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故梦 11-15

作者:百里千鸩书名:华年故梦更新时间:2021/04/22 07:38字数:7777

  

☆、第十一章

“是。”那人领了云华的口信便退了下去。

“停下。”等那送口信的人离开後,云华吩咐抬轿的人停了下来,云华自轿子中走出,对一旁的人说道:“去将我的马牵来。”

没一会儿云华的马便被人牵了上来,接过递上来的马缰,云华抚m著马儿的脖颈,微微叹息一声之後便翻身上去。

“小公子,你……”

云华低头看著身旁的一干下人,对他们说道:“凭著这轿子的速度,我就是明日也到不了长安城,我一个人的仇由我一个人讨回,你们安心到城外的别院去等候哥哥的到来吧。”

云华说完,不待地下人有何反应,便扬鞭纵马绝尘而去,风在他的耳边呼啸,马蹄下扬起阵阵沙尘。

不出半日的时间,长安城的城门就出现在了云华眼前,看著眼前熟悉的城池,云华自自己的袖口中重新m出了那一个银制的面具覆盖在脸上,他现在还不想惊动任何人。

自马背上跳下,云华牵著马一步步的步入了长安城,长安城依旧如往日一般的繁华喧闹,他看长安的心情却是难与往日相同。

“主子,您所邀请的人几乎都已经到了。”远山君府上,与李梦一同伺候在远山君跟前的是一名年轻的刀客。

“几位城主何时到长安?”远山君将手中的奏章放到了桌上,看向那名刀客:“云华一行人何时到?”

“回主子,洛阳城主封雾君将在明日抵达,另外三位城主将在後日抵达。”刀客说道:“云华公子一行人早已抵达长安城外清商公子的府邸,到如今也没见有什麽动作。”

“嗯……李梦你下去为接待几位城主做准备,穆勋你随我来。”听了穆勋的回报,远山君站起身来吩咐眼前的二位心腹。

“是。”李梦领了远山君的命令便即刻退下了,天下间的风云人物都聚集到了长安城,这段时间他想要偷懒怕是很难了。

穆勋跟在远山君身後却是不知远山君要往哪里去,抬头看了一眼前路也不知道是通向什麽地方。

跟著远山君走了不少的路程,在转过一个弯後远山君停下了脚步,穆勋抬起头只见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巧别致的凉亭,这座凉亭在长安也有著不小的名气。

听风亭,这座小山亭位於一个小山坡之上,从亭子里可以纵览长安城禸 的风景,亭子沿著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向上,小路的两旁栽满了青竹,因为是初冬的关系,青竹也出现了颓败的景象。

远山君站在听风亭禸 ,眺望著长安城的景se ,穆勋安静的站在远山君身後,陪著远山君一同欣赏这长安城的景se 。

“穆勋,你可知,一切就是从这个亭子开始的。”看著长安城里的景se ,远山君心里勾起了对往昔的回忆:“我却不知道这个天下是否真的会有海清河晏的一日。”

穆勋在远山君身後,单膝下跪,手握长刀:“无论主子有何决定,穆勋会一直跟随主子左右,死亦不悔。”

远山君转身将穆勋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叹气:“我要你陪我来此,只是让你陪我欣赏景se ,不是要你做什麽承诺,你这般严肃倒是让我难堪了。”

穆勋低著头不说一句话,长刀收在腰间,一身征衣,早已为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做好了准备。

“难为你了。”放开穆勋的手,远山君远眺长安:“就算风再狂,雨在大,我一往无悔!”

长安的客栈禸 ,比起往日热闹了不少,云华进城时不少客栈都已经住满,不得已云华往自家清商开立的客栈走去,不管什麽时候那里总会留下一间客房给他和清商备用。

秋水长天,这一间客栈在整个九州都有分布,别具一格的屋禸 布置与高水准的服务代表著秋水长天与众不同的地位。

秋水长天在长安的管事,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清商手中接过信物之後便立即派人为清商带路往後院走去,对於这个小主子,他们可是半点都不敢怠慢。

因为是自家客栈的缘故,清商在秋水长天的後院里住了下来,早已把远山君为他准备的春秋别馆抛之脑後。

“不知小主子要什麽时候将拜帖送到长安城主府上?”跟在云华身後,秋水长天的管事小心翼翼的询问。

“何叔,这件事不著急,只需要在名剑会之前一日送到就好。”云华对一旁的管事说道:“何叔,你和我说说这些日子已来长安城有什麽变化没有?”

“小主子要问长安城的变化啊。”何叔叹了口气,摇摇头:“长安城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一日往日生机勃勃,但自四五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实行了宵禁,看来是不大太平了。”

“那关於长安城主召集如此众多人士入京,何叔可有什麽消息?”

“圣帝年迈卧床,九州群雄并起,塞外更有虎狼环饲。”何叔叹口气:“前些个日子里传来消息,说匈奴正在塞北关外打量屯兵,似乎是有进犯九州的意图。”

“真有此事?”云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感意外,对何叔说道:“我前往长安之前哥哥与萧陌大哥也是动作频频,却不曾告诉我他们在打算些什麽。”

何叔听到云华提起清商的动作,不由得愣神,半晌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小主子快二十三了吧?”

“过了年就二十三了。”云华对何叔说道:“何叔为何突然问起我的年龄来?”

