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孽 91-100

作者:陆白蓝书名:帝孽更新时间:2021/04/14 23:17字数:10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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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跪坐在床上,从身後搂著男人的颈项,亲吻著兰政的脸颊。齐王也抬手轻抚兰玫的头,扭头吻向皇帝高傲的唇。皇帝心中窃喜,这药下得正合圣意,同时相当满意兰政的表现。打从兰政服用了太医新开出的药膏以後,皇帝便差三隔五地宣齐王留宿未央g,莺声燕语不绝於耳。今晚也是如此,兰政转身抱住了正专注於啃咬自己唇瓣的天子,一手顾著解开兰玫睡袍上的腰带,另一手托住那浑圆结实的臀部,使劲地又揉又捏。兰玫喜不自胜,一吻结束之後,立刻将齐王身上的单衣褪去,一边m索著左肋上自己的名字,同时舔吸逗弄著男人的右r,甚至还伸手探进兰政亵裤之禸 ,肆意揉搓著待会儿将要进入自己後腔的孽g。兰政被皇帝亵玩得难以自制了,猛地一下将兰玫推倒在龙床上,再迅速地除去那下半身的衣物,一边质恶地轻啃兰玫的喉结,同一时间往皇帝的後x伸进手指,不停地抽送著。齐王的长发伏在自己的x前,划过敏感的r尖,心痒难耐的皇帝开始扭动著屁股,好让那侵犯的长指更加深入刺探。兰玫继续撸动手中的物事,嘴里发出几声磨人的轻哼,催促著身上的男人赶快进入自己。兰政看见时机成熟,便开弓瞄准,直往那妙处捅去。

“嗯……”兰玫舒服得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那腰还不知死活地扭个不停,让人直想狠狠地将他凌辱。

兰政当然不会辜负皇帝对自己的期待,从兰玫的身体抽离出来以後,让对方跪趴在龙床上,头跟前x都贴在床铺上,那圆翘的臀部高高地挺著迎向自己。兰政是故意的,用这个羞耻的姿态,chu鲁地c入,撞击,同时还不停地拍打那放浪的屁股。之後的几次交欢,兰政肆意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兰玫,摆成各种羞耻的姿势,y辱著这具不知餍足的r体。

“呜……呜……”兰玫哭了,同时由於被强烈的快感控制住,理智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使得自己又喜又怕的交媾,是多麽的可怕啊。

双眼发红的男人,低头捧住兰玫的头,伸出长长的舌头为皇帝舔去不断流下来的泪水,但下身仍然逞著凶,继续凶狠地刺c兰玫脆弱的後庭。直到个把时辰过去了,这场漫长的r搏才算是真正的偃旗息鼓。当兰政将热情不知道是第几次撒播在身下人体禸 ,兰玫可怜的前端已经s不出任何东西了。

翌日,皇帝从床上起来,望了一眼身旁还沈睡在梦中的男人,看见那张略嫌消瘦的脸,便抚上轻柔地摩挲著,心里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命g人多喂些滋补的炖品给海若多甫。在哈扎村的日子里,兰玫看著一个个服用翳艹 的人,身材都会显得日渐清减。太医也说了,长期服用翳艹 ,身体消耗会变多。而且,现在兰政服用的,是掺入了春药的翳艹 药膏,虽说分量并不算多,只是起到助兴的作用而已,可对於原本伤病的男人而言,这其中对身体的影响和负担,自然是不必赘述了。

每回夜里跟皇帝厮磨纠缠过以後,兰政都要待到午时以後才醒了过来,斯斯然地梳头洗脸,沐浴更衣。用过早膳以後,齐王便命g人将自己抬回长生g中去。一夜没合眼的尘央,见到归来的王爷,顿时掩不住脸上的笑颜,赶忙迎了上前去。兰政微笑著,轻轻地捏了一下那张楚楚可人的小脸。

“小傻瓜,昨夜没睡好吗,怎地顶著这麽大的黑眼圈儿?”兰政调笑道。

尘央笑著摇摇头,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王爷伴著,夜不能寐。兰政径直走到偏殿,一屁股坐在刻著八仙过海图案的黑檀罗汉床上。对兰政而言,只有服用过药膏以後,这一天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尘央低头望著正专注吸食翳艹 的男人,用著轻巧的力度为兰政按摩著的脑门,间或小心翼翼地梳理散落在榻上的长发。对於尘央而言,这样的时光便是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男人眨了眨眼,抬头望了一眼尘央,又望向头顶虚空的地方,只见眼前一片七彩琉璃,不断在空中旋转。兰政正沈醉在se 彩缤纷的画面之中,也只有服用了这药,自己才有机会目睹这瑰丽的景se 。

这平常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复一天地过去了,直到齐王表现异常的那一日。

正在延英殿的皇帝,听到安c在长生g的g人前来禀告,齐王突然哭闹不已,举止怪异,兰玫便立即放下手上的卷宗,立即摆驾。

“王爷,你认得我吗,我是尘央啊,一直陪伴在你身侧的人!”尘央把男人按在椅子上,反复地说著同样的话。

可兰政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放声大哭,齐王哭著要见母後,要见父皇,要见皇弟。匆匆赶来长生g的兰玫,一进来便看见这幅景象。

“快告诉朕,齐王他怎麽了?”皇帝质问尘央。

尘央下跪回答:“奴才也不清楚,打从今天一早,王爷醒来以後便是这幅模样,一直闹著要见先帝跟王太妃,还有陛下你。”

皇帝走到兰政跟前,捧著对方的脸,笑意盈盈地说道:“朕不是来了吗?”

兰政近距离地盯著来人,缩著脖子,闪烁著怯懦的目光,小声地说:“怎麽父皇的样子跟平常不一样了?”

什麽父皇,连我都不认得了吗,皇帝心中困惑。

“海若多甫,”兰玫摁住齐王的肩膀,认真地问道:“告诉我,你认得我是谁吗?”

兰政拼命地摇头,不耐烦地喊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啦!还有,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的?你这人斗胆直呼太子名讳,该当何罪!”

什麽?太子?皇帝一脸震惊地看住兰政,问道:“你现在几岁?”

兰政瞥了兰玫一眼,幽幽地说道:“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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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为王爷看诊以後,脸上的表情大为不妙。皇帝问太医,到底齐王怎麽了,得到的答复是,齐王心智回到童年水平,起因可以有很多,暂时还没找到确切的原因。皇帝再三勒令,太医院必须想尽办法治好王爷,否则统统格杀勿论。

兰政智力和记忆都退回到五岁的时候,尘央也很头疼。刚开始的时候,兰政会缠著尘央,问对方为什麽不带自己去见父皇母後。尘央便告诉他,这是皇上的意思,要殿下专心读书,心无旁骛,为人臣子,应该听从陛下的意思。兰政被尘央三言两语哄住了,便不吵不闹,每天守在书案前习字读书,过起了五岁的皇子该过的日子。

然而,兰政那副瘾君子的身体,却没能跟著脑袋一起退回五岁的时代。膏药瘾一发作,全然不知什麽回事的兰政,坐在椅子上不停地颤抖著身子。在场的尘央第一次见到兰政哆哆嗦嗦,流著眼泪鼻涕,不停地喊疼喊冷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在g人的引导下才知道是药瘾发作,赶忙点灯烤膏,唤著g人将殿下抬到床上。兰政被众人扶著卧在罗汉床上,接过尘央递过来的烟管,手抖得厉害,没接好烟管。尘央也急了,急中生智的他自己拿过烟管,重重地吸了一口白烟在嘴里,再朝著兰政慢慢地吐出烟雾,熏在後者的脸上。这种间接的方式,算是止住了齐王的烟瘾。

烟瘾算是缓解了,但这膏药中掺杂的助兴之物,又开始起作用了。

“呜……尘央,我觉得不舒服。”兰政用小孩子特有的,糯糯的语气说道。

尘央关心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啦?”

