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 分卷阅读129

作者:宋昙书名:不平则鸣更新时间:2021/02/21 18:14字数:1239

  

量着他,见他心思早就跟着徐三,飘到了西院厢房里去,不由勾起唇角,稍稍向前,故意对他轻声道:“晃斡出,你曾说过,我是你的恩人,你此生此世,一切都会奉我为先。那我问你,若是我有意,用姜娣,跟你换徐三娘,你换,还是不换?”

蒲察一听,薄唇紧抿,骤地抬起头来。酒盏被他无意一碰,遽然倾倒,洒了他满身酒液,可蒲察却是丝毫未觉,只紧紧地盯着金元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金元祯未曾娶妻,府中虽有无数美娇娘,但若说哪个是他最为宠爱的,便要数这名唤姜娣的妾室了。这女子乃是宋人,是个居于漠北的贫家女,虽说土生土长于女尊国中,但这性子,却是十分的软弱无能,蒲察每次见她,她都低眉顺眼地,随侍于元祯之侧,肩似鸢耸,膝屈似羔,倒比金国女子还要乖顺不少。

若说姜娣有甚么长处,还要数那张脸,美得十分端正,谁都不能否认了去;还有那身段,亦是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蒲察对她,绝没有过丝毫非分之想。但是上京的人都知道,十四王最宠的就是这姜娣,便连她那名字,都是金元祯亲自给起的要知道,在金国,大多女子,只有一个方便称呼的乳名,连个正经的大名都没有。姜娣能有大名,且能被皇子赐下大名,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已然是宠爱到了极致。

此时蒲察听得金元祯要将姜娣赐给他,作为交换,要夺了徐三去,蒲察手心冒汗,一时也摸不准他是在随口玩笑,还是在有心试探,亦或者,是真有此意。

他手攥成拳,扯起唇角,笑了一下,随即低声道:“交换?十四王,我是个商人,商人之间以物易物,都是拿自己的东西去换。姜娣是你的人,但是三娘,她……不是我的。十四王,还请回这个玩笑罢。”

金元祯噙着一丝笑意,却是不肯将他放过,只又逼问道:“那她若是,日后成了你的人呢?到那时候,我说要换,你给不给我?”

金国女子的地位,比这大宋的男儿还要卑微许多。只要嫁了人,无论做妻还是做妾,就成了丈夫的货物,从头到脚,都任由夫君处置。这交换/妻妾之事,在辽金国禸 ,并不罕见。

蒲察咬紧牙关,随即退后数步,对着金元祯重重磕了个头。他俯首而跪,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分明是数九寒冬,背后却已然汗湿一片。

金元祯眼睑低垂,敛笑意,居高临下,看着这如山一般的男儿跪在地上,接着便听得蒲察咬牙说道:“我当年发过誓,若是对不起十四王,那我就不得好死。三娘是我心爱之人,我第一眼见着她,就知道她是我要的女人!我不要姜娣,我只要三娘。十四王若是也想要她,我就和她一同赴死。”

金元祯眸se 深沉,轻抿了口那雪茶,随即勾起唇角,要她笑道:“晃斡出,你又多想了。我方才所言,不过是玩笑之语。徐三娘是你的人,你是我的好兄弟,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第90章弱肉眈眈恣虎视(二)

弱肉眈眈恣虎视(二)

徐三回了西院之后,唐小郎见她脸se 很是难看,心上一惊,赶忙给她沏了茶汤,又叫她在椅子上坐下,给她揉捏起了肩颈来。徐三眼睑低垂,面se 稍缓,便在此时,忽见徐荣桂脚步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妇人面带愁se ,在徐三身边坐下,又靠近她身侧,低声怨道:“老三,这都好些天过去了,怎么那个郑七,一点儿信儿都没了?她该不是反悔了罢?”

早些时候,徐阿母还对这门亲事,颇有几分不满,话里带刺,怨了贞哥儿好几日。可近些日子,那郑七也不露面,也不递话儿,徐阿母这心里,反而惊疑不定,生怕那人反悔了去,这一门亲事又落了空。

徐三给她倒了碗茶,随即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宽慰她道:“阿母莫急。崔娘子先前跟我说了,村匪一事,瑞王并未责罚郑七。她身在营中,不得随意出入,一时没了信儿,也是再正常不过。下回我再见崔监军时,定要托她问问那郑七。”

徐阿母点了点头,随即蹙眉叹道:“其实回头想想,那郑七也有她的好处。既然你弟弟点了头,肯嫁过去,那我也不想别的了,只想在这燕乐城中,给他买个小院子,就算在嫁妆里头了。这人成了亲,也不能没个住的地儿,你说是不是?”

徐三笑了一下,随即温声道:“贞哥儿的嫁妆,这几日我也想过了,姑且算是列了个单子出来。这两日,咱母女俩再商量商量,也能定下来了。至于这宅子,待到过完了年,我便出去寻看。阿母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徐阿母呵呵笑了,高兴道:“徐老三,你是咱家撑门立户的顶梁柱,你娘我可不就指着你呢吗!待你过了省试,当了官儿,那郑七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能连带着对贞哥儿好些。儿子嫁了人,女儿上了京,我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徐三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又与她闲谈几句,这便将她送回院中。徐阿母走后,夜se 萧萧,急雪打窗,徐三坐于案前,手捧书卷,静静读了半晌,只觉得心烦意乱,状态不佳,效率也不是很高。

她摇头轻叹,干脆搁下书卷,轻抿了口茶,眼望着明窗雪絮,兀自发起神来。唐小郎见她不再看书,便缓步上前,先提着砂瓶,给她满上茶盏,接着便眨着一双狐狸眼儿,笑眯眯地轻声道:“娘子,奴要洗衣裳了,娘子可还有甚么要洗的?”

徐三一想,随即一笑,道:“帕子脏了,合该洗了才是。”说着,她探入袖禸 ,抬手一摸,哪知摸来摸去,却是甚么也不曾摸着。

徐三紧抿着唇,沉下脸来。唐小郎见状,微微蹙眉,不解道:“娘子这是怎么了?”

徐三心上愈发烦躁起来,她又仔细摸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看来那帕子,当真不知丢到何处去了。

唐小郎看着她额上浮出薄汗来,显然是十分着急,只觉得眼前这徐三娘,看起来很不对劲,跟往日大不一样。他连忙提步上前,娇声笑道:“娘子莫急,不过是个帕子而已。奴再给你绣一个便是。娘子想要甚么花样?是要绣鸳鸯还是牡丹?”

这小郎君心知肚明,知道徐三最爱的绣样乃是荷莲,但他偏偏不在此时提起这莲花绣样。他不想看徐三复又忆起晁四郎,为了徐三,也为了他自己。

徐三却是心绪如麻,合了合眼儿,又对唐玉藻低低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帕子都绣了甚么?”

唐玉藻不知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满心疑虑,只得缓缓应道:“依着娘子的意思,绣了个花儿,绣了两株艹 ,因奴不识字,又请咱在寿春时的邻人娘子,绣了娘子名讳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