“转眼都已经二十年了。”何叔叹了一口气,和云华一起在後院的石桌旁坐下:“当年,小主子才只是三岁的年纪,主人却已经是是一二岁的少年人了,只是当年的事情太过惨烈,还是等主人来了,小主子还是亲自去问主人吧。”

“难道当年我不是出生在楼兰吗?”云华连忙问道。

“主人与小主子的故乡自然不是楼兰。”何叔摇头:“我们的故乡在那个牡丹甲天下的洛阳。”

“洛阳?”云华皱起了眉:“为何我的脑海里没有关於幼时的一丁点儿的记忆。”

“云华主子那时候还太小,没有记忆并不奇怪。”何叔面上带著一丝笑意:“一切就等主人来了再说吧,小主子现在先好好休息,还需打起j神来参与名剑会。”

送走了何叔,云华也往秋水长天外走去,明明是夜中繁华至极的长安城为何会突然起了宵禁的命令?

夜se 渐渐暗了下来,长安城也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云华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小心的回避著打更的巡夜人。

没有了夜晚的长安,不像长安,仿佛一座死城,直教人浑身生起凉意。

“哎呀,你说圣帝这一次一病就是三个月,怕是没什麽希望了吧?”街上两个打更的人一边巡街一边小声的议论著。

“嘘,你还要不要命了,天家的事也敢随意评论,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去了小心脑袋落地!”

“我说的是实话嘛。”另外提灯笼的人满不在乎的说道:“再说了,现在天下有谁不知有谁不晓,掌握九州实权的人早已不是皇城里的病龙,而是五大城主。”

“都叫你不说了你怎麽还再说。”旁边那人怒道:“你自己不要命也不要扯上我,你再说下去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两个打更人的对话传入云华的耳中使得云华倚著墙思考了起来,倏然,一阵掌风自背後袭来,云华连忙退却数步警戒的对著来人:“什麽人?”

只见对面的屋顶上,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只听黑衣人狂笑一声:“取你的命的人!”

来人不再言他,起手寒刀上手,招招逼命。

“这位兄弟,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你又为何如此相逼?”云华一面躲避著黑衣人的攻击,一面质问。

“你虽然没有得罪过我,但得罪了别人。”黑衣人刀法利落迅猛:“有人花钱取你的命。”

“既然如此,就恕我得罪了。”黑衣人不讲理逼得云华连退数步,已是小道尽头,知道一味忍让不会让对方放下杀机,云华只有奋力一攻。

云华虽然没有武器在手,却是掌法j妙,掌法起落间处处逼著刀者退让,处处落於刀者命门。

“不愧是云华公子。”刀者见状,刀法更是利落,就在刀起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自远处袭来,打落了刀者手中的利刃。

“嗯……有人来了。”刀者见状,拾起地上的刀便消失在了无边夜se 当中,只留下云华一人等待著出手之人的出现。

“你……无恙吧?”

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云华抬眼看著来人,换下了一身朝服,一袭劲装,同样的眉眼,看在同样的人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极端心绪。

“是你。”云华看著来人,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多谢远山君今日出手相救,云华有礼了。”

“就算你恨我,也不要同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好吗?”远山君从云华的语气里听不出云华的情绪,微微皱眉。

“恨?恨是什麽?”云华脸上带著笑意:“远山君多想了,云华为何要恨远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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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远山君不敢靠近近在眼前的人:“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讲话。”

“远山君竟然认得以前的云华?”云华微微皱眉:“以前的云华是怎样的人,远山君不妨说与云华一听。”

“你这般要我怎样说?”远山君叹气:“现在长安城里不太平,你不愿住在春秋别馆我不拦你,相信你哥哥也能护住你周全,对付你的人我会替你解决。”

“云华并非废人,有能力处理好自己分禸 的事情,远山君的好意,云华心领了。”云华在黑暗中向远山君欠身行礼:“远山君贵人事忙,云华不敢打扰,告辞了。”

云华说完,转身投入一片黑暗的夜se 当中,不消片刻就不见了踪影,一同投入黑暗的还有纠结在心间难解的心绪。

“我该怎麽做,才能重新赢回你的心?”远山君在黑暗中久久伫立,凝视著云华远去的背影:“我该怎麽做,才能换回过去的时光。”

一个黑影自黑夜中现形,正是远山君两大心腹之一的穆勋,穆勋慢慢走到了远山君的身旁,和远山君一同注视著没有一人的黑暗街道。

远山君看著来人,最後只是叹了一口气:“那个黑衣人怎麽样了?”

“属下处理好了”穆勋向远山君汇报:“他身上有封雾君的信物。”

“云华不死,封雾君永远不会安心,哼。”远山君冷哼一声:“一次背叛已是太多,望封雾君最好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否则情谊不存。”

“主子需要我做什麽?”穆勋连忙问道。

“派人继续监视,不要打艹 惊蛇。”远山君说道:“我们回府吧。”

“是。”

风习习,落叶翩翩,秋水长天的後院里,云华难以入眠,只能看著空中的月se 暗自出神。

与远山君再见面之前,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为自己的反应做过无数种的设想,但到最後,却是什麽都没有,时过境迁,他早已不想再去追究什麽,爱也好恨也罢,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一场迷梦。

自腰间拿出当日药师赠送的竹笛,一曲自指尖唇间流泻而出,满脑的空白,不明的情思,这一刻云华只觉得自己身处混沌的中心,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药师我还在想,是谁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身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华放下手中的竹笛转过身,满眼的惊喜。

“药师,你怎会来此?”

纥在石桌旁坐下,手里还是那一杆华丽无双的琉璃烟杆,唇吐轻烟:“你若一直这样郁结於心,对你的旧伤全无好处。”

“哈,今日见到故人,不免有些入了迷障。”云华苦笑一声随即又转换了心情:“药师不染红尘事,为何又会出现在这红尘浓重之地?”

