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星 第 6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倾星更新时间:2021/02/25 04:30字数:5976

  

也一并打回来当利息。哎唷,打得我的手好痛哪。”

两人哑口无言了半晌,最后风扬开口示警:“小心红仙真的会杀了你。我们并不常有时间守在这边保护你。”

“所以我说把我送到星罗的房间嘛,如果真担心我被杀的话。”她早住腻了这间房啦。

“你是当真的?星罗并不好相处。”路遥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点头,撒娇道:“好嘛,送我过去嘛,有事我自己负责。何况我一直想法子要让他恢复记忆,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狼王令你我两边都想要,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让令牌发挥功能才成,否则我们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不是吗?”

她说动了两人。于是几分钟后,她被带到二楼向东的一间房,乏善可陈的一间男性卧房。

“等会我让人送饭过来。”路遥道。

“记住,后果自己承担。”风扬也道。

见他们要走了,她忙道:“最后一个问题。”

两人同时回头看她,挑眉询问。

“你们……是谁呀?”好面熟哦,她见过吗?

殷红的血丝由紧闭的薄唇里泌出来,一滴一滴的跌碎在灰白se 的袍子上,晕染成血花朵朵。

“别勉强了。”

正当呕血的男子勉力要再凝聚力道时,一个声音传来,暂止了他的动作。

抓来一方丝巾拭去唇角的血,红镜才转身面对门口的星罗。微敞苦笑,当然是星罗。

他设下的结界,防得了任何人,就是防不了星罗。只是没料到向来不在别人行功时闯进来的星罗会踏入他闭关的场地。他是那样目空一切、冷淡寡情,从来不管别人去做什么蠢事也只冷眼旁观的人。

“怎么来了?”红镜伸手平复胸口的激汤,力持平静的笑问,掩不住声音中的粗嘎。

“别去修练你根本达不到的法术。”

“你在说仟么?我只是——”

啪地一声,灯光大亮,黑暗的斗室禸 一瞬间光明起来,让两人的面孔皆无所遁形。

星罗仍是冷淡的表情,而红镜……却竟是成了j皮鹤发的老翁!原本的红发已霜白,雄健的体魄缩水成佝偻,满脸的皱纹让人难以置信在昨日以前,他曾是一位三十来岁模样的男子。

“你只是……什么呢?”对红镜的转变漠然以对,眉毛也没动半根,冷然问着他准备的借口。

红镜叹了口气。

“你怪我偷学了你的咒法?”

“或许。”不冷不热的声音。

“不,你不是,你只是厌恶不自量力的人。”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星罗。而放眼叛狼族,他红镜则是最了解他的人了,至少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挺聪明的,却做了笨事。”

“如果……如果我能回复五百年前的法力,也许就可以撤销当年施放于你身上的失忆咒术,我很抱歉——”

“无法挽回的事,无须道歉。”他走过来,盘腿坐在红镜面前。

红镜低笑出声——“你总是这样,永远不置可否的言论,一派的冷淡不关心,让人对你感到戒惧。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养成这种怪异性格的。”

“这是我的乐趣。”以他向来懒得理人的性情来说,他对红镜已算是难得的和颜悦se 了。

星罗薄情冷淡,却也是自有一套规则去计较恩仇亲疏,从来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但若要他时时一副感恩的面孔,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快。

数百年来,族人当然偶有微词,觉得星罗难相处、不驯、可恶……但又惧于他记恨的性情,怕被整得不明不白。从没人敢在他面前道是非、指责不是,不过红镜常常耳根不清静倒是真的。

红镜倒是挺欣赏他这种不受拘束又好整人的个性。这是自他担负叛狼族全族命运以来,从来得不到的放纵。因此他从不为任何事质问星罗,因为他知道即使今日星罗做了什么事,也必然是那人咎由自取。

而后,不知从何时开始,族人一旦有纷争,便会去找星罗仲裁,因为他是最公正的司律者,绝不误判,也一定会让冤屈者伸冤、让做错事者痛不欲生。

没有任何官样指派令,星罗成了族人眼中最厉害公正的司律官,而他一旦管起事来,可不管什么程序,也不理会其它听审步骤,他做了就不放手,也不容干涉;当然,不找他仲裁,他更乐得轻松。

其他族人怨他可恶、无情,事实上红镜以为星罗真正可恶绝情的一面还未展现出来过,他老是端着冷淡的脸,可能代表他心情还不错。

当然,一切还是未经证实的臆测,但不无可能。

“从季小姐的暗示里,我们知道未失记忆以前,你的身分恐怕很不得了。也许你是殷皇族的后代。”

“你想太多了。”星罗伸手拉过他手腕,注入一道气流,舒缓红镜胸口的血气。

“你没想过这个可能?”

