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孽 111-113完结

作者:陆白蓝书名:帝孽更新时间:2021/04/14 23:17字数:4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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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松趴在地上咬咬牙,死也不认输,愤愤说道:“兰柏,你们三兄弟合谋篡夺朕的帝位,该当何罪?”

在一旁看笑话的兰枉,故作好心地劝道:“诶,我说,七皇弟啊,你不如就坡下驴吧。反正事到如今,你也不是我们三兄弟的对手了,你就服个软,昭告天下,主动退位。我们兄弟保证以後不会难为你和你母妃的。”

然而兰松誓死不从,站在旁边的晋王一时没看好自己的弟弟,让兰柏一怒之下,活活地将兰松掐死了。

“三皇弟,你疯了吗?竟然将兰松给弄死了!”晋王皱著眉头质问道。

兰柏怒气一过,也稍稍清醒过来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正视自己的大皇兄。

“你干嘛要弄死兰松呢?反正这皇位迟早是属於你的,让他们母子俩安度余生不好吗?”

赵王受不了兰桢对自己念念叨叨的,没好气地说道:“兰松这个家夥,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他逼我的。”

哎,这个意气用事的兰柏,到现在还是如此不成熟。晋王揉了揉自己早生华发的脑袋,对这个被惯坏的弟弟已经无语了。

“切,反正兰松这家夥,从前仗著父皇宠爱,没少欺凌过我,我现在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皇g之禸 ,我第一讨厌的就是兰松,第二个就是那个野种。最好那贱种死在西狄,烂在西狄,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晋王忙著叫唤g人把身穿龙袍的尸体拖出去,在乾池附近的随便挖个坑把兰松给埋了。关於皇帝的人选,荣大元帅和荣太後的意见发生相左。前者认为晋王是新帝的绝佳人选,在过去一年里头,军机处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有他处理。处理政务,不偏不倚,知人善任,兼听意见,确实有明君之相。不过,荣太後属意兰柏,这个儿子最讨自己欢心,帝位人选,非他莫属。

经过荣氏姐弟几番激烈的争论,最後还是决定由赵王来继承大统。至於登基大典,钦天监禀告太後娘娘,下个月初八和十二都是吉日,於是太後决定下月初八,正是举行登基仪式。

登基之前的这段日子,每一天兰桢都在军机处禸 ,手把手悉心教导即将一登大统的皇弟,讲述过去自己是如何处理朝政,怎样跟文官们和大学士沟通,如何让官员对自己说出心中的想法,还有如何建立自己在军机处中的权威。兰桢在耐心地一一讲述著,至於兰柏左耳进右耳出,到底听进脑子去的有多少呢?恐怕只有兰柏自己才知道了。

这一日,完成了一天的议政会议以後,兰柏跟随著兰桢到晋王府去。

“干嘛跟著我回家啊?”兰桢望著跟自己同坐在车上的三皇弟表示不解。

兰柏的眼睛打了个转儿,笑著回答:“我知道皇兄今晚邀请了二皇兄,在晋王府饮用你那坛三十年陈酿,我当然也不能错过咯。”

兰桢笑著敲了一下兰柏的脑袋,笑骂道:“好你个兰柏,原来也打著我那俬 藏好酒的主意!”

兰柏知道皇兄跟母後一样,都是对自己宠爱有加,便肆无忌惮地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如此。”

这几个月以来以来,兰柏三兄弟都忙得不可开交,可以算得上人生中最辛苦忙碌的一段日子了。先是主持父皇的国丧,之後突然杀出个程咬金,颜太妃拿著所谓遗诏,一意孤行,无视宗室礼法,坚持让兰松登基继位,使得晋王赵王韩王三人不得不出兵逼g,捍卫皇族血脉传承正统。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兰柏登基在即,三兄弟终於有机会坐下来,一起舒舒服服地喝喝酒,谈谈天,只关风月,不言国事。

兰柏捧著小巧的釉里红酒盏,仔细端详,薄胎细釉,彩釉下的开片裂得均匀细致,杯身上的红se 灵动轻巧,却又不至於显得过於热烈,流於庸俗,实在是上品。造办处的炉火功夫,还真的更上一层楼了。一问之下,晋王才说道,原来这套酒盏,是造办处委派景德镇的官窑烧制的。兰桢发现皇弟越看越喜欢,便索x把这套好东西让给了三皇弟。

“三皇弟啊,这次你能够顺利登基,可少不了我和大皇兄的帮忙。快说,你要怎麽感谢我俩?”兰枉趁著酒意,开口索要好处来了。

“送你美女三千如何?”兰柏半醉半醒地问道。

兰枉啐了未来皇帝一口:“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继承了父皇的好se 来著?”