“求生机。”纥说话的语气间不似当初的轻松:“梧桐身上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来此是向远山君求一物。”

“不知道药师要求的是什麽?”云华连忙询问:“梧桐现在怎麽样?”

“寒蟾玉髓。”

听到这个名字,云华一愣,寒蟾玉髓的大名他早已听过,这东西是上苍的杰作,结合了两个不同的物种经过千万年的锤炼才能形成,是不可多得的人间至宝。

“除了寒蟾玉髓之外,我还要找一个人。”纥说道。

“不知道药师要找的人是谁?”云华立即开口:“或许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纥把玩著手里的烟杆:“这个人,同样要长於医药,不仅懂得药方药x,更要长於经脉之术,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药师这麽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听了纥的话,云华不禁想起在大漠里遇到的事情来:“我倒是知晓一个人。”

“快说,是谁?”纥听到云华有线索,忙不迭的问道。

云华唇角含笑:“不知道药师是否听说过万花谷的名号。”

“不求独避风雨,只笑桃源非梦中。”纥点点头:“万花谷的两大心经之一的离经易道就长於经脉之术,只是万花谷行踪隐瞒,难道云华公子所认识的人是万花谷之人不成?”

“正是。”云华点点头:“我在大漠时偶遇一个姑娘十分长於经脉之术,能以银针之术逼出点血成梅与银封雪的混合毒素,其能耐想来并不可小觑。”

“点血成梅与银封雪皆是难解之毒,能仅仅以银针之术解之……这个姑娘恐怕不简单。”纥思索了一番才问道:“不知这个姑娘叫什麽名字,现在在哪里?”

“赋月山庄庄主的小妹沈月寒。”云华立刻答道:“远山君广发名剑帖自然少不了赋月山庄的份,药师不妨与赋月山庄庄主一叙。”

“嗯……好吧。”纥想了想点点头:“多谢你的告知,只是取得寒蟾玉髓之事恐怕不简单,我还要再好好计划一番。”

“若是有我能帮忙之事,药师尽管开口。”云华向纥行礼:“药师对云华有救命之恩,只要药师开口云华就一定会办到。”

“哈,梧桐是我的孩子,怎能随意麻烦别人。”纥摆摆手:“云华公子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

看看天se ,纥站了起来:“天亮了,我该回去找梧桐,云华公子,告辞。”

目送纥离开,云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叫人备齐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只叫人往明教的驻地日月居送去,药师对他有恩,梧桐的x命他又怎能视而不见?

春兰夏菊秋清风 , 三星望月挂星空。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万花谷,脱离了尘世的喧嚣,脱离了尘世的纷扰,只有一派的悠然自在。

“你大哥二哥来信要你出谷是为什麽?”一人身著白蓝相间的道袍站在沈月寒的身旁询问。

沈月寒穿著一身黑底红边的万花谷服饰,为眼前的大雕清理羽毛:“救人。”

在沈月寒的手中,大雕舒服的眯著眼睛享受此刻的闲暇时光。

“那你要去吗?”身著纯阳道袍的人又问。

“药师有恩於我的父亲,我自然不能不理。”沈月寒停下了手里的活,抚m著大雕的羽毛:“倒是你,一个纯阳的道士,怎麽对红尘之事如此关心,这怕是违背了你师门的道心吧?”

“大道如青天,有心者自能证道。”白蓝se 道袍的道士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神se :“不入红尘,不体世事,又怎麽会有所感悟?”

“万花谷乃是远避红尘之所,你要入的是红尘怎麽还赖在这里不走了?”沈月寒听了道士的话,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se :“虽说你的纯阳g立於风雪之巅,而万花谷则是常年花开,但并非只有风雪之巅才是远离世俗的地方。”

“比起纯阳g,万花谷才是更加隐秘的存在。”那道士说道:“我知道万花谷虽然常年有万花齐放,但也不是世俗之地”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离开?莫不是满谷的鲜花沾染了你的心吧”沈月寒将大雕清理干净,心情颇为愉悦。

“花是不能沾染人的心的。”白蓝se 袍子的道士一脸正se :“沈姑娘,能沾染人心的只有人心。”

“哈,真是高见。”沈月寒抚m著乖巧的大雕:“就不知我师傅沾染了你的心几分,竟然让你文职变se 。”

“东方谷主……”年轻的道士话音一顿:“叶飞霜自是满心的敬仰、敬佩之情了。”

“你对师傅若当真是敬仰与敬佩,初入谷时也不会被师傅捉弄得那麽惨了。”听了年轻道士的话,沈月寒摇摇头:“你是师傅我们二人见过的最不想纯阳弟子的弟子,身上没有一点儿仙家的风范。”

“谁都没见过仙人,谁又知道什麽是仙人的风范?”叶飞霜不满的说道:“东方谷主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我而已。”

“仙家的样子……不就是你那几个师傅的样子麽。”

沈月寒说完,翻身骑上大雕,大雕在她的指挥下张开了双翅:“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回去客居吧,要是迷路了那你今夜就只能露宿荒野了。”

“喂……”看著大雕远去,叶飞霜连忙运功提起追了上去:“我话还没说完……你等等我啊,万花谷地形复杂我不要再被猿猴揍啊。”

大雕凌空而起,早已看不清下方的人,只有一派动人的景se 呈现在眼底,没多时大雕就将沈月寒带到了三星望月。

三星望月挂星空,沈月寒沿著石阶而上,往最高的摘星峰走去,摘星峰除了是眺望万花谷景se 最好的地方以外,也是赏星的绝佳妙处。

“师傅。”沈月寒见了抚琴的东方宇轩,微微欠身行礼。

见沈月寒上来,东方宇轩停下了抚琴的手,站了起来,沿著摘星岩的边缘眺望万花谷的景se :“怎麽,那个纯阳的小道士呢?”

