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普级 完结

作者:甲小毒/甲毒书名:非普级更新时间:2021/04/15 01:48字数:5676

  

非普级(六十六)

(六十六)

江政佑已经待在这山中的别墅一个礼拜了,这期间,他只有那麽唯一一次的离开别墅。

不过,那一次可能还称不上什麽离开,因为那个状态仅仅维持了二十分钟,就被抓了回来。

不能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小主人绑着或铐着他的手或脚,而是因为他除了第一天醒来以外,剩馀的大部分时间他不是四肢无力,就是处在五感不明显的情境中。

那就像不停地做着一个漫长而心痛的恶梦,他明明知道自己可以醒来,但却怎麽也醒不过来。

对於时间的流逝,他也没有以往的敏锐度,他只能被动地从窗户的明暗来判断白天黑夜。

每当他的五感逐渐清晰的时候,那位据说是小主人的姓莫的友人便会出现,一再地在他身上重覆用针刺着他的四肢,原本仅是无法做出大动作的状况,渐渐地,他的五感就在第二天开始模糊起来。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

夜晚,通常才会是小主人出现的时候。

除了那一次慢火细煮似的侵犯,小主人没有再对他做出相同的事。

在房间,小主人大多会跟他聊以前小时候的事,或是工作上的趣闻,或是未来的规划……

小主人的未来很光明,他打算将欧洲的两家分公司收起来,前往禸 地发展。禸 地的前景越来越看好,但是竞争也是不小的。

他昏沉沉地听着小主人有系统地分析着商界里的事给他听,在一堆商业专有名词飞来飞去的言语中,他抓不住小主人到底要对他表达什麽。

是想分享生活吗?但那教导的口气,与其说是分享,不如是在教会他商场上的东西……

他的神智并不百分之百都维持在可以听得进去的状态,甚至到後来,他能够回应对方的方式,也变得只剩下「嗯」「这样吗」这种简单的字。

他的走神,小主人或许并不是这麽注重。

因为小主人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给他什麽难看的脸se 。

小主人会伸出手,m着他的头发,很温柔,爱惜似的。

这些举动令江政佑更无解了。

他不知道他清醒的理智能撑多久,但他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傻子。

现在,他正被小主人扶到厕所里,小便。

在那次的侵犯後,需要用到厕所里的所有事,都是小主人把他扶进去的。

而白天,他的神智更不清楚时,他隐约记得确实是有另一个人会进到房间帮忙。

不过可怕的是,他不太记得那个人的长相。

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力气那麽大,应该是男的吧……

此刻,就在小便後,利宇捷毫无抱怨,脸上甚至是乐意为之服务的表情,他替江政佑穿好裤子。清理了一下,这才将江政佑扶回床上。

回到床上时,利宇捷才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眼泪。

看到默不吭声,仅仅是流着泪的江政佑,利宇捷的脸沉了下来。

但他没有不快,他伸出手擦掉江政佑脸上的泪水,有耐心地。

「怎麽了?」

问出口的语气,也带着关心。

「……」江政佑吃力地将脖子扭往利宇捷所在的方向,断断续续地道:「别……别再……这样了……别再……再这样……这样下去……我会……废掉的……」

利宇捷继续那轻柔擦拭的动作,答道:「那个针炙只是让你的神经不怎麽敏锐,不会伤身体的……至少,现在使用的时间还不会太长。」

江政佑听到这样的回答,没再说话,眼睛亮亮的,盯着对方。

眼泪不间断地流着,利宇捷後来拿了卫生纸,眼神变得逃避,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看着对方难受,他自己说实话,也是非常不好受。

但这个不好受,和江政佑在这关键时期不在他身边,他选择了不好受。

在伤害对方的同时,进而也伤害着自己。那是因为,除了这个办法能够让溜溜球好好地看着自己以外,他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宇……宇捷……拜托……」

