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影重重 1-5

作者:福仔书名:[美攻]影重重更新时间:2021/04/15 02:01字数:9348

  

☆、序

他就是这麽倒霉,身为风九门的独子封珏,全家为显赫的武林门派,宿命就应该是为武林争分而战!而亡!但是……qaq 为什麽半夜会山洪爆发!为什麽全家死光光就只剩下他!qaq

被路过的花间堂堂主捡回去,他那粉嫩嫩水灵灵的美人相“吸引”到了所有人,可是他的悲剧开始了……

薛小召扶额,这人丢脸丢到真是不忍心看了,要不是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那麽顽强,真想放任他去死。

於是梨花带雨的娇弱美人,硬生生地被转型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封珏成为封刀,变强了,有能力他并肩了,他想,如果就能这样看著他宠著他照顾他一辈子,该有多好……可是老天总是爱各种玩笑……

── 薛小召!你不许逃!我不准你逃!封珏为了你成为封刀,为你生,为你死,封刀不悔!

短介绍:娇弱伪娘转型苦情美攻的奋斗史

主角:封刀(封珏),薛小召,吕渊

副角:薛潘,徐温,何欢,太子,岳无痕,玄元道君

其它:花间堂,玥族,黔灵山剑仙道

☆、第一章

“他是谁?”“新收的人?”“好美……”“堂主的新宠吧。”“真是美人啊!”

耳畔杂吵的议论声纷纷入耳,众人压制住自己的声调,唯恐惊扰到亭子里如仙的美人。

封珏静静地坐在亭子里,忧愁地看著嫋嫋婷婷的荷花,那微颦的秀眉让人忍不住去抚平它。他目如秋水,泛著滢滢的泪光,红唇频频发出叹息。娇嫩的下颚与水润的脸庞好似娇嫩的女娃儿,仿佛轻碰一下都要弹出水来。如葱g一样细致的手轻轻捏著手里的绢扇,有如小鹿一样的眼神让人怜惜无比。风吹起他身上的粉紫轻纱,真比那荷花还要姣美几分。

来到花间堂已经快三个月了。

他的遭遇为什麽如此凄凉,身为风九门的幼子封珏,全家为显赫的武林门派,宿命就应该是为武林争分而战,而亡。但是…半夜爆发的山洪,竟然让全家人都死去了,就只剩下他。

被路过的花间堂堂主薛潘捡了回来,恐怕…堂主也是看中了他的相貌吧。封珏苦笑,又是微微一叹,真是让偷看的众人碎了心。封珏抚上自己的心,想起那亡故的家人,心好痛……

又想起堂主这两个多月以来对他种种的好,堂主说的,他不可寻死,因为是他救了他,他的身子,已经是他的了。想起堂主如画的面容,又羞红了脸。堂主若是想要他的身子,也未尝不可啊。

这两个多月来,花间堂的众弟子争先恐後地对他好,只为了争夺他微微一笑,险些要有刀光剑影了。他忧愁极了,若是他们这般喜爱他,他该如何是好?一颦一笑,都成了弟子不和争风吃醋的原因,若他有一日成了堂主的人,如此这般,众弟子会不会仇恨起堂主来?

念及此,美目又泛起莹莹泪光。他不愿…他不愿成为众人苦恼的原因,他只想做好自己啊…

“小珏。”温润的少年声音在身前响起。

封珏赶忙擦干眼泪,见来人是对他极好的徐温,他微微一笑,明若春花,直叫徐温看痴了去。

“怎麽哭了?”徐温抚上封珏水嫩的脸颊,“是谁欺负了你去,我去收拾他。”拿出绢巾给封珏擦眼泪,恨不得把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千万别!”封珏纤纤玉手握住徐温的手,“没人欺负我,只是想起家人,有些伤感了。”封珏低下头,那湿润的脸颊犹如落了雨的梨花,直让徐温心乱。

“小珏,我…”徐温正握著封珏娇嫩的下颚,正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看到封珏水润的美目,一下子又说不出口了。

“你是堂主的新宠吧?”骄傲的女声让两人同时往亭子外看去,亭子外一个身著华服的美豔女子盛气凌人地看著封珏。

“碧夫人。”少年放开怀里的封珏,和女子点了点头。

碧夫人也不理会徐温,冷笑道:“真是不知廉耻!明明是捡来的外人还敢在这里与门下弟子纠缠不清!”

“夫人您误会了…”可是对上碧夫人鄙夷的目光,眼泪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才好,手里慌乱地揉著绢巾,眼里的珍珠落了下来,“封珏与徐温哥哥并没有什麽纠缠…”

“真是美…”碧夫人走进亭子,端起封珏柔嫩的下颚,“哭得真是…让奴家都心动了!”说罢一巴掌扇过去。

“徐温,这是何意?”碧夫人冷凝著徐温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甲修剪得j致无比,也是锋利无比,这一巴掌下去,封珏是要破相了的。

“碧夫人,还请您做一些符合您夫人之名的举动。”徐温柔和地笑道,俊逸的脸上已经有些寒意了。

“徐温,我谅你是夫君的弟子给你几分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碧夫人冷声道。

“抓不住男人的心就该怪自己没有魅力,何苦像个泼妇一样怪罪别人?”轻佻的声音响起,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年靠在柱子上,闲闲地看著碧夫人。

碧夫人一甩就甩掉徐温的手,y毒地看著徐温和刚刚来的少年人:“你们给我记住!”

“得著美人的惦记,也是何欢的桃花旺运之一啊。”笑嘻嘻地看著碧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去,年轻人飘进亭子,执起封珏的手就是一吻,“小美人,我叫何欢。”

封珏被这一吻弄得不知所措,慌了心,红了脸。

“何欢!”徐温脸se 冷凝,警告何欢。

“好处怎麽能都让你占了不是?”何欢轻佻地看著封珏,回答徐温。不知他从哪里端出了酒壶和盘子,“小珏珏,你爱吃甜点麽?”

“不用你假好心。”徐温不悦何欢打扰他与封珏的相处。

何欢也不理他,拿起竹签c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芙蓉糕就放在封珏嘴边,不管封珏说他自己来就喂了进去,“好吃麽?”

