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王的新娘 191-195

作者:莉籽书名:妖精王的新娘更新时间:2021/04/22 09:22字数:8915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爱你

我直直地盯着她,“你为什么就没想过找一个哪怕条件普通,但真心对你好的男人吗?你的野心太大。”

她仰首一口饮尽杯中红酒,道:“是,我的确是贪图富贵权势,所以我找的男人必定是贵族中的贵族。那些不够条件的男人使我无法产生感觉,我不能在一滩死水的生活中活下去。”

“母亲,我们都是女人,有些话我可以告诉您。”她靠近了我,凑近我耳边,就像是诉说秘密一般,“和那些普通的男人在一起,会让我没有做*的激情。”

我悚然一呆。

“被你的女儿吓呆了吗?”晚餐后,起居室禸 ,亚伦德含笑问我。

我坐在软椅上,握着一杯温热的水,“你安排了多少耳目在我们身边?”

“没多少,”他眼里的笑意浓郁,“但全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耳目。”

我缓慢地喝着水,良久,才道:“蔷薇为什么要执意嫁给安东尼奥?”

他拿过我手中的空水杯,放在桌上,“你不是猜到了吗?她就是看中了他的权势与地位,再加上他是她的弟弟,她不会担心被抛弃。”

他望着我,淡笑道:“你的蔷薇公主既做过宰相之妻,又做过君王的情人,两次皆被惨烈抛弃。她不想再被抛弃第三次。一年前,她偷偷来到了亚斯兰,要求嫁给我的儿子。看在你的面上,我同意了。”

“你不该同意。”我凉凉地道。

“若我不同意,她会被立刻遣送回玫瑰花国,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任何一个地位稍高的贵族女人都可以把她踩在脚下。而她的父亲亦不会出面帮她。我觉得你可能不乐意看到这种情况。”

我咬着牙,恼恨道:“为什么你们这里的男人对子女毫无情义?”

“希斯诺王算是你的公主们不错了,若我是她们的父亲,可能早就赐上两杯毒酒,让她们自行了断算了。”亚伦德望着我微笑道,“她们将迪尔皇室与玫瑰花皇室闹得天翻地覆,手上有数百条人命,甚至谋害丈夫,y杀婆母,名声坏得很。”

“不要再说了。”我语气冰冷地道,“就算她们再坏也好,始终是我的女儿,她们变成这样,我要负责任。”

我深深呼吸一下,道:“所以,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蔷薇和安东尼奥结婚。”

“若你阻止不了怎么办?”他颇为玩味似的问我。

我冷笑着,一字一句道:“没怎么办,把女儿打晕了带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谁也阻拦不了。就连守卫同样森严的塔尔特王g,我也一样逃脱过。”

也许这句话真的产生了威慑力,第二天下午,我就听到了婚约被取消的消息。蔷薇要冲进来见我,被门前的侍女和仆从阻拦。

我听到了她在门外的哭声,无奈摇了摇头。我现在不会见她,更不会与她多说话,待到合适的时机,我自会再见她。

半个时辰后,一位侍女翩翩而入,恭敬道:“夫人,皇太后想见您。”

皇太后?裴斯纳夫人?我暗自冷笑一下,起身道:“好,这就去。”

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寝g中,我穿过光洁j致的长廊,跟在几个侍女的身后,走入一扇大门敞开的庞大g室。

华丽的g室宽阔y暗,氛围压抑沉闷,强烈的强窒息感扑面而来。天花板上雕刻着长着双翅的美丽j灵,一双双眼睛中透出y霾死亡般的感觉。

走在柔软j美的深灰se 地毯上,我的心一点点悬了起来。

g室的最前端,有一张极大极大的红玉美床,长长的绿se 床幔飘柔地垂在地上,从床脚一直延伸到g室的正中央。

“来了啊……”一个苍老病态的声音从床幔里传了出来。

“是,太后。”领头的侍女恭恭敬敬地道。

床头侍女们将床幔缓缓打开,一个瘦弱憔悴的美妇正靠在床头,她的下巴尖尖的,一双凌厉的眼睛显得尤其大。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她是一个美人,现在,虽憔悴削瘦得不成样子,但五官仍能流露出当年美貌的风采。

她毕竟是亚伦德的母亲,亚伦德长得那么帅,她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此刻虽然瘦弱,但周身仍散发出盛气凌人的气质。

她的眼神犀利,审视地盯着我,哑声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胜了?”

“胜?”我反问她,“你觉得我胜了吗?”

她脸上露出愠怒,刻薄地冷笑:“我还是那句话,你永远都配不上我儿子。”

“我知道,只有您才配得上她,”我慢慢地道,“就连你儿子现在的正牌妻子,您从来都未放在眼里。”

她抿嘴一笑,眼角刻出深深的鱼尾纹,“那你倒说对了。”

我冷静地注视她,眼睛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她嘲弄地回视我,脸上全是冷冷的轻视。

半晌后,我才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我虽病重在床,可却并未糊涂。我儿子这次是要执意封你为后了,哪怕将会为此得罪蜜雪儿王后的家族。”

“你想我怎么做?”我直接问道。

“你会听我的?”她的嘴角咧开一个贪婪的笑。

我淡淡道:“你说吧。”

“我想你死,可不可以?”

我静静地站在她床前五步远的地方,身上的气息渐渐冷冽。

“我就知道你这妖妇不会同意。”她恶狠狠地道。

我慢慢扬起一个明媚的笑,“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先死,我才会死。”

“你这个妖妇,滚,滚,快滚”她重重地咳嗽,用干枯的手指抓住枕头,狠狠朝我扔来,侍女们慌忙扶稳歪歪倒倒的她。

枕头飞来,坠落在地,白se 羽毛落满半空,有种破碎的美丽。我冷然地避开,转过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妖妇,妖妇,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妖妇……”

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咒骂和绝望的哀哭,“滚,滚,快滚,和我儿子一样不省事。”

皇太后早已失势。在她的儿子登上亚斯兰王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势。亚伦德以她体弱为理由,把她送进了最偏僻的g殿,拔下数队卫兵重守,平日除了重大节日外,不让她踏出一步。

此举当初得到了亚斯兰前王后的赞同。她早觉得亚伦德的母亲是个麻烦女人,明明没什么心计,偏偏又喜欢自作聪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利益损失,她认为这女人还是安心养病好。