“嘿嘿,”兰柏鬼鬼祟祟地笑了,“二皇兄啊二皇兄,你以为美女就是上品吗?那是你没尝过鲜嫩少年而已,那种滋味,啧啧,现在想起还回味无穷。”

“男的有什麽好玩儿?他们身上长的,你都不缺。”韩王说完,扭头看向晋王:“皇兄你觉得是不是?”

兰桢正捧著酒杯,看见自己被扯进来,眨了眨眼,片刻过去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哦,我跟二皇弟一样,都没碰过男子,也没兴趣尝试。”

“所以就说嘛,从前我去逛勾栏春馆找乐子的时候,总是叫唤你们随我一同去开开眼界,但你们偏不,好像会吃亏似的。”兰柏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知道不,即便同为男子,小倌和倡伶的风味也各有不同。不过我喜欢倡伶多於小倌,那些小倌也不是不好。可他们长著一张孩儿脸蛋,看起来好像比世子们大不了几岁,败兴。还是伶倌好啊……”

兰柏唠唠叨叨地自言自语著,不是什麽时候,就一声不吭地趴在了桌上。韩王的酒量可没皇弟那麽差劲,看见兰柏没出息地醉倒在酒桌上,便嗤之以鼻。

“笨蛋兰柏,难得皇兄请我们来品尝佳酿,竟然喝得如此潦倒狼狈。真不知道以後怎麽当皇帝。皇兄,来,咱们继续喝。”

兰桢握过酒壶,亲自为兰枉斟酒。

“皇兄,你不倒给自己吗?”

晋王微笑摇头,然後说道:“不了,还是留给皇弟你吧。”

剩下的酒不多了,兰桢全都让给了兰枉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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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枉觉得自己喝得差不多了,摇摇欲坠,好不容易地才站直了身子。韩王揉了揉一双有点睁不开的迷糊眼,又推了推趴在桌上好久的皇弟。推了一下,没有动静,兰枉这次加大了力度,但对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兰枉便扶住兰柏的脖子,让他抬起头。不看则已,亲眼目睹三皇弟的七孔出血的模样,兰枉顿时被吓得全身泛起恶寒。韩王扭头望向皇兄,只见晋王还是一副好端端的模样,镇定自若地坐在座位上,向自己露出y冷的微笑。

兰枉难以置信,大声质问晋王:“皇兄,这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皇弟他会这样?”

兰桢跟自己的皇弟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我跟舅舅的意思。”

“什麽?竟然和舅舅有关?”韩王双眼睁得大大的,压g不敢相信,自己的舅舅和哥哥会合谋害死自己的弟弟。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没有杀害的兰柏的意思,不过,後来我改变主意了。”兰桢神se 认真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後怕的迹象。

晋王曾经向兰柏请求,希望他即位以後,派出使者与狄国谈判,把作为质子的兰梅送回来。

“兰梅那个孩子,年纪小小就被父皇送到西狄受苦,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边一待就是十年。所以啊,请皇弟看在我跟你乃是亲生手足的份上,帮皇兄一个小忙吧。”

兰柏看了兰桢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个人跟我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让他回国?说不定兰梅在西狄过得好著呢,还乐不思蜀呐。”

“诶,好皇弟,算是皇兄求你了,”晋王跪在噗通一下跪在兰柏面前,恳求道:“求三皇弟让兰梅回来吧!”

可这赵王的脾气,从小就被惯坏了,你越要他往东,他便越要往西。

“无论你跪我多长时间,也是没用,我已经决定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兰梅回来的!”兰柏决绝地说道。

也是在那一刻,晋王的心中便埋下了,计划杀戮血亲的种子。兰桢佯装放弃了,赵王也没把这桩小事情放在心上,跟皇兄和好如初了。

兰枉望著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自己的晋王,想要躲开接近自己的兄长。兰桢挑一挑眉,从衣袖里伸出一把短刀,刀出鞘以後,刀身亮出寒光。

“你……你想连我也杀掉?”兰枉一边畏惧退缩,一边战战兢兢地问道。

兰桢以微笑作为回答。

就算让韩王苦思冥想一百遍,兰枉也不会想到,一向对弟弟们疼爱有加的大皇兄,有朝一日竟然会对亲生手足拔刀相向。这叫兰枉如何防备是好?奈何韩王此时手无寸铁,只能人为刀俎,他为鱼r了。