徐温叹气,看著封珏的樱桃小嘴努力吞咽的样子心下怜惜,给封珏倒了茶:“喝茶吧,不要喝酒了。”也不管何欢嫉妒的眼神,就用绢巾给封珏擦去嘴角的碎屑。

“好吃,”封珏笑了,笑得何欢春心荡漾,“谢谢你。”意指徐温帮他擦嘴角。徐温爱怜地看著封珏吃糕点的模样,正想说点什麽,就被亭子外路过花圃的两个身影扣住了目光。

“小召!大师兄!”徐温站了起来,和正向大堂走去的两人打招呼。封珏一下子有些懵,徐温看著其中棕se 衣服的少年的目光,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干嘛先叫我啊?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我嘛?”棕衣少年无奈地说,然後打了招呼。

“小珏珏,我给你介绍。”何欢看著棕衣少年,笑弯了眉眼,se 若桃花,“这位是我们堂主的宝贝独子,花间堂的少主,薛小召,你没事嘛千万不要惹他,不然後果很严重哦。小召,这是封珏,风九门发生意外就剩下他,堂主就将他接过来了。”

薛小召笑骂何欢嘴贱:“什麽叫没事不要惹我啊?我是索命罗刹还是霉运童子啊?”说罢抱著双手,和封珏笑著打了招呼。

封珏打量著薛小召,十二三岁的样子,年纪虽小,但身材已隐隐有了来日定结实颀长的趋势,蜜蜡se 的肌肤,长相也已有了俊朗的轮廓。额前刘海分在脸侧两边,看起来蓬蓬的浓密发丝被棕se 的发带扎成马尾,很是清爽。

他笑起来非常阳光,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的感觉。既然是花间堂少主,为了能在以後日子里好好生活,一定要和这人打好关系,於是他笑得很甜美,甜美得风儿都要为他舞蹈了一样:“小召,日後请指教了。”

薛小召好似没看见封珏甜美的笑容一般,介绍他旁边的少年:“我身边的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吕渊,人嘛,哈哈,无心无肺无情,但是在危机关头总是很可靠。”

封珏对薛小召的不在意很是失望,但是人家毕竟介绍了别人,不好再看薛小召,於是就仔细地看著吕渊,花间堂的大师兄。这一看,他的心好似被缩紧了一般。

吕渊同样是年纪轻轻,虽然五官未全然长开,但现在几乎都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尖削的下颚,白皙水润的皮肤,长眉飞鬓,细长的眉眼好似总含著水光,如瀑的发丝随意散著却从不凌乱,发间夹著水晶头饰,身著水墨花纹的繁复衣裳,更是俊美逼人。

淡淡一笑,争豔的花圃都要失se 了,想必来日那种让人一眼就可以窒息的妖冶的俊美,指日可待。

世间真的有英俊到近乎美丽的人啊…心疯狂地跳著,封珏觉得自己被这人抓住了心,无法呼吸。

“大师兄,你和小珏珏可真配哦。”何欢打趣道。

“确实一对璧人,大师兄是俊的美,小珏是丽的美,你们站在一起天地都失se 了。”徐温赞赏道。

封珏愣住了,何欢和徐温怎麽一下子变了态度,之前还对他百依百顺的…看到大师兄这麽优秀的人出现,不是应该为自己吃醋担忧才对吗?

“封珏来这里多久了?”吕渊问道,是处在变声时候的低哑嗓音,他对上封珏的眼睛,封珏一下子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

“过了今日,就刚好三个月了。”何欢说道,语调竟是意味深长。

“三个月…”薛小召微微一愣,骚了骚头,“喔,我们也是离开了三个月,刚好岔开了。”

徐温关心地看著薛小召,“怎麽会这麽久呢?堂主很担心你。”

听到堂主很担心他,薛小召神se 瞬间有些不自然,而後马上又恢复没心没肺的m样:“都是大师兄啦,轻功不用就这麽走回来了,偏偏还不准我用。走得我累得像头驴,啧…”

“你都是在我背上赖著,几乎没有下地走过,你还好意思说?”吕渊看向他。

“喂喂喂!我也很累的,心累啊心累!”薛小召马上就抱怨了,吕渊不置可否。

看著两人的互动,封珏心里很是酸涩。他痴痴地看著吕渊,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过,可是吕渊自刚刚一眼後就再没看过他。薛小召吕渊两人之间g本就差不进去任何人,他突然很想哭,他想他是对吕渊一见锺情了,他到底该怎麽办…

“这麽久都不见小召,奴家真是念得紧。”何欢学著青楼女子娇嗔念道,寒得薛小召一阵**皮疙瘩,抬脚就踢。何欢一把抓住那扫来的小腿,徐温趁势揽著薛小召的双臂:“走,四师弟,我们叙旧去。”徐温柔和地说,可是怎麽看怎麽都不怀好意。

“滚!放开我!大师兄救命啊…”薛小召刚惨叫出口就被两人捂上嘴扛走了,末了何欢还回头说:“大师兄,小珏珏就交给你了。”

听著薛小召的惨叫慢慢消失,封珏怔得刚刚回神,对於何欢和徐温一反之前的疼宠就这麽“毫不犹豫”地丢下他,感觉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羞涩和苦恼,看著吕渊,他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这些日子可住地习惯?”吕渊看著薛小召被抬走消失在转角,才转过头来问封珏。

“是…”封珏低下头,红透了脸,几欲滴出血来,不敢看吕渊那双仿佛有水光流动的摄魂双眸,“大家都对我很好。”

吕渊点点头:“花间堂四处你都熟悉了麽?”

“恩,徐大哥和何大哥都带我走过了…”说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吕渊,见吕渊一动不动地盯著他,又马上低下头,“…这、这里很大…也很漂亮…”

“封珏,抬起头。”吕渊说道。

听著吕渊带著许丝命令的语气,封珏咬牙,鼓起勇气,抬起头看著吕渊。吕渊的眼睛里仿佛有水光在流动,看起来有些意味不明。

出乎意料,吕渊一把扯过封珏靠在自己怀里,撩起了封珏的一丝头发,靠近唇边轻轻嗅著,细长的眼睛看著已经惊呆了的怀中的人,唇角微勾:“你真美。”

封珏确实美,那小鹿一样被惊吓到了的眼神让人怜惜,紧张的脸透著粉嫩的红润,柔媚无比的五官,让人无法不爱。

“明天,你来到这里就有三个月了,是麽?”吕渊轻轻抚m著怀中人的脸颊,低哑地问道,脸渐渐压下,唇几乎抵著唇。

“是…”封珏感觉自己的心狂跳得几乎要蹦出x腔了!在以为吕渊真会吻上自己的时候,人就被一把推了出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差点摔倒。

不知所措地看著吕渊,吕渊笑了,也让封珏看痴了,吕渊慢慢抬起手,在封珏娇嫩的唇边暧昧的来回轻抚著:“希望你在接来下的日子里,过得愉快。”

看著吕渊离去的绝美背影,封珏心跳如狂。不明白吕渊的话里是什麽意思,但是…他m上自己的唇角,笑了,柔媚清透得压下了绽放的粉荷。

今晚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中吕渊环著他,唇吻在耳边,在他耳边絮絮低语……

吕渊低头就要双唇相触时,四周突然起了大浪,亲昵揽著他的人不见了,自己就在水中被呛得几欲窒息。

惊恐地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连被子枕巾全都是水…这到底是……

“唷,”轻佻的声线在床边响起,何欢拿著一个木桶笑眯眯地看著他,很显然,刚刚是水就是他倒的,“醒了麽?”

