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 正文 第013章 美女云聚

作者:浮生似梦书名: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更新时间:2021/04/22 07:22字数:6141

  

众人惊愕了一阵,也不去理会那神秘过客,郭玉霞又是一声冷笑,龙飞皱眉道:“你是凭着什么判定的,我却认为师傅功力削弱后,实在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何况姓叶的那小妮子又刁钻古怪!”

石沉缓缓道:“五弟分析事理,一向总有独到之处,但方才所说的话,却不能让人情服!”他说话慢条斯理,字斟句酌,生似唯恐说错一字!

南宮平道:“方才我那一掌,不但试出了那姓叶的女子未曾欺骗师傅,还试出了师傅他老人家的身手,实在要比那姓叶的女子快得多。”

他语声微顿,缓缓又道:“当时我双掌齐挥,那姓叶的女子站在我身右,她的右掌虽然持剑,但我右掌拍去时,她身形不用丝毫转动,便可用左掌将我右掌接住!”

他左掌微沉,比了个手势,接着又道:“但师傅那时却是站在我左边,他老人家右掌之中,亦持有长剑,我一掌拍去时,他老人家自然不会用右掌中的长剑来接我这一掌,是以便势必要转动一形,才能用左掌将我那一掌接住!”

他语声沉定,言语清晰,说到这里,那四个青衫妇人已忍不住回转头来,面上也不禁流露出凝神倾听之se !

只听南宮平道:“在如此情况下,师傅出手,显然多了一番动作,那么与我手掌相交时,本应也该比那姓叶的女子慢上一筹,但四掌相交时,两声掌声,却是一起发出,丝毫没有先后之差,那么岂非显然是说,师傅的出手,要比那姓叶的女子快些,这其间的差别,虽然不大,但高手相争,出手快慢,若有毫厘之差,便可以决定胜负,何况师傅他老人家一生大小数百战,经历阅历,都要比那姓叶的女子丰富得多,是以无论由何判断,师傅都万无败理!”

一南官平这一番话,只听得王素素满面笑容,石沉不住颔首,郭玉霞手捧香腮,垂首不语,龙飞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无论由何判断,师傅都万无败理。”他伸出巨大的手掌,重重一拍南官平肩头,大笑道:“老五,你真有一手,现在大哥我也不着急了!”

四个青衫窄袖的灰发妇人,齐地冷笑一声,最左一人侧首向身旁一人道:“宁子,你着急么?”

宁子摇了摇头,却向身旁另一人道:“悦子,你着急么?”

悦子一笑道:“我也不着急!”

宁子道:“那么和子想必也不会着急了。”

和子颔首笑道:“我一点也不着急,安子,你着急么?”

最后一人“安子”笑道:“我也不着急的,但是我不着急的缘由,却不能告诉你们!”

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突地一起掩口吃吃笑了起来!

龙飞浓眉一轩,重重“哼”一声,口中喃喃道:“若不看你是个妇人,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青衫妇人们笑声一顿,“安子”冷冷道:“若不看你是个男人,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龙飞目光一凛,怒喝一声,转身一掌,击在身旁的一方青石上,只听“轰”地一声,山石碎片,四散飞激,那般坚硬的山石,竟被他随手一掌,击得粉碎!

“安子”冷冷一笑,道:“好掌力,好掌力。”突地手腕一反,“呛”地一声,长剑出鞘!

剑光一闪之中,她身形已掠到另一方石畔,手腕轻轻一送,“噗”地一声轻响,掌中长剑的剑尖,便已没入山石七寸,竟有如青竹污泥那般轻易。

龙飞浓眉一轩,只听她轻轻一笑,道:“原来这里的石头都是软的!”

郭玉霞微微一笑,道:“好剑法,好剑法!”满面笑容地走到“安子”身旁,柔声道:“大姐,你肯让我来试试么?”一“安子”微微一呆,还未答话,哪知郭玉霞突地出手如凤,五只玉葱般的手指,闪电般向她胁下拂来,手势之美,美如兰花!“安子”一惊之下,拧身滑步,滑开三尺,虽然避开这一招,掌中长剑却不及拔出,仍然留在石上!

郭玉霞柔声笑道:“谢谢您啦,我试一试就还给你!”她语声和悦,神态自若,就像方才那足以致人死命的一招,根本不是她发出的一样!

只见她轻轻自石中拔出那柄长剑,仔细看了两眼,她目光似乎在看着掌中的长剑,其实却在探着那方山石!

然后她又自嫣然一笑,皓腕一抖,长剑送出,又是“噗”地一声轻响,长剑的剑身,竟已没入山石一半,青衫妇人面se 一凛,郭玉霞柔声笑道:“这里的石头果然是软得很!”拨出长剑,蓬步轻移,送到那青衫妇人“安子”的面前!

