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爱情 43-47

作者:堂桂花书名:偷来的爱情更新时间:2021/04/22 06:29字数:7826

  

☆、偷心43

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亮著橘黄se 的小台灯,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虚幻的光影。

何海澄坐在床边看著他,目光柔和而沈静,“你醒了?”

男孩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过这梦实在是太温暖太美好了,温暖美好得让他不愿醒来。於是他同样微笑著,目不转睛的看著床边的人,轻轻的嗯了一声,象孩子在撒娇。

然後,他紧盯著对方那只温暖的大手,无比渴望它能放上自己的额头。

果然是梦境!因为他心里所想的,下一刻就成了真。

何海澄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那样的干燥而温暖,比什麽都舒服。

“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厨房里给你留了粥,要是想吃面条也可以。”

被这样的问候著,男孩只觉得就象是到了天堂,那到了天堂是不是证明自己就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撒娇?

所以他忐忑的小心的问,“我想吃蛋糕,你做的蛋糕。”

何海澄笑了,“这麽晚了,要做蛋糕的话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吃。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下面条,也很好吃的。”

“我就要吃蛋糕!”男孩撅起嘴,十足的孩子气,霸道又不肯讲道理。可一双眼睛却是那样的担心,担心下一刻眼前的人就会抽身离去。

心突然就象是绳子勒紧似的疼,何海澄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愫。然後忽地低下头,温暖的唇碰了碰他的眼皮,“乖,明天给你做蛋糕,先去给你下面条。”

男孩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就亮起来了,何海澄无法形容这一眼的光彩,只觉得打磨得最完美的钻石在灯下也不会有这样的光彩。

因为钻石所能呈现的,只是冰冷的物质光华,虽然闪耀,却没有温度。哪里象眼睛里所能盛载的光,会那麽炽热而动人。

此刻,男孩看著他的眼神,就象是从最最幽深的地底仰望著人间的星光,那样满溢著幸福的温暖的光。

在锅中放下面条的时候,何海澄心底泛起的酸还没有消失,不过是这样一点小小的纵容与宠溺,就至於他这样麽?

想想小丸子,怎样撒泼耍赖的事都做过,那他又该是怎样的幸福?

这一碗面条,何海澄煮得格外用心。

因为晚了,吃太油腻的不消化,所以面条煮得清汤寡水。不过里面有切得薄薄的西红柿,四处绽放的明黄蛋花,还有些咸菜打底调味。煮出来时,何海澄尝了尝,清淡鲜香,正适合做宵夜。

淋上少许麻油,他盛了两碗,又摆了两小碟咸菜,捧著回到房间。

可是房间里已经人去楼空。

!啷一声,手中的餐盘落地,何海澄步履踉跄的就往楼下大门口冲去。

门外没人。

寂静的路灯下除了树影,什麽也没有照见。

就这样走了吗?不说一句话,不留一句解释?

何海澄喉中一哽,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在翻涌,凌迟著他的五脏六腑,连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法负荷。

可是身後,出现了细细的哭声。

极力压抑而隐忍的哭声,象是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家的方向,在黑暗里独自徘徊,既害怕,又怕随时给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黑暗吞噬,哭得那样不知所措,哭得那样让人心疼。

转过头,男孩就躲在门廊下,巨大盆景的y影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瘦削的肩膀上,尖锐的锁骨一耸一耸。

深深的叹了口气,可心里又是满满的欢喜。走过去抱住那个男孩,何海澄捧著他的脸,低低的问,“为什麽又不走了?”

“我……我舍不得。”没有了长发的遮掩,男孩哭得泪眼模糊,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形象,可就是这样的真实,反而让何海澄觉得欢喜。

於是,他又低低的问了,“是舍不得我麽?”

男孩在他的掌心,拼命的点头,那尖尖的下巴一下一下戳著他的掌心,更象是猫咪的磨蹭。

何海澄给他磨得连心都软了,又问,“就这麽喜欢我?”

男孩点了点头,然後伸出双臂,抱著他的脖子,哽咽著说,“我掐了自己,知道疼,知道不是做梦。我就想走……可是如果走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不敢走了……”

忽地,他如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终於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起来,“海澄……海澄你说我该怎麽办?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走……”

“那就不要走。” 何海澄亲吻著他被泪水洗过,冰冷的面颊,把他如小孩子般面对面的抱了起来。

“可我是个骗子……”男孩很伤心,伏在他的怀中,声音低低的,象是不安的向大人认错的小孩。

“那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孩立即猛烈的摇著头。

何海澄笑了,把他放在床上,“你不是故意的,又向我认了错,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

男孩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肯原谅我?”

“是的。”何海澄抚上他头,“你虽然骗过我,但你是真心喜欢我,又为我做过那麽多的事,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原谅你的。”

男孩惊喜的睁大眼睛,却见何海澄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又补了一句,“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继续骗我。”

男孩拼命摇头,“不会,我再不会骗你了!”