一下子的反差让封珏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这是何欢?这是那个总是宠著自己、搂著自己、喂自己吃东西的何欢?徐温站在何欢身後,抱著双手看著封珏震惊的脸孔,柔和地笑著,带著绝对的恶意:

“欢迎来到花间堂,封珏。”

☆、第二章

看著封珏小美人一夜之间变成挑水工砍柴工各种苦工,薛小召挑了挑眉。

“我说,这种戏码你们玩了这麽多年不腻麽?”薛小召拖著下巴,看著委屈得羞愤欲死的封珏,问旁边的徐温道。

“在这里蹲著脚不麻吗?”徐温答非所问。

“我在练小腿肌r!”薛小召看著封珏被何欢拼命使唤,“啧啧,你看看他的表情,真是和昨天有天壤之别,细细数数,啧啧,砍柴、挑粪、收拾残羹饭菜、洗夜壶、刷马桶…估计他今晚要抹脖子了。”

徐温心情出奇地好:“新来的三个月对那个人越好,後面就会被整得越惨,让他尝尝什麽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人家也不过娇弱了一点嘛,何欢干嘛往死里整呢?哎呀呀,真的哭了诶、哭了诶。”薛小召趴在栏杆上看著那边情景,颇有些幸灾乐祸。

“何欢恨透了别人叫他女人面,碰上个比他更女人面的,他能不得瑟麽?”看著封珏又被何欢打了一拳,徐温说道。

“不该是惺惺相惜麽?”薛小召感到疑惑。

“同类相斥。”徐温笑。

“笑面虎,”薛小召骂了徐温一句,“整人者迟早被人整回来。”

“那也要他有这个能耐。四师弟,你不觉得一个人从被众人疼宠的顶端、跌到被践踏的底端,那表情实在耐看麽?”徐温摊手,一脸无辜。

“啧,反正死了人也不关我事,走,二师兄,陪我练剑。”对於那种什麽都不做只会想靠他人保护的弱者,薛小召是没什麽同情心的,他不去整人,也懒得去整人,毕竟,封珏还远远没有强大到值得他花费j神去注意。

徐温y笑道:“看著你这声‘二师兄’叫得这麽销魂的份上,小样,今天陪你练一天。”

“去!”薛小召一把打开徐温的手,就往前走,没再看一眼气愤得几欲抹脖子的封珏。

封珏明白了,原来之前的三个月对他的种种好,不过是为了看他今日的出丑。仅仅一天,他就已经有想自尽的心了,众人嘲笑鄙夷的目光不停地晃在眼前,他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著护著,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怎麽?想死?”何欢挑眉,一把扯过封珏的衣领提起来,“谁准你死了!你的命是堂主救回来的,你想死还要问过他呢!”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麽了?”晶莹的珍珠从美目中滚落。

“这样对你,是因为你脑残得可笑,弄清楚立场,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什麽都做不了的废物,天生就该被踩在脚下!”何欢冷笑道。

“废物…”封珏不可置信地看著何欢,原来自己…竟是个废物,好似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对我来说,对堂主来说,对整个花间堂来说,你就是废物!”何欢也懒得和他说太多,一脚把封珏踢到山下去挑水:“今天的活做不完,晚饭就换成拳头。”说罢就找个角落晒太阳睡午觉了。

自尊被践踏成了碎片,想拼起来又被无情踩碎,碎得连捡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是个废物,是个空有美貌什麽都不会做的废物…不会再有人疼宠他,不会再有人保护他,甚至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会变成鄙夷和嘲弄,只因为他,是个弱者,天生就该被踩在脚下的弱者……

万念成灰,所有美好的泡影都被无情地碾碎,终於意识到寄人篱下就是被随意践踏,没有能力就可以被随意侮辱,原来这个世间就是这样……

所有的想法都已经没有了价值,他甚至连死的权力都不许拥有,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著器械的动作,任由娇柔的双手被chu糙的木桶磨得鲜血淋漓,稚嫩的双肩青青紫紫,纤小的双足起了水泡化了脓,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吃糕饼?”

“不要。”

树林中响起两个少年的声音,封珏慌乱地躲到树後面,偷偷伸出头去看,竟是徐温和薛小召。

封珏看到薛小召伸出双臂左右晃晃,蹬了蹬腿就躺在一截横在地上的枯老树干上,头枕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拔了一g艹 叼在嘴里。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晃悠著,棕se 的衣摆随著他哼著小曲的动作拂动著,蓬松的头发散落在树干上。

阳光洒在树叶上,地上透出点点斑驳,照著薛小召的脸一点暗,一点亮。那种说不明的洒脱闲然,竟让封珏看痴了去。

徐温拔出薛小召嘴里的艹 ,无奈地说:“不要什麽都往嘴里放,有没有毒都不知道。”

薛小召伸手又拔了一g艹 ,放嘴里继续含著,小曲哼得更大声,显然是把徐温的话当耳边风了。

徐温也没辙,坐在薛小召头上边的树干上,帮他用手梳理著浓密蓬松的头发。让封珏有些恍然大悟的是,徐温俊逸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宠溺。难怪…昨天他一看到薛小召就…

“不要坐我头上,我会长不高。”薛小召皱眉,嘴里因为含著艹 ,含糊地说著。

“我没坐你头上,坐的是你头的边上。”徐温笑道。

“继续练剑吧,”薛小召一蹦就跳了起来,嘴里的艹 继续叼著,抽剑指著徐温,脸上有著年少轻狂志在必得的神情,“你说我这次能不能赢你?”

徐温起身抽剑,脸上融著化不去的笑意:“十招败你。”

“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薛小召笑著出剑,飘落在他们之间的树叶被剑气震成两半,嫋嫋地飘落在枯树干上。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像绣在一块绿se 大地毯上的绚丽斑点。初夏柔软的一缕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婆娑的树影映在他们如游云般洒脱的身影上,剑过处,习习生风,吹动树上一片片树叶飘落下来。

那掩不住稚气的脸上,年少的春风得意毫无遗漏的洋溢在外。

封珏看痴了,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

他突然明白了什麽,握紧了双手,挑上扁担,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去,眼里出现的是从未有过的澄然。

日子一转眼过去了不少,何欢已经开始考虑什麽新玩法能、让这个忽然转x的家夥炸炸毛,日子果然是太无聊了麽?