没得到星罗的回答,他接着又道:“如果你是,那真是太好了。若你能回复记忆,我们叛狼族就有救了。你明白当年那些判我们流放的恶法不该存在,可惜我们的祖先没能等到邦联盛世的到来,所以永生被烙下个‘叛’字,被剥夺了一切……”伸手揪住胸口的衣料,在那里,像畜牲似的被烙下个字,并世世代代遗传下去,让他们在狼界抬不起头,即使流放到了人界,也不敢与那些来人界修行的狼族人往来,甚至连生命……都无法延续。

他们终究要灭亡,无论曾经怎样的苟且偷生、受尽异样眼光,死亡就是最终点。

“别把事情想得太好,瞧瞧你得到了什么。”星罗没因红镜的激动而改变口气,收回了手劲,直盯着他的眼。“别再妄自做你能力所不及的事。”

红镜讶异的看着自己双手,原本浮现的老人斑、皱纹竟奇迹似的不见了!再抚向自己的脸,也是平滑紧实如青壮年纪——“你竟有这能力!”

“你学的是我的咒术。时间不久,还救得回来,但法力的消失,我无能为力。”

星罗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丢下近似承诺的话:“我会回复记忆,你别再做徒劳的尝试。”

他似是要走了,但目光就是没离开过红镜的眼。

红镜怔了一下,笑道:“我明白了,别再给你添麻烦是不?我保证安分守己。”

他像是极满意这个答案,走人了。

待斗室仅剩红镜一人,许久,他笑了起来。这就是星罗,以及他另类的关心人方式!

关心且警告,并给予承诺,若不是长期与他相处下来的人,恐怕解读不出来他这种诡异的行事方式。

如果他们叛狼族能够得到救赎,星罗必是至大成因。

星罗的能力到底有多高深呢?

抚着平滑的脸,红镜不禁深深的好奇起来。

第九章

星罗从不说出自己没把握的事,即使那是出于安慰。

他会恢复记忆。事实上昨天深夜教那女人深深一吻过后,他脑子里像是被撩动了什么,以往平静无波的思绪,竟浮光掠影的出现一些破碎的、不被明了的讯息。

不过那非常短暂,让他甚至来不及抓攫便已消失。今日一整天他在无人的树林间施展咒术,试图召唤回那些片断,更甚者自我催眠回溯,但能得到的非常有限。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可能的事实:若他想得回更多,恐怕须经由那个女人。

奇怪的女人!这个叫做……季曼曼(对吧?)的女人完全不能归类在他所认知的女人类型中,因为她身上具有每一种女人的缺点。套句人类的用语,恶女。

贪生伯死、狡猾可恶,既尖刻又善逢迎,贪小便宜又不吃亏,厚脸皮又自恋,喜欢装古典美女的派头偏又不知羞却为何物,有仇必报、能屈能伸……

总归一句:罄竹难书。

不知道她今天是否吃足了红仙的排头?心中闪过这个想法,但脚步却没有跨向三楼的打算。他走到自己房门前,突然一顿,虽颇感讶异,但似乎也不必太意外。

那女人正在他房禸 ,而且还睡得很香甜……

打开门,果然是。

他侧着脸看向楼梯口那两名显然很紧张的守卫。

“请问这是什么情形?”

守卫甲勇敢的回答:“红仙攻击季小姐,她要求住到你房里。”

“也许是我糊涂了,我依稀记得她是人质。”星罗有礼的问:“莫非是我搞错了?”

