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搬山第112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搬山更新时间:2021/02/22 10:58字数:5925

  

便猜到兄弟俩怕是分开了,继而雷法奔袭,曲青石爆发全力,正道中人准备坐享渔人之利,秦孑生怕曲青石据战之后体力不支会吃亏,这才撤去隐形法术,出面阻拦。

秦孑继续道:,“正邪恶战时,愧楼也是天门之一,为正道拼尽全力,论起来。现在的税楼弟子和我们五道三俗,在身份上没有一星半点的区别,大家份属同道,又哪能自相残杀”

屠苏平时的话就不少,今天提前受了秦孑的指点,话就更多了,流利接口:”是啊,大家份属同道,你们上山去杀税楼弟子,就好像咱们一起去打承天”那个卸甲山城是一样的,都是自相残杀。”

屠苏以小卖虽然也是在讲理,可怎么难听怎么说。

不过低阶弟子也不光是离人谷才有,一个承天道的晚辈青年在本门师长的投意下,开口叱喝道:小娃娃不懂事便莫乱插口前辈在讲话,哪有你信口雌黄的份,当真没有规矩”。

屠苏小嘴立刻撅了起来,怯生生地看了大祭酒一眼,秦孑负手含笑,不理他。靠山不吱声,娃娃一下子老实了不少,诺诺地问那个叱喝他的承天弟子:,“这位怎怎么称呼。

对方冷笑:,“我是个晚辈,不敢在诸位师伯师祖面前胡乱报名,不过总算是你师兄。出言戒,也是望你能收敛躁动性子,这才能早日开悟,领略天道”

等他说完,自有承天长辈叱喝,把他骂了一顿。

此人唯唯诺诺领受斥责,跟着又踏上两步,对着秦孑躬身施礼:,“晚辈性子鲁莽。可可真是一片好心。秦师伯要怪罪,我认打认罚

在场的可不止离人谷和承天道,不算已经没实力的荣枯弟子,还有流连指夕和鉴火三宗,不过他们谁也不出头,看着这两家皮笑肉不笑地扛起来,都沉默不语。

秦孑是出了名的大家风范,当然不会就此翻脸,而是微笑看着对方:“贤侄怎么称呼”

“有劳师伯垂询,晚辈道号土引

“傲骨正气,少年俊杰真正的好孩子”秦孑响亮赞道,不仅如此,还翻手亮出了一株黑底白纹的果子,塞到了土引的手中,笑得像个慈祥婆婆,继续道:“你我初见,离人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枚木龙吐珠,总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以后有空常来离人谷,帮我教这个不懂事的小子”

木龙吐珠,场中修士尽数动容

这种果子只存于典籍中,早已在中土绝迹。炼化成丹有疗伤圣效炼化成器则能唤请木灵三击,疗效或者威力,与修士本身的修为无关,而是要看果子自己的力道。

木龙吐珠分作九se 九品,据说要百年结果,之后再百年才能变一se ,由此升一品,顶级为纯白se 黑se 次之,这枚果子黑底白纹,是长了近千年的仙果,其间孕育的力道岂同反响。要是这样的宝贝都“拿不出手”天底下哪还有体面礼物。

跳出来骂娃娃,却平白得了一份大造化,场中的年轻弟子个个大悔,早知道刚刚自己抢着去斥屠苏了;一些年长者则在心中暗暗惊诧,离人谷好大的手笔

承天道的长辈赶忙抢出几步,连番推辞,秦孑当然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来回推让了几回,最终还是土引收下重礼,跟着又施展大礼拜谢。

山下乱乱哄哄,山上则严阵以待,缠头宗的人都明白,等曲青石击溃雷法之后,正道高手便会杀上来只有首领琼环,好像个没事人似的,守在曲青石身边,扬着螓首看他大显神威,时不时赞上两句。

看到久了,脖子有点发酸,不等琼环开口,血河屠子就跳过来,手捏兰花,帮她掐肩膀。

琼环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问屠子:“曲娃儿正在施法击破雷术,无暇旁顾,正道的亀 儿,现在杀上来不是更好”血河屠子比她聪明多了。咧嘴笑道:”吓死那些亀 儿,他们杀上来,曲娃儿急眼,把法术一撤,漫天雷暴立刻又砸下来,到时候大家同归于尽”