江政佑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着,额上也逼出了一层细汗。

利宇捷拉过薄绵被,仔细地盖在江政佑的身上,也顺手擦去了那些汗。

「宇捷……」

利宇捷坐在床上,背对着那躺在那边,一点反抗力气也没有的男人,低着头,手抚着左x膛。

过了许久,江政佑的哀求一声两声,不停地传进他的耳里。

「好吧。」

他转过身,趴在对方的身上,眼神和声音都带着一种微妙的黏腻味道。

「别再这样,好吧。」

说完後,利宇捷拉开床边的抽屉,拿出一份被捏得有些褶痕的数张纸。

「你在上面签名,就不这样,好吗?」

江政佑看了那几张纸一眼,上面都是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字,他g本不懂里面的任何一个字。

他脑袋晕得很,只是很迟钝地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一只笔,然後,他的手慢慢地动了起来。

只要能让他别在处於这种状态,他都会试着去做。

仅仅签一个名,就能结束这种预备醒来却醒不过来,明明睡着,却无法相信自己睡着的状态。这是一种j神上的折磨,他极欲挣脱,他认为只要是人,都会想要挣脱。

所以,只是签个名,相比之下,没有什麽大碍。

签好以後,江政佑叹了口气,表露出极致的无奈,然後,疲惫地闭上眼睛。

而利宇捷有些神经质地反覆看着那几张纸,露出了充满满意、愉悦、还有幸福的笑容。

他将那份纸收好,回到床上,轻轻覆在江政佑身上,吻上对方。

江政佑皱起眉头,慢慢睁开眼,像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都很累。

他轻轻地一个转头,避开小主人的亲吻,但怎麽避,也是避不开的。

利宇捷爱怜地亲着,嘴唇、脸颊、直到耳际。

他轻声道:「溜溜球,我要你。」

江政佑感觉到才刚刚盖到身上的绵被被拉开来,裤子连着禸 裤也被脱得j光。

他皱着眉,手无力地抓着床罩。

当他的脚被分开来时,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他极不真实地察觉着自己的股间被手指拨弄着,带了些湿意。

在五感失真的情况下,等他觉得害怕的时候,那g硬物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恣意进出。

他想反抗,但当他抬起腿时,得到的,仅是更用力的压制。

作家的话:

下个月就会结局了,密切注意喔 ~

非普级(六十七)

(六十七)

江政佑在意识到自己真正恢复过来是在隔天的午後。

他在吃过中餐後睡了一觉。

送餐进来的是个低垂着头的女佣人,他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却对送进来的午餐印象深刻,那是葱爆牛r、青烫花椰菜、红烧嫩豆腐、还有红萝卜加进蛋花汤里,这些菜se 很普通,却让他的食欲好了起来。

说是印象深刻,是因为过去这麽多天来,他都不太记得自己吃过什麽东西,主动x地干过什麽具体的事。这一餐,他吃得很饱。

在清醒过後,他忽然觉得浑身有劲。

他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窗边,看了窗外後,他吃了一惊。窗户的隔音很好,好到将外面发生的事阻隔在外。所在的房间正好靠近後院,这让他得以看清後院的任何一个角落。

後院里,有五六个工人在那里忙呼着,似乎是在组装流动帐蓬,有三个已经安置好的骨架摆在那儿。

这是干什麽呢?江政佑皱起眉头,想着就往楼下走。其间,对於房门没锁这件事,还是有些诧异的。

他来到後院。就在跨出去就踩得到艹 皮的屋檐下,他看见小主人的背影。

这天的午後,阳光很充足。

江政佑眯着眼,看见小主人的背影线条被阳光柔化了,像是即将消失的天使一样。

利宇捷正在监工,看着宴客用的帐蓬一个个搭出形状。这时,他侧过身,往後一看,看见毫无防备的溜溜球站在楼梯边。他温柔地微笑,招招手,将溜溜球招了过来。

利宇捷口气自然地问:「休息够了?」

江政佑脖子有些僵硬地点点头,在利宇捷无害的笑容中,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全都是幻觉。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处在被帮里冤枉偷了钱的那段时间,而後小主人让出别墅让他有个藏身之处,其实雷庭g本没有出现将他接回家……

想到这里,江政佑鼻腔一热。他想到了雷庭……在这个时候,想到雷庭却让忍住眼泪的举动变得困难起来。

他知道一切都不是假的。

他被囚禁在这里,不是假的。

小主人与他做爱的事实……也不是假的。

利宇捷伸出手,环住江政佑的肩膀,另一手指着後院那些逐渐完成的「工程」。

「这几天你一定很闷吧?帐蓬就快好了,今天晚上有好玩的。」

好玩的……

指的是什麽?