“安子”面se 阵青阵白,心房怦怦跳动,一言不发地接过了那柄长剑,走了回去。

郭玉霞突又柔声笑道:“你心里不要难受,我这一剑,虽然刺得要比你深了一尺,其实我的剑法和功力,却不见得比你强过那么多!”

青衫妇人“安子”脚步一顿,回首望去,目光中满是愤恨之意。

郭玉霞柔声笑道:“你心里也不要恨我,以为我胜你之后,还要取笑于你。”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种以剑穿石的功夫,全凭一股巧劲,若然摸不到此中的诀要,功力再深,也没有用,但是越到后来,越加困难,每深上一寸,都要比先前困难十倍,却已非功力浅薄之人,能以做到,所以你看我那一剑竟比你插得深过那么多,心里自然是又吃惊、又难受的!”

她娓娓道来,既似闲叙家常,又似训海子弟,丝毫不露锋芒,丝毫没有火气。

青衫妇人“安子”目光一垂,郭玉霞又道:“但是你却没有看出,我那一剑的偷机取巧之处!方才你那一剑刺入山石后,山石已裂了一条缝隙,而我那一剑,便是自这条裂缝中刺入,与你相比,自然事半功倍!”

“安子”眼帘一抬,口中不禁轻轻“哦”了一声,似是若有所失,又似乎是恍然而悟。

郭玉霞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此刻你心里想必又在难过,觉得你方才认输认得不值,是不是?”

“安子”冷“哼”一声,算做回答。

郭玉霞道:“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间,我不但能寻出这生满青苔的山石那条小小的裂缝,还能看出这条裂缝的最深之处,此等眼力,已非你所及,你可承认么?”

青衫妇人“安子”,目光再次一垂,口中虽然不语,心中却显已默认。

郭玉霞一笑又道:“我随手一剑,刺入那条那般细微的裂缝,而剑上又已满注真力,此等准确,亦非你所及,何况我那一剑没入山石,已约摸两尺,虽有取巧之处,功力也比你深厚几分,这也是你不能否认的事,剑法一道,眼力、准确、功力,乃是攻敌制胜的三大要素,你件件都无法及我,若是真的与我交手,二十招禸 ,我便有将你击败的把握。”

她极其温柔地嫣然一笑,缓缓接口又道:“你若是不服,大可试上一试!”

“安子”呆呆地愕了半晌,沉重叹息一声,缓缓回转头去,缓缓垂下手掌,只听“叮”地一声轻响,她掌中竟有一枚五棱钢珠,落到山石地上!

郭玉霞望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笑声中既含轻蔑,又带得意,与方才那种温柔和婉的笑声,截然而异。

有衫妇人“安子”双手一阵颤动,手指渐渐卷曲,渐渐紧握成拳,面上阵青阵自,遥视着远方一朵自云的双目,也渐渐露出异光,突地回转身来,冷冷道:“不错,你武功之高,非我能敌,但是你的师傅——哼哼,你们也不必再等他了。”

南官平、龙飞、石沉、郭玉霞、王素素面se 齐地一变!

龙飞一步掠到她身旁,厉声道:“你说什么?”

“安子”嘴唇一阵颤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另三个青衫妇人齐地干咳一声,将她一把拉了过去。

龙飞浓眉怒轩,目光凛凛,接道:“你若不将你方才的胡言乱语解释清楚,便休想生下此峰!”

青衫妇人中,年龄仿佛最轻、神态却显得最稳的“悦子”一手拉着“安子”肩头,回首道:“她所说的既是胡言乱语,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龙飞微微一愕。

郭玉霞柔声笑道:“胡言乱语,实在不必解释,但是却应该惩罚一下,你说是么?”

她目光轻轻在龙飞身上一转,突地飘身掠到“安子”身后,右手微抬,两只春葱般的纤指,已闪电般向“安子”的“肩井”,以及搭在“安子”肩头上的“悦子”左掌中指与无名指间的麻筋第二支位处点去!

“安子”目光呆滞,神情木然,似是自悔失言,郭玉霞一指点来,她竟然不闻不见,“悦子”柳眉微扬,拧腰错步,手腕一反,“金剪断丝”,五指似合似张,反向郭玉霞右肮扣去!

郭玉霞轻轻一笑,道:“你们还敢回手?”

右掌微一曲伸,仍然拍向“安子”背后,左掌的食中二指,点向“悦子”胁下!