琼环撇嘴:“哪又有什么好。陪着那群亀 儿死,划不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轻轻剑鸣,墨剑出鞘,悄无声息地围着她们转了一圈。曲青石侧头望向琼环,微微一笑。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算有人偷袭,他还能驻墨剑击之。

一声轻鸣喝退千万金甲的墨剑,又有谁敢越雷池一步

琼环不甘示弱,身体微微一抖,一身零碎叮当乱响:“就算没得墨剑也无妨,还有我这一关。

血河屠子扑哧一声,笑了。

曲青石也笑了,但却小右讣不。而是望向山下天门聚集外,笑容由衷目米柔和“地川知。大祭酒来了

秦孑送出了大礼,在旁人看来,无疑是离人谷示弱。

指夕与鉴火两宗,虽然没什么明确表示,可在“无意。踱步间,向着承天道站近了一些,只有流连道还站在原地不动。

敢当老道笑得满脸厚道,正想说话的时候,好像蔫茄子似的屠苏又小声开口:“我”还有话想问,问这位大哥。”说着,他指了指土引。

“大哥,这个称呼,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土引刚得了实惠,正满心欢喜如坠云端,也不计较啥,语气里更是和蔼了许多,认真点头:“师弟有话就说。我是直性人,有时说话重了,你千万莫见怪。”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强调了句:“可于我本心,是真心盼望你能好的。”

屠苏没接他的话头,径自说道:“刚刚我说话,土引大哥打断我斥我,说前辈讲话,不容晚辈开口”小娃娃说着,表情也在一点点变化着,等前面半句话说完小脸上哪还有一丝委屈,从下颌一直到印堂,满满当当全都挂着”坏笑

而且是毫不掩饰的小人得意的坏笑。

一众承天道的长辈几乎同时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然,屠苏继续道:“可我也有个身份,是离人谷的二祭酒,秦孑是我的大家姐,大哥你”论辈分的话,我是你小师叔来着。”说着,他还真把颈子下挂着的红绳从怀中拽了出来,红绳上一片湛清玉叶。不用看上面的刻撰,大家只看这片叶子的形质,就知道它是离人祭酒的信物。

屠苏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前辈议事,晚辈的确不该插口,不过敢当师伯说,大家亲如一家,有话但讲无妨,我才大着胆子说上了几句,我年纪小见识浅,说出的话会惹大家笑话,但我都是在就事论事,在讲理”结果这位大哥师侄站出来,说我不懂事说我没规矩说我信口雌黄。”

说到这里,屠苏突然压低了声音,蔫声道:“还说晚辈不能打断长辈。”

承天道目瞪口呆,指夕与鉴火愕然无语,流连道则人人窃笑,蛤蟆更干脆,直接笑出了声。

土引哭丧着脸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更不知道是不是该磕头赔罪,口侯结上下滚动,心里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把果子还给你还不成么”,不等别人出来打圆场,秦孑就已经对着屠苏开口笑骂了:“小东西,被骂了所以不甘心,这就跳出来秋后算账么有我在,你这算盘可打不响,休想为难晚辈”

屠苏笑嘻嘻的直摇头:“哪有为难,只是就事论事,谁也不会摆在心上,不过”大家姐,我都把叶子亮出来了,你也该把我引荐给各位师伯师兄了”

这一次不光是承天道宗了,而是在场的所有门宗长辈,都同时暗道了一声:不好

大伙总算明白了,秦孑为何出手这么大方,,她离人谷给一个无关弟子的见面礼都这么贵重,待会二祭酒过来磕头喊师兄师伯”这不得倾家荡产了

秦孑的笑容还是那么恬静,点头道:“这到是件正经事。”随即望向敢当等人,歉然道:“屠苏升任离人谷二祭酒已经有段时日了,不过敝谷一直有些俗世纠缠,没能及时告知诸位同道,还请恕罪则个,借着今晚天门共聚,刚好引介。”说着,伸手一推屠苏:“快去拜见承天道宗掌门,敢当师伯”