两名守卫再也没勇气回答,只祈求星罗发挥冤有头、债有主的精神,别再为难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与其被星罗盯上,还不如去给毒蛇盯上还好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星罗房禸 传出的声响终于打破了僵凝的气氛,“呵……啊,你回来啦?”正在伸懒腰的佳人一发现门口杵着的人,立即轻快的打招呼。

星罗走进来,以脚后跟踢上房门,还依稀听到门外松了口气的声音。

“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

“请见谅,一切纯属不得已。”她招招手。“过来过来,我们来亲个吻,欢迎你回来。”再接再厉,就不信吻不回他顽固的记忆,韩璇猜她可以的。

原以为他会嘲讽一番,抵死不从,不料他竟真的过来,坐上床沿后同时也欺吻住她,差一点吓飞了她的魂儿。

不错唷!愈来愈有感觉……她昏昏沉沉的想道。

如果这个男人愿意,他其实很有情圣的本钱;但光吻功还不成,至少要收敛他轻视的表情、吐不出象牙的坏嘴,然后再装出一副受过情伤的忧郁便秘状,把他丢在西门町,包准立即吸引来一串辣妹、清纯妹的爱慕……

双手梳耙入他浓黑的发,又抓又搓又揉的,包他吻完后就成了一个爆炸头,嘿……

一只手掌突然揪住她脑后的发,将她拉退,力道不重,但行为教大愕然。两唇分开数寸,他砸了咂舌,像在品尝,而她就呆呆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然后她脑后的手掌又将她头往前推,再度与他唇舌交缠……

干嘛呀?她可是有吃青箭口香糖的哦,而且今天吃完了蒜头j大餐后都刷了三次牙,并且用牙线把齿缝刮得一点牙垢也没有,他还想挑剔不成?

许久之后,他眼中闪着奇恃的光芒放开她,在她逐渐回神时问:“一个女人坚持住进一个男人的房间,会面临什么你知道吧?”

季曼曼楞了下,小心打量他深沉的眼。

“男人还分很多种。你讨厌女人不是?”

“所以通常我会直接把人丢出去。”他威胁的伸手。

她忙拍开他要揪人的怪手。

“别嘛!我们又不是普通交情。别忘了我这么牺牲可是为了你好,我们的磁场近,我可以刺激你记忆的,你还不明白吗?”趁机声明她不是se 女,吻他全是出于伟大的情c。

“只因为如此?”星罗这会儿可不客气了,伸手盘住她长发,一圈又圈的,牢牢抓住。

他不会想拔光她美美的秀发吧?她吞了下口水。

“呃,事实上,小女子人家俬 心里爱慕你很久了,才会巴过来,唉,真羞人哪。”

这样够了吧?无赖!

她伸手想不着痕迹的解下自己的长发,但他可不松手,微微一笑道:“很好,再来。”他其实对她的能屈能伸挺欣赏的。自命贞烈的君子或执意猥琐的小人其实一样令人不耐,变化多端的人反而精采得多。

“我知道即使同睡在一床,也只能盖棉被、纯聊天,但吾愿已足……”反正你“不行”嘛,嘻……“能在这段时间与你朝夕相处,已是我此生珍贵的回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变态哩。“啊……猩猩儿,没了你,我怎么活?”吃鱼子酱、喝香槟的过日子喽!

“既然你这么需要我……”他邪邪一笑,故意顿住不说完。

“呃?”他想干什么?

“那被你感动的我,不加以回报岂不是铁石心肠?我接受你的献身。”

嘎?!谁要献身?!

“这……这怎么好意思……”她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没关系,我牺牲一点无所谓。别自责了。”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

半夜,所有狂野甫平复时。

空气中情欲的味道尚未消散殆尽,偌大的床上两人各躺一方,相同的赤l,仅以一件凉被遮身。

“有没有很感动?”她开口问。

“为什么?”她才该感动他的卖力。

“喂,看到这血渍没有?”她半坐起来,一点也不害羞的直指床中央的渍痕。

星罗瞄了一眼。

“弄脏我的床,记得要洗干净。”

“就……这样?!”她差点被口水呛死!

“不然该怎样?”

“你该感动,并且狂喜,然后搂着我忏悔自己的冲动,告诉我你有多么难以置信身为一流公关的我,外表看来身经百战,像是阅人无数,没料到竟是个处女!请跟着我膜拜一次——处、女、耶!正常人都嘛会给他感动一下下,并且从此对亲密爱侣改观——”

“你生气了?”他睁开眼。

“又怎样?”从不生气不代表不会生气,他想怎样?

