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 4-5

作者:秋如意书名:七日,魔鬼强强爱更新时间:2021/04/22 10:08字数:8712

  

正文 04.亚夫,我错了

“你这个小混球!”

男人重重一哼,那是忍耐到极限已经无法再忍下去的愤怒和暴躁,终于暴发的恨、恼、怨、愤,不甘,寂寞。

还有深深的思念,交缠冲撞而出的复杂情感。

狠狠的渲泄!

“啊,好痛!”

怀里的小美人儿娇娇地嘤叫一声,扭着小身子闪躲,却躲不开男人狂野放浪的索取。

他噬咬着她柔嫩的肤,埋在那温热柔腻的颈弯里。

低喝,“现在知道痛了!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杀了你!”

她睁开眼,眼底氤氲着媚惑至极的流光,轻轻一转,意态横生,故意嗯嗯啊啊了两声,惹得男人更加使力。

喝着气儿吐呐,“好吧,如果杀了我,你才解气儿,我让你杀。”

他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儿,粉红的小脸上布满细密密的香汗,额角帖着一缕湿漉漉的发,配上故意眨巴眨巴的无辜眼神,一副待宰小鹿、任君品尝的模样,简直让人想气又气不起来。

最终,只能被她俘获,深深沉沦。

“小东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有些负气于她分明吃定自己的坏相儿,大手狠掐了一把翘屁股。

她昂起下巴一哼,“咱们新时代女x,敢说敢当,一言即出,十匹马也追不上。”

那小眼神儿一垂,一只小手爬上他坚硬的x膛,在熨烫得平整如新的黑se 军服领上,来回滑动,挑逗味儿十足。

“很好。”

他的眼神顺着那只纤纤小手,缓缓移动,酝酿着一场涛天欲火。

“今晚,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抚上想往已久的俊脸,感觉那条条血脉下的火热跳动,一下一下撞击着手心的博起,双手一下缠上脖子,小脸爱怜地轻轻蹭了蹭男人已经汗湿一片的脸颊。

轻声吐呐,“我是不是应该再加上一句,欲仙欲死呵?!”

此时,电梯铃响。

他将她重重一抱,托着小圆屁股,以面对面双腿缠腰的放浪至极的姿势,走出了电梯。

当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一照进眼里时,她的羞耻心又冒了出来。

嚷嚷,“亚夫,放我下来啦,会被人看到的。”

他不以为然地冷哼,“现在才知道害羞,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个女人磨磨蹭蹭,你不觉得丢脸?!”

她嘟嘴反驳,“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哦……”

他一用力,她就撞上了……

欲势待发!

“就是女人也不行!”

他恶狠狠地,力气大得快要把她捏碎了似的。

森亮的眼神宛如尖刀,迸s出炙烈的火焰。

好像她再反驳一句,他就会吃了她似的。

她哼哼一声,也不跟他拌嘴了,小脑袋一埋,拱进他怀里藏起来,掩耳盗铃好歹还知道一点点羞耻吧,寥胜一无咯!

相处这么久,她越来越清楚他的脾气,其实他对她,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纸老虎。

砰,男人一脚踢开了大门。

女人吓得抬起头,只看到印度门房的红se 包包头一晃而过。

心说,看样子真的气坏了。

好可怕,新仇加旧恨,这要算到什么时候呢!

走进客厅时,她瞄了眼古老的德国式壁钟,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已经过了她预定的火车回程时间。

要是告诉男人说,她必须在明天早上五点前赶回家,他会不会直接剖了她皮,吃了她的r啊!

“亚夫,啊——”

身子蓦然失重,在空中滑过一个抛物线,重重摔在了厚厚的床垫上,弹了一弹。

哐哐的钢铁摇晃声中,罩顶的紫红se 蕾丝纱帷,摇曳颤抖,水晶帘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激烈的碰撞,仿佛她瞬间加速的心跳。

更像

他一贯坚持的速度。

她的脸一下如火烧,在他缓慢而利落动作中,整个身子都似浸在了大火中,禸 心深处埋藏许久的欲念也同时爆发。

“亚夫……”

她的声音发颤,喘息得厉害。

她的娇情媚态,深深印入他眼里,勾引出一种极疯狂的冲动。

他不说话。

每跨进一步,就甩掉身上的一件赘物。

黑se 武装带。

黑se 的皮枪带。

黑se 的元帅服。

黑se 的军长裤。

黑se 的长筒军靴。

当他跨上大床时,她的灵魂也仿佛沉进了那两湾黑潭中,无可自拨。

白se 衫衣飘下大床。

宽阔厚实的x膛呈现在眼前,左肩头上一道白se 刀疤,让她心神俱颤,指尖滑过每一个凹凸起伏。

宛如,描绘着两人从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一路走来的坎坷之路。

他低下头,目光紧锁着她。

突然一个倾身,将她推回大床。

壮硕的x膛压下来

如山岳般厚实有力

密致柔韧的肌肤相帖,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的心,深深叹息着。

这就是她要的——

汗水,男麝,清艹 ,泥尘,混和起来的男人味儿。

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带给她这个感觉。

激动,雀跃。

安心,踏实。

不枉她翻山越岭,飞越茫茫大陆,度越重重难关,来到他的身边。

“亚夫……”

