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搬山第32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搬山更新时间:2021/02/22 10:53字数:5926

  

皇帝都已经见过了,石林这个青衣游骑,已经“弄假成真。了。

石林也乐了:“你手里那块游骑的牌子,你先用着,等你下次进京的时候,我再带你去铸造新牌,另外,有机会,把你这块命牌的主人,带来见我。”

梁辛吓了一跳,摇头笑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见他。”

石林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追问,而是莫名其妙的岔开了话题:“你认识不少高人,这些人里,应该有身负大神通的吧我指的是”回天之术。”

梁辛皱眉:“要救谁他怎么了”

第一一二章 魔头做主

啊梁辛脱口惊呼,怒喝:小汐怎么了”

小汐的“睚眦手”不仅会伤敌,也会反噬主人。

平时“睚眦手。被秘法封印,而这种封印,只有第一次最灵验,能够完全镇住这份恶力。

第二次再封印的时候,只能封住“睚眦手。的八成力量,剩余的两成,会不停的流转,慢慢摧垮主人的身体。现在的小汐,虽然还没有到强弩之末的境地,但寿数绝超不过一年了。

梁辛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小汐会说面对高手,她只能同归于尽,而不是战成平手。

回想解铃镇恶战之后,小汐虽然还是冷冰冰,可对梁辛已经少了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任谁知道自己只能再活一年,恐怕都不会不愿再狂挡着自己了

梁辛的脸se 隂 晴不定,不停的盘算着,石林虽然是凡人,但说一句“手眼通天。绝不夸张,连他都束手无策,足见小汐的伤势严重。说到救人,他到真的认识一个手段高明的奇 大司巫。

可一想起大司巫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梁辛的心就一个劲的向下沉,上次全靠着自己凑巧手边就有一只实心瓶,大司巫才答应出手救青墨,而这次呢,自己要靠什么去换回小汐的性命

梁辛干脆摇摇头,想把烦恼甩出去,他本来就是打算,等三堂会审一结束,便立刻赶去艹 原看青墨,有什么事都等见到大司巫再说。

说不定,冷冰冰的黑袍司巫一见冰冷冷的白衣小汐,爱才之心大起,免费出手;

说不定,到了艹 原时干爹已经魔功尽复,把大司巫打了一顿,大司巫就高高兴兴的同意救人了”想到这梁辛忍不住笑了,有什么事,都等见了面再说吧,事情只要有希望,便有可为。

梁辛笑的不怎么好看:“让小汐跟我走,我试着想办法。”

石林点头,随即岔开了话题:“那对无常鬼,他们知道风水之事,留不得的。”

梁辛吓了一跳,摇头道:“我带走,保证不会泄露风水的事情,放 吧。”

石林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微微一笑:“便依你,其实,这两个人知道的事情,重的很,留下来也未必就是坏事”不光是通天眼中土风水,庄不周和宋恭谨还是铜川惨祸中的幸存者,当初东篱先生的“仙祸”他们可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积德,黑白无常一辈子浑浑噩噩,可所知之事,随便拿出来一样,都会引来朝廷修真道的追杀和灭口

说起东篱先生的“仙祸”石林又问梁辛:“东篱公布出来的,修真道上的那几十桩案子,你怎么看”

梁辛摇了摇头,自从铜川被毁,他就开始疲于奔命,为了青墨和两个义兄忙碌奔走,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不过,因为这些案子南阳和琅琊,他对修真的正邪两道,早就没了一点好印象。

“我对梁大人,绝无诋毁之意,这点你要明白才好”石林先垫了句话,这才继续道:“但是梁大人布置宣荷炯。去引出这场仙祸,行事上有些偏执了,千百年前正邪恶战,搅得中土民不聊生,如果现在修真道再乱起来”比着当年的惨祸恐怕也不遑多让大洪盛世,天下安昌,随便问问那个。凡人百姓,也只求能这样过下去,千万不要乱啊。”

石林又叹了口气:“梁大人手段通天,也许他有什么办法,既能让修士禸 斗,又不会牵连凡间,可你我都没有这个本事的。

说完之后,石林目光炯炯,望住梁辛:“所以,仙祸这个事情,你要给我交待一句,我才能放心。”