这一招两式,以攻化攻,以攻为守,“悦子”闪身退步,避了开去,但“安子”却仍在呆呆地发着愕。

“悦子”惊呼一声,右掌横展,将“安子”推开数步,只听“呛”的两声,长剑出匣,两道青碧剑光,一左一右,惊虹掣电般交剪而前,削向郭玉霞左右双肩,“悦子”右掌回旋,横切郭玉霞后胁,“安子”站隐身形,目光闪动,突然拔出长剑,同时配合刺去!

郭玉霞面容微变,闪身、错步、甩腿、拧腰,堪堪避过这几乎是同时攻来的四招!

龙飞大喝一声道:“你们还不住手!”

这一声大喝,高亢激烈,显见他已真的急了,只听四山回声:“你们还不住手……住手……”一声接着一声,响应不绝。

回声之中,郭玉霞又已拆了数招,额上似乎已微见汗珠,龙飞变se 大呼道:“我生平不与妇人女子动手,你们怎地还不来助大嫂一臂之力!”

王素素轻叱一声,微一顿步,一掌向“悦子”后背拍去。

哪知“悦子”、“和子”身形闪电般交错一下,竟将她也围人剑阵之中,而“安子”“唰”地一剑,已自刺向她的咽喉!

石沉缓缓往前跨了一步,皱眉沉声道:“师傅不准我等携剑上山,想必便是不许我等动手,如果他老人家怪罪下来,又当怎地?”

龙飞呆了一呆,抬头望去,只见白云缭绕中,漫天剑光飞舞,郭玉霞、王素素,竟被这四个青衫妇人的长剑,困在一种快速、轻灵、变化无方的剑阵中,一时之间,虽不会落败,却也无致胜的希望!

剑光霍霍,山风凛凛!

龙飞回首道:“五弟你看该当怎地?南官平垂首望了望腰畔的绿鲨剑鞘,道:”但凭大哥吩咐。“

龙飞双眉深皱。

却听南宮平道:“人家若是将长剑架在我等脖子上,难道我等也不能动手么?”

龙飞目光一张,大喝道:“正是,若是妇人女子定要害我,难道我也不能动手?”胸膛一挺,挥手道:“老三,老五,上了!”

他一声大喝,身形乍起。

南宮平与石沉对望一眼,突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接着说道:“四个打两个固然不好,五个去打四个也未见高明,‘丹凤神龙’的闪下,原来俱是些想以多为胜之徒!”

南官平剑眉轩处、霍然转身,只见那紫檀棺木边,不知何时,赫然竞多了一个瘦骨磷峋、乌替高髻、广额深腮、目光闪动如鹰、一手把剑、一手不住抚弄着颔下疏落的灰须、面上冷笑之se 犹未敛的道人,一阵山风,吹起他身上的一件惨绿道袍,他颀长枯瘦的身躯,直似也要被风吹去!

这一声冷笑之声虽然轻微,却使得郭玉霞,王素素,以及那四个青衫妇人一起倏然住手!

龙飞硬生生顿住身形,回身喝道:“你是谁?”

高髻道人冷笑一声,道:“我是谁?哼哼,你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么?”一面说话,一面缓缓向那紫擅棺木走去!“垂手肃立着的抬棺大汉,突地低叱一声,方待横身挡住他的去路,哪知身畔微风飕然,南官平已抢先护在棺前。高髻道人冷笑一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南官平神se 不变,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高髻道人嘿嘿笑道:“好好!”突地转身走开,走到龙飞面前,道:“你师傅与‘丹凤’叶秋白的十年之约,可曾了结了么?”

龙飞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

高髻道人哈哈笑道:“你师傅的事,我还有不知道的么?”

笑声一顿,目光四扫,又道:“他两人到哪里去了?龙飞轩眉道:”你管不着!“

高髻道人嘿嘿笑道:“好好!”突叉转身走了开去,走到石沉面前,道:“谁胜谁负?”

石沉目光凝注,缓缓道:“不知道!”

高髻道人再次嘿嘿笑道:“好好!”

一步跨到那并肩而立的四个青衫妇人面前,道:“食竹女史可是终于战胜了不死神龙?”

青衫妇人对望一眼,郭玉霞却轻轻娇笑了起来。

高髻道人霍然转身,道:“你笑什么?”

郭玉霞含笑道:“叶秋白终于在一件事上比家师占先了一步!”

高髻道人缓缓道:“什么事?”

郭玉霞秋波一转,道:“她终于比家师先死去了!”

高髻道人倏地浑身一震,呆呆地愕了半晌,垂手缓缓道:“叶……秋……白……已经……死……了……么?”

郭玉霞道:“正是!”

高髻道人突地沉重地叹息一声,缓经过:“想不到二十年前,天鸦道人临死前所说的话,竟又被他言中!”

郭玉霞眼波一转,龙飞忍不住脱口问道:“什么话?”