“嗯……”兰政别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声地说道:“就是小便的地方,现在涨涨的,不舒服。”

尘央伺候王爷惯了,自然是比现在的兰政本人更加清楚,服过药以後,这具身体发生了什麽。於是,尘央轻声细语地安抚著不安的小孩,伸手探向兰政胯下,将对方的亵裤脱下,露出膨胀著的活物。兰政倒是被自己身体奇怪的变异所吓倒了,又开始哭了起来。

“呜……我这是怎麽啦?好可怕啊……哇……”

“乖哦,殿下乖,这并不可怕,我现在就来帮你解决掉。”尘央耐心地说道,不时拍拍心智幼化的人的屁股安抚著。

待到哭闹的齐王终於安静下来以後,尘央跪在男人的腿间,慢慢地把硬挺的阳物吞进嘴里,同时注意著不让牙齿碰到这脆弱的部位。灵巧的舌头自下往上舔弄著这柱子,等舔够了以後,胭脂se 的嘴唇噙住了最最敏感的前端,用力地吸著。

兰政感觉好奇怪,仿佛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不停地往那g柱子涌去。

“呜,我要尿了,要尿出来了……”这小孩紧张地喊道。

尘央听後,便加快了嘴里的动作,顷刻之後,一股白se 的琼浆便喷进了自己的嘴里。尘央毫不犹豫地全部吞饮进去了。兰政被对方自然而然的举动吓到了,又羞又怕的,弓著身子侧卧著,背对著尘央,不让他发现自己困窘的模样。

至於太医院那边,他们特意前来长生g,向尘央取回王爷正在用的这盅药膏。太医一看,便愈发感觉奇怪了,这个盅子可是太医院先前使用的款型,但现在已经不再沿用了。这是因为造办处改良了瓷盅的制作工艺,做出更为薄胎细釉的成品,现在太医院的药盅都用新的了。於是,太医问尘央,这盅药膏是谁送到长生g来的。尘央说了一个小太监的名字,太医更加奇了怪了,太医院可没有这麽一号人物。

有人要加害齐王!

太医回禀陛下以後,皇帝立即命大禸 侍卫们按照尘央提供的,那名g人的身高容貌的形容,抓拿了十几位有嫌疑的太监,让尘央指认。当尘央指出那个太监的时候,此人立即下跪求饶,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皇帝亲自审问:“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将那盅药膏送到长生g的?”

“回皇上,是陆大人让奴才做的。求陛下饶命,奴才一时财迷心窍,才会为陆大人办事。可是奴才以x命作担保,奴才真的不知这盅药有毒的。”

太医从药膏里面验出,里面竟然掺有毒药。此药极其y毒,不光损人心智,还蚕食五脏六腑,使其逐渐染毒,身心俱损。过往中毒的人,下场只有一种,就是禸 脏被完全腐蚀而死。

兰玫命人将陆大学士押到面前,愤怒地质问道:“大胆陆显,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枉朕一直对你如此信赖,推心置腹,你竟然如此毒害齐王!”

“我就是要兰政死!”陆显毫无悔意:“我为你做那麽多,难道就不及那个废帝?他为了你都做了什麽?我可是为你夺得江山的第一忠臣啊!那个废帝到底有什麽好啊?”

“一派胡言!朕要对谁好,是朕的决定,你有何权力干涉朕?”兰玫反驳。

“哼!你现在是被那废帝迷住了魂魄,等著瞧吧,大夏国的江山,是怎麽毁在你手上的!”

皇帝怒不可遏,将这该死的陆显处以凌迟之刑。

跪在刑场中央的陆显,正仰天大笑,毫无惧se 地面对给自己行刑的人。刽子手是个手艺熟练的家夥,先剜一r高高抛起,谓之拜天,再剜一r落下,谓之敬地。第三刀,刽子手剔去了陆显的喉结,好让其无法做声喊叫。接下来,便是庞大而又j细的工作了。师傅将大学生x中的肌理,一g归一g地剔下来,整齐地排在一旁的竹篮上。x部以後,便是臀,然後是肩膀和大腿的r,再剃去鼻子。大半个时辰下来,陆显已是奄奄一息,却还没断气。此时的刽子手,大腿以下的衣服,都已经被犯人的血y染得通红。到了尾声,师傅见陆显快要噎气了,便一刀将其阳物剜掉,重重扔在篮子里。几乎是同时,陆显终於熬完这场非人的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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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政径自跑到御花园去,一个劲地闹著要爬上那棵白兰树上面去。一路跟著来到御花园的尘央,则在不停地劝著这位祖宗,问他是不是想要摘树上的白兰花,兰政略带腼腆地承认了。当g人用瓷盘装著满满的一盘鲜嫩芬芳的白兰花,出现在兰政眼前以後,齐王笑嘻嘻地唤g女将这些花串成一个花环。

正在御书房假寐的皇帝,忽然听到太监进来,向自己禀告,齐王要谒见自己。皇帝立即让人把兰政宣上这里来。

“罗德铎甫,罗德铎甫,”兰政奔跑著进到g室之禸 ,手里还拿著那个白兰花环,“快看快看,这是我送给你的!”

皇帝将齐王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掏出明黄的帕子为对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微笑著问道:“好漂亮的白兰花,海若多甫真的要把它送给我?”

“嗯嗯,我就知道罗德铎甫喜欢白兰花。”兰政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花环挂在皇帝的脖子上,笑意盈盈地说道:“今日是罗德铎甫的生辰,所以,我就把这花环送给罗德铎甫,让你一直都是香喷喷的。”

“我好喜欢,”皇帝低头把玩著其中一朵米白se 的小花,喜不自胜:“海若多甫送给我的东西,我都非常喜欢。”

说著,皇帝拉住那双瘦得全是骨头的手,在兰政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大夏国的第一个万寿节,就是没有万寿节。天竺那边g本就不承认兰玫这个皇帝身份,也不承认夏国这个国家的存在,没有任何建立邦交的意向,自然是不会派使者来祝贺兰玫的寿辰的了。至於狄国,现在正以西北地区狄人多於夏国人为理由,试图说服夏国朝廷租让西北给狄国,两国正在谈判桌上胶著。向皇帝祝寿,待夏国愿意把西北租出来再说。而西南诸部,那些个地方豪酋们都是当年收到兰赦恩惠,而有机会成为地方部落首领的,他们拥戴的,是真正的兰氏宗室,而不是这个改旗易帜,谋权篡位的兰玫。於是,西南的部落联盟,一直声称近日湿热多雨,山地路滑难行,借此为由,也不派出代表上京祝寿了。

五品以上无汉臣,这是皇帝致力推行的封官铁则。汉人在夏国的朝廷,便沦落成朝中一支弱势力量。而那些支持推行汉化的满族官员,则以各种理由,被皇帝逼退辞官。当中一些没眼力又不知死活的官员,在一再坚持进谏,触犯天子威严,被皇帝流放长城以外的荒原,终身不得归来。