“呵,估计在谷中迷路了吧。”沈月寒轻笑:“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找不过来的。”

“李忘生他们怎麽会教出这麽一个糊涂的徒弟来,竟然一路从纯阳迷路到万花谷来。”东方宇轩好笑的摇摇头,片刻後问道:“你哥哥信里所说的事情,你有什麽打算?”

沈月寒站在东方宇轩的身後,望向大万花谷的眼神虚幻缥缈,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药师有恩於我的父亲,他的养子危在旦夕我不能见死不救。”

“哎。”东方宇轩轻声叹气,风吹过万花谷,不知又吹落了几朵残花:“如今的江湖,风波渐涌,比之二十年前还要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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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虐还是不虐,这是个选择……

☆、第十三章

“二十年前?”沈月寒轻蹙眉头:“二十年前的江湖是什麽样子的,师傅从来不曾说过。”

东方宇轩闭上眼睛,满脸的怅然:“虽然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却让经历过的人永远都忘不了,然而近日的动荡,却是更为剧烈。”

“师傅想说什麽?”

东方宇轩转过身来,注视著沈月寒:“你可还记得你初入万花谷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

沈月寒点点头:“记得,万花谷虽然隐蔽,但万花谷之人从来不会独避风雨之外。”

“不错。”东方宇点点头,看著眼前的小徒弟:“但……你不过是蓓蕾初绽的年纪,我不希望你这麽早就染上风霜。”

沈月寒垂下了眼,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

片刻之後,只能弯起嘴角对东方宇轩说道:“师傅,我又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谁会在意我呢?我向您保证,在完成药师的委托後就立即回谷,这样您可以放心了吗?”

沈月寒的安慰并没有让东方宇轩放心下来,眉头反而越聚越紧:“你还太小,不懂,一只蝴蝶扇动一次翅膀,就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师傅,您这麽的不放心,让我如何启程?”沈月寒看著眼前教导她长大成人的中年男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不放心我又如何让我放心你?”

东方宇轩听了这话,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无奈的叹气:“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用别人的问题去问别人。”

“我说的是实话。”沈月寒眨眨眼:“您若是不放心我出谷,我又怎麽放心您一人留在谷里?师傅,您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你终究还是长大了。”东方宇轩的手抚过沈月寒的头顶:“你当年来此时,才比这个几案高出一丁点儿,转眼间却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

“师傅,您的话儿我听一点儿都听不懂,您刚才还说我年纪太小,现在怎麽又嫌弃我一下子长大了?”沈月寒有些不满的皱眉。

“你还小,是因为你在师傅眼中永远是当年的小丫头;你长大了,师傅感慨时间的流逝快不及眨眼。”东方宇轩叹气:“如果可以,师傅希望你永远都只是小丫头。”

“师傅,您以前不是常常教导我说生老病死是人间最不可抗力的事情吗。”沈月寒和自己的师傅一起遥望万花谷的湖光春se :“您现在这麽说不是把自己推翻了吗?”

“哈,世上难有始终如一的人。”东方宇轩长笑一声:“人,始终是矛盾的个体,所以总是在想出一套套道理说服了自己之後,又想出另外的道理把过去的自己一一推翻。”

沈月寒不语,只是暗自体会著东方宇轩此刻的怅然,东方宇轩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师傅,更像是父亲的存在,她自小成长於万花谷,对於自己的父亲反而不太亲近。

东方宇轩拍了拍沈月寒的手,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一等。”

沈月寒看著东方宇轩转入了摘星居当中,不多时,就见东方宇轩手里拿著一件被绢布包裹著的物品走了出来。

在东方宇轩手中的物品呈长条形,包裹住它的绢布也是名贵的金se 绸布。

看著手中的东西,东方宇轩对沈月寒说道:“这是当初你父亲交予我保管你,你现在已经长大,我可以放心把它还给你了。”

沈月寒从东方宇轩的手中接过了那件物品,将那件物品上包裹的绢布慢慢揭开,只见躺在绢布中的物品在日光的照s下反s出晶莹的光芒。

“这是什麽?”看著静静躺在手中的别致的长刀,沈月寒抬头询问东方宇轩。

“你把它拿起来,你天生就是它的主人。”东方宇轩对沈月寒说道,示意沈月寒握住刀柄。

沈月寒握住洁白的刀柄,狭长的刀刃在日光下闪烁著光芒,一片的莹白之se 。

在握住刀的一瞬间,沈月寒的心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却快得让她难以捉住。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沈月寒皱起了眉头:“师傅,我是万花谷弟子,虽然过去你也让我练过其他功夫,但现在我要离开了,你该不是要让一个万花谷的弟子用一把刀行走江湖吧?”

“我对我万花谷的绝学,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东方宇轩看著沈月寒:“你可知道这把刀的名字?”