说实话,梁辛是第一次去用心想这个事情,对于修士无视凡人死活,他义愤填膺,可对于宣荷炯抬手诛杀修士,也心有戚戚。在琢磨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修士从不想凡人死活,你怎么看。”

石林实话实说:“修士的力量远超凡人,又断灭凡情,他们不是不把凡人当人,而是不把自己当成丨人了,这就好像,凡人杀牛宰羊,不用顾忌,踩过个蚂蚁窝,看也不看,一个道理的。”

梁辛眯了下眼睛,双眉紧锁:“怎么你也会这么想”

石林苦笑:“那我应该怎么想”

“交流。因为能交流,所以便不对劲了。”梁辛的脸se 很不好看:“如果牛羊能艹 着你老家的口音,和你说说笑安,如果蚂蚁见你踏足过来,惊慌失措的提醒你小心,你会怎么样”

石林先是愕然,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气。也眯起了眼睛。

梁辛声音低沉:“我没什么见识,只是觉得,修士参悟天道,和凡人读书习武一样,都算是份上进之心。为求长生断灭凡情,不再把自己当人,也无可厚非。可错在,你可以不把自己当人,但不能不把别人当人修士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是爹娘生养,第一口奶是娘给的,第一句话是爹教的,第一本书是先生指点的,即便不论这些,他们修道之后,不用吃饭了,不用睡觉了,可那些“仙家楼阁。是谁给建的他们炼法宝用的铜精铁髓是谁开采的他们穿的衣服布料是谁仿织的门宗里的蜡烛神像蒲团甚至桌椅板凳,哪一样不走出自凡人工匠之手”

说着,梁辛停顿了一下,直到石林点头,才继续道:“修真。没错。可修真之后自以为高人一等,错了。断灭凡情,有情可原。可断灭掉的不只是凡情,连实情都一起断灭掉了,就死有余辜了”

石林一笑:“实情有意思的说法,实情就是”修士仍在人间,自己却不肯承认”

梁幕点头:“不错,这就是实情。”

石林叹了口气,双手背后挺起了胸膛,毫不掩饰脸上的森冷:“所以呢你要追着梁大人的志愿,无论如何也要毁掉修真道宁可凡间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不料梁辛却摇了摇头:“也不是,修士视凡人如艹 芥,视若无物,错的离谱;可凡人把修士当做虫亨,动辄杀之,也是不对的,说到底,能彼此交流,便没有牛羊蝼蚁,都是人”

说完,梁辛笑了:“扯得太远了,我要去见青墨,我要想办法救汐,现在管不了别的,东篱先生的仙祸么。你放心,当初他就和我说过,他们搬山,是为了我家先祖,我家先祖搬山,是为了中土百姓”

石林皱局:“你说的什么啊”

梁辛大笑:“反正仙祸这个事情,我还没想好,我答应你,要是有一天我想好了,做之前肯定会先来找你商

石林没再说什么,唤过手下开始安排梁辛等人的行程。

梁辛这才回到干爹和两位义兄身边,先低声把大殿上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随即拉开话题,把自己出山之后直到现在的事情,以及青墨受伤的始末,都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当然没敢说青墨喜欢柳亦。

曲青石全身上下都冒起了煞气,目光虐戾,最后却摇头长叹:“只盼着大司巫真有本事救人才好”

柳亦安慰道:“咱们兄弟都在郸州当差,谁不知道艹 原上的巫士神奇,大司巫答应出手,无妨的”

两位义兄翻案脱罪,官复原职,另外还得了两个月的假期,这一趟自然要跟着梁辛一起去看青墨。

几个人正聊着,黑白无常和小汐都过来了,另外与梁辛一起从兔几丘一路转战,最终剩下的六个聋子青衣也来了,奉石林的命令,以熊大维为首的六个青衣,以后便跟着梁辛了。

梁辛又惊又喜,而曲青石与旧部重逢,当然也有一番喘嘘。

黑白无常一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和这个打招呼,给那个请安,对着众人絮絮叨叨的客气个不停,别人都嫌他们两个聒噪,唯独干爹将岸,皱着眉头,始终把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在老魔头的目光下,两位丧铺掌柜的越笑越僵硬,哥俩的眼神也开始游散起来,四下乱飘着,将岸突然冷哼了一声,双手探出,在他们的眉心飞快的敲了几下。

