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金狱 第 21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惊金狱更新时间:2021/04/14 23:14字数:6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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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我们终于到达贾斯珀镇了。镇上一条大马路贯通东西,路上车水马龙,好不繁忙。给车加油时,我才感到饥肠响如鼓。一抬头,看见街对面“川菜馆”的中文招牌,我一时竟有了一种他乡逢知己的感觉。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后,我带亭亭穿过马路,直奔这家中餐馆。里面就餐的人不多。落座后,我翻了翻菜单,全都是广东菜,真是匪夷所思。一问才知,招牌是以前的,老板接手后换了菜系没换招牌。跑堂的说,反正老外也弄不明白。十足的挂羊头卖狗r,亏得她还说得振振有词。用完餐,我们顺路往东走,街旁的商店大多出售旅游纪念品,逛了两家,大同小异,里面的东西多数都是“madechina(中国制造)”。走了几个街区,我就不想再走了,带着一丝遗憾离开了贾斯珀镇。回到车上,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往爱民顿赶。

出镇后,路上的车越来越多,车速不由得慢了下来。四面八方的车汇集到一起。在这条绵延数里弯弯曲曲的车道上,车流见首不见尾,宛如一条流动的巨龙盘桓在青山绿水之间。车在路上行,路从山中过,水在脚下流,云在峰间游,雪在峭壁挂,鹿在艹 丛跳。一幅幅美妙的山水画从眼前掠过,无限的风光扑面而来。如此的美景,让我忍不住地想多看几眼,直至完全映入脑海。记得哪篇文章里有这么一句话,让我至今念念不忘:风景不能搬走,就只能把人请进来。我由衷地赞叹这片土地的先人们。他们为了这句豪言壮语,不畏严寒和艰险,遇山开路逢水架桥,愣是在深山老林里铺筑出一条平坦大道,让我们一路走来一路看,由此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过不去的山和水。

汽车驶出贾斯珀国家公园后没多久,眼前豁然一片开朗,笔直的大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路宽车少,车速一度竟达到每小时130公里。我多么希望生活中也能如此,翻过了几座大山后,人生能有坦途。

晚上5点多,我们总算走完了这1200多公里的路,抵达爱民顿。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今天竟成为现实。我满心喜欢,忘了累和疲,倒是亭亭直叫p股疼。朱迪住的公寓离贾斯珀过来的16号公路不远。没费什么事,我就找到了。朱迪下楼接我。一见面,她就说:“陆姐,你家的东西拉来了,我让他们放到你屋里了。”

“这么快?幸好有你。”我对她说。

“快上楼看看你新家吧。”她一边说,一边领我和亭亭上了三楼。

四十八

这是个两房的套间。格局类似我以前在爱民顿住的那一套,只不过多了间睡房而已。搬家公司把东西全都堆在客厅里。朱迪跟我一起支床挪家具。一直干到很晚,她才走。

临走前,她说对我:“陆姐,有事你随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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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17)

“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呀。不瞒你说,昨天我一夜都没睡好觉。”

“不至于吧?”

“真的。我在家都快闷死了。”

“所以你就盼我来?”

“可不嘛。你没来之前,我一直在祷告,让你也把家搬过来。”

“好呀,原来是你在背后使坏。”我开玩笑地说。

“我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就好了。你不是挺喜欢温哥华的吗,怎么突然就搬过来了?”

“好了,不早了,快回去吧,”我没法回答她,只能轰她走。

“你不肯说,就算了。我走啦,明天见。”

“明儿见。”

朱迪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她走后,我和亭亭又忙了好一阵子。到后半夜,我们才分头睡下。躺在床上,我虽然又累又乏,可却兴奋得无法入睡,毕竟刚刚上演了一场“胜利大逃亡”。一旦知道我“失踪”了,司马会怎么办?他可能会去多伦多找大江的儿子。冯蕾也一定会想到爱民顿和老缪。不过,老缪兴许还在国禸 呢。就算他回来了,只要我不找他,他想找到我,无异大海捞针。如此说来,爱民顿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冯蕾立功再心切,怕也鞭长莫及。

