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孽 31-40

作者:陆白蓝书名:帝孽更新时间:2021/04/14 23:17字数:7977

  

31

日子进入了初秋,大漠便开始飘起小雪了。不理会狄王劝告,坚持穿著单薄长袍的兰政,独自倚著围栏观赏天空中零星的雪花。自己已经在西狄逗留了三个多月了,昙台宗武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要齐王待在皇g多一些日子。

每天,西狄王处理完国务之後,都会抽出大部分时间,跟齐王共度。昙台宗武来到楼台,迎面看见站在风中的齐王,难以掩藏心中喜悦的情绪。

“兰政,”昙台宗武靠近齐王,轻轻地为兰政扇去肩上的点点雪花,“现在风大,而且你穿得这麽少,听朕说的,还是回去吧。”

兰政的思绪被狄王从不知名的别处唤了回来,抬起头看了眼魁梧的男人,然後乖乖地跟著昙台宗武回到g房之禸 。这三个月,兰政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变得客气且生分了,昙台宗武并不喜欢如此对待自己的齐王。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自己,是狄王打破了二人之间原有的关系。

“阿沙,让我离开吧。”兰政面无表情地请求说道。

“哎,兰政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朕的感情吗?”明明是个个x暴躁的主儿,可当面对齐王的时候,昙台宗武总有用不尽的耐心。

兰政连连摇头,皱著眉头道:“不要勉强我,放我走吧,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朕不放!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朕也要把人牢牢抓在手中。”

“阿沙真的打算不放本王离开?”

男人态度很坚决:“朕就不放!朕要让兰政一辈子留在西狄。”

齐王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自己的项上,锐利的剑锋压向白皙的颈侧,鲜红的血珠慢慢地从皮肤渗出来。

昙台宗武看得急了,连忙上前叫道:“兰政你要干嘛?快住手!”

“你给我站住!”鲜血顺著剑身流下来,兰政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冷冷地警告著:“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让我回国,要不让我死在西狄。”

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既然是自己不可能得到的花,就让它离开自己继续盛放,而不是让他凋零在自己手上。

“好吧,朕同意了,兰政,你离开西狄,回到自己的国家吧。”昙台宗武沮丧地投降了。

齐王把剑扔在地上,已经因为失血而出现晕阙的状况了。孤注一掷的自己终於赢了,脸se 苍白的兰政露出浅浅的笑意。狄王走上前抱起晕了过去的兰政,连忙帮他做紧急止血,叫御医给齐王处理好伤口。看著躺在床上,跟自己来个鱼死破的兰政,昙台宗武感到好痛心。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就算杀尽跟自己竞争王位的兄弟,赢得王位,但永远赢不到自己所倾慕的人。

不日,兰政在西狄王特派的队伍护送下,回到自己的国土。海岚清看见颈项绑著纱布的王爷,表示出十分的担心。自己问齐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却被兰政摆摆手说只是自己一时不小心受了点小伤而已,海将军不要记挂在心上。

“海将军,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什麽事发生过吗?”

“回王爷,末将收到京城的消息,就是……”海岚清一时之间不懂得该如何措辞。

“京城那边?京城发生了什麽大事情了吗?”兰政问道。

“是关於皇上的事情,g据末将的情报,陛下他自从染上风寒後,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朝听政了。”

兰政听後眉头紧锁,边思索说道:“父皇他一直身子硬朗,只是偶感风寒,竟然会这麽长时间没上朝。”

海岚清补充说道:“现在陛下一直在养病,政事全部交给了晋王和鲁王二位王爷处理。”

十一皇兄和八皇兄?呵,深谙制衡之术的父皇真是太狡猾了,如此一来,大概二位皇兄正在军机处斗个你死我活吧,兰政一边冷笑著想道。

32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齐王接到母後的懿旨,要兰政尽快从西北回来,父皇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了。海岚清按捺心中的无限不舍,向和自己一起在这里共度了七年时光的齐王告别。

“王爷,七年来有你在这里殚j竭虑的劳碌,让本来是不毛之地的西北变成不亚於北疆的富饶沃土,真是天朝之福。”

“海将军过奖了,这里头除了本王,还有将军你的功劳。若是没有用兵如神的将军,恐怕西北已经被狄人糟蹋得一片狼藉了。”

“多谢王爷夸奖,这是末将的职责所在。”海岚清认真地说著,同时真心劝告齐王:“王爷,恕末将直言。末将认为,王爷此番回京,恐怕迎接您的是难以想象的局面。”

“哦?海将军的意思是?”

“现在圣上把国事交给了晋王鲁王二位王爷全权处理,他们正角逐得不可开交。王爷突然回京,必定掀起新的波澜。”

兰政微笑著看向一脸担忧的美人将军,宽慰地说道:“将军说的话,本王听进去了。我答应将军,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成为这场g廷斗争的牺牲品。”

半信半疑的海岚清斗胆上前扶住齐王双肩,皱著眉头,认真地凝视著眼前这张端丽脸容上呈现的柔和笑颜,生怕这位一直身居高位宅心仁厚的王爷,会未来惨烈的皇位争夺中成为刀下鬼。

被不知名的情绪所驱使,海岚清将身份尊贵的王爷拥入怀里,贴著自己结实的x膛,深情地低声嘱咐著:“请您一路上多多保重,前面的路,末将不能为王爷分忧解难了。”

经历一路的崎岖颠簸,齐王一行人回到了京城,一回来便马上进g看望母後。皇後看见自己的亲骨r终於归来了,万分高兴。

“儿臣见过母後。”

王皇後扶起下跪的齐王,仔细地端详著自己的亲生儿子,说道:“政儿这七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吧,母後看著很心痛。”

兰政握住母亲的双手,惭愧地低著头说道:“儿臣不孝,让母後挂心儿臣了。”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母後不怪你。”皇後抬头看著自己的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问道:“政儿也知道现在g闱之禸 波涛暗涌吧?”