只听两人同时惨叫了一声,随即全身颤抖,一层青黑se ,肉眼可见的从他们的皮肤上蔓延开来,没用一会功夫,两个人全都变成了隂 惨惨的死人模样

梁辛哪想到的干爹会突然出手杀人,来不及阻拦,一时间愕立当堂。

柳亦看得直打冷颤,忙不迭的向旁边挤去,努力离他们远些,苦笑着对将岸说:“老爷子,他们得罪您老了出手就要了他们的命。”

将岸冷笑着摇头:“不是我伤他们,是他们以前几十年里终日与鬼为伴,早被隂 气侵染却不自知,我不过是把他们身体里的隂 气激起来,看看还有救没救”说着,顿了顿:“上次在指挥使帐篷见到他们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不过当时大事当前,顾不上管他们。”

黑白无常现在就是副死人的样子,可是五感还在,神智未失,全身都冰冷僵硬,好像被冻在冰块了的感觉,闻言后吓得魂飞天外,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将岸继续摇头:“戾气熏染,病入膏盲,我是救不了了,不过,艹 原上的大司巫,修行的丧门巫术,也许有办法”

梁辛一听,踏实了,又多了两个去看病的

过了一阵,大车准备妥当,一共三架马车小汐自己一乘,黑白无常一乘,梁辛父子兄弟四人一乘,六名聋子青衣骑马相随。

虽然没有任务在身,可六个聋子青衣依旧一丝不芶,一人远在头前三里探路,一个,缀后二里断后,其余四人护在左右。一行人就此上路,一路向北,赶往艹 原。

爱屋及乌,将岸对曲青石柳亦两人也印象不错,四个人在车里谈谈说说,倒也融洽的很,在听说了小汐的情况之后,将岸皱眉沉思,良久不语。

柳亦从旁边瞎出主意:“睚眦手作祟。砍掉它不不就好了,丢一只手臂,总比丢掉小命来的发算”说着,还得意洋洋的甩了甩自己的断手。

将岸笑闻言笑骂道:“放屁女娃子身负睚眦之力,虽然只是左手厉害,可怪力却游走全身,光砍手没用”

随即,将岸的脸上又显出了思索的神情:小汐的毛病,就出在睚眦之力上,睚眦,嗜杀好斗,夺尽天下这股力道见到什么都要去夺,甚至连主人的身体也不例外,要想治愈,就要想办法把睚眦恶力从小汐的身体里录离出去”说着,将岸摇摇头,他明白理论,但实际上如何才能把小汐的力量从身体录离,却还不伤害小汐,他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柳亦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呵呵笑着岔开话了话题,扯天扯地的闲聊,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自己被国师抓走之后威武不屈,痛斥妖僧误国,照着他的说法推断下去,大洪台上根本不用梁辛出手,自己光靠一张嘴,就能把国师麒麟和千煌说的无地自容,当着玉下修士的面横刀自创。

老魔头听的哈哈大笑,随即一拍梁辛的肩膀,说道:“坐对面去,我有话说。”

四个人本来两两对坐,这下变成了三兄弟做成一排面着将岸。一直在老魔头怀里撅着屁股睡觉的羊角脆,也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跳过去和三兄弟坐成一排。

将岸这才缓缓开口:“柳亦曲青石,你们是磨刀儿的兄长,论起来,我总算是个长辈,现下里有件事。老头子要和你们交代清楚”

梁辛心中一喜,干爹见识通天手段惊人,现在把两位义兄也耸成了晚辈,不用说,肯定会有大好处。

三兄弟挺直身板,正容端坐,羊角脆庄重点头,示意将岸继续。

老魔头先看了梁辛一眼,又望向了曲青石,最后却把目光停留在了柳亦的脸上,沉声道:“不光你们三兄弟,还有艹 原上的那个叫曲青墨的小丫头,和磨刀儿一起长大,又为了救他险些丢了性命,她的事情,老夫一定会管。虽然还没见过面,可她已经是老夫的青墨儿了”