高髻道人垂首道:“神龙必胜丹凤,神龙必胜丹凤……”

青衫妇人“安子”突地冷笑一声,道:“叶姑娘虽然死了,可是,不死神龙‘也没有得胜!”高髻道人目光一抬,精神突振,脱口问道:“不死神龙亦未得胜?一他两人莫非——莫非已同归于尽了!”

龙飞浓眉一扬,怒骂道:“放——胡说!”

高髻道人目光一凛,利剪般望到龙飞面上,一字一字地沉声问道:“放什么?”

龙飞道:“放屁!”

高髻道入大喝一声,手腕一反,将腰畔长剑抽出,但长剑出鞘一半,他却又缓缓垂下手掌,沉声道:“你虽无礼,我却不能与你一般见识!”

龙飞道:“哼哼……嘿嘿……”

突地仰天大笑起来!

“安子”冷笑道:“有些人不愿和后辈动手,可是……‘不死神龙’此刻却在和叶姑娘的弟子拼命!”

商髻道人诧声道:“不死神龙会和后辈动手?”

“安子”道:“正是!”

龙飞笑声一顿,厉声道:“家师虽在和叶秋白的徒弟动手,可是他老人家却先闭住自己的‘督’、‘任’两脉,削弱了自己七成功力,这等大仁大义的作风,只怕天下少有!”

高髻道人伸手一捋颔下灰须,目中光芒闪动,嘴角突地泛起一丝笑容,自语着道:“他竟自削功力,与人动手……”

龙飞大声道:“不错,他老人家纵然自削功力,与人动手,还是定必得胜的!”

高髻道人缓缓道:“真的么?”

龙飞大喝道:“自然是……”语声忽弱:“真的!”其实他心里又何尝有什么把握,又何尝不在担心害怕。

高髻道人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又侧目瞧了瞧紫檀棺木边的南官平,缓缓道:“你们究竟谁是不死神龙的大弟子?”

龙飞沉声道:“你管不着!”

高髻道人面上笑容一闪,道:“想必你就是了!”

龙飞冷“哼”一吉,道,“是又怎地?”

高髻道人突地抬手一指南宮平腰畔的绿鲨剑鞘,沉声问道:“你既是‘止郊山庄’的掌门弟子,这柄‘叶上秋露’,为何却被他得去?”

龙飞全身一震,望了南官平一眼,缓缓回过头来,道:“你管不着!”语气沉重,语气中已全无方才的锋芒。

高髻道人冷笑道:“今师傅若是败了,不再回来,那么你可知道谁将是名震武林的‘止郊山庄’庄主?”

龙飞身躯挺得笔直,动也不动,木立良久,突地扬声大喝道:“谁说我师傅不再回来!谁能将他老人家击败!不死神龙永生不死!”

语声方歇,回声四起,只听四山响彻一片:“不死神龙,永生不死……永生不死……”渐渐微弱,渐渐消寂!

突地,一声尖锐的冷笑,将四山已渐消寂的回声,一起扫去!

一个冷削、尖锐而又极其娇脆的语声,一字一字他说道:“谁说世上无人能将‘不死神龙’击败?谁说‘不死神龙’,永生不死?”

呼地一阵狂风吹过,吹来了一片乌云,也将这冷削尖锐的语声,吹送到四面远方!

随着狂风与语声,峰头压下一阵寒意,南宮平、龙飞、石沉、王素素、郭玉霞,齐地心头一震,凝目望去,只见稀薄的云雾氤氲中,叶曼青有如仙子凌波,飘然而来,双掌之中,赫然分持着两柄精光闪闪的长剑,雾中望去一柄光芒如火,一柄碧如秋水,竟是数十年来,与“不死神龙”寸步不离的武林名剑“叶上秋露”!

龙飞看了叶曼青一跟,不由目光尽赤,须发皆张,大喝一声,狂奔到她面前,惨呼叫道:“师傅呢?我师傅呢?”

叶曼青冷冷道:“你师傅此刻在哪里,你总该知道吧!”

龙飞身躯摇了两摇!

南宮平面容摹地变得惨白!

石沉有如突地被人当胸击了一拳,目光呆滞,全身麻木,连在他身畔的王素素娇唤一声,晕倒在地上,他都不知道!

郭玉霞花容失se ,娇躯微颤,四个青衫妇人手持长剑,一起涌到叶曼青身畔!

高髻道人一手抚剑,口中喃喃低语:“不死神龙终于死了!”回首望了望那紫檀棺木,“不死神龙终于死了……”

语声迟缓低沉,亦不知是惋借?抑或是庆幸?是高兴?抑或是悲叹?

叶曼青明眸如水,静静地凝注着他们。

龙飞突地厉喝一声:“你害死了我师傅,还我师傅的命来!”势如疯虎,向前扑去!