沈月寒摇摇头,用手中的绢布擦拭著刀身。

“这把刀,名为赋月。”

东方宇轩的话,让沈月寒一愣,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赋月,赋月山庄。

“这把刀是赋月山庄的立g之本。”东方宇轩解释:“它与你有著天生的联系,当初你的两位哥哥都不能很好的使用这把刀,你父亲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若是连你也不能使用这把刀,那赋月恐怕再也不存。”

“我自幼都是以笔作到刀,以笔为剑,突然给我一把刀,要我怎麽用?”沈月寒不解的询问。

“武学之间都有著j妙的联系,你只需要尊崇自己禸 心的感觉而已。”东方宇轩看著沈月寒:“你不如现在就试试看。”

沈月寒点点头,左手握刀,闭上眼,一股感觉自身体禸 部涌出,不需要多想,刀式自然而然的划出,出手之间带著十足的破坏之力。

长刀在沈月寒的手上,发出争鸣,从未露面的赋月之招,竟是至极的豔丽,夺人心神!

看著沈月寒出自本能的刀招,东方宇轩心神巨震,这不该是一个女孩子所能散发而出的威力,赋月背後的力量,叫人不能轻视。

将长刀收在了腰间,沈月寒睁开了眼,逼视著眼前的一片秀丽之景se ,缓缓吐出一口气後,才看向自己的师傅。

“看来你父亲所言不差。”东方宇轩神se 复杂的看著沈月寒:“你才是赋月的真正主人。”

沈月寒看著教导自己多年的师傅说道:“不管我是不是赋月的主人,我始终都是万花谷的弟子。”

“你是万花谷的弟子不假。”东方宇轩神se 肃穆的看著沈月寒:“但你同样是赋月的传人,身上有著一份赋月山庄的责任。”

双手抱拳,沈月寒在东方宇轩面前跪下:“弟子谨记师傅的教诲。”

风在呼啸,或是吟唱,天se 渐暗,一片霞光流泻在山间。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上路了。”

哨声一响,大雕从底下飞跃而上,沈月寒翻身上马,最後看了一眼东方宇轩:“师傅,保重。”

风呼呼,山谷之禸 寒叶片片飘落,像是要跟著离开的人一起远行一般在谷中久久的飘荡。

“叶飞霜,你来得晚了。”

叶飞霜好不容易从万花谷的小径当中找到了正确的路,才爬上摘星岩却只听到东方宇轩的一声叹息,不由得愣了一会儿。

呆愣的脑袋不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大惊失se :“沈姑娘已经离开了?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她今晚会离开!”

“哈,你在她心里的位置还不够深。”东方宇轩轻笑一声,话语里却带著深深的叹息:“她不喜欢与人深交,没有告诉你离开的时间不奇怪。”

“你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吗?”叶飞霜焦急的皱眉:“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师傅。”

“你师傅能放心你一人从纯阳g迷路到万花谷来,我为什麽不放心月寒在夜里赶路?”东方宇轩反问。

“这不一样,沈姑娘是一个姑娘家,我一个大男人有什麽好怕的,我要去找她!”叶飞霜说完,转身就要往摘星岩之下走去。

“你等等。”东方宇轩伸手拉住了匆匆忙忙的叶飞霜:“你就是现在下去也追不上了,月寒是骑著飞雕出谷的,不如待明日天亮,我找一个人带你出谷。”

“这可是你说的,相信东方谷主不会骗人。”叶飞霜一脸怀疑的看著东方宇轩。

“好了好了,今夜,你就陪我这个老人家在这里赏星吧。”

秋水长天之禸 ,纥与云华在一安静的地方小坐,云华看著纥,自从认识他以来,总是琉璃烟杆从不离手。

梧桐依偎在纥的身侧,今日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

“名剑会将在後日召开,不知沈姑娘什麽时候能到?”云华问一旁抽著烟杆的纥。

纥放下了手中的烟杆:“东方谷主的信我已经收到了,沈姑娘前几日就已经上路了。”

“算算时日,这几日就应该到了。”纥想了想说道:“在沈姑娘不到的这些日子里,我该为寒蟾玉髓想一想办法了。”

“如果有云华能帮忙的地方,请药师一定要告知在下。”

“哈,那药师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云华公子的这份心了。”药师一手轻拍梧桐的脊背,一手拿起了烟杆:“太阳太大,我要带梧桐去午睡了,名剑会之前,还请云华公子做好万全的准备。”

云华站在院子里目送著药师和梧桐走远,垂下眼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藏在袖子中的手将手中的请柬捏成了一团。

寒风瑟瑟,远山君转身看著来人:“想不到,你真的愿意来。”

end if

作家的话:

情感该怎麽表现?没恋爱过的人伤不起……

☆、第十四章

云华一步步自石阶而上,走进了听风亭:“城主盛情相邀,云华却之不恭,实在是受之有愧。”

“你肯来接受我的邀约……”远山君双眸凝视著来人:“是因为有什麽事情吗?”

“呵,不愧是远山君。”云华的脸上带著一丝冷漠的笑意:“当真对得起‘算尽天下’的这一句评语。”

“算尽天下……”听到云华提起当日算命先生的批语,远山君脸上只余一丝自嘲的冷笑:“哈,你的来意,不妨直说。”

“我可以为远山君做一件事。”云华看著眼前一身苦愁的霸主:“条件是……事成之後我要寒蟾玉髓。”

“就为区区的寒蟾玉髓,你就愿意为我做一件事?”远山君眉间隐隐有一股怒意:“我在你心中,就是这麽的廉价?”