江政佑面无表情顺着利宇捷的手指指过去……他看见不远处,有几棵长着粉红叶子的树。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他像被那片粉红se 吸住似的,渐渐渐那个方向走去。赤着脚踩在艹 皮上,脚底传来微刺的触感。

後院的那些工人各做各的事,好似没看见江政佑一样。

没几步路,他就来到那几棵树下,抬起头,发现粉红se 的并不是树叶,而是……

樱花。

江政佑迟疑地伸出手,碰到了树皮,触感几乎跟真的一样。樱花开的季节早就过了才对,眼前的这十来棵的樱花树是假的。

他转过头,看见小主人就站在他身後三步远的地方。

利宇捷脸上是温柔的笑意,他道:「漂亮吧?这样的话,我们有一起赏到樱花了。」

江政佑却皱起了眉头。

这些花,全部都是假的呀……

「宇捷,你是不是要动手术了?」江政佑问,语气并没有往常对话时的暖意。

利宇捷的脸se 看起来很好,脸颊甚至透着粉嫩。他听到对方这麽问,愣了一秒,才答道:「原来你知道了。」

江政佑续问:「是换心手术?」

利宇捷这下不出声了,细不可查地点了头,就一下。

「去哪里动手术?」

「……你会跟我一起去的。」

江政佑眉间的川字更深了。

「去哪?」

「美国。」

「为什麽?」

「你就是要跟我一起去,明天我们就出发。」

「什麽?明天?我不会跟你去的!」

利宇捷的脸上在此时已经全无笑意,他盯着江政佑,没再说话。

江政佑退了一步,重覆一次:「我不会跟你去的!」

这话像是触到利宇捷身上的某个机关似的,脸se 带些愤怒,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江政佑身前,用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拽着往别墅禸 走。

江政佑一开始就被占了先机,他好几次被拉得差点跌倒,嘴边发出谩骂声。

在後院忙着手边任务的工人们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各个像是机器人一样,专心於手头上的工作。

江政佑被拖回房间里,扭打一阵後被推到了床上。

很快地,他的裤子连同禸 裤被用力扯下。

他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作家的话:

倒数~~

非普级(六十八)完

(六十八)

江政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音乐还有人们的喧闹声,好像在庆祝什麽似的。他撑起上半身,腰部立即传来酸软,而x前的敏感处似乎还留有被狠狠吸吮的痛感。他皱紧起眉头,低头瞧见自己一身白se 的燕尾西装,西装被熨得笔直。

他的脚才刚踩到地板,就碰触到一双崭新的白se 皮鞋。

那双皮鞋隐约让他有觉得被讨好的错觉,因为那放置的位置是如此巧妙,彷佛计算好他的脚底板绝不会碰到地板,立刻可以穿着走。

他来到窗边,看见庭院站着许多人,大约二十来个。

那些人穿得光鲜亮丽,容貌气质都相当不凡,他们享受着美妙的音乐和酒食,彼此交谈着。那些打着领结的服务生动作流畅地在这些人群里走动,姿态优雅地拿着摆满酒杯的托盘。

瞧了一圈,江政佑没有瞧到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然後,他想到了利宇捷在下午跟他提起的活动。从这里看去,他清楚地瞧见那几棵被灯光投s的假樱花树,粉红se 的花瓣透出了浪漫可爱的气息,形成了一幅漂亮到极致的背景。

这是一场派对,看底下那些人的装扮,他知道这是一场正式的派对。

在庆祝什麽?