何海澄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忽地吻上他的眼睛。

男孩幸福的闭上眼睛,和之前一样,心里满是安逸的迎接那样温暖的吻。可这个吻和之前那个吻分明又有了不同,如果说之前那个吻是安抚,这个吻里就带著太多炽热的温度。

男孩猛然睁开眼,带著不可置信的诧异。

何海澄苦笑,“你再这麽看著我,我会做不下去的。”

男孩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然後很快,就以燎原之势烧了起来。

三年间,他跟何海澄不知做过多少次,可没有哪一次跟今夜这样,让他羞怯。简直象处子的洞房花烛夜,完全不知所措。

何海澄轻轻合上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亲吻,“放心,一切都交给我。没事的。”

男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了,闭上眼,任由火热的亲吻把他的情欲一点点的挑起。

直到何海澄问起一件事──“告诉我,你的名字。”

作家的话:

啊啊,好不容易写出点r的苗头,海澄你要这麽不识趣麽?就是想se 诱逼供也不要在这时候啊,这让偶下面怎麽写下去?泪奔~~~

☆、偷心44

捧著男孩的脸,何海澄定定看著他的眼睛。

他不叫苏明,何海澄可以肯定。

如果男孩真的有顾梵说的那样聪明,那他在封存住自己的记忆时,一定不会用自己的真实姓名行走在这世间。

尤其,当他遭受了母亲──这本该是人生最坚固最牢靠也最亲密的人的背叛。

据杨凯泛查证到的资料,苏明极有可能是被遗弃的小孩,那如果亲手遗弃他的就是他的妈妈呢?

何海澄不敢想象,对於当时年仅七八岁的男孩来说,这是怎样一场刻骨铭心的伤害。

想想吧,哪怕是成年人,在一觉醒来之後,突然发现自己存在於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身边全是些陌生的面孔,而你甚至连听懂他们的话都做不到,身边没有一分钱,也没能任何可以用做依靠的东西,那该是怎样的惶恐而无助?

可男孩那时,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他独自一人走在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心里该是怎样的陌生而慌乱?当夜幕降临,他独自一人又是怎样克服那样的恐惧,渡过漫漫长夜?

他吃什麽?喝什麽?靠什麽生存?

何海澄无法想象。

一想他的心就跟针扎似的疼。

他不知道,男孩的母亲究竟是怎麽才狠得下心,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麽无情的抛弃。

何海澄曾经跟弟弟玩过捉迷藏,可那是说好的游戏,而且,如果是在陌生的公园,何海澄一定不会藏得太远,他得时时刻刻看得到小丸子,在弟弟稍稍流露出找不到他的惶急恐惧时,赶紧出现。就算何海澄没做过父母,却也知道,对於幼小的孩子来说,这样的经历得有多麽的恐惧。

可男孩说,他是跟著人出门,经过了很多地方,才被抛下的。

那就是说,男孩的妈妈扔掉他,是经过了j心的设计,确定他绝对找不到回家的路才把他丢下。

在男孩渐渐长大的过程中,一定也深刻的知道这一点了。不,在他意识到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懂了。

想想当时的那个小孩,明明是跟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那个人一起出门,或者当时妈妈还对他说,带他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这才把他哄出了门。

那麽小的孩子,应该会无限憧憬著这样的出门该是多麽的充满乐趣,欢天喜地上路的吧?可走著走著,却突然峰回路转。就象是看了部喜剧,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悲剧大结局。

这样残酷的事实让一个孩子怎麽承受得起?

他只能假装忘记。

他只能假装成另一个人,才有勇气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

就好象,他对自己。

起先,何海澄还有许多许多的不懂,可是这一刻,当他捧著男孩的脸,看著他如破碎琉璃般痛苦矛盾的眼睛,他突然就读懂了。

他真的不是有心骗自己。

他只是在害怕。

他喜欢自己,却又怕真的爱上自己。

因为,他恐惧爱情,或者说一切感情付出後可能发生的背叛。

这不光是对何海澄,还包括对他自己。

所以男孩只能戴上面具,在黑夜中与他交往。

他天真的以为,象灰姑娘一样只做午夜12点以前的公主,就能跟喜欢的王子在一起,而不必面对天亮以後世俗的种种考验。

可他忘了,每一段感情的归宿都是现实。

也必须是现实。

否则,那就不是真正的爱情。说穿了,不过是午夜面具下的一场狂欢而已。象是瞬间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就会熄灭。

因为有了午夜的交往,王子想到找到他心仪的灰姑娘。

而何海澄想看到男孩摘下面具的脸,走进现实。

而苏明,不也是在矛盾中渴望著能与他谈一场阳光下的恋爱?

否则,他为什麽会听从唐慕阳的游说,跟自己交往?他又为什麽会在真实的世界里,看到别人对何海澄示好时,那样的妒忌和醋意大发?

人,都是贪心的。

要了一样,就想要更多。

男孩成为“苏明”,本来就已经陷入了一种偏执,偏偏又遇到顾枫那样一个偏执的导师。负负没有得正,反而让他的感情观更加错得离谱。

顾梵曾经说,顾枫这样的人虽然感情真挚,但太过疯狂。他已经把顾柏当成自己生命中的唯一,如果让他接受已经永远失去顾柏的事实,那就等於要他的命。

有些话,他没有说完,可何海澄是懂的。

如果不是意识到顾枫这样扭曲的心理,顾梵为什麽会接纳他的存在?顾梵说他自己不是好人,但何海澄觉得,他也不是个无情的人。

何海澄自己也不是个无情的人。

看著男孩的眼睛,他能看出他对自己发自禸 心的深切爱恋。那麽,这份爱恋能不能打破他心里的围墙,释放出真实的自己?

有时候,医生会故意揭开疮疤,却不是因为残忍,而是为了挤出其中的脓血,让它真正痊愈。

何海澄细细亲吻起男孩的面颊,就如同对待最珍视的宝物般,温柔体贴,“我叫什麽?”

男孩在他的吻里渐渐安定了下来,伸手环上他的腰,更近的感受著他的温暖,吐出两个字,“海澄……”

似是奖赏一般,何海澄吮上了他的唇,深切热烈。

男孩很快情动,急促的呼吸著,眼神迷离,环著他腰的手也不觉收紧,渴望著更加亲密的接触。

何海澄轻啄著他的耳垂,撩拔得他无法自控的轻颤,连呻吟都带上了泣音。

“我该叫你什麽?”