屠苏一个头就砸在地上了,把敢当老道的心从胸腔一直砸到了胃里。

天门修士,能下山走动的都是高手,有用没用的宝贝也都随身藏于乾坤袋中,除非真豁出去不要脸了,否则谁也不好意思说一句:来得匆忙,身无长物,”

眼看着师门长辈一个一个的往外掏宝贝,引土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就收了个小土豆,却害的师门赔了个菜园子,他都不敢想,等返回门宗之后,红了眼的长辈们会如何折腾自己。

承天道赔了,指夕和鉴火也跟着赔了,后两家更到霉,承天道至少还收了枚果子了,,

三个门宗转下来,屠苏赚了个满满当当,又撒腿冲向流连道宗,在蛤蟆诸人大惊失se 之前,秦孑便一闪身拉回了屠苏,正容道:“时间不从容,莫耽误了正经事。”说完,停顿片刻,又补充了句:“又不是正式引荐,行过礼便好了,等秋后谷中还要约请众位天门前辈,正式把你的身份宣告同道”

敢当老道的真元都有些蠢蠢欲动了,敢情后面还有一轮。

这么多年,离人谷始终低调,天门有所决议的时候,他们都唯唯诺诺,看上去是个老好人,实际上根本没地位,直到今天,秦孑总算露出了一抹锋芒

究其根源,还是当初在三堂会审时,秦孑与梁辛结缘。

托梁辛的福”秦孑心中,笑容满满

第二七零章 同道中人

七给蟆等人松,口与的同时,秦孑拉回正题“瑰权滞等同列正道,这一仗万万不能打。”

敢当老道好像也忘了刚才心疼肉疼送出去的那一堆宝贝,随着秦孑一起返回整体,皱眉道:“你来的晚,没看到前面的事情,山上的人亲口承认,他就是杀死桑榆的凶手。就算他身负枫楼传承,此刻也坠入邪道,不再是我辈中人了。”

秦孑的表情谦和,但语气毫不退让:“师伯的意思,他杀了荐枯桑榆,所以就是不再是我们的同道,而是妖人了秦孑要向师伯请一句心里话,卸甲离人,现在还算不算正道弟子”

敢当明白秦孑想要说什么,但也不能直接摇头,只有笑道:“这是哪里话,五道三俗同气连枝。天下皆知。”

秦孑也笑了,她的笑容显得很有些突兀。说道:“半年前,卸甲让城尽启高手,冲袭离人和小”

敢当老道表情沉重,叹气打断:“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是卸甲弟子行事孟浪,最终也自尝苦果。对错之分。刚好应了胜负之数,可见天地之间,自有公道。”

秦孑却摇了摇头:“师伯误会了,我无意在这里分辨对错,只不过是在这件事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天门之间偶尔也会有纷争,不管谁蒙冤无辜,谁仗势欺人,总归都是些禸 部争斗。打杀过后,离人也好卸甲也罢。都还是正道弟子,这一点总不会错的。”

说着说着,大祭酒脸上笑容不见,声音清冷:“若非如此,当初敢当师伯也不会坐视离人与却甲之争而不理。说到底,秦孑是您心里的小丫头,白狼则是你眼中的老大哥。亲人打架”说着,秦孑与敢当四目相对:“打过之后,还都是您的亲人”

敢当老道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在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荣枯道的秘术,和为此得罪离人谷小究竟孰轻孰重了”

秦孑加快语速:“瑰楼与荣枯道,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之间的仇怨是他们的事情,征战过后,两家还都是我们的同道。

当初离人与卸甲恶战时敢当师伯踌躇万分,最终还是严守中立;可今天却要为桑榆师伯报仇小绝杀杭楼传人”秦孑想不通。”

说完,秦孑还不忘对着一众荣枯弟子认真解释:“秦某只是就事论事,求诸位体谅。”

荣枯众人脸se 不善,都不去理会秦孑的话,只有那个与敢当达成协议的长老跨出一步,忿然道:“桑榆师兄为人正派。荣枯道宗问心无愧,这些年里我们连枫楼还有传承都不知道,又何谈结怨对方定是妖人无疑。今日若不将其绳之于法,他日定酿成巨灾”