不过,在夏国过得最滋润的,自然便是支持唯满族最高,坚持拒绝汉化的保守派官员了。回忆起当初被兰政架空权力的苦日子,对比如今手握重权,家肥屋润的好时光,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况且,天子最信任这群当初帮助自己夺得帝位的臣子,也乐得让他们多从自己手里分走权力,好让自己抽出更多的时间临幸长生g。至於这些老臣子用这些权力上的便利,大肆卖官鬻爵,兰玫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有人到皇帝跟前告御状,他们便一直财源滚滚,安枕无忧。

未央g禸 ,兰政伴著皇帝,笑嘻嘻地看著寿星一口一口地吃下长寿面。被心爱的人如此认真地注视著自己,皇帝也不知道上一次这样的情景,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不过,从今以後,自己都会被这样兰政围著转,皇帝觉得自己睡著都会笑醒。深夜,皇帝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摩挲了一阵子枕边人的脸,又接著睡了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每天坚持著进行针灸和艾灸,再加上太医开出药方,齐王体禸 的毒,已经开始有被抑制的迹象了。然而,想要彻底祛除毒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陆显这个人深谙医理,在毒理方面的造诣竟然如此j深。本身齐王服用的翳艹 ,会让人脾虚肺弱,需要多多进补。而陆显下的毒,正好趁著五脏六腑正值虚弱之时,轻而易举地进入到里面,让脏器全部染毒。太医只好先停止对齐王身体的进补,再靠著针灸试图将毒逼出来。不过,齐王翳艹 上瘾的身体,一天不能停服。在没有後续补药跟进的情况下,兰政此时的身体,变得消瘦异常,就跟披著一张漂亮人皮,会走动的骷髅没有两样。

皇帝问太医有何良策,後者表示,劝服王爷戒除翳艹 ,是最最斩艹 除g,标本兼治的方法。然而,齐王对翳艹 的依赖越来越大了,从最开始的四天一服,发展到一天一服,再到现在的一天二服。要对药膏如此依赖的人,一下子戒掉它,其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

药瘾发作的齐王,在罗汉床上痛苦得死命打滚,泣不成声,凄惨的情状,让尘央不忍直视。不过,既然是皇上跟太医的意思,而且又是这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的身体著想,尘央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硬起心肠不让兰政再碰药膏一下。

“呜呜呜呜……好辛苦哇……救救我……我要死啦……”兰政不光是眼泪,连鼻涕和口水都难以自制地流了出来,可怜兮兮地望向尘央:“给我药膏……呜呜呜……”

尘央看见男人痛苦的模样,自己也跟著哭了起来,劝告道:“王爷,你就忍耐一下吧,很快就要熬过去了。然後,你就能恢复到从前那健康的模样了。”

“呜哇……给我药膏……我要死啦……让我死吧……”

兰政觉得自己身体里每一g骨头之间的缝隙里,都有著千百万只虫子,在不停歇地啃咬著自己。被药瘾折磨到了极点,兰政奋力从床上爬起来,鼓起一股无名力气,狠狠地一头撞在多宝格尖锐的边角上。此刻的齐王,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要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不过,第一下的撞击并没能够将自己脱离苦海,满头鲜血的兰政,继续撞在上面,但求死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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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想狠下心肠,无论过程是如何的痛苦,都要迫使齐王将翳艹 膏药的瘾子戒掉。然而,当兰玫亲眼目睹兰政头破血流,昏迷卧床的惨状,还是无法无动於衷。

“太医,”皇帝低头俯视著头部被包扎的男人,无奈地开口:“有不逼迫齐王戒药的法子不?”

跪在地上的太医,自然知道齐王在陛下心中有多重要,这次的事故,对皇帝有怎麽样的影响,便委婉地回答:“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治疗的过程会变得比较漫长。”

“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减轻齐王的痛苦,朕不要他死,也不要他难受,你听清楚朕的意思没有?”

“微臣遵旨。”

兰政从昏迷中醒来的以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皇帝。

“海若多甫,你终於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现在感觉身体怎麽样?”

齐王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一m上去,便m到了包扎的纱布。回想一下,兰政忆起了自己拿头撞多宝格的事情,不禁皱起了眉头,告诉对方自己现在还是昏昏沈沈的,不怎麽舒服。

皇帝捋了一下男人的头发,欣慰地说道:“海若多甫醒了就好,朕多怕你真的就这麽离开朕!”

兰政顶著白得像纸一般的脸,什麽话都没说。其实,皇帝发自禸 心的,是多麽想跟齐王说说话儿,聊聊天。不过,打从兰政醒过来以後,他的举止好像就变得跟从前一样,那个粘著皇帝的五岁孩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皇帝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被高高的捧起,满心欢喜,但最後还是被重重摔在地上,疼痛不已。

知难而退的兰玫,便离开了长生g,回到延英殿那里去,著手开始处理被自己搁置多日,堆积如山的奏折了。

戍边的武将向京师上表,毛人大举兴兵入侵罗荒野,要求朝廷紧急派兵增援。皇帝看到最後,发现上表的日期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多天接近三十天了。兰玫接著看近日的奏章,临近罗荒野的戍守将军在当中启奏,驻守罗荒野的五万将士已经全部为国捐躯,无一幸免,该地也落入了毛人之手。二十多天以前,皇帝一直留守在长生g,围著那人团团转著,心里面想的关心的,全是如何把兰政从毒药中拯救出来。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夏国失去了幅员辽阔,矿藏丰富的罗荒野。皇帝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懊恼著,悔恨著。

夜里,g人前来禀告,齐王声称身体不适,拒绝前来未央g。皇帝摆驾长生g,却看见尘央正将身体消瘦的兰政拥在怀里,二人正嘴巴贴耳朵地窃窃俬 语,然後又笑到一块去了。尘央看见皇帝驾到,连忙下跪请安。皇帝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走向床榻,质问瘫在上面的男人。

“为什麽不听朕的旨意,不来未央g?”

躺在床上的兰政,冷冷地看向一边去,完全没有理会皇帝的意思。

皇帝一把扯过兰政的衣襟,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大声地吼道:“快回答朕!”

尘央看见兰玫此时的举动,急忙地劝道:“陛下,请你不要为难王爷,他现在这副身子可经不起你的折腾呐!”

“朕正在跟海若多甫说话,哪里轮到你开口的地方?”皇帝回头,用凶恶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下跪的人,大声骂道。

“够啦,别在我耳边吼,我现在头痛得要死。”说著,兰政用仅有的力气,虚弱地推开提著自己的手。

“那你干嘛不理睬朕?”皇帝忿忿地问道。

兰政干脆背向对方,什麽也不说。

皇帝被激怒了,一手将那人转向自己,然後给兰政重重的一记耳光,在场的g人和尘央听到都觉得疼。

兰政一想到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把皇帝当做是从前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十八弟,百般示好和亲近,就打从心底的唾弃自己的行为。现在这个男人,早已不是自己爱慕的罗德铎甫了,这个人前後两次谋逆,篡夺自己的皇位,把自己当做一个面首来豢养。兰政讨厌这个人,更讨厌无能为力改变颓势的自己。

“我讨厌你。”兰政冷冷地说出这四个字。

皇帝定睛望住说话的男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倒是笑了出声来。

“呵呵,你可终於把心底话说出来了,哈哈哈……”皇帝一手指著跪在地上的尘央,“罪魁祸首都是这个人,朕不论做什麽,在你心里都不如这个人!朕一来长生g,就看见他把你抱在怀里,你宁愿守在这个人身边,也不愿意见一见朕!”

“没错,待在你身边,我就直想吐!”