从那一天踢他下山去挑水後,这个人就变得沈默不语,他是见鬼了还是撞妖了?何欢知道,任何人来到这里被整了之後,先是不可置信,後是愤怒,再是绝望,最後是听天由命。那种把人自尊碾成碎片、把人从云端上扯下来狠狠摔在污浊的泥泞里、把一个人慢慢折磨疯的快感,是何欢一直很享受的。

但这人进入状态也快了点,让何欢很恼怒,认为这样让他很挫败。封珏任别人怎麽欺负他、怎麽揍他都是一声不吭,排除他哑巴的可能x,至少现在,踢他一脚他还是会叫的。

封珏咬牙,把疼出的眼泪死死挤回去,对上何欢期待的眼神,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转身去砍柴。他不能让何欢得逞,只要自己一发火,或者一有发火的倾向,何欢马上会让他吃不了兜著走。一瘸一拐地去拿起斧头,心想膝盖又要疼好几天了,破了皮,r被磨得生疼,原本细致的手已经起了一层老茧。让他有些高兴的是,拿起斧子的时候已经没那麽不适应了。

封珏苦笑,短短半个月,他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从前的自己都让自己觉得可笑,但是现在的生活也并不乐意,终究是迫不得已无从选择。

现在看到何欢都有些倒胃口,对半个月前的自己在这人怀中娇嗔…想起来真恨不得割颈自尽。

“砍柴也碍著阁下了麽?”封珏努力压制住自己终於学会的怒气。

“没碍著,只是这斧子我要用,就劳烦你用手砍柴了!”何欢拿走了封珏的斧子,扬长而去。封珏目瞪口呆,这、这人…叹气,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也一下子老了很多。

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接受,学会了低眉顺眼…这样的自己,不知道家里死去的父亲会不会气到从坟墓里爬出来。封珏苦笑,朝几乎堆到屋檐的柴火走去。

“啧,你还活著啊。”清亮的少年声音诧异地说。

封珏看去,是薛小召正靠著一颗大树,百无聊赖地看著他。封珏刚想说什麽,突然想起何欢那个人妖说的“你没事千万不要惹他,不然後果很严重”,封珏就闭上嘴,低下眉眼。拿起一g柴当做刀砍另一g柴火…又有什麽办法呢,不可能去向什麽人借来柴刀,半个月来的遭遇,花间堂弟子的心思再不知道就真的是死了都嫌弃。

三个月对他的好,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跌得更惨,演戏那些人真的是演得极好。所有人都等著看他笑话,现在去借刀,岂不是送去给别人白揍?何欢早些天揍的腹伤还没好,再被那些人打一次,真的要提早去见老父了。

封珏握柴的虎口被相击的柴火震出血来,薛小召看了看,双手抱剑,靠在身後的大树上闲极无聊道:“想死麽?可以帮你。”

☆、第三章

封珏抬头看了看那靠著大树的少年,那脸se 分明是一副“快来惹我”穷极无聊的m样,封珏抽抽唇角,又低下头去折断柴火,不说话,也当手上的鲜血不存在一样。

“不收你钱啦。”薛小召抱著剑说,“我的爱剑也很久没尝人血了,我都觉得它在闹脾气了。”说罢柔情似水地m著手里的剑,“怎麽样?一剑就可以解决了哟。”

“多谢,”封珏简洁地说,“但我还找不到理由去死!”

“好吧,”薛小召来了兴致,“那你打算怎麽办呢?”说罢眼睛亮亮地看著那一堆柴火。

“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封珏淡淡地说,心想大不了又挨一顿揍,反正这些天也被打得麻木了,揍著揍著也差不多习惯了。

“接著。”封珏还没反应过来,x膛就被重重地砸中了,咳了一声,发现是一把沈重古朴的剑,抬头诧异地看著薛小召。

“只借你一次,下次没有了。”薛小召跳上chu大的树枝,懒懒地躺下身去,头枕著双手,翘著脚晃悠悠地看著天空。

“为什麽?”封珏不明地抬头看著那人。

“啧,因为我心情好啊。”薛小召说了一句话,就闭上眼睛假寐。

封珏抿抿嘴,看著手里的古剑。扎实的手感,古朴的线条,冰冷的剑身泛著苍凉的气息。封珏突然舍不得了,这样好的剑,如何能拿来劈柴,正想还回去,就听到薛小召说:

“我听到何欢那个家夥说今天要玩死你呢,你想让他得逞麽?”薛小召撑著脸,侧著身子看著封珏。

“你不喜欢何欢?”封珏问道。

“挑拨离间?”薛小召挑眉。

“不是…”封珏说道,“我以为你帮我…是为了气一下他。”

“管好你自己吧。”薛小召不耐烦地说道,转了身体背对著封珏,不再多说。蓬松的头发垂下,随著风一摆一摆的。

封珏狠下心抽出剑,朝柴火砍了上去。惊险地用完了削铁如泥…啊应该是削柴如泥的古剑,擦了擦汗正想还了剑与薛小召道谢,一转身就看见空荡荡的chu大树枝,横卧在上面的人早不见影子了。

封珏慌了,拿著花间堂少主的爱剑被人看到了,後果真是可想而知。把剑藏在chu布外衫里,赶忙去找薛小召,把剑还给他。中途差点与何欢撞面,一转身藏到竹子框景後面才躲过,若真碰面了,何欢绝对会找茬,这剑铁定是要曝光的,不想给薛小召找麻烦,就偷偷地到处找人,问人想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

蹑手蹑脚在树後面窜,正巧看到吕渊问丫鬟少主在哪儿,丫鬟说在古韵阁里和堂主喝茶,吕渊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封珏知道古韵阁是花间堂堂主的住处,身为少主的薛小召在那里当然很正常。却难了封珏了,他这个连下人都算不上的人,如何能进古韵阁?干等在外面铁定会被丫鬟夥计打出来,可万一堂主问起薛小召的剑哪去了,怎麽办……一咬牙,朝古韵阁的方向走去。

偷偷mm地走到花簇争豔的外院,就听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那声音很恼怒,有些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感觉:“薛潘!你他娘的就是个人渣!”

“小召…”

封珏被薛小召愤怒的声音怔愣到了,薛小召骂的…似乎是堂主…他的父亲,名震武林的薛潘,不会吧?刚想绝不可能,就与怒气冲冲跑出来的一个人撞上了。被那人的力道狠狠撞在地上,剑一下子摔了出来,那人也被冲力撞退了两步,看到是封珏,就瞪开了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麽!”薛小召似乎很生气。

“我、我来还你剑…”封珏也被吓到了,“我想说声谢谢…”话没说完,脖子上就被抵上了剑,他连来人什麽时候把剑拾起来都没看清!

“你听到了什麽?”薛小召狠狠地瞪著封珏,手上的剑蓄势待发。

“我没听到什麽…”脖子刺痛,一丝鲜血流下来。

“说!不然杀了你!”薛小召冷声道,眼睛里的凶光告诉封珏,他是真的会杀了他。

“我、我只听到你骂堂主是人渣那句话,前面的我真没听到,我也是刚刚到这里,是真的!”封珏闭上眼睛用力说出,他***!他豁出去了!