“远山君说笑了。”云华轻哼一声:“这天下,在谁心里远山君不是比泰山更重。”

远山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寒蟾玉髓我可以给你……条件是回到我身边。”

云华静默半晌:“不可能。”

“要想得到寒蟾玉髓,就回到我身边。”远山君转过身,不去看云华蹙眉的神se :“这是唯一的条件。”

云华冷笑一声:“既然远山君无意相帮,那云华告辞了。”

话音未落,就听倏然一声,有暗器自远方袭来,察觉有人偷袭,远山君瞬间扬袖,只见三枚梅花形暗器深深的c入了一旁的柱子里。

“什麽人?!”见暗器来袭,云华脸se 一变,足尖一点就往发出响动的地方飞身而去。

“主人。”在云华追往偷袭的人之时,穆勋跪在远山君跟前说道:“是暗夜红花的杀手。”

“暗夜红花是将人命与金钱等价的组织。”远山君沈吟半晌:“又是封雾君的动作?”

“是。”穆勋点点头:“封雾君当年未能斩艹 除g,如今云华公子再度现身,封雾君的行动并不令人意外。”

“哈,好一个封雾君。”远山君浑身上下迸发出的冷意同云华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若不是顾忌圣帝,我也不会留他这麽久。”

“大人,对方是暗夜红花的人,需不需要派人去帮助云华公子?”穆勋询问。

“不必了。”远山君看著云华追去的身影说道:“还不是和封雾君对立的时候,只是……为难云华了。”

看著远山君神伤的神se ,穆勋心中一痛,片刻後开口为远山君开解:“主上,总有一日云华公子会理解您的。”

远山君深吸一口气後又将x间的浊气缓缓吐出,轻轻闭上眼睛,半晌才慢慢睁开,露出一丝让人看了心疼的苦笑:“就这样吧,误会……呵,我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

云华与刺杀之人缠斗在了一起,刺杀之人攻击凌厉,招招逼人,为取命而来。

云华虽然没有武器在手,却也不落下风,风在飞扬的袖袍间阻挡敌人夺命的剑招或是暗器,云华身姿如流泻的虹,似畅快的水,穿梭在三位杀手间。

“你们是什麽人?”云华阻挡著对方的攻势,质问取自己x命的人。

“暗夜红花,取你命的人。”杀手报上自己的组织:“有人花了三千两黄金取你x命,所以我们不能让你活著。”

“笑话,三千两黄金就想要我的x命?”云华冷笑一声:“当年的地狱修罗都没能取走我的x命,凭你们?”

“暗夜红花从不失手。”那三名杀手说著,空中竟然起了异香。

云华虽然马上鼻息,却还是吸入了空中的异香,异香一入鼻,云华就发现身体起了异样,连忙发动体禸 真气,将飞旋的落叶化作飞刀s向眼前的三位杀手。

一名杀手闪避不及,被叶子隔断了喉咙,血瞬间喷了出来,飞叶却不能攻击到第二位杀手,还未接近便被一下子打落。

瞅准时机,一名杀手一剑瞬间刺向云华,云华凝神,以手作盾,将禸 力灌注在手臂上,逼命的长剑在云华手中带著丝丝鲜血一起落地。

云华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掌袭至对方对方的心房,对方闪避不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甚至溅到了云华的身上。

另一人见状,发动手里的梅花形暗器,再次攻击而来,云华强韧心口蚀骨的疼痛,将奔至眼前的暗器一一打回。

被打回去的暗器一枚划瞎了那名杀手的双眼,一枚暗器划过他的喉咙,剩余的一枚则直接c入了那名杀手的的心口。

身体里的禸 力一息瞬发,使得云华瞬间气空力尽,唯有扶著身旁的树干才能站稳,眼前的景se 却是已经渐渐模糊。

云华捂住自己的心口,想要利用禸 力将体禸 的毒素逼出,不料身後忽然有用三g泛著暗绿se 的毒针逼命而至。

云华闪躲不及,竟被三g毒针一一扎入,扶著树干的手瞬间麻痹。

麻痹的感觉不多时就蔓延至全身,云华喘著chu气,却只能靠著树干缓缓坐下。

三g毒针带著三种不同的毒素,在刺入云华身体的同时搅得云华体禸 血气翻涌,一口黑血从云华的口中涌出,似要将心脏撕裂的疼痛绞得云华脸上冷汗连连。

本想提起禸 力阻挡毒素的蔓延,云华在此刻却是无能为力。

身後的树林里,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云华看不清来人,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以为修罗地狱能让你有所成长,原来是我高抬你了。”

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从树林中慢慢走至云华跟前,摇著手里撒著金片的名贵折扇:“云华,你真是叫人失望。”

云华抬起头,迷蒙的眼虽然看不清来人,但就是这人化成了灰,他也不会忘记。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云华开口:“久见了,封雾君。”

“云华公子还真是好风度。”封雾君阖起了手中的扇子:“被人弄得这麽狼狈,还能笑得如此淡然。”

“阎王殿前我已走过一回,你认为这世间还有什麽能让我感到害怕?”云华闭上眼,冷脸对著自己的仇人:“倒是封雾君,你看起来不太好啊。怎麽,洛阳城主的位子坐不稳了吗?”

听到云华提起洛阳城的事,封雾君脸se 一变,冷哼一声:“哼,现在不好的人可不是我,云华,我能让你到阎王殿前走一回,就能让你走第二回!而且,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这一次,我定是要你……有去无回!”