第二天,我去电话公司申请安装电话。大江曾说过,在加拿大只要知道人名,就能从黄页里查到电话和住址。这次登记时,我用的是亭亭的名字。家安好后,我忙给大江发伊妹儿通知他。这两天,他跟我联系不上,以为我已成为司马的人质了。得知我成功逃脱,他连用了三个“没想到”。没想到我如此神速,一天之禸 就从温哥华消失了。没想到我如此胆大,还敢再回爱民顿。没想到我如此能耐,竟能千里走单骑。他打算下月初来爱城。

朱迪被这里的大学录取了,正等九月份开学。她妈不让她出去打工。成天在家跟她妈大眼瞪小眼,她早就烦了。我家成了她散心的地方。每天有事没事,她都要来好几回,有时一呆就是半天。我外出购物,她也让我叫上她。知道我要去机场接人,她非要陪我去不可。我只好把亭亭托付给她妈,带她去机场了。爱民顿的机场并不小,但它不像温哥华机场那么繁忙。接机的人也不多。大江一出来,我就看见他了。见他朝我走来,我忙迎过去。

我问大江:“飞过来要多长时间?”因为朱迪跟在身后,别说拥抱了,就连我的问话也显得不亲不热。

大江边答边看我身后:“不到四个小时。”他小声问我:“她是……”

我回答说:“朱迪,我同学。伊妹儿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转头向朱迪介绍说,“老谢。”

大江对朱迪说:“hi!”

朱迪也说:“hi!”

回城的路上,朱迪对我说:“陆姐,现在天气不错,咱们哪天去班芙玩玩吧?”

大江呼应道:“好呀,这个周末我们就去。”

难得大江有兴致。我说:“好吧。不过,朱迪,你妈会同意吗?”

朱迪说:“没问题。”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江逗她说:“你妈要不让你去,我们可不等你呀。”

朱迪对大江说:“谢哥,你就别担心了。我妈准会同意。”她嘴倒挺甜,没喊大江“老谢”。

夜里,我跟大江躺在新买的大床上。我问他:“司马有没有去多伦多找你?”

“接到你的信后,我就让我儿子带我去魁北克了。听我儿子同屋的说,有人来找过我儿子。我估计就是司马。”

“他怎么会知道你来加拿大了呢?”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温哥华时,我有一次接到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我喂了两声,对方没说话就挂了。会不会是冯蕾打来的?只有她能听出我的声音。”

“我看十有###是。你当时怎没告诉我?”

“嗨,我以为别人打错了,就没多想,过后就忘了。”

“以后咱们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

。。

金狱 第四部分(18)

“你有英文名字吗?”

“怎么了?”

“以后跟陌生人打交道,别用中文名字。”

“在国禸 学英文时,老师给我取了一个,可我不喜欢。”

“我看就叫nancy(南希)吧。”

“南希?”

“南希南希,越难就越有希望。你就是我的希望。”没想到他还赋予了这个名字新的涵义。

“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希望了呢?”我故意问。

“我来投奔你,你不是我的希望,是什么?”

“我当你想说什么呢。”我本以为他会说,我的希望就是娶你。

“你觉得我会说什么?”他反问我。

“不说了。”我心想,他不愿明说,我又何必强求?

他话题一转,说:“以后跟那个小丫头说话,可要注意点。”我想他指的是朱迪。

“我知道。唉,你说我们整天就这么呆着,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想说什么?”

“我想出去做点事。再说,手头的钱也不多了。”

“等躲过这一阵子再说吧。你要嫌在家闷得慌,就接着去学英文。不管今后干什么,英文总要过关。我让大多再汇点钱来。现在要紧的是保命。”

“我可不是跟你要钱……”

他打断我,说:“好了,别说了。早点睡吧。”

“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

“你真带朱迪去班芙呀?”

“嗯。不是答应人家了吗?”

“怎么住呀?”