秦孑摇头而笑。唇角微挑,带出了一丝不屑:“师兄又把话题给都兜回来了接楼弟子杀了荣枯掌门,所以枫楼弟子便是妖人了”

二祭酒屠苏刚赚了无数家当,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可心里也没忘现身前大祭酒的嘱咐,当即把小脸一抹,换上冷笑,马上接上了话茬:”按照这位师兄的算法”半年前荣枯道引柳暗花溟轰砸离人谷,不知是离人谷堕入邪道,还是荣枯道成了妖魔鬼怪”

荣枯道元气大伤,可门宗之禸 也不是没有精明人物,不过现在这番情形,大凡脑筋灵活些的都不会再开口,那个站出来的长老则是个十足庸才。被娃娃说得张口结舌。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之后,才勉强开口:“那件事是误余”掌门在时早已与离人谷澄清”

屠苏饱吸一口气,装模作样悲愤大笑:“不错,荣枯袭离人是误会却甲攻离人是误会桅楼与荣枯之争,怎么就变成了正邪之争,不是误会了事关重大,你们咬定税楼是邪道妖人,总要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

秦孑微笑,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仅凭极楼与荣枯有所争执,的确证明不了税楼弟子是妖人。说到底。也还都是同道之间的误会罢了。”

屠苏尽职尽责,跟着搭腔。再说出的话却没有了一点气度:“这个师兄倒真该学学我们离人谷的处世之道,同道误会,打过杀过也就算了,又何必揪住不放”诸位可见过我门下弟子向卸甲或者荣枯寻仇么”

荣枯长老脸se 青佞,一肚子都是道理,偏偏一条都讲不出来。模棱着眼睛怒视屠苏,声音低哑:“离人谷不报仇,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荣枯道恩怨分明,山上妖人伤我掌门,上下誓死击之”

“荣枯道要报仇,大可杀上山去,可天门同道则应严相帮”说到这里,屠苏好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神情显出惊喜,眼睛都亮了,望向荣枯长老:“师兄果然慷慨,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离人谷以前一直恩怨不分,这个毛病可要改一改。”荣枯长老话里的漏洞太多,屠苏或抓住破绽穷追猛打,或曲解其意夸大其词,到现在哪还是”二激辩。干脆都变成了两人抬权一一

屠苏的话一出口。倒是让不少正道人物心里微微一凛,荣枯弟子更是人人心惊,娃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天荣枯敢上白头山。明天离人谷就敢发兵荣枯道说不定都等不到明天。

荣枯长老又惊又怒:小儿。你是在告诉我,我们要动手,你们便会报复么”

话音未落。荣枯道中就有人在心里破口大骂,不是骂屠苏嚣张,而是骂同门长老混蛋,他这是生怕离人谷不打自己,给人家敲钉转脚。把话做实去了。

当时便有几个荣枯道的精明长辈同时踏出队伍,可还不等他们开口打圆场,一股厚重威严的压力,从白头山顶卷扬而起,宛若一道飓风,轰轰烈烈奔袭而至,直指荣枯弟子

荣枯众人大惊失se ,一群老道只觉得天上突然有一座大山掉下来砸向自己低阶弟子根本都没有反应的机会,重压之下别说抵抗逃避,就连心神都被重压所夺,纷纷怪叫着跌坐在地;修为高些的荣枯长辈也顾不得别人了,勉强催动身法急退如知”

大难临头。却陡然凝滞,半空里一柄墨剑斜横。

剑意煌煌。睥睨四方。白头峰上曲青石出手施压

突兀而来又瞬间消饵的攻势,仿佛一记耳光响亮,把荣枯道的脸皮彻底给抽没了。

门中师长不顾晚辈,自己狼狈逃窜。任由低阶弟子摔倒一片”任谁见了这番情形,都会叹上一句:荣枯道完了

其他的天门高手心中更是惊骇,谁也想不到,山上的瑰楼高手,竟然还有余力。

墨剑扬威之后,自空中微微一震,发出一串轻灵长鸣,继而剑锋倒转,以剑柄遥遥相对秦孑,看上去就好像熟人间打招呼似的,随即又荡起连串欢鸣。返回白头峰。

墨剑来去如风,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们自发呆的天门修士片刻之后。从流连道的队伍中突然响起了几声咳嗽。蛤蟆捧着铃锁走了出来。