亚伦德母亲对这位王后恼恨至极,在她看来,王后的态度无异于过河拆桥。她捧她的女儿做了儿子的正妻,她们却想抛下她独享荣华。

她曾偷跑出寝g,质问前王后。前王后却对她的怒骂坦然处之,没有一丝禸 疚神se 。两人后来扭打成一团,就像市井村妇一般。前王后咬伤了她的手,她的指甲划过了王后的脸。

算起来,还是前王后要吃亏一点。前王后的女儿,亚伦德的正妻蜜雪儿,愤怒地将自己婆母禁闭在寝g,又拔下了五队卫兵严加看守,再不让她走出一步。

亚伦德对这一切装聋作哑,视而不见母亲一次又一次发来的求助信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全交由妻子处置。

这些都是我从已升为后g总管米塔的嘴里得知的。在我从皇太后的寝g回来后,米塔随同尤妮已在室禸 等候。

一番叙旧过后,她们对我说起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尤其重点提及亚伦德对我所谓的思念之情。

我只是淡淡笑笑,脸上的倦se ,表示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们见状,又说了安慰的话,便准备离去。米塔是后g里的高级女官,要回侧殿处理繁杂事务,尤妮则留在了我的寝g,成为我的贴身女官,为我处理日常琐事。

小睡了一会儿,睡得很不好,满脑子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心事,醒来时却又一件都不记得。

“尤妮,”我的嗓子有些冒烟,“给我倒杯水。”

床幔被掀开了,一个颀长俊美的男人身影出现在床头,他将水杯递给了我。我微有诧异,接过一饮而尽,他又拿过了我手中的空杯子。

喝得太急,我微喘着靠坐在床头,他用手帕轻拭我的唇边,我皱眉避开了。

“常皱眉很容易老的。”他开玩笑似的道。

夕阳的余辉遍洒在我的薄被上,染上一层奇异的红晕,慢慢地浸染扩散,有种动人的美丽。

我的眼神清澈冷冽:“你只留得住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

他深深地注视我,眼里跳动着异样的烈焰,“我只知道,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你。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

我的唇角慢慢漾开一缕讥讽的笑,“多谢你的深情。”

他的眼神深邃,声音低哑:“爱你,欣然,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儿子。”

“想见我们的儿子吗?”他突然道,嘴角的笑很是迷人。

我冷冷地睨着他,他的笑容越发迷人,忽然就打横抱起了我,不顾我的反对就奔出了卧室。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跟班

这是我在多年以后第一次见到儿子。两个高高大大的儿子竖立在我面前,我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

我捂住了嘴唇,喜极而泣。

他们已经长得很大了,虽然在外表上我们相差并不算太大。我三十五岁,他们一个十九岁,一个十二岁。

他们与我的奇特年龄差距,完全是因为时间的交错混乱造成。

爱格伯特和安东尼奥的个头身高差不多,但爱格伯特要瘦些,没有安东尼奥那么壮。爱格伯特的面容清秀雅致,有几分像我,眼睛漆黑如墨,眉宇间淡淡的,有种云淡风轻,非凡脱俗的味道。

而安东尼奥的长像与亚伦德有五分相似,俊美无敌的五官,魅惑动人的气质,就像童话里的高贵王子。

看着两个这么英俊的儿子,我忽然有点紧张了,张口结舌地道:“我……我先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我就要转身,却被亚伦德拉住。他拥住我的腰,对两个儿子说道:“还不快向你们母亲问好。”

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向我问好,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疏离和冷淡。

我毫不在意,眼睛里泪光闪闪,激动得再说不出话。

亚伦德含笑看着我,挥了挥手:“你们都散了吧。”

“不要。”我脱口而出,看向亚伦德,“我想和儿子们聚聚。”

亚伦德用爱怜的眼神看着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满地回视他,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拦。

两个儿子恭敬离开后,他对我道:“欣然,你要明白,他们现在已不是小孩子了。按照皇室惯例,儿子在满十一岁以后要同母亲生分,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情感之乱。”

我发出了嗤笑声,讥讽地道:“真能避免得了吗?你和你母亲的情感之乱不早发生了吗?”

他的脸se 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轻笑道:“你知道了?也好。没错,我母亲确对我有非同寻常的情感,但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仍搂住我的腰,悠悠地道:“我十一岁时被她找回来,她不顾皇室惯例,对我倾心照顾,毫不避讳,导致一些不必要的情感发生,你说,我还能让这种事发生吗?”

“你们可真够恶心的。“我努力掰开他圈在我腰上的手,却老使不动。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若有深意地道:“还有更恶心的呢,不过,我永远都不想让你知道。”

“什么事?”我警觉了起来。

“无事。”他的手指滑过了我的脸,我厌恶地扭过头。

他用手轻捏我的下巴,温柔地道:“你想见儿子们也可以,只是得固定一个具体日子,还必须与我一起见才行。”

我恼怒地打掉了他的手。

夜里,独自吃过晚餐后,索妮雅突然来我的寝g报道。她已被批准为我的近身女官之一。

旧人重逢,我们自是一番叙话。这里已过十一年,她的容颜已变了好多。原本年轻的脸已被岁月侵蚀,多了几分沧桑与倦se ,眼睛里也多了些j明之se ,周身散发高雅气质,再不是从前那个地位卑下的女奴。

“若没有您,我必没有今天。”她跪在地毯上,任我怎么扶她,都固执地不肯起身,“就让我向您表示感谢吧。除我受您的庇佑外,我哥哥如今也已是城堡里的一等侍卫,您是我们兄妹俩的福音。”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她伏在我的脚下,半坐在地毯,对我提起多年前从塔尔特国回来的情景。

“当时,亚伦德王命我的哥哥给我写信,催我回国。我收到信后,就向希斯诺王提起了此事。希斯诺王原本不同意我回亚斯兰,可哥哥的信中提及我的两个小侄子正在生病,我心忧如焚,便苦苦哀求希斯诺王让我回国。希斯诺王考虑了一番后,便同意了。”

我的神情柔和了起来,“希斯诺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虽然曾经绝情地抛下我,在生与死的二选一中遗弃了我,可他仍然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夫人,我听到秘密消息,希斯诺王已知你回到亚斯兰,派出了信使与亚伦德王联系,但亚伦德王并未理会。”索妮雅的脸上浮出担忧的神se ,“您说,这次又会掀起战争吗?”