“苏……苏明……”男孩抬腿磨蹭著他的腰,渴望得到更多,那迷离的眼神在浓烈的情欲中已经开始涣散了。

“不对。”何海澄的吻一路往下,在他纤细小巧的喉结上停留一时,然後滑向他x前左边的小小突起。他知道,男孩的这里会比右边更为敏感了,更加经不起厮磨。

果然,男孩很快就难耐的弓起了身子,象讨食的小猫般在哀哀鸣泣,“海澄,海澄……”

象是祈求他的放弃。

可何海澄继续蹂躏著那朵可怜的已经肿胀起来的小花,又说了一遍,“不对。”

两行清泪顺著眼角滑了下来,男孩咬著唇,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何海澄突然直起了身子,完全的离开了他,“你要是没想好,明天再跟我说。我会等你,但不会太久。”

骤然失去的身体,不仅带走了温暖和安心,还放下了说不出的惶恐与冷清。

“不要!”男孩一把抱紧了何海澄,用整个身体,整颗心诉说著自己的哀求。

可何海澄再度把他推开,第三次告诉他,“不对。”

男孩没办法了,急得直哭,象是无助的孩子,更紧的拥住何海澄,摆出死也不肯放手的姿态。

有些於心不忍的拍拍他的背,可何海澄温柔却坚定的告诉他,“我可以容许你耍赖,却不能容许你不讲道理。想要我留下,就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孩坚强的心防开始松动了。

何海澄适时回抱住了他,舔了舔他的唇,低低的,用那极富磁x而诱惑的声音问,“你要跟我做这种事,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你叫我海澄,我应该叫你什麽?”

再度舔去他脸上的泪,男孩心中看不见的坚固堤防终於给硬生生的凿开一个缺口。

何海澄听见,男孩哽咽著吐出一个名字,“小树……”

何海澄心中狂喜,却觉得自己还需要确认一下,“小苏?”

“不是。”男孩大力摇著头,全然不觉眼泪已经糊了他一身,抽抽答答的费力解释,“是树……烟树,被烟雾笼罩的树……”

接下来的话,尽数消失在安抚的奖励的热烈的亲吻里。

作家的话:

哦哦,桂花也知道,卡h是不道德滴!但素肿麽办?桂花一面不停的流著鼻水,一面写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orl!感冒的孩纸伤不起啊~~~~~

谢谢ritayao的大吉签,rabbitwolf的野餐篮,还有jessica_sh_cn、鱼儿鱼、jnob、may403的礼物。为了鼓励带著感冒病毒坚持码字的桂花,大家要多投票票,多留言鼓励哦。

爬下去休息了,希望明天能快点好起来。生病真素太难受了。

☆、偷心45

本来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当真感觉到何海澄下腹处欲望勃发的部位抵著自己时,承认自己叫烟树的男孩突然感到万分羞怯。

或许是房间里还亮著灯,或许是没有刘海遮掩著真实的表情,总之他心虚得各种不习惯,在何海澄意图明显的要脱下他最後一条裤子时,男孩象受惊的虾米似的弓起背,惊慌失措的往後躲。

“怎麽了?”何海澄停下动作,不解的抬起他的下巴,却依旧把他圈在怀里。

男孩窘得不知道应该怎麽说,他习惯於在暗夜和假面下跟何海澄亲密,但眼下这意外紊乱的呼吸和乱七八糟的心跳都让他不知所措,只能结结巴巴的说著他也不太明白的拒绝,“呐个……不行……”

“为什麽?”

男孩不知道,自己在橘se 灯光下那对绯红的耳尖看起来可口得不得了,象是小兔子的耳朵,让何海澄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吻了上去,却惹得男孩的挣扎更加明显了。

“我,我不知道……不对。嗯嗯,这样不对……”

听著苏明语无伦次的解释,何海澄却似乎有点明白了,更加紧密的压制著他,抬起膝盖半是挑逗半是戏谑的磨蹭著男孩也早已勃发的部位,“你是说这样面对面的姿势不对?那你想用什麽姿势?後背位、骑乘位?或者说,你还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招数?嗯,小树?”

苏明的耳尖瞬间红得快滴血了。

是的,这些体位他都和何海澄做过。甚至不止在房间,在外面也有过不少体验,可那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没有揭穿身份的前提下。

可是现在,何海澄清楚的知道他是谁,他甚至还清楚的看著自己脸,喊著自己的真名“小树”。男孩突然发现,在这样的呼唤里,自己竟然无法克制的变得象个从未经过人事的处子,完全不知道应该怎麽应付。

憋了许久,他才算是用那快要烧糊的大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结结巴巴的请求,“把,把灯关了。”

可何海澄断然拒绝了,“不,我要看著你做。我要看著你的脸做。”

这一回,不等男孩再度拒绝,何海澄不由分说的就把他的裤子往下脱。趁他两手都在忙,苏明连滚带爬的就往外逃,可从前那些利落的身手不知道为什麽,在何海澄面前却变得无比笨拙,以至於才滚下床就被何海澄抓著脚踝,重又扑倒在地板上了。

男人搂著已经全身赤躶 的他闷笑连连,温暖的x膛震得他的背象是接了c头的电路板,一股股细小的电流不断从背上往身体里钻去。让他既害怕,又欢喜。

“原来你喜欢在这里,怎麽不早说?”