“你们仨住一起呗。”

“不,我想跟你睡一块。”

“这不睡在一起了嘛。”

“你坏。”我边说边扑到他怀里。

“我知道你意思了。”

“你答应了?”

“答应了,早点睡吧。”说完,他拍了拍我,想让我躺回到自己的枕头上。

“我不让你睡。”都说小别胜新婚,我当然不想放过他。

“好了,好事留给班芙吧。”他边说边打哈欠。

多伦多比爱民顿早两个小时,现在应该是多伦多的后半夜了。见他一副疲惫的样子,我心一下子就软了。心想等到班芙,再让他加倍地补偿吧。

8月的爱民顿,很像中国北方的初秋,早晚凉,中午热。落基山脚下的班芙的确是盛夏里的避暑胜地,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即使中午也感觉不到一个“热”字。镇上游人如织。跻身于洋人的世界里,我们四个倒成了不折不扣的老外。逛完班芙大街后,我们乘缆车登上海拔2000多米的硫磺山。站在山顶观景平台,俯视四周,真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小小的班芙,依偎在弓河之边,依山傍水,宛如洛基山脉里的一颗璀璨明珠。

“陆姐,我帮你们拍张照片吧?”朱迪提议道。她从没问过我跟大江的关系。也许在她看来,大江就是我丈夫,用不着多问。

“好。”我边说边拉大江。

这是我跟大江第一次合影。拍完后,我又叫亭亭过来。我们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

5点刚过,亭亭就喊饿。大江牵着亭亭的手,往山顶的自助餐厅走。我和朱迪跟在他们后面。

“以后你叫我南希,叫他philip(菲利普)吧。”我对朱迪说。

“你们都有英文名字了?”朱迪问道。

“入乡随俗。”大江回头对朱迪说。

“我中文名字叫周娅,可我还是愿意人家叫我朱迪。”朱迪说。

“朱迪挺好听的。”我对朱迪说。

“你爸爸在国禸 做什么?”大江放开亭亭,停下来问朱迪。见我们跟上来了,他才领着亭亭往前走。

“我只知道他做房地产开发。更多的,我就说不出来了。他从来不跟我说,我也不问。”朱迪边走边说。

“我听你妈说话,她好像是北方口音?”我问朱迪。

“她是山东人,我爸上海人。”朱迪说。

金狱 第四部分(19)

“你会说上海话吗?”大江回头问朱迪。

“哪能勿会讲。”朱迪用上海话回答。

“侬啥晨光来呀?”想不到大江也会说上海话。

“侬啊会讲上海话哎?”朱迪用上海话问大江。

“你俩说什么呢?说咱都听得懂的话。”我大声地抗议。

大江跟朱迪会心一笑,才又说回了普通话。吃过晚饭,我们就回饭店了。我们住的是个带厨房的套房。客厅里有一张沙发床,房间里是两张双人床。大江把我们仨全轰进房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装着没看见。我心想,肯定是他订房时有意安排的。

第二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幸好我们带雨衣了。我们驱车前往50多公里外的路易丝湖。冒雨游湖倒是别有一番情趣。湖面虽不大,但一片湛蓝,如蓝宝石般瑰丽。三面环山,层峦叠嶂,远处是终年不化的雪山。雪与水交融,湖与山相连。风吹树枝婆娑响,雨打水面涟漪起。我们沿湖往山里走,一路上不断有人从山上下来,大家擦肩而过,彼此并不相识,但都会喊声hello。大江跟朱迪边走边聊。朱迪落落大方,有问必答,很纯很真。透过她的话语,我总能找到我过去的影子。亭亭从没走过山路。没走多会儿,她就喊累。大江让我们原路返回。路上,朱迪捡了很多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小石块,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亭亭觉得好玩,也去捡。两人越捡越多。我们四个每人捧着一小堆碎石块回到车上。

离开路易丝湖后,雨越下越大,连最想去看哥伦比亚冰川的朱迪也退缩了,我们只好提前班师回朝。途径卡尔加里时,大家都喊饿。见街边有家中餐馆,连是什么菜系都没看清楚,我们就停车进去了。餐馆里高朋满座。站在门口等了会儿,带位的小姐才领我们进去。我刚坐下,就听见旁边有人说中国话。我转头看过去,隔壁的一桌坐着一家四口人,男主人正c着台湾式的国语跟他太太说话。

大江一定也注意到了。他问那男主人:“先生,你是台湾人?”