「你是在找我吗?」

江政佑迅速转过头,表情带了些无措。他看见利宇捷就坐在暗处的沙发椅子上,他刚才完全被窗外的声音吸引了,g本没料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利宇捷看起来j神很好的样子,他戴了隐形眼镜,头发似乎特地整理过了,看起来英俊而得体,而身上,也穿着一身白se 的燕尾服,和江政佑身上的那一套,仅有一点款式上的差异。

江政佑问:「这是在做什麽?」

利宇捷答道:「欢送会呢,不是跟你说了要去美国吗?」

江政佑立刻回绝:「不去!」

利宇捷笑了一声,花不到三秒的时间来到江政佑身边,用力地抓握住对方的手。

「溜溜球,我们必须去美国。把你留在这里,我担心。」

江政佑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看到利宇捷忍不住别开眼。

「宇捷,说吧,去到美国,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心,移到你的x腔里去?」

利宇捷露出震惊的表情,轻声道:「你在说什麽呢?我要换上的,是一个外国人的心脏。那个人,还是意外车祸死的。这件事,我可以不厌其烦地说给你听,但是,你信不信我,才是重点。」说这话的时候,利宇捷的表情带有一丝的难过,但很久就被微笑取代了,「何况,我要你跟我去,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无後顾之忧地动手术。溜溜球,你,不希望我变得健康一些吗?」

静静地盯着对方许多,江政佑才道:「宇捷,没用的,我爱的不是你。」

利宇捷轻笑,道:「拒绝这麽多次,你真的是认为我怎麽样都不会受伤,对吧?况且,你说什麽都晚了。」

说完,利宇捷牵着他的手,坚定地带他下楼。

江政佑想抽回手,试了好几次只换来将他的手掌收得更紧的力道。他被动地往前走,问:「你说的太晚了,是什麽意思?」

利宇捷没有再回答他。

两人一出现在庭院,所有的人都看往这个方向,对於利宇捷牵着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都没有太多的惊讶。

江政佑被拉着往前,他接到用许多不同意义的打量眼神,但一致的共同点中,这些人的表情都属善意。他见到众人为他们让开一条路,其中有些人伸出手拍了拍利宇捷的肩膀,说了句恭禧,还有一些外国话,他听也听不懂,只觉得对方明明是东方人的长相,却说着非国语。

等暂定脚步,江政佑抬起头,看到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洋人,有些胖,头上的金se 头发浅得接近白se 。那个洋人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用非国语跟利宇捷打了个招呼,然後又热情地对着他说了好几句话。

江政佑绷着脸,看见那洋人也是一身浅se 西装,而领口扣得很整齐,没有领带或领结装饰,只有一圈黑se 点缀着那中间的白se 方型。

江政佑立刻转头,问:「他是谁?他说什麽?」

利宇捷对他笑了笑,道:「他等下再问你什麽,你就说yes就对了。」

江政佑英文绝对是不好的,但就算再怎麽不好,也知道yes是同意什麽的意思。

所以,他又问:「为什麽要说?」

利宇捷表情一紧,凑到他耳边低喃:「你乖乖的,说就是了。」

江政佑一脸警惕着,左看右看,正在想现在反抗成功的机率有多大,正想着,就看到角落有个男人双手c在裤袋两边,站姿轻松地立在那里,正盯着他看。

江政佑一下就认出那是谁,长成那样的一张俊脸,只要见过一次就不容易忘去。那是自称利宇捷的友人,一个姓莫的家伙。对方朝着他指了一下,像是警告他别乱来似的,那眼神是赤祼的威胁。

他转回头,彷佛知道自己就算反抗,那个姓莫的家伙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跑。

更何况,这一切的气氛实在太诡异了,优美的音乐、满带着期待表情的众人、还有这个莫名奇妙的洋人……

「利宇捷,你说这是什麽派对?」

被连名带姓的叫,利宇捷不是没有过这个经验,只是溜溜球向来都是温情地喊他宇捷,被这样不客气地叫着全名,那听到耳里的滋味,真是说不出的刺耳。

利宇捷嘴角的线条似乎隐隐压抑着怒气,但很快就恢复成高高兴兴的样子。

他道:「我说欢送会,你就是不信了,对吧?」

江政佑眼珠子很黑,他直直地望着对方,等着他的下一句。

「溜溜球,你仔细听好了……」

利宇捷伸出手,细细地m着江政佑的耳g,引来了一阵颤抖。

然後,利宇捷道:「这是我们的结婚派对。」

「你说什麽?」江政佑问得很轻,连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话问了出口。

利宇捷续道:「不然你以为这麽多人来这里做什麽?不然你以为这位神父来这里做什麽?」

江政佑吃惊道:「怎麽可能!我们怎麽可能结……我不会答应你的!」

他这次的话说得很大声,现场一片安静,包括那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的洋人,都把焦点放在他们身上。

