不平则鸣 分卷阅读104

作者:宋昙书名:不平则鸣更新时间:2021/02/21 18:13字数:1237

  

日身子。依徒儿之见,急脉缓灸,或有奇效。”

所谓急脉缓灸,是说用和缓的方式,来应对燃眉急事。罗昀听后,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信得过你。你既说要歇,那就该歇。”

得了罗昀准允之后,徐三还真就歇了整整三日,半页书都没看过,每日里要么就和唐小郎逗逗趣儿,和徐阿母斗斗嘴,要么就跟弟弟贞哥儿一块儿,给院子里头那花花艹 艹 ,松松土,浇浇水。短短三日,也算是旷性怡情,乐不可言。

三日歇罢之后,即是立秋之日,州试之时。徐三拾妥当,直奔考场,接连考了五日,颇有些前世参加高考的感觉。

头一日考的是律法和策论,都是徐三拿手的科目,题目出的虽有些难,但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不在话下。次一日考了算法和诗文,却都是徐三不怎么擅长的科目,幸而她就算遇到不大会的题目,也是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徐三很清楚,在优势科目上,那肯定要争抢高地,一分不丢,但在弱势科目上,倒也不用非逼着自己拔高,保证把会的部分全部拿下即可。

余下两日,又考了史论、常科、孝经、地经,全部都是以背诵为主的科目,这可是徐三的强项了。其余考生叫苦连天,出了考场之后,纷纷抱怨起来,说是考得太偏,出得太生僻,但徐三娘却是没甚么太大感觉,反正她全背了,那自然是全都会。

最后一日,考的则是兵法和历法。这持续整整五日的州试,到了这时候,考的已然不是学力了,而是心力和体力。而徐三娘,考前歇了三日,北窗高卧,悠然自得,自是比那些临近考前,还在熬夜苦读的小娘子们,无论神还是体力,都要胜出一些。

而今年考的这兵法和历法,在徐三看来,倒比往年题目,着实容易不少,实在教她暗暗松了口气。徐三提笔写罢之后,竟成了头一个交卷的,惹得那监试的妇人,连连多看了她好几眼,方才放她出去。

徐三娘对她一笑,这便大步出门而去。她一袭白衣,立于檐下,眼望着长天霞散,云轻日薄,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是成是败,全都要等到八月末时,放榜之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这周又轮空了,连我都觉得自己可怜哈哈哈

感受到我加快的节奏了吗~

第73章拂剑当年气吐虹(一)

拂剑当年气吐虹(一)

虽说已考完了州试,但徐三却清楚,为学之道,恪勤匪懈,唯有汇聚涓流,方可搅海翻江。州试过后,还有由尚书省主持的省试、由官家亲自选定的殿试,只有闯过这两关,她的青云之路,才算是正式开启。

路漫漫其修远兮,徐三却是不急不躁,只管平心易气,砥志研思,将那已经看过的书卷,不厌其烦地又看了起来。

州试只是个门槛而已,起的是初步筛选的作用,因而出的题目,都算不得太难,考的禸 容背诵偏多,理解偏少。这往后两轮的难度,可就会大大增强,徐三娘所擅长的记忆背诵,也不再是考核的主要禸 容。

第一年的州试若是过了,那就算是中举了。作为举人,可以享受到一些国家给予的福利政策,诸如税役减等,但却无法获得封官,顶多能到县衙里头,当个县吏官和吏这两个字,虽然常被放在一起说,实际却是天壤之别。即如秦娇娥先前所说,读书人分作四等,文士书吏,只能算第三等,也就比讼师好点儿,算不得甚么出息。

第二年没有任何考试,为的是给全国考生留出时间,好让他们上京赶考,参加第三年的省试及殿试。省试是在第三年的春末,上万考生,汇于开封,而最终能中得省试之人,拢共不过二三百余,录取比例接近百分之一。礼部省试,可以说是科考三大关卡中,最难的一关。

而最松的一关,并非州试,而是殿试。通过省试的二百余人中,最终会有一百余人,由官家及吏部,直接授以官职。而若是某个考生,一举得中三鼎甲,那授官之时,最低也是五品官了。

诗曰:“露香消渴桂花芳,天气偏饶八月凉”,转眼间八月末时,已是仲秋时分,恰是桂花开放之际,因而这州试之榜,又被称作“桂榜”。而桂榜放出当日,徐家小院里,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徐三哼着小调,侍弄着缸中碗莲,而徐阿母却是心急如焚,在院子里头,来回踱步。眼见得徐荣桂如此心焦,唐小郎和贞哥儿,皆是一个字儿都不敢出声,只等着那报喜之人,手持泥金帖子,登门报捷,讨要喜钱。

这所谓报喜人,大多是张榜之时,州县官府,临时雇佣的闲人,往往被称作“报录人”,又唤作“报子”。而所谓泥金帖子,又称金花帖子,姓标红纸,饰以金花,说白了,就是古代版的录取通知书。给报子喜钱,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徐家阿母,现如今已然是艹 木皆兵,竖着耳朵,只要听着外头有一丝风吹艹 动,立马就走到门板后头,抬着手,等着拔门栓。这半个白天,她来来回回,将这一轮动作,重复了得有八九次,却仍是不知疲倦,翘首以待。

徐三看在眼中,又是感念,又是好笑。眼看着到了中午,这徐家阿母都还顾不得吃饭,搬了个板凳,磕着瓜子儿,坐守门边,徐三无奈至极,只得软硬兼施,哄了许久,方才说动了她去用膳。

一家人一直等到半下午时,都没等着一丝动静。徐荣桂这下可坐不住了,一拍大腿,起身就去穿衣,口中对着徐三急道:

“你这丫头!这么要紧的大事儿,你都不挂在心上。依我看,那送喜的报子,多半是个靠不住的,咱们等是等不着了,还是得上衙门口儿亲自找去!”

哪知徐阿母才一进屋穿衣,门那边便有了动静。徐三一开门,不由一怔,只见崔钿身着常服,立在檐下,见着徐三出来,重重叹了口气,皱眉摇头道:

“徐老三,别等了,今年不行也不打紧,三年之后,咱再考一回,考得多了,总会中的。再说了,等你跟我去了北边,燕云十六州那儿,向来是考的人少,录的人多,你考中的几率,也能大上不少。”

徐阿母立在院子里头,一听这话,当即垂下脑袋,满面愁se ,唉声叹气起来。唐小郎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之se ,他平日里也算是伶牙俐齿,可到了这时候,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三却是勾唇一笑,伸出手来,对着崔钿无奈道:“别闹了,快将帖子给我。”

崔钿撇了撇嘴,仍在装聋卖傻,故意叹气道:“徐老三啊徐老三,你傻了不成?你没中举,怎么会有帖子?还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本官的幕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