石沉、郭玉霞身形齐展,南宮平向前跨了一步,忽地望了望那高髻道人,又倏地退到紫檀棺木旁边,手抚腰畔绿鲨剑鞘,双目中不禁流下泪来!

龙飞双掌箕张,扑到叶曼青身前,一掌抓向她面门,一掌抓向她手中长剑!

只听叶曼青一声冷笑,眼前一阵剑光耀目,四柄青钢长剑,剑花错落,已有如一道光墙般,照在他面前,叶曼青娇躯微退,双掌一合,将两柄长剑,一起交到右手,口中突地冷喝一声:“金龙在天!”反手自怀中取出一物,向天一挥,金光闪闪,赫然竟是一柄黄金所铸的龙柄匕首!

她左掌五指,圈住两柄长剑的剑柄,右掌向天一挥,缓缓落下,将那金龙匕首,齐眉举在面前,口中又冷喝道:“群龙授命!”

龙飞抬目一看,面容惨变,双拳紧握,呆立半晌,心中似乎在决定着一件十分重大之事。

高髻道人目光闪动,口中又白喃喃低语:“金龙密令,又现江湖……嘿嘿!”

忽见龙飞连退三步,“噗”地一声,拜倒在地,但满面俱是愤恨怨毒之se ,显见是心中极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拜!

叶曼青冷笑一声,四个青衫妇人掌中之剑,一起垂下!

只见叶曼青莲步轻移,从四个青衫妇人之间缓缓走了出来,每走一步,掌中两柄长剑互击,发出“叮”地一声清吟,划破这峰头令人窒息的沉寂。

郭玉霞悄俏走到龙飞身边,俯首道:“金龙密令,虽在她手中,但是……”

叶曼青目光转向郭玉霞,眼波一寒,右掌一反,本是齐眉平举的匕首,便变得刃尖向下,口中冷冷道:“你不服么?”

郭玉霞凝注着她掌中的匕首,缓缓道:“服又怎样?不服又怎样?”

龙飞跪在地上,此刻面se 突又一变,回首望了他妻子一眼,颤声道:“妹子,你怎能这样……”

郭王霞柳眉一扬,大声喝道:“她杀了我们师傅,偷去他老人家的密令和宝剑,难道我们还要听命于她!”

石沉方自扶起了晕倒在地上的王素素,忽见眼前人影一闪,郭玉霞已站在他面前,道:“三弟,四妹,你们说,该不该听命于她?”

石沉目光抬处,望了望那柄金龙匕首,默然垂首不语。

郭玉霞银牙一咬,掠到紫檀棺木边的南官平身前,颤声道:“五弟,你最明事理,‘金龙密令’虽是‘止郊山庄’的至宝,可是如此情况下,我们若还要听命于她,岂非没有天理了么?”

南官平面容木然,抬起目光,有如两道冷电射到叶曼青身上!

叶曼青一直冷限望着郭玉霞,此刻突地冷笑一声,缓缓道:“金龙密令已现,你等还要抗命,难道‘不死神龙’方死,你们便已忘了拜师前立下的重誓么?”

郭玉霞鬓发已乱,额角亦微现汗珠,她善变善笑,无论遇着什么重大变故,都能在谈笑之间解决,但此刻神情却这般惶恐,似乎早已预料到叶曼青将要说出的话,必定对她十分不利!

龙飞再次转首望了他妻子一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缓缓道:“金龙密令,既然已在你手中,我已无活可说!”

叶曼青冷笑一声,道:“你倒还未曾忘记你师傅的教训!”

龙飞垂首道:“认令不认人……”突地仰首厉喝道:“但是你杀了我师傅,我……”语声哽咽,语气悲激,再也说不下去!

南宮平神se 不变,缓缓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嫂溺叔亦援之以手,吴汉为大忠而灭恩义,是以前堂杀妻,盖事态非常,变应从权,不可拘束于死礼,此乃古人之明训!”

郭玉霞双眉一展,道:“我心里想说的话,也就是这些!”

龙飞大声道:“极是!极是!”

叶曼青明眸之中,突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道:“你可知道我要……”

南官平微一摆手,截断了她的话头,他神se 虽安详,语声虽沉缓,但其中却似是含蕴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慑人之力!

只听他缓缓又道:“金龙密令,虽已在你手里,但此中必有一些此刻尚不知道的理由,否则以师傅之为人,必定早已将此令毁去,绝不会让它留于你手,你不妨将他老人家所留交的话,说来听听!”

叶曼青眼帘微合,突地长叹一声,缓缓道:“到底只有你知道不死神龙心意!”

郭玉霞双目一张,大喝又道:“口说无凭,你所说之活,我们也分不出真假——三弟,四妹,这女子害死了师傅,我们若还不替他老人家复仇,还能算是人么?”