可怜的苏明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来及得出口,便给人重又扳过下巴,堵住了唇舌。

这回的吻短暂却又急促,象是在本已燎原的火上又迅速泼了两桶油,让人还来不及体验彻底,就被突然升腾起来的大火熏得头昏眼花。

这就是男人想要的效果。

趁著苏明再度脑袋发晕,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何海澄把手伸进了男孩的腿间,握住了他的要害。

男孩猛地睁眼,眼中似有一瞬间的清明,可随即却在何海澄手上的动作中变得更加涣散起来,除了胡乱摇著头,说著“不要,不要”和可爱的呻吟,就再也提不出其他任何有意义的建议了。

男孩的腰很快就完全瘫软了下来,连大腿禸 侧都痉挛得打起了哆嗦,何海澄把自己隐忍已久的欲望顶在了男孩的身後,咬著他的耳朵,轻轻的说,“小树,我要进去喽。”

这个名字似乎有魔力一般,苏明听得浑身抖得厉害,几乎就快控制不住的想彻底宣泄,可何海澄放开了拿捏他的要害,从扔在床边自己的衣服禸 袋里取出盒润手霜。

好吧,他是有点小小的居心不良,在决定去找回苏明时,就一直带著这个。

虽然给自己的借口说是用来抹手的,可实际上,他连一次也没有用过。而且这种润手霜很贵,纯天然的植物配方,是他那个最臭美的二伯父喜欢用的牌子。

不要问何海澄怎麽知道。

因为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而那个二伯父祈幸之偏偏是个马大哈。

更不要问何海澄为什麽不直接去买润滑剂。

因为他也会害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苏明还有没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再有疑问。

雪白的膏体清润温和,很快就帮助他的欲望进入了那熟悉的地方。

男孩完全不知道应该怎麽办了。

他企图闭上眼睛装鸵鸟,可填满身体里的火热欲望就感受得越发明显。他睁开眼睛,那自己和何海澄结合的身影就在他前後左右。

无论怎麽做,他都注定了无处可逃。

“小树,小树……”感知到了他的局促不安,何海澄在他身後并不急著律动。反而越发温柔的爱抚著他,细碎的亲吻著他的後背,帮助他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

被这样的对待,不难让人感受到那份体贴与爱。苏明抓著旁边的床柱,终於不再逃避的慢慢回过了头,象是小兽要确认主人一般低低的、怯怯的呼唤。

“海……海澄……”

“是我,我在。”爱怜的扶起他的腰,再度吻上他的唇,“准备好了麽?我的小树。”

男孩分明被他这一句“我的小树”激得哆嗦起来,带著不安而莫名的欢喜,“我,我是你的?”

何海澄的手引导著他放到两人的交合之处,极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一下一下吻著他的下巴,他的耳垂,问,“你愿意做我的小树吗?我一个人的小树。”

突然,心里有什麽不受控制的热热的东西冲开了被禁锢多年的堤防,象是干涸已久的古井重新涌出了泉水,又象是打破了巫婆下的魔咒,何海澄看到男孩流著泪,哽咽著忐忑著问,“你……你愿意要我?”  心疼的吻去他的泪水,何海澄回答,“是的,我愿意要你。”

男孩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完全模糊了视线,脑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随著本能在说,“连我妈妈……我妈妈都不要我了。她说我是没用的东西,她不要我……”

“听著!”何海澄的声音忽地大了些,有了丝严肃的味道,“不管她遇到了什麽挫折,可她随意把你丢下,都只能说明她不是个负责任的好妈妈,而绝不是你的错。”

男孩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他的脸,却有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冲涮著他心中沈积已久的y霾,他颤抖著问,“真的不是我的错?”

“当然。”何海澄坚决无比的肯定,给了男孩救赎。他的保证,更加带给男孩光明,“她不要你,我要你。你愿意做我的小树吗?”

“是的。我愿意,我做你的小树……”苏明拼命点头,在他心头堆积了十多年的y霾终於开始渐渐散去。

短暂的停顿过後,是足以把人焚毁的火。

何海澄狠狠的吻著男孩,带著想把他吞吃入腹,彻底保护起来的力度。

苏明的眼泪很快就被他点燃的大火烧干了,什麽技巧,什麽心机统统用不上了。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本能去配合。可奇怪的是,这样毫无技巧,毫不花哨的x爱反而让人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脑子彻底浆糊了,心里除了跟自己结合的这个人,什麽都剩不下。

那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体验,可莫名的让人欢喜。

象是终於打破了玻璃罩,m到了里面五彩斑斓的幸运星。

可苏明也同样清楚的知道,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何海澄。暗地里纠缠了三年,又在明里纠缠了两年的何海澄。

可为什麽以前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何海澄不断在喊“小树,小树。”

似是在唤回他的理智,又象是把他的理智推得更远。

苏明有些恍惚了,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讨厌何海澄叫他的名字。

小树。

这个从前被他畏惧不已,只想忘掉的名字此刻从何海澄嘴里喊出来,带给苏明的不再是绝望与恐惧,好象有了新的意义。

具体是什麽,他还不能完全明白。但他感觉得到,自己心里有什麽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但那不是坏事,反而让他体会到有些新鲜的,如雨後春笋般的东西长了出来,他不知道究竟会长成什麽样,但这一刻的他,是新奇而欢喜的。

如果何海澄要他,如果何海澄一直一直都肯要他。苏明觉得,他应该能明白那些东西究竟是什麽。因为枫说,他是和他一样聪明的人。

他就不信自己想不明白。

突然的,耳朵被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小树,不许分心,睁开眼睛。”

苏明听话的睁开眼睛,却突然的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被何海澄抱到了镜子面前。

清晰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清晰的脸。

潮红的情欲的脸,既陌生又熟悉。那是谁?

