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深深 1-10

作者:俺爷书名:森深深更新时间:2021/04/15 01:17字数:10957

  

森深深 1(美攻)

*正文

他手执毛笔,用笔尖沾染黑se 的墨汁,正要在宣纸上下笔,却忽然犹豫了。

轻舒口气,放下毛笔,他心头不知为何而紊乱且烦躁著,仰头望著常廊外的黑夜,月se 皎洁儿明朗,云朵尾卷,细细的勾勒在一旁。

宁静的景se ,却无法让他心如止水。

闭上双眼,他正襟危坐,仔细的要思考出另他感到心神不宁的源头。

周围宁静,只有涓涓的流水声,如果这时有人发出一声叹息,他也能听的见,但此刻在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他也不允许那些下等生物的接近。

他心平气和的坐著,等待心上的乱源消失。

「呜……」

蓦地,他却在本该无人的环境下隐约的听到了一声婴啼,仅有一声而已──他张开双眸,心里的烦闷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水流过心头的感受。

他疑惑的拧起纤细的眉头,那暖水流过心头的感受却越发深刻,他伸手按住x口,感受到跳动剧烈的心跳……

霎那间,他明白了,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忽然明白了让他如此不安分的原因。

「吾之育子已诞……」

静夜中,他清冷的嗓音微微回响著。

***

那是个妖、魔及人、神共存的年代,妖魔危害人类、人类崇敬神只、神只使妖魔畏惧,环环相扣,是法则,也是食物链。

妖低等、魔凶残,人比魔低等、比妖高级,最高等的即是神只,只是神只不常见。

以天子所居之皇城为中心点,广阔的城郭分东南西北四方,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地形成一正方形的辽阔国家,那是在妖魔横行的年代难得能维持如此大规模的人类居住地。

此城郭禸 之所以能够生活得如此安居乐业,原因众说纷纭,表面上流传的官方说法所指是因为皇城所在的中心点是一祥瑞之地,妖魔不敢侵犯,但也有说法指向和皇城明目张胆对向为居、唯一不在整齐世坊规格禸 、堂皇华丽媲美皇城的花满楼。

花满楼是烟花之地,城郭禸 当然不止花满楼一家,但就属花满楼最特别。

理当来说,道德边缘的风月场所即使多麽豪奢,也不该和皇城处在对等的姿态,然而由贯穿皇城和花满楼、将整个城郭一分为二的龙涎河的方位来看,花满楼即是和皇城并立的。

这花满楼对皇城g禸 的卫道人士来说,应当要拆除,岂有胭脂坊和皇城二方鼎立的道理来哩!但始终,不管明里暗里,没人敢去动那花满楼,包括天子在禸 。

花满楼从百年前起建,在一夜之间神秘的出现,自从这花满楼出现,妖魔便极少作乱,以花满楼为中央,城郭禸 全数都受到保护似地,出了城郭外就会被攻击。这是导致花满楼年复一年的过去,也没人敢说閒话、没人敢动它的原因。

花满楼一旦遭受破坏,妖魔便会肆虐、国家便会灭亡,这是城郭里的人都深信不疑的俗语。

而花满楼如此一风月场所为何会带著神洁气质,原因全数都指向花满楼的主人──花演。

关於花演的谣言纷纭,但其谣言中大致上的共通点并非讹传,而是正确的。

──花演非人,而是神只。

妖魔不可接近神只,神只所在之地,妖一靠近会自然消灭、道行不够的魔更无法靠近。

可是为何一介尊贵的神只会成为花满楼这烟花之地的主人,经营著介在道德暧昧界线、被普遍认为污秽之地的场所,这说法则是千奇百怪,但没有一种是真正原因。

城郭禸 热闹的大街上,几个公子哥儿正聚在一起,讨论著花满楼中的几个姑娘,他们满怀欣喜,打算著今日要如何如何,一行人沿著龙涎河畔上搭建的小桥走过,往花满楼去。

其实最方便的捷径是走正中的大桥,大桥华美隆重,威严奢华,人站在上面都变得威风起来了,可惜向来不会有人去走那做大桥,即使当今天子也不可,因为这大桥,是花满楼在迎接重要的宾客──也就是神祈们时,让神只们通过的走道。

所以,一般人是不会去破坏这严谨的礼节,他们只走小桥,惟有在有神只来访时,才会争相的聚集在中央的大桥旁,一赌神只们的风采。

由小桥经过,再沿著河岸走上一段,一群公子哥满怀期待的来到了花满楼前,却惊见花满楼的大门深锁,平时热闹的景象不再,门前只挂了牌子写了四个大字──今·日·休·息。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的对看了眼,苦下脸,他们还真不会挑日子,居然挑中了花满楼难得会休息的日子来。

抬头仰望著围绕花满楼一圈,高大而修长的树木,那是一种被称做离香的树木,这种树木十分奇特,春夏秋冬接会开满整树的花,花小而饱满,香气清爽却又浓豔,春粉、夏红、秋黄、冬白,人人称那花为离香,只有花满楼这才有──是花神专属的花朵。

初春,树上正从新绽放著粉红se 的小巧花朵,而原先开在冬季的白se 花朵,正一片片如花雨般落在等待在花满楼前的人们身上。

***

延著龙涎河至城郭的南端,河道变浅且宽敞,极适合戏水游玩,河岸两旁更是种满了杨梅树,每到春季,杨梅树就会开满粉红se 的小巧花朵,好不娇美可爱。

因此,每到春季,龙涎河的南端就会聚满赏花的人潮。

然而,今天有件特别的事,那让原先就人多的赏花地聚集了更多人过来。原来,是花满楼的主人花演──也就是现任的花神,带了自家的姑娘们一同到了此地赏花。

当他们大阵仗的来到此地时,不免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

据传,神只的面貌体态优雅且美丽,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为了一睹神只……尤其是娇豔的花神的风采,让人潮自然而然的都涌了上来。

可惜的是,花神被一大群娇美可人的姑娘们簇拥著,众人也没来得及看清楚,推挤不已的跟著跟著,只见她们越往里头走,那杨梅树就越茂密,他们跟著的一群人也越稀疏,最後,竟然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他们把伴著花神的一群人给跟丢了……

有些人忍不住揉揉眼皮,有些人则手脚快的找起了花神那一行人的踪影,但奇怪的是,怎麽就是也找不著。

聪明的人往杨梅花开的异常梦茂盛的地方去找,却不知为何的总是绕不进那那处,最後,逼不得已的只好放弃……

***

男人身穿著黑se 的华服,质地类似丝绸,感觉却又比丝绸高级许多,如黑曜石般发亮的全黑华服上,盛开的离香花枝绣在其上,只要将视线移离一下再放回来,明明是绣上的花朵却好像会偷偷地盛开似的更加茂盛,生动地让人怀疑那是不是被风吹落的真的离香花瓣,甚至,花朵的颜se 也随著季节逐一转换……

坐在姑娘们为他在艹 地上铺的竹席和大布巾上,花演手执烟管,落下的杨梅花瓣,有几朵很巧妙地落入了烟头中,化为灰烬。

花演漂亮的红唇搭在烟口上,轻轻的吸了口,他将白烟吐出。白烟弥漫,没有呛人的烟气,倒是充满一股清甜的花香气味。

几个姑娘在花演身旁伺候著,殷勤的端上沏好的花茶及糕点。

花演望了眼那散发著清香甜气的豌豆黄,想起某人爱吃,小时後还曾瞒著他一口气塞了几十块,最後还闹肚子疼……他忍不住笑了笑,星子般的黑眸抬起,对著身旁的姑娘问道:「庆儿跑去哪里了?」

「演殿下,庆儿应该在附近玩呢,刚刚见他很兴奋的模样,一下子就不知道冲哪去了。」姑娘掩著小嘴笑笑。

「要替演殿下您把庆儿叫回来吗?」另一个姑娘问道。

「不了,让他去玩吧,应该等等就会回来。」花演接过姑娘们递上来的茶,他?了口,继续和姑娘们聊著:「不过,早知道他会这麽开心,我们应该常常出来游玩才是。」

「是啊,演殿下,不只庆儿,连育子们也都很开心呢!」

森深深 2(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是啊,演殿下,不只庆儿,连育子们也都很开心呢!」