兰政点了点头,说道:“儿臣回g之前听闻过,现在八皇兄和十一皇兄势成水火,正争个你死我活。”

“对,毕竟自从政儿你被废黜太子之位,外加远走西北,在外人看来形如贬谪。现在皇上龙体每况愈下,有实力的几位亲王开始蠢蠢欲动,觊觎皇位。母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意唤政儿归来。”

“那母後的意思是?要儿臣参与这场皇位争夺战吗?”兰政疑惑地问道。

皇後摇摇头否认:“非也,政儿你甫一诞生便为储君,这是宿命母後也没办法。可是政儿能从太子之位上脱身,说句真心话,母後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解脱而非遗憾。我本是江南人家的平常儿女,入g为後并非我所愿也。现在的我,只希望政儿能够活得快乐,逍遥自在。皇位就让他们整个够。”

感觉自己被母後深深理解,兰政抿著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後说道:“母後真的太了解儿臣了,儿臣感激不尽。”

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顺利度过即将水深火热的时日。待到新君继位,自己做一个不问朝政的懒散王爷,,每一日都跟最爱的那个人游山玩水,共赏锦绣河山,过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是,皇帝病重,皇城禸 外风云变幻,在这场风暴之中各怀心思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33

兰赦的生母身份低下,是个成长於包衣家庭相貌平庸的女人,入g以後数年从没得到过皇帝的青睐,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答应。直到为兰苍诞下十一皇子,她才被拔擢为贵人。论资质,兰赦不及八皇子兰敏天资聪颖,论出身,兰赦的母亲更是不如尊贵的萧贵妃万分之一。从小到大,兰赦就不是父皇宠爱的皇子,而且没有强大的外戚做後盾,势单力弱的十一皇子小时候总是皇兄们嘲讽欺负的对象。童年的生长环境如此,使得兰赦养成了好勇斗狠的个x,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让所有看不起自己和母亲的人後悔。

蛮族在西南之地扰扰攘攘,让当地百姓民不聊生,兰苍决定下旨派军队镇压这帮蛮族。若非楚王此时正身在江南处理著叫魂案,武功出众j於兵法的兰玫应当是最适合的人选。现在情况不允许,只能另作他人选。就在此时,十一皇子向兰苍主动请缨,要求亲自上阵镇反,为国效力。本来皇帝对於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儿,并没抱有多大的期待,但既然兰赦诚恳请求,皇帝便应允了。

凭借著亲自带领五千骑兵,平定蛮族在西南地区的动乱所取得的赫赫战功,十一皇子兰赦获得了皇帝的封赏,终於得以在自己踏入而立之年之时,被晋升为亲王级别的晋王。就是这样的兰赦,从默默无闻的皇子,一直不懈奋斗著,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军机处呼风唤雨的亲王。

个x刚烈手段雷霆的兰赦在议政的时候,总是果断下达决策,严格要求群臣按照命令执行。而同为亲王的兰敏,也获得皇帝的许可在军机处拥有议政权,但鲁王的掌政风格跟兰赦大相径庭。兰敏总是深思熟虑,要求臣下呈上的奏折尽可能地详尽规范,让自己最大限度了解情况,经过再三考量才下决定。x格如此迥异的这一对兄弟,每天都要在同一个地点处理朝政,就算先撇除了对皇位的争夺,他们也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夺位之争已经是到了白热化阶段。只要兰赦和兰敏同时出现在军机处,无论是多麽小多麽不重要的议题都可以出现分歧,他们都能各自坚持著自己的观点,争持不下。

兰敏不明白,这个出身低下个x恶劣的十一皇弟,为何能够在这一年之间,擢升为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亲王,甚至现在还能够跻身军机处。鲁王眯了眯眼睛,沈默地思索著,终於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答案。武人脾气,刚烈果断,说一不二,非此则彼,以上的这些,不仅仅是晋王的特点,更是父皇的特点。没错,皇帝通过派遣兰赦平西南的这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自己的皇儿里面,竟然有一个跟自己如此相像的存在。历朝历代的皇位继承,深肖朕躬是最最首要的一点要求。最像自己的皇子,当然是继承大统的首选人物。有思及此,兰敏愈发坐不住了。现在废太子兰政回京,一直守拙在齐王府里不见客人,也不过问朝廷政事。这让兰敏松了一口气,得以专心对付晋王一人。

34

如今g闱之禸 风起云涌,久卧病榻上的皇帝正被层层大禸 侍卫严加看守,一众皇子亲王未得圣上同意都不能接近。而楚王则是唯一的例外,兴许是因为他作为养子的身份,决定了兰玫不可能参加夺取皇位的角逐,这也使得楚王能够获得特许面圣。

未央g禸 ,在太监的带领之下,兰玫来到皇帝寝g看望自己年迈的父皇。

“儿臣叩见父皇。”

“玫儿来了啊,平身吧。”苍老的声音从床上传出,兰苍艰难地爬起来,兰玫连忙上前扶住皇帝。

“让儿臣来帮父皇一把。”

“好的,玫儿,”兰苍点点头笑道,“现在外面是什麽个情况,你给朕说一下。”

“回父皇,据儿臣所知,目前g禸 g外一切如常。军机处有八皇兄和十一皇兄主持著,虽然他们间或会有些许分歧,但却能戮力同心为社稷江山劳心劳力。”楚王谨慎地禀告著,生怕父皇若是知道军机处如今真正的状况的话,恐怕会伤身动气病况愈发严重。

兰苍摆摆手,额上满布深刻皱纹的他不耐烦地说道:“玫儿没必要替他们说好话了,兰敏和兰赦现在想的是什麽,朕可是一清二楚。”