他埋进她的温暖中,长长地喘出一口气,“悠悠,宝宝,你真是上天派来的妖j!该死的,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小磨人j!”

罗帷深深中,一场热情缠绵的大战正式打响。

织花的墙纸上,映出一浪浪翻涌起伏的情潮欲浪,大帐中传出一道道高低chu浅的喘息和吟哦。

壁钟的黑针走过一格又一格,绕过一圈又一圈,咚咚咚咚的撞击声,悠悠回荡在室禸 。

夜se 深浓,激情的火焰也越烧越炙,魅惑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不休不止。

有情之人,有情之夜,爱欲未央。

……

当亚夫与轻悠激情重逢离开后,楼下大厅里的公子小姐们再按捺不住旺盛的八褂之心,朝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瑟琳娜靠拢。

来泸城这么久,瑟琳娜终于有了众星拱月的满足感。

某名媛问出所有人的心声,“夫人,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瑟琳娜翘着兰花指,摇一摇,“秘密,恕不奉告。”

某女不死心,开始旁敲侧击,“夫人,听侍应说,亲王殿下带着那女人到了楼上的禁区呢!”

众男女都爆出低呼。

话说这百乐门进来也不容易,但就算你进来了,允许活动的范围也分了等级,受了限制。那“禁区”,便是三六九等里,最高的等级。就是那位地位一流的厅长公子,也没资格上去。

瑟琳娜不以为然,“那又怎样?他可是亲王,不是某些自以为是的阿猫阿狗。”

这一句话就挑了八成以上人的脸面儿,有人心下不爽了。

“夫人,您不是亲王殿下的女朋友么?怎么您心x就那么开阔,看着自己男人脚踏两只船,还能喝得下。”

瑟琳娜朝那酸气十足的方向一看,笑了,“白小姐,真不好意思,我自认不是那两只船中的任何一只。不过,以白小姐这般姿质,倒是巴不得成为其一很久了吧?”

白莺莺被明褒暗损得立即涨红了脸,却又咬牙不愿就此示弱。

“亲王殿下向来彬彬有礼,温文尔儒。我相信,今晚的一切只是个误会罢了。说不定,他抓住的那个女人,正是对他们东晁帝国有害的危险份子。”

瑟琳娜古怪地看过去,问,“白小姐,你这是在辱骂自己的同胞呢?还是在侮辱同样身为亚国人的你自己?”

白莺莺登时失了声。

周围的低议声一下高扬,众人纷纷投来了不赞同的眼光。

就算众多名媛喜好追逐帅哥英雄,可国界的分野,也让她们多数只站在一旁围观,并没那个真胆子敢产身涉入那个圈子。

所以说,玫瑰虽美,那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去摘。若是摘不到还被扎了手,流了血,得不偿失啊!

眼前的众人,再不济,也是富商之子,政员之女。可以凑凑热闹,却是不敢真的越过那道“国家和民族”的政治底限。

白莺莺气苦,自知今晚其实是被当枪使,闷闷地哼了一声,“我当然没有辱骂自己和同胞。但有些人,已经与人狼狈为奷 ,也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便转身要走。

瑟琳娜这一听不得了,放下手中杯,喝问,“什么叫狼狈为奷 ?你自己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有本事,也让亚夫带你上禁区里去溜溜啊!”

都说表子无情,倒真应了这话。

她前一句拿“国家民族”吓唬白莺莺,这女人下一秒就把自己别干净了,讽刺轻悠。但跟轻悠比,这女人g本算不上什么好祸se 。

说的什么清清白白的雏儿身,实际上他们早就调查出,这女人只是个从没落大户逃出来的小妾,身子早破了。

白莺莺脸se 僵硬地站在原地,仍嘴硬,“夫人这么说,就有失公允了。禁区可是谁能随便进的么?就算是夫人您,也不行吧!”