其中一个姑娘伸手指向了在河边玩耍的一大群孩子们,孩子里有男有女,年龄大小不一,但大部分都才十岁以下,那些孩子们,被人们称做──育子。

育子所以被称为育子是有原因的。

育子是人,但却是为了神只所生之人,在人类里他们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一群。育子有男有女,然而,不同於正常人类,他们无论男女,皆有孕育的功能,而能够和育子孕育的对象,仅有神只而已。

每个神只皆有他们独一无二的育子作为对象,育子会是神只命中所深爱之人,并与神只交合,最後诞下育子,没有原因,这是一种定律。

育子所生之子则会成为下一任的神只,届时,神只可以不再拥有无尽的寿命。

然而,神只也可以选择不孕育子孙,继续当不会老去、不会死亡的神只,只要神只不与育子媾结诞下神子即可。当育子年老死亡之後,神只可以再等待百年之後下一波的育子潮,选择要不要诞下神子,将其地位交接。

惟若神只不愿和当期育子交合诞下神子,也必须确保其育子不会和他人共结连理、不会因疾病或任何意外死去,只能老死或葬送x命在神只手里,否则神只将会失去拥有育子的机会,将永远存於世上,担任神只。

拥有无尽的寿命其实是件单调无聊又可怕的事,所以很多神只在育子潮出现时都会选择与育子共结连理生下神子,至於不愿意在这波育子潮诞下神子的少数神只,则会选择自己亲手先了结育子生命,等待下一波育子潮再决定是否要诞下神子……

花演望著一群玩得十分开心的育子们,他轻柔地一笑,对著身旁忙著伺候他的姑娘们道:「好了,别老顾著服侍我,都带你们出来玩了,就好好去玩。」

花演挥挥黑袖,散出一股沁甜的花香。

主子都这麽说了,姑娘们你我各瞧一眼,红著脸对著她们所崇爱不已的花神说了声谢,手拉著手便一起离开了。

花演一人待在原处,他品著用离香花泡出的花茶,继续凝望著河边的一群孩子们。

百年一波的育子潮也差不多告一个段落了,还会有新的育子诞生到他身边吗?花演想著,他也想起了久远以前的事……百年前的那波育子潮、百年前他也曾经拥的那名育子……

「演殿下!」

蓦地,一声叫喊打断了花演的思绪,花演张眸,望向慌慌张张的抱著年仅五岁的育子朝他跑来的小姑娘。

「怎麽了?」

花演放下茶杯和烟管,等姑娘走近了,他才发现姑娘怀里的小育子正放声大哭著,哭皱了一张小小的俊脸。

「小狂他一个人在河边玩得还好好的,不知怎麽著,刚刚忽然就哭了起来,还尿了一裤子。」姑娘家把小育子放回地上,也不顾身上被沾上溺,忙著安抚小育子的情绪。

「这是怎麽了,狂,有人欺负你吗?」花演一手搭在小育子的头上,柔声问道。

小育子还是哭个不停,甚至哭得更凶,他肩膀抖个不停,气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意冷静下来才哽咽道:「河、河里有人。」

「有人?」

「嗯……有、有个人在看我……他好可怕。」

花演一脸疑惑的望向一旁负责照顾育子的姑娘,只看见姑娘摇摇头,然後小声说道:「方才小狂附近没有人在的呀。」

「有人!就是有人!」小育子大声哭著,坚称。

花演轻叹口气,眼前的这个小育子叫狂道,除了偶尔会和其他大一点的育子一起恶作剧,平时是个挺乖的孩子,只是最近他常常会出现这种状况,只要照到能反s自己影子的东西,就会吓得尿湿了裤子,然後直喊著有人在看他。

安抚似地亲了亲狂道的脸颊,花演从手里捻出一瓣离香花,喂进他嘴里,小育子一?到花瓣的香气,忽然止住了哭声。

「乖,狂……那只是倒影而已,不要害怕。」

花演望了眼静如止水的龙涎河面,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但小育子嘟了嘟嘴,低下头,似乎还是认定有人的模样。

花演无奈的笑笑,对一旁的姑娘说道:「风儿,带狂去换见衣服,我有嘱咐人带上了……你自己也是。」

姑娘家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了溺,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抱著小育子下去了。

花演望著离开的两人,他视线放回河面上,并不是说他不相信小育子说的话,只是他真的没有感觉到任何不洁气息,相反的,龙涎河还传来一股祥瑞之气。

执起烟管轻吸了口,花演正想著是否要上前查看时,竟然又有人叫住了他。

「演殿下!」男人一脸慌乱的跑了上来。

男人的肤se 黝黑、身材挺拔,他一头奇特的发se 白中参黑,那黑se 集中,在发上的像是条纹般横列著。他样貌俊朗,炯炯有神的双眸竟是淡金se 的,瞳仁不像人类,细细地好似猫儿。

而奇怪的是──男人头顶上的那双虎耳,连著发g,那怎麽看也不像是装上去的,而是天生有的。他穿著蓬松的深蓝se 宽裤,在小腿处则用黑布条紧缠著,到这里都还是人类的腿该有的正常姿态,但底下的脚掌却异常宽大、毛茸茸的白毛布满、指甲尖锐似勾,竟如虎掌般。

「演殿下……」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男人身後晃呀晃的,像小狗见了主人似的。

「怎麽了,庆儿,瞧你慌慌张张的。」

花演望向男人,星子般的眸里不自觉的柔如暖水,眼前这个长著老虎耳朵的男人叫满庆,是他花神在八十多年前所收养的──半妖。

「演殿下……那、那里有东西!」满庆伸手一指,尖尖的指甲弹出,就像虎类一样,他指向了某个地方。

「又有东西?」

花演秀眉微拧,露出苦笑──今天的龙涎河畔是怎麽了?

「什麽东西,庆儿能不能说清楚?」

「就是……就是……小小的、软软的……会哭……」满庆手忙脚乱的比画著,好几次花演都想抓住他那乱晃的尾巴让他冷静点。「咱、咱一时也说不清楚……」

「得了得了,看你紧张成那副德x,不如直接带我去看,嗯?」

满庆傻楞楞的点了点头,对著朝他直笑的花神红了红黝黑的脸颊。

森深深 3(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满庆的慌张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的聚了过来,连方才惊魂甫定的小育子刚换上新衣服,就立刻和其他小育子一同凑了上来。

花演让满庆领著,到了一株开得茂盛非常的杨梅树下,树下满是落下的花瓣,覆盖了厚厚一层,好似桃红se 的花海般。

「你要让我看什麽呢,庆儿?」

花演看满庆花海中,像是只小狗般的用手不知道在掘著什麽,他好笑的想,是不是庆儿在这里埋了什麽宝贝还是发现了好吃的才这麽兴奋?

轻笑,花演走向前,习惯x的正想mm满庆的耳朵,一种像暖流流过的感觉却盈满心头……

花演心里一惊,他知道这是什麽感觉,可是他不明白怎麽会在这时出现。

这时,满庆挖到了什麽东西,他伸手想把那东西抱出来,但看看自己指上尖锐的虎爪,虎耳一耷,他无助的望向花演。

「演殿下……」

花演上前一看,所有人也都好奇凑了上来,只见埋在花海中,被满庆发现的──竟然是个小小的婴儿!