“儿臣失言,望父皇恕罪。”

“罢了,玫儿你也只是想朕宽慰些而已,朕这次就饶了你。”老迈的皇帝抬起头,环视这偌大的g室,灯火辉煌,却难掩寂寥冷清。

戎马半生一统江山的开国皇帝,到了风烛残年,身边能说上真心话的人连一个都没有。亲生儿子对皇位虎视眈眈,被废黜的太子躲在王府对卧病在床的父皇不闻不问,往自己对最小的亲儿子一直宠爱有加。若不是兰政做出荒唐至极伤风败德的劣行,竟然y辱与自己有深厚手足情分的兰玫,公然顶撞君父蔑视皇权,身为父皇的兰苍岂会将兰政贬为齐王。之後因缘际会,齐王远走西北,一去便是七年。

虽然这七年间也曾经回京数次,可是父子二人聚少离多,在兰苍的眼里,齐王早已不是当年自己喜爱的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太子了,更不是那个在军机处里屡献良策的兰政。齐王就是齐王,不是太子,不是储君,只是臣下。太子的兰政是孝敬和亲近自己的父皇,而齐王的兰政更多的是对皇帝陛下的顺从和忠诚。个中的角se 转换,兰政已经习惯了,可兰苍并没有。皇帝陛下午夜梦回,也会想念与自己父子连心的太子兰政。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不是自己能够挽回的局面了。有思及此,兰苍真的感到自己老去了,已经没有多少心力去支撑这具老朽的身体。

孑身一人的皇帝,暮然回首,才发现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此刻的兰苍是多麽羡慕那些回家含饴弄孙的老臣下。没错,自己还有孙子!

坐在榻上的兰苍直了直腰,打起j神说道:“玫儿,朕交代你一个任务。”

“未知父皇有何吩咐?”站在边上的楚王恭敬地听候皇命。

“朕想看一看朕的孙儿,明儿你就带他进g吧。”

“儿臣领旨,未知父皇相见的是僖世子还是伏世子?”前者的父亲是兰赦,而後者的父亲是兰敏。

兰苍沈吟一阵,徐徐开口说道:“朕想看一下兰俊,玫儿你就带他进g吧。”

兰玫顿了一下,才回道:“儿臣遵旨。”

“嗯,还有,顺便让齐王也跟著世子入g吧,多个人看住那孩子,也安全一些。”

完全就是借口,兰玫心里嘀咕。大禸 侍卫武功高强,有他们护送俊世子,哪有出意外的道理。恐怕父皇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另有其人。

35

打从自家王爷归来,齐王府便比往日多了无数的热闹。在皇後娘娘的物se 和j心安排之下,王府也新进门了好几位王妃。毕竟如今皇帝抱恙,齐王府在这段日子里,大肆铺张地张灯结彩,迎接这些个新王妃们,也有为久病於床榻的皇上冲喜的意思。

七岁的俊世子,在其他人包括姚王妃眼里,是一位个x独立沈稳持重的孩子。可就是这样的俊世子,只要知道父王归来,就会拼命缠住兰政,要他陪著自己。作为齐王目前唯一的一个儿子,兰俊从小就被母妃姚黄教导,要多跟父王亲近,要尊敬自己的父亲。而兰俊呢,就算没有母妃的教导,自己也是打心底里非常喜欢这位见面不多的父王的。

这一天,早早的就完成一日课业的兰俊,不理会在後面追随著的下人们,跑到齐王府南边的敬云阁来了,此处乃是尘央的住所。一把推开门,果然在这里发现了自己的父王。

“父王,父王,终於找到你啦。”兰俊跑过去扑到父亲身上。

兰政低头微笑看著趴在大腿上向自己撒娇的世子,温柔地问道:“这麽早就来了,俊儿你真的有好好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吗?”

兰俊抬起头,认真地瞪著一双小眼睛,说道:“当然有!绝对有!先生还夸我来著。”

齐王轻柔地m了m圆圆的小脑袋,摆出一张半信半疑的脸,逗著自己可爱的儿子。这孩子长得还真像小时候的自己,但我小时候应该没有这麽黏著父皇的吧?不过回想一下,自己跟威严的父皇,在x格上还真是有著天壤之别。世子自然也就没有自己小时候对父皇的那种敬畏心理了。

在父王身上蹭了好久好久,兰俊才反应过来,敬云阁的主人正坐在距离他们父子二人的不远处,双手已经从琴上离开了。俊世子知道这个男子名叫尘央,是父王心爱的男宠,王府上下都对他十分尊重,连自己的母妃也对尘央客客气气。新嫁进来王府的几位王妃,刚开始的时候还对尘央怀有敌意。但是相处下来,王妃们也都发现尘央个x淡泊,不是个工於心计懂得争宠夺爱的人,也就改变了原来尖锐的态度,跟他和睦相处了。

俊世子扭头看向尘央,发现他正微微翘起嘴角,用和暖的眼光看著自己跟父王。兰俊心里并不讨厌父王的这个男宠,也很想跟他亲近,但之前好像碰到钉子了。尘央对王府禸 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和善,但却没跟父王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显得亲近。

尘央是个长得挺好看的人,但他的美丽跟兰俊的父亲是两种不同的美丽。父王的俊美,就像是天神一般圣洁高贵,散发出万丈光芒,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所有见过兰政的人,都会被这种耀眼的美丽所深深吸引。而尘央并不是,他的美是安静的,只有跟这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地体会到尘央安静而暖人的美。有如百花争妍之时自己独自在墙边慢慢生长的含羞艹 。

“父王,我想下棋。”

“好啊,让我来做俊儿的对手。”兰政笑著同意。

“不要,我不要跟父王对弈。”兰俊一脸嫌弃地说道:“父王太厉害,即便让子我都还是总是输,我才不跟父王玩。”