秦孑面带笑意,拉起屠苏退开了几步,她俩现身之后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最后连墨剑都“下山助威”闹到现在,也该有个人来捧场了,这个蛤蟆倒是知趣得很。

蛤蟆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讲事情:“在场诸位有目共睹,山顶上的那位税楼弟子,身怀绝大神通小自从他显露行迹后,出手之间极有分寸。到现在为止。不曾伤及正道一人。倒是这道雷法邪门得很,幕后的妖人更以妖法杀害指夕师兄。”

说完,蛤蟆停顿了片刻,见没人打断他,又继续道:“雷法诡异,杀伤我正道弟子,且攻税楼传人;瑰楼传人虽然语气生冷,可今晚始终不曾出手伤人”这一正一邪之间的差别,也实在不用多说了。”

屠苏自然随声附和:“这道雷法也是个关键,妖人艹 控远程袭杀,却更证明了山顶上的枕楼高人是正道中人,咱们要真杀上去,岂不是让邪道拍手称快至于税楼弟子的态度么屠苏笑了起来:“高深修士,大都性情古怪。长着副臭脸孔,生着副臭脾气,倒也正常得很,大家既是同道,又哪会计较这些。”

蛤蟆呵呵一笑,突然把话锋一转:“我有几句胡言乱语,想随口说说,诸位姑且一听。不用当真刚刚金玉堂的师兄们,打到一半突然收阵。说不定也是突然想通了,瑰楼弟子是我等同道这个道理。可碍着荣枯道诸个前辈的面子,他们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这才扯了个借口,抽身事外。”

说着,蛤蟆转头望向了荣枯道众人:“贫道心蠢口笨,实在不会说漂亮话,不过却也能明白一个道理:诛妖伏魔,我辈义不容辞,虽死无憾;可被别人当成了手中的刀子,去乱砍乱杀,这种蠢事我们不会做的。”

他一说完。流连道在此间的长老就点了点头,明确表态:“此间之事,流连弟子不敢出手,还望荣枯道兄体谅”说着,迈开大步,领着自家的队伍和秦孑屠苏站到了。处。

秦孑对着流连道众人微笑点头,继而又望向了敢当:“师伯。秦孑还有话想说。”

敢当笑道:“哪有那么多客套,有话就直接说,不用总打个招呼。”

“枫楼覆灭数百年,门下弟子少在人间露面,但是当年正邪之战中诸天门间结下的情谊还在,所以他们是朋友。可要是被咱们伤了心,这样的人物,我们拉一拉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可我们要推一推,说不定就成了敌人,此间的正反轻重,还要请师伯三思。”

到了现在,谁还会再去强攻白头山,且不说离人谷的面子,就只那一柄墨剑的威风,又有几个人能担得住秦孑不停讲道理,也不过是给大伙个台阶罢了。

敢当老道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情,目光先后在秦孑与荣枯道之间扫过,沉声道:“同道间的误会。我”小二艺口相劝的份却没有出手的资格这一点是不会冰过,要真的同道间的纠纷才好。”

老道也不想打了,但他是此间的长辈,不能说走就走,总要交代几句场面话。

秦孑明白他的意思,笑而点头:“师伯放心,离人谷与税楼之间有些渊源,税楼杀伤荣枯师兄的事情,我会去问个清楚。”

敢当的神情也轻松头道:“如此便最好了。现在看来,倒是该全力追查这邪门雷法的来源了”

这便等若表态退出荣枯与瑰楼之争,他的口风一露,指夕鉴火众人自然也不会在强出头。敢当又走到荣枯弟子跟前,所说的也不外是“你决意复仇。我等不会阻拦。不过正道手足,一战不如一和。其他几座天门都会努力奔走居中调停。之类的漂亮话了。

敢当这边正说着,白头峰上的曲青石,突然仰头响起了一声猎猎长啸,又有无数税煞冲天而起,本就处在劣势的雷法,终于再也抵挡不住煞气的冲击。那片雷云被冲得颤抖不停,最终在一声轰然巨响之中,炸了个纷纷碎碎