石沉霍然抬起头来,双拳紧握。

突听叶曼青冷笑一声,缓缓道:“口说无凭么……”将匕首衔在口中,又自怀中取出一方折得整整齐齐的纸笺,纤指微扬,将这方纸笺,抛在龙飞面前!

郭玉霞身形一展,口中喝道:“我来看!”

她飞掠而至,正待拾起地上的纸笺,突觉胁下微微一麻。

叶曼青右掌食中两指,轻轻捏着金龙匕首的刃尖,玉手轻拈,已将匕首之柄,抵在她胁下“藏血”大上,口中冷冷喝道:“你要做什么?”

郭玉霞道:“师傅的遗命,难道我这做徒弟的还看不得么?”她口中虽在抗声而言,但身躯却不敢动上一动。

叶曼青道:“你先退七步!”

郭玉霞怒道:“你算什么,敢来命令我!”话未说完,只觉右边半身,一阵麻痹疼痛,不由自主地身形后退,果然一连退了七步!

郭玉霞一心要取得那方纸笺,满心急切,是以才会疏于防范,而受制于叶曼青手下,此刻心中又急又怒,又是不服,只觉一口气,噎在胸中,再也咽不下去,嘴唇动了两动,却说不出话来!

龙飞爱妻心切,暮地长身而起,轻轻捉住她手腕,触手之下,一片冰冷,有如大雪之下,身穿单衣之人的手足一样,他不禁大惊问道:“妹子,你……你觉得还好么?”

郭玉霞嘴角勉强泛起一丝笑容,颤声道:“我……我……还好!”突地将嘴唇附在龙飞耳畔,低声道:“你快去看看那里面的话,若是对我们不利,就不要念出来!”

龙飞愕了一愕,呆呆地瞧了他妻子半晌,似乎对他妻子的心思,今日才开始有了一些了解。

叶曼青冷笑一声,道:“不看师傅的遗命,却先去安慰自己装模作样的妻子,哼哼——”龙飞面颊一红,缓缓回转身,方待俯身拾起那方纸笺!

哪知叶曼青左腕一沉,已将那方纸笺,挑起在“叶上秋露”的剑尖上!

龙飞浓眉一扬,道:“你这是作甚?”

叶曼青冷冷道:“你既不愿看,我就拿给别人去看!她目光轻轻一转,便已在每个人面上都望了一眼,似是在寻找宣读这方纸笺的对象,然后笔直地走到王素素面前,缓缓道:”你将这张纸笺拿下去,大声宣读出来!“

王素素惊痛之下,晕迷方醒,面容仍是一片苍白,偷偷望了郭玉霞一眼,轻声道:“师傅的遗命,你为什么要叫我来读呢!”一面说话,却已一面伸出纤细而娇小的手掌,自剑尖上取下那方纸笺,又自迟疑了半晌,望了望石沉,又望了望南官平,终于缓缓将它展开。

叶曼青道:“大声地念,一字不漏地念!”

郭玉霞、龙飞对望了一眼,龙飞只觉她手掌越发冰冷,不禁长叹一声,轻声道:“凡事俱有天命,你何苦这样患得患失!”

郭玉霞眼帘一合,突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龙飞紧了紧手掌,只听王素素已一字一字地朗声念道:“余与叶秋白比剑之约,已有十年,胜者生,败者死,双方俱无怨言,亦无仇恨,余若败而死,乃余心甘情愿之事,尔等切切不可向‘丹凤’门下寻仇报复,否则便非余之弟子,执掌‘金龙密令’之人,有权将之逐出门墙!”

她似是因为心情紧张,又因太过激动,此刻虽然极力抑制,语声仍不禁微微颤抖。念到这里,她长长透了口气,等到她起伏着的胸膛略微平静了一些,方自接口念道:“余之弟子中,飞子入门最早,又系余之堂侄,忠诚豪爽,余深爱之,唯嫌太过憨直,心直而耳软,是其致命之伤,是以不能成大业,执大事!”她语声微顿,秋波微转,俏悄望了龙飞一眼,龙飞却已沉重地垂下头去!

王素素眼帘一合,似是深恨自己多看了这一眼,垂手念道:“沉儿木讷坚毅,素素温婉柔顺……”她面颊一红,伸手轻轻一抚鬓边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方自轻轻接口道:“……唯有平儿,出身世家,自幼钟鸣鼎食,却无矜夸之气,最难得是平日寡言而不露锋锐,且天资极高,余已决意……”

突听一声娇唤,郭玉霞竟放声痛哭了起来,龙飞长叹一声,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只听她放声痛哭道:“我替‘止郊山庄’做了那么多事,……他老人家在遗言里竟提都不提我一句。”

龙飞浓眉深皱,沉声道:“妹子,你今日怎地会变得如此模样!”