男孩呆呆的看著,忽地一下明白过来,羞得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曲起来,可就是这一低头的工夫,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挂在何海澄的身上,他火热的欲望还埋在自己的身体里。

大手c进他已经被汗濡湿的短发,何海澄告诉他,“我要你知道,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

持续的欢爱里苏明无比清楚的知道,他是海澄,自己是他的小树。

也许这一直才是他禸 心深处的真实渴望,在被亲生母亲冷酷的抛弃之後,他终於找到一个人,肯把他这棵没人要的小树捡回去,做他的小树。

在要把人彻底掏空的激情即将抽去他最後一份体力和神智时,苏明听见自己似乎又哭了,用哽咽著的、可怜兮兮的、沙哑的声音对男人说,

“我会乖乖做你的小树……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求你,好好告诉我。我会走……只是不要──也突然的丢下我。”

☆、偷心46

春天是真的来了,这从一天比一天早出现的太阳就可以发现。

问他为什麽会知道每天日出的时间?因为他每天都比太阳醒来的还要早一点。

近乎著迷的看著晨光从窗外一点一点的透进窗台,渐渐映上枕畔那人的脸,把他的脸清楚的呈现在自己面前,这总让苏明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就象是自己又多偷了一日的光y,富足得象口袋里塞满糖果的小孩。

忽地,身边的人轻动了下,苏明吓得立即闭上了眼,继续老老实实的窝在他颈边装睡。

一双温热的手从被子底下爬上他的腰,如弹钢琴般划过他的腰线,还有嘟嘟囔囔的伴奏,“这里醒了吗?这里还没有醒。这里醒了吗?这里也没有醒。这里醒了吗?这里怎麽还不醒?”

当手指头淘气的在他胳肢窝里戳来戳去的时候,苏明终於装不下去了,红著脸把他推开,低低的说,“我……我醒了。”

“真没情调!”何海澄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很不高兴,正当男孩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又被人抱著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哈哈,你也太不经吓了,开个玩笑而已,你怕什麽?”

苏明安心了,却又被他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弄得有些局促,不知道应该怎麽应付,只好微红著脸垂下睫毛解释,“我……我没跟人这样过,我不知道应该怎麽做。”

“真的吗?”突然,何海澄一本正经的问。

苏明脸更红了,这回又添上几分焦灼的心情。那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好好回应一段感情而出现的惶恐与不安,甚至还有几分窘迫和伤心了。

可何海澄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愣住了,“那你真应该去跟小丸子学习学习。”

苏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跟他还在上幼稚园的弟弟学习怎麽回应一段感情?

啪啪两声脆响,是自己的屁股被人扒下裤子躶 露在空气中被打响的声音。苏明又羞又窘,越发手足无措起来。

何海澄却哈哈大笑著把他放开,一跃而起,“算了,你就这样也挺好的。要是学得跟小丸子一样调皮,我可受不了。起床起床!我去弄早点,你快去洗漱,上班别迟到了。”

他风风火火的下了床,可苏明却还有些茫然的回不过神来。可身体却象是被g看不见的弦扯著的木偶似的,走进了浴室。

楼下传来何海澄愉悦的口哨声,镜子里是自己微笑而又青涩的脸。还有,乱糟糟的头发,和眼角分泌的不明物体。

一如所有人早起的样子。

这副模样,苏明从来都不敢多看。

因为每看一遍,他就会更加的不确定,这样的自己怎麽能出现在何海澄面前?他又怎麽能忍受这样邋遢没形象的自己?

刷牙的时候苏明在想这个问题,洗脸的时候他还在想。却怎麽也想不明白。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或许,他并没有枫说的那麽聪明。或许,他和枫两个人的脑子真的都有问题,否则,他为什麽想了这麽些天,还没想出来?

已经有好些天了。

自从那天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後,何海澄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当然,他也抽空回了一趟家,还拖了一只行李箱来。

然後,他拖著苏明一起去买菜,回来跟他一起做饭,一起打扫,一起在花园里修整花木,一起在桌上吃饭,然後,晚上还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算是同居吗?苏明不敢想。

这样象是在梦里的日子过了两天,等到第三天,何海澄就去上班了,他还把苏明送回了原来的车行。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原本苏明是怎麽也鼓不起勇气走进去的。可何海澄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他只好硬著头皮进去了。

他的衣服是何海澄新买的,他的头发也是新理过了,短短的g本遮不住脸。大家应该觉得很奇怪吧?

可奇怪的是,所有的人对他的回来都没有任何讶异,好象他离开那麽久,只是去渡了个周末而已。

最多的,也只是赞他一句,“你这麽打扮可比以前j神多了。”

洗完脸,苏明忍不住又对著镜子m了m自己的脸。

真的j神多了吗?明明这张脸上的什麽东西都没有变,为什麽现在在镜子里的感觉却总是会让自己陌生而忐忑呢?

记得上班後的第一个周末,何海澄送他回谷家时,谷延捷曾对他说,“小明啊,你要再自信一点就更好了。”

那要怎麽做,才能有自信呢?

困惑的看著镜子里的自己,苏明又想起刚刚的事来。当何海澄那麽做时,自己应该怎麽反应才不是没情调?