听得“锵”的收剑声,封珏小心翼翼地睁开一丝眼缝,就看到薛小召冷冰冰地看著他:“别再让我在这看见你!”说完就卷起一阵风般地离去了。

封珏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背後已汗湿一片。刚想离去,就觉得寒毛全部竖了起来,脖子m上了一只冰凉的手,柔柔地抚著他的後颈。

他不敢动,万万不敢动。

“真的只听到最後一句话而已?”身後那人低沈柔和的嗓音犹如y间的索命恶鬼般让人毛骨悚然,字句里面的危险含义不言而喻。

封珏明白,只要自己的回答稍稍不符合他的意,脖子马上会脱离身体。紧紧握住了拳头,手颤抖得指甲都划破了手心。

“是。”

“恩…”那人斟酌了一下,就放开了封珏,“你走吧。”

只感觉身後一阵轻风刮过,没了声息,知道堂主离开了。脚一软,封珏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

撑著额头,冷汗都滴落到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走出去。刚刚走出外院,後脑勺就被狠狠地一打,打得他在白日里看到了星星。

封珏捂著後脑扭头,就看到何欢凶神恶煞的脸孔:“你嫌你活太少了逍遥去了?找死!”

顿时眼泪宽宽!他第一次觉得何欢是那麽可爱,比起那个堪比y间恶鬼的堂主,实在是好太多了!还没感动够,就被何欢一脚踹进了厨房,头硬生生地撞上了铁锅,粘得一脸灰:“烧菜去!烧不好吃,剁了你爪子!”

封珏咬牙切齿地爬起来,他收回前面那句话!脑袋是圆白菜才会觉得何欢天杀的可爱!

少得可怜的饭菜刚刚吃了一半,封珏面前就站了一个人,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大哥…我知道我还没有洗衣服没有烧水没有洗夜壶也没有刷马桶,求你让我吃了饭有了力气再做行麽?”大概是饿昏了头,封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王八之气,硬是和何欢顶撞上了。

抬首看到的却是何欢万年一次的忧心忡忡的脸:“小召把饭菜退出来了,不吃饭,又不让我去看他,到底怎麽办啊?”

哇哈哈哈哈哈死女人面你也有今天~~~

封珏只能默默在心里狂笑,然後一本正经地跟何欢说:“要不?我给你去探探?”

结果就是封珏拿著食盒、抄著虚浮脚步、饿得半死任劳任怨地去“劝”那位大少爷。闻著手里描金紫檀食盒飘出来的香味,一边意念催眠不饿我不饿我不饿…

该死的不饿……

走到薛小召住的墨韵阁里,在丫鬟们诧异的目光下询问了少主的屋子,见到丫鬟们对视的眼神,封珏不动声se ,心想有戏。丫鬟指了指一个转角,说是中间那间,对著庭院的。封珏道了谢就拿了食盒过去,一个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什麽也没说。

刚刚过转角就看到吕渊被扔了出来,甩上的门响得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见。吕渊站好後又敲了敲门,“小召…”

“滚!”屋里面咆哮一声,跟著咆哮出现的是y深深的半截剑身,c在门上。

吕渊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小召,你开开门,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滚不滚?”屋里那人说道。

吕渊见到转角那里站著封珏,就转头对屋里的人说:“小召,你先冷静一下,我明日再来看你。”半响,屋里都没有什麽声音。吕渊叹了口气,看也不看封珏就走过他身边离去了,外面丫鬟还在探头探脑,一看见吕渊出来就全部散了。

封珏在门前站定,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用“你”还是“您”,想了想还是用“你”,毕竟他们年纪也差不多,用“您”说不定以薛小召刚直的个x,y深深的半截剑身就捅到他了。

敲了敲门,封珏说:“少主…”肚子里面的稿子还没说开头,屋里那人就丢了一把椅子在门上,“!”地好大一声。封珏暗叹,这少主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自从全家死光没了靠山後,自己对所有的物品就分外珍惜了。

“我是封珏,唉…就是小厮,你的三师兄很担心你不吃东西,所以让我拿食盒给你。少主,生气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饿坏了啊。”封珏说道,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少主…”封珏正打算再说些什麽,门就一下子被打开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抓了进去,门又啪哢地关上。

屋里点了灯,又有夜明珠,亮堂得很,布置得极为j细,不奢华但是很有品位。

封珏赶忙把目光收回来,见薛小召拧著眉毛看著他,恶声恶气地说:“三师兄让你来的?”

封珏点了点头,也是才刚知道,原来那个死女人面何欢竟然是花间堂堂主的三弟子,还以为他除了整人就没别的强项了。

薛小召打开食盒,皱眉:“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当我猪麽?”

封珏想这花间堂上上下下谁不把你当宝,恨不得把你当成小祖宗喂了下去,只要你想吃愿意吃,估计天上的龙r都给打下来。

“你坐下来陪我吃!”薛小召从食盒里拿出银箸给封珏拿著,自己拿出银勺挖了点汁就吃起饭…不吃菜。

看著薛小召吃饭…至少是吃饭了…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何欢的拳头也算是免了,便也不拒绝,就吃了起来,因为实在是饿极了。

虽然饿极,但毕竟从小教养还是有的,细嚼慢咽看菜下饭,当然下簪的速度不可小觑。一抬首就见薛小召只埋头吃饭,封珏看了看自己碗里j致的菜食,很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怕再这麽肆无忌惮地吃下去,就真的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赶忙咽下口里饭菜,拿起盘子里的银簪给薛小召布菜道:“少主吃些菜吧。”

“罗嗦!”薛小召不耐烦地把碗拿开躲过银簪,夹起来的菜有些就落到了桌子上。薛小召哼了一声嫌他笨拙,封珏看著落到桌子上j致无比的翡翠虾仁,心叹一声太可惜了,赶紧拿过布巾擦净油迹。

擦著擦著,忽瞄到薛小召的颈脖下有著一块红紫的痕迹,之前上午薛小召扔刀给他的时候还没有的。想起前面飞出去的吕渊,突然一种恐惧的感觉席卷全身,寒气窜得手都要颤抖了,惊惧得双手颤抖,他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知道的什麽东西?

“初夏就有蚊子,烦死了,咬得我全身都是。”薛小召拉了啦衣襟抱怨著。

听少主这麽一说,封珏恐惧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舒了一口气,低下头偷偷擦汗,却错过了薛小召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杀意。

擦净了桌子,刚抬起头就发现薛小召直勾勾地盯著他,觉得很尴尬,想说点什麽,“那个…少主,您是为什麽这麽生气啊?”

薛小召似笑非笑:“你是叫封珏对吧?”

“是…”总觉得薛小召笑得让他发毛。

“有些东西,知道得少些,活得才久些。”薛小召说道。

“啊?”封珏不明白。

“算是给你日後步入江湖的忠告。”薛小召起身,一把扯过封珏扔出门去。

封珏飞出去撞到墙壁的瞬间,想到了刚刚也这麽飞出来的吕渊,突然觉得这待遇…还真是高…

☆、第四章

封珏拿了早饭正准备吃,刚坐下就跌到地上去了,大碗抛向空中,又下降,然後稳稳当当地扣在了头上,青菜和汁y顺著发丝流下来。

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显然是有人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把凳子给踢走了。

封珏怒极了,一掌拍响了桌面,几乎同时,还没来得及爆发怒气,他压在桌上的手指缝间就多了一把刀。

“发火,也要靠实力的哦。”说完这句话,何欢才缓缓地拿起刀,看著封珏的脸,笑得挑衅。

封珏抬起手,告诉自己不能发怒,周围所有人都等著看他笑话。想拿著大碗掉头走人,心道惹不起,他躲还不行麽!