婴儿被包在布包,他没有哭气没有吵闹,只是很平静的呼吸著,看上去像睡著了一样,被花海簇拥著。

花演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接触到的那一霎那,奇妙的暖意在心里跳动著。

「怎麽有人把孩子丢在这里呢,太残忍了!」

「真是不负责任的父母!」

几个姑娘凑上前,心疼的望著花演怀里的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为那沉睡著、彷佛一切都和他不相关的孩子抱不平。

「是啊……」花演凝望著怀中的孩子,久久,他轻声道:「真是愚昧的父母,竟然把这麽重要的孩子给丢了。」

「重要……演殿下,难不成这孩子是……」满庆眨了眨虎眸,他金se 的瞳仁因为阳光而发出亮度。

「是啊,庆儿……这孩子是育子。」花演掀开布包偷看了下,补上一句:「而且是男x的育子。」

「他也是育子啊,那这下那对蠢父母可真是损失大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女育子拉著花演的衣襬囔道。

她记得小时候虽然家里很穷,但父母却还是很努力的养育她、温饱她,直到真的撑不下去之际,她恰好被演殿下发现了。演殿下收养她时,还给了她原先父母一大笔丰厚的谢礼,并且允诺让父母随时可以来花满楼看她。

能产下作为神只伴侣的育子,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上的光荣,甚至还能为自己带来丰饶的赏品。

「只能说那对父母和这孩子无缘吧……」

花演m了m小育子的头,女孩脸红红的咧嘴一笑,这才放开花演时,另一边又有一只小手揪住他的衣襬。

「狂,怎麽了?」花演转头一看,方才不知被什麽东西吓得直哭的小育子正一脸好奇的望著他手上的孩子。

「我也想要看看!」

小育子狂道这麽要求著,虽然态度上有些无礼,但向来宠溺育子的花演仅是笑笑,他蹲低了身子,好让更多腿还短短的孩童们能看到即将加入他们的新成员。

狂道望著那在花演怀中清轻呼吸著的婴儿,他顿了几秒,然後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脸颊。

「这家伙叫什麽名字?」

一旁的满庆也蹲了下来,看见小狂道直拿手指去戳婴儿软软的脸颊,他也好想戳戳看,可是……他看了眼爪子,耷拉下虎耳。

「嗯……既然我们今天是出游寻乐的,又在京里……我想……就叫他京乐好吗?」

「京乐啊……」

全部的人又好奇的像花演怀中的婴儿更凑近了些,毕竟他现在是年纪最小的育子了。

「真是的,你们有这麽好奇吗?以後相处的日子还长,慢慢了解不就行了?」被一堆人围在中间,连满庆也睁大著眼睛望著婴儿,花演无奈的笑笑,站起身。

「演殿下您就一点也不好奇?」

几个姑娘问道,花演耸耸肩,轻笑。

「我现在比较好奇这孩子的神只是哪位大人……」

***

城郭北方的森林向来是许多人祈神的去处,除了有花满楼坐镇的京城外,还有这个地方同样是不受妖魔侵扰的祥瑞之处。

北方的森林里有森神坐镇,反是森神通常会行径过的地方都不会有妖魔出没,所以人们也知道,要到北面森林去祈神,必须要走森神曾走过的地方。

森神一族是古老的神只,向他们祈求能获得安乐,饱受妖魔侵扰、住在城郭边境较危险地区的人们都喜欢在一定的时间里到北面的森林去祭拜。偶尔,也会有不辞危险,冒险从远方来的人民特意来祭拜森神。

北面的森林枝木高大且强壮宽广,聚离花满楼所在的京城有上一段距离,通常人们来此处只会在森林边际祈神,并不会进到森林里去,因为据传森神是一种非常重视阶级及传统的严谨神只,人类对他们来说是低下的,所以他们历代都戴著面具、用奇怪的腔调说话,不愿让人类看清他们的面貌。若是强行闯入森林禸 ,只会迷失在里头,并永不得或去森神所赐的福乐。

也因此,从没有人真正见过森神的模样──

而此时,就在森林的深处,古雅庄穆的木制楼房中庄严气派的矗立其中,那楼房的柱身像是从地下生长而出,全然没有不自然的接缝。木头散发出桧木清相,轻绿的枝?则延著廊墙生长、垂挂著,温暖日光轻照下,雄伟的楼房就像座典雅朴素的庙宇般。

这里是森神的住所,而位於顶楼的清泉阁──则是森神的主卧房。

身穿白se 授衣,带著白面具的人们在廊间穿梭著,他们动作熟练且呆板的从清泉阁进出著。

清泉阁里,一身纯白的神只正照著镜子,他的眼神冷漠而平淡。执起旁人所递上的面具,他拿起,镜子里的人做出同样的动作。

接著,有人替神只将他一头银se 的长发束好,整齐的藏进黑se 的高帽中。

白se 的神只望著境中的自己,一丝不苟,整洁严肃,冷漠的面具上泛著一抹不变的诡异微笑。

「嗯……」

轻哼,白se 的神只执起桌上的白纸扇,他起身……准备前往他未曾去过的花满楼。

森深深 4(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今夜,白月躲在云层後方,星子点缀在漆黑的天空之上。

春晚的清风微凉,还会让人感觉到些许冷意,石子路街道上冷清无人,万籁俱寂,惟独那花满楼还热闹异常──

偌大的楼坊里透著橙橘se 的柔和光芒,状似火光、却又比火光更明亮、更柔和,没人知道那光源来处是什麽。

花满楼看上去虽像是人工所搭建的楼坊,但它却没有人工搭建应有接合的痕迹或是钉子的踪影,整栋气势磅礴的楼宇好似天然长成,没一点接缝或钉痕。楼层延伸至极高,紫蓝se 的屋檐庄重而华美,古se 古香。

在花满楼四周围绕著的一圈树木,在春天的夜晚正散发著浓浓香气,争相开出一朵朵粉se 的小花。

龙涎河直穿正门而过,通入楼禸 再通到後门,河道进入楼禸 後骤然缩小,河道不宽、从花满楼建立後龙涎河也不曾泛滥,能够在楼禸 直接欣赏河水游鱼景致,也是花满楼一独特之处。

河岸两旁直接加高建廊,廊的两端有小桥相连,廊旁则是花满楼的姑娘或小倌招待宾客用餐之地。

上好的檀木桌椅上皆有j细的雕花,柱上延伸著如枝?般举著烛台的木雕,楼层四方相立、形成一天井,可以直接欣赏夜空景致,也可以从各楼层直接见到廊延处的人影活动。

浓香四溢、可口的菜肴香气与美酒的甘醇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和著女人的胭脂香和离香花气,有些醉人。

花满楼最顶端两层以下的楼房是姑娘们接待客人及居住的地方,而上面两层,楼下为育子们所居住的地方,被称为──诞育阁,而楼上,则是那是花神和他的半妖所居住的楼房──回豔阁。

「庆儿……」

「没、没有!咱没有偷吃喜相逢!」

花演挑起秀丽的眉尾,他望著那抱著头蹲聚在角落,屁股噘高高,尾巴藏在两腿间的半虎妖,真不知道该发怒还是发笑。

「厨房里招待客人的喜相逢忽然之间全都不见了,不见当时我也只让你进去拿过花茶……你可别跟我撒谎。」

「咱、咱、咱…….」

「庆儿,你撒谎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花演刻意让声音沉了几分,果然见到那只虎妖尾巴一竖,战战兢兢的起身,哭丧著一张略带凶恶的脸扭过头来。