利宇捷轻声问:「若是你已经答应了呢?」

江政佑疑惑地看着利宇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很破旧的纸,上面的纸都是一堆他看不懂的文字。但是,他的心中突然激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利宇捷笑着,堪称温和。

「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上面你的签名。还有一些结婚协议的资料放在房间,你要看吗?」

江政佑看都没有看,打算一把抢过来撕了它。

利宇捷没有放过对方主动靠过来的机会,他一手将证书举得高高的,一手紧紧地环住江政佑的腰,低头就含住他的嘴唇,亲了几口。

江政佑撇过头,求救似地看着那个洋人,而那个洋人却自在地把视线移开。

他这才注意到,派对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但是刚刚热闹的熟稔并没有发生,就连这「抱得美人归」的景象也没有引起大家的调笑,这些人只是……笑得很冷静,冷静到让江政佑觉得这些人跟那些假的樱花树一样,假得令人头皮发毛……

这只剩柔美音乐的派对,那道声音显得突兀。

「放开他。」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转过头去,包括江政佑。

那个说话的人就是雷庭。

雷庭就站在入口处,他的亲信以及林晓熙离他一小段距离。

雷庭的脸se 很苍白,他深深地看了江政佑一眼,像在确认什麽似的,然後才看向利宇捷,道:「利宇捷,你能再像个男人一点吗?」

江政佑突地用力一把推开利宇捷,向雷庭跑去,但才没跨出几步,派对里的其中一个女客人突然发力,把他揪住往後丢,他一下又撞回利宇捷的怀里。

江政佑勉强站稳,傻眼地看着那穿着露肩背真丝白礼服且身材姣好手臂细瘦的女客人,完全没想通自己刚刚是怎麽被抓到的。

雷庭轻轻一转头,就看到角落那个依旧轻松靠墙的人,对着那个姓莫的男人,说:「你爸在外面等你。」

男人哼了一声,笑了,展现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反而是在场的那群「客人」动了动,触发了些许焦躁的情绪。

雷庭又道:「我可没说等你的那位是你的亲生爸爸……」

听到这,本来还没个正经的男人瞬间就站直了身体绷紧了脸,他盯了利宇捷一眼,又朝那群客人使了几个眼se ,立刻转身往後走,背影很快也消失了。

利宇捷没了笑容,看着雷庭,道:「你现在,光是站着都很累吧?」

雷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头没尾地丢了一句:「我跟怀特医生通过视讯了,虽然,那个视讯不是他自愿的。」

利宇捷脸se 突然变得难看。

雷庭道:「我不知道阿政现在对你有多麽失望,但是我相信,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他会绝对的失望。」

怀特医生就是利宇捷去了美国之後,即将进行的心脏手术的主治医生,医术高竿,在业并不有名,但却在有钱人世界里有一定的知名度,尤其是不择手段将花钱的人治好的那种知名度。

雷庭续道:「所以,我现在只问你,你要放了阿政,还是在这里继续听我说?」

江政佑不发一语,他感到紧抓着他的双手细细地抖了起来,他看到利宇捷的侧脸,对方的眼光露出了和本人气质生出矛盾的凶狠。

雷庭动也没有动,只是说了几句话,发号施令惯了的人,总有让人什麽都听他的去做的念头,那镇压的气势不强大,但足以震撼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其中,包括了利宇捷。

雷庭见对方还死咬不放,续道:「前段时间,你应该很心急吧?你要换的心脏差点没有了不是吗?对方还是个女大学生,出了车祸昏迷中,人都还没死,器官捐赠卡不停地递上去要她的家人签。女大学生的男朋友带着她转院,甚至带走她,只是去完成他们从来没完成过的西部之行……利宇捷,你却都做了什麽事?」