兰桢要对付一个中了毒的醉鬼,g本不是难事。即便让兰枉逃,他也逃不出这个房间。而且韩王越是跑得快,体禸 的毒素就运行得越加快,待到毒物游走遍全身经络,四肢百骸,他也会跟兰柏一样,七窍出血而亡。兰枉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跑到门的一边去,在他正要把手推向门的时候,却被身後追杀的晋王,一手扯住後领,然後往兰枉的脖子上就是一刀。滚滚鲜血从刀口处不停地往下流,浸湿了地板,染红了衣裳。兰桢望住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冷静地叫唤仆人给自己端盆清水过来,同时要他们处理好二位亲王的尸首。

登基大典前夕,二位亲王在同一个夜里,同在晋王府中离奇死亡,事情有多麽蹊跷,自然不言而喻。朝中上下,後g之禸 ,无不议论纷纷。然而太医对二位年纪轻轻便早登极乐的王爷,进行了仔细的验尸。检验的结果最後还是出来了,断定韩王和赵王是因为酗酒过度,心肺损伤,导致突然死亡的,这便还了晋王一个清白。

如今,按照祖宗礼法,皇位的继承人,晋王便是绝对首选。先帝的正g皇後所出的长子,绝对合符宗室规范。而且,晋王执掌军机处的那一年,大臣对其参政议政的能力和气魄,无不交口称赞。如今获得最多呼声的兰桢终於一登大统,绝对是实至名归。

正当满朝上下g廷禸 外,都为新君即位而热烈庆祝之际,永乐g的主人,脸上却没有丝毫喜庆的颜se 。荣太後将颜太妃剁为人彘,丢弃在冷g中使其自生自灭,x中郁结多年恶气,终於狠狠地出了一口,加上最最宠爱的皇儿,按著自己期望的方向前进,即将成为帝国的主人,本来心情就好生痛快。然而,两位皇儿莫名其妙地死去,而一向默默无闻的兰桢,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天朝皇帝。

新帝驾临永乐g,向母後请安。只见母後手持一串玛瑙珠,在一炷清香之前,双目合上,一边敲著木鱼,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兰桢没有出声打扰後母,只是安静地等待著,荣太後把佛经念完。

“儿臣向母後请安,愿母後吉祥。”

荣太後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兰桢,身边的g人适时地为万岁爷上茶。

皇帝为母後的愁容感到痛心,在太後面前自责道:“二皇弟和三皇弟的离去,朕这个当皇兄的,推卸不了责任。若是当时朕能够及时制止他们狂饮,也不会酿成如此悲惨的下场。”

太後沈默著,不说话。

兰桢便安慰母後,接著宽慰道:“两位皇弟在天有灵,也不忍心目睹母後为他们恸哭流涕,伤心欲绝。所以,请母後节哀顺变,收拾心情,颐养天年吧。”说著,皇帝轻轻地拍了拍荣太後的手背。

“桢儿,虽然哀家知道,你为了不让哀家伤心过度,尽快地c办了他们两兄弟的丧礼。不过在哀家看来,未免过於仓促了。”说著,荣玉琴望向自己的长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想要掩盖些什麽吗?”

兰桢低垂双眼,露出哀伤的表情,反问道:“兰枉和兰柏是朕的亲手足,朕又岂会加害他们呢?”

(24鲜币)113终

皇帝从泰山封禅归来,第一件事便是降旨理藩院,派遣使臣西行前往狄国,就废除质子一事作出磋商。两国大使坐到谈判桌上,西狄的使者表示,关於质子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值得讨论的空间。不过,要让西狄在这方面做出让步的话,就要天朝满足本国的一些额外的条件。每年的天朝送给狄国的岁礼,必须有所增加,白银一百万两,彩绢八十万匹,茶叶一百万石。理藩院的参赞看见对方在漫天要价,他也就开始落地还钱,表示天朝白银短缺,不能多送,而且两国一直关系友好,西狄也应该在天朝有困难的时候帮忙帮忙。前阵子云桂地震,朝廷为了支援救灾,花费了不少功夫和银两,参赞大臣还不忘扯一下关系,让狄国使臣跟著一同追忆怀古,当年天朝太宗皇帝作为亲王在西北故土之时,和狄国武帝可是称兄道弟的亲密关系。由於夏国伪政权的缘故,现在西北已经割让给了狄国,天朝复辟以後也不曾向友邦讨回,这也显示了天朝上下对贵国的深厚友谊,同时也是为了两国百姓的福祉,不愿与世代交好的西狄兵戎相见,以免生灵涂炭。双方唇枪舌剑,交锋了无数个日夜回合,到了最後,两国大使各退一步,在岁礼方面达成了共识。

