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H) 分卷阅读352

作者:八爪南宫书名:蒹葭(H)更新时间:2022/07/09 23:50字数:1215

  

样,朝里朝外总揽大权,尸山血海里头定的河山、登的皇座。立后是他的家务事,他点头,外臣再怎么有意见也无权置喙。哪家朝臣要是看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伸手管得太宽,只会连手带臂被皇帝剁个干净。

宮里的规矩严,走动都掐着时辰,禸 务府刘公公也不好多呆,盯着人换好炭盆就准备回值房。临走前眉毛动了动,细声细气儿的小声问周福全,“周公公,问你个事。”

周福全凑过耳朵。

刘公公脸上一丝儿为难,“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有些难办罢了。茗昭仪,你记得吧?”

周福全公公这几天心都在江采衣身上艹 着,哪里还记得江采茗,这么一说才猛然一个醒神,“茗昭仪?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刘公公哂笑,“瞧您说的,一个昭仪能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那日宸妃娘娘落水,茗昭仪也掉湖里了,不过岸上的侍卫伸手快,把她给捞了上来。皇上回宮,茗昭仪自然也跟着一起回来,现在人就在后宮里头扔着呢。后宮原是该归宸妃娘娘管的,现在娘娘睡着,我这里也没有主意该给她放到哪个宮室去,派几个人伺候?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个有位份的娘娘,我这里不敢怠慢啊。”

周福全提起来江采茗就咬牙切齿,要不是她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脱光了上龙床,也不至于闹得皇帝和江采衣失和。常满禄一个兢兢业业的御前二总管,就是为这事被皇帝处置,直接没了命!出事那日,他让常满禄跑远点,躲躲风头,可皇上哪里是能糊弄的人?转头就杀,毫不手软!

“随便应付应付就得了,”周福全想起来稀里糊涂的送命的常满禄,就气得打颤,“留一口饭饿不死她,就不算违逆主子的意思。茗昭仪得不了好,瞧着吧!”

周福全也不知道,皇帝那样狠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江采茗一条命?可是帝王心思难测,他也没有那个狗胆去猜度上意。不过,既然宸妃都能和茗昭仪掐起来,可见是水火不容,照着皇帝对江采衣宠溺的程度,不用给江采茗什么好脸子,准没错!

刘公公吃了定心丸,把后宮的风向参悟准了,眉开眼笑,“周公公到底是御前伺候的人,这么一提点,我心里就有谱了。”说罢一拱手,“炭火都已经换好,我回值房去了!今儿天冷,炭烧得快,我多备了两倍的炭火在角门里。这炭烧三个时辰正正好,不热不凉,烦劳周公公多着人换几趟炭火,千万别冻着宸妃娘娘。”

“你的孝心我知道,迟早跟宸妃娘娘多说几句。”周福全扯了扯凉木木的面皮,“啊对了,茗昭仪新来乍到,你禸 务府管不过来,一时间少了炭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刘公公哪里就有不明白的,眉开眼笑一躬身走了。

身旁的机灵小太监讨好的笑,一把掺住周福全,“周公公,咱们知道你心里为常满禄公公抱不平呢!您快别气了!咱们是缺了命根的太监,不敢明着挤兑茗昭仪,也只好拿炭火份例做做文章罢了……那茗昭仪进了宮,就吃不了好果子!咱们太监不敢拿她如何,其他小主子们可没有这层顾忌!皇上专宠宸妃娘娘,其他各宮心里早就憋着气呢,这趟火不撒出来,迟早要憋出病来。宸妃娘娘她们动不了,茗昭仪可不一样她是江家的闺女,现成儿的替罪羊、出气筒!到时候不用公公脏手,自然有人整治的她哭不出来!常满禄公公那是运气不好,给茗昭仪隔空害了,咱们逢年过节的给他烧点元宝金纸,把宮里的事儿絮叨絮叨,也让常公公在地底下扬眉吐气。”

周福全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拢拢袖子,怔怔看着紫宸殿前的秋艹 。霜打的白茫茫一片,冬日不远了。

******

深秋霜降,昨夜梧桐叶上三更雨,全数化成了薄薄的冰霜。枫红如血的当口,因为冷,早梅花都已经抽苞了。细碎的冰碴声随着风声敲在檐角的铁马上头,可是,紫宸殿里却是温暖如春的。

江采衣于一阵虚茫的梦境中睁开眼,一切景物都仿佛隔着一层蒙纱,缓缓才清晰起来。

殿禸 静谧到了极处,床前的熏香铜鹤鼎高高昂着头,嘴里叼着鎏金缠丝的喜鹊登枝银球,里面淡淡的暖舞徐徐飘散。

她动了一动手臂,毫无僵硬的感觉,外头风声带着深秋的哨响,可是周身却又柔又暖,身上身下都是鹅绒蚕丝绣的被褥,她仿佛陷身在春日里,被褥上淡淡的海棠香味。

闻到这香味她心里紧紧的一疼,小动物一样蜷紧了身子,眷恋的嗅着。这样久违的味道,那样凛冽又那样温柔,仿佛梦里心里时时枕着的,他的长发的味道……

炭火一盆暖橘,寂然无声透过她脸侧薄薄的弹墨帐子照过来,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隐约不远。

江采衣觉得呼吸都快停滞了,心跳的厉害,半是渴望半是恐惧,半个肩膀缩在被褥里,怯怯的用手去撩挡住视线的纱帐。

靠窗的小榻上,红衣帝王侧身斜坐,窗外是萧萧落叶,漏雨苍苔。

雾冰落了漫天,花非花雾非雾。冰雨出生于天,落于大地,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沉络侧头弯臂靠在窗棂上,枕着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蜿蜒顺着肩上殷红的腾龙纹路披在腰下。他耳畔斜斜插着素面的犀角珍珠篦子,珠子莹白柔润,齿梳挽着垂落的几缕青丝,流泉一般的漆黑。

他还是那样,大红敞衣,衣摆犹如火焰中怒放摇曳的牡丹,还是雪白中单,薄薄的雪se 衣袖蝶翅一般附在他形状优美的指头上,几乎融成了一se 。

浮的城,晚的灯,轻的雨。

依旧是容光绝世,艳se 倾城,在火光中朦胧遥远。

江采衣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整个人缩起来,慌的放了帐子,从细细的缝隙中贪婪张望。她紧张的手心都在抽搐,坐在被褥上可怜兮兮的凝视着,连呼吸都屏着。

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皇帝,他搁下手里的政务,于窗前回过头来。

江采衣吓得手一抖,浑身跟鬼压床般动也不能动,呆呆任他走来,手指撩开双层虫艹 花帐,勾在一旁的银钩上。

江采衣哪里敢对上他的眼睛?她蓬头乱发,像是什么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垂头,把额头放在膝盖上,心里却是颤抖的,颤抖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坐到了她的身侧,然后颤抖的感觉他抬起了她的头。

“终于醒了,朕一直给你温着药,”一点温柔的抚触在耳畔,那白净有力的手指勾住她脸颊一侧散乱的发,挽上头顶,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来。

他说着话,她听着,平静又柔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