曲青石神情茫然,柳亦面se 迷惑,梁辛却猜到了老头子要说什么,吓得张开就要阻拦,将岸呵斥道:“闭嘴”目光依旧牢牢盯着柳亦:“你可知,我那青墨儿,自幼便喜欢你,小小的一颗心肝全都系在你的身上,临死之时,只想能见见你”

柳亦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话是说给老三的吧老头怎么光盯着我,他别斜视吧

这时,老魔头突然问了句:“柳亦,结婚了没”

柳亦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摇摇头。

“柳亦啊,我听磨刀儿说,青墨儿长相恬怡,身份和本领更不用废话,此玄你们父母都不在身边,老夫又是你们的长辈,便做主定下这件事了”

老魔头说完,得意一笑,琢磨了琢磨。笑的更开心了。

三兄弟却如遭雷虽,全都呆坐当堂,柳老大失魂落魄,曲老二膛目结舌,梁老三哑口无言,只有羊角脆神se 沉稳,缓缓点头”

片玄之后,曲青石的身上又冒起了寒气,缓缓的转过头,先望向梁辛:“青墨真的喜欢柳亦”

梁辛赶紧点头:“这个错不了”本来还想再多说两句,结果感觉二哥的眼

曲青石长长的吸气,又把眼神转向柳亦,柳老大现在还张着大嘴,看样子能把曲青石吞下去似的。

迎上老二的目光之后,柳黑子明显身体一颤,就那么张着大嘴,呜哩呜噜,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谁也听不懂。

曲青石白眉一轩:他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柳亦翻转双手,左手按住自己的后脑勺,右手对着下巴一托,这才把嘴巴闭上,梁辛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老大刚才下巴脱向了。

柳亦的表情,已经复杂得乱了套,愕然有之,恐惧有之,惊喜有之,隐隐的还藏着那么一点点得意,而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同样瞪着曲青石。就那么过了半晌,抽动着嘴角,做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讪的小声道:“这孩子,不,这姑娘,她的心思我竟然全不知道,,我长她十五岁零七个月又九天 ”

曲青石冷笑:“你算得还真清楚”

老魔头将岸一挥手,继续大包大揽,问柳亦:“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你喜欢青墨儿么”

柳亦嘿嘿讪笑:“这个”若不提的话我可从来没想过,提起来了。突然觉得觉得欢喜的很”说着,柳亦竟然脸红了,神情里还有几分扭捏,梁辛可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表情会出现在老大的脸上。

将岸又望向曲青石:“你是青墨儿的兄长,怎么看”

曲青石臭着脸孔,眨巴了两下眼睛,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第一,青墨还有时候小孩子的情怀做不得准”难保以后大了些,不会有变化。”

将岸倒是点了点头,柳亦明显紧张了起来,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辩驳两句,可又找不到话头。

梁辛也觉得事情要糟糕,不料曲青石却话锋一转:“所以,总还要有一两年的功夫,相处来看看。”此言一出,梁辛欢呼一声,老魔头哈哈大笑,柳黑子满脸感激得已经无法形容了。然狠狠的一挥手。表情像笑更像哭:“还第二个屁,青墨喜欢就是了”怎么会喜欢他”

梁辛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拉住两位义兄哈哈大笑,打从心眼里溢出来的开心全都挂在了脸上。

曲青石还瞪着他那双隂 森森的眼睛,坚持了一阵之后,也忍不住摇头苦笑,他和柳亦相交多年,名义上是上下级,可早在认识梁辛之前,两人就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真把妹妹托付给他倒也尽可放心。只不过这事来的实在太突然,一时谁他还真绕不过来这个大弯子。

曲青石就从来没想过,妹妹竟然会喜欢柳黑子。

柳亦也还在懵着,过了半晌才恢复了原状小心翼翼的对着曲青石喊了句:“舅舅”