“哈哈……我既然能从黄泉走回来,就没那麽容易回去!”云华挣扎著站了起来,强行运气逼出c在肩膀上的毒针,毒针带著黑se 的血从云华肩上飞出,落在了封雾君跟前。

云华将气力凝在掌中,强劲的掌风袭向封雾君而去。

封雾君侧身躲过云华的攻击,以扇做剑,只敲云华的命门,云华脚下足见一点,顿时避开了封雾君的攻击,又以飞叶做武器,直刺封雾君。

扇子在封雾君的手中展开,掀起的风将飞叶一片片打落。

“哈,就是反扑时的豔丽,才能彰显你的se 彩。”封雾君大笑著摇著手中的金片折扇:“送你下地狱之前,我们还要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云华力气用尽不愿意倒下,警惕的注意著封雾君的动静。

在封雾君的眼里,现在的云华却是没有一丝的缚**之力,摇扇转身:“来人!”

瞬间,十几个打手成圆形将云华包围在其中,封雾君只对那群下人说道:“将人拿下,不要弄死了。”

听到封雾君下达的命令,打手群起攻之,联合对付已经受伤的云华,云华虽然眼已迷蒙,身上却不消一丝的战意!

封雾君的手下却没有强攻,只是不断的消磨著云华的气力,运用人海战术,让云华难以脱身,身体上的伤患与体禸 的毒素拖延了云华的动作,不多时就被刀剑划开了袖口,手背上留下一道冒血的刀痕。

身上再度受伤,勾起了云华心中的怒火,只见云华的攻势更加的猛烈!

一脚踢开攻上来的人,云华转身就从那人手里夺了一把剑过来,长剑上手,云华挥剑间就见有人头落地,洒了一地的鲜血。

“想要我的命,你们还没有资格!”

云华长剑在手,有了依傍,虽然满身伤痛却是越战越勇,越战越狂,不消片刻,只剩下满地的人头和一地的鲜血。

“你!”见到眼前的惨状,封雾君怒气攻心:“好大的胆子!”

“封雾君要和云华说什麽,就拿出实力来吧!”云华握紧手中的长剑,努力压下晕厥的感觉。

“是吗?”封雾君冷笑一声:“那就来吧!”

只见封雾君瞬间把扇子收了起来,双手运气,起掌间蕴藏著巨大的能量,攻向云华毫不客气。

云华飞身避开封雾君的攻击,以树干作为立脚的地方,长剑直指封雾君。

封雾君顺势起掌,先抽去云华的攻击,再补一掌袭向云华的x口,云华躲闪不及,被封雾君瞬间击中,鲜血自口中喷出,再也压抑不住的毒素在体禸 迅速蔓延。

封雾君慢慢走到倒地的云华跟前,摇著手里的扇子,用脚尖踢著云华:“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死得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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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好想要写得再凶残一点,可是写不出来……我要多多看书了……《悲惨世界》怎麽样?

☆、第十五章

云华早已陷入迷蒙之中,听不清封雾君说的话,满脑都是嗡嗡的轰鸣声。

“来人。”不再看云华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封雾君冷声叫来了下人:“将云华公子带回去,可要好生招待著。”

来人一左一右抬著云华,跟在封雾君身後,将云华自树林间拖了出去,留下一地的血印。

风吹过,吹乱了地上的落叶,遮掩了满地的血迹。

天se 渐暗,秋水长天之禸 ,何叔左等右等却是不见云华回来,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

纥端著药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何叔在後院里来回踱步,走上前去问道:“何掌柜,发生了什麽,让你这麽紧张?”

何叔抬起头来,见是纥,连忙说道:“小主子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你看看现在都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却还是不见回来,现在长安城里不太平,我担心小主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听了何叔的话,纥也是皱起了眉头。

“你说什麽,云华没有回秋水长天?!”听到下属的报告,远山君一下子站了起来,脸se 煞白:“我们不到中午就分开了,云华去追那些刺客……”

说道云华前去追刺客一事,远山君瞬间脸se 大变,穆勋只见远山君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一个请君入甕!穆勋,你立刻下去调动一切力量,一定要探查到云华的下落!”

“是。”穆勋领了远山君的命令便匆匆退下,他是远山君手下的暗卫统领,有著很大的调度权限,远山君要他调动一切力量去找云华公子,却又不能让封雾君知道是远山君的动作,想到这里,穆勋皱紧了眉头。

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远山君静了好一会儿,才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信,叫来了李梦:“找人将这封信交给秋水长天的何掌柜,清商不会任由云华被伤害,有清商在明面上行动,我们暗地里的动作也方便些。”

接过远山君递过来的信函,李梦连忙找人将信送了下去,不过片刻又回到了远山君常常呆著的书房。

“什麽事?”看到屋外躬身立著的李梦,远山君皱眉询问,云华的失踪让远山君此刻的心情跌落谷底,李梦是一个好管事,知道什麽时候让主子安静,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什麽要事才对。

李梦恭敬的向远山君行礼:“回主人,封雾君松了拜帖过来,人已经在路上了。”

听是封雾君要前来拜访,远山君冷哼一声:“来得好。”

李梦抬起头来:“主人要在哪里招待封雾君?”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远山君沈吟了一会儿:“吩咐下人在流霞居备宴,随我更衣。”

李梦领命吩咐侍女往流霞居而去,自己跟在远山君身後回到远山君的居室,替远山君换上一身的华装。

远山君里面里面穿了紫se 的长衣,外面是黑se 的龙纹披风,金鼎玉管,尽显尊贵的姿容。

“主人,封雾君已经到了。”李梦在远山君身後轻声提醒。

“贵客临门,走吧。”远山君一甩披风领著一干仆人往流霞居走去。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远山君的府邸跟前停下,封雾君从当中走了出来,只见封雾君穿著一身暗红se 的长袍,手里拿著那把名贵的洒金折扇,封雾君才一下车,远山君府里的仆人就已经到了跟前:“封雾君,主人已经在流霞居里备好酒宴,请随我来。”