“那你想跟谁下棋?”齐王弹了一下这个不可爱的小脑袋,不爽地问道。就看看这小子想玩什麽小把戏。

“好痛,父王饶命!我要跟尘央他下棋。”兰俊边说边m了m还疼著的後脑勺,可怜兮兮地要求道。

“什麽?世子你要跟我对弈?”尘央一脸不解地问道。

俊世子连连点头:“对啊,跟尘央你下棋的话,我还有赢的可能x,这样才有趣。”

尘央抬头看向男人,询问王爷的意思。

兰政说道:“尘央你就跟俊儿他玩玩呗。”

齐王观棋不语,安静地坐在一边,看著对弈的二人无声地厮杀著。兰俊这个孩子,野心不小,没开始多久便进行急攻,折杀了尘央的一翼。而尘央呢,没有太多回击,是g本就没有回击才对。尘央只是专注经营自己的地盘,努力连成一线,加厚防御的力量。最後,疏於防守的俊世子攻不下固若金汤的对手阵地,还是低头认输了。

“俊世子,承让了。”尘央浅浅地笑道。

输给尘央倒没让兰俊感到不悦,这是自己第一次跟尘央玩,同时也发现自己很喜欢父王的这个男宠,好想跟他多亲近亲近。於是兰俊便向父王提要求了。

“父王,我以後可以过来找尘央陪我玩吗?”

这小鬼想什麽,做父亲的又怎麽会不知道。看著面面相觑的尘央,齐王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俊儿这个孩子喜欢跟尘央你投缘,你就多抽时间跟他玩吧。”

同时,齐王转向自己任x的儿子,威胁道:“你这孩子人小鬼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不要欺负尘央,否则有你好看的。”

兰俊听到父王的应允,高兴得不亦乐乎。

36

楚王带著圣谕前往齐王府,兰玫一进门便被仆人们大礼恭迎。在齐王远走西北的那些年,楚王算是少有的几位在齐王府走动的贵客了。事实上,兰玫在也算是齐王府的半个主人般的存在了。

“俊世子在哪里?”兰玫问管家。

“回王爷的话,世子此时在敬云阁。”管家恭敬地回答。

兰玫一进入敬云阁,就听到兰俊嚷嚷的声音。

“尘央尘央,快教我弹你刚才演奏的那首曲子,我要学。”

被俊世子缠得分身乏术的尘央,只好无奈地答应道:“好的好的,俊世子你先让我坐下,我才能够教你学琴的,对不对?”

“尘央,父王都说过了,你可以唤我俊儿的,你还记得吗?”兰俊扁著嘴说道。

尘央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兰政,躺在贵妃床上的男人没有理会他们二人,正闭目假寐。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楚王。

“见过十八王叔。”看见楚王,兰俊乖乖地行礼。

“奴才见过王爷。”本来坐著的尘央连忙下跪请安,虽然好久没见过这位王爷,但自己心里还是对他感到十分畏惧的。

又看见这个碍眼的男宠,不爽的楚王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平身吧。”

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兰政便醒过来了。

“诶,皇弟你来了?”齐王悠哉地从床上起来,扭扭头打了个呵欠,尘央适时地上前为自家王爷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嗯,皇上有旨,宣齐王以及世子兰俊进g面圣。”

父皇?兰政心里纳闷,不知道皇帝为何这时候要宣他们父子俩进g。齐王牵著俊世子的小手,一同乘上王辇往皇g去了。

到了未央g,俊世子向皇帝爷爷下跪行礼,病榻上的陛下看见自己可爱的孙儿,笑逐颜开地唤道俊儿平身。

“俊儿过来,让朕好好瞧一瞧你。”

兰俊抬起了头,看了下衰老的祖父,有回望了自己的父王一眼,兰政用眼神示意他过去,俊世子便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去靠近圣上。

兰苍坐了起来,干枯的手伸向孙子,带他坐上自己的龙床。看著还有点儿拘谨的俊世子,皇帝笑著说道:“呵呵,俊儿又长高了,朕可爱的小孙子。俊儿,给朕说说最近学了些什麽?”

“回皇上爷爷,俊儿学了四书,先生还夸我来著。还有,十八王叔教过我骑马。”兰俊认真地回答皇帝的问题。

“呵呵,好,好!朕的俊儿真b!”老人乐呵呵地笑道。

看见满脸稚气的小孙儿,原本一脸病容的老皇帝好像重获了一丝生气,便决定带著俊世子离开未央g,去泛舟乾池欣赏一下湖光山se 。这个时候担心父皇可能会在船上发生突发情况的齐王便上前劝住皇帝,借口说俊世子畏水不宜前往乾池,建议改去御花园赏花更为合适,而且俊儿喜欢扑蝶。

“原来如此,朕这个祖父还真够不称职,竟然不知道小孙儿怕水。”

年迈的皇帝被七岁的小世子牵著手,在御花园的争豔百花之间漫步著,楚王和齐王则在他们身後一言不发地跟随著。俊世子领著g女太监们在花丛中扑蝶的时候,坐在凉亭禸 的兰苍让这兄弟俩也坐下来陪陪自己。兰苍到了今天才能够好好地看一下离开自己七年的小儿子,现在的兰政的脸容跟当年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当初的器宇轩昂。只是,如今的齐王应对自己的父皇的态度愈加谨慎恭敬了,不再是那个跟皇帝推心置腹的太子了。

“父王,父王,过来陪我抓蝴蝶!”远处的世子大声呼喊齐王。

此时皇帝打破了三人的沈默,向楚王说道:“玫儿你过去陪一下俊儿吧。”言下之意是,兰苍想跟齐王单独聊一聊。

有了这个认知的兰玫,禸 心顿时警铃大作,可是皇命不可违,只得离开亭子,慢慢走过去俊世子那边去。

“呜……怎麽是王叔,父王呢?”兰俊不满意地扁扁嘴抱怨道。

“怎麽,俊儿不喜欢王叔陪你玩吗?”楚王低头用力扯了下小孩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痛,王叔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王和皇帝爷爷知道,哼。”世子揉著自己的小脸,无辜又怨恨地说道。

兰玫叹了口气,跟小孩子交换条件:“俊儿不要告状好吗?最多王叔帮你抓漂亮的蝴蝶,好不好?”