这个“舅舅。是指着孩子叫的,意思是,孩子他舅”柳亦是翼州人士,当地习俗便是如此。

曲青石就好像被暗器打到似的,眼角嘴角都是一抽,瞪着柳亦隂 声道:“你再喊一遍”

柳亦大笑,伸出胳膊揽住了曲青石,使劲的摇晃着。

将岸坐在对面,又沉声开口:“做男人的,有钱有权,难免会有些臭毛病,以前我不管,以后你若对不起青墨儿,我一定出手”

柳亦赶忙点头,随后和曲青石对望了一眼,兄弟俩居然默契一笑。

将岸的嘱咐,本来应该由曲青石说,不过这便是兄弟了,曲青石明白,柳亦和青墨将来或许会不合而散,但柳亦就算冲着他这个,“舅舅”也不会做出对不起青墨的事情,这句话,不用说

老魔头几世为人,却生平第一次做成了一桩大媒,那份开心无以言表,老脸都乐成了一朵花,大车里笑声不断,倒是柳亦,一直所答非所问的,明显心不在焉了。

曲青石也还有点耿耿于怀,皱眉望着梁辛,低声问:“你不喜欢青墨”

“喜欢的,不过不是那种喜欢”说着,梁辛心里突然想去看看小汐。

想去,就去了。

三架马车依旧奔驰,跟义兄与干爹打了个招呼,梁辛身子一晃,已经跃到了小汐马车的后辙上,抬手在车厢上轻敲了几下:“睡了没”此时天se 已晚,不过众人都不觉疲倦,正连夜赶路。

小卓的声音传来:“进来暖 ”

梁辛闪身,坐到了小汐的对面,车厢中,清清淡淡的香气,小汐正单手托腮,没去看梁辛,而是透过侧窗,默默望着外面:“有事”

外面,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梁辛随口就能编出二十个理由,不过还是摇摇头,笑道:“没事。”

小汐这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了梁辛一眼,从自己的座位下一摸,手中便多了一个小小的酒坛,拍在封泥,酒香四溢。

梁辛啥的一声笑:“我那车里就没有,这趟可来对了”

小汐没理会梁辛,而是将双唇凑到酒坛前,先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手托小坛,微微仰头,一口一口,竟然把这坛好酒喝了个精光,一滴也没给梁辛留。

梁辛眨巴着眼睛,从一旁愣愣的看着,挺想说句:给我也尝尝呗,,

有人给我提意见。

我虽然有点破脾气,但对待意见一直很重视,可对待冷嘲热讽提出来的意见对待尖酸刻薄提出来的意见,就好像,我活该,我自找,气死我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章开始写的的时候,本来很不开心,结果写到老魔头保大媒,又乐了,嘿嘿触 要月票

“搬山本周会掉出首页榜,已成定局”虽然现在看不可能,可我也要好成绩,我不仅不掉下去,我还往上升,怎么着吧

说真的,提意见没问题,哪怕骂两句,只要不是脏话也没事,可是请别那么冷嘲热讽,你是否高贵我不得而知,可我笃定,自己决不卑贱。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还在码字。

码字能挣钱,我的钱多了,能让关心我的人过上好日子。

码字要用心,这样才对得起看这本书的人。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至于你说的“以后少装可怜要票。”我也只能说:去

我装天真装纯情装刘德华装零零后,和兄弟姐妹胡扯的时候什么都装过,就是从来不会装可怜

第一一三章 事事有趣

两的坛,饮而尽小汐酒量很好,脸蔗经毫未变。下,沦双唇更加的艳了,却显得脸se 愈发苍白。

小汐喝完酒,淡淡开口:“你能喝多少”

梁辛笑着回答:“慢慢喝的话,一斤总不会醉的,要是照着你刚才的喝法,半斤也喝不下去。那个,还有酒么”说着,眼睛在小汐的座位下面扫来扫去。

小汐一指梁辛的座位:“你那边下面也有,”

话还没说完,梁辛就已经把酒掏了出来,揭开之后喝了一口。随即伸着舌头笑道:“好家伙,这是艹 原上的闷到驴”他在铜川开过饭馆,没少卖这种酒,不过这一坛的味道要醇烈的多,入口虽然辛辣却不烧嗓子,后味短暂却是炸开来的痛快,显然不是凡品。