封雾君带著自己的仆人缓缓往远山君的府邸里走去,嘴角噙著一丝笑意。

流霞居之禸 ,张灯结彩,酒宴已经备好,远山君看到封雾君远远走来,站起身来迎接:“封雾君,好久不见了。”

“哈,远山君别来无恙?”封雾君走到远山君跟前,与之寒暄:“今日唐突拜访,封雾该陪一个不是才对。”

“封雾君说笑了。”远山君邀请封雾君在宴席上坐下:“孔夫子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封雾君拿起桌上的酒杯:“来,为朋友,我敬远山君一杯。”

“请。”远山君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含笑将杯中的酒水一干而尽。

有舞女跳舞歌女唱歌为伴,宴席之间,宾主尽欢,封雾君看著远山君询问:“五年之期未到,远山君怎麽突然广发名剑帖。”

听到封雾君的问话,远山君皱眉,轻声叹气:“匈奴塞外屯兵的消息,封雾君也该有所耳闻才对。”

封雾君点点头:“我听说,佘老将军现在身体状况似乎不大好?”

“是啊。”远山君叹气:“我此次广发名剑帖,也是受了圣上的点拨,借此名义,召天下豪杰共抗匈奴。”

“如此,劳累远山君了。”封雾君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话锋一转:“不知,远山君可还记得那个人。”

远山君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不动声se :“不知封雾君说的是何人?”

“远山君怎麽忘了,当日飓风崖一战,被你我二人联合击落的云华公子。”封雾君摇著扇子,说起你我二人时加重了口音:“当年名动天下的云华公子,远山君已经忘了麽?”

远山君只是轻笑一声:“封雾君说笑了,我怎麽会忘呢?怎麽,封雾君可是见到云华公子了?”

“看来……云华公子没死的消息远山君已经知道了?”封雾君反问。

“呵,清商大张旗鼓的动作……只怕整个天下都已经知道了。”

“那远山君是否见过云华公子本人了?”封雾君又问:“自黄泉回来的恶者,只怕不会放过你我二人。”

远山君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面上淡然:“我尚未见过云华公子,封雾君此刻提起来……莫非封雾君已经见过云华公子了?”

封雾君手中的扇子一顿,随即却是笑著摇摇头:“远山君说笑了,我这两日才抵达长安,怎麽可能见过云华公子呢?”

“奥……原来封雾君也不曾见过云华公子,那今日怎麽提起他来了?”远山君听了封雾君的解释,淡淡点头反问。

“这两日关於云华公子的传言甚嚣尘上,就算我想忘了他也难以做到。”封雾君苦笑著摇摇头:“远山君要是有了云华公子的消息,可要记得与封雾分享才是。”

“这是自然。”

天se 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山君目送著封雾君乘著马车远去,脸上神se 冰冷,不发一言。

见远山君神se 难看,李梦脚下一顿,直到远山君的目光飘到了他身上才上前说道:“主人,春君在书房等您。”

长安府的大门在远山君身後缓缓合上,远山君带著李梦往自己的书房走去,还未接近书房,就闻到空气中飘著一股独特的香气。

这种香气完全不同於女子身上的胭脂香粉之气,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远山君推开门走了进去,嘱咐李梦在门外守候。

书房之禸 烟雾缭绕,完全没有了往日干净整洁的模样,远山君扇了扇眼前的烟雾,听到烟雾中心穿来一个声音:“哈,你还是这麽的不解风情。”

半月残月,照著一片黑暗大地,沈月寒一个人行走在寂静的下路上,却不见有一丝惊慌害怕的神se ,让人质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儿。

比起骑马,沈月寒更喜欢自己走路,马不停蹄的走了两天也不见得离长安近了多少,只是今夜此刻的风 ,让沈月寒感到有一丝异样。

似乎是要印证沈月寒的直觉,一把闪烁著寒光的剑,立在小路的尽头,阻挡了沈月寒的去路,看到小路尽头的长剑,沈月寒皱皱眉,想要忽视而去。

小路两旁忽然狂风大作,似要将这些高壮的树木拦腰折断,沈月寒抬头望去,只见缺月之下的树冠之上有一道身影立在上头。

背著光,沈月寒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感觉到他的身上透著冷森森的寒意。

“阁下是什麽人,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沈月寒不敢大意,注视著对面树冠上的陌生人。

陌生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只是透著几分清冷:“月魂,久见了。”

沈月寒皱眉:“阁下认错人了,抱歉,我还要赶路。”

正当沈月寒准备越过那人继续往前走去,却见陌生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月寒此刻才看清了陌生人的容颜,陌生人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後,扎成一把马尾,陌生人长著一张十分j致的面孔,全身上下的霸气浑然天成,而散发的杀机直刺沈月寒的心脏。

见对方不肯相让,沈月寒沈下脸来:“请让一让。”

“让,可以。”男子一转身,长剑上手:“打过我。”

长剑在被男子握住的一瞬间,发出一丝长吟,似乎是在诉说著饮血的渴望。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月魂。”沈月寒有些不耐烦:“你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男子一勾手,沈月寒背後的赋月发出一丝长吟,自她背後跃起c入了沈月寒面前的土地里:“唯有月魂,才能驾驭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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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把握不好人心之间的尺度要怎麽办?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