郭玉霞抬起头来,满面泪痕,颤声道:“我……我心里实在太……太难受,这些年来,我们为他老人家埋头苦干,可是……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叶曼青轻蔑地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头去,却仍然紧紧守护在王素素身侧!王素素呆呆地愕了半晌,幽幽叹息了一声,又自念道:“余已决意将数十年来与余寸步未离之‘叶上秋露’,以及护守神棺之责,交付平儿,直至棺毁人亡。”

她柳眉一皱,像是不懂其中的含意,沉吟半晌,重复了句:“直至棺毁人亡!”

王素素又念道:“余生平还有三件未了心愿,亦令平儿为我一一了却,这三件事余已转告叶曼青姑娘。”她不禁又顿住语声,抬头望了叶曼青一眼。

郭玉霞哭声未住,石沉目光闪动,王素素又念道:“余数十年江湖闯荡,虽亦不免染下双手血腥,但扪心自问,却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而今而后,余自不能再问人间事,余白手创起之‘止郊山庄’,今后全部交托于一一”她语声突又一顿,深深吸了口气,面上忍不住泛出惊诧之se ,时曼青柳眉微扬,侧首道:“交托给什么人?”

王素素目光一转,轻轻问道:“这张纸你还没有看过么?”

叶曼青柳眉又自一扬,朗声道:“丹风门下,岂有这般卑鄙之徒?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王素素幽幽长叹一声,缓缓道:“我还以为你先看了看,是于你有利的,你才交给我们,是于你不利的,你就根本不会给我们看了!”她语气之中,充满了钦佩之意,也充满了动人爱怜的柔顺和婉,她一言一行,俱是出乎自然,真情流露,直叫任何人都不忍伤害于她!

郭玉霞哭声渐弱,此刻突地抬头问道:“这张纸上的笔迹,可是师傅的么?”

王素素轻轻点了点头,郭玉霞伸手一拭面上泪痕,又道:“你认不认得师傅的笔迹?”

王素素幽幽叹道:“他老人家近年来常在‘晚晴轩’习字,我……我总在旁边磨墨的!”语声未了,眼帘一合,两滴晶莹的泪珠,突地夺眶而出,她瞑目半晌,方待伸手拭去,只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叶曼青竟为她送来了一方柔绢手帕!

郭玉霞默然半晌,透了口长气,沉声道:“他老人家究竟是将‘止郊山庄’交托给谁?”

王素素轻拭泪痕,又将那方柔帕,还到叶曼青手上,感激地微笑一下,伸手一整掌中纸笺,一字一字地接口念道:“今后全部交托于飞子与玉霞夫妇!”

郭玉霞霍然站直了身躯,目光疑注着云隙问一片青碧的天se ,呆呆地愕了半晌,满面俱是羞惭之se ,龙飞干咳一声,轻轻道:“妹子,师傅他老人家还是没有忘了你!”

郭玉霞茫然唤了一声:“师傅……”突又转身扑到龙飞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叶曼青再次轻蔑地冷笑一声,缓缓道:“直到此刻,你方才想起师傅,才会为师傅悲哀!”

郭玉霞哭声更恸,龙飞默然垂下头去!

只听王素素接着念道:“止郊山庄乃是余一生之事业,若无飞子之忠诚豪爽,不足以号召天下群豪,若无玉霞之聪明机变,以补飞子之不足,‘止郊山庄’亦不能成为百年事业。”

南宮平叹息一声,似乎对他师傅的调配,十分钦服敬佩!

转目望去,只见王素素呆呆地瞧着掌中纸笺,下面的话,她竟是念不下去,石沉探目过去,望了一眼,面上突地现出喜se ,道:“四妹,你怎地不念了!”

王素素道:“我……我……”忽地垂下头去,面上生出红霞,目中却流下泪珠。

石沉道:“师傅的遗命,你怎能不念!”他目光直视着那方纸笺,王素素又是羞惭、又是失望的神se ,他竟没有看见。

王素素偷偷用手背轻抹泪痕,抬头念道:“金龙密令,乃吾门至宝,今后交与沉儿……沉儿与素素共同执掌,以沉儿之正直,与素素之仁厚,想必不会滥用此令,以‘龙门双剑,合壁之武功,亦不致使此令失却了威信!庄中大事,俱有安排,平儿可毋庸心,回庄略为料理,三月之后,可与叶曼青姑娘会于华山之麓,共同为余了却三件未了心愿,但亦不可远离余之神棺,切记!”王素素越念越快,一口气念到了这里,面上的失望之se ,越发浓重,郭玉霞此刻哭声又渐渐平息,轻叹一声,附在龙飞耳畔道:“师傅他老人家什么部知道,就是不知道四妹的心意!”