小汐好像笑了笑,笑纹一闪而过,映在梁辛眼里也只粲然了瞬间,便重新落寞了:“喝不惯的话就换,很多种的。”说着,随手把手中的空坛扔掉,再度俯身,这次摸出来的是是一只晶莹的青瓷瓶,瓶子上弯弯曲曲的撰着两个古字:桑落。

“se 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

桑落再。

小汐没勇如上一坛那样一饮而尽,而是小口的抿着,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

梁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他有一坛“闷到驴。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不发一言。小汐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桑落,梁辛也在喝,但却不是自己喝,他在看着小汐,只要小汐喝一口,他便跟一口。

可小半坛之后,梁辛渐渐忙活了起来,小汐似乎发现了他在跟住自己,开始耍坏。时而举起来不喝又放下,时而连着举两次喝两口”梁辛从未见过小汐调皮,一时间手忙脚乱。

小汐终于笑出了声。轻笑玲珑,在车厢里荡漾开去,梁辛开心之下,一口气连喝了三大口,只觉得一股辣辣的热气,从肚子里升起。腾腾的撞着头顶,忍不住第二次啥的一声大笑

“若只剩一年活,不知该干些什么。汐笑过之后,望向梁辛,目光清凉。

梁辛微笑:“放心,你没事,”

“两回事,不要往一起混。汐摇头打断了他:“我一直再想,却想不出该干什么。”说着小汐轻轻叹了口气:“没主意了,不知道什么才是有趣。”

梁辛试探着说:“天下好玩的地方多得很,我知道苦乃山里。有个。猴儿谷。”他也就知道这个地方。

小汐继续摇头:“艹 原大海高山戈壁,我都去过,有人喜欢,说天下美景饱览不尽,我却不感兴趣,山山水水不算乏味,可只剩一年,去看它们总觉得有些浪费。”说着小汐扬起下颌,指了指粱辛:“你说吧,从小到大,有趣的事情,说来听。”

梁辛立刻开始用力回忆,可细想之下。却有些发呆了。

追着流星许愿,乐此不疲;遇到老叔梁风习习,等他来送好吃的,玄苦练拳想着一朝脱困;苦乃山认识两位兄长,几次死到临头,拼过,活了;猴儿谷炼化真元,四步修士就会飞了;铜”的小买卖起起落落,不信赚不到钱;三堂会审费尽心思,谁都可以死,但两位义兄要活”

小汐看梁辛莫名其妙的开始发呆,也不去打扰他,又把目光投向黑漆漆的车件,不料过了片刻,梁辛突然喜滋滋的跳起来,也不落座,就那么蹲到了自己的眼前。

小汐吓了一跳,以战力卓著而深得指挥使器重的白衣游骑,情不自禁的往里缩了缩身子。

梁辛压根就没注意这点细节,满脸都是笑容,神神秘秘的对小汐道:“我仔细想过,这才发现,从小到大,原来我活的每一天,都有趣的很”

小汐挑了下眉毛,饶有兴趣。

“因为”说着,梁辛又变得愁眉苦脸,想震耳发聩说出一番大道理,但是肚子里墨水有限,到了最后,还是老实巴交的说大白话了:“只要没死,就还有下一刻,只要有下一刻,谁知道会不会死”

小汐瞪大了眼睛,看看梁辛,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酒坛,嘟囔着:“喝多了吧”

“有盼头,就得玩命,就算明天得死,但今天没死,就还有盼头”粱辛越着急越说不清楚,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闷倒驴,猛的福临心智,第三次啥的大笑出声:“希望,,希望别的罪户活的愁眉苦脸,我却搬梯子上房找流星我娘怕小鬼不祥,我不管那套拼命练拳十二岁时,玉石双煞四步邪修,五步高人,谁也不能拦着我活命”我做什么都觉得有趣,因为我看不见结果,看不见结果的事情,就有希望”

梁辛长篇大论,还是没把事情说明白。

小汐却又笑了,也许是明白了,或者干脆是不想再和这个笨嘴拙舌的家伙费力,把自己手里的瓷瓶塞给粱辛,同时伸手夺过闷到驴:“跟你换,我这酒没味道,把你的给我”