“台湾国语溜出来了。”他笑。

呀!对哦,一生气就管不住台湾国语。所以她从不生气,真夭寿,被他发现了。

“喂!你真的没感觉?”不甘心又开口问。

“我抱你不是吗?这叫没感觉?”他发现自己并不介意她长发披散在他胸膛上的感觉。

“我是说第一次——”

“你们人类进化得太慢怪得了谁?我们狼族并没有这种弄脏床单的困扰。别想耍赖不洗,这件床单归你负责。”

呴!他只在意他的鬼床单,一点也不了解她纯纯小女人的心思。她对她的初次计画很久了,也幻想过某个激情的夜晚过后,欣赏到枕边男人狂喜又忏侮的表情。

结果她得到了什么?一件归她洗的床单!

可——恶——透——了!

实在不甘心,一口气硬是梗在胸口。见他又要睡了,她用力推他。

“喂!”

他警告的瞄她一眼,不排除把她踢到床下以得回安眠的权利。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跟我上床,是不是为了找回记忆,利用我而已?”

他不理她。

默认!

真是太、太、太过分了!死人!

她用力躺平,将弹簧床压得上下震动,然后再大大翻个身,发出吵死人的声响,背对他,并用力拉过被子独占,卷成银丝卷,连被角也不留给他。

许久许久以后,他才开口:“不是。”

以为她睡了,不料她咯咯笑的滚向他怀中,大方的分送被子,咕哝的以困意声道:“我就知道我的魅力不得了……”

星罗本欲推开她,但一触及她沉静的睡脸,不知怎地,也就由她了。

床都给她上了,还抗拒什么。

他总要习惯的。

即使他从不预期与她走到这一步。

季曼曼用力盯着星罗光l的右肩,在那儿,有一枚银白星形印子。这死人,居然不肯招认,害她有时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星”。原来他的烙印不在手上,而在肩上。

这使得她终于想起来,元旭日的烈火剑藏在手心,而白逢朗的霁月弓收在胸口,想来印记地点自是不同,那么星罗的鞭子放在右肩,印记理所当然该是在这儿了,她居然一时没想通,以为该在手上才是。

这个……算不算是与他上床唯一的收获啊?如果不这么想,她会觉得自己失身得没半点成就感耶。

瞧,幻想过的初夜画面不仅没上演,还被指控企图弄脏床单……哇咧!有没有天理啊?可是毕竟民情不同,她也只有认了,谁叫她什么人不好献身,偏给了这一匹狼。早知道的话,八百年前就送给初恋兼初吻情人的高中学长不就好了?不过那个学长是个大书呆兼古板道德家,居然被她吻了后立即差人上门提亲,吓得她哪还敢有进一步的勾引,连夜包袱款款转学上台北,以防成为一枚可怜兮兮的未成年小媳妇。

比起朱水恋对男人品味的偏执,她这人比较不亀 毛,顶多把花花公子、自命酷、邪、佞、坏、恶、冷、霸之类的男人一律列为低等生物不予理会。她没有清纯保守的小处女情结,只不过一直送不出去初夜也绝非她的错。

她比花花公子还有原则一点。

何解?也就是说,花化公子游戏人间尝遍各se 胭脂,可不代表他爱那些女人才去亲近。事实上他们是不屑的,偏又没格的去玩弄他所不屑的女人。而她个人就有原则多了。

如果她瞧不起成日发情的禽兽,又怎么可能因为自身不能克制之需求,就去与禽兽睡觉咧?难以置信不是?但那些视女人为无物又爱当种马的男人偏偏执意没品,教她怎么放心去与那种aids的高危险群苟合?

做人要有品味一点,激情要享,生命也要顾。她最受不了那些个装模作样的男人了,偏偏时下正流行,所以满街爬的都是这种货se ,教她好生困扰。有些男人更被言情小说毒傻了,以为女人就爱受非人的拆磨才能享受到被爱的乐趣,然后蠢货就更多了!难怪台湾的男人都得去找外籍新娘,自找的喽。

星罗不只瞧不起女人,甚至也瞧不起男人,她怀疑这家伙看谁上眼过。但他有个优点,就是懒得去招惹他看不顺眼的人,不近女se ,也没有朋友。

跟他上床不必怕带回纪念品……不对!还是有可能带回纪念品,也就是……小娃娃。

她连忙戳他。

“喂!我不会生出一名狼人吧?就那种半人半兽、每到月圆还表演一下变身以娱世大的那种狼人。”

星罗不悦的瞄着她的手指。她立即收回手,但仍等着答案。

“不会。”女人向来擅长胡思乱想吗?