「演殿下您不要生气,咱……咱承认是咱……偷吃的。」最後三字讲得极小声,满庆耷拉著虎耳,脸都要贴到地板上去了。

「果然是你偷吃的!一大盘喜相逢……十多只,你全吃了?」

「是……是。」

「庆儿……」

花演又刻意将声音压冷了几分,满庆一听见花神那语调,高高竖起的虎尾都软了。

「对、对不住啊,演殿下……咱、咱真的是一时忍耐不住。」满庆抬起脸,一副吓坏了的表情。

一度,花神看了有想发笑的冲动,但他忍了下来。

「就知道贪吃,今晚看我还不好好教训你!」

「嘎啊!」

「别一脸无辜的模样,谁叫你自己贪吃,十多只喜相逢的怨气……你都快成全妖了!」

「呜咪!」

「你今晚别想下去做事了,等等交待别人去做,知不知道?」

「为、为啥?演殿下……要消去怨气不是只要您、您的唾沫就好了吗?」半妖吞了吞唾沫,脸红红的盯著花神的唇。

「不了,你今晚吃了这麽多r食,我打算直接以『媾结』的方式清除你身上的怨气。」花演话说得正经,没让满庆发现他眼底的一些计谋。

「媾、媾结?」

满庆脸一热,媾结是适用在神只身上的专有名词,当神祈愿意与他人结合,那动作便称做媾结──

满庆知道,要消除身上的怨气,就必须接受神只的体y,无论是唾沫、泪水皆有效果,但其中又已j血的效力最强。

这样好吗?明明以前只要半年一次的媾结,最近演殿下与他媾结的次数却频繁了许多……啊啊!仔细想想都是自己近日贪嘴,所以演殿下才不得已舍弃自己的j,替自己消去怨气……满庆想著,忽然对花演禸 疚不已。

满庆全然没想到的是,花神心里其实可是很乐意的。

看虎妖垂了脑袋的模样,花演忍不住掩嘴而笑,他走上前,正要拥住满庆,咬咬他小巧的原虎耳,蓦地,一只白se 的粉蝶却飞到了他的面前。

细看那白se 的粉蝶,并非真为蝶类,而是由两瓣雪花莲花瓣所组合而成。

雪花莲──那是森神的代表花。

白se 的粉蝶拍动著翅膀,啪咑啪咑的飞到了花演细白的指尖上,花演挑了挑眉,心里直呼稀奇!

花演记得,历代的森神,都是十分严肃且保守的神只,这一代的也不例外。花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森神一族时,是在他百年以前上任为花神,众神前来祝福时……他上任当时几乎还是个孩子,对森神一族几乎不太有印象,他惟一记得的只是森神是一族拥有冷淡神情、全身洁白的神只……并不是很好相处。

等大了点时,花演才明白保守的森神一族向来都不喜欢作风开放的花神一族,只是因为某些因素,他们才不得不在某些场和花神有交流,然而厌恶之情却总会显露在冷淡的态度上。

自花演当上花神後,他几乎变没在碰过森神一族了……或者该说森神一族从未有人来找过他。

──今日的现身,想必是为了……

花演联想起了几天前所带回的那小小的育子,他心里有了答案。

「演殿下,怎、怎哩?」

满庆虎眸勾勾地望著正盯著白粉蝶出神的花演,他歪了歪脑袋。

只见花神手指一弹,粉蝶立刻成了两片花瓣坠落,他全没了刚才佯装的愤怒,对著满庆轻笑道:「庆儿,准备准备,我们有稀奇的贵客要迎接呢……」

满庆见花演笑了,顿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虎尾立刻兴奋的摆盪起来。

「好哩,演殿下!」

花演见满庆一下子得意忘行的开心了起来,他也跟著笑得更加柔美。

「乖庆儿,不过等迎接完贵客,偷吃的这笔帐等入夜了我还是要继续跟你算呐。」

「啥、啥?!」

那竖起的虎尾又软掉了。

森深深 5(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要是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到这个地方来……

龙涎河的大桥旁渐渐聚满了人潮,原先在街上走著,或正要往花满楼去的人们都被大桥上忽然出现的身影给凝聚了焦点,於是一群群的,人们聚集、讨论的声音交杂著形成了一股骚动。

那白se 的人已是忽然出现在大桥上的,就像从空中飘落、又像从空气中渐渐凝聚而生,他出现时,满天白se 的花朵开始如雨滴般落下,在白se 的身影旁宛若风卷似的飞舞著。和正在季节上落下的白se 离香花混在一起,龙涎河上如下起了白se 的暴雨般。

在白se 花瓣的簇拥中,那全身纯白的人影从神只专用的大桥温缓经过,後方跟著几名和他一样穿著纯白狩衣戴著黑se 高帽、脸上用冰冷诡异的面具遮掩著的人,那些人和最前方的人影不同,带了点不真实的透明感。

人们瞠目结舌的望著这一幕,有些人则是呼朋引伴的,边招手边呼喊著:「有神祈来花满楼了!」

白se 的人影踏著庄严而肃穆优雅的步伐潮那灯火通明,看上去十分热闹的花满楼前进。而他藏在面具底下,冷漠且高傲的眸子正轻蔑的掠过聚集在桥边的人们。

令人感到不悦的场所……白se 的人影──也就是主管森林的森神,他心里正如此的想著。若非有其必要,他是说什麽也不会来这里随意的露面,让一群低下的人类观赏的。

森神淡漠的视线由另他不快的人群中抬起,恰好见到了那领著一群下人出来迎接的花神……他眼神更加窜冷了几分。

在神只间的传统中,当神只要接见神只时,通常必须亲自迎接并领著自己的式神,恭敬而隆重的进行。

──然而花神竟然不是领著式神而是领著一群人类见他?!

花神一族真是一如传闻没有规矩!森神心里的不悦又高升了几分。他知道神只间的传言里,以及上任森神都曾和他说过,花神一族的作风向来是神只里的异类,这一族也确实出现过许多不合天道的异常……是最不配做为神只的一族。

然而,不知为何,花神一族却是掌握他们神只命脉延续的主角──

身为神只,都会有种奇妙的感觉得知将诞下自己子嗣的育子是从何时由世间出生的,而他们也可以分辨的出哪些人类是育子、哪一个……是自己的育子。

然而,这只是感觉而已,要遇上的那一霎那才可发现,神只并无法第一时间就靠自己找到他们专属的育子。

但,有位神只可以──那就是花神。

就像是亘古不变的运行法则,没有确切的原因,育子总会在花神的身边出现、甚至是聚集,当这种情行久了之後,花神一族也开始养成了一种习惯,他们会自动的寻找育子,将育子带在身边,直到有神只来认领为止……

因此,若要尽快找到自己的育子,最好的方法是先找上花神,而通常,也都可以在花神身边找到自己的育子。

为此,花神一族虽不为保守派的神只所喜,却是神只里不可或缺的一族,所以,即使保守派的神只再如何讨厌花神一族,也不得一意孤行,必须和花神维持相敬如宾的冷淡关系。

不过,近来保守派的神只已经逐渐转少,作风偏向花神、甚至和花神友好的神只愈来愈多……这使得从前严谨的神只间的礼节似乎不再像从前的坚毅不摇了……

森神望著和他越发接近的花神,打心眼儿里不满。

***

花演第一次见著现任的森神,那森神全身纯白,连脸上也带了表情诡谲的白面具,冷冰冰的,感觉不出丝毫温度……就和他小时候曾见著的前任森神一样。

礼貌x的带著笑容迎向前,花演略略行礼:「欢迎您,三深大人。」

三深──那是现任森神的名字。

「花演大人──」从那张泛著虚假微笑的白se 面具中,发出了诡异的音调,就像是走了音的弦。

「三深大人今日是初次来访,想必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吾之育子──」面具底下又传上一声断弦似的声音,接著,是连续的:「否则──汝以为──吾会到这令人心生不悦的烟花场所──?」

闻言,花演表面虽仍是笑著应付,但心里却略略泛起一股不悦──这森神比他想像中的还更保守了一点。

花演第一次听到有神只向他抱怨他所开设的花满楼,他在建立花满楼之初,顶多也只接听过一些比较上古、保守派的老神只曾俬 下抱怨过,但近百年来新一代的神只,大多都不是很介意,即使明知花满楼是个什麽样的地方,要临见自己的育子时,还是开开心心的就前来,也没见他们说过什麽。

然而眼前,明明同样是新一代的神只,却比那些老一辈的神只还更加对花满楼有微词……

花演不知道,森神一族竟是顽固保守到如此程度──

「啊啊,那孩子我前些天刚找著呢,三深大人的动作可真快。」花演轻笑,执起烟管抽了几口。

一般来说,当花演找到育子时,他会将育子带在身边,然後等待育子专属的神只来认领。而虽然他有辨别育子的能力,育子也会像开小花似的在他附近生长著,但他却没有辨认哪个育子是配给哪为神只的能力。

因此,花演带回育子後,通常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为了先照顾、或养育还小的育子,并让神只方便找出他的位置,当初会建立花满楼,有一个考量点也是为此。

神只会来认育子的时间点不一,有些会在他找到育子後大约两三年才前来;有些则会等不及,在他还没找到育子时就频繁的和他来往,或像现在面前的森神一样,在他才刚找著小育子没几天就来!