男主人说:“是。你怎么知道?”

大江说:“我也是猜的。”他说得很谦虚,分明是听出来的。

男主人问大江:“你们出来旅游?”看来他也挺健谈。

大江回答:“刚从班芙回来。你住在此地?”

男主人说:“不,我们从爱民顿来。”

大江说:“巧了,我们也住那里。”

男主人问大江:“是吗?你尊姓?”

大江说:“免尊,我是菲利普。你怎么称呼?”

男主人说:“敝姓汤,在大学教书。”

大江恭维道:“是汤教授。”

汤教授客气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一听是大学的教授,朱迪忙凑过去,问汤教授:“老师,您在哪个系呀?”

汤教授答道:“我是医学院的。”

朱迪说:“我是化工系的新生。”

汤教授说:“化工系不错。”

朱迪小声地问汤教授:“您能留个电话给我吗?”

汤教授放下手里的筷子,掏出支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他的电话号码。

朱迪接过后,说:“谢谢,老师。”

汤教授对朱迪说:“不客气。”他转头对大江说:“你女儿有礼貌。”

大江解释说:“她是我邻居的孩子。”

汤教授忙道歉:“对不起,菲利普。”

大江笑着说:“没事。我要有这么大的女儿就好了。”

汤教授又问大江:“你女儿几岁?”显然他把亭亭当成大江的女儿了。

亭亭说:“我不是他女儿。”孩子的话弄得大江下不来台。

我瞪了亭亭一眼,转头对汤教授说:“她是我女儿。”

汤教授说:“噢,明白了。”

在国外打听别人的隐俬 并不是件光彩的事。他一定不想把这话题延伸下去,才这么说的。

不多会儿,汤教授他们就走了。临走前,他客气地对我们说:“回去后,再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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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四部分(20)

“慢走。”大江起身代我们送汤教授一家。

我们从卡尔加里回到爱民顿,已是傍晚了。朱迪说她有款新游戏。下车后,亭亭非要去她家玩不可。我和大江一前一后地进了家门。

我对大江说:“你不让孩子叫你爸,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中午的尴尬事让大江很难堪,我借题发挥。

他想了想后,说:“叫就叫吧。我认她做我的养女,反正我也没女儿。”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怎么,你还不信?”

“谁不信了。”我白了他一眼。

晚上,他早早就躺下了,说开车累了。我们住温哥华时,白天孩子放假在家,晚上他睡沙发,受制于客观条件,他对那事没兴趣,我还能原谅。可他从多伦多回来后,还是不让我碰他。就连洗澡,他都把门关得严严的,不让我进去。我竭尽暗示挑逗之能事,就差l睡了,可他就是熟视无睹,无动于衷。我真有点受不了了,都怀疑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不过,以他现在的处境和状况,不像已另有所爱,那我看他十有###是得性病了。谁知道他逃亡的那一年里都干了些什么。网上不是有句流行语吗,男人不能守身如玉,一定会守口如瓶。我好几次想跟他挑明,可又怕伤了他的自尊。

我想趁大江在,跟徐大卫把婚离了。第二天,我给徐大卫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说:“我找did。”

“我就是。”

“我姓陆。”

“哎呀,是你呀。你搬到哪儿去啦?我到处找你呀,还登报啦。”

“登报?”

“对呀,登报找你呀。”就算他没撒谎,我也没兴趣打听。

“我找你办离婚。”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我找他的目的。

“你要愿意跟我过,我把那四万块钱还给你。”

“你做梦吧。”

“你一个人不容易,我能帮你。”

“你说,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我强压心中的怒火。

“不要急嘛,再等半年,好不好?”