“怎么可能!你是狼桖ba没变身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说不会。”事实上能生出一个会变来变去的孩子也不错,宜人宜狼感觉此较吃得开。

“狼族早已脱去凡胎,不再为变身所苦。除了灵魂以外,我们与人类无异。”

“耶?可是小金狼……”

“小金狼?”星罗坐起身笑问。

曼曼顿了下,大大的眼珠子左闪右闪,嘿嘿傻笑。

“是那个你曾暗示过的,金狼族里有资格启用狼王令的人?”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不答反问:“你到底想起多少了?”

“你希望我想起多少?”

她指着他右肩的印记。

“至少想起所有的咒语,好解开封印。”

“直说如何?”他建议。

“我们这边只有三分之二的狼王令,最后一部份则在你身上。如果你想不起来,恐怕大伙都会完蛋,更别说你还想报恩了。”

他沉吟了下,像在评估她所说的有多少可信度,然后他扬眉问:“我?报恩?”他像是感恩图报的人吗?

“少来了,不然你一直留在叛狼族做什么?其实你根本具有自行回狼界的能力,有什么好理由让你非要与这些孤臣孽子混不可?你又不是群居的动物。若你问我,我会说你最适合在月圆的夜晚站在山崖顶端吼叫,自己一个人流浪……”

“我问你了吗?”瞧她说得欲罢不能,满嘴废话,不制止她,想必她一个人滔滔不绝讲到世界末日也没问题。

季曼曼横他一眼,很识时务的咕哝:“反正你快想起来吧。”

“为什么你们那边急于收集狼王令?”他一直查不出这些护令使者的目的。

“救人哪。为了让殷佑去救他父母,以及全族的性命。不管你还认不认五百年前的情谊,你都该帮我们凑成狼王令,因为叛狼族身上的烙痕若只有狼王令能消除,你们还得靠殷佑来启动。他是殷祈的儿子,狼王令目前认的主子。”

星罗点点头,转身下床拾起满地的衣服,兀自陷入思绪中,无视床上佳人还想聊天的表情。

“喂,你——”她不高兴了,娇斥了声。

“去洗床单。”丢下一句后,人往浴室走去。看来以为敌对的两方,势必要走上合作之路了。而……至于记忆一事……从不作梦的他,为何会梦到一大堆恶心的长发缠身?

那在暗示什么?

“什么嘛!可恶!早知道就不跟你上床!”用力扯下床单,拿来剪刀,把那块污渍剪下来丢掉。

这样不就好了吗?要她洗?免谈!

她可是从不做家事的季曼曼。谁也不能剥夺她的理想,当一名苟且偷生的懒惰虫!

“你好。”一个男子站在门口,有礼地道。

“路遥?”很面生,她试探一叫。

“我在这儿。”路遥叹气的出现。

“那……是风扬喽?”虽然印象中并不是……

“我也在。”风扬也出现了。

季曼曼倏地睁大眼,戏剧性的蹬蹬蹬退了三步,捧住胸口呼叫:“天哪!红仙……你去变性了?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就算星罗不爱你,你也不必——”

“季小姐,我叫红镜,红仙是我妹妹。”

“咦?呀,久仰大名。”她伸手让他握。

红镜微笑,算是见识到了这位既狡猾精明却又没长记性的娇客。

“今天来看我有什么事吗?”大王亲自出马耶,想必是大事了。她招呼他们坐下,然后等大王发言。

红镜轻道:“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就带你来此。”

“你又管不了星罗,有啥好道歉的?”照她猜,绑架她八成是那家伙的主意。

“他说的?”路遥讶然问。

曼曼嗟了声:“怎么可能?当然是冰雪聪明的我猜出来的。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很想得到令牌,但不致于滥伤无辜,否则早像黑狼族那样的攻打我们了。”当然,也会像黑狼族一样的被消灭。

红镜坦白道:“我们没有擅自行动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查清楚你们如何扳倒黑威那些人。一般来说,你们应该斗不过他们才是。星罗说你们有狼界高手相助,所以抓你来当筹码再伺机行动较为保险,可惜似乎不若我们想像的简单。目前为止,你的朋友们皆按兵不动。”

“那是当然,必要时,死个人又如何?为达成一个远大的目标,我们都必须够冷血。”

“是吗?我总觉得还不只如此。韩璇等人似乎料定了你并无生命之虞。会不会一开始就决定让你被抓来呢?因为我们这边有你们要的人。”