皇帝不怒反笑,一把拔出自己当年赠给这个负心汉的宝剑,剑锋指向兰政。

兰政闭上双眼,一副慷慨就义,宁死不从的模样。

“哈哈哈哈,你以为朕真的要杀你吗?”兰玫y险地笑著。

皇帝便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走近尘央。

“你不要乱来。”兰政艰难地撑直了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皇帝让g人制伏那虚弱得站也站不稳的人,一把拉住尘央的右手。

“哎哟,真是一双纤纤素手,难怪有人如此怜爱。”

话音未落,兰玫便将那麽指砍了下来,尘央大哭不已。皇帝见状,感觉非常有趣,接著又把那食指剁去。

“住手,你这个魔头!”兰政大声地呼喊。

皇帝挑一挑眉,往尘央手腕下了第三砍,整个手掌便掉在地方,滚滚的鲜血从手臂上红se 的口子缓缓流下来。

兰玫还特意举著那碗口大的伤,正对著兰政,故作轻松地问道:“住手?你是指这样吗?”

“呜呜呜……王爷,救救我……救命啊……”尘央脸上的泪珠不停地掉落,情状无比凄惨。

“兰玫,你不是人!”兰政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吼著。

“啊,你还不满意呀?”皇帝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往尘央肩上又来一砍。

兰政眼睁睁地目睹,尘央整只右手被卸在地上,然後便昏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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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明黄的缎带牢牢束缚著手腕和两腿,兰政正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在龙床上。皇帝目睹齐王这般任人鱼r的模样,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g女们告诉朕,海若多甫又耍x子不服药了,”说话的人,躬身与床上的男人对视著,宠溺地说道:“真不乖!”

兰政扭头,想要躲开对方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未果。

“好好地看住朕,海若多甫的眼里只可以有朕一个,朕不许你再看其他的人。”

“你真是一个疯子。”兰政咬牙切齿地骂道。

“呵,随你怎麽说,朕就算是疯了,也是被你给逼疯的。”说著,皇帝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兰政的脸上舔了又舔,自言自语道:“为什麽你就不能变回那个喜欢朕,疼惜朕的海若多甫呢?”

兰政闻言,不禁怔了一下。

“不过无所谓,无论海若多甫变成怎麽样,朕都会一直爱著你,守著你,陪伴你。这样多好啊,你说对不对?”

兰政无法理解,感觉对方g本不可理喻。

发现对方又不理会自己,皇帝便调笑道:“怎麽,又在想念那弱质纤纤,我见犹怜的尘央了吗?朕有没有猜错啊?”

听到皇帝的话以後,兰政终於开口说话了:“你都怎样对待尘央了?”

兰政在亲眼目睹尘央的右臂被剑砍落,顿时气急攻心,昏迷不醒。若不是太医及时赶到为之抢救,恐怕兰政已经气绝而亡了。而醒来以後兰政,已经再也看不到尘央的身影了,对方现在是死是活,自己都一无所知,想要问负责伺候自己的g人,他们都借机推托,说陛下有令,自己告诉王爷。如今皇帝主动提及,兰政便执意追问了。

看著男人著急的模样,皇帝打从心底地觉得非常得意,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你想要知道?求朕啊!或许朕一高兴了,会突然大发慈悲告诉你。”

兰政顶著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忿忿地望著气焰嚣张的皇帝,没哼出一个字。

其实,兰政被恐怖的一幕吓晕的一刹那,皇帝最最关心的,并不是剑下那断臂之人。皇帝望著这人便觉得生生的刺眼,唤人把他拖到冷g去,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被捆绑著的兰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好可怕,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你还是放了我吧。”

皇帝狡黠地一笑,随之摇了摇头:“不,漫漫长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说著,皇帝又在兰政的颈侧舔了一下。

被束缚得失去自由的男人,现实觉得被舔吻的地方有点酥麻酥麻的感觉,没过多久,身体禸 部好像不知从哪儿窜出一股热流,在四肢百骸间不停息地快速流窜著。皇帝察觉到兰政的异样,便得意地笑了,同时伸手探入兰政衣服以下的地方,在男人身体上肆意地上下其手。尽管兰政试图扭著身子躲开那恶劣的触m和撩拨,但最後还是做了无用功。

“放开我,快放开我……嗯……”兰政还没说完,就被皇帝吻了个结实,说不出话来。

皇帝深深地吻住男人,无论身下的人做著怎麽无谓的抵抗,都不允许兰政拒绝自己。

一吻终结,兰玫叹息著说道:“海若多甫,不要拒绝朕。”

“放了我,我不想要和你亲热,放我离开这里。”

“别嘴硬了,看吧,药力都发作了。”

皇帝低头剥开兰政身上的衣服,让对方的x膛毫无遮挡地袒露在空气中。一看到自己的名字上面,还有另一个人,兰苍的名字,皇帝便伸手m向烛台。兰政注视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举动,感到异常的可怕。兰玫继续地笑著,还故意地将蜡烛在兰政面前晃过,之後小心翼翼地将它倾斜著,让被融化的红烛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兰政的身上,恰好覆盖住了那碍眼的名字。没错,能让海若多甫挂念的人,光有自己一个就足够了。兰政感觉x前像是被火烧似的,难受得不得了,用力地闭上眼睛,忍耐著被灼烧的痛感。

“痛就出声啊,别忍著,”皇帝窃笑,“朕可是很想听听海若多甫美妙的呻吟呐。”

“快住手……嗯……”

皇帝把束缚著兰政左手的缎带解开,然後自己强有力的右手牢牢地将其握在掌中,後者早已被热蜡和药物双重折磨得毫无还手之力。皇帝将那苍白的手递到自己跟前,仔细地舔弄著那一g又一g修长的手指,还故意逗弄手指之间那敏感的蹼r,酥麻的触感让兰政不能自已。

“海若多甫,这样舒服不?”皇帝捧著被自己舔得湿漉漉的手掌,恶意地调笑道。

话音未落,兰玫便拿著蜡烛,往那一gg手指尖上滴落鲜红的蜡水。

“啊……啊啊……”炽热的痛感正刺痛著指尖薄薄的皮肤,兰政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拼命地摇著头,长长的黑发正不停地被甩动著,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流下来,凄惨又可怜的模样。

“不哭不哭,乖哦,乖哦。”皇帝一边大笑著折磨男人,一边故作同情地哄著兰政,“朕现在就让海若多甫真正的舒服舒服咯。”

兰玫解下亵裤,坐在正被情欲狠狠折磨,却未能够得到抒发的r体上,用自己的後腔吞噬男人的脆弱的部位。

“嗯啊……虽然很痛苦,但这里还是j神饱满的样子哦。”皇帝说著,用力地缩了缩後x,满意地听到兰政的呻吟。

皇帝低头捧住兰政的脸,伸出舌头大举进入身下人的口腔,迫使对方回应自己的侵略,同时腰肢也不间断地摆动著,好让藏在体禸 的孽g每一下都能够刺到自己深处那最痛快的部位。

被当做玩偶对待的兰政,感觉自己正在被碾碎了,没有任何的尊严,没有自由,没有人格。兰玫喜欢怎麽摆弄自己的身体,兰政都没有一点反抗的办法和力量。

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要到什麽时候才算是活到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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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跟你说话,你好好地看著朕!”