两个少年换过酒瓶小汐喝过“闷倒驴”一挑眉毛:“不错”

梁辛喝过“桑落。之后,陡然显出了一副惊愕的神情,就好像一辈子吃生肉的野人突然尝到了一盘宮保鸡丁,瞪着小汐,满脸惋惜的埋怨她不识货:“这酒多好喝啊”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放声大笑

这一晚,梁辛已经笑了太多次,而这一生小汐却从未如此大笑

小汐笑出了眼泪,顺着脸颊滴在衣襟上,滴在酒坛里,梁辛伸手接了一滴,砸在手心里,一转眼就不见了”,

两坛酒之后小汐依旧没醉,却倦了,合身躺到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梁辛,犹豫了下之后,轻轻的说:“等我睡熟,你再走。”梁辛点了点头叮引一坛酒桑落喝宗小汐轻轻睡尖。他才蹑年蹑脚的离 刻后,梁辛又潜了回来,偷偷的从车座下面抱了四五坛好酒,跑了”

等梁辛回到自己车上的时候,干爹和两位义兄已经闭目休息了。

他们自镇山启程的时候,就已经日薄西山,不过众人心情焦急,恨不得一步就跳进艹 原,第一晚便开始连夜赶路。

大约子夜时分,官道上一片凄冷,只有梁辛这一队人马疾驰向北,粱辛正闭目养神,突然车子一阵颠簸,随即骏马嘶鸣,赶车的青衣卫大声叱喝:“什么人”

梁辛身体一晃跃出大车,只见车队前方,有个人含笑而立,罗裙长袖三十出头,离人谷三大祭酒之首,秦孑。

疾奔之下骤然停顿,拉车的骏马都有些不耐烦,用蹄子踏踏的敲打着路面。

随行的四名聋哑青衣已经亮出绣春刀。和秦孑对峙。

梁辛吃了一惊,赶忙跃到四个青衣之前,秦孑的眼中根本没有其他人。见梁辛出来了,对着他点头微笑:“梁大人,你好

梁辛命手下青衣收刀,也对着秦孑回报了一个笑容:“秦大家好,这大半夜的,有事”

秦孑背负双手,微笑点头:“今天在浩荡台上相见匆忙,有句话一直没来得及询问,等料理过那些俗务之后才知道,梁大人已经到了镇山,这才急忙赶来。

梁辛哦了一声:“什么话。

秦孑却没直接开口询问,而是缓缓摇头道:“这句话,不是秦孑自己问的,而是诸位天门的师兄,在见识过你的本事之后,要替八大天门来问。秦孑不过是受众人所托,赶了上来。这一点,梁大人要先弄清楚才好

梁辛有些莫名其妙,皱眉不语,只做了个手势,示意秦孑继续,而这时,身边脚步声响,干爹已经缓步走了上来,和他并肩而立。

秦孑对着将岸笑了笑:“前辈好”说着,敛衽施礼,依得居然是民间规矩。

随后,秦孑才再度望向梁辛:“诸位天门的师兄们,想要问梁大人一句,你的身法,是如何修炼的

就算是江湖武人,可以品评武功,但是也忌讳直接去问功法。将岸怪眼一翻,嘿嘿的冷笑着:“想知道怎么练功,就要先学挨打”。

秦孑神se 不变,缓缓摇头,丝毫没有动怒或者要出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梁大人的拳阵玄妙无比,以声se 境的修为打出了玄机境的力道,固然让人惊愕不已。可比起你的身法来,却又不值一提了。谁都看得出你未动真元,只凭身体,就能避开千煌的雷云,这未免也太惊人了些”

说着,秦孑突然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你在花阵里的表现,我可没敢告诉顾回头齐青他们,只说是我出手相护,你才活了下来