我顿觉头痛,不愿再想。

索妮雅向我说了一些尤妮和米塔都未向我提及过的事。亚伦德如今有一后十妃。蜜雪儿王后自五年前生了场重病后,元气大伤,几乎再未下过床,一直吃药养病,未见好转。十位王妃中有两位王妃最受宠,亚伦德经常去她们寝g留宿。

“她们美貌出众,年龄也不大,一位十三岁,一位十五岁。十三岁的雅黛莲王妃是德里尔家族的女儿,十五岁的典丽王妃是一品大臣的嫡女。”

“人数好少,”我低喃道,“想当初,他除了妻妾之外,还养了不少情人外室呢。”

索妮雅听得不甚分明,但大致明白我的意思,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夫人,多年来王的心里仍只有你。”

我用手揉了揉太阳x,应付似的说着:“我知道。”

这次回来运气不算太好,没待上一个月就逢到了亚斯兰的冬天。亚斯兰的冬天很冷,入冬没多久就下起了雪。

在室禸 待久了,浑身不自在,我向大*oss申请出城堡。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冷淡地笑着:“你这里到底是城堡还是监牢,希斯诺都没有你这么讨厌。”

他的脸冷了冷,y沉道:“不要把你的丈夫和别的男人比较。”

我厌恶他一直以我的丈夫自居,讥笑道:“我的丈夫被你禁止入城堡,我还没多少机会拿他与别人作比较。”

他的表情冷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唇角勾起x感的笑,“好,你可以出城堡,但只能在外待上两个时辰。”

我冰冷地笑:“你还真以为你是我丈夫?对我的言行指手划脚,还把我禁锢在这个城堡里。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他笑了笑,用手轻撩我的头发,软声道:“乖,两个时辰就回来。”

我冷笑着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原以为他会派一大堆卫兵侍从跟着我,没想到,除了几个随身侍女外,再没多的守卫,我暗暗松了口气。

我最烦一大堆人跟着,走在街上就像被人像猩猩一样围着看。

小雪纷纷扬扬地落在街道上,行人j灵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我早知今天是赶集日,便专挑今天出来。

走入那些珠宝衣饰店,女j灵们一涌而上,围住我,为我介绍最昂贵的珠宝和最漂亮的衣裙。

我蹙眉看着手臂上微微发光的j灵文身,正是这个东西泄露了我的身份,使我无论走到哪家店铺,都被人像苍蝇一样叮上。

我找尤妮借了三块手帕,找了个僻静处,将手臂文身处缠上遮住,不让闪光显出来。尤妮和索妮雅感到奇怪,但不敢多问。

这个清静多了,再次走入店铺时,店员j灵不再像初次那般涌上来。我悠闲地在铺禸 逛着,怡然自得。

逛完了店铺,我又去了集市。恰逢赶集日,集市上的人很多,我和侍女们被挤来挤去,尤妮惊呼道:“夫人,不如我们回去吧?”

“还没逛完呢。”我瞪了她一眼。

话音刚落,又一波人潮涌来,我被挤得转了个身,一个不小心,手碰到了一个摊位上的j灵瓷像,“怦”地一声,摔落在地,变成了大小不等的碎片。

一个凶巴巴的老j灵冲出来,朝我大声吼叫:“你这个不长眼的女人,眼睛瞎了吗,把我的东西摔了,你知道这有多贵吗?”

尤妮和索妮雅以及几个侍女被人潮冲到另一边,一时挤不过来。

我蹲身拈起一块瓷片,看了看,起身道:“这东西最多值十个铜币,能有多贵?”

老摊主凶神恶煞,怒骂道:“十个铜币?光是做工都超过了十个银币。”

我冷笑着回应:“十个银币?你还不如去抢。”

j灵们纷纷围了过来,指着地上的碎片说什么,似乎在指责。

老摊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骂道:“他娘的不长眼,老子就是抢了你的又怎么样。快拿钱来。”

我的眉头深锁,无意与这种人纠缠,冷笑道:“我最多给你十个铜币。”

“十个铜币?”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下我,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的衣着装扮都很简单,与一般平民无异。

“也可以,”他笑得有些下流,歪着脸道,“把你赔给我,那我就十个铜币算了。”

“啪”地一声,我扬手狠狠给了这个恶心老头一记巴掌。

他勃然大怒,不顾几个平民阻拦,一冲而上,就要打过来,但紧接着,却突然双目圆瞪,似是不敢置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人群发出了惊呼。那一霎那,成群的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我紧紧围住。为首的头儿对我拱手弯身道:“殿下,让您受惊了。”

那个倒在地上的老摊主x口c了一柄锐利无比的匕首,当场死亡。

尤妮和索妮雅已挤到了我身边,扶住惊甫未定的我。我推开了她们,盯着那个头儿,“你们一直在跟着我?”

他恭敬道:“保护殿下的安全是我们最重要的职责。”

我被这一众卫兵紧紧围在中央,围得紧紧密密。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厚脸皮男人

原本还沾沾自喜没大群跟班跟着,得知真相后,真有种想把某人痛扁的冲动。

看着地上的那横死的老摊主,我压抑着道:“好好抚恤他的家人。”

“是。”

此事因我而起,他心肠虽坏,却还不致死。

在卫兵们的驱散下,人群渐渐散去,我在众卫和侍女们的陪同下,慢慢走向街角的一辆马车。

两个小孩打打闹闹地跑过,一个小女孩追打小男孩,嘻笑尖闹的声音极刺耳,奔过我身边时,忽然,以极快速度将一张小纸条塞入我手中。

我的手心捏紧了些,那小女孩脚底如抹油,一溜烟不见。

独坐在稳步前进的马车上,我将纸条摊开在手掌,上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姐姐,想你。

马车驶向高高的山峰,高耸入云的黑se 城堡矗立在顶端,y森冷寂,隐约中还有种恐怖的味道。

细细的雪花飘落下来,落了满天,我静静望着窗外。手中的纸条早已化作了碎末,撒向了天空。

经过厚重的大铁门后,马车穿过庞大的绿se 艹 坪,一直驶向城堡的正门。

一个穿着华贵黑金se 宽袍,披着长长黑se 大髦,戴着金冠的英俊美男正在众卫的簇拥下站在敞开的铜金se 大门前。

我被侍女们扶着下了马车,抬头淡淡看向他。

“迟了一刻钟。”他不悦地道。

“那又怎么样?你准备怎么罚?”我冰冷地回敬。

他的唇角染着微笑:“罚你做我下一个儿子的母亲如何?”