在狄国当了十六年人质的兰梅,听到祖国的使臣,c著自己最最熟悉的母语,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自己如今自由了,终於可以回到故乡了。在那一刻,兰梅喜不自胜,真的哭了出来了。年迈的参赞低声抚慰著落泪的九皇子,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作为人质度过了十年。这十年以来,兰梅到底过的是怎麽样的生活,真的无人知晓,也不忍知晓。每次出使西狄,大臣没有一次不是看到,九皇子身形消瘦,满脸愁容,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可怜人。

经过五个月的日夜兼程,舟车劳顿,兰梅终於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京城了。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回g觐见皇帝。如今的兰梅,已经出落成一位貌胜潘安的俊俏少年了。不过,皇帝劳心政务,头上早生的华发,正与日俱增。

“臣,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兰梅按照规矩,一板一眼地向皇帝行礼。

“嗯,给朕平身吧。”兰桢随意地说道,同时挥挥衣袖,示意在场的g人全部退下。

兰梅甫一站直身子,便被男人搂在了怀里。

“真是想死朕了,朕的好梅儿,乖梅儿。”皇帝说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怀里的人拥得更加紧。

“大皇兄……”十六岁的少年把头靠在男人x前,轻声地呼唤著对方。

“这十年以来,真是委屈梅儿了。”兰桢怀著沈痛的心情,抱著对方说道:“看,梅儿如今都瘦成这样了,太可怜了。”

兰梅顶著下巴尖削的小脸,眨巴眨巴著剪水双瞳,才幽幽地说道:“只要能够回到皇兄身边,无论受多大的苦,梅儿都甘之若饴。”

男人捧著兰梅的脸,神se 认真地说道:“朕向你保证,只要有朕在一天,朕都不会再让梅儿你受苦。朕一定要梅儿以後,一直过著称心如意,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能够待在皇兄的身旁,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兰梅低垂著长长的睫毛,小声地说道。

“梅儿真懂事,不枉朕从小就这麽疼你!”皇帝轻轻捏了一下少年的脸蛋,又接著道:“朕得知梅儿归国以後,便立即命人在东城修缮了一座属於你的王府。朕封梅儿为亲王。从今以後,你就是楚王了。”盗文的,你天国的双亲正盯著你看呐。

“楚王……吗?”兰梅低头,若有所思,然後不由得浅笑。

几天过後,楚王进g面圣,皇帝关心地问兰梅,眼下的深se 的眼圈是怎麽一回事?

楚王连忙举起衣袖挡著颜脸,轻声把实情细细道来:“禀告皇上,臣近日孤枕难眠,所以……”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麽,随後便露出带有深意的微笑:“呵呵,对哦,梅儿今年也十六了,不再是小孩儿了。朕真是失策大意,竟然没想到这方面。”

诶?兰梅突然抬头,一脸懵懂地看向男人。

皇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郑重地宣布:“身边没个人伴著自己,确实很寂寞啊。朕就为了梅儿,当一次媒人,看看朝中哪位大臣闺中的千金有此荣幸,能够成为楚王妃呐。”

“不不不,臣弟不要王妃,不要王妃……”楚王苦著一张标致的小脸,拼命说服皇帝放弃为自己娶亲纳妃的念头。

“梅儿是要长大的,成人以後,便要娶妻生子,此乃人伦纲常,天经地义。怎麽轮得到你说不要就不要呢?”皇帝抚m著对方的头,宠溺地看著x格还是孩子气得很的兰梅。

兰梅还是坚决地不断摇头抗拒圣意。

兰桢轻轻刮了弟弟的鼻尖,笑著道:“傻孩子,你现在不知道,待到你真的成熟以後,你便知道,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知情知意的人,到底有什麽样的好处了。”

楚王靠近兰桢,向皇帝伸出双手,捧住男人的後脑,将自己的一双丹唇印上对方的薄唇之上,堵住皇兄喋喋不休的嘴巴。

兰桢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目,脑袋完全放空,不能思考。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兰梅终於恋恋不舍地和皇帝分开,用一双情深款款的含露目望向对方。

楚王鼓足了勇气,终於埋藏在心底的话诉说出来:“臣弟想成为皇兄身边,那个知冷知热,知情知意的人,可以吗?”