梁辛被秦孑东一句,西一句搞得一头雾水,当着明白人,他才懒得去动心思瞎猜,只是正se 道:“秦大家有话就请直说

“你的身法,没有真元支持,却能躲开玄机境的神通法术,梁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本事,被凡人学去了普及开,中土上的修士们,可就不值钱了。更何况,你的身份又是位大人。熙宗皇帝雄才大略,说不定一声令下,大洪朝的军卒人人修习你的本领”。秦孑的语气清淡,听不出什么一丝一毫的感情:“诸位天门的师兄不放心的便是这一点,无奈各有要事在身,只有我是闲人一个,才托付我追上来,问清楚”

说着,秦孑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耍弄清楚的不过是一点:这身法如果只有你能练,便无所谓了;可这身法若是人人能学,人人可练,那你便麻烦的很

将岸满脸的无所谓,笑道:“好家伙,你这羊头追上来,是要替修真道灭绝后患的。”

不料秦孑却大夫方方的摇头,笑着回答:“前辈言重了,要真想动手,我也犯不着说那许多的废话了。我和梁大人共处花阵,他的身法又有突破,这件事也只有我知道

随即,秦孑直视梁辛,直呼其名:“梁辛,你以凡人之身避开五步雷云的追袭,或许其他的天门师兄还有耐心看下情况再说;可你凭着这个身法,从两个六步中阶高手的战团中逃脱,这件事要是让顾回头齐青他们知道,直接就会出手杀掉你,以绝后患”

这时,曲青石也走了上来,也不打招呼,径自对着秦耸开口道:“秦大家赶上来,不仅没有出手试探,还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秦孑正想回答,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噢了噢,突然笑道:“原来有好酒”伸手凌空一引,一个小酒坛就从小汐的车厢中飞到了她的手上,伸手捏碎封泥,先是噢了噢,雍容华贵的脸膛上,竟然显出了一份贪婪的神情,扬起坛子喝了一大口,跟着满是意外的问道:“好霸道,什么酒。

小汐的声音,冷冰冰的从后面传来:“闷到驴”

秦孑愕然,跟着也不以为意,咯咯的笑出了声,又连着喝了两口之后,这才再度开口:“八大天门里,其他几个门宗,七护法六祥瑞九重天,,唯独离人谷,只有三祭酒。”

梁辛会意,笑道:“离人谷的实力最弱”

秦孑点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算,应该说,离人谷重道而轻法,只求修天问道,不喜征战仇杀。”

这一点上,到和苦乃山那位“土行心法。的主人,颇有相似之处。

离人谷在最初时,既不算正派也不算邪宗,只是隐世潜修参悟天道,可后来正邪之战愈演愈烈,离人谷的神通法术虽然不多,但颇有独到之处,曾经

离人谷无法独善其身,最终选择了正道阵营。

在正邪相争的时候,论起实力,离人谷虽然强过普通的门宗,但是却又弱于顶尖大派,到现在也是如此,八大天门之中,离人谷实力最差,不过比起“九九归一。而言,又高出了不少。

而更重要的是,离人谷看重的是修行,是悟道,而不是自身的实力,在五大三粗里,算是最不“上进。的。

离人谷的弟子大都本性恬和,不愿随便出手伤人,这次三堂会审是五大三粗的统一行动,离人谷无奈之下,才派出了秦孑。

离人谷从来就没有争霸独大之心,秦孑更觉得梁辛有自己的身法无错可言,不肯出手诛杀。除此之外,秦孑亲身经历的粱辛的身法突破,看出他的本领玄奥,打算放一份人情给他,于大家都有好处。

秦孑说完,梁辛长身施礼:“秦大家的好意,粱磨刀记住了。以后,离人谷是朋友。”

老魔头将岸的神情也缓和了些,对着秦孑微微点头,琢磨了片刻之后,语气生冷的说道:“这个人情,老夫现在就还了。你的牡丹花阵虽然不错,可牡丹是什么天生娇贵,除了生的好看之外一无是处。用作道术法阵,耍起来香气袭人,姹紫嫣红,但战力却大打折扣”

秦孑先是皱眉,寻思了片玄之后,眼睛突然一亮

将岸见妇受教,心情好了不少:“顽童打架,丢树枝的不少。但是有谁丢过牡丹花还不是因为牡丹砸人不疼”

梁辛觉得自己也算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