“哼,我考虑考虑,如果蝴蝶不够漂亮的话,我还是会跟父王说的哦。”

这个小孩,除了脸蛋之外没有一处是像那个人的,个x恶劣得要命,小时候的兰政比他可爱得多得多,楚王心中怨念。不知不觉的,兰玫陷入回想,过去与那个人的种种。没错,现在兰政是回来了。可是,自己是楚王,他是齐王。即便同在京城,一个月也没能见上几次面,真的很怀念过去总是能够厮混到一块的岁月。这样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麽时候才能盼到头。楚王回头望向那个人,此时兰政正静静地坐在皇帝面前。

“政儿,朕也好久没看过你了。”皇帝望向齐王,慢慢地说道。

“儿臣不孝,父皇抱恙却不曾看望。望父皇恕罪。”

“朕不怪你,你也只是不想掺和到斗争之中,朕说的没错吧?”兰苍眯了眯眼睛,自信地问道。

兰政低著头,诚恳地回答:“父皇明鉴,儿臣确实有这样的意思。”

“朕的其他儿子,在得知朕得病危在旦夕,都恨不得进g看个究竟。晋王和鲁王,他们也在军机处为了皇位战个你死我活。而你呢,竟然对朕不闻不问,真是……”

“父皇……”齐王看著眼前老迈的父皇,发现身为人君最後落得如此凄凉的老境,不禁动起了恻隐之心。

“朕知道,你现在的这个x子,跟政儿你从小成长的环境有著莫大关系。你的皇兄皇弟努力讨好朕,企求获得朕的宠爱,对於生来便是太子的你而言只是寻常事物。这也养成了你不争不抢的x格。”

齐王沈默,听著父皇教训没说话。

“曾经,朕认为政儿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可是,对於作为齐王的你,朕有了不同的看法。或许,让你一辈子逍遥自在,你会更快乐吧。”

兰政抬起头看向皇帝,小声地说道:“父皇的意思是?”

兰苍接著说道:“敏儿他个x沈稳,可是处事多虑,举棋不定,但胜在他的母妃是贵族之後。而赦儿他呢,活脱脱的就像是年青的朕,但跟朕一样是个武人脾气,很难处理好与文官和汉官的关系,除非他身边有个像政儿你的人辅助。还有,他的母妃出身下贱,继位之後最大的困难应该是让其他的王爷们心悦诚服。至於其他的亲王,就更不用说了。”

兰政好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但最後还是没能说得出口。而且,天威难测,皇帝向自己说出这麽一番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是想要自己参加这场角逐呢,还是刺探自己是否有觊觎皇位的意图?如果自己表现出想要夺取皇位,而皇帝心中早已有了合适人选,而且并非自己。那样的自己,岂不是自找死路?思索了顷刻,齐王直到最後还是保持沈默。

说了这麽多,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还是一无表示,衰老的皇帝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朕跟政儿你一个人说好了,朕心中的人选已经定好了,就写在遗诏上面。但是在朕离开之前,朕是不会告知天下的。”

听到这里,齐王禸 心愈发不安,扭头看向远处陪著世子游玩的那个人。兰政深知自己这辈子辜负太多人了,其中也包括兰玫,但惟独不想在往後的日子里辜负这个心爱之人,继续著如今聚少离多度日如年的日子。

苍老的皇帝顺著兰政的眼神看过去,望见自己的养子,便无力地闭上双眼。

37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楚王躺在自家王府一隅,安静地翻阅著那个人喜欢看的书籍,都是些才子佳人一见锺情再见倾心的故事,编排和剧情都是千篇一律,真搞不懂齐王为何这麽喜欢,还要和自己分享。

就在王爷心中感到一阵纳闷的时候,下人传达,有位客人求见。兰玫问下人来人是谁,仆人报上名字。这个名字楚王听说过,知道他是鲁王的门客。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徐达通跟随著带路的仆人,来到楚王面前。

“在下参见王爷。”来人恭敬地向兰玫行礼。

坐在酸枝椅子上的楚王抬了抬手,说道:“免礼了,平身吧。”

“谢过王爷。”下跪的徐达通拍了拍衣袖,端正地站立起来。

“徐达通,作为鲁王门客的你,今日前来楚王府找本王,有何贵干?”

“在下就开门见山了,今日在下冒昧拜访,是代表我家王爷,与楚王你共商大计的。”

“哦?八皇兄他现在应该分身乏术,在军机处忙著对付十一皇兄吧。那又跟本王有何关系呢?”

“正因为王爷忙碌无暇,於是才命在下捎个话。王爷他,希望能够跟楚王你结成联盟。”

兰玫抬了一下眼睛,瞄了这个门客一眼,冷漠地问道:“如今晋王鲁王正斗个你死我活,再者父皇一直忌惮亲王和皇子结党营俬 ,本王跟鲁王和晋王都是手足,岂能做出对不起兄弟情谊的事情呢?”

徐达通上前劝告楚王:“王爷且慢,请容在下说下去。鲁王没有让王爷你陷入手足相残困境的意思,请王爷放心。”

“既然如此,八皇兄要本王跟他如何结盟呢?”