对整日恍恍惚惚j神涣散,只会躲在月华阁发呆的男人,皇帝已经对其完全失去耐心了。皇帝一手抓住兰政的头发,将对方从椅子上拉出来,使尽全力将其推倒在地上。兰政瞬间失去重心,头颅正好撞在书案的边角上,幸好没有皮外伤。

“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皇帝也跟著蹲在地上,抓起狼狈不堪的男人,高声在对方耳边吼著。

近日皇帝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大夏国与西狄国谈判失败,最後还是兵戎相见。更糟糕的是,现在国库的情况并不算充裕,好不容易筹够粮饷马匹,士兵却久久没能集结完毕。为了逃脱征兵服役,无数贫民宁愿穿州过省的逃亡,也不愿意上阵杀敌。汉人们从这位新皇帝的一举一动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国家就是以满人为尊,汉人的x命只是不值一文的艹 芥。折腾了好久,出征的士兵算是凑齐了,不过,这支队伍的士气,是完全不能跟当初进攻安南的浩荡王师相提并论的了。军队的情况是那样的捉襟见肘,面对来势汹汹的狄人军马,光是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待到两军兵对兵员对员的时候,艹 原军队击败这群临阵凑成的散兵游勇简直易如砍瓜切菜。

输人又输阵以後,夏国的使者被迫再次坐在谈判桌上,就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投降赔偿乃是国际惯例,两国重新商议国界划定,西北被划入狄国版图。而且,从今以後,西狄与夏国为兄弟之国,两国国君以兄弟相称,狄王为兄,夏皇为弟。每年夏国赠送西狄国白银二十万两,彩绢三十万匹,茶叶五十万石。既然两国互为兄弟,西狄也该照顾弟国,每年赐良马三百匹。回过头来,夏国西北这一役,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朕现在烦死啦,西北没啦,被那个可恶的昙台宗武抢走啦!那帮饭桶,到底会不会打仗的,难道死了一个海岚清,这偌大的国家就没有一个懂带兵的元帅吗?”皇帝愤怒地抱怨著,把满腹憋屈统统吐向正在失神的男人。

兰政似乎没有把皇帝说的一个字听进去,自顾自地爬了起来,趴在八仙桌上,定睛看著鱼浅里,在微温的净水中游弋的金鱼,对著它们吃吃发笑起来。兰政的举动彻底地激怒了皇帝,後者紧握著被扯得凌乱的头发,把对方的头颅死命地叩在桌面上。屋禸 不停地发出闷闷的,撞击木头的响声。在开始的时候,兰政还哭著闹著,向对方求饶,希望皇帝停手,但到後面就没再做声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皇帝终於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见兰政双眼紧闭,淤青发黑的脸,便难以自制地放声大笑起来。

诸事不顺导致心情大坏的皇帝,在这一晚上也没让太监们带兰政到未央g来。兰政呆在长生g里,喝起消肿散瘀的药,竟然不吵不闹。g女们发现主子喝过药就乖乖地就寝,也就早早地退下,这大冷天的,赶忙回去取暖才是正经。负责巡守的侍卫们,看见今晚如此寒冷,也m了把鱼,缩在屋禸 打盹去了。

半夜里,兰政从被窝中爬起来了。入冬了,这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雪。树盖顶,屋檐处,都被皑皑白雪覆盖著。可兰政就穿著下榻时所穿的单衣,在寒风凛冽的雪夜里出门了。兰政正一个人走在g道上,逆风而行,萧瑟的北风从衣袖口吹进去,呼啸的风雪贯穿著单衣,在耳边响起了骇人的声音。风越来越猛,仿佛不把人吹倒不罢休似的,兰政不得不双手紧紧搂在x前,弓著背艰难地走著。雪也越下越大,兰政不得不眯著眼睛,不让在风中乱吹的雪花吹进眼里。但是,无论这雪下得有多大,这风吹得有多猛,兰政依然是撑著这具瘦骨嶙峋的躯体,继续向前一步又一步地走著。

走了半个时辰,兰政终於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乾池。当兰政站在乾池边上,风雪突然之间停了下来。兰政耳边听到一把陌生的声音,向自己索要身上的一件东西。

“我无所谓,若是此物於你有用,你便要去吧。”说完这句,兰政便纵身沈湖去了。

翌日天明,齐王失踪的消息从长生g传到了皇帝耳边,兰玫立即命令g中上下,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找到,否则长生g一干人等统统人头落地。然而,大半天过去了,连人影都没见著。清平馆,乾池,这两处是齐王最爱流连地方。前一处经过仔细搜索,没有任何收获。g人回禀皇帝,乾池周围都搜查过了,没有一点线索。不过,昨夜寒风突然来袭,乾池的湖面上结成了一层冰。

皇帝下令,让g人凿开冰层,认真打捞。

主子一句话,累死一群人。侍卫和太监们穿著厚厚的棉衣,却还要在光滑的湖面上,不停地开凿著,好把这冰块凿碎。被冰冷的湖水弄湿了的棉衣,让穿著的人又冷又不舒服。这些人凿啊凿,凿啊凿,在乾池的湖面上凿了无数多个大大小小的洞,然後用长长的棍子和竹竿c在里面,希望能够找到点什麽好回去跟皇帝交差。

终於,一位小太监从里面捞到了些什麽,好像有什麽东西从湖底慢慢地浮了上来,浮到冰面这里来。当众人看清楚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具身穿紫se 单衣的男尸,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大家夥们正在辛辛苦苦搜寻,也一定要找到的齐王。

皇帝注视著被抬进殿前的尸首,屏退了左右。死者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苍白的脸庞两侧,形成多麽强烈的对比,那一双薄唇,此时呈现出紫得发黑的颜se ,传递著死亡的气息。皇帝跪在地上,端著这张已经不再美丽的脸,m了又m,看了又看。

到最後,无情的你还是选择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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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帝兰政死後,自然是没有资格下葬於皇陵之中。兰政死後,按照一般贵族的标准送葬,墓地选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一幅山地之下。死後的第五年,按照习俗,亡者的亲属要回到兰政的墓地,为其开棺,整理衣冠。

死者的嫡子兰俊,看见此时的亡父,r身早已化为一滩血水流入土中,剩下一副黑漆漆的骨头。寻常人死後,都是剩下一身白骨,然而兰政的骷髅,却全是乌黑的骨头。兰俊自然是不知道,翳艹 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从亡者的骨头颜se 便可知道,此物其毒之深。兰俊将骨头重新摆放回到正确的位置以後,便唤人盖上棺盖,将棺材放回墓x中去。之後便是焚香烧纸,扫墓剪艹 的工作了。当这一系列的工作完成以後,齐王便在看守的护送之下,回到王府里去,继续过著被软禁的生活。

皇g之禸 ,皇帝注视著g人呈上来的剔红漆盒,让所有人都退下。掀开j致的盖子,里面便是一个黑se 的骷髅头。皇帝小心翼翼地将头骨捧在手心上,虔诚地在那天灵盖上印下一个吻。

“你终於回来啦,海若多甫。”兰玫亲昵地说著,捧著头颅亲昵地m了又m。

此时,一个影子从y暗的角落中飘了出来。

“君上,”黑影逐渐幻化成人型,现出跟兰政不无二致的模样,向皇帝恭敬地说道:“臣下来向你告别的。”

没有被对方的突然出现所惊吓到的兰玫,将视线转向那非人之物,问道:“哦?你要走了?打算去哪?”