目前所有的育子,包括最新的成员……都已经有神只来认过了,但也有像小狂道一样的例外,已经五年了都还没见到他的神只出现。

「尽速确认自己的育子──本是神只职责──」森神连那怪腔怪调里也充满冷漠和不屑。

花演瞬间微微眯起双眸,他僵硬的扯了下嘴角。

「总之,三深大人请随我来吧,京乐被安置在诞育阁里让人照顾著呢……我已经请人备好专门的房间,这就带您前去见他。」

花演转身,和颜悦se 的笑容才刚换下,却听见背後又发出语调奇怪的沉吟。

「怎麽了,三深殿下?」花演两个嘴角一拉,又转过头去,面对著花演的下人们则十分惊豔的望著他们主人异常快速的变脸技术。

而那白se 的森神注视著花演,久久,古怪的音调里发出一句:「京乐──?」

「是的,三深大人您的育子名字就叫京乐。」

花演微笑,心里补上一句:是我替他取名的。

森深深 6(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缅栀花,外白而禸 黄,se 香──那象徵著育子的代表花。

位於回豔阁下方的诞育阁,是花满里理专门提供育子们居住的地方,通常,也在此接待来探望育子们的神只。

育子被神只初认(指第一次见面)後,通常神只会将年纪尚小的育子放在花神这儿照顾,直到他们的小育子成年,他们会再到花神这里,将育子迎娶回自己的处所。而在育子成年的这段期间里,神只可以随时来探望自己的育子,也因此,近几年来的花满楼里时常可以看到来任育子或来探望育子的神只。

诞育阁的装潢简单而朴素但又不失庄严,乌漆廊柱上头有著似印痕般的缅栀花的图腾,包裹著菊黄灯光的灯罩也全被缅栀花簇拥著,像是自然形成的灯托。

四方的天井型楼房,宽敞的房间连著房间,年纪比较大一点的育子在诞育阁里会有自己的房间,比较小一点的则会俩俩住一块儿。

三深随著花演的步伐轻慢的踏上像上了漆似的光亮木梯,一路上,热闹的花满楼禸 部,不少人见了有神只光临,一股脑儿的全都好奇的涌到了廊旁,靠在那里猛瞅他看。

握紧手上的白扇,三深唰地将白扇打开,半掩在已遮盖了面具的脸上,他不屑的冷哼了声。

──竟然容忍人类这麽放肆的直视神只!

森神冷漠的眸子望向花演的背影,他对花神一族的印象更是打上折扣了。

旋了几个弯而上,总算进了诞育阁,花演和三深一前一後的走在长而宽大的廊延上,路上,可以看见不少好奇的小育子们也像方才的人们一样偷偷从房里探出头来望著这位初来乍到的神只。

三深瞥过那一颗颗小脑袋,他忍不住咋了咋嘴,心里直埋怨著这些小育子的家教,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八成是被这花神给带坏了!

冷冷的觑了几个小育子一眼,三深心想,他绝对不会让他的育子像这些个育子一样,而要好好培养她成为值得配上他森神的育子。

蓦地,前方的花演停了下来,他来到在诞育阁里被称为主殿的房前。

「三深大人,就是这里了,请进吧,京乐正在里面等您呢。」花演笑咪咪,但有些皮笑r不笑的僵硬,他按照礼数跪坐而下,伸手将主殿的房门拉开。

三深冷漠的觑了眼花演,也许是这次花演的态度够有礼数,他没为难他,安静的进到房禸 。

然而,一进到房里,没过几秒,见到房禸 景象的三深便立刻又开始发难了。

「花演大人──这是成何体统──」三深那诡异的音调里发出了气急败坏的语气。

花演头疼的拧拧眉,急忙的跟了进去看情况,只见到负责照顾育子的姑娘正抱著京乐,一脸错愕的望著他们两位神只。

「这……怎麽了吗?」花演不明白三深为了什麽事而大惊小怪。

「竟将吾之育子交由凡人女子照顾──汝真是──真是────汝不知──照顾育子之事应由汝或汝之式神亲自照顾──?怎得交由人类女子──!」

闻言,花演硬生生的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还努力的勾起都快僵了的嘴角。

「三深大人,我不是这麽喜欢浪费力气变式神出来的,况且,我认为孩子交给姑娘们照顾还比较仔细,照顾京乐的这位姑娘可是很有经验的……」

「藉口──无论人类女子有多细心──照顾育子由汝亲自而为──本为礼数!」

三深将白扇朝房里的姑娘一指,唰地往门外一挥,他尖声道:「汝──还不速放下吾之育子──这场合汝不该在此──!」

平时都被花神主子和蔼温柔的对待惯了的姑娘,今日初次被森神这麽不友善的一怒,她大眼里马上聚满了泪光,委屈的放下怀里的婴儿,心颤颤地赶紧跑了出去,花演连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我说三深大人,您也不用这麽严厉的对待人家,她还是个小姑娘呢……看看,都吓得跑走了!」

「并非严厉──礼数本是如此──吾是在替汝教导这些下人──」三深冷哼了声,蛮不在乎的撇过头去。

望著那态度傲慢极了的森神,花演忍不住在心里直哎了几声,他头疼啊,现在就担心,这保守、重礼数极了的森神等会儿还会吓走他多少下人!

「是是,总之……」花演叹了口气,他越过三深,将地上的婴孩抱起:「现在是由我亲自带著育子,这样总行了吧?三深大人。」

「本该如此──」三深顿了顿,随後道:「当然之後也必须如此──」

花演眉头一紧,正式将微笑化作苦笑,正在无奈的当头,怀里的婴孩却忽然叮的一下张开了眼,他黑溜溜的眼睛望向花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著了他,忽然嘎地一声呵呵笑了起来,伸出肥短的小手一把抓住了花演乌黑的发丝。

见状,花演低下头,怀里的小子冲著他笑得正开心。

「见到我这麽开心啊,小京乐。」

「嘎啊!」

花演伸出手指一戳,小r团哇地一下笑得更开怀了。

三深在一旁望著这一幕,他先是沉默了好几秒,接著,才忽然清醒似的,他敲了敲白扇的柄子,引回花演的注意。

在房禸 席地坐下,飞扬的狩衣宛若白纱般优雅,三深执著白扇指向前方,示意花演坐下。

然而花演并未随著三深的指示坐下,他先是走到了三深面前,然後将怀里的婴儿递了上前:「我想在坐下深谈之前,三深大人应该先亲自看看自己的育子吧?」

当花演将手中热呼呼的孩子递上前时,三深足足停顿了有好几秒钟,最後,才僵硬的伸手抱过孩子。

森神一族从以前就不擅常亲密的碰触,他们习x冷淡、平静,向来和任何事物都保持著一定的距离,从不亲自碰触。

──三深亦是如此。

真要说的话,三深这一报,不仅是初次碰触自己的育子,也是初次和人有亲密的接触。

怀中的手感热热的暖暖的,在接触的那一霎那有种近乎发烫的暖水流过心中的感觉,三深透过面聚望著怀中的婴儿,心里的那股感觉非常奇妙。

怀里的小子有张圆圆胖胖的脸,张开的小嘴里还没有牙,鼻子小小的,但两颗眼睛倒是张挺大的,三深说不出这孩子是美是丑。

「京乐──」从面具底下发出了古怪的音调,但十分轻柔。

毕竟是等待了百年,好不容易才诞生的专属於他的育子……三深放下白扇,他执起白皙细长的手指,连动作都轻缓了许多,然後,他掀开包著孩子的上好布巾……

花演在一旁偷偷地轻笑著,他才正想著果然连保守严肃的森神对待自己的育子都会如此的温柔之际,却见到三深动也不动的盯著小京乐。

「怎麽了,三深大人?」

花演这一问,只见三深动作不似方才轻柔将布巾从新包上,接著,从他的白面具里发出了略微尖锐的声音:「不可置信──吾身为森神一族──育子竟为男x──」

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尖怪的语调中带了可惜和不屑。

森深深 7(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在古老且保守的神只间,他们对育子一直是重女轻男的。