忽然,从身後冒出一张脸,何海澄的脸。

转头的瞬间,苏明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又在发热,他努力忽视掉近来时常出现的这种感觉,近乎绞尽脑汁的跟他打了个迟来的招呼,“早……早安。”

何海澄有点诧异,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忽地又笑了,指指自己的脸,“我还没刷牙,你亲这里吧。”

苏明有点奇怪,他不过是跟他打个招呼,为什麽何海澄以为他想亲他?不过他既然这麽说了,那他还是去亲好了。

正当他嘟著嘴唇凑过去的时候,何海澄忽地把脸转了过去,同样嘟起唇,响亮的吻了一下。

苏明耳g突然就烧得厉害,何海澄却象是偷到腥的猫一般,哈哈大笑著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快去楼下收报纸,我没来不许偷吃!”

苏明听话的低头往外跑,那样急促的脚步不知是为了掩饰慌乱的心跳,还是不知所措的欢喜。

也许都有吧。可这样的情形,他又该怎麽应付才是对的?

把门口的报纸收进来的时候,苏明又多了一个让他苦恼的问题。

可他还是没忘记把报纸摆在餐桌那个位置的左边,何海澄他们家人都习惯一边吃早点,一边迅速浏览下新闻的。

当然,现在苏明也会在何海澄下来之前,快速扫一遍。

上个礼拜天,祈爱之和谷心杨两口子抱著小阿九来做客的时候,祈爱之曾经说他,“小明啊,你适当的也要关注下新闻时事,人总要与时俱进嘛,否则跟别人聊天你都c不上嘴。”

苏明当时就惶恐了。

其实他并不怕跟别人聊天c不上嘴,他只担心祈家的任何一个人不喜欢他。

枫说,要讨好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先讨好他的家人。枫和露露那麽好,但苏明回来这麽久了,虽然有上班,有回家,可除了祈爱之,还没有别的祈家人来看过他。

当然,他更没有勇气去祈家。

何海澄出事的时候,何家悦说的话,祈安之看他的眼神,苏明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说真的,他们都不是坏人,既没有对那麽坏的自己恶言相对,也没有拳打脚踢。可那一份无声的指责始终象在他心头压著块巨石,沈甸甸的。

有一段时间,苏明只要一闭上眼,就全部历历在目,逼得他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可是,祈家人要是不喜欢自己,他和海澄可怎麽办?如果这样的日子结束了,自己又该怎麽办?

无意识的翻动著报纸,眼睛是盯著那些黑se 的字体,可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连何海澄下来都没有发觉。

“又发呆。”毫不客气的伸手揉揉他的短发,何海澄抢过报纸,坐在了桌子对面,“我看我以後要在你的脑子里装个监视器才行,否则真不知道你成天都在胡思乱想什麽。快吃饭!”

苏明如做错事又被抓了现形的孩子般,老实的拿起筷子,开始吃早点。

在了解到他的饮食习惯後,何海澄也没多说什麽,只是在每天的餐桌,都把每人需要完成的份量进行了分配。

为了完成任务,苏明只好开始吃一些五颜六se ,看起来很是奇怪的东西。不过有些东西的味道还真不错,也许一次两次还没有吃出味道来,但是多吃几次就渐渐喜欢上了。

比如这道水晶凤爪,酸辣爽口,极是开胃,早上喝粥就包子都很好吃。

已经连续出现五天了,可苏明还是喜欢。只是每回的份量太少,就那麽两g,因为何海澄说得营养均衡才健康。

哦!今天好b,多了一只!

看对面的男孩意犹未尽的吐出最後一g**骨头,何海澄用报纸半遮著的眼里露出一抹笑意。

这傻小子,喜欢一样东西也不知道说,非得自己看出来了,给他准备才行。否则他就是馋死,也绝不会开口来要。

但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吃了这麽好吃的水晶凤爪,也应该去表示下感谢吧?

何海澄收了报纸,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这个周末你跟我回家一趟吧。”

呃……咳,咳咳!

男孩惊愕之余,几粒粥米吸到了气管里,呛得他咳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何海澄瞧著直皱眉,“怎麽这麽不小心?我来给你拍拍。”

可男孩却大力摇著头,一面咳著,一面冲到大门外去。

大口呼吸著新鲜的空气,他努力让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冷静下来。

怎麽办?海澄说要带他回家,可他还没有准备好。但自己不是一直很想去他家吗?

枫说,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足够重视,才会带他去见自己的家人。当然,何海澄的家人他都见过。但是!但是这回的情况不一样好不好?

“你好了没有?”何海澄不放心的从屋里出来了。  苏明很想说好,但又觉得这样是欺骗,而他答应过不再骗何海澄的。所以他只能湿著被呛出眼泪的眼睛,不安而诚实说,“我……我害怕。”

何海澄先是一怔,随即会过意来却是哈哈大笑。他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你,你是成心让我消化不良对不对?”

苏明急急否认,“我没有,没有!”

何海澄笑得更加厉害了,嗳哟嗳哟的叫胃疼,让苏明赶紧给他揉揉。

可等苏明真的伸出手来给他揉了,他却抓著苏明揽在怀里使劲一阵揉搓。然後他说,“你不要这麽可爱好不好?”

男孩漂亮的眼睛里分明闪著不解。

“你要总这麽可爱,我会一直一直忍不住要欺负你的。”

男孩漂亮的眼睛里闪著更多不解。

可何海澄却不解释了,拉著他又去吃饭,可这顿早饭到底没吃好。因为他一直都在忍不住的笑,男孩心里的不解越来越多了。

他是真是很害怕好不好?可何海澄为什麽一直要笑?笑得他都想跟著笑了,自己怎麽会变得这样奇怪?