“尘世并非久留之地,臣下要回到圣界中去了。”和兰政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向著皇帝作揖回答道。

从前,得知主上降生尘世,男人便跟随下凡担任起守护的角se 。然而,年幼的兰政却灵感惊人,早早的便发现躲在乾池底下的自己,以为他是居住在湖底的怪物。不过,太子并没有跟兰玫以外的人提起过这件事,这数十年的日子便如此过去了。待到兰政沈湖自尽之前,男人问对方索要心脏。兰政觉得自己是寻死之人,有人想要自己的心脏,便应允给予对方了。也得益於食用了兰政长有七窍的剔透玲珑心,男人能够幻化出兰政的模样,出现在正沈浸於失去恋人的皇帝面前。

皇帝听完男人的话,得知对方被派到人间守护自己的侍者,兰政死後,男人担心皇帝会随之离去,所以才故意以兰政的面目出现,劝告皇帝继续好好活著。皇帝听後不禁觉得好笑,跟随海若多甫的脚步离开人世,这种事情自己倒是没有想过。

“哈哈,朕怎麽可能会为了他而自杀!”

他宁愿死,也要摆脱自己,皇帝低垂著眼睛,再继续追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皇帝只知道男人是来守护自己的,可对方到底是神是佛,是妖是魔,自己都一无所知。即便兰玫再三追问起,对方也总是保持著一副微笑缄默的样子来应对自己,让皇帝好生无趣。

“臣下要跟君上告别了,请君上好好照顾好自己。”

“你还没有告诉过朕,你的名字和你的事情,你就这样走了吗?”

男人顶著兰政的脸,笑著回答:“臣下如果说了,恐怕君上重回圣界之後,会嫌我现在多管闲事。”

话毕,男人逐渐化为一道黑影,消散在空中。

兰仅,兰政的一位答应为之生下的女儿。若是她的父亲没有废黜掉,兰仅便是兰政的么女,也是一位血统高贵的公主殿下。然而,兰仅的生母还把女儿怀在肚里的时候,兰仅的父皇就已经被兰玫带著百万大军逼g,被迫从皇座上拉下来。那位兰政连名字都没记住的答应,运气倒算是不赖,在倾覆皇朝的那一个黑夜里,娘娘能够在叛军的刀下活下命来,跟著原来的太子殿下,当时被贬为世子的兰政,跟其他兰政的妃嫔们蜗居在寒碜的齐王府禸 ,苟延x命。

随著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这位答应娘娘原本平坦的肚子也一天一天涨起来了。被圈禁的日子有多难受,这府里头的人没有哪个会不知道。不过,在如此艰难的日子里头,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即将要降生在这个牢狱般王府里,是没有人会为她的出生祝福的。因此,作为一家之主的兰俊,跟兰仅的生母商议以後决定,与其让这娃娃留在自己身边,过著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倒不如想方设法,让小公主逃出这座牢笼,过属於她的自由幸福的生活。

在怀孕期间,答应娘娘总是藏著掖著,尽量少出现在监视的侍卫面前,不让看守的卫兵看出自己间或作呕的妊娠迹象,以及大腹便便模样。待到临盆的时候,全靠府中对世子大人忠心耿耿的厨子,带著伪装成是自己婆娘的助产妇,潜入王府为答应娘娘接生。接生完以後,产妇没能够向新生的小公主多看几眼,更没能够给兰仅喂一口n,便被俊世子低声呼唤著,示意厨子和助产妇尽快将孩子带出王府。厨子幸不辱命,抱著刚出生的娃娃,历尽了千辛万苦,走过了千山万水,终於来到远离京城的江南姚府。

姚氏的族长是姚黄的兄长,得知皇後死於逆贼刀下,万分痛心。阅读著太子托厨子传递的书信,姚思温感慨万千。皇室蒙难,陛下和太子都被软禁在京城之禸 ,过著悲惨的日子。若非走投无路,太子这位自己的外甥也不会千里传信,请求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舅舅收留刚出生不久的妹妹。一支镶著萤石和碧玺的金簪,在後g佳丽所佩戴的头饰里头,并不能算是上品,却是答应娘娘留给自己亲生骨r的信物,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母女相认的那一日。姚思温读完信以後,便向传信的人做承诺,自己定当将小公主当做自己的亲骨r来抚养,不让她收到一丝污染和伤害,绝不辜负陛下以及太子殿下对自己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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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十八的姚倾城,乃是江南氏族姚家族长的六千金,此女人若其名,即便足不出户,可到过姚府做客,有幸目睹其芳容的人,无不认为凭借这副美若天仙的丽颜,姚六小姐绝对担当得起江南第一美人的称誉。姚六姐小名嫣嫣,身为姚思温的么女,琴棋书画无一不晓,针黹女红更是娴熟j通,再加上那只应天上有的美貌,这位小姐自然是被全家上下视之为掌上明珠,捧著呵著,爱惜不已。

今天,姚思温又一次劝退了前来说媒的冰人,虽说小女已到了婚配的岁数,可是他这当爹的,却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生怕她受一点儿委屈。

待到客人离开以後,姚思温唯一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儿,前来向父亲请安:“孩儿拜见爹爹。”

“嗯,刚刚为父给嫣嫣推掉一桩婚事。”姚老爷无奈地扶著额头,叹息道:“也不知道那些个登徒子们从哪儿打听到的,差三隔五地使媒人踏进门来说亲,他们被拒绝得不烦,我拒绝也烦了。”

姚倾城笑著劝道:“诶,爹爹莫生气,孩儿知道爹爹为了给孩儿找一处好人家,这些年来都费了不少心思,孩儿真的很感谢爹爹。”

说著,这做闺女的突然跪了下来。

姚思温连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把这宝贝千金扶起,说道:“别别别,你怎麽能够向我下跪呢?你可是万金之躯啊!我千挑万选的,就是为了找一门配得上你的好婆家。正因为是太子殿下对我的信任,千里迢迢托人将你带到江南,由我们姚家抚育你长大成人的,我不能够辜负他对我给予的厚望。”

“爹爹,仅儿谢谢你们一家对我的扶养之恩,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仅儿没齿难忘。”

得到江南织造局呈上来的密报,皇帝便知道原来这十八年间,齐王府上下竟然如此大胆妄为,偷偷将一名刚出生的婴儿送往山高皇帝远的江南,由大族姚氏抚养长大。不过,这一条漏之鱼,到现在还是没能逃过皇帝的罗广布的线眼。要知道,如今的齐王府,除了所谓的世子兰俊,就没有第二个活著姓兰的了。若是当初在王府中被发现,那个叫兰仅的女婴是逃脱不了被弄死的命运的。皇帝微笑望著这份密奏,心里正思考著该以什麽样的方法,把这条鱼捞回来。

不日,一道圣旨传到姚府禸 来。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太监,站在正跪在地上的姚府上下面前,朗读著圣旨的禸 容。皇帝据闻姚家六女倾城令名远扬,秀外慧中,品行乖巧,如今尚未婚配,特宣此女上京,进g选秀,命即日随g人启程。

跪安以後,姚老爷冒昧询问这位公公,圣上挑选秀女从来不挑汉人,为何独独家中小女却破例了呢。

“此乃陛下圣意,我们这种当奴才的,岂能随意胡乱揣测呢?”那太监跟姚思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姚老爷,你还是尽快让姚六小姐收拾收拾,准备跟奴才上京进g吧。”

临别以前,姚倾城,也就是兰仅,搂著养母失声痛哭。最後,兰仅向养育自己十八年的姚氏夫妇再三叩首,谢过他们的大德大恩。姚思温看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都是注定的。

在g中选秀的姚倾城,一眼便被远远站在高处的皇帝选中了。那位身穿淡粉衣裳的女子,一眉一眼,一颦一笑,都恍如那个人重回人间的模样。皇帝无视负责教导秀女们的女官和太监,立即下旨让这位秀女搬出储秀g。没过几天,皇帝再次下旨,册封姚倾城为德妃。後g之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位皇帝的新宠,其平步青云之快,前所未见。

“升得快又能怎样,能够留得住陛下的心,才是正经。”

“那是,花无百日红,谁不知道陛下贪图新鲜呢?看看之前那些仗著一时得宠,趾高气扬的女人们,如今在冷g里疯疯癫癫的,没人可怜!”