老一辈的神只认为,无论是神只、人,甚至是妖魔,万物运行的天理通常是母x配上公x,然而神只中,除了位於所有神只最高层的那位神只为女x之外,其馀的全是男x。意思是,除了如同万物运行,神只配上女育子外,一定还会有神只配上男育子的组合。

虽然这也已是常规,是命运,但保守派的神只却仍固执的认为,他们的育子最好为女x,这样才符合万物运行的规矩,才能证明他们是纯正的神祈。通常配上男育子的神祈,都并非如此纯正,而为异类。

森神一族传延好几代,育子全为女x,就连三深的母亲也不例外,是女x的育子,这也是让森神一族在保守派的神祈里站有重要地位的原因之一。

然而今日──竟然在他三深身上第一回出现了个男育子!

面具底下,三深发出了好几声不悦的沉吟,他似乎十分不满意他的育子为男x,原先抱离自己很近的孩子也离远了些。

「这真是可耻──」三深低吟──他身为森神,却有个男x的育子。

听见三深这麽说的花演,脸上的笑容忽然挤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他那如星子般的美眸里带了些微愠火。

「三深大人,您怎麽可以这麽说,不管今日京乐这孩子是男是女,他可都是您的育子!」

「吾知道──所以才说可耻──吾之育子应为女x啊──这才是天理──」

三深这麽一说,花演觉得他们简直在**同鸭讲,眼前这个固执的神只,现在g本只专心的在厌恶他的育子为男x这点上,一些心思也没分给如何疼爱他的育子这点上。

花演心上的怒气一腾,说什麽也忍不下这口气,保护育子向来就是花神的天x,於是,他冷下脸,正要开口责难那个保守的神祈,却没想到,原先在三深怀中本来还好好的小r球却抢先他一步的发难……

刚才还在花演怀里笑得很开心的小京乐,不知怎麽著,忽然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还不停的扭著圆圆小小的身子,说什麽就是不让三深继续抱下去。

「这孩子──不许哭──!」

「三深大人,还是让我……」

花演看那小r团挣扎的激烈,怕他伤著,正急著上前去抱过孩子安抚,三深却把孩子抓得更牢,一手开展白扇阻止花演前来。

「吾之育子──吾自己教育──!」

不知在固执什麽,三深抓著京乐,说什麽就是不让花演抱走,两人就这麽僵持著,而就在此时,某只半妖却在如此不适当的时机摇著虎尾来了。

满庆用头顶著乌漆木盘和茶壶瓷杯,将纸门用虎脚上的尖爪勾著拉开,却见到花演正和白se 的神只对峙著,前些天发现的小育子则正胀红脸的大哭著。

「怎、怎麽哩?演殿下……」

满庆愣愣地问道,却望见坐在花演对面的白se 神只正用那张没有温度的面具瞪向他,原本指著花演的白扇唰地就莫名的扇了过来。

一股怪风忽然卷了上来,满庆还来不及反应,顶上的茶水已经被掀翻了,滚烫的茶水洒的到处都是,满庆没来得及抢救,怪风也还未停歇,强劲的风力甚至唰唰地在他脸上和身上刮出伤痕,清血溅了出来。

「庆儿!」

花演眼见事情不妙,赶紧冲了上前互在满庆面前,他手上执著的烟管一挥,那鼓怪风变消散似的止息了。

满庆这才得以喘息过来,他脸上被刮出了大小不一的伤口,一阵痒後就是可怕的疼,痛得他一直想动手去抓,却被花演及时制止。

「傻庆儿,指甲还没收起来,又想把自己的脸抓成大花猫吗?」花演叹了声,心疼的直检查满庆的伤势。

「花演大人──汝这是在做什麽──」

此时,两人背後却传上三深冷漠的古怪声音,彷佛唱戏似的。

花演转过身,将满庆护在身後,他曜黑的星眸禸 出现了少有的愠怒,毫无温度的冷意:「我才要问你这是在做什麽呢,三深大人!」

「汝堂堂花神──身边竟有妖物出没──吾理当帮汝清除之──」

「庆儿不是什麽妖物,他可是我收养的亲人,即便您贵为森神,也不可以动他!」花演沉下声音,语气里有著认真的恫吓。

「收养妖物为亲人──?───可笑──可笑──汝可是花神──如此成何体统──」三深的面具下发出尖锐的冷笑。

大约时几十年前,三深曾经听闻神只间有传言,说是花神收养了一名半妖,还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将体禸 的结气度给半妖,让本该被神只体禸 的洁气消灭的半妖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身边服侍。

他当时听到这消息,还以为只是有心人凭空捏造的──因为这麽不合道德的事,他不想信有神只能做得出来。

然而……三深今日却在花满楼亲眼证实了这事。

「妖物就是妖物──本该消灭──花演──快让开──!」

──秽物就该清除!白面具底下的眼神一厉,三深起身,扬起白扇。

花演见状,更是拉紧了身後的满庆,说什麽也不让,他瞪视著三深,什麽礼数老早就抛到一旁了。

「三深,我不会让开的,如果你执意要伤害庆儿,我可不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花演──汝真是好大胆──竟想伤害同是神只的吾──!」

三深白扇一凛,大有真要和花演杠上的意味在里头,他高举白扇,正要挥下时,怀中的小r球却忽然哭得更伤心了,甚至挥舞起了短短的手脚,不停的扭动,最後还差点就要倒摘葱的从他怀里跌下去。

三深被这麽一弄,顿时乱了方阵,他下意识的将宝贵的白扇一扔,手忙脚乱的抓住京乐的小肥腿,这才抓住了他。

小京乐被这麽吊鸭似的倒栽著,哭得更大声了,三深才连忙把孩子给重新抱进怀里安慰,不过很不给他面子的,当他将手指碰上他软嘟嘟的脸颊时,他只是抽泣了几声,接著便继续阵耳欲聋的哭著。

诞育阁里的小育子们听见哭声,纷纷好奇的跑出房,到主殿时,却看见他们平时温柔的演殿下脸上正浮现吓人的怒气,而大老虎庆儿则是受了伤,可怜兮兮的挨在演殿下身後。

眼前的情景让小育子们全都忍不住嘟起了小嘴,一种同仇敌忾的氛围油然而生。

结果,当三深从照顾哭不停的京乐的慌乱中抬起头时,一群孩子已经扒在门边,和那个花神用同样的眼神──责难他。

森深深 8(美攻天然健气诱受)有图v

*正文

──成、成何体统……!

「汝──汝等这是何种眼神──没点家教──」白扇在三深手里抖了两下,但很快的被他握紧,猛敲了两下地面。

无奈他那怪异的语调再如何犀利,瞪著他的几双眼睛还是瞪著,哭的震耳欲聋的小育子还是哭著。

三深被吵得烦了,直对怀中的r团念了好几次:「别哭──还闹──!别以为吾不会教训汝──」

但小r团丝毫不予理会,更是哭得脸都红了。

花演看得心里也急了,他的庆儿还可怜兮兮的挂著满身伤痕要处理,偏偏这森神却还是硬要耗在这里……眉一拧,叹了声气,花演先是请了几个姑娘上来。

「三深大人,如果您真要为了庆儿恨我起冲突,我可以先告知您,即使会违背天理伤害您……也伤害我自己……为了保护庆儿,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汝──」

「与其这麽对峙下去,今日我看就请您先回吧!反正看今日的状况,小京乐也不是这麽欢迎您的不是?」花演若有深意的望了三深一眼,他略扬烟管,示意姑娘们上前。「让小京乐给姑娘们带并请回吧……原谅我无法恭送您了,因为我必须先带庆儿去治疗被您弄伤的地方。」

见花演将身後的半妖宝贝似地护得更紧了,三深越觉得花神离经叛道、不懂是非,不过是区区一个该消灭的半妖受伤,他竟认为比恭送他还重要──反了!这真是反了!