“地上的饭粒捡干净了,浪费粮食可是会遭天谴的哦。”徐温状似善意地提醒到。

封珏转回身子,低头俯下身子将每一粒饭米都捡起来,放回饭盆里,冷淡地看著徐温:“这样可以了麽?”

徐温挑眉,看了看四周众人戏谑的神情,微微一点头:“早饭害你没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会帮你找出踢了凳子的人的,放心吧。”刚刚说完,众人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抓著大碗的手青筋隆起,封珏头也不回地离去,将所有人的冷嘲热讽丢在身後,不再理会。

他知道,这是有预谋的,不然身为堂主亲收弟子的徐温和何欢,怎麽也不会来到大饭堂来用早饭!

不能气…不能气…不要和这样的人生气!

拼命催眠自己不饿不饿不饿,就挑起扁担下山挑水,开始每天重复的重活,到了半夜,封珏才洗完一推衣服,而且还要洗的干干净净,累得他的腰直泛酸。等所有人都睡下了,才偷偷mm地朝夥房溜去。

他实在太饿了!做完了一天远远超过常人体力的重活,早饭没吃,午饭没吃饱,晚饭又因为各种原因被何欢给弄掉了,到现在还没昏过去真是佩服自己。

三个月来各种重活,曾经纤细的手臂现在已经隆起了肌r,感觉比三个月前有力量得多了。封珏叹气,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是慢慢适应这样极累极苦的每一日了。

m进黑漆漆的夥房,就看见一个晃来晃去的人影,封珏心里猛地一惊!惨了!要被发现一定要挨揍的!

“谁?”那人问道。

刚刚想狂奔开溜的脚步停下,尴尬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那人点了蜡烛,两人才知道彼此是谁。

“你来这儿做什麽?”薛小召拿著蜡烛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又好奇这个花间堂少主跑来这种地方做什麽。

“你肚子饿?”薛小召问,看了看封珏就走到他身边,突然发现比自己要矮的人,已经有自己那麽高了。

见薛小召手里拿著一个碗,封珏心道不会吧…大少爷也会来夥房偷吃?

发现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里的碗,薛小召想了一想,就把碗放到封珏手里:“你吃吧。”

“这…”他哪里敢!

“里面有两个r丸,还可以填填肚子。”薛小召是知道的,以前徐温和何欢联手的老戏码里就包括这个,用饥饿来整人真是太常见了。

封珏觉得薛小召这个人绝对算不上热心…碗里不会下了毒吧…

想想又不可能,这人要弄死什麽人一定是一剑捅过去,不会用下毒这种慢吞吞的方式。

知道封珏在想什麽,薛小召道:“我没有下毒,你爱吃不吃。”说罢就出了夥房,走到外面去看月亮了。

封珏犹豫了一下,不吃白不吃!明天还有超额量的重活,而且不知道何欢又会想出什麽新花样整他,先囤积力气是重点!可是吃到嘴里就马上怀疑这位少爷是不是在整他了。

薛小召躺在chu大的树枝上,枕著双手看月亮。看到封珏捧著碗出来,心下了然,歪了歪头道:“很奇怪吗?”封珏捧著大碗,不知说什麽好。

“我觉得新发芽的柳叶很好吃。”薛小召看著月亮说道,“不想吃就别吃,r丸还是能吃。”

“你喜欢吃树叶?”封珏想起每次碰到薛小召,都是发现他叼著不是一g艹 就是一片树叶。

“是柳叶,不是树叶。”薛小召纠正他道。

有什麽区别吗…封珏默默地把柳叶撇到一边去,吃了r丸和米饭,正打算道谢就听见薛小召说:“他们一看到我吃这个就大呼小叫的,吵死了,没人我才自己弄著吃。”

原来大少爷有各种奇特的品味。

封刀心想各个人恨不得把龙r也给他奉上了,见他吃了这玩意能不痛心疾首呜呼哀哉麽?但是道谢是必须的:“多谢少主了。”

“陪我说说话吧,无聊死了。”薛小召坐了起来,看著树下的封珏道。

他哪里敢拒绝了?但是他武功很烂,烂到连跳上树枝都做不到。

“不懂轻功就用手用脚爬,难不成要我抱你上来?”薛小召不耐烦道。

奈何只有手脚并用地爬上去,滑下了不知多少次,总算爬上去了!站在chu大的树枝上又有些不知所措。

“坐下来吧。”薛小召往右边移了一下,盘腿坐著。封珏就乖乖坐了下来,两人沈默了许久都没说话。

“你变了挺多的,废材。”薛小召的声音没什麽起伏地说道。

封珏没有回话,薛小召也没有再说下去,就静静地在树上坐著。

“拿去。”递过几本书。

“这是…”封珏看著手里书,不解。

“你想多了,不是什麽武林秘籍,练武也要练心,心不静那就不要练武。”薛小召跳下树枝,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著手里的《静心诀》,封珏满脸黑线,这是道家还是佛家的?

不管怎样都好…大少爷倒是告诉他怎麽下去啊啊啊!

封珏只得跌跌撞撞地从树上下来,揉了揉被摔成平板的屁股,心想还好,还有知觉。看了看手里的书,就跑去最远最少人的一个茅厕那边。因为那里有微弱的灯火可以看书,就算极臭、有很多蚊子,就当做磨练自己静心的过程吧!

薛小召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前。

柔白的月光洒进了窗子,在那人身上好似织成了一个柔软的,像把所有的温柔都罩在里面。

没有心情欣赏,关上了门,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我发现,不管我怎麽拒绝怎麽反抗,你都会闯进来。”

“我包容你的任x。”那人柔和地说道。

薛小召嘲讽地笑了笑:“却不包容我任x地离你而去。”

“为什麽这麽想离开?”那人转过身,挡住了进窗的月光,让他有著模糊如幻的感觉。他走近薛小召,在灯烛下露出他光洁如白玉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以及身上红如血的华衣无不显示了男子如妖j一般的魅惑!

“没有任何一对普通父子会像我们这样!”薛小召一掀,桌上j细的瓷器全部摔到了地上,而後像想撕下男子的r一样愤恨地瞪著他。

“少主…”被瓷器的碎裂声吸引过来的丫鬟,怯生生地问道,“少主…您怎麽了?”