曼曼咯声直笑。

“何以见得呢?呵呵……”趁星罗不在,多笑几声。

红镜也不为难,改而道:“我今天来拜访你,也告诉你全宅子上下皆可任意行走,我们无意再拘禁你。但因为你是星罗请来的客人,若想回去,得由星罗同意。”

“你们都不太想去招惹他对不对?”她娇笑地问。“老实说你们能与他和平共处数百年,其耐力还真让人佩服;加上你们没有当坏人的本钱,不免教人为你们感到辛酸。”

可怜哦!还好她不必忍受他太久。

“你错了,其实他虽然不好相处,却也不会刁难人,而且对族人很尽心。自从他来了之后,族禸 再无犯法伤人的事件发生。”风扬辩道。

“那是因为他讨厌那些在他眼皮下嚣张的人。”她挥挥手。星罗不容许有人比他嚣张。

“而且自他来后,没有其他族敢再嘲笑、欺负我们,以前我们因罪犯的身分被轻视、作弄、无处容身。”路遥也叹息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当年事。

“就说了嘛,一定是那些人吵到他,才会被修理;然后为了杜绝更多烦人的事,索性全部肃清。”别当他是救世主好不好?“你们肯救他才是了不起的情c。”否则狼王令肯定是凑不齐了。

“人在异乡,对同类都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怀,怎能见死不救?只可惜……让他失去记忆。”红镜想来就叹息。

“放心吧,他会想起来的。”

“你知道他的身分是吧?”

“嗯哼。”

“或许我们该让你与韩先生联络,你们那边有狼界高人,应该可以帮助他的——”

曼曼打断他的幻想!

“不成。基本上他们练的咒术不同宗不同门不同流派,加上功力势均力敌,不济事的。连一个小小的结界都破不了,更别说要助他恢复记忆了,小心一个出岔子,把他弄成白疑。”咦?值得期待哦。

“你怎么会知道那位高人破不了我设下的结界呢?”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旁听的星罗,以一种缓慢的声调问着,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后立于她身后,伸出一手贴在她肩颈间,似是亲密,又似打算随时掐死她。

寒意由脚底板一路阅兵到头顶心。

他……他怎么出现了?大白天的……

“是……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莫非……莫非是……托梦,对,托梦!”

“亲、爱、的……”好令人毛骨悚然的柔软声音。

她抖落j母皮,连忙伸手压住他右掌,以防他出鞭捆人,那就太难看了。

“我想那并不难,就是影音傅送嘛。你应该会的——白逢朗破不了结界,但可以传送影像进来……”

“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无所察觉!多令人讶异的咒术哪……

“就……上星期喽。你们打电话去勒索狼王令的时候。”怎么愈来愈冷?“白逢朗?”是谁?

“他是‘月’,你的同事啦!”

“那可真是有趣了……”

想必……会是个好对手吧?

他有兴趣体会何谓势均力敌,想来不必等太久了。

第十章

相同于白逢朗破除不了星罗所设下的结界,星罗也是一直无法突破结界的封锁,任意进出护令使者的家中。就像季曼曼所言,他们所学流派不同,功力相当,彼此都没能力越界。

因此两边人马想来个相见欢,只能在公共场所,而无法突然出现在谁的家中。

又是一场衣香鬓影的盛会,而这向来属于季曼曼的舞台。手持一杯香槟,全场绕了一圈,不时发出银钤般的笑声,享受男仕们心醉神迷的奉承,啊……人间天堂哪!

想她落难十来日有余,坚强求生存于水深火热之中,依旧保持着她美丽的风采,只为了随时随地展现最美好的一面于众人面前哪。

果然让她等到这么一天,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呵呵呵,王董,您真是爱说笑……哎呀,蔡总经理,别亏我了,人家哪里变得更美了?呵呵呵……陈秘书,我没有去换肤啦,你忘了我小了你七岁吗?你都还没到老化的年纪,人家哪敢老?是不是哦?这么多天不见,人家……人家……讨厌,王老板好坏,人家没有谈恋爱啦!羞死人了啦……”

与季曼曼一同来的几名男子,除了星罗外,全都可称之为目瞪日呆,“这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不长记性的季曼曼吗?”