时近中秋,夜雾浓重,十三个瑙衣僧人正围成一圈,双目紧闭翻手结印。仿佛泥胎石塑似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如果不是光头上正不断渗出汗水,也真看不出他们都是活人。

和尚们在施阵。

朝阳就站在和尚们身后十余丈处。在他身旁,还有一口井。

朝阳的脸se 略带紧张,双眼一眨不眨,始终盯着和尚们施法。

他知道和尚的实力,更明白他们合力催动的雷法是何等犀利。可这些和尚已经将雷法之阵发动了小半个时辰,到现在居然还不收手。不用问。敌人自然也强大到了极点。

突然,十三僧人的身体簌簌颤抖了起来。朝阳大吃一惊,他修行不浅,自然能看出,这是法术被破的前兆,“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不仅在雷法之下坚持良久。甚至还要反攻回来

还不等朝阳猜出结果,和尚们冉时爆发出一声惨呼,一个个向后摔飞了出去,人人口中鲜血喷涌。

砰砰闷响中,和尚们重重砸在了青石地面上,尽数昏厥了过去。朝阳目瞪口呆,愣愣站在原地,全不知该怎么办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深井中传出了一个声音:“怎么了”话音落处,贾添从井中升了上来。

朝阳大喜,忙不迭跨上两步。一股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不久前诸位师伯对我说,他们收到齐青的求救。但是您正在施法弥补井中的裂隙,师伯们不敢打扰,却也不敢耽误了事情,便催动雷法去袭杀敌人,同时接引齐青回来,可不料对头强横,破掉了我们的法术。

贾添的神情是千万碎片拼凑而成的,就算是大罗金仙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知道了,救齐青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贾添的身体一晃,竟险些又摔回到深井之中,朝阳赶忙抢上去,把他从井中扶了出来”

朝阳心中惊慌,贾添倒是无所谓,呵呵笑道:“无妨,就是有些脱力了,用不着担心。”说完,又摇着头喃喃道:“齐青去追桑皮,结果一去不回头,现在又惹出这么一桩事情,嘿,哪来的那么多意外”

朝阳才刚来不久,全不知其中的前因后果,想问又不敢问,只当没听到。“事情没有多复杂,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贾添一眼就看穿了朝阳的心思,笑道:“这口井承载的力量太大,如果没有特殊状况。我轻易都不会下去。前阵子桑皮死在里面,我就由得他的尸体陈于其中,不料这个老道的修为有些古怪之处,又得了井中灵元的滋补,变成了个丧物。”

贾添的确是累坏了,刚说了两句话就不得不停顿下来,喘息了一阵才调匀呼吸,继续道:“到二十天之前,桑皮逃出枯木井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异常

这口井刚刚“走井,过来不久,本来就不太稳定,被鬼道士这么一折腾,又有封印出现了裂隙,不过这次贾添发现及时,不等邪元泄露成灾就开始着手修补,其间发觉和尚悟道,暂时离开了一阵,又顺便把朝阳带了回来。

随即他又一头扎进井中,直到片刻前,他才算彻底把这口井修补好。

朝阳想问问师祖,这口井到底是有什么用处,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蠢念头,贾添的修为天下无双。可为了修补个裂隙都闹得筋疲力尽,这口井的力量不言而喻,如此可怕且重要的东西,贾添又怎么可能解释给他听

第二七一章 活佛精明

。六峰卜。雷云消散,漫天星斗璀璨,勾弯月如

一人一剑,金甲止步狂雷退散更惊煞无数天门高手,曲青石纵声长啸,意气风发和尚天劫处那一战的主角是梁辛,曲青石直到最后才现身,血河屠子知道他是绝顶高手,但是也真没想到,这个身材略显消瘦的年轻人竟勇猛如斯屠子吞了口口水。脸se 痴迷,目光更是温柔,呆呆望着曲青石”

琼环的俏脸上也饱蕴荣光,眸子明亮。不眨眼地望着曲青石。

曲青石占尽威风,也不再多做停留,翻手又把齐青抓到了手中,继而催动青光,卷起一众同伴一飞冲天,向着宗莲寺的方向飞遁而去。

凭着他和离人谷的交情,也不用说什么客气话,至于山下的那些天门弟子,他更没什么话说。

青光一闪即灭,长啸却连绵不绝,在山间回荡不息,半晌方歇”一众天门弟子都有些失神,静立原地默然不语,直到曲青石走远了,蛤蟆才摇头慨叹:“功成即退,神龙无踪,高人风范,我辈仰止”。