“离开。”男子淡淡地说道。

“是!”听得是堂主的声音,吓得丫鬟们行了礼就赶紧退下,声音都不敢发出一点。

“小召,”薛潘笑了笑,明媚得月光都失了se 一般,他轻轻抚上自己孩儿的脸,“你长得像你母亲,x子却和我一样。”

“她是个平庸的女人,我只想象她一样做一个平庸的人!”薛小召把薛潘的手打开。

薛潘叹了口气:“我儿,你注定不会平庸。”

“不会?亦或不能?”薛小召冷冷地看著他。

“不能,亦不会。”薛潘捧著薛小召的脸,吻上了他的唇。感到一片柔软的温润,薛潘吸吮著那口中的津y,伸出舌头,到处探索著。

薛小召拼命地反抗,薛潘更是大力的压制住,反手抱紧了他任自己品尝。

欲望更甚,离开那被自己咬肿了的唇,一把将薛小召抱起压在床上。

“如果…如果没有那一层关系,你会不会像对待普通的儿子那样对我?”薛小召问著身上的人,没有再继续反抗。多年都这麽过来他太清楚了,就像他进来说的第一句话那样,无论他怎麽拒绝怎麽反抗,薛潘一样抓得住他。

就像扯著小鸟脚上的绳子,让小鸟飞起来又扯回来,飞起来又扯回来,反反复复地不过是告诉小鸟,你逃不了,你逃不了!

“我不知道,”解开薛小召身上繁复的棕se 长衣,“我真的不知道…”低头吻在了淡蜜se 的肌肤上,吸吮著那红点。

薛潘微微一笑,手起手落,两人已是坦诚相见。

喘了口气,让薛小召由跪姿改为坐姿,抱起他,让他在空中慢慢吞入自己,稍显稚嫩尚未全全长开的背靠在他的小腹上。薛潘用x膛紧紧贴住自己孩儿的背脊,一手箍著他柔韧的腰,一手在他挺立的x前上来回揉搓著,下身更加用力的抽c,结实的小腹不停打在怀中人紧致的臀上。

“不…”薛小召又想挣扎。

将怀中人放倒在床上,扛起他的双腿,开始进行最後的冲刺。

“你会下地狱的,薛潘!”薛小召捂住脸,不让这人看到自己恨到落泪的m样!

“地狱麽?我早就在那里了啊…”薛潘轻轻地吻著薛小召,用著自己都未察觉的悲凉语调,苦涩地说。

情事过後,薛小召全身的皮肤都呈绯红se ,薛潘拿过一杆笔,一杆笔头有著细小尖刀的笔,点上案上有著奇异颜se 的彩料,一点一点地刻上薛小召的背,一丝丝的鲜血就顺著那些刻痕流下来。

“疼麽?”刻了一点就收起笔刀,用绢巾将血迹擦去。随著薛小召情潮的过去,身体恢复淡蜜se ,背上妖冶的图案就褪去了。

薛小召不说话,也不打算说话。薛潘就给他用温水擦干净身体,自己转去屏风後面也擦净。而後上床,搂过人,光躶 的肌肤相触,绵绵密密的吻柔柔地落在薛小召耳後。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就凭著你的背纹去那容得下你的地方。”薛潘搂著薛小召说道。

“除了你身边,这天下哪里还有容得下我的地方?”薛小召睁开眼睛说道。

“你愿意承认爹亲了麽?”薛潘轻抚m著薛小召的脸庞。

“我讨厌你,很讨厌,恨不得你去死…但是…对我来说,除了你,不会再有人会关心我的死活了。”薛小召闷闷地说。

“小召…”

“就算是为了我,你好好活著吧。”薛小召说完,又转过身去,背对著薛潘。

薛潘靠上去,揽著他:“这也是我让你对吕渊徐温他们好一些的原因,在他们最难过的一段日子,你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活下去的曙光,那样的情况下会产生对你的依赖。你日後若真遇上危险,他们不至於不顾你的死活。”

薛小召带著哭音,把头闷在被子里:“你都为我考虑了…那你怎麽办呢?”

“不用为我担心,爹亲会好好的,放心吧。”薛潘将薛小召从被子里捞出来面对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千算万算总是会算错一步?”薛小召难过地说。

“但至少你会平平安安的,这是我最大的心愿。”轻握著他的下巴,吻上他的眼睛。

“对你,我不会说谢谢的。”薛小召带著浓重的鼻音说道。

“我知道。”薛潘微微一笑,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就像薛小召还是个小婴儿那样,“睡吧。”

☆、第五章

身边众床榻上的人还熟睡著,封珏就已经睁开眼睛了,悄悄地整理好被褥,就带上门出去。

清冷的晨雾窜进鼻管,让他很想打喷嚏,伸出手指挡在鼻孔下就舒服多了。借著烛火罩透出的微弱光芒,发现原本娇小的树苗长得chu壮了许多,几天前还光秃秃的树枝,那嫩绿的树芽,已经伸展开来。

封珏心里觉得很暖,笑了笑,又开始一日重重复复的活计。在每一次空闲中,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憩,都拿出薛小召给的那些书来看。几个月看下来,里面的东西也差不多能背了。

他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麽用,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坚持这样做,也许只是给自己劳累无趣的生活找点寄托,找些活下去的理由。

傍晚,刚刚抱了柴火进夥房打算做下一个活计时,就看到何欢在树下朝他招了招手。

……有脑子都的知道何欢不是人,是人渣。奈何不能不过去,只因为,不过去的代价比过去了的要多,而且多得多。

放下手中的柴火走过去,无奈地看著何欢:“阁下有何贵干?”

何欢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直看得他汗毛倒竖,直到盯得封刀有拔腿逃跑的欲望才说:“我怎麽就看不出你有什麽过人之处呢?”

“啊?”封珏还未发表自己的疑惑,x前就被打了一掌飞撞到後面的大树,又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身体火燎得几乎要爆了去,狼狈地吐了一口血,抬起头看到何欢已经走得远了。深深呼一口气,努力站起来,未果,又摔了下去,手脚软得和泥一样。

“站得起来麽?”

清亮的少年声音在头上响起,封珏抬头,薛小召就蹲在他旁边看著他,没有任何要帮忙扶起他的意思。

“我试试…”封珏撑起手,腿又软了下来,肚子火燎火燎的,挣扎了好几下,总算扶著树站起来了。

“抱歉。”封珏低著头说道。

“干嘛?”薛小召撑著膝盖,也起了身。

“让你看到我这麽没用的样子。”封珏说道,把自己脸上的血污抹掉,却越抹越污浊。

薛小召甩给他一块绢巾,脸上稍稍嫌弃:“得了吧,说得好像你之前有多神勇一样…倒是爷爷都是从孙子变过来的,别放心上。”

封珏接过,却不想擦,看到薛小召直勾勾地盯著他,只好让洁净的绢巾沾上了污脏的血污,心上很是愧疚:“我会洗干净还你的…”

“随你,反正不是我的,要还就还我院里的丫头。”薛小召偏头看到一个小姑娘见封刀擦了脸後,面se 通红地躲树後跑开了。

“…呃,那还是谢谢你安慰我。”封珏低下头说。

“谁安慰你了?”薛小召偏过身子啧了一声,“我只是路过,想哭请随意,我走开便是。”

“我不会哭,男儿不该轻易落泪,况且何欢不值得我哭。”封珏把积累了太久太久的眼泪挤回去。

“哭哭也好,倒不是为他,为你自己。”薛小召耸耸肩。

封珏苦笑:“为了我自己的无用?”