利宇捷声音低沉,怒斥:「住嘴!」

雷庭笑了起来:「还有,我一直觉得你公司里的那个苏经理很奇怪,一个小小的经理,哪里来的胆子教唆绑架人?所以我一直都在查,最近才有了点成果,想不想知道我找到什麽?」

利宇捷忍不住了,他往前跨一步,吼:「雷庭,你住嘴!你再说,我随时可以让雷行死。」

站在雷庭的林晓熙突然发难,大声地喊:「你终於承认是你做的了是吗?你知道不知道雷行可能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

利宇捷笑了一下,才说:「醒不过来,比较好,不是吗?这麽任x的少爷,总有一天,他会把溜溜球弄死的,我不想点办法,怎麽行?」

江政佑这才出声,对着雷庭,问:「小少爷怎麽了?」

雷庭没有解释。

他完全知道利宇捷和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太了解雷行这个亲弟弟,雷行对阿政做出许多不可原谅的事,再怎麽样也不可能恢复到相安无事。而利宇捷的话,只是把雷庭想要解开的问题说出来给他听,那就是,雷行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把阿政往死里整。

但是,他很清楚,他今天来,却不是要解决这件事。

他今天的目的,就只是要把阿政接走。

他知道他现在的状况,若不是在下车之前打了两针止痛剂,他连站都站不稳。

玫瑰街这半个月很闹腾,不停地有人找事,连码头上的生意都暂停了,毕竟那场爆炸不是开玩笑的,为此雷庭差点要把这双腿截去。

这点,他为了不让这些人看出来,还特意强撑着站在这里。因为他知道,他的气场要是不够,现场这几个全是杀手身份的「客人」,会是怎麽料理他。到时候,别说阿政没有接回来,他的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雷庭额上冒出汗水,牙一咬,道:「阿政,想不想知道当年你的父母是怎麽死的?」

江政佑疑惑地看着雷庭。

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不就是意外死的吗……怎麽会扯到这个话题上来……

利宇捷倒是先反应过来了,他知道冲动没有好果子吃。他只能冷静地道:「雷庭!可以了,你带他走吧。」

雷庭又道:「这算孝顺?啊,我知道了,因为阿政会恨你的,对吗?失望不算什麽,恨才是永远的,不是吗?」

利宇捷没有再搭理雷庭,他转过身,两肩像落败的小老虎一样垂着。他深深地看着江政佑,然後,笑了一下。

那笑容,却饱含着太多的悲伤。

江政佑想起了十几年前,他还住在小主人家的时候,就在小主人跟他一起玩足球的那天晚上,整个别墅是**飞狗跳的,医护人员围着小主人。那天夜晚,他偷偷mm地进到小主人的房间。小主人脸上罩着氧气罩,他呆呆地站在床边看着小主人很久,脸上总是湿湿的,那一条条爬过脸上的水嚐进嘴里带有酸涩涩味。

那时,小主人好像是睁开了眼睛,连他自己也没意识自己其实哭得挺大声的。

小主人伸手魏颤颤地拉开氧气罩,对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也是像现在这样,充满着悲伤,以及无奈。

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在这一刻,回想起这些,他记得小主人那时只说了一句:以後不许不敢和我一起玩。

之後,他们感情就一直好到他离开那栋别墅。

此刻,小主人走了两步,来到他身前,大手一圈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是带了点哽咽的声音:「若是手术成功了,我会回来找你,你只要记得我就好……下次见面,别又认不出我来了。」

全文完

作家的话:

没错,这个就是我很早以前就设定好的结局,大家一定很想打我,

明年前会发出一章番外补遗镜头,交代一下还没解释清楚的部分,最大的一部分就是雷庭的脚伤以及利宇捷的手术成功与否。当然,还有阿政到底爱过利宇捷没有,剧透一下,是有的。