曲青石已走,白头峰便不再是禁地,天门众人少不了上山再去查探一番,山顶上,那六个丑娃娃的尸体赫然在目,到更证明了曲青石来是诛杀妖邪的正道人物”,

天门弟子搜索了一阵,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就作罢,彼此间客套着便准备散去,借着道别的机会,蛤蟆笑问秦孑:“三祭酒可好一阵不见,着实想念,两位祭酒替我给他带好”

敢当也在旁边,闻言后笑着插口:“离人三祭酒名满天下,可以前一直是秦家丫头在外面跑

话还没说完,头顶高处遽然炸响滚滚风雷,无边妖气与浩荡佛光彼此纠缠着,弥漫天地

天门高手不敢大意,当即唤出法宝严阵以待,旋即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只金身大佛从天而降,轰轰烈烈地砸在了山顶的空地上。

大佛满脸狰狞,杀气腾腾,哪有半分慈悲之意。

山顶高手无数,竟全都于“不经意,间错开大佛的目光,没有一个。人与之直目对视。

与大佛同时落地的,身边还跟着跳下来个乡下青年,七片巨大的金鳞饱含战意,正围着他上下翻飞,气势贲烈

乡下青年也一样,脸上满满当当全都是凶像,目光狠辣,扫过众多天门修士,看样子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梁辛和小活佛也是刚从猴儿谷回来,在路上,他们便察觉白头峰方向灵元滚荡,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两人先赶到宗莲寺,结果不见曲青石等人的踪迹,黑白无常一直留守莲宗寺,梁辛到时他们还在在,而且还不止他们哥俩,女鬼头七竟然也在庙中。粱辛当时顾不得多问,把琅挪留下来,就和小活佛一起冲向白头山。

算算时间,他俩离开宗莲寺时,刚好曲青石飞出白头山,这两拨人要都是在地上跑,到是能碰见,可大家都用飞的,而且又都是收敛气势的遁行,彼此错过了。

到了山顶,没找到曲青石,却见到了大队修士高手,梁辛生怕二哥出事,与小活佛一起爆开气势,跳下来这就准备开打了。

秦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急,所有人都好得很呢。”

梁辛这才看到秦孑,听她笑言心里当即一松,脸上严霜也随之消融。

蛤蟆面露惊喜,闪身来到梁辛跟前,笑道:“离人谷的法术端的神奇。刚提到你,你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众人这才知道,从天而降的凶神竟然就是离人谷的三祭酒,在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对离人谷却更多了几分敬畏。

梁辛对蛤蟆的印象很不错,当即也笑呵呵地说笑了两句,秦孑则传音入密,指点道:,“曲青石刚刚离去,安然无事,不用担心了。”

曲青石没事,梁辛就没事,不再有片刻的耽搁,含含糊糊地对着秦孑与屠苏道:“这里没事,那我便回去了。”说完,又对蛤蟆摆摆手,跳上小活佛,妖风浩浩之中,两人转眼不见。

剩下的天门高手心里都升起了两个念头,两个幸亏:

离人谷的实力深不可测幸亏刚刚不曾为了荣枯道和秦孑翻脸,否则今天麻烦大了,别说三个祭酒小就是那头,坐骑”自己就惹不起;

三祭酒似乎另有要事,幸亏他走的匆忙,要是再被秦孑拉过来引荐一番,真就连家底都要赔光了”

等梁辛再返回宗莲寺的时候,曲青石和一众同伴果然都就在庙里。

兄弟见面之下,曲青石言简意核,几句话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便,他说话甚少罗嗦,即便如此还是把梁辛听得震撼不已小活佛更是大呼过瘾,一个劲的埋怨梁辛在猴儿谷中耽搁的时间太久,害得他错过了这大的阵仗。