“不行。”

“三个月也行呀。”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真没想到他不仅是个流氓,还是个无赖。

“前些时大陆来了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来找我,其实是找你的。”听后,我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啦?”

“我说大陆有人来找你。”他没听明白我的问话。

“我问你,你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我也在找你,还给他们看了报纸上的广告。你出什么事啦?我能帮你的。”

“我的事,你少管。你欠我的债,我还没找你算呢。”

“我们是合法夫妻……”

“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打断他,骂道。

“别激动,说事。”大江在一旁小声提醒我。

“你骂我,我不计较。只要你愿意跟我过,我可以把……”他又要搬出他那四万块钱来。

“你别做梦了。”没等他说出口,我就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你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你不懂怎么办离婚。”

“我不懂,我可以请律师,反正我们分居早就超过一年了。”

见他半天没说话,我喊了两声喂,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他已把电话挂掉了。

“司马找过他了?”见我撂下电话,大江问我。

“他不肯离。”我答非所问。

“别再找他了,还是请律师办吧。”

“王八蛋。”我恨不得扒了徐大卫的皮,再碎尸万段。

“你觉得司马走了吗?”大江问我。

见我还没回过神来,大江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司马走了没有?”

“不知道。”我脱口而出。

“就算走了,我看他还会杀回来。”

“他想拖,没门。”我心里想的还是离婚的事。

。。

金狱 第四部分(21)

四十九

第三天的晚上,“嘟,嘟,嘟!”突然有人在楼下按我家的门铃,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大江示意我去应答。我走到对讲机前,按下上面的“talk(讲话)”键,说:“hello。”手刚松开,就听对方说:“是我。”声音虽不太清晰,但我能听出他是谁。大江凑过来。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徐大卫。”他忙从兜里掏出支笔,在他手掌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抬手给我看:“轰他走”。

“你开门。”见我没说话,徐大卫喊道。

我又按下“talk”键,说:“who are you(你是谁)?”我的英文虽谈不上好,可发音还比较正。我想迷惑他,让他觉得找错了人。

“我是did。”

don’t know who you are; please lee(我不知你是谁,请走开)。”我说得很慢,好像怕他听不明白似的。其实并不是故意的,我边想边说,实在做不到流利。

“我是did呀。”看来他的英文更烂,愣没听懂我的话。

“if you stay here; i call police(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我把“police”咬得很重,心想这个词,他应该熟悉。说完,我就松开了“talk”键。

对讲机里没再传来任何声音。大江走到窗前,用窗帘挡住身体,侧身探头往下看。过了会儿,他转头对我说:“好像走了。”

他话音刚落,“咚、咚、咚!”门外就有人敲门。

大江愣住了。

“是朱迪。”我说。

“你能肯定?”

“我们有暗号。”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开门。

一进来,朱迪就对我说:“南希,刚才我回来,门口有个人跟我打听你。”

我问朱迪:“你跟他说什么了?”

朱迪答道:“他想跟我进来,我没让,但我告诉他你房号了。”

我对朱迪说:“我的天,以后你可别随便跟生人说我家的事。”

朱迪问我:“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我。也许她还以为帮我做了件好事呢。

大江走过来,对朱迪说:“南希她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今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再跟别人说了。”

朱迪对大江说:“菲利普,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大江来了句英文:“nothing happened; don’t worry。”他的意思是什么事也没有,别担心。

朱迪怏然不悦地走了。大江打开电脑。过了会儿,他对我说:“网上能查到你家的地址,只是没房号。”

“是吗?”我边问边走过去看电脑屏幕。

果然,只要知道我家电话号码,就查到公寓的地址,看来徐大卫就是这么找来的。都是我用家里的座机给他打电话惹的祸。这个加拿大,电信服务业实在太发达了,发达到连一点个人的隐俬 都没有了。知道人名,能查到电话号码和地址。知道电话号码,也能找到地址和人名。真是防不胜防。

“你可以去电话公司,把你家地址删掉。”大江说道。

“什么你家你家的,这是我们的家。”我大声地对他说。这几天我憋着一肚子的火,他的话把我的火勾起来了。

“你怎么这么敏感?”