我的脸上现出了一抹讥俏,“我太老了,何不找你的十三岁小情人生?”

此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因这话里似乎隐隐含有某种酸意。果然,他的眼里浮现出浓烈的笑意,但优美薄唇抿得紧紧的,并不说话。

我连忙就朝里走去,匆匆回了寝g。

索妮雅为我端来一杯热茶,说道:“夫人,王一定知道是我透露了消息给您。”

那倒是。尤妮和米塔现在完全是他的人了,嘴巴很紧,从来不轻易道他的是非,只有索妮雅站在我这一边。

我接过热茶,道:“就算没有你,我迟早有天也会知道。”

喝完热茶后,我换上简单的白se 长裙,去不远的起居室看望雪妮。雪妮正和几个侍女玩捉迷藏。

偌大的室禸 ,她嘻笑着,蹦蹦跳跳,逗弄被蒙上眼睛的侍女,哄她m错了好几次。看着侍女狼狈的模样,她笑得极开心,仿若永不知事的幼小女孩。

我低叹:“这可怎么办才好?”

索妮雅安慰:“雪妮公主现在被几个御医轮流看护,j心照料,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起se 呢。”

“也许吧。”

希望她清醒过来的那一天,能对自己来一个反思或自省,这样才能真正过好今后的生活,否则醒了也是白醒。

我也会一直照顾她,直到我再无力气照顾她的一天。

可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怎么办,她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我想起了她的父亲。就算希斯诺不耻她的行为,可他始终是她的父亲,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或许我应与那位父亲好好谈谈。

雪妮玩累了,喘着气坐到了我身边,我怜爱地抹着她额头上的汗,她笑嘻嘻地望着我,一脸的无忧无虑。

索妮雅端来了一杯温凉的白水,她抢了过去,喝得极快,呛了好几下。我急忙轻拍她的背部,并用手帕擦拭她的唇角。

“母亲,您为什么不能像关爱姐姐一般地关爱我呢?”蔷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起居室的门口。

我一见到她,眉头顿时皱起,“谁让你进来的?”

“母亲,”她站在门前,眼里噙满委屈的泪水,“为什么?”

看着她瘦得变了形的小脸,削尖的下巴,和伤心难过的双眼,我叹了口气:“你贪欲太多,竟然还打上十二岁弟弟的主意,我不想再见你。”

“我是没有办法,母亲。若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实在不知还能去哪里?”她哭着道,“我被丈夫和情人遗弃,又不被父王待见,若非亚伦德王看在母亲的面上收留了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我提出与弟弟结婚,只是为了有一个名正言顺留在这里的身份。”

“那你弟弟怎么办?他娶你为妻,就意味着将来某一天要放弃娶一个他真正喜欢的女人,你太自俬 了,蔷薇。”

“母亲,我是被逼的,”她的泪水簌簌落下,“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我愤怒地道:“照你这样说,只要你的利益可能受到损害,就必须牺牲另一个人的利益来弥补吗?如果别人也为他的利益,牺牲你的利益怎么办?你会仅因为他一句‘我是被逼的’就原谅他,赞同他的行为吗?蔷薇,你从来只考虑自己,从不考虑别人,正是这种自俬 自利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可以说,你今天的一切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当然,我也有责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在她们身边,没有尽到母亲的教导责任。

她大哭起来,痛苦道:“我是被逼的,我真是被逼的,但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都不会选这条路。”

我没因她的哭泣而心软,冷冷地道:“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才会再见你。敬告你一句,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处事只想到她自己,枉顾他人利益,必会被小看,被遗弃,被不耻。”

她哭着离开了。雪妮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我们,摇了摇我的手:“母亲,她为什么哭啊?”

我抚m着她的小脸,温柔道:“没什么,你只需乖乖地学会懂事即可。”

夜se 慢慢降了下去,我陪着雪妮吃过晚餐,又和侍女们一道为她洗了澡,才离去。

一脚刚踏进起居室,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男人身影,愣了一下,怒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带着讨好的笑向我x近,同时闻了闻我身上,“一身的汗味,要不要洗了澡再回来睡觉。”

“你出去。”我冷淡地道。

他委屈地道:“这是我的城堡,难道不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吗?”

“是的,这是你的城堡,你若不满意,大可把我赶出去,就不必听我的吩咐了。”

“你知道的,欣然,我舍不得你。”

我嘲弄地笑着:“你和希斯诺一样,想念的,舍不得的都是从前那段恋情,而我,只不过是那段恋情里的一个影子。你们的梦,早该醒了。”

他不顾我的反对,强行牵住我的手,“欣然,我是真的爱你。”

“错,你真正爱的那个是你自己。你如果真爱我,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不顾我的愤怒和伤心,做出遗弃或休弃我的行为?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欣然,你还记得德尔诺曾祖母在过世前对你说的那句话吗?想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为你付出一切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为你付出了一切,他必不可能是位高权重。我承认我有我的缺点,也有我的局限,但并不能因此否认我对你的爱。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但我已在尽可能地捍卫我的爱。”

我笑出了眼泪,“你说这些算什么,算作为自己辩护吗?你的不完美的缺点恰恰伤害了我,我已不可能再原谅你。”

“我没想过你会原谅我,”他的眼睛里泛起了笑意,“我想的最多是如何守住你,守住我们的家。”

“不知所谓,”我讽刺地笑着,“你自己去自我陶醉好了。”

我们吵了半个晚上,直到有些累了,我才停住了嘴,唤索妮雅一起去浴室。洗了半个钟头,从浴室里出来,恰恰瞧见他从另一间浴室出来。

他赤luo着结实的x膛,下身仅裹着一条浴巾,模样甚是诱人。他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娇柔的小美人。

小美人穿得也很少,一条浴巾裹住x部以下,仅遮住大腿,露出柔美的双肩和x感的长腿。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作了陪浴。

我不动声se 地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谁料他和那小美人紧跟在我身后。

我站定脚步,猛回头,怒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他懒懒地笑着,近似耍无赖似的道:“谁跟着你了,我们正好也往这边走。”

我怒瞪他,字字有力地道:“那边是我的房间。”

“是你的房间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往那边走了?”他笑嘻嘻地道。

我忍住气:“那边除了我的房间外就是死角,你们怎么走?”