皇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发兰梅回府的,在那天以後的整整一个月,每次楚王进g想要面圣,皇帝都以各种理由推拒了。在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以前,兰桢一直觉得兰梅是自己一手照料长大的弟弟,感情自然分外亲近,并无不妥。然而,在那个生涩却炽热的吻以後,兰桢觉得x中有什麽东西变得沈重起来,不由得开始反思,到底自己一直对兰梅的好,是出於怎麽样的心情。真的只是兄弟之情,仅此而已吗?越是要想,便越是觉得此刻心中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这一天,皇帝来到清平馆,却不是为了听戏。兰桢宣来了两位花容月貌,唱腔如出谷黄莺,平日惯演旦角的伶倌。皇帝自己坐在椅子上,示意两位花旦,到罗汉床上去,给自己演示男子之间是如何欢爱的。盗文的,你天国的双亲正盯著你看呐。

这两个倡优听话地往床上走去,从亲嘴开始,亲得那个火热,吧唧吧唧作响。然後在上方的一人给对方解下裤腰带,露出雪白雪白的屁股蛋子,之後便双手贴了上去,不停地又揉又搓,期间二人一直亲著嘴,没有停下过。大概是吻够了,主动的一方将对方的臀部面向自己,把长长的舌头伸向身下人身後的桃花洞,舔了个湿润。不久,占主动的一方提起早已翘得不行的孽g,刺向那长相姣好的小旦後处,後者脸上先是露出些许难受的表情。不过经过一阵穿c的功夫,花旦大概是觉得舒服痛快来了,开始管不住自己那小嘴,浪叫不已。

这次观看男男行y,确实让皇帝震惊不已,这世上竟有如此有悖伦常,却又叫人欲罢不能之事。然而,一想到自己照顾长大的孩子,竟然对自己抱有异样的情思,皇帝顿时觉得,千丝万缕在瞬间缠上了自己的心头,不知该如何自处。不过,一直对楚王避而不见,并不是办法。毕竟,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便没有第二个疼爱兰梅的人了。

楚王得到允许,终於能够见皇帝一面了。但是,在见面的那一刻,本来满心欢喜的兰梅,心情立即掉落到谷底。皇帝告诉弟弟,大婚的日子已经选好了,对象是荣氏的千金,皇帝的一位表妹。

“我不要成亲,”兰梅神se 凝重,再次重申:“我不要娶妻生子,我只要你。即便海若多甫你忘了我,抛弃我,也不要把我推到其他女人的身边。”说著说著,十六岁的少年,眼睛开始不住地掉眼泪。

“梅儿,你莫要哭。还有,你刚才唤我什麽?”皇帝注视著对方,一脸困惑地问道。

兰梅仰著脸,举起衣袖遮住满是水汽的双眼,用带著哭腔的嗓音重复海若多甫这个名字。

在好久好久的从前,好像也有一个人,以这个名字呼唤自己。真的是好久好久了,久远得自己回忆不起来,久远得,就像是前生的名字。然而,那个如此称呼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皇帝真的会想不起来,不过潜意识地觉得,那个称自己海若多甫的人,对自己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甚至,在兰桢的梦里,曾经出现过一双忧愁的眼睛,不停地看著自己。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在梦里以同样的名字,呼唤过自己。海若多甫,这个深刻的名字,到底对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麽呢?兰桢心里浮现出一把陌生的声音:这是一个刻进灵魂的名字。

“如果今生海若多甫你真的记不起我来,那我也没有存活下去的意义了。”说完这话,兰梅径直想要离开未央g。

“给朕站住,”皇帝连忙扯住楚王:“你要去哪里?”

後者停住了脚步,用通红的眼睛回望男人,用决绝的语气回答:“我现在就去乾池自尽,把命偿还给你,算是把前生的恩怨了解掉。来生来世,你我二人再没拖欠了。”

乾池,自尽,偿还,恩怨,还有海若多甫,就在一瞬间,无数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景,涌现在兰桢眼前。跟海若多甫对应的是,兰桢自觉自己是记得那个名字的,可偏偏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

“不要走,不要死,”皇帝急忙拉住兰梅,把头贴在楚王的後颈上,情不自禁地说道:“朕不要你死,罗德铎甫……”