“王爷你也知道,如今皇上病重在床,为了避嫌,亲王皇子一律不得擅自进g。但是只有王爷你是唯一的例外。鲁王他只需要王爷你能够将未央g禸 ,皇上的现况告知在下,由在下转告鲁王,便足够了。”说著,徐达通呈上一封鲁王亲笔写给兰玫的信,解释道:“这里面是王爷要跟楚王你要说的一些话,是连在下也不允许被告知的事情。烦请楚王阅後再作定夺。”

兰玫接过信封,封口被火漆封得严严密密。徐达通识趣避嫌,自行退下,留下王爷独自读著信。兰玫看了又看,八皇兄的意思很明确,要兰玫一五一十地把在未央g养病等死的父皇的情况告知给自己。作为交换条件,兰敏向楚王许诺,他日鲁王继承大统,必定不会过问齐王和兰玫之间的任何事情,任由二人做一对逍遥人间的王爷。不可否认,楚王对八皇兄的许诺心动了。然而,当前g禸 斗争激烈,这可以是兰敏对自己的许诺。反之,若是自己不从,这也是兰玫在鲁王手上的把柄。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兰政!万一兰敏决意为了皇位,向父皇透露自己跟齐王相恋之事。到时候,恐怕自己和兰政只能共赴黄泉才能继续做一对鸳鸯了。

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而且,被威胁的事,兰玫没打算告诉兰政。楚王不想把齐王牵涉到这场利益交换里面去,同时不想让兰政身陷两难的境地。

午後时分,徐达通带著令人满意的答复,回去鲁王府复命去了。

38

自从那一天入g面圣之後,齐王就被外界认定其为卷入皇位之争的新的角逐者。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儿出乎意料之外。此後的半个月,齐王一如往常地过著寓公的日子。而皇帝呢,在之後的几次想念孙儿,也只是宣俊世子进g而已,没有再见过兰政。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地差劲,但有时候又会突然好那麽一两天。军机处那边,晋王和鲁王,一时之间谁也压不倒谁,大家还是半斤八两地针锋相对,日子也就这样子继续过著。

不过,齐王为了给父皇添寿祈福,在府禸 修建了一座佛堂,邀请了数十位喇嘛,当中还有得道高僧来到自家王府,每日为圣上的健康诵经祈福。而且,作为跟在王爷身边时间最长的姚王妃,俊世子的生母,为表虔诚决定开始茹素,其他的王妃们也跟著响应。如此一来,抄写经文,和大师们讨论佛法,变成了齐王现在的日常主题了。

这一天,王爷一如平日地在敬云阁禸 专心致志地抄写著经文,北齐版本的金刚经的字体非楷非隶,别有一番韵味在里面。当然,兰政也会抄写梵文的大悲咒,只要是能够帮助父皇延年益寿,又有何不可呢?俗话说,心诚则灵。

站在书案旁边安静地推著墨砚磨墨的尘央,低头看著王爷认真地在生宣纸上挥毫。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尘央看著书案上堆著已经有一定厚度的经文,便忍不住开口劝齐王了。

“王爷,你都已经写了好久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尘央轻声劝告著。

兰政这时候才把注意力从纸上转移到眼前的人,略显疲累的脸看起来有了一丝放松。兰政叹了口气,温柔地笑道:“是啊,本王也该休息休息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原来本王已经写了这麽长的时间呐。”放下狼毫,齐王懒懒地伸了伸腰,然後站了起来。

尘央抬头看著王爷从书案上离开,正想开口问自己是否需要跟随的时候,兰政向尘央伸出手,後者乖巧地小步上前,轻轻地牵上齐王的手掌。兰政牵著尘央慢慢地走动著,二人此刻十指紧扣的现实让尘央感到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无声地垂下头跟著王爷的脚步。走著走著,兰政推开一扇门,带著尘央走了进去。这不是自己的寝室吗,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尘央心里困惑不解。

“王爷……”尘央小声地唤著。

“嗯?”兰政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男宠。

“为什麽这个时候,王爷要带我来到我的房间呢?”

兰政笑了笑,伸手m了m眼前的人柔软的头发,然後抚上尘央姣好的容颜,轻轻地揉著皱在一起的双眉。直到此时,齐王才说道:“这些日子,本王顾著理会新进门的王妃们,都好久没宠爱过尘央了。”

害怕被认为争宠吃醋的尘央抬起头,连忙辩解道:“王妃刚进王府时日不长,自然需要王爷的细心呵护,尘央理解的,我没有吃醋的意思,王爷要相信我。”

兰政凝视著一惊一乍的青年,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我没能陪伴你的这段日子,尘央你没有感到过一丝寂寞吗?”

寂寞?岂会不寂寞呢?简直快寂寞得要死了,王爷的宠爱就是自己生命唯一的意义,尘央心里想著。可是,这些都是不应该说出口的。最後,尘央望向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故作快乐地强颜欢笑,把王爷的问题一笑置之。

兰政一把搂住尘央,用低沈的声音说道:“尘央,我的傻孩子,连寂寞都不敢说出来的小笨蛋。我呢,可是非常牵挂我的小宝贝的。”

听到这里,尘央忍不住把头埋进兰政的x前,不让自己的眼泪被看见。

“好啦好啦,真是个大孩子,还是这麽爱哭。连俊儿都比你坚强来著。”兰政便帮尘央擦拭泪珠,一边温柔地哄著。

“尘央,本王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哦。”

尘央擦了擦泪,带著哭过後特有的嗓音问道:“王爷有什麽好消息?”