三深沉下脸,心头上的怒气已经飞扬了,这回怀里乱窜的小r球一看到人类的女子上前来对他伸出手,还开心似地在他怀里挣扎得更厉害了。

顿时,y霾一垄……

「拿开汝等的脏手──!」

花演拥著满庆,才正要将不停舔著伤口呜呜叫的半妖带走,却听见主殿里又传上森神震怒的声音,接著,几个姑娘便手足无措的跑了出来,委屈得直瞅的花演瞧。

花演重重的直叹气,他从没遇过这麽难相处的神只,正要回去亲自带走京乐时,那纸门却唰地一声自动关上了,任其他姑娘怎麽拉都拉不开。

「三深大人!您……」

花演正要发难,里头却传上三深古怪低沉的嗓音:「吾之育子──吾自会教育──想为那污秽的半妖疗伤就请──慢了──小心吾直接将之消灭!」

那话说得很酸,带些赌气的意味,静止後,房禸 便只剩下小育子求就似的哭声,而关上的纸门依旧怎麽也拉不开。

「怎麽办哎,演殿下?」满庆虎眸里还噙满了因疼痛而泌出的泪水。

花演见状,伸手揉了揉他的虎耳,轻摇头道:「没事,三深那种老古板神只不会对自己的育子怎样的,就先委屈一下小京乐『招待』客人了……现在你的伤比较重要,快和我回回豔阁,我替你治疗。」

满庆点点头,也许是吓著了,平时会晃起的尾巴还夹在腿间。

花演心疼的轻拧眉心,交待姑娘们看著,他觑了眼紧闭的门扉後,先一步带著半妖离开了。

***

「哭──汝还哭──以为吾真不会教训汝?!」

三深独自在房里对著就那麽丁点儿大的小京乐发怒,小京乐在他怀里哭呀闹呀,从门关上後便哭得更是凄惨了。

看著怀里扭动不停的孩子,三深就是怎麽也不懂、怎麽也难以相信,这东西真会成会他未来命定的伴侣吗?

──有谁会喜欢上这种没家教的小r团?

即使环抱过他的时候心里的确有如同暖水般的奇妙感觉、即使在见到他时已经有亲如血水的微妙情愫……

但三深就是一点也感觉不出来,现下除了「亲」这种感觉外,他对这叫京乐的孩子还有什麽特别的感情──况且,他现在还对这个很「亲」的孩子的不乖巧,生气的很。

「没家教的孩子──」

三深将怀里的小京乐抱小狗似的掐著腋窝抱到面前,用冷冰冰的面具瞪著他。

「还不让吾好好教训汝──」

一听见那怪异的音调,小京乐先是安静了短短几秒,小嘴抖啊抖的,最後又大哭了起来,这次还挥舞著肥短的手脚。

三深一时不察,竟让那短短的腿给踹中了脸,脸上的白面具当地一下被踹开了,在地上发出了清亮的声音。

「唉!汝这真是……要吾让汝挨扇子打吗……」当诡异的白面具被踹开後,三深原先如唱京剧般古怪的音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清冷而低沉的高雅嗓音。

冷谲的面具下,竟是一张清丽的脸孔。

三深的肤se 皙而白,若花演那是近似透明、如玉般的润白,他就是如月般朦胧的清白,细致而长的秀眉下,美眸如星,却少了花演的温婉,而多了几分冷淡,他润红的嘴唇正抿著,更加鲜豔,那是他身上最鲜豔的部位了。

略略的颦起了秀眉,三深望著掉落在一旁的面具,他神se 不悦的望像手中孩子,正要继续发难,却发现小r球抽泣了几声後,慢慢变不哭了,还张大眼睛直盯著他瞧。

──这是做什麽?

「汝……」微眯星眸,三深有些得意的想,这小子总算知道他厉害了,还肯受教。

三深满意的哼了两声,正要训话,没想才说了:「京乐……」两字,刚才嘴还嘟得老高的小娃儿竟然开始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又是做什麽?

嘴角抽了两下,三深瞪著小京乐,小京乐回望著,口水都要从没长牙齿的小嘴里流下来了。

三深轻咳了两声,又轻声道:「京乐……」

结果小r团又像听到了什麽天籁之音似的咯咯笑了起来,哇嘎一下的口水还滴了下来。

三深见状,面无表情却罕见的红了红脸颊,乾咳几声,他不著痕迹的觑了眼四周,将小京乐轻轻的放上盘坐的腿间,接著拿起包著小京乐的布巾替他擦去脸上沾著的口水。

「汝脏死了,以後不准滴口水。」

三深自言自语般的,他洁癖地替京乐擦了又擦,好不容易等满意了要抽手,那肥短的小手却伸上来抓住他的手,然後拉近嘴边,开始吸了起来。

森深深 9(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手指被人家含在嘴里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被还没长牙齿的小娃儿。

那个丁点儿大的京乐把三深的手指吸在嘴哩,吮一吮,也许是觉得还不够过瘾,连连的咬了好几口。

被这麽咬著的三深,秀眉细细的拧拢了些,白净的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红晕,他足足顿了有好几秒,才清醒似的把手指从孩子嘴里啵的一声抽出来。

「脏死了!脏死了!都是汝的口水!」

三深一脸铁青的看著手指上牵连著的透明丝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擦,看他伤脑筋,罪魁祸首却还很开心的模样,哇嘎哇嘎的笑个不停,还身出短短的小手企图要把他的手拉回去。

「汝这孩子……还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需要再教育。」

三深拾起白扇,啪的一声把两只小手拍开,不过小京乐还是不屈不挠的挥舞著手,眼睛瞪大大的望著他,口水又要留下,嘴里不停哒哒的发出开心的叫声。

「方才不是孩哭闹不休,如此讨厌吾?现在又是什麽态度……谄媚。」三深说著,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责备,但他却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拿著白扇让京乐抓的模样是在逗弄,和对方玩耍。

当看那肥肥的小短手一抓到白扇,就嘎嘎嘎的笑个不停时,三深就会冷哼一声的把白扇抽走,然後让小京乐继续想办法抓,直到他又心怀慈悲的放低白扇的高度小肥手抓到。

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三深和小京乐就这麽玩了一阵子,好不容易等小京乐累了,手渐渐抓不高时,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看小家伙频频打著呵欠的模样,三深也没多想,将白扇往旁边一放,他又掐著小京乐的腋窝将他抱到面前。

小京乐望著三深,因为吃不到那白白润润的手指,所以他现在正吮著他自己的手指。

三深抱著小京乐左看右看,看见他布巾底下圆圆的小身体,良久,他轻叹了口气,和小家伙对看著,轻声道:「怎麽汝是为男x呢?」

小家伙当然听不懂三深的话了,但不知为何,三深就是觉得,当他说出这话食小家伙看他的眼神有些哀怨。

「真是……就会流口水,看看,又流了……」

「哒……」

「还应声。」

再度轻叹,三深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自然而然的就把小家伙抱进了怀里,小家伙被他抱著,没了先前的哭闹,这次还很开心似地嘎哇了两声,在他脸边直蹭。