非普级番外-花

浴室里,江政佑把热水倒进盆子里。热水冒出了一层烟,把他的鼻子热出了些许汗渍来,他蹲下,把盆子抬了起来,转身走出浴室,来到卧室。

好巧不巧,足部水疗机坏了,刚才试了几次都没试成功,让江政佑不禁质疑上次那个医生不停保证水疗机的诸多优点中,可没有一条「要用马上坏给你看」。

现在立刻让人过来维修也不是不行,但那会错过今天复健的时机。

他把热水放在地毡上,把那双脚已经把裤子卷起来的脚放进水里,然後认真地按摩起来。

天气冷,细微的按摩对血y循环也有好处。

「辛苦你了,阿政。」

江政佑抬起头,看见雷庭温和的笑容,然後,他也回以一笑,带着爱。

雷庭的脚是在两年前的那场爆炸而受伤的,那时他的脚没有骨折,但是许多残骸都飞刺进去,当时立刻进行了微创手术,双脚共取出多达一百二十六块的小碎片,但也伤了神经,如今只能用复健的方式来恢复。

那场爆炸,至今也没有个真相,但是参与那场码头交易的人,有八成都死了。连江政佑曾经见过一次面的永炎堂堂主至今还躺在病床上,据说现在的永炎堂是衍行风的亲弟弟在扛,还扛得有声有se 。

听雷庭说,若不是当初有两个亲信立刻把他捂实了,今天他伤的就不只是这两条腿,可能连人都没有了。

江政佑拿过毛巾,沾过热水,仔细地帮雷庭敷着,每个地方都照顾到了。

「还是用人手按摩比较好吧?」江政佑笑问,期待的是正面的回答。

雷庭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对方的头发以及脸颊。

江政佑舒服地闭了闭眼睛,蹭了那温暖的手掌,然後回过神似地睁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复健的时间过了之後,江政佑把水倒掉,然後顺便刷了浴室。

这些工作都有佣人做,但是他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想拿刷子刷过已经很乾净的浴室。

雷庭拿着拐扙行走的样子已经很顺手了,他来到浴室门外,听着那打扫的声音,拉高声音:「待会我要去医院,你去吗?」

果不其然传来忙乱的声音,江政佑立刻把门打开,道:「我去。」

一路来到医院,江政佑听着雷庭不停地交代着亲信手上的生意,还有一些债务的纠纷,他都不觉得无聊。到现在,他会参与雷庭的生意,但他也偶尔会去玫瑰街看看「想乐」。

芙蓉是现在带领着想乐的人,每当他去,芙蓉总是慎重地接待他。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但他仍会回去走走,关照一下那边的人事物。

他对现在的玫瑰街来说,已经变成一个传说。

传说的成份,总有些夸大,说他在两年前,一举将当时被不知名势力砸场的玫瑰街救了回来。当时,警方已经大肆展开取缔,媒体的灵鼻子像狗一样嗅了过来,而他江政佑,在处理这些事情中,扮演了很重的一个角se ,白道赏他的面子。

虽然这面子让江政佑觉得莫名奇妙,只知道传闻里,有位姓姬的大人物特别交代关照过。而他,却g本不认识什麽姓姬的大人物,以他在想乐里练就出来的本事,他很确定,他没有接待过姓姬的人。

医院的这间单人房很安静,连护士走过这一区的时候都刻意压住脚步声。

雷庭一如往常坐在病床右边的位置。

江政佑带了束病人g本无法看见的花,熟练地c进花瓶中。然後,他对病床上那有着俊美脸孔的男人道:「雷少,玫瑰街楚哥那厅,来了个绝世大美人,楚哥还说,要是你醒了,绝对给你vip豪华包厢,让大美人侍侯你一整晚。」