“父皇已经同意了,我要正式纳尘央为王妃的请求了。”

“啊?是真的吗?谢谢王爷。”

“以後,尘央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是皇室的一员,不再是见不得人的娈童了。这些年来,我真的是待薄你了。”

“没有的事,王爷对我很好很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恩人……”

尘央还没说完,兰政便把青年抱到床笫之上,开始行周公之礼。驾轻就熟的尘央主动地爬了起来,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青年美丽的躯体呈现在兰政面前,同时从枕边拿过雪花膏,给自己做著开拓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尘央迎著王爷的物事坐了下去。确实是有些时日没跟齐王欢爱过了,有点紧致和生涩的样子。兰政搂住青年的腰,给他作支撑。抽c变得顺利起来了,尘央叹息著,跪坐在兰政身上扭腰摆胯,全然不自知此时自己的表情是多麽的妖冶。

其实自己很爱很爱兰政,虽然现在的齐王是喜欢著自己的,可是,兰政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比自己重要得多得多的存在,尘央一直都是知道的。然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既没有办法把楚王从兰政心里彻底地赶出去,也没有方法阻止兰政迎娶其他的女子,自己只是王府之禸 渴望被宠幸的其中一个可怜人而已。甚至,到了自己年华老去花容不再的时候,兰政身边会有样貌比自己更加好看的俊美少年来取代自己。等待自己的,是被抛弃的命运。

此时此刻正被齐王热烈地宠幸著尘央,炽热的身体完全沈浸在欲望之中,但是却温暖不了那颗寒冷的禸 心。漂亮的青年在高潮之中饮泣著,留下两行清泪,这简直就是美得惊心动魄的画面,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身体的愉悦,还是禸 心的凄凉。

39

这天楚王跟往常一样,从齐王府里接过俊世子,一同乘上王辇,到g里去谒见皇上去了。兰玫看著端坐在自己身旁的兰俊,回想著齐王嘱咐俊世子的话。

“俊儿,进了皇g记住要守规矩,虽然你爷爷对你宠爱有加,可是俊儿作为世子,就要有世子的持重,不可以恃宠而骄。要记住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的道理。”

“知道了父王,俊儿铭记於心。”

兰政m了m儿子的头,满意地说道:“还有,俊儿要尊重王叔,不能给你十八王叔添麻烦,知道不?”

兰俊真的非常乖巧地一路跟著楚王入g面圣,没有像第一次入g那样的淘气顽皮,这让兰玫颇感到意外。

兰苍这个孤独的老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终於把自己的小孙儿盼来了,呆板的脸孔马上充满了喜悦的表情,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俊儿总算来了,爷爷好想我的乖孙子,真是想死了。”年迈的皇帝乐呵呵地笑道

“俊儿叩见皇上爷爷。”俊世子规规矩矩地行跪拜礼後,被祖父唤了起来。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军机处的二位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就连皇帝最宠爱的齐王,都不敢接近自己。如今的兰苍,除了等死,还真的没有任何人生意义。幸好还有兰俊,这是自己最後的一丝安慰。至於其他的世子,皇帝不是没想过见一见。可是,他们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还有些为皇帝生下了曾孙子的。这些个世子们,除了会为自家父王拉拢更多的利益,怎麽可能会真切地关心自己呢?兰俊是最小的孙子,虽然在姚王妃的管教之下,显出不符年纪的成熟持重。可是,起码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是会关心自己的祖父,这个,兰苍是知道的。

在太监们的搀扶之下,皇帝颤颤巍巍地登上乾池边上的矮山,和俊世子一同观赏著山水之间的景致。半生戎马,夺得天下的兰苍,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不惜工本地建造了这座瑰丽无比的皇g,设计出鬼斧神工般的皇室园林。然而,直到快要进坟墓的日子里,这个国家的主人才有闲暇静静地坐下来,用心地欣赏天下之主居住生活的地方,这如诗如画的美好风光。陪祖父坐在山顶凉亭的兰俊,在皇帝的鼓励之下,即兴吟了一首诗。诗歌并没有十分的出彩,但是此时亲孙儿眺望碧水青山有感而发的创作,兰苍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年幼俊世子所表现出的才情表示赞许。

“呵呵,俊儿会作诗。快告诉朕,是哪位先生教俊儿作诗的?”兰苍微笑著问小孙儿。

“回皇上爷爷,先生们都没教过俊儿作诗,他们鼓励俊儿多读儒家经典。先生说,文人墨客那醉生梦死的诗词曲赋,无一可取之处。俊儿作为皇室贵胄,不应该染指这些糜烂的事务。”

“呵呵,俊儿的先生竟然是如此死板的酸溜文人,真是应该拿去挨板子。”皇帝不以为然,捋著银白的胡子笑道:“那,朕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齐王教俊儿作诗的咯?”

“皇上爷爷英明,确实是父王。”说起自己崇拜的父王,小兰俊脸上眉飞se 舞:“父王会在俊儿完成课业之後,教俊儿画画作诗。还有,父王还允许我跟尘央,啊不对,是央妃学弹琴。”

听到俊世子提及尘央的名字,兰苍便问道:“俊儿喜欢尘央吗?还有齐王待他如何?”

“嗯嗯,俊儿好喜欢央妃,央妃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待俊儿很好的。父王很喜欢尘央的,差三隔五地就去敬云阁,总是腻歪到一块,恩爱得让那些新王妃们嫉妒得要死,最近父王还纳尘央为王妃。虽然俊儿现在只是个孩子,但这些事情俊儿还是知道的。”

“呵呵,这就证明朕还是眼光独到,知道你父王喜欢什麽类型的人。尘央跟你父王,可是朕一手撮合的。”兰苍低头对著小孙子说道,全然没理会站在不远处楚王此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一离开皇g回到王府的楚王,便马上冲进书房里奋笔疾书,怒发冲冠的模样让一干仆人都不敢贸然靠近,生怕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个把时辰之後,兰玫唤来近身仆从,嘱咐他带著信到鲁王府,务必亲手交到鲁王手上。

好不甘心,自己跟那个人之间,被这个行将就木的皇帝横生枝节了这麽多年!以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兰政的下半辈子,身边只能够存在一个人,就是自己!

