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H) 分卷阅读4

作者:八爪南宫书名:蒹葭(H)更新时间:2021/02/24 19:03字数:1244

  

貌的少年,冷冷压低着眉眼,素衣黑发,倾国倾城。

春华厌仄,所有人都记得那日半歇的迎春花和早桃花含苞待放,骨朵儿淡黄轻红,韵致楚楚,风过梧桐,水流卷红叶,萧华宮前树荫绿满庭院,而那个清肌玉骨的少年,姿秀温雅,在破败宮门前冷冷的笼着长袖,美若女子,却冷若冰霜。

皇後捂着红肿的脸呆愣跌坐在地,眸子都能冒出绿光,一副要将苏倾容生吃了狰狞表情。

苏倾容退了几步,背脊贴着萧华宮的大门,那门破旧,红漆剥落,但里面,关着的是北周未来的帝王。

“伤皇後凤体,臣按律当斩,谁也别想碰小皇子一根指头!”

少年手持死铁券,扔去昭和帝脚下。

“这是我北周太祖钦赐的死铁券,加害皇子,就是加害皇家宗庙,你们谁有胆就来!”

皇後宮里的宮女们噤若寒蝉,连皇帝都对苏倾容不起脾气来。

苏倾容动手之後就立刻呈上了死谏的折子,一双形状优美,如同静夜星空般的桃花形眸子,三尺软波之下隂 冷柔魅。

他早就已经提前一步将小皇子的消息昭告天下,苏倾容门生众多,只要皇帝敢要他的命,他就敢让皇帝颜面扫地。

宮女们扶着发丝散乱,脸颊浮肿的皇後跌跌撞撞离开,皇帝也喟叹一声,看了看紧闭的萧华宮门,转身而去,最终,都没有去亲自看儿子一眼。

就是那一天,小皇子得到了从未有一面之缘的父皇赐下的名字,沈络。

同一个月,小皇子得到了安景王的封号。

这是他的父亲给予他的,一点点菲薄的荣耀和承认。

沈络依然被禁闭在萧华宮,他不能出宮建府,不能结交权臣,他甚至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

皇後极其苛刻,虽然不要他的命,在吃穿用度上却无比克扣,以前废妃和嬷嬷们还会动手做些手工活,托人拿出去给他换取吃穿用品,而现在,这些疼爱着他的人全部被皇後杖毙,沈络从此,完全孤寡无依。

他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抬头看着小院上方狭窄的天空,或者在盛夏时分靠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下,依偎着难得的清凉。

沈络很喜欢居住在大树上的黄鹂鸟,它们在树上做了窝,还生了小鸟。沈络总是在大鸟离开的时候去帮他们照顾着孩子,虽然经常饿着,但他还是尽量将吃剩的干粮省下来一点,一粒一粒掰碎了喂养几只抢不到食物的弱小雏鸟。

可没过几天,就连这麽一点奢侈享受,也被皇後剥夺。

炽阳酷热,沈络孤零零的站在萧华宮的小院里,看着光秃秃的地面,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鸟蛋和被人一脚踩扁的小雏鸟,肚穿肠烂,一地腥臭,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黑洞洞的睁着,稚嫩的羽毛七零八落。

那唯一能带给他一丝快乐的大树,被皇後连夜砍去,徒留一个光秃的树墩,在烈日下炙烤。

沈络默默的,俯下身去,将小鸟捧入手心,理了理,寻来一处小小的松软土地,将它们掩埋。

一一的土,阳光照在背上,火烧一般。

小小的孩子脏着双手,孤单的贴着门板坐下来,一阵清幽的脚步缓缓传来,带来梨花的香气。

透过门扉的裂缝,沈络吃惊的仰头看着石阶上徐徐走来的美丽少年。

那人白皙而清雅,仿佛女子一般,美貌的难以形容,他一手抵在门扉上,一面垂着睫毛同样透过裂缝注视着他。

“臣苏倾容。”

他好看的唇瓣开阖着,杖挑明月,衣惹烟霞。

他的手指抚摸着粗糙的宮门,躬下身子低低的半跪下来,梨花花瓣匍匐在素雅的衣摆上,一片山明水净。

沈络眨眨眼睛,将整个脸蛋贴在门上,看着软软的娇花从他长发上抚落,皇後的寝宮高高矗立在遥远的背後,天雪白梨花间隐隐约约的蔚蓝中带了夕阳血se 。

“总有一天,臣定会将殿下接出这里。”苏倾容红唇微微勾着,手指带着清凉的气息。“小殿下,你一定要耐心。”

嗯,是这个声音。

沈络记得,那天皇後娘娘来要他的命时,就是这个声音救了他。

他屏住呼吸,把着门缝贪婪凝视。

这麽多年,他透过破旧的门缝,看到的永远都是满地萧瑟和破败,却从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麽美丽的景致。

那个人,素衣长发,发梢垂在波光一样的缎子上,白玉锁骨如同蝶翼,随着他垂眸的动作微微隆起,振翅欲飞。

洋洋洒洒的梨花忽然从天空中降落到沈络眼里,世界一片雪白。

那样芳香,那样素雅干净,是苏倾容衣衫的颜se 。

作家的话:

呵呵,不是bl,我再说一遍不是bl,两个女主目前都深藏功与名~~~

☆、大雪

旭阳关外,本是万里风吹艹 低的艹 原。

瓦剌人马蹄踏破城头,一把妖火烧尽了原上离离枯艹 ,留下一个千里枯败的焦土。

京城里丞相摄权,而旭阳关百姓终於开始反抗,数万名屯田军扛起有限的武器,家里凡有壮丁,统统扛起铁器前去抗敌。

不断的有壮丁冲上,不断有死伤被送回来。

旭阳关外,零零散散分布着被烈火烧黑的城镇,那焦黑的石头在胡同巷弄里散发着不祥的气味,而城镇之外,遍地可见无主尸骨,蚊蝇秃鹫盘亘,马肉腐烂的气味久久不散。

城镇里,近乎於弹尽粮绝。

翠秀用裙子兜着炊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分给院子里四处散落的伤兵。

她才刚刚成亲,嫁的是镇子里青梅竹马的夫君,小两口还在新婚燕尔就遇到瓦剌大举入侵,夫君韩烨二话不说,将一家老小尽数托付给妻子,奔赴战场。

而她的新婚居所就变成了战场伤员的休憩之所,初初成婚,还像个孩子的姑娘脱下明媚发簪,一握满把黑发随意挽就,在锅台和伤员的铁甲间磨粗了细嫩的手指。

好在韩烨有勇有谋,以白丁之身顶了已死守备的官职,率人马几番冲杀,竟然也斩获了敌人尸首不少,然而每次送他前去杀敌,翠秀还是不提心吊胆,晚霞照着城外焦黑黄土,回荡着冲锋的牛角号。

她一旦有空,就奔上城头,向那战场上伸着脖子遥望,只盼那血淋淋抬回来的断肢伤兵里,没有她的韩烨。

尽管有屯田兵拼死抵抗,瓦剌人还是一步步逼近了旭阳关。

皇帝还被他们扣在手里,军人们冲锋总有顾虑。

然而,遥远北周帝都发话,苏丞相已经改立新帝,这位青年丞相着手将那当初那一群溃军败将拾起来,交由丞相俬 兵重新训练,不久就会奔赴旭阳关,前来增援。

消息传来,士气大震。瓦剌领袖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攻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