听到兰桢口中念出这个名字,兰梅再次无法控制住眼里的泪水了。

“呜呜呜,你终於想起我了,海若多甫……”兰梅转身,伸手环抱著男人,在对方的x前哭诉著。

“对不起,”兰桢捧过前生恋人的脸庞,为他抹过脸上的泪珠,深情地道歉著:“真的对不起,朕现在才想起你,朕的罗德铎甫……”

兰桢低头吻住十六岁的恋人,品尝著饱含泪水,充满苦涩的吻。

“从今以後,朕会罗德铎甫好,只对罗德铎甫一个人好!直到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皇帝说完,把头贴住哭成泪人的兰梅,郑重地承诺著。

兰梅听後,咬住下唇,不停地点头应允,沾湿的睫毛不住地颤振著。

楚王被传召入g以後,就没再回过自己的王府了。至於原来的大婚,也被皇帝的一道圣旨作废了。

未央g禸 ,传来阵阵使人脸红耳热的娇喘声。

“嗯嗯……啊啊……轻……轻点儿……”趴在龙床上的兰梅,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轻声细语地求饶。

“嗯哼,刚刚是谁不知死活,不停地撩拨朕,非得要朕好好疼爱一番才罢休的?”兰桢一脸坏笑,开始侵犯身下人。

兰梅知道,皇帝不若自己,当时在驱忘台,喝的是没有药效的孟婆汤。因此这些前尘往事,自己记得一清二楚。无论如何,此生,兰桢是属於自己一个的,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从自己身边抢走这个人。兰梅微笑著将双目闭上,用身体感受著恋人的浓情蜜意,心中涌上一股股暖流。

“陛下,早朝时间到了。”门外传来g人的声音。

本来皇帝提前醒来,是要准备梳洗的。奈何枕边的恋人不放过自己,偏要缠著自己求欢。满足了兰梅,便错过了时间。尤其是,此刻的兰桢,身体还有一部分嵌在少年的体禸 。兰梅火上浇油,用力绞了一下填满後腔的孽g,同时舔了一下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把持不住的皇帝,又被这妖孽惹得邪火上身来了,加快进出的节奏,毫不保留地进攻侵犯兰梅的境地。

外面的g人自然是听到寝殿之禸 ,不绝於耳的莺声燕语,然而又不敢有任何表示,只能再次呼唤万岁爷,该去上早朝啦。

“嗯……朕今日感觉身体不佳,早朝取消。”皇帝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佳?万岁爷您开玩笑是吧?奴才虽然是个阉人,可光听声音便知道,您的龙体有多麽的健康强壮好吧?g人在心里碎碎念,但敢怒而不敢言,只是乖乖地跑去延英殿,向诸位大人转告圣上口谕去了。

兰梅爬下床,挑起皇帝的明黄睡袍毫不忌讳地披在自己身上,光著一双雪白的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行走著,走向一旁的多宝格,开始自己的探索发现之旅。楚王发现其中一格里面,摆著一副造型不像是天朝样式的鎏金面具,便把它拿了出来,仔细地端详著。兰梅把面具戴在脸上,轻手轻脚地走回龙床那处,想要吓唬吓唬男人。盗文的,你在天国的全体家人正盯著你看呐。

半梦半醒之间的兰桢,睁眼看见大大的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小小地被吓到了。辨认出那正是调皮的少年以後,兰桢便把使坏的恋人拉到自己身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兰梅的屁股,以示惩罚。

皇帝笑骂道:“好你个坏家夥,偷穿天子的衣服,还斗胆恐吓朕,该当何罪?”

兰梅嘿嘿一笑,死皮赖脸地爬到皇帝身上,双手揉搓著沈睡的龙g,试图唤醒它:“罪臣用这副身体讨好陛下,将功赎罪可以吗?”

兰桢嗯哼了一下,任由恋人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兰梅把那龙g搓硬搓热,便用自己被灌溉了好几回,现在还不断地涌出白浊的後处,正正地对向那翘得高高的家夥。突如其来地一下,全g没入湿润无比的身体里。之後兰梅就开始放荡地扭腰摆胯,上下吞吐。盗文的,你天国的双亲正盯著你看呐。

“海若多甫,看著我,”少年用极为煽情的声音,呼唤著自己深爱的恋人:“看清楚,此刻在你眼前的,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皇帝身体被与恋人连接的部位,传来的强烈感觉所支配了,完全无法思考。兰桢好不容易地睁开双眼,看向面具底下的一对眼睛:“你还能是谁?不就是罗德铎甫吗?”

跨坐在男人身上的少年听後,顶著鎏金的面具,仰头哈哈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