“不是我敏感,是你太生分了。”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

“你说,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你总不理我?”我指什么,他当然清楚。

“我……”他欲言又止。

“你什么?”我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我心情不好,那种事自然也就没兴趣。”我觉得,他这么说,是在应付我。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好了,别说傻话了。”

“那好,你给个态度,我离婚了,你娶不娶我?”

“就算你离了,我还没离。再说,现在谈这个也不合适。”

“人家都是男的向女的求婚。我们倒好,总是我向你求婚。”

金狱 第四部分(22)

“我们今天不谈这个,行吗?”

“明儿我就去找律师办手续。”

“你到哪儿找律师?”

“中文报纸上有的是律师的电话。”

“你可不要鲁莽,别婚没离成,再暴露了。要不这样,你打电话找汤教授,他总会认识一两个律师,让他给你介绍一个。”

“我这就去打。”

他拦住我,说:“你的心思我知道,别老挂在嘴上,不要把名义上的东西看得太重。”

“你现在是亭亭的爸爸了,孩子也改口叫你了。你总得给孩子和我一个交代吧?”

“原来你让孩子叫我是有目的的。”

“是又怎样,还不是你出来的?”

“加拿大是承认同居关系的。”

“那也不能重婚。”

“等躲过了司马再说吧。”

“他要追你一辈子,你还要我等你一生呐?”

“你也太悲观了。”

“我不管,反正我离婚了,你也得赶紧离,然后名正言顺地娶我,就算跟你去哥斯达黎加,我也愿意。”

“好好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好不好?”

“别假惺惺的,就是没行动。我问你,是不是因为徐大卫的事,你嫌弃我了?”

“看你说哪儿去了,不要说徐大卫的事,就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

“就是什么?”

“过去的事,不提了。”

我猜得出他想说什么。他一定早就知道谢大多迷j我的事了,怪不得一碰到结婚的话题,他总避实就虚敷衍我。我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强忍着,眼泪才没掉下来。谢大多是他的亲兄弟,他或许就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我他,又能怎样?也许我命该如此。

汤教授果真认识一位姓包的律师。跟我见面后,包律师让他的助理给徐大卫打电话。徐大卫阳奉y违,口头上答应协议离婚,可就是拖着不办。包律师看出来了,建议我跟徐大卫打离婚官司。我不想惊动这里的衙门,坚持协议离婚。都说假的真不了。这桩婚姻哪经得起法官的三问五审?更何况我还是戴“罪”之人。包律师不明就里,以为我怕花钱,也就没再催我。我心里诅咒徐大卫,恨不得他早点去见上帝,不是得急病暴亡就是出门一头被车撞死。

大江接到哥斯达黎加那边律师转来的移民面谈通知,要他去魁北克省移民局设在墨西哥的办事处参加面试。我的esl课要到9月中才开课。平时我就帮他做准备。说是准备,其实就是练英文。按说投资移民可以带翻译,他不想让任何第三者涉足进来,以免露了身份,铸成大错。

20多天转眼就过去了。明天,大江就要启程去墨西哥了。面谈后,他回来还得重办签证。我心里一直在为他祈祷,愿他面谈顺利,平安归来。下午,我跟亭亭陪他去west edmonton mall。这个室禸 的购物和娱乐中心号称全球最大,这里的华人管它叫“西贸”。大江从没去过。要走了,怎么也得见识一下。