曲青石还道梁辛这边出了什么事情,皱眉追问:“猴儿谷怎了有麻烦。

梁辛摇头而笑:,“没事,那些修士都放进了大眼中,又陪着师父和老娘说了会话,这才回来地略晚。

。晚,指的是没能赶上白头峰的恶斗,可要是按照兄弟俩约好的时间来算,梁辛和小活佛回来的刚好。

这时候艰挪凑过来插口荐道:“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猴儿谷的看门护卫就有事

曲青石愣了愣,继而恍然大悟,笑着问道:“你是说铜头。

“铜叹知不泛戚了。而且众个亲戚的来头怀不小呢。是鉴火道宗圳咫洲”

铜头偷颇质被抓到现行,把子孙八代都输了进去,从一介妖王沦为猴儿谷看门兽的保镖,不过梁辛等人返回猴儿谷的时候,却并没见到他。

梁辛无所谓,琅娜却好热闹小四下找人打听,这才知道铜头的祖上居然和天门中的鉴火道有渊源,这两天有鉴火道弟子来探望它们葫芦老爷通情达理,明白“有朋自远方来”大家应该“不亦乐乎”所以给铜头放了几天假。

至于承天道来找铜头做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

铜头招待亲戚,大家只当是件趣事,说出来缓解下气氛,跟着曲青石又把桑榆临终前骂梁辛“明知故问,的道理,大概解释了下。梁辛一点就透,恍然道:,“闹来闹去都是老熟人,原来是齐青追杀桑皮,那头七大姑这边又是怎备回事。

黑无常庄不周走上来。还是老样子,先对着一群同伴点头哈腰地打过招呼,这才开口:“昨儿下午小活佛接到曲二爷的传讯赶去对付荣枯妖道,我们哥俩留守小庙,等到天黑也不见诸位返回,我们便琢磨着,与其白白消耗时间小倒不如再试试看,施法唤请下头七大姑,说不定她老人家前两天出去串门子不在家呢。”

宋恭谨接口,说话少有地实在:“其实我们也是姑且一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没想到,唤请之下大姑竟真的赶来了”

头七神情颇为憔悴,听众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粱辛曲青石这两个熟人点了点头。

上次在官道上遇到头七时,她举止得体谈吐大方,说话做事都从容得很,可现在独座一旁,对周围人连看都不敢看,显得异常拘谨。

梁辛先是有些纳闷,旋即便想通了,现在这座宗莲寺,才真正应上了“庙小妖风大,这句老话,一百多人里,除了黑白无常头七琅琊这寥寥数人之外,修为最差的也稳居玄机境,其中还有着大把的宗师高手,头七她不过是个小鬼,恐怕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要还能落落大方到真见鬼了。

血河屠子有眼力价,对着一众同门笑道:“一个一个凶神恶煞似的,莫得吓坏了旁人,都跟老子去外面等着言罢,缠头弟子蜂拥而出,只把琼环弦子两人留在了庙里。

而曲青石则挥手施法,度给头七一份木行灵元。

稀楼的道法,是隂 木之力,否则也不会有那道“愧煞,神通,他送过去的灵元对头七大有补益,女鬼的精神也随之一震,对曲青石点头称谢,跟着讲出了自己最近这段的经历。

正如黑白无常先前所料,这方圆数百里的孤魂野鬼,全都被鬼道士桑皮拘役,用以级取丧力疗伤小头七也不例外,真到前天晚上。他们才被释放。

梁辛愣了一下:,“是桑皮主动放了你们”待头七确认后,他又追问了声:“为什么”

不等头七开口,曲青石就答道:“自然是桑皮要逃离此处,可又不能带着众鬼同行,要么杀掉要么放了,也不过这两条路选。

头七附和着点头:“不错,鬼道士在昨天晚间已经离开了,我们这才重获自由

“也许是被老实和尚的天劫惊到了,或者,他发现了同门的踪迹,不想被桑榆等人带回去,所以逃掉了说着,曲青石叹了口气:,“桑皮是从贾添的怪井中爬山来的,继而又被齐青追杀,怕是知道些重要事情,就这么错过了,实在有些可惜。”

说着,曲青石的目光,从小活佛脸上一扫而过,继续叹气”

梁辛不知何时也摆出了一脸愁苦:“八月十五近在眼前,实在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