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长女 分卷阅读51

作者:茗荷儿书名:严家长女更新时间:2021/03/26 09:20字数:1245

  

“也不知他是否承你的情,说不定还以为是你找人暗算他。”

没想到严清怡很快就猜出他的用意,林栝笑容璀璨,幽深的眼眸因为含着笑意格外明亮,“他开始以为是我,不过还不算太笨,想一想也便明白了……李实一家是地头蛇,我本来想找机会真正让他开开眼,正赶上昨晚的事儿,就卖了个好给他。他应允不再打你的主意。”

严清怡点点头,又问:“那些蒙面人是谁派过去的?”

“李实猜测八成是李霖,就是李兆瑞的儿子。昨儿就是他出主意让李实带着公差去抓人,也是他挑唆李实晚上再去一趟。”

这么一件事竟然还牵扯到别人。

严清怡颇感不解,又不便追根究底地打听。

林栝却是细心,瞧出她的疑惑,毫无保留地把昨晚之事说了遍。

拿到恩绝文书后,他就离开了严家,因为手里搬着柳木箱子不得劲儿,只能走一阵儿歇一阵儿。

遇到李实时,他正在路旁暗影里歇息,虽说隔着一段距离,可他眼力好,将当时情形看了个清楚明白。

三个蒙面人身手一般,却比李实那帮人强,把差人跟小厮打倒之后,又抡起棒子往李实身上招呼,一下下专往腿弯处打,边打边嚷嚷,“我家公子看中的人你也敢抢,不想在济南府混了,是不是?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济南府是谁的天。”

林栝原来没打算管的,可看那架势是要把李实的腿给打折了,还得让自己背这口黑锅,所以摸起几粒石子照准那三人脚踝扔过去。

一人见势不妙撒腿溜了,另两人想跑被林栝抓了个正着。

李实先吩咐每人重重地打两棍子,扯下蒙面的头巾,借着月光一看,脸面挺生,便问:“谁指使的你们?”

两人被捆的结结实实,嘴上仍不老实,“告诉你,赶紧洗洗耳朵听着,我家公子是知府家外甥,你趁早放了我,否则我家公子让你好看,你爹的官职也保不住。”

林栝当时就乐了,“是知府家外甥亲自找的你们,让你们替他教训李公子?”

那两人答得毫不迟疑,“没错,姓李的抢了我家公子的心上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肯定要好好教训。”

林栝又问:“怎么个教训法儿,要害了这李公子的命?”

那两人答道:“害命倒不至于,总得让他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

李实气得龇牙咧嘴,顾不得腿疼要跟林栝算账。

林栝让差人押着两人先头走,回身搬了箱子放在马车旁,对李实道:“这几个孬种不是我指使的,我要想教训人,用不着找别人,我自己对付这几个绰绰有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严家姑娘我是护定了,以后休想打她的主意,否则……”欠身捡起几粒石子,随手往树上一扔,惊得鸟雀呼啦啦地飞走一片,却有几只直直地落在树下。

林栝淡淡道:“打死五只,叫人过去数数,要是少一只,我就把这鸟连毛带血生吃了。”

李实吩咐小厮去看,不多不少就是五只,不由咬了后槽牙,“算你狠!要不是你,你怎么偏偏躲在这个地方?”

林栝拍拍木箱,“严家姑娘被赶出来了,压根不在涌泉胡同住,我来帮她取东西。你动动你那个猪脑子,我有必要扛只箱子满大街找你?正好你有车,帮我送到府衙去。”

也不管李实答应不答应,先自搬到车里,找个位置坐下了。

李实看着那只箱子,又想想那两人的话,半信半疑地问:“不是你又是谁,没人因为这事跟我有过节。”

林栝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想,想不出来就用刑,牢狱里十八般刑法都用上,看这两人招不招?”

李实一路没言语,走到府衙门口时,忽然拍着大腿骂道:“娘的,定然是李霖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口口声声是帮我,却往我背后捅刀子。”

严清怡听罢,叹口气,“这里面,水还真深。”

事已至此,肯定不止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说不定牵扯到官场是非,而这完全不是严清怡或者林栝所能左右的。

林栝笑笑,宽慰道:“只不过是有人借此生事罢了,你不用心想这些,我会处理。”

严清怡瞧他一眼,没作声。

没多大会儿,便到了府学胡同。

严清怡跟应门的书僮介绍,“这位是林公子,单名一个栝字,烦请通报一二。”

书僮打量林栝几眼,匆匆离开,未几回转来,笑道:“先生在书房等两位。”

严清怡两人跟在书僮后面到了书房。

袁秀才正凝神静气地写“君子以厚德载物”的斗方,严清怡不敢打扰,见书案旁放着封信,信皮上写着“严三娘亲启”的字样,便展开往一旁去读。

信仍是何若薰写的,说她正月去丰台终于得了一盆照殿红,却不知是否带着花芽,要等来年冬天才能知道,又大大夸赞了韩家花房,并抱怨韩钊是如何难缠,她带去一坛秋露白,又尽口舌才换得这么一盆花。

严清怡乐不可支。

读完信,正好袁秀才写完一副字,严清怡忙把斗方拿到窗口晾着,又给他引见林栝,“在府衙教阿昊学武的教头,我最近惹了麻烦事,所以他陪我一道过来。”

林栝躬身长揖,“见过先生。”

袁秀才认真端详着林栝,见他身姿端正眉目疏朗,仪态落落大方,微颔首笑道:“不错。”

严清怡顿时红了脸,忙指着砚台道:“我借先生残墨写封回信。”

袁秀才道声好,另取一叠裁好的澄心纸递给她。

林栝见砚台中墨并不多,低声道:“我替你研墨。”往砚台里注少许水,掂起墨锭徐徐研墨。

两人并肩站在长案前,一人磨墨一人铺纸,无意中衣衫相碰,很快地避开。两人都不言语,却又中温馨的气氛流转其中。

书房木窗半开,初春的风自窗棂间吹进来,凉却不寒。窗外翠竹婆娑,不经意间春意已盎然。

林栝力道足,少顷,墨已研好。

严清怡提笔蘸墨,告诉何若薰,“凡事开头难,有过第一次下次就容易了。你可以告诉韩钊茶花发了几枝叶,长成几许高。韩钊爱花成痴,知道你用心照料,必然愿意多说几句,只要哄得他高兴,说不定还会送你盆醉芙蓉……韩钊也养得好芍药,能得一两株绿芍药或者黑芍药也是极好的。”

林栝就站在她身侧,低头就可以看到那一笔工整的小楷,既有颜体的端方大气,又不失灵动随性。

单看这手字,没有四五年的工夫不可能练出来。

而且,信里写的是茶花,茶花在北方并不容易养成……

林栝顿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信纸移到她脸上。

肌肤白净如初雪,脂粉不施,腮旁晕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