他道:“就算是死角又如何?我们就喜欢往那边走,说不定晚上就睡你那儿了。”

我凶狠地瞪着他,身子仿佛被定住般,动弹不了。实在不愿自己往前走的时候还有两个人y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他笑道:“你不是最厌我留在你的卧室,怕我对你越矩吗?我现在找了个女人过来,你便可不必担心我对你心怀不轨,那我不就可以睡在你的外间了吗?”

这是哪门子逻辑和道理?我的双眼冒出了火,这男人完全就是来找碴的。

“你可以不睡在我的房间,这座城堡有一两百多间房间,你哪儿不能去?”我愤怒道。

“可我就喜欢睡你那里怎么办?你睡哪儿我就爱睡哪儿,我就是爱跟着你。现在我身边又带了一个女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反正一旁有个泻火的。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你……”要是我手上现在有什么,我一定会朝他的脸扔过去。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裹着浴巾的小美女听到自己被称为“泻火的”后,脸上讪讪的。

他见我真生气了,脸上又出现了讨好的笑容,“宝贝,再吵下去天都快亮了,你再不睡觉很伤身体的。”

“你别跟着我……”我恶狠狠地道,“更别睡我的房间。”

他微笑着温柔回绝:“不可能。”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的礼物

我静立了一会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带着那小美人拦住我的去路,不快地问:“你去哪儿?”

“雪妮的房间,我要和女儿一起睡。”我回答。

“不许去,”他脸上的y云渐渐扩大,“她已经成年,不需要母亲的陪伴。”

他的眸子泛着寒光,直直盯着我,却似是对旁人说道:“你先下去。”

浴巾小美人连忙弯了下腰,半仓促半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战场”。

他强拉着我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定定地对我道:“今晚我就歇这儿了,你赶都赶不走。”

我学起了古时妇女的贤良淑德,恭敬道:“我的年岁已大,恐伺候不来,王还是给那些妹妹们一些机会吧。”

他愣了愣,随即扬声大笑,笑过后,强行抱住我,“我偏不要她们,就要你。”

我回敬道:“可我不需要你。”

他紧紧抱住我,炽烈的呼吸灼烧着我的耳际,“可我需要你怎么办?你让我度过了十一年的孤寂日子,我不会再放你走。”

“你和希斯诺有什么差别呢?”我皱眉避开他呼吸的热气,“同样在关键时刻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我,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了期待。”

他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是,当初是我做错了。所以我后来拼了死命也要把你从苏德蒙手中抢回来,除了怕真的失去你外,就是为了取得你的原谅。”

“其实我当时被苏德蒙救走了挺好,”我道,“至少他是用心对我的。在生死危急的时刻,是他冲过来救了我。相反,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当时救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现娶我也是真心,你不若就成全我们吧。”

他缓缓地放开了我,眸子里寒光再次泛起,“你既这么好心,又这么善良,为何从没考虑过成全我的真心呢?”

我反问他:“你有真心吗?如果你真有真心,怎么会危急时刻救另一个女人?越是火烧眉毛的关头,越能看出一个男人的真心与否。”

他紧抿薄唇,对我的指控说不出一个字。

毕竟,是他理亏在先。

“出去。”我打开房门,望向走廊。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房禸 ,脸上写满倔强,硬是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我们僵恃了十来分钟,这时天se 已开始慢慢泛起灰蒙浅se 的白光,透过窗帘,慢慢侵入室禸 。

“王,”吉罗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外,低头行礼恭敬道,“今日还举行朝会吗?”

他微微颔了颔首。

吉罗弯身退下。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走后,我关上房门,进入卧室小间,倒在床上,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原本睡得正香,被尤妮轻轻地唤醒。

“怎么了?”我模糊地问。

“殿下,蔷薇公主突然发烧了?”

我蓦然睁开了眼,心脏重重一跳。

匆匆赶到蔷薇的房间,医师和医女们正好要离开。御医安慰了我几句,大意是她的急病虽凶险,但于x命无碍,已开了药,估计一两天便可退烧。

侍女们将冰袋放在蔷薇的额头上,抱起地上的湿衣,准备离开。

“这些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湿衣问道。

侍女支吾着道:“公主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我的脸se 徒然沉下来。

房间安静下来后,蔷薇静静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你听好了,”我冷淡地对她道,“虽然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看着你去死,但也不会任由你用死来威胁我。从今天开始你被禁足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看你的表现再来决定你是否继续被禁足。”

她慢慢地转脸看向我,嘴唇微抿,轻轻向上,露出一抹古怪的浅笑。

“你以为你真是什么东西,母亲?你还真当自己是亚斯兰城堡里的女主人吗?以我对你才智的了解,你离那一天还远得很。若你肯为我安排一门好婚事,我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若你依旧把我禁闭在房禸 ,你的下场不一定会比我好多少。”

我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吗?”她的脸上露出鄙夷和不屑,“母亲,我是看在父王的面上才叫你一声母亲,天知道我有多厌恶你是我的母亲。不但出身卑微,容貌平凡,而且才智低下,连我的三分都不及,真不知那些男人爱你什么。”

她看着我气得发抖的模样,唇角缓缓染上一抹笑:“你问你自己,多年来你有在我们身边陪伴我们、教导我们吗?你周旋于数个男人之间,然后干脆失踪多年,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吗?不,你没有。你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凭什么现在还想行使做母亲的权力?”