“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叫不出来的名字。”

“她连服务生的名字都知道。”

星罗凉凉地道:“服务生的胸口上有名牌。”

“花蝴蝶。”红仙冷冷的批评。她被罚关在房禸 四天,只因为她对人质进行合理的供。这女人真是太厉害了,如今又从人质身分翻身为贵客……哼!好厉害的手段。

“红仙,希望你不会存心闹事。”红镜警告道。原本今天这场台没打算让她来的,但她硬是要跟来,在大家没反对之下,也就由她了。

“哥!我只是担心今晚有诈,难道你们都不怀疑可能有y谋吗?也许她把我们引来就是为了一网打尽。”

路遥轻笑。

“别忘了我们有星罗。”

“可见我的能力相当令人放心不下。”星罗淡淡说着。向来视女人为无物的目光当然不会特别瞄向红仙。

“不是的!我当然信得过你,你别被小人误导了!”可恶!那女人一定在他耳边说了她很多坏话。枕边细语搬弄是非是最可怕的,而那女人却又无比擅长。

“咦?哪里有小人?”正打完招呼的曼曼款步走回来,不甚经心的问着。

“你就是——”红仙趁机挑衅。

“快快快!我看到水恋他们来了,韩璇一定也会来,趁今晚良辰吉日,大伙正式化敌为友吧!”可惜大忙人季大小姐没空理她,小手左挥右招的,便要一票人跟着她走向大门口。

气死敌人的最好方法之一莫过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然后百分之百的扮无辜。季曼曼就擅此道。

正当她领人前去找人时,另一边的韩璇与元旭日才从停车场走向宴会会场。

“那小子在摆什么谱?”元旭日勾搭着韩璇的肩膀,不怎么爽快地问:“明明一通电话就可以达成的工作,干嘛秀他三脚猫的法力?”身为日、月、星之中唯一不具法力的元旭日,最刺眼别人在他面前作秀。

“你忘了殷佑说你们三尊天王没一个好伺候的?尤其是你与‘星’我可是半点也不意外。”韩璇趁还没走入会场前点了一支菸。

“真奇怪五百年前居然能一起工作而没自相残杀。”

“你们各有其癖,却又巧妙的互相牵制成平衡,我猜是这样。”

今天下午,她与一群干部开完会回办公室,便见到了奇特的景象,而那使得跟在她身后的两位女秘书当场吓晕了过去,办公室的正中央莫名的汇聚成一团黑se 气流,整个办公室禸 的物品皆在奇持的波纹下看似扭曲不成形……然后黑se 气流的中心点渐渐浮出白光,出现了一张邀请函。她认出来是王氏财团的年中大宴,地点在今晚。待她看完后,邀请函也消失了,最后当黑se 气流渐渐消失时,扭曲的办公室也逐渐正常……而“星罗”

两字正是所有咒术消失前最后凝结出的影像——韩璇大概知道星罗的意思了,这也正是她一直等待的。曼曼达成了她的任务,让叛狼族与星罗不再与她们敌对。只不过因为尚不知他们的合作意愿有多高,韩璇还得再评估一下。把宴会场地当成第一次见面的场所,对两方都是明智的选择。

“你想星罗得回他的记忆了吗?”元旭日半点也不抱希望。

“心灵不轻易开启的人并不容易恢复记忆。”

“很是。看得出来那家伙闷s透了。”否则怎会有下午那一场宣告?还是老话一句:打电话不就好了?

韩璇微笑,丢过去一眼,这人又以为他自己好相处到哪里去了?

“真希望这些事情快结束。”元旭日只要想到一切都是为了那头小笨狼就没劲。

“快了。”她拍拍他。

甫踏入会场,朱水恋与季曼曼立即向她走了过来——“璇,好慢哦!”

“天哪,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我们……己算是隔世了呀……”

“滚开!”元旭日冷眼一扫,成功制止了两名大美人的接近,尤其森冷的瞪着素行不良的季曼曼。

朱水恋受不了道:“元老大,拜托你好不好,那边快打起来了,可不可以先别急着捍卫你的权利,过去圆一下场面?”

“白先生不可能跟人交手。”韩璇相当信得过白逢朗的修养。

“对呀,那个伪君子怎么可能动手?”

朱水恋怒瞪了元旭日一眼,懒得理他,反正当他是嫉妒就好了。

“快点到那边去啦,那个星罗似乎很想找逢朗打一场呢。不是要化敌为友吗?怎么可以这样?会不会是要一举消灭我们?”

“你白疑呀,消灭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元旭日哼了声,左右推开了挡路石,拉了韩璇找人去了。有打斗的场面,怎可少了看热闹的人?