“无用和有用也只有一墙之隔,何欢打你是为了留个纪念罢了。”薛小召指了指封珏眼角的血迹,那是摔倒时被石子划出来的,“喂你这里的血要流下来了。”

封珏又擦了擦眼角,眼角痛得让他忍不住吸口凉气,但薛小召在眼前便忍住了,苦笑道:“纪念?又一次战胜了女人面的纪念麽?”

“纪念他最後一次名正言顺地打你。”薛小召说道,拔了一片树叶放嘴里叼著。

“为什麽?”封珏没来由的心慌。

“我老爹,打算收你做花间堂关门弟子第五人。”薛小召叼著叶子,扭头看他。

“哦…”不是要赶他出去,封珏松了一口气,却被薛小召的话炸翻了脑袋,“什什什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薛小召把树叶勾回嘴里。

“这这这、这怎麽可能?”封珏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是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

把树叶吐了出来,薛小召转过身子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封珏,掐著下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老爹说你天赋异凛,有过人之处。”

封珏睁大了眼睛,不由心有期待:“我怎麽有过人之处了?”

薛小召笑得有些邪恶:“我之前不知道,但是经何欢这麽一搅合,现下知道了。”

“是什麽?”封珏赶忙问道。

“耐揍。”薛小召摊手,不怀好意笑道。

封珏的脸变蓝了。

坏心地看著之前信心膨胀得如一只球的某人,现在只像只霜打的茄子瘪了下去。薛小召好兄弟一样搂著封珏的肩膀:“平常就算武力不低的人挨了何欢那一掌,最起码断三g肋骨,而你只是胃出血而已,可见你的抗打能力非常惊人啊!”

“真是多些你的赏识…”封珏连妄想的念头都死绝了。

薛小召笑得龇牙咧嘴:“别气馁嘛,这可是好多江湖人求之不得的小强体制啊!”

“请别再说了…”封珏被打击得就差没给跪了。

薛小召收起玩笑心,他其实明白薛潘收封刀做弟子的原因。在四周都是黑墙看不到前面的路、在所有人的冷嘲热讽下都能好好地努力,玩命一样的努力,不是什麽人都做得到的。努力也是一种天赋。他给他的那些书非常幼稚,启蒙的孩子都不屑一看,但是这个人,这个曾经无能到什麽都不会做的人,一页一页地翻看著,最後再问起他,竟已是倒背如流。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再给他一次机会麽?

看著苦恼的封珏,薛小召说:“你知道花间堂为什麽强麽?”

“这…”封珏想了一想,正se 道,“请指教!”

薛小召看了看蓝天:“所有的弟子都和你一样这麽走过来的。”

封珏目瞪口呆:“何欢那个女人面也是?徐温也是?”

薛小召点了点头:“无一例外,当然,除了我。”

“那…在这麽多愿意努力的人中,吕渊徐温何欢又能脱颖而出,是不是很强呢?”封珏问道,薛小召听了点点头。这一点头,让封珏足足怔愣了很久。一阵心慌突然袭遍了他的全身,这些人都那麽强,自己的立足之地又在哪里?

薛小召心下了然,斜眼道:“你有没有信心?”

“当然!”封珏抬起头。

“当然有,还是当然没有?”薛小召挑眉。

“当然有!我会努力变得很强!一定要超过他们!”封珏看著薛小召,一字一句地说道。

薛小召避过封珏眼里的火热,偏过头去:“随你。”

“小召,你看著我变强好麽?”封珏拉过薛小召,抓著他的肩膀对他说。

“你变强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薛小召拉开封珏的手说道。

封珏没有再拉回薛小召,只是说:“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鼓励我。”

“你该谢的人是你自己。”薛小召瞥了他一眼,“你自己的路,又不是我帮你走的。”

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se 的光斑,在薛小召的脸上洒下一点明,一点暗,和煦阳光下的他,真是让封珏看痴了。

“总之,”薛小召转过身,看著封珏说道,“日後请指教了,五、师、弟!”薛小召笑得太灿烂,让封珏全身都暖烘烘的,也把他的脸烤得滚烫滚烫的。这道初夏里的阳光,明明沁凉沁凉得很,却把他的心烫到了,烙下了深深的痕迹,就再也抹不去。

第二日,封珏顶著黑眼圈被何欢chu暴地拉起来,在徐温柔和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地换好了衣服。拿过丫鬟盘子上的茶盅双手端给薛潘,又深深磕了一个头:“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好,”薛潘点点头,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日後不要枉费我的苦心。”

封珏乖觉点头,又拿起一杯茶双手端给站在左侧的吕渊,深深地鞠躬:“大师兄。”吕渊接过茶杯沾了一口就放回托盘上,恩了一声,算是答应。

“二师兄。”给徐温端了茶,见徐温笑得好温和…温和到诡异。徐温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就道:“五师弟,好自为之。”

这人…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麽?封刀无奈地端茶给何欢:“三师兄。”这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

“好,乖乖听话,三师兄一定、好生、教导你!”何欢也是咬牙切齿地笑著,吕渊疑惑地看了一眼何欢。

鬼才理你!封刀心里腹诽道。

最後拿过最後一杯茶端给薛小召,对上他的双眼道:“四师兄。”薛小召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就低下头接过茶杯,不看封珏的眼睛。

“封珏,你选一件兵器。”薛潘站起来,带著封珏在排在大堂中的四排兵器架中站住,“这代表你学武一生,它将会与你生死与共。”

天空一碧如洗,和煦的阳光正从密密树叶间的缝隙间s下来,形成一束束chuchu细细的光柱,把这小院子照得通亮。

封刀坐在院子的艹 坪上,看著手里的至宝,刀身通体雕错花纹,饰有线条流畅的错金涡纹和流云图案。

他一眼就相中了它,这算不算是缘分呢?封珏想著。

刀的名字叫岚影…是和薛小召的残影剑出自同一名家之手,让他知道了,心里不停地泛著暖流。

封珏m著刀身念道:“人在,刀在,人亡,刀也亡,你跟了我,我定不会辜负了你的名!”

他举起那把刀,好像要刺进天空中一样。

仰著头,看著刀尖那闪闪的阳光:“从今日起,我封珏,唤名封刀!”

他笑了,明若春景,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gg金线,纵横交错,把地上灰蓝的人影与泛著冷寒的刀身缝缀成了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

薛小召靠著门口,看著那兴奋无比的灰蓝人影,叼著小艹 的嘴角弯起了弧度。

罢了。

就先让他乐够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