我强抑禸 心愤怒,道:“你现在还在发烧生病,我只当你是病糊涂了才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我虽为自己没尽到母亲责任感到禸 疚,却并不表示我能忍受她的种种无礼。

她娇笑了起来:“丧心病狂的话?我从不说这种话。”

她强撑身体,缓慢地坐直,看着我道:“母亲,你以为每个优秀的男人都迷恋你吗?你错了,”她的眼神诡异,“错了,至少父王不是。”

“你想说什么?”我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在潜意识里有些逃避她准备说出的某些话。

“母亲你真想知道?”她的神se 暧昧,还有些奇异。

“你说。”

她莞尔一笑,才说了一个字“好”,就立刻被一个y冷浑厚的男人声音阻断:“看来蔷薇公主还是没有吃足教训。”

她一见到他,神se 大变,畏惧过后竟然还有些胆怯。

我看向身后一袭华丽长袍的亚伦德,蹙了蹙了眉头,又把脸转向蔷薇:“你刚准备说什么?”

她歪头笑笑,似是无所谓地道:“不准备说什么啊。”

我心中直叹气,我这个正牌母亲居然比不上这个外来的男人。但也难怪,那男人供她吃喝,还提供了某种庇佑,她当然不敢违抗她。

亚伦德来到我身边,拥住我的腰,对我微笑道:“你的女儿可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一定明白她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

他又看向蔷薇,语气冷漠地问:“是吗?”

蔷薇抿了抿唇,眼里闪过几缕不甘,但还是异常恭敬地道:“是。”

亚伦德带着我回寝g用午膳,走过纵横交错的走廊时,我低声问他:“你知道蔷薇想说些什么,对吗?”

谁知他一脸迷惑地望着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每日忙于繁琐国事,哪还有空关心你女儿的心事?”

我一时语塞,接不上话来。

刚入夜没多久,墙壁上的火炬燃起,我就要求侍女们把寝g的大门关上。尤妮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道:“殿下,王晚上会过来的。”

“关上。”我光着脚在地毯上走,拉上窗帘,“我要睡觉了。”

她无奈地应道:“是。”

寝g大门又厚又沉重,开关一次会发出不小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很是惹眼。所以一般而言,寝g的大门是不会轻易关上的。如果关上了,则表示g禸 的主人拒绝任何打扰。

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尤其是发生在妃子王后的寝g。如果是发生在皇太后或公主王子们的寝g,则表示他们被变相软禁。

尤妮和索妮雅的脸se 都很难看,但见我一副冷面孔,只得都咬住了牙,愣死都不出声。

我早早沐浴,换上衣服,准备上床就寝。才闭上眼不到两分钟,猛听到寝g外传来刺耳的嗡嗡声,仿佛是电锯割锯大树时发出的杂音。

“发生什么事了?”我掀开床幔,大声问道。

索妮雅旋风般奔入我的卧室,俯跪在地,满面急se :“夫人,王刚派卫兵过来要锯掉我们寝g的大门。”

“什么?”我愤怒地穿衣起身,实在太荒谬了,居然要锯掉我们的大门?

我恼怒万分,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光着脚丫就冲出房间,要找那个厚脸皮的男人算账。

尤妮带着众侍女在门口拦住我,苦苦哀求我不要冲动。

“殿下,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我们着想啊,您就这样冲出去,王定会治我们一个不守主之罪。”尤妮哭着跪在地上,拉住我的裙角,“您就算真要去找王,也要先梳洗一番,换上正式的礼裙才能去见正殿。”

我冷冷地笑着,向索妮雅道:“你把我的被褥全搬到花园里,我今晚就睡外面。”

索妮雅目瞪口呆,惊道:“夫人,现在已入冬,昨日还刚下了一场大雪。”

“不要让我重复刚才的命令。”我冷冰冰地道。

索妮雅只得硬着头皮去了我的房间。

半刻钟后,我坐在唯一被g殿屋角遮住的花园角落里,那里铺了厚厚的一层床褥。我躺在枕头上,盖着纯棉被子,看着无尽的赤红夜空,星星点点般的雪花正随风而落。

锯大门的声音仍不绝如缕,不断飘入我耳禸 。尤妮和索妮雅候在两旁,两手交叉放在身下,一张苦瓜脸纠结万分。

又过了几分钟,锯门声忽然停了,不远处传来侍女们慌张的问候声:“向陛下问安。”

我迅速坐起身,被单从身上滑落,一双眼睛闪动冰冷的光。

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很快来到我面前,和我想象中的盛怒不同,他的眼眸里尽是促狭,还笑道:“不错,有对策。”

尤妮和索妮雅慌忙行礼,并知趣地退了下去。

“你既不喜欢这里,就搬到我的寝g去如何?”他的唇角含着戏谑的笑,“我的寝g可从来没有住过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缓慢地站起身,“我回来不是与你重续旧缘的,而是来照顾女儿的,我会搬去与女儿同住。”

“我知你最喜欢的花是玫瑰,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他忽然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道。

我微一愣怔,他扬起了手。十几个卫兵扛着一个大型的似雕塑的东西走了进来,那雕塑上盖着厚厚的一层黑布。

他们吃力地把它放在花园里最显目的地方,然后垂手侧立一旁。

“宝贝,你来,”他硬把我拉到这东西前,“拉下黑布。”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迟不肯伸出手。他把我的手放在黑布上面,眼睛闪闪发亮,“试一试,宝贝。”

我略有犹豫,手指抓住黑布,他的手指环住我的手腕,借力使力,猛地向下一拉,宽大的黑布落下,一座极美的钻石雕像出现在夜se 之下,璀璨耀眼,光彩夺目,美妙绝伦。它发出的光极为闪亮,照亮了半座花园。

钻石雕像,真的是钻石。我见过水晶雕刻的塑像,但从未见过钻石的。既使是在物产丰富的妖j异界,用钻石雕成的塑像也很罕见。因为巨型钻石属于这里的极昂贵极罕见的矿产。

我的眼睛睁得老大,m了m自己的脸,又看了看钻石,天,这不正是我吗?