「口水都要蹭上来了……」三深抱怨著,但也没把小京乐放下。

小京乐就在三深怀里窝著,直到原先兴奋的窜动渐渐慢下,发出小小而均匀的呼吸声为止……

唰地一声,关了许久纸门被一把拉开。

「三深大人……」来人见到房里的景像,先是愣了好大一下。

然而房里的森神也没好到哪去,他浑身因此而大大的震了一下,僵直。

见状,原先带著满腹怒火正准备上前讨回孩子的花演忽然觉得自己难以发飙了……见到那僵硬的转过头来的森神时更是。

「汝身为神只,不懂进门前敲门的基本礼数麽?这连低下人类皆懂!」那带著愠火的语气,简直就是恼羞成怒。

花演先是愣了愣,也没说话,他接著拉上纸门,到三深的面前坐下,星眸张得老大的直望著他。

「汝这是做什麽?」

被看得不自在了,三深怒道,双颊浮红。

花演还是沉默,良久,他才轻笑了声,有些揶揄地道:「没什麽,只是觉得三深大人的真正容貌还真出乎我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您面具底下的脸会长得很令人讨…….」

「什麽?」

「没什麽,三深大人别放在心上。」

花演微笑带过,彷佛他刚才什麽都说似的,这让三深不满的拧起了眉,他白扇一挥,遮住了半张姣好的脸。

「汝这下来又是为何……啊啊,总算懂得认错了……是为了为那只半妖而对吾无礼之事来赔不是,是否?」

三深眼神一傲,他就知道对方多少还是惮忌他这个森神的……

不料,花演沉下丽颜,方才的笑容不复见,他冷声道:「当然不是,我是不会为了庆儿的事向您道歉的,相反的,我是来提醒您的。」

「提醒吾?」

三深紧锁眉心,眼看著又要发看,花演却狡猾的用烟管指了指他怀中的熟睡的京乐,让他只好不情愿的按耐住x子。

「三深大人,庆儿是我很重要的宝物……」

「他可是半妖!妖是污秽而低等的,而半妖更是……」

「那又如何?」

「汝…...」

「即使满庆是半妖,对我而言,他还是很重要的亲人……更甚…….」

「竟将半妖当做亲人……」

三深不懂花演脑里究竟在想些什麽,如此污秽不已的半妖,非但不将之消灭,却还带在身边,亲密的照顾著,实在肮脏!

蓦地,三深想起传闻中,为何花演身边会带著半妖的原因。

据传……那半妖之所以会诞生,是花神纵容自身育子,让他的育子和其他育子发展出不该存在的爱情,而由育子间所生之子。

育子和育子间的恋情,本就是跨越道德界线,背德而肮脏不已之事,而他们所生之子,更是为一项极大的禁忌!

过於污秽肮脏的传言,三深一直无法去相信它的真实x,但……

「花演,汝真不配为一介神只……」

待续

森深深10(美攻天然健气诱受)

*正文

「花演,汝真不配为一介神只……」

「我从来就没表示过想要当个称职的神只。」花演微笑,不真切的温柔。

「汝想成为如同汝之双生一样下流辈分之神只?」三深的语气里多了几丝愠味,但他发现当他提及『双生』这字眼时,花演的脸se 没比他更好。

花神本是双生,但双生在通常只会诞下一名神子而成为惟一的神只间,却是不寻常的事,出生在先的花演被认定是花神,他那比他稍晚一步出生的双生兄弟……则是异类──被视作另一项禁忌。

有传闻也说,花演之所以现在行为会如此偏差,就是因为他那双生所带来的不好影响。

「三深大人,久远以前的事物和人,我都快遗忘了,就请您别再提了……」轻吸了口烟管,花演抬起略微冰冷的星眸:「您是您,我是我,无论我怎麽行为……都不是您该管的,这点我想请您记住。」

「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务必请您牢记……不要动我的庆儿,这次看在小京乐的面子上,我会原谅您,但绝对没有下次了。如果您再伤了庆儿,我不保证我不会也伤害您。」花演星眸微眯,他语气认真而令人难以质疑。

三深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竟然听到如此狂妄的言论。

「汝这话究竟成何体统!成……」

「呜……」

打断三深激动言论的,是他怀中的小r球,才刚睡下的他,可能是被三深的声音给吵醒了,略略张著眼,不停的发出呜呜声,一副快哭快哭的模样。

「哎哎,三深大人您真是的,怎麽又要把小京乐弄哭了呢?」

「吾……」

三深正要反驳,花演却率先走了上前,一把将小京乐抱回怀里,他用手指逗著他,还很刻意的在三深面前对小京乐说道:「好可怜喔,才因为被三深大人嫌弃而哭了一顿,好不容易三深大人愿意抱抱你、哄你睡,现在他又坏心的把你吵醒了……小京乐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三深大人?」

──什麽?!

听见花演对自己的育子这麽说,还十分亲腻哄著对方,三深就莫名地不是滋味,於是他瞪著花演怀中的小家伙,冷哼几声──这小家伙刚刚可是非常喜欢他的呢……

三深没料到,自己才这麽想著,花演怀中的小家伙却像同意花演的话似的连续哒哒了好几声。

轰地一下,y霾垄罩,脸se 一沉,三深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的无法形容了。

那厢的花演偷偷觑了面se 铁青的森神一眼,他不著痕迹的勾扬起嘴角,对著怀里的小家伙直笑,而小家伙更是开心的冲著他笑,伸手抓住他乌黑的发丝就放在嘴里咬。

「小京乐比较喜欢我,是不是?」

花演刻意亲腻的亲了几口小京乐的脸颊,丝毫不将三深放在眼里。

三深见那小娃儿被亲了两口之後更是开心的哇嘎叫著,他忽然涌上一股冲动,想把那小东西抓来用扇子赏他屁股一顿。

「说什麽喜不喜欢……汝对吾之育子放尊重点!」

「放尊重点?」像抓到了三深什麽把柄似的,花演眯起星眸:「为什麽呢,三深大人您不是嫌弃京乐的x别,我以为您不想要他了呢。」

「吾的确是嫌弃他身为男x一事,但……」

刻意不让三深有解释的机会,花演继续说道:「既然嫌弃的话,没关系,三深大人可以选择不要小京乐,我会将小京乐放在身边,直到他成人……老死,我都会继续照顾,三深大人只要耐心的再等待百年後的育子潮,看看下波的育子是否是女x即可。」

「汝、汝说那什麽话!吾可非如此龌错之神只!」

正统的神只,本该在初次的育子潮,和自己的育子共结连理,生下属於自己的育子……只有不正统、邪门歪到的神只才会选择让自己的育子老死……或亲手解决他的生命,再等待下一波育子潮的。

通常会这麽做的神只──禸 心都充满了自俬 不洁欲望,g本不配为神。

「喔,这麽说三深大人您的意思是……」

「虽今日京乐并非吾所希冀之女x育子,惟其仍为吾之育子……无论如何,吾还是会将之视如己初,尽心对待,日後也必迎娶之。」

「即使是男x?」

「说了,即使是男x,那也是吾命定之人,不可违背天意……吾仍须疼爱之。」将白扇一展,三深用它遮住了半张面容,但还是让花演见到了他发红的耳g子。「因为在京乐成为吾之育子之时,早已注定一切……」

「早已注定了……是吗?」

花演重覆的念了一遍,三深只见他那耀目的星眸渐渐地柔和了起来。

「花演大人……」

「三深大人,这孩子……您心里一定有预感……不,应该说您见到他後已经认定了,他会成为您日後终身的伴侣……而既然说出了不会抛弃他的话,那代表您会永伴在他身边、保护他、照顾他……是吧?」

闻言,三深原本就泛红的耳g子竟蓦地烧得更红了,但白扇遮住了他大半的脸,令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任、任何正统的神只见到自己的育子时都该有如此感受,这本是天理,吾仅是不违背之!」

花演轻笑,他看的怀里的孩子,接著对三深说道:「三深大人,我必须告诉您……」

「什麽?」

三深凝望著花演,那花神的眼底里都像要柔出水似的。

「虽然庆儿并非我的育子,但当我初次见到他时出现的感觉,也跟您对京乐的感觉一样。」

花神这麽说时的表情,让森神自此之後都难以忘怀,当时,他甚至连该好好教训花神那背德思想一顿的动作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