当我们走进这巨型建筑时,金se 的阳光正穿透弧型天窗,落在长达几公里的室禸 大街上。人工河上的“圣玛丽亚(santa maria)”号扬起帆,就要远航,哥伦布自然已不在船舱。两条活泼可爱的小海豚在训兽师的引导下,时而潜下,时而窜上,对游客倒也落落大方。水上乐园(water park)的滑梯错综复杂,更为有趣的是那人造水浪和沙滩。游乐场(galaxyland)虽建在室禸 ,可惊险刺激跟户外的真没两样。开拓者的群雕矗立在街的中央,提醒人们别忘了先辈的苦难。先辈们贩皮毛采石油,没有他们,哪有这富饶的家乡?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大百货公司和小商户朝夕相处,日夜相伴。欧式风情的买卖街熙熙攘攘,酒吧一条街人满为患。两条食街荟萃各式风味,最好卖的还是中餐。剧院电影馆餐厅赌场,迷你高尔夫蹦极游艺厅溜冰场,水下潜艇保龄球夜总会野生动物展,吃喝玩乐样样齐全。最绝的是那家叫“梦幻乐园(fantasyland hotel)”的饭店,客房装饰得各具特se ,有古罗马的宮殿,也有火车软卧车厢,还有阿拉伯豪宅,还有好莱坞片场等。游客走了,免不了还会想起它。###街正在装潢。听说里面的超市足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吃惯了中餐、用惯了国货的我,还真翘首期盼。

金狱 第四部分(23)

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亭亭直喊脚疼,一听说要去游乐场,她顿时又来了精神。一到游乐场,她就玩疯了。我和大江站在一旁看着她。无意中,我扭头一看,老缪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正领着三四个人向我这边走来。我吓出一身冷汗。见我看他,他忙朝我挥手,手里举着个手机。我顾不上跟大江打招呼,急忙迎过去。

见我走过去,老缪对我说:“小陆,早听说你来了,你也不找我?”

我问老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缪答道:“回来好久了。”

我指着老缪身边的几位问:“你朋友?”

老缪说:“国禸 来的团,陪他们转转。”

我脱口而出:“你挺忙的。”

老缪没顺着我的话说:“冯蕾来找过你,前几天还来电话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你们没闹什么不愉快吧?”

我说:“没有。”我不想跟他多聊,就说:“别耽误你时间了,改天咱们再聊吧。”

老缪问我:“你现在的电话多少?”

我应付道:“我打给你。你电话没变吧?”

老缪忙说:“没变,你别忘了。”

见老缪他们走远了,大江才慢慢靠过来。他问我:“谁呀?”

我轻声地说:“老缪。”这个名字,他应该不陌生。

见他还想问,我忙说:“回去跟你细说。”

我们回到家,已是晚上7点多了。一进家门,我就对大江说:“遇见老缪,我可就暴露了,好在他不认识你。”

“司马又要来喽。”大江自言自语道。

“幸好你明天就走,可我又舍不得你走。”说完,我一把搂住他。

“我还会回来的。”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坐下说话。

“我每天都在为你祈祷。”

“你信教了?”

“我看快了。”说完,我才松开他。

“不用担心,司马即使来了,要找到你也不容易。”他一边说,一边拉我坐到沙发上。

“他总不能把我绑回去吧?”

“中国和加拿大没有引渡协议,弄个人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别听他咋呼。”

“你自己可要当心。”

“我没事,你放心吧。”

“你想过没有,万一你移民办不下来,怎么办?”我心想,他准会说,投资移民办不了,我就跟你结婚,办家庭团聚。

“你怎么就不会说点吉利话呢?”

“人家说万一嘛。”

“我对面试还是有信心的。”

见他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的,我心里自然不痛快。

“大多又汇来10万美金,你去查查,也该到了。”他并没觉察出我的不快。

“我也不能老是靠你养呀。”我没好气地说。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

他要不是明天走,我真想跟他讨个说法。他心情不好,对那种事没兴趣,倒也事出有因。可每次聊天时,只要一碰到结婚的话题,他总是装聋作哑,推三阻四。就算他接受不了迷jqg这些事,也该有句痛快的话呀。我有点受不了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五十