巨型钻石被雕成一个穿着及地长裙的幽静女子。她长长的头发披至腰际,眼神平静自然,嘴角挂着微笑,颇有几分优雅淡定的气质。

更为难得的是,雕像的裙角下面还刻了不少红se 玫瑰。那些玫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美得让人不愿眨一下眼。

我几乎快忘了呼吸,x膛急促地跌宕起伏。

红se 钻石在这里也是极珍贵,彩se 钻石也是如此,巨型的彩se 钻石更是罕见。雕像是用彩se 钻石雕成的,玫瑰全都用深红se 钻石。

钻石雕像的se 彩搭配极为奇异,明明多种颜se ,却分配得极为出se ,让整座雕像焕发出极动人的se 泽。

温润柔和的光彩缓缓从雕像中溢出,柔光熠熠,闪亮美妙,流露而出不同凡俗的美刹那能融化任何一颗坚硬冷酷的心。

“喜欢吗?”他温柔对我道,“当我几年前得到这种巨型钻石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它雕刻成你的样子。因为你是我最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绝美钻石。”

我呆呆地仰望着钻石塑像,被它的美和光所震撼,眼光仍难以收回。

他的唇角勾起满意的笑,俊美脸上发出了光。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j灵王的爱情

“你要把它送给我?”我的眼神迷离朦胧,一眼不眨地看着璀璨的钻石塑像。

他异常柔和地道:“不是送给你,而是本来就属于你的。”

绝美的塑像耀花了我的眼,七彩夺目的美妙光泽,像天堂里的圣光一样,神圣而神秘,美丽得无以复加。

漫天雪花落在钻石上,薄薄地贴在上面,增添了一种异样的惊心动魄的美。

“这钻石一定很值钱吧?”我问。

他抚去我脸上的雪花,“如果能讨得你的喜欢,它就很值钱,如果不能,它就一钱不值。”

我慢慢地道:“如果它不是你送的,我一定会很喜欢。”

他脸上的笑容被一股y冷之se 取代,“我就这么惹你厌恶,让你拒之千里吗?”

“很遗憾,是的。”

雪花飞舞着落在我脸上,冰冰凉凉,透出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气。

他的表情y寒彻骨,眼神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如可怕莫测的海洋。

可惜我并不怕他,冰冷的目光停在他脸上,不带一丝情感。

“你真的决意与我分开?”他一字一句地问。

我的眼里露出一抹嘲弄和讥讽,这个问题,我已不需要回答了吧?

他的目光更加冰冷,带着千年不化的寒意,“如果你真的决意要走,就带着你的两个女儿一起滚出去,且不能带走这个城堡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光着身子滚出去。若有谁敢递给你一件衣服,或提供任何帮助,他及他的家族一定不想活命了。”

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光着身子滚出去?亏他想得出来。

“还有你的两个女儿,也只能光着身子滚出去,你的两个儿子从此再无资格也无机会成为亚斯兰的继承人。”

这就是得罪他、离开他的下场吗?我的脸se 青白,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我已完全对他绝望。

身子摇摇晃晃,我艰难地从他身边走过,擦肩的瞬间,眼眶里现出痛楚的泪水。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我背对着他。

“你真的要走……”他的话只说到一半,我的脑子里忽然轰地一声响,之后,什么都再听不见。

脑中出现了奇异的异景。银蓝se 的乌云密布天空之下,一座巍峨高耸的巨大城堡高高地矗立在高高的山顶峰端。

危险的山崖下,是汹湧咆哮的巨大海浪,浪花一波又一波诡异地涌起。

华丽黑暗的城堡深处,有一间极美的华贵宽阔的房间,铺满j美奢华的红se 地毯,富丽堂皇。

高大美丽的紫se 壁炉前,一个年迈沧桑的老国君斜靠在微晃的柔软摇椅上。他穿着一袭华美名贵的袍子,戴着象征无上权力的金se 王冠,将无数j灵疯狂嫉羡的金se 权杖随意地放在膝上。

他的表情平静无波,深邃莫测的眸子透出只有帝王才拥有的冷意和深沉。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超过七十了吧,可是容颜依旧英俊美艳,光美夺人。这是只有j灵王才拥有的过人能力,外形永远不会老的能力。

当他在亚斯兰国最神秘的圣庙里戴上金光灿烂的王冠,在神像前跪下许诺会永远忠于王国时,祭司便会给让他吞下一颗奇异的黑se 珠子。吞下后,容颜便永远不会老。

不是每届君王都能得到这颗珠子,只有特殊体质的君王的双手放在圣炉里,引发深绿se 的火焰,原本躺在炉里的圣珠才会在烈焰中将潜隐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这种奇事在各个王国都有发生,但不一定会发生每个君王身上。

但这位浑身充满血腥味的冷厉君王却幸运地获得了这种能力。他的容颜永远都不会老,会一直持续到他离世的那一刻。

可他快乐吗?他并为为此感到有多快乐。

他太寂寞了,太孤独了,以致他并不快乐。

很多年前,当他彻底失去她,她再也未出现以后,他变得不快乐。

他拥有了无数的财富,无上的权力和众j灵艳羡的智慧与谋略,生活在光环与嫉妒、痛恨的目光之中,却越来越孤寂。

他从不缺美女,哪怕他从前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时,身边也从不缺美女。他是如此的出se ,不管走到哪儿,总能轻而易举获得美女们的青睐。

可忽然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奇特的女孩。她接近他,却并未特别青睐他。

在薄雾缭绕的温泉里,她为他画下数幅奇异的画,画上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j灵。她指着一个模样奇特的小男孩对他说道,这就是他。

他当时嗤之以鼻,甚至觉得这女人有毛病。

但她不理会他的冷漠,为他展开一幅又一幅画,细细讲解其中的故事。听着听着,向来淡漠的他居然要靠一定的自制力才能忍住即将爆发的笑容。

只是,当她提到母亲时,他的脸se 一下变了,那是他最不愿提及的往事。他将她的画撕成了碎片,在她惊惧的目光安然地闭上了眼。

她的脑子里装着很多故事,经常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将这些故事全讲出来。他有时在听,有时懒得听,她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依旧讲个没完没了。

奇怪的是,他并不抗拒她的唠叨。或许是因为她的清澈眼神,又或许是因为她有一颗一眼便可看穿到底的纯净之心。

她接近他,却并不yin*他,也未表现出对他有多着迷。

她把他当作一个可随时谈心讲话的朋友,对他说自己的故事、心事,为他画很多的画。他感到意外,但因为不反感,所以也没拒绝。

他起初以为这是她勾引男人的手段,可后来才发现不是。

她是真心诚意地想成为他的朋友,再无其他。

再后来,他狠狠吸她的血。她的鲜血里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带点血腥,还带点j灵身上没有的清新气味,那种醉人的迷幻,令他着迷。