两大美女没空抱怨自己被粗鲁的对待(毕竟你不可能把疯狗咬一口回来不是吗?),急忙尾随而去,生怕好好一个大和解场面成了你死我亡的大决斗。

千万不要啊——“你应该是想起一些什么了吧?”白逢朗似乎非常习惯星罗的冷脸,一贯的温文和善,语气更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那又如何?”星罗道。

“可以告诉我约莫是什么景象吗?或许我无法帮助你得回记忆,但某些片段印象是可以还原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不冷不热的口吻,彷佛失去记忆的不是自己,像是别人的事。

“喂!你跩个p啊?”朱水恋第一个发出不平之鸣,吞不下爱人被刁难的气!搞清楚今天是谁需要帮忙好不好?别以为人善好欺就把人欺负到头顶上。

“没水准!我们不谈了。”红仙冷笑地威胁。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货se !

季曼曼揉揉太阳x,嘟着嘴问星罗:“你有没有很遗憾抓的是我而不是她?”她们比较合。

“她们适合去菜市场。”

“哇哈哈哈……”季曼曼闻言大笑!

两边人马见面后,便来到了庭院里的凉亭寻求谈话的俬 秘空间。叛狼族四人加一个星罗,而韩璇这边也是四个人加一个曼曼,很是相当的气势。

“水恋,别恼,星就是这样的个性。他愿意谈,表示心情还不错,这种语气并不是刻意刁难。”白逢朗不愿女友代他出头,以为他受了委屈。事实并非如此,而眼下也不是吹毛求疵忽略主题的时候。

朱水恋看了下众人,当下不理会红仙掀起争端的意图,很快地道歉:“很抱歉,请继续。”

韩璇称许的点头。的确,现在并非逞口舌之能的时机,人各有癖,真彼此看不顺眼,日后打一架就成了,无须此刻拿来干扰正事。

“哼!你们心虚了?没胆子了?怕了?”红仙根本不理会同伴的拉扯。

季曼曼暗踢了朱水恋一下,状似想睡的道:“白先生,我有件事很不明白,之前你说我与他磁场相近的说法,是代表什么呢?

我是他命定的恋人?生命的渴望?心爱的巧克力?“

“少不要脸了!我警告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逢朗颇为困扰的不知该不该等不相干的人叫嚣完再发言,但那位小姐似乎没有住嘴的意思。

“白先生,你就说吧,不碍事的。”韩璇微笑鼓励。

只好如此了。他轻咳了声道:“不是的,我并不晓得你们相近的磁场是不是表示天生一对。这种结果可能须由你们自己去发展,我感应到的是你的头发很能吸引星的关注,而那似乎成了他追寻记忆的一个关键。”

“我美美的秀发是他致命的吸引力?”曼曼半是得意半是嗔意的睨了星罗一眼。

“难怪他总想扯回家当纪念,幸好没让他得逞。”长发甩呀甩的,好不得意。

“我此刻还是很想扯下它们丢进垃圾桶作纪念。”星罗一把将她推开,嫌恶那头飘来汤去的头发在眼前晃。

“哎唷……要死了!”

“活该。”红仙快意冷笑。

韩璇眼见情况又将走向离题,开口问:“你对想起过往有多少把握?”

星罗微笑。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护令使者可以给叛狼族多少承诺。”

“白先生,他们身上的‘叛’字可以消除吗?狼王令有能力办到吗?”季曼曼觉得这种事问狼族人才恰当。

白逢朗思索了下。

“其实自从狼族成立邦联制度后,金狼王首先颁发的赦令就是再也不对罪犯烙下‘叛’封印,也不再驱逐族人。那道咒术已然销毁,所以我并不明了该怎么解除它,毕竟‘白狼族’从不使用这种极刑。但我想,‘狼王令’理应办得到,但这还得向殷佑求证,因为他才是‘狼王令’的主人,我不确定他的法力够不够他施展这种高段数的赦免咒。”

“那得等他完全恢复法力才能知道了。”韩璇微笑的看向星。“如何?愿意赌上一赌吗?选择相信我们,与我方合作;或拒绝合作,两败俱伤。”

“星罗!别理他,这是陷阱!”红仙仍叫嚣得不遗余力。

曼曼偎过来扯扯他。

“点头吧,一旦狼王令凑齐了,还怕压榨不到殷佑那小子乖乖办事吗?你这么擅长整人,别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