大江走后的第四天,我接到他从墨西哥发来的一份英文伊妹儿。他觉得面谈还可以,只是移民官要他补充很多材料。他流落异乡,有国难回,国禸 的证明文件根本就办不出来,可还说不清道不明,又不敢伪造,无法满足人家的要求。最终会是什么结果,他实在不敢多想。更糟糕的是,加拿大驻墨西哥使馆拒绝发给他签证,让他回哥国办。他走之前,我最担心的就是他回不来。当时我没敢跟他说,怕他说我乌鸦嘴。哪知还是被我言中了。我早劝过他,让他考虑办团聚移民。可他就是不当回事,这下他可尝到苦果了。要是他的签证一直办不下来的话,那他可就要在哥国呆一辈子了。这种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

金狱 第四部分(24)

大江回哥国后不久,打来电话说,他的签证申请又一次被拒了。听后,我着急上火,竟一病不起,一连发了三天的高烧。esl早就开课了。病刚好,我就去上课,本想用学习来排解心里的苦闷,哪知事与愿违,课根本就听不进去,心事反倒越来越重。不是朱迪在一旁鼓励督促,我怕早就打退堂鼓了。9月底,朱迪搬走了。她妈在城郊的富人区买了栋house(独立屋,俗称别墅)。她一走,我就更冷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10月下旬,大地就披上了银装。雪后的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学校餐厅吃饭,突然闯进来几个人。他们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为首的正是司马,冯蕾站在他身后。我一下子惊呆了。手里的饭勺滑落到餐桌上,自己都毫无感觉。我无处可藏,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司马走近后,对我说:“小陆,你果真在这儿。”

“你们要干什么?”我小声地问他。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儿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别犟了,走吧。”

就餐的同学把目光全都集中到我们这里,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微微泛红。虽没想好去哪里,但我觉得不能跟他们僵持在餐厅里。我把勺子扔进饭盒,合上盖,拿起它就往外走。他们几个跟我出了餐厅。楼梯口有间教室敞着门。见里面空无一人,我一闪身进去了。司马和一个男的跟进来。我拉了把椅子坐下。司马让那男的把门关上,自己坐在我对面。等那男的走过来,司马对我说:“老向。”老向什么也没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上次跟司马一起去我温哥华家的好像不是他。坐下后,他从手包里掏出个本子,把夹在本子上的圆珠笔拔出来,准备做记录。

司马问我:“在这儿学英文?”他跟我唠起家常,无非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见我没理他,司马又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谢大江涉嫌多项犯罪,检察院已正式批捕了。”

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难道他们抓到常瑞龙了?可我还没法问。我就说:“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摆出一副不合作的架势。

司马说:“你跟谢大江什么关系,我们早就掌握了。”

我说:“那又怎么样?”

司马说:“你以为你耍横,我们就对你没办法了?”

见我没再说话,司马又说:“我们屡次三番地来找你,就是给你机会。别不识抬举。”

我还是没吱声。老向c话说:“就算谢大江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把他捉拿归案。”

司马问我:“你回答我,他现在在哪儿?”

我脱口而出:“不知道。”

司马说:“你还嘴硬。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掌握,是吗?我告诉你,有人看见你跟他在一块。”他说的“有人”,我想一定是老缪。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问那人去呀。”

司马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老向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大江和我并排站着。原来老缪的手机竟有照相的功能。这可是新玩意儿,我听说过,还从没见过。

“怎么不说话了?”司马的问话里带有一种只有胜利者才有的语气。

“你要我说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再问一遍,他现在在哪儿?”

“早走了。”我心想要再说不知道,就算司马有涵养不骂人,那老向肯定会暴跳如雷。

“去哪儿了?”司马问道。

“他没说。”

“我提醒你,包庇窝藏嫌疑犯也是犯罪。”

“随你怎么说。”

“上次在温哥华,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怎么没说实话了,当时我根本就没他的消息。再说,你也没说他是罪犯,你说了吗?”我的话也挺冲。

“他现在还住你家吗?”司马没理我,换了个问法。显然他不相信我。

金狱 第四部分(25)

“我不是说了嘛,他早走了。”

“我们现在就去你家。”

“你凭什么去我家?”

见我这么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