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与俗 分卷阅读33

作者:苏津渡书名:恶与俗更新时间:2021/02/22 06:23字数:1245

  

温热的体温,他攥在手里,说:“不疼。你又忘记摘表。”

“嗯。”姜准回过头,轻轻应了一声。

聂诚早不是他记忆中的目光可以直接扫过头顶的男同学,高三那年一口气追上了姜准的身高。

准备了两个小时的“满汉全席”刚刚进入尾声,聂诚用一句“我来”自然而然地接过手。

“喷了香水?”聂诚帮他摘下围裙,皱起眉问。

“没。”他嗅嗅衬衣衣袖说,“是柔顺剂。我换件你的衣服?”

“没事。”

聂诚不喜欢任何类似香水的味道。香水几乎和应酬划等号,冲不掉的香气使他疲惫,与过度疲惫后的失眠形成条件反射,每每闻到都会觉得累。他尽力驱散心底的倦意,将力集中到食材上。

煎炒烹炸,相比摘菜、洗菜、切菜更快,也更讲究功夫。

姜准见插不上手,照旧拾好餐桌,把聂诚扔在沙发上的夏凉被叠好进柜子,从旁边衣柜里找了件t恤换上,熟门熟路地在角柜里翻出一瓶红酒,手指夹出两个玻璃杯,倒了半杯,又在橱柜里找出他买来两人专用的碗碟放在台面上,方便聂诚拿用。

这顿饭有鱼有肉,聂诚一次至少端两个碟子,很快就摆满了那张十多年没换的餐桌。

他注意到那套餐具就感叹道:“你这真是‘看人下菜碟’。”

“起你那套老干部语气,吃饭。”姜准说。

聂诚笑了,刚在桌边坐稳,姜准就举起了红酒。

看这意思就知道他不打算开车走了,聂诚不说破,举杯道:“敬自由。”

姜准在他杯缘轻轻一碰,说:“敬重逢。”

两杯见底,很快又添上半杯。

中午刚过就开始喝酒,从理智到情感都有迷沉腐朽的恣意。浅尝辄止,两人开始吃菜聊天。

两年的分别不足以形成隔阂,而且二人都在公安系统,工作上偶尔有交集,谈不上陌生,说来说去回到了最近的案子上。

712案有两名受害人分别是何乐全和贾宏达,现场发现的尸体由何乐全的头颈躯干和贾宏达的四肢拼凑而成,之后在光明里小区找到了何乐全的四肢,在滨海的海鲜仓库发现了贾宏达的躯体。

聂诚曾经是杀害贾宏达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刚刚洗脱了嫌疑,但是侮辱尸体罪的嫌犯和杀害何乐全的凶手初步推断为同一人还没有线索。

此外,现场留下的暗号也让人侧目“第一个,该你了”,像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新的案件。

这类恶性事件,一旦出现就要牵连无辜的受害人。没有固定目标的杀戮很容易激起大范围恐慌,让局面更加难以拾。

“关于暗号,一点在困扰我。”姜准说。

“通知对象?”

“嗯。现在知道暗号的都是刑侦队的人,除非有人在你之后和我们之前去过现场。用来写暗号的血迹来自何乐全,他的死因是利刃贯穿心脏,但是从伤口看凶手有拧动匕首的迹象,手法狠辣,不像激情杀人。暗号的位置十分隐蔽,从血迹流淌的角度看,凶手是先留下的暗号再进行分尸。那么如果有人去过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而且这个暗号和通常的犯罪标记不同,它主要在于传递信息。”姜准说。

“对,其中出现了‘你’,说明凶手可能不止一人,有意思联络的目的。清理现场之后有人出现过吗?”聂诚问。

“我们安装了摄像头,目前还没发现异常。”

“如果是凶手故布疑阵,用这个方式太过多此一举,甚至可能产生反作用促使局里成立专案组。”聂诚说。

“嗯。别光聊,吃菜。”姜准挑起下巴向他示意,给他盛了一勺虾仁,“都是你辛苦做的。”

礼尚往来,聂诚也回了他一勺鱼,说:“食材你买的、洗的、切的,别学那套不敢居功。”

姜准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挑,“奶奶是不是说过这句?”

他口中的奶奶其实是聂诚的奶奶,姜准的祖父母很早过世,他几乎没有印象,高中和聂诚混熟后经常跟着他去他爷爷奶奶家蹭饭,两位老人拿他当亲孙子一样看。如今,两位老人去世已有十年。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这对话像他二老说的。”聂诚摇头笑了。

姜准支着头抿了口红酒,对着聂诚自嘲道:“自己挖坑自己跳,说得像咱俩黄昏恋。”

两个眼看奔三的“老年人”望着对方的眼睛突然开始低笑,其傻头傻脑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十几岁。

彼此间太过熟悉,简单的对话也能牵扯出一大堆可以分享的往事细节。

两年前,他们已经就走到这一步了,但是再往下还有很多事要克服,至少也要先破获横在两人中间的郭英案。

聂诚极度缺觉,午饭之后又开始补眠,快五点才醒。热了中午的剩菜,吃完后两人窝在沙发里看场电影,准备洗澡早睡。

卧室同两年前变化不大,只多了些书,换了一盏新台灯。双人床不再像少年时那般宽敞,却也够睡。

聂诚不等姜准去洗,吹完了头发沾枕头就着,安静地进入了深度睡眠,连睡前叙旧都省了。姜准好笑地盯了他半天,飞快地冲个澡,轻手轻脚地趟到他身边。

一夜无梦,转天他吃完早餐锁门去上班时聂诚还在睡,到了警局立刻被昨天没吃着请的同事们围住,不得不听完他们声泪俱下的控诉,然后再次投身到案子中。

聂诚睡了快一圈,不到十点才开手机,信号通了顶进来两条信息,都是姜准发的。一条是早晨七点多,留言告诉他有煎好的鸡蛋别忘了吃,牛奶已经倒好,直接加热就行;第二条是半小时前,问他还在睡吗。

他翻个身,下巴垫着枕头回完短信,彻底把睡意赶走才起床。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餐,他去了趟医院,和之前照顾他的医生护士道了谢,拿回了还留在那的病历本和俬 人物品。从医院出来,直接回队里。

江天涛帮他办了其它手续,停职解除了,又多给他两天假。

结果他一天没多歇,在食堂门口碰上了江队,他赶忙过去敬礼,感谢领导的关心。江天涛盯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工作狂被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转天就来上班了。

“好小子。”江天涛抡圆了胳膊拍了拍他手臂,生怕力道不足以表达出他的赞赏。

聂诚见怪不怪,早就绷好了肌肉随时准备招架。

特警队的队员年龄偏小,大多刚从警校毕业或者部队转业,在这干几年再转民警去所里或局里。他们秉承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信念,到了饭点就往食堂飞奔,教官都比他们大些,笑骂一声由他们去。单调的训练、任务的环境看上去有些像部队或学校,年轻人们延续了象牙塔里单纯,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