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分卷阅读249

作者:斑衣白骨书名:死无罪证更新时间:2021/02/25 04:14字数:1239

  

一道飓风刮过,将他们扇的口鼻流血,一个男孩儿被他撕裂半只耳朵,一个男孩儿被他按着脑袋撞在墙上当场死亡

后来,他满手是血的走到贺丞面前,蹲下身,抓住他的肩膀,像摆弄一个人偶般剧烈的摇晃,撕扯着喉咙质问他:“你是谁?说,你是谁!”

贺丞仰着头,面容呆滞的看着他,在他把自己纤韧的骨头架子摧毁之前,蠕动着苍白的嘴唇,说:“我是桑吉。”

他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他只想活命。

然后,他被带出囚室,来到这间卧室,被丢在羽翼中,带上镣铐生活。

桑吉这个名字给予了他继续生存的机会,但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是谁,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等待。若不是心中怀有希望,怀有夙念,心中尚存着一丝光明,他将彻底变成囚牢中的桑吉。

但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远远超出一个小小少年能承受的地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存在于脑海中的影像和画面竟然逐渐模糊,甚至消退。他越是拼命的想要回忆,就越是迅速的忘记。

就在刚才,他睁开的眼睛的同时,贺丞习惯性的去回忆‘他’的脸,却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忽然,他有一种预感,除非能够在彻底将‘他’遗忘之前获救,否则他将跟随记忆的消亡,而死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真的来了。

那个总是在公园里荡秋千的女孩儿闯入了这座囚城,更不幸的是,她没能走出去。

男人把昏迷中的女孩儿打横抱起,温柔放在床尾,然后在床边坐下,对他说:“桑吉,他们在找你。”

贺丞靠在床头,抱着一只已经陈旧的白熊玩偶,按捺出心中的恐惧与忐忑,垂着眸子淡淡道:“我不知道,爸爸。”

他的确不知道男人准备对他做什么,倘若他以为他想逃跑,他以为女孩儿是受他召唤才闯进这座房子。倘若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那么他只会做出一种决策,就是杀了他。

在那一时刻,小小年纪的贺丞,就已经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滋味,他很紧张,又很平静,恐惧的同时,竟然对即将去往陌生的领域而感到兴奋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在此刻,他一定要给自己一个了解,因为他就快想不起那个人的脸了。

“你想离开我吗?桑吉。”

男人笑问。

他轻轻的扣着白熊的两只玻璃眼珠,轻声说:“我不知道。”

“嗯?怎么不叫我爸爸了?这样跟爸爸说话,很没用礼貌哦。”

“......对不起,爸爸。”

男人慈爱的抚摸他的头“不怪你,可怜的孩子,你被吓到了,这个女孩儿把你吓到了。”

他满意的听到在他的抚摸之下,少年鼻息间那因恐惧而颤抖的呼吸声,笑着说:“但是爸爸不得不暂时离开你,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约定。”

贺丞揪紧了白熊的耳朵,不敢抬头:“什么约定?”

“你是我的儿子,但是那些人一直在找你,他们就快找到我们了,他们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但是我知道,你是不想离开爸爸的对吗?”

“......是。”

“好孩子,可是爸爸现在必须离开你,你回去以后,别忘了你是谁,也别忘了爸爸,过几年,爸爸就去找你。”

贺丞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但他兴奋的浑身颤抖,甚至有流眼泪的冲动。但是他又听到男人说:“但是我不能一个人离开。”

贺丞一愣,随后又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他把头埋的更低,藏住脸上那丝绝望讥讽的冷笑。

果然,还是不会放他自由

男人又笑了,愈加温柔的抚摸他的头“我会把这个小女孩儿带走,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由她填补你的位置,直到你回来,换她离开,你愿意吗?”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冻结,手指在他头皮上摩挲,插|进他的发根,紧紧揪住,又问:“愿意吗?”

少年哭了,哽咽声破碎在喉咙里,像一头小兽般发出呜呜低鸣。

“我愿意。”

后来,他被换上一套隆重漂亮的礼服,男人把他当做一件令人得意的艺术品一样摆弄,为他戴上领结和镣铐。

再到后来,房门被破开,他看到几个持|枪的武警冲进来,他们的身影逆着光,像下凡的天神。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中午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暖洋洋的,像是柔软的羽毛在皮肤上轻轻划过。

在那一瞬间,他像是被一阵光晕包围,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每寸血肉都舒展开来,浑身上下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他似乎漂浮在空气里,或者已经和风融在了一起但是下一秒,光晕褪去,一阵坠落感袭来,似乎是站在云层边缘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跌落万丈云层,从天堂,回到了地狱。

身体里“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是灵魂坠地的声音。

贺丞豁然睁开双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仿佛处于一个扭曲而分裂的空间当中,他所能看到的,时远时近。他所能听到的,时轻时重。他想用力看清眼前的事物,但是他的注意力混乱而分散,神无法击中。他想用力听清楚耳边的声音,但是那些声音缥缈,模糊,仿佛来自天边般遥远。

“你醒了?”

他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他想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但是浑身上下酸软麻木,身体异常沉重,沉重的连转动眼珠都很困难。

“不要乱动,你现在心率过快,很容易引发呼吸道受阻。”

女孩儿又说话了,紧接着,他感觉到右臂被刺入冰凉的针头,一股清亮的液体顺着他的血管流向全身,很快驱散了埋在他体禸 的虚火。

等到眼前的晕眩感逐渐消退,贺丞才分辨出一直盘旋在耳边的噪音是雨声。

一点冰凉再次敷在刚才刺入过针头的皮肤上,几乎是下意识的自卫反应,恢复些许行动力的贺丞立刻抓住一只细瘦的手腕,逐渐聚焦的目光像两盏焦热的灯光般对准了女孩儿的眼睛。

他终于见到了陈雨南,不,她现在是高远楠。

高远楠站在床边,弯着腰想要帮他把冒出血珠的伤口消毒,却忽然被他握住手腕,不过此刻躺在行军床上的男人意识还很模糊,行动力尚未恢复,被她稍微一挣,就挣脱了。

“你是陈雨南?”

贺丞想说话,但是舌头僵硬且麻木,难以出声,他缓了许久才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高远楠没有他料想的丝毫惊讶,抑或是做出任何反应,她很平静。

她用带着白手套的双手帮他小臂上的针口消毒,低垂着一双淡如止水的眸子,面无表情道:“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