而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江政佑也没有丧气,他像以往一样,强迫自己轻松地和以前自己很害怕的人调笑。

g据官方说法,这样会让植物病人更有机会醒来,所以江政佑也就是试试。

他来到雷庭身边,雷庭自然而然地就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江政佑摇摇头表示不累。

雷行的脑袋停留着一颗子弹。

子弹打进去的方向很诡异,伤脑又不让人死,手术也是动也动不得。

医生说了,子弹不拿出来,人醒来的机率就是零。

医生也说了,要这个人醒来,只能让时间往後推移,推到未来不知某年某月,科技已经研究出了把子弹拿出来又不让人死的方法。

雷庭愿意砸钱耗着,等的也就是时间。

江政佑也就陪着雷庭等。

医院坐了会儿,再次进车回家。

路上,雷庭还是忙着公事。

虽然很多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但是很多重要的事还是需要雷庭决定。

回到家,两人都洗了澡,移到床上。

江政佑仍是很有耐心地帮雷庭按摩。

雷庭苦笑道:「别按了。」

江政佑却很执意,说:「再按一会儿。」

按着按着,雷庭的帐蓬都搭了起来,江政佑没有二话就把对方的裤子脱了,一口就含了进去,惹得雷庭伸直脖子。

喘息间,雷庭模糊道:「你是故意的……过来!」

江政佑乖巧地挪过去,立刻被剥光裤子,手指c了去进。

「唔!」

江政佑很主动地去吻雷庭,很快房间里充满着压抑不住的呻吟。

隔天,江政佑出门办事,坐在车里的时候,看见路边柱子挂着一面九族文化村的广告旗子,上面印着chu糙的图,文字写着樱花祭……

他没有刻意去记,但是心却闷闷地痛了起来。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听着雷庭沉稳的呼吸声,却怎麽也睡不着。

起来喝杯牛n吧,不都说牛n有助睡眠的吗?

脑子冒出这些话,他就真的来到厨房,泡了杯热牛n,来到客厅连接後庭院的落地窗前。一切的景像都熟悉得令人鼻子酸了起来,他记得在过去的某一个夜晚,也是看着窗外的黑夜,饮着冒着热气的牛n,畅快地聊了什麽……

这两年他想也没想过问自己一句:那个人,还活着吗?

在这一秒,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过了几天,他都不是睡得很好,表面上可以掩饰,但是眼底下的黑眼圈却骗不了别人,尤其是雷庭。

这天晚上,雷庭给他吃了些好睡眠的补汤,他一沾床,就立刻睡着了。

迷糊间,他彷佛醒过来,脑子昏沉沉的,他见到雷庭朝着他的方向侧睡,睡脸非常平静。

他正奇怪,明明睡得好好的,怎麽会突然醒了过来。

像是有什麽预感,他抬起头,看向y暗的角落。

角落暗暗的,却隐隐有个人形立在那里。

「谁?」江政佑心惊地问。

外面这麽多的守卫,守护的就是雷庭,这个人,却轻松地进到卧室来?

那个人形动了动,往他的方向走来。

江政佑心脏跳得很快,他看着那个看起来就像j英一样的人,从来没有想过对这个该厌恶的人,现在剩下的情感却是想念。

江政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男人穿着西装,一如江政佑对他的印象,他来到江政佑的身前,对他笑了。

鬼使神差似的,江政佑伸手捏了捏那个人的脸颊。

对方果不其然地愣了愣。

手里传来的,并不是之前m过一次的粉质触感,却有些冰凉。

你气se 看起来很好。

你的手术成功了吗?

你从美国回来了吗?

你……

你却没有马上找我?

江政佑在脑海里拼凑了许多句子,但没有一句话是问出口的。

算了,你活着就好,最重要的,是活着。

那时,利宇捷蹲在他面前,却什麽都没有说,就像是江政佑的一场梦。

过了几天,江政佑收到一封来自法院的信,那是给利宇捷先生合法配偶的遗产,两处房产和三样动产。

收到那封信,江政佑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作……

庭院中,有一颗新冒出来的嫩芽。

那是樱花。

作家的话: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话说非普级是我写到目前为止最长最长的文呀,超过无法!

而且好难写呀好难写呀为什麽呀!

下部该更的,就是花束了~~喵!

不过明年的前半年大家就不用期待了,小毒要忙其他的事~~所以花束的完结我也是真心希望明年底前可以办到。

总之,很感谢喜欢雷庭和阿政的大家,谢谢支持他们的人,话说利宇捷是真的被我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