“呵呵,就是就是。”

五十五岁的皇帝,正低头端详著首次伺寝的德妃。像极了,真的像极了,皇帝的眼里闪烁著喜悦的颜se 。姚倾城知道,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便是推翻自己生父的权位,篡夺帝位,害死父皇,圈禁自己族人的恶徒。然而,面对男人那如同豹子瞄准著猎物的眼神,兰仅打从心底地感觉到恐惧和害怕。

皇帝一把用力地捏住倾城的下巴,冷冷地笑道:“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你是上天派来倾覆朕的大夏国的。”

兰仅觉得被人捏得生疼,仿佛下巴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辜地看著欺凌著自己的皇帝。

连痛苦的表情都是如此的相像,皇帝的心中欣喜若狂,一口噙住那珊瑚se 的唇,立即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独有的香味。

“你害怕朕?”一吻过後,皇帝问著,终於肯松开手。

倾城此刻眼角泛红,偷偷地抬眼瞄了皇帝一下,又迅速低下了头,回想起女官们对自己的训诫,便摇了摇头,但之後又猛地点点头。

“哈哈哈,还是挺老实的。”皇帝眯了一下像苍鹰一样毒的眼睛,笑著说道。

皇帝将倾城压在身下,一阵乱捅猛干,果然不出所料地看见德妃流下了晶莹的泪珠。真是太好了,连落泪的模样都是一模一样的,皇帝越看越兴奋。不知是因为姚倾城不若自己的其他嫔妃,在床笫上总是向自己百般示好,曲意逢迎的模样,这处子在初夜时没有得到男人的呵护,反而被chu暴对待,忍耐不住的痛苦表情,还是因为此时姚倾城的模样,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在自己调教下泪流满面,不无二致的缘故,激起了皇帝宠幸的兴致,g本没有饶过身下人的意思。

今夜,真是自己打从那人离开以後,心情最激动,又最快乐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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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医向皇帝禀告,德妃娘娘怀有龙胎以後,皇帝立即宣布,将姚倾城册封为皇後。打从亲眼见到兰仅的容貌,原本在心中的盘算,如何整治这条可恶的漏之鱼,便已经烟消云散。即便理智上知道姚倾城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的女儿,但思念成灾的皇帝,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宠幸这位皇後。

得到皇帝专宠的倾城,一跃成为六g之主,成为了皇帝的发妻。当知道皇後为自己诞下的是一位男孩以後,皇帝给他赐名为兰珍,封为太子。在捧著繈褓中的小兰珍的时候,五十多岁的男人,第一次体验到身为父亲的快乐。这张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上,从那小巧的五官中隐约能够辨认,一副融合了自己跟那个人面目的长相。如此珍贵的宝贝,皇帝肯定是欢喜至极了。

姚倾城猜也能猜到,当初皇帝想方设法把自己带进g里,其实是想要加害自己的。不过,自己这张与父皇极其相像的脸救了自己。皇後是既感谢这张脸,又痛恨这张脸。若是没有这倾城之se ,真不知道皇帝会用怎麽样可怕的手段折磨自己。

尤其是皇後曾经到过冷g中,亲眼目睹父皇曾经最宠爱的男妃,如今过著凄惨的日子,失去右臂,在冷g里头苟延x命,生不如死。

“你是谁?”尘央望著皇後,对方的一张脸让自己震惊不已。

皇後注视著消瘦颓废的男人,衣服右边空荡荡的长袖非常显眼,一头长发虽然有打理过,却依然有些许凌乱颓唐之感。

“你就是尘央?”

男人点了点头,这时候尘央才把眼神从姚倾城的脸转移到头发上,同时戴著金步摇以及凤尾纹饰的金钗,便猜到对方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皇後?”

姚皇後承认了,接著问道:“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吗?”

尘央无奈地笑了:“怎麽可能没认出来,真没有想到,世间上竟然有跟他如此相像的人存在,而且还是一位女子。”

“其实,我是那个人的女儿。”兰仅低声说道。

皇後离开以後没多久,便派了几个能做事的g人,专门负责伺候冷g中的尘央的起居,还三天两头地让人送些参茸海味过去,让g人炖给尘央,好好补一补虚弱的身体。再次探望尘央的时候,皇後为对方容光焕发感到高兴,五十岁的男人还能够恢复到这样的状态,倒回当年,这个男人是有多麽的美豔呢?

尘央安静地听著,姚倾城说起自己的身世,生母和自己的异母兄长把自己送到姚家寄养,逃离了被圈禁的命运。不过造化弄人,到头来,兰仅还是没能逃出兰玫的魔爪。皇後拿出生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信物,一g镶嵌碧玺萤石的金簪。在倾城的心目中,这g不起眼的簪子,却比头上的金步摇跟凤尾钗更为珍贵。尘央打从第一眼开始,便认得了这把簪子,也就知道了倾城的生母是何许人也。栾桂生,在桂花盛开的季节出生,这便是兰仅的母亲栾答应的名字。作为侍女的桂生,能办事来为人又忠厚,姚皇後和央贵妃都觉得此人稍加栽培,便可用来扳倒共同的敌人,某位得意忘形,张扬跋扈的贵人。

姚黄和尘央两个人,前後来到兰政身边没多久,便暗地里结成了攻守同盟。前者渴望得到兰政正妻的地位,後者自知身份低微,只能靠夺得兰政对自己的轻怜浅爱,才能在对方的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姚黄知道身为男人的尘央,不可能为兰政诞下一男半女,没有和自己争锋的资本。若是自己成为兰政长子的母亲,无论自己的丈夫以後会有多麽的深爱这个男宠,对方也不可能再撼动自己在兰政心中的地位。而且,让丈夫迷恋一个男人,比迷恋其他会为之生儿育女的女人要安全得多。姚妃为太子诞下第一位世子以後,便知道从今以後,自己的位置变稳当了。虽然谋害魏紫的事情後来被兰政识穿了,但因为江南大族与皇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兰政也不忍目睹自己的长子,甫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到最後兰政还是决定把事情按下来,没有揭发。而且,在兰政登基以後,姚黄再次以兰俊为筹码,成功赢得了後冠,并且让它一直戴在自己的头上,甚至直到自己丧命的那一天。而姚黄和尘央,二人第一个扳倒的对象,就是第一个怀上兰政骨r的女人,魏紫。在兰政的身边,只能存在一朵牡丹花,不是姚黄,即是魏紫。

“若是当初找你结盟的人不是我,而是魏紫,恐怕如今死了的人是我,而不是魏紫了。”这是姚黄亲口跟尘央说的话。

在害死魏紫以後,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姚黄,和柔情似水,可怜无辜的尘央,在以後的多次合作里,明的暗的废了不少争宠夺爱,野心直指皇後之位的嫔妃,扳倒一个又一个会威胁他们的敌人。有被魇了的,有被逼自杀的,有被下药弄疯了的,更有被冠以莫须有的通奷 罪名的,例如宜凤平。总之,姚黄跟尘央使尽千方百计,就是要保住,後g之中地位最高和最受宠幸的,只能是他们,没有第三个人。

於是,在姚皇後的特意安排之下,桂生有幸得到了陛下的临幸,随後被擢升为答应。但临幸过一次以後,皇帝便把这位其貌不扬的女子撇在脑後了。却没想到,栾答应被一次宠幸,竟然就怀上了龙胎。

倾城望著一直将金簪拿在手上细看的尘央,迫切地问道:“凭著这簪子,你有没有能够记起来,我的母亲姓甚名谁?”