☆、偷心47

周末的早上没有出太阳,反而下起了雨。

连续晴了好多天,下了雨本来是件好事,可苏明却实在觉得不是个好兆头。犹豫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的问正收拾餐桌的男人,“要不……要不我们改天再去吧?”

何海澄愣了下,才会过意来,饶有兴趣的打量著他,“为什麽?”

每次被他这样的眼光看著,总会让苏明特别紧张,话说得越发不清不楚了,“呐个……下雨了。”

何海澄噗哧笑了,从桌那头走过来,把手圈在他的腰上,背靠著餐桌,直视著他的眼睛,“丑媳妇要见公婆,害怕了?”

“不!”苏明急急否认著,但耳g却有些发烧。他是男人,他不是媳妇。但他──唔,丑吗?

心里正乱七八糟的纠结著,男人的唇已经追过来了。

战胜不了它的诱惑,苏明闭上眼,顺从的让何海澄吻上自己。哦,好吧,他其实,很喜欢他的吻。

何海澄的唇比他厚,永远是那麽温热而体贴。每回吻上他的时候,他都觉得那种rr的触感很舒服,象是被包裹进丝绒里,又象是咬到马蹄水晶糕的感觉。

想到吃的,嘴里不觉感到一阵甜意,在何海澄还没有动作之前,他不自觉的就先把舌头伸了进去。

可是很快,却被何海澄推开了,眼神里带著几分警告的笑意,“你是诚心想诱惑我不想出门吗?失约可是很不道德的哦。”

苏明有脸又开始发烧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下雨了……”

然後,他自己也编不下去了。

离得这麽近,下点雨怕什麽?又不是没有车。

何海澄忽地笑得很温柔,拍了拍他的背,“不用怕,我爸爸和爹地不会吃了你的。只是过去吃个饭而已,不用这麽紧张。走,上去换身衣服,等我洗了碗就去买点礼物,我告诉你他们喜欢什麽。”

苏明忐忑了一早上的心终於安定点了,可上楼换衣服时,他又发起愁来,该穿什麽好呢?

直到何海澄上来,他还无法做出决定,只好任何海澄大笑著把他压在床上又使劲揉搓了一番,才给他挑了身出门的衣服。

天气已经热了,就算下雨,也是不冷的。所以何海澄让他穿了那件白底有蓝se 横条纹的t恤,下面搭咖啡se 的九分裤。但怕变天,还是让他多带了件橙se 的薄外套。

这样穿,会不会太随便了?

上车的时候,苏明还一个劲的对著窗子照来照去。

何海澄颇有些好笑,为了让他分心,他把车钥匙扔了过去,“今天你开车。”

这车还是他从前的那辆车,但又不是从前的那辆车了。

因为原车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唐慕阳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它修复跟从前看起来一模一样。而修复好的车被限定了最高车速,也就是说,何海澄就是再想飙车也飙不起来了。

何海澄很满意,能重新开起这辆车,他时常觉得,就已经是老天对他格外的照顾了。

开车的苏明很专心,因为车上有他最重要的人。不管有多少的忐忑和不安,在握住方向盘的那一刻,他把它们统统忘记了。

原以为要去商场购物,可何海澄直接让他开到了菜市场。

苏明有些发愣,他来这里买礼物?可何海澄已经取出车尾箱的购物车,“愣著干什麽,快下来啊!”

苏明只觉自己呆头呆脑的下了车,又跟著他呆头呆脑的进了菜市场,然後听男人很兴奋的告诉他,“我爸爸喜欢吃这个,我爹地喜欢吃那个,小丸子喜欢吃……”

然後,苏明就拖著一车子的新鲜蔬菜,何海澄扛著两箱水果,两人还各挎著一大袋子干货出来了。

把东西塞进车尾箱,带著地主般的富足的笑意,何海澄宣布,“可以走了!”

苏明还有些不确实,“真的……就买这些就够了吗?”

何海澄哈哈笑了,“那你以为还要买什麽?咱们又不是去做客,是回家。我昨天就跟爹地打过电话了,说今天会带菜回去。快走吧,不赶紧回去,中午吃什麽?”

原来是早就说好的吗?苏明有些小小的恼怒,那为什麽不早点告诉自己?

“生气了?”突然,男人从旁边伸出手,顽皮的按了按他的嘴唇。

苏明一下子就红了脸,可往後视镜看一眼,果然见到自己微撅的唇。原本微鼓起来的脸一下就塌了下去,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为自己的小气而惭愧。

可身边的男人却幸灾乐祸的说,“我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嘿嘿,就是想看你生气。”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苏明想瞪他一眼,却发觉自己的嘴角却又忍不住的往上翘。

可身边的男人又一副颐指气指的老爷模样,“专心开车,好好看路。”

瘪下去的脸颊不觉又鼓了起来,苏明开著车,头一次生出要回头跟这个人算账的念头。

但这个回头,肯定不是在祈家。

车子开进祈家大门时,苏明又紧张起来了。甚至有那麽几秒的时间,都不太敢下车。

可是何海澄已经先下去了,还大声的在喊,“喂,你快点出来搬东西啊!”

想到车尾箱里那麽多的东西,苏明就只好下车了。

家里的大门已经开了,但除了祈思元和唐亦观两个小朋友,并没有人出来帮他们拿东西。

何海澄不客气的把两袋干货给他们的小脖子挂上,让苏明拖著车,他扛著一箱水果进去了。

“还有箱水果!”苏明忍不住想伸手去拿,他扛得动的。

可何海澄白他一眼,“那是我准备带回家的。”

有人已经拄著拐棍站在门口呵呵笑了,“小澄还想藏俬 ?那可不行。快拿进来,孝敬爷爷。”

何海澄故意唉声叹气著,却到底把那箱水果也扛上了。

苏明红著脸,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居然一进门就犯下这样的错,可他又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只好跟著何海澄一起进来了。

“爸,你们在哪儿?”何海澄一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祈乐之从楼上的书房下来,不悦的嗔了儿子一眼,“叫什麽呢?真是没规矩!”