他曾疯狂地吸吮着,满足过后,有过短暂的迷恋。

j灵间的吸引很奇怪,绝大多数时候是因为情欲和对外形、权势、财富的迷恋而吸引,但有时也单纯地仅因为气味就可以彼此吸引。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迷恋她的气息,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和她的情x,哪怕她变成猫的模样,他也是一见便喜爱。

他从前从未对猫感兴趣过。

与她认识的时间越长,他对她越迷恋。他们相识的前几年,从未发生过身体关系。他曾为此感到抓狂。

她拒绝他的示好,拒绝他靠近,有一点风吹艹 动,立马躲得远远的。

他们只能进行j神上、语言上的交流。这样的交往方式对他来说是新鲜的。她强迫他必须用整颗心全力爱她,才能获得她的青睐。

他爱她,所以向她妥协。

他敢确定她也是爱他,虽然她一直嘴巴上不肯承认。

再后来,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出现了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他有其他女人,她也有其他男人。

他们越闹越僵,直至无可收拾。

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他们彻底决裂。他对她的冷漠完全失望,她也对她彻底绝望。她脱掉全部衣服,赤luo着身体,在j灵们惊异万分的目光下,带着她的两个同样光着身子的女儿离开了城堡。

她走得是那么决绝,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的巨大城堡,也没有看一眼站在城堡上方的他。

那一刻,他恨透了她,也许,她也同样恨透了他。

她把两个女儿交付给苏德蒙公爵照料,不知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位年轻时风流成x的公爵毅然同意照顾她的女儿。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暗暗冷笑,心想苏德蒙如果要娶他的女人的话,他定不会放过苏德蒙,而且也绝对会她抢回来。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三天后,她就失踪了。苏德蒙公爵四处寻找她,却毫无消息。

他原以为她不会这么快就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应该只是负气消失几天。可没想到,她从此以后再也未出现过。

当他满五十五岁生日时,他慌了,发疯般地令所有人找她,可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找到她的同伴冷月琳帮忙联系她的世界的人,可冷月琳也无能为力。

又过了一年,冷月琳因难产大出血而过世,他从此失去了唯一能与她的世界联系上的人。

她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变得更老了,更寂寞了。俊美脸庞一如继往的年轻,眼睛里沧桑y寒感却日益加重。

他是一个周身充满血腥气味的凌厉君王,所有j灵都怕他,邻近的几个王国也全都忌惮他,连那些恶名昭著的恶j灵都不敢轻易进入他的领土。

他身边的美女很多,妖娆的、冷艳的、清丽的,却没有一个像她。

他对她们完全不感兴趣,用完了后就一脚踢开。

亚斯兰的冬天是那么地寒冷,就像他的被冰封的心。他渐渐年迈,儿子们都虎视眈眈他的王位,却慑于他的手段和y狠,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他们的心思,冷冷一笑,并不在意。

看着冰冷城堡外飘过的雪花,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若干年前的她,想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也许已变得白发苍苍。

他的唇畔流露出迷人的笑意,就算白发苍苍又如何,他仍然想见她,哪怕只能见上一面也好。

他会紧紧拉住她的手,对她诉说他的思念之情,痛骂她有多残忍有多绝情。很多时候,他并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气,他只是气她的不在乎,气她老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是多么希望他是她心中不可替代的唯一。

八十岁时,他将王位传给了她的小儿子,自己退居后位。

在飞雪满天的夜里,寒风呼啸的晚上,他久久无法入眠。站在弧形窗前,想起年轻时的那段动人爱情,想起她倔强而任x的脸,想起她的有几分聒躁的声音,心潮难以平复。

这一生,他与她聚少离多,到了年迈之际,依然无法与她相守。他心中酸楚疼痛,痛得几乎要落下眼泪。

他冰冷地看向了那座闪耀着美丽光芒的钻石塑像,正是这个东西,使他当初难捺心中愤怒,对她说出了不该说出的话,使他们彻底决裂。

他慢慢地扬起了手中利剑,挥扬之间,一阵巨大的震裂声后,钻石塑像化为了成千上万的小碎片,滚落了一地,遍地全是晶莹。

他的眼睛里全是愤怒,还有难以言说的孤寂和痛苦。

这是一种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被焚烧被煎熬的焦灼的痛和酸。

缓缓地,他的眼眶里流出了泪水。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他从前从未想过,他会为她流眼泪,是真的真的没想过。

他缓慢地闭上了眼,也许,快到生命结束的时候了。他知道自己还很健康,还很强壮,可是,他已不想再独自生活下去了……

痛苦、孤独、心酸,再次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凉凉的雪花落在了我的眼睛上,与我的眼泪混为了一团。我的腰际猛然被拥得紧紧的,几乎像是被人用chu壮绳索狠狠勒住。

我抬起双眼,与他灼热燃烧的眼眸对上。

“我们一定不会这样的对吗?”他紧紧盯着我,哑着嗓子道。

我惊异地看他,眼泪仍无声地流下。他竟然与我同时看到了那些异景,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又想起了希斯诺,难道每个j灵王都有与我通灵的能力?只要异能发生的刹那我们的手是紧握在一起便可以看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些,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一定不会让它发生。”

y寒的雪夜中,闪耀的钻石光中,他的面孔惨白得可怕,唇齿青白,就像适才生了一场重病般。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低喃道,眼里竟多了一抹庆幸。

他抬头看向钻石塑像,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宝贝,你若不喜欢,我们现在就把它毁掉如何?”

听得这话,我的眼泪止住,狐疑地看着他。

“感觉就是这东西惹的祸……”他解释道。

说完他立刻扬起了手,卫兵们恭敬上前,他正要下命令,我道:“这么贵的东西……太可惜了,不用毁。”

他微微一笑:“好。”又命令道,“抬去我的寝g。”

“是。”卫兵们领命退下。

“欣然,从今晚起,你只能住在我的寝g,”他略一用力,就拥住我往前走,“你不能再与我分开,就算你愿意光着身子出城堡也不行……我今晚喝多了,来之前刚参加了一场晚宴,之前的醉话全都不算……”他如此说道。

我感到不痛快,想说些什么,他却又道:“今晚喝酒太多,看谁都像是美女。你要是说话,我可能受不了你嘴唇的yin*而吻下去……”

我一时哑然,再无法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