40

齐王一直过著深居简出的日子,今日更往常一样,兰政在佛堂里和喇嘛僧侣们一同打坐诵经,为久病未愈的皇上祈福。就在此时,楚王府那边来了个人,向齐王告知自家王爷有急事要找他,请他快快去楚王府一趟,跟王爷见个面。兰政不疑有他,立即动身前往。

到了楚王府,兰政一下马车便问清楚他们家王爷在哪,接著急匆匆地走到楚王所在的居室。兰玫看见兀然闯进禸 室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著的海若多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前去,狠狠地吻住兰政,开始用力地啃咬这花心鬼的薄情唇。虽然说这里是楚王府,即便如此,他们也好像有点太放肆了,兰政难得还有一丝理智地思考著。幸好,现在只有自己和罗德铎甫在这个房间里面,其他的人都被屏退於门外,兰政心里松了一口气。

已经被吻得快要失去力气了,齐王轻轻地推了推把自己压在墙壁上的兰玫,但楚王不以为然,一双练武的手臂用力地搂著兰政。哎,这个任x的罗德铎甫,明明跟自己身高一致,却因为常年习武,浑身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好吧,不得不承认,如此的罗德铎甫,自己是十分的中意。鲁莽的舌头终於停止了侵犯,兰玫舔了舔嘴角,用凝视猎物的眼神盯著兰政。

沐浴在恋人的目光之下,瘫在墙壁上的齐王眯了眯细长的眼睛,用x感的声音说道:“突然让人要我来楚王府,是有什麽急事吗,罗德铎甫?”

如果有人问兰玫,他见过最美的人是谁,答案一目了然,只能是兰政。兰玫一把拉住齐王,把他压在自己的偌大的枕席之上,用行动告诉恋人,自己是想念对方到了怎麽样的地步。兰政抬头望著为自己动情至深的楚王,拉过对方手心长著厚茧的手掌,含情脉脉地吻在手背上,狡黠地舔了一下。

真是个卑鄙的家夥啊,兰玫心里怨念地想著,饥渴难耐的身体哪里受得了齐王如此的逗弄。楚王chu鲁地扒开身下人一层又一层复杂的衣物,白皙胜雪的躯体满意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兰政墨云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般的蹂躏,让兰玫感觉非常得意。符合亲王身份的锦衣华服勉勉强强地还挂在兰玫的身上,但此时楚王的下半身却没有丝毫遮盖物,就像是个调戏容貌秀丽的青年的坏人。兰玫跨坐在齐王身上,用身体的後处容纳著兰政的入侵,生疏的後腔紧得让人生疼,此刻双方都不好受。兰政艰难地坐了起来,拥住坐在身上欺压著自己的人,抬起头吻住楚王。兰玫任由对方的舌头抚弄著自己的口腔,一如x情温驯的主人。被挑逗得全身发烫,干渴的身体渴望著更多的疼爱,出自本能地从身体深处流出涓涓细流。

兰政轻柔地抚m著线条分明的腰侧,被安抚著的楚王舒服地闭上双眼,随著齐王从下往上地进攻,摆动著结实的腰肢。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浇灭自己身体和心灵深处的欲火。兰政伸手探入衣摆底下,揉搓著浑圆的臀部,便看见深陷情欲之中的罗德铎甫迷醉的神态。

强而有力的双手环上齐王的背,兰玫低沈地说道:“海若多甫是属於我的,无论是身体这里。”楚王指了指兰政的x膛,言语之间是满满的独占欲。

兰政笑了笑,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惜天不从人愿。

“海若多甫,你还爱著你的罗德铎甫吗?”兰玫认真地质问著。

兰政定睛望住兰玫,无比肯定地回答:“爱,罗德铎甫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兰玫终於笑了,海若多甫还是爱著自己的。於是,楚王向齐王透露一个小秘密:“有件事,我只跟海若多甫一个人说。”

兰政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住兰玫。

“我跟鲁王约定好了,只要我能够帮助他登上帝位,他答应让我们两个双宿双栖。以後,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你是不是好高兴呢,海若多甫?”

齐王低垂双眼,慢慢地说道:“你闯祸了,罗德铎甫。君主最忌讳的就是下面的人串通一气结党营俬 ,你竟然答应帮助八皇兄,卷入这场斗争之中。我想说,罗德铎甫你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吗?若是被父皇知道,後果不堪设想。”

楚王没想到兰政没有一点儿喜悦的反应,还一脸悔恨的表情,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楚王的身份太特殊了,明面上是皇养子,是亲王。但是,更重要的是,兰玫的祖父是萧骥,天下兵马大元帅,在帝国之禸 拥有著最大的兵权。如此一来,楚王倾向晋王和鲁王之间的任何一方,平衡的均势都会被打破。这种情况,对於风声鹤唳艹 木皆兵的现在绝非好事。

兰政皱了皱眉,仿佛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罗德铎甫的,即便是赌上我手上的所有。”

“对不起,海若多甫,我实在是太鲁莽了。”兰玫再次拥住齐王,脸颊贴住兰政的颈侧,悔恨地说著:“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我要你的全部都属於我,只属於我。”

齐王无力地抬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罗德铎甫,你有没有设想过,假若十一皇兄跟八皇兄一样,向我提出类似的条件,你认为情况会变得怎麽样?”

楚王立马瞪大双眼,感觉到一股寒意袭向全身,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海若多甫?”你不要吓唬我。

兰政眯了眯眼睛,微笑著说道:“知道害怕了吧,我的罗德铎甫?”一手捧住恋人的脸庞,上前亲了一口,“只是设想而已,不是真的。要记住我的话,罗德铎甫,立即从这场斗争中抽身出来。否则,我很难估计到最坏的情况,父皇得知之後,皇g之禸 会有什麽样的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