这是在说何海澄,还是在说自己?苏明更加紧张了,僵在那里连路都不会走了。

“叫人哪。”何海澄放下水果,捅了他一把,可苏明却怎麽也张不开这个嘴了。

眼睛一直盯著地,直到祈乐之走到他面前,淡淡说了句,“来了?”

他也只能如蚊子般小小声的嗯了一声。

苏明很鄙视这样的自己,可他全身烧得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小苏第一次来,别拘束啊。”还是何爷爷脾气最好,乐呵呵的当了和事佬,还替他们问了句,“家悦和他妈呢?”

“都在楼上呢。”祈乐之的口气还算温和,并没有多少不高兴的样子,“一下雨妈的老毛病就犯了,家悦在楼上给她揉药酒在。海澄,你别傻站著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做饭吧。”

何海澄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领著苏明进厨房了,没了外人,他才低声跟他解释了句,“我nn有风湿,一到y雨天气就浑身疼,非得拿药酒使劲揉搓散了不可。就为这个,我们家每年都会自己泡药酒,效果可好呢,不信等你老了也来试试。”

苏明现在颇听得懂他的笑话了,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可心里还是为自己刚才的拙劣表现提不起劲来。

他怎麽就那麽笨,连叫人也不会的?

闷闷的正把菜往外拿,唐亦观凑进来了,“海澄哥哥,你今天做什麽好吃的呀?”

何海澄笑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你这小子怎麽又来了?谁请了你吗?去去去,做好吃的也不给你。”

“不!”唐亦观很不拿自己当外人,机灵的钻到苏明身边,扒开他家的菜左看右看,“咦,你买了贝壳?我喜欢吃这个,中午我在这里吃饭。祈思元,你家买贝壳啦!”

这一叫,立即把那个小魔王也召来了,更加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问,“哥,买虾没有?我要吃大虾!”

“滚一边去!”何海澄没好气的瞪弟弟一眼,“你不是孙悟空吗?孙悟空出家了,不吃虾,只吃青菜和萝卜。”

祈思元很严肃的指正出他的错误,“虾不是r,孙悟空也可以吃的。”

何海澄取出排骨,“那这个孙悟空能不能吃?”  祈思元又点了点头,苏明有点好奇了,只听何海澄笑著帮他问出心里的疑问,“这难道就不是r吗?”

祈思元指出他第二个错误,“这是排骨,不是r。”

苏明听得目瞪口呆,何海澄看他一眼,又问,“那什麽才是r?”

祈思元义正辞严的告诉他,“肥r才是r。孙悟空不吃肥r,别的都吃。”

噗!就算苏明这样的老实人,也快受不了了。何海澄笑笑的望著他,“听见没?这就是我弟弟的理论。”

这样一番逗乐,总算是让苏明开怀不少。可祈乐之很快跟进来了,把两个小捣蛋鬼轰出厨房,看了看菜道,“海澄你到楼上去把你爹地换下来吧,他们小孩子要吃的那种口味只有他知道。还有你爷爷nn,他们年纪大了,吃的东西要软烂一些,那个排骨就用糯米来蒸吧。算了,这些你都不会,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去去去!”

他自己挽著袖子,系上围裙进厨房了,苏明顿时又紧张起来。眼巴巴的看著何海澄,可何海澄却很不讲义气的把他留下了。

“那让小明给你打下手吧,他不是很会做菜,但洗洗菜剥剥蒜的还是没问题的。”

临去之前,他还大模大样的拍了拍苏明的肩,“好好干啊。”

苏明求助的眼神彻底白费了,何海澄跑了,把他一人留下了。

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象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祈乐之瞟了他一眼,直接发号施令了,“那你就跟著学点吧,先把排骨拿去焯个水。”

苏明茫然的看著他,这是让他拿去洗洗的意思吗?

祈乐之又瞟了他一眼,一步步的教,“接半锅水,把排骨放下去,加点料酒,烧到水快开时,就会有一层浮沫上来,把那个脏水倒掉,这就叫焯水。”

苏明听著脸都红了,深为自己的无知而惭愧,但他记x很好,手脚也快,立即拿了排骨去照办了。

接下来,祈乐之一边自己处理食材,一边教他处理著其他食材。

渐渐找到节奏的苏明也没那麽紧张和害怕了,他甚至开始暗暗鼓起勇气,要叫祈乐之一声“叔叔”,可就在此时,何家悦下来了。

如果说祈乐之还算是面se 如常,和颜悦se ,但何家悦明显有几分不高兴。  苏明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何家悦看了下已经准备好的菜,就让祈乐之也出去了,“行了,剩下的我来做,你就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去看下你小儿子,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他们好象又跑到後头仓库去了,你盯著些,别让他们又淘气。”

祈乐之只好走了,不过走之前,他看了苏明一眼,交待了句,“小苏不是很会做饭,你多教教他。”

何家悦却轻哼一声,推了他一把,“知道了。”

等到祈乐之离开,苏明更紧张了。他总觉得,何家悦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刚开始教他挑虾腺,何家悦就直接问起,“你那栋房子到底是怎麽来的?”

苏明本来稳稳的拿牙签挑虾腺的手一抖,那g细细的虾肠顿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