龙飞愕了一愕,道:“什么心意?”

郭玉霞道:“她宁愿和五弟去浪游江湖,却不愿和三弟共掌密令!”

龙飞恍然“噢”了一声,轻叹道:“你什么都知道1”郭玉霞面上一阵黯然,缓缓垂下头去,长叹道:“我什么都知道么?……”

只听王素素语声一顿之后,又自接口念道,“余一生上无作于天,下无愧于人,朋友知心,弟子成器,余即死于九泉之下,亦含笑瞑目矣。”她念到这里,语声又不禁哽咽起来,轻轻折起了纸笺,却见叶曼青已将那柄“金龙匕首”,交到她手上,轻轻道:“好生保管!”

王素素眨了眨眼睛,道:“谢谢你!”

叶曼青微微一笑,王素素忽又轻轻道:“希望你以后也能好生看顾着他!”眼圈一红,走了开去。

叶曼青不禁一愕,动也不动地木立半晌,转身走到南宮平面前,一言不发地将掌中的“叶上秋露”插在他面前地上,冷冷道:“剑柄上还另有一封密函,你可取去自看!”微拧,转身而去!

王素素还未将“不死神龙”的“遗言”念完时,南官平已俯首落入深思中,此刻他反手拔起了地上的长剑,剑盾微皱,仍在沉思不已!直到叶曼青的身形已去得很远,他突地轻叱一声:“叶姑娘慢走!”肩头微晃,“唰”地掠到叶曼青身后。

叶曼青回首冷冷道:“什么事?难道你还想杀死我,为你师傅复仇么?”

南官平平静的面容上,此刻微现激动,沉声道:“家师是否并未死去?他老人家此刻在哪里?”

叶曼青身躯似乎微微一震,但瞬即恢复了镇定,缓缓道:“不死神龙若还未死,他为什么不回到这里来?”

南宮平冷冷道:“这个便要问你了!”

叶曼青语声更冷:“这个你先该问问自己才是。”头也不回地走到那边四个青衫妇人面前,道:“走!”五条身影齐展,闪电般一起掠下南峰!

龙飞、郭玉霞、石沉、王素素,一起走到南宮平身旁,齐声道:“你怎……”

三人顿住话声,郭玉霞道:“你怎会看出师傅可能并未死去?”

南宮平双眉深皱,缓缓道:“师傅若是已死,那么在他老人家所留下的话里,又怎会有‘若败而死’,‘即使死了’这字句,何况……师傅若真的因战败而死,以他老人家那样激烈的性情,又怎会有冷静的头脑写下这样详细而又周全的遗言。”

立在最远的王素素插口道:“那纸笺上的字迹,也端正得很,就和他老人家平日练字时写的最慢的字迹一样!”

南宮平目光一亮,道:“是了,在那种情况下,师傅即使没有当场被人刺伤,也绝不会如此从容地写下这份遗言,这其中必定别有隐情……”他语声微顿,目光突又一阵黯然,长叹道:“可是……他老人家若未死,又怎会不回这里来呢?”

众人面面相望,尽皆默然,便连那两个抬棺大汉,也在凝神静听!

本自立在古松边,忽而自语,忽而冷笑的高髻碧袍道人,此时此刻,在众人俱是这般紊乱的心情下,自然不会受到注意!

南官平身形方自离开那具紫檀棺木,他身形便缓缓向棺木移动,“呼”地一阵山风吹过,又自吹得他身上的道袍猎猎飞舞,他枯瘦颀长的身躯,突地随风掠起,闪电般掠到那商个抬棺大汉身前,双掌齐飞,向他们后脑拍去。

山风方起,他身形已至,身形方至,他双掌已出,那两个抬棺大汉只觉眼前一花,根本还未辨出他的身形,后脑正中便已各各着了一掌,两人目光一呆,痴痴地望了他一眼,彪壮的身躯“噗噗”两声,笔直地晕倒在地上,使再也无法站起!

高髻道人却连眼角也未向他们睨上一眼,正是早已知道他们中掌之后必定晕倒,脚跟微旋,竟突地双手抄起那具紫檀棺木,掌心一反,托在顶上,如飞向峰下掠去!

“哈哈哈哈……牛鼻子老道,棺材留下,小爷要了!”一条人影自峰顶如大鹏一般直扑而下,向着托棺材的人掠去。

众人大惊,这人影正是刚才划空而过自称万世遗的那个神秘人。

这人好生奇怪,明明眼前有宝剑,金龙密令这等江湖宝物不夺,偏要云夺一口棺材,莫非,棺材里才有着真正吸引人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