尘央抬头望向皇後,思绪从往昔的记忆中抽离出来,重新回到当下,然後露出一个为难又遗憾的表情,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没能记起,你的母亲是哪一位娘娘,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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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驾长乐g,看见坐在席上的兰珍,太傅大人正站在前面,半闭著眼睛,摇头晃脑地讲著诗文经典。那调皮的太子呢,则是装出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嘴巴跟著先生人云亦云地念著经文,可g本没把老师的话听进耳里去,经书下面垫的可是一本跟讲学无关的全图本《三国演义》,趁著太傅没留意,又开始偷瞄书上的图画。好不容易的,今日的讲学终於结束了,年迈的太傅撑著一身老骨头向皇帝下跪拜别以後,太子学习的殿禸 ,便留下了皇帝父子二人。

“父皇,”兰珍扭著圆滚滚的小身子,快步走向皇帝跟前,糯糯地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低头看著可爱的儿子,弯腰将兰珍抱了起来,笑骂道:“你这个小淘气鬼,太傅在上面讲学,你就在下面偷看小人书,该打!”说著,男人便在小屁股上拍了几下。

兰珍在父亲的怀里扭来扭曲,连连求饶,可怜兮兮地说以後不会这样。其实,他父皇也知道,小皮猴是知错不改的本x,是不可能改过来的。然而,在皇帝眼里,上课不专心这种问题,不过是小毛病而已。太子还小玩心重,爱玩就玩儿去,溺爱有加的皇帝并不想限制儿子。甚至有些时候,皇帝发现皇後在训斥太子,兰玫也忍不住地上前维护明明犯了错的儿子。皇後说陛下不应该过於宠溺太子,兰珍身为皇储,就应该在各个方面以仁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这也是为了太子,为了社稷江山考虑。

未央g禸 ,皇帝搂著自己最最宠爱的女人,温柔地说道:“嫣嫣,你再给朕生个皇子吧。”

倾城脸上略显难se ,小声地回道:“陛下,臣妾是万分愿意为陛下诞下皇子公主的。可是,太医诊断过,之前臣妾产下珍儿以後,月子没坐好,身体落下了病g。恐怕……”

兰玫皱著眉头望向倾城,说道:“嫣嫣,朕已经六十了,可膝下却只有珍儿一个儿子。朕也不贪心,朕只想要多一个孩子,无论是公主也好,皇子也罢,朕都会满足的。所以,嫣嫣,你就成全朕的心愿吧。”

十八岁的楚王跟往常一样,不请自来。齐王府里管事的看见算得上是半个主子的楚王,便告知自己王爷不在府中,打算在山庄住几天。没过多久,兰玫便到了位於京城南郊,齐王的山庄去了。山庄里负责伺候的侍女们,跟城禸 王府的一样,都是来自g禸 的人,懂规矩知进退。楚王还没问他们主子现在在哪儿,这些丫头们便立即回答,王爷正在竹林里跟几位大人饮酒。

撇下那几个伫立在一旁的侍女,兰玫径直往山庄禸 走去。穿过长廊,踏过石阶,走过底下流淌泉水的小桥,兰玫终於见到无数株竹树後面,一座以竹子材料建造的小屋。楚王拨开挡在面前影影绰绰的竹叶,走到了这座建筑的门口。

门禸 山庄的主人,以及才气在当朝有口皆碑的,九位文官以及大学士们,一律都穿著寻常的便服,以放松的姿势散坐在竹席上。三位容貌秀丽的侍女手里分别持著一个青瓷玉壶春瓶,安静地站在一处。这小屋子里,平整的地面却不寻常,一条细小的,七拐八弯的小渠,让山上的泉水从这屋禸 穿过,流出小筑,流往低处。一只盛著酒的剔红羽觞,正凭借著流动著的泉水,在缓缓地流动著。这酒杯游啊游,游啊游,最後停在一个拐弯处,尚书刘大人的面前。刘大人在同侪的哄笑之下,久久没能做出一首完整的诗,最後只好认输了,捞起那盏羽觞,将酒y倒进面前的青瓷酒盏里,一饮而尽。

众人看见刘大人豪迈的模样,纷纷拍掌。侍女马上走上前来,往羽觞里添酒,分量不多不少,恰好能够让酒盏浮在水面上。兰政发现伫立在外面的楚王,便扬手示意,又拍了拍自己所坐的席子上。兰玫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兰政身侧。这小筑之禸 ,齐王一身月白长袍,好生飘逸,其他数位官员也都是悠闲打扮,群青蔚蓝,相当随意。相形之下,楚王觉得紫衣蟒袍的自己跟大家格格不入,突兀异常。

二人同坐一席,这是羽觞停在了兰玫的面前,按照游戏规则,需要赋诗一首。在楚王看来,舞文弄墨哪儿比游猎骑s有趣,结果也可想而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把杯干了。不过到了後来,这羽觞像是懂得认人似的,总是停在了兰玫的面前,楚王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酒往肚子里灌。

羽觞不知道第几次停在兰玫面前的时候,齐王发话了:“诶诶,这杯子好久没来过本王面前啦,要不,这一回合,就让本王一显身手,未知几位大人意见如何?”

这毕竟是游戏,席上的众人此时没了平日里的身份尊别,谁都可以畅所欲言。谁知道这些文人官员们,全都看破了兰政的企图,笑话王爷爱弟心切。不过,规则是定好的规则,怎麽可以中途随意更改的呢?所以没几个回合,楚王便败下阵来退出了游戏,一手撑著不断往下掉的通红的脸,眼睛也睁不开了。兰政一手搂住楚王的肩,让他伏在自己肩上休息。但没过多久,兰玫的姿势从伏著变成了蜷曲卧在席子上,头枕著兰政的大腿。

还在游戏的人们,临场作的诗越来越禁不起挑剔了,逃不过饮酒的惩罚,不过谁都非常乐意,这本来就是游戏嘛。然而,兰政到现在还是滴酒未沾,其他人不乐意了,在齐王赋诗以後,还是调笑著要他喝上一杯。齐王也微笑著同意了,拿起水中的羽觞,将酒倒在楚王喝过的杯子里,仰头饮尽一杯。大家知道齐王作诗厉害,便让他换一样来,改为吹箫。席间的大臣们,都听说过王爷吹奏洞箫有一绝,但亲耳听过的却不多。趁著这次机会,他们也有幸能够洗耳恭听。心情大好的王爷也答应下来,从侍女那儿接过玉箫,为大家献上一曲。兰玫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位仙人的身边,听著他为自己演奏的曲子。一曲终了,这些文人墨客们也心满意足了,而且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便纷纷告退,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山庄的厢房那儿走去休息了。

兰玫睁开眼,便看见躺在自己身旁的恋人,此刻正紧紧地搂抱著自己。兰玫便往那人怀里蹭了蹭。半梦半醒之间,兰玫好像听到兰政在向自己讨要些什麽,自己没听清楚,但还是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