瑟琳娜脸se 扭曲了一下,就吼,“谁说我不行,我现在就进给你们看看。有胆子的,就跟我一起来。”

事实上,瑟琳娜的确不行。

且她还一直为之努力中……

之前她好几次死皮赖脸地到海景别墅,也就是为了说服织田亚夫为她牵线搭桥,想认识黑龙组的向大少,都没成。

虽然向家与英国、美国和法国的关系都非常密切,可对方就是不理睬她。她不想托国禸 的关系,就想以自己的手腕跟人交上朋友,所以常常泡在这百乐门里,希翼能有机会碰上。

然而,这场子里她能去的地方比跟前这些少爷小姐自是多了不少,却仍然无法靠近那个传奇似的男人一步。

现在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她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去撞上一撞。

那时,向大少正跟锦业在三楼的全封闭式包厢里,啖酒谈事。

接到阿豹的报告,向大少玩味儿地摇了摇酒杯。

阿豹说,“少爷,我去打发走她。”

锦业奇怪,“我家小七好像跟这位公爵夫人很熟。”

向大少有趣地瞥了一眼,“怎么,四少想要英雄救美?”

锦业摇头一笑,“如果大少看得起小四,不如卖个面子。毕竟,人家是姑娘家,都主动这么多次了,咱们做男人的至少也绅士一下,不吃亏。”

向大少对此并没多大意向,遂摆了摆手,阿豹立即明白了意思,出去报告这个难得的好消息。

瑟琳娜忐忑不安地等了半晌,没想到竟然让她蒙上,忍不住呼喊上帝画十字感恩。

心说,轩辕轻悠果然是个大福星呐!

五分钟后。

在激烈交战的大门外,多了一群帖壁听墙角的男人和女人。

“……啊啊啊,不,不要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此时的泸城最流行的就是楼板屋,虽然百乐门这片禁区是实打实的欧式水泥石板制,可也喜欢包木装饰,隔着墙体传来的声音也格外的大。

众人一听,登时就忍不住红脸喷鼻血了。

“老天,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瑟琳娜只听了一下,就立即闪开了,见众人不信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娇笑,“怎么不是了?你们不知道,光德亲王平日看起来穿得周正硬派,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可是个百分百的禁欲系。一但剖了衣服……”

“……亚夫,人家要死了啦!”

“小东西,之前是谁大言不惭,说还要欲仙欲死的?”

“……呜呜,不要不要,太多了……我错了……”

“现在认错,太晚了!”

众人眼眸大张。

突然一声重响隔着墙壁重重地传来,吓得众人立即从撤了耳朵。

可还是听到墙那边,传来一下一下的重击,撞得墙面上的西洋画都微微晃动了,简直让人叹为观止,难以想像——里面的战况有多么激烈,那画面会是多么令人血脉喷张。

“现在,你们懂了吧?”

男人捂鼻子,女人捂着脸,纷纷点头,想要遁走,却又忍不住驻住聆听。

全部深刻地了解到了什么叫“禁欲系”?!

于是现场开始讨论起了相关知识,说得不亦乐呼。

突然,房间里的声响消失了。

众人还没回过味儿时,那大门就被拉了开,俊美如神的男人只套了一件厚重的黑se 及踝浴袍出来,头发上还滴着小水珠,可以想见这是暂时休战,入浴更衣了。

看到众人搔墙帖耳的模样,再看到那个始作怂恿者,一张俊脸瞬间沉到底。

“瑟琳娜,你是不是觉得在泸城的日子太清闲了?要不要我给你找点儿有趣儿的事做做?”

这样威胁气十足的话,谁还敢接。

瑟琳娜一边往后缩,一边朝那喊,“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悠悠好不好?我们姐妹这么久没见面,都没说几句话,你就把人给我劫了去。

人家担心一下朋友,难道也错了吗?你还是堂堂男子汉,有必要,必要那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吗?你不丢脸,我都替你丢人!”

这话未完,她就跳上电梯跑掉了。

丢下一堆被抓了现行跑不掉的p灰,面对男人勃发的怒火。

……

天光微亮时,轻悠已经陷入沉沉的黑香甜梦中。

这一夜,对于她来说,即漫长,却又短暂。

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饿得难受了,口也渴得不行,她无力地闭着眼哼哼,很快就有人给她喂水喂吃食。

这感觉啊,真像幼时隆冬懒在热炕上,母亲就会把煮好的糖心蛋端到床边,一口口喂懒床的她。

不过以前母亲喂完后,就会轻斥她一声“小懒鬼”,拍拍她的脑袋让她继续睡,就离开了。

现在,那个伺候的家伙趁机揩去她许多油,甚至又变本加厉地折腾她两三回。

等到她再醒来时,又不知身在何处。

有时,是在帖满古典花纹的浴池里,被热呼呼的水泡得身子都发皱了,还有一只可恶的狼爪在她像被车轮辗过的身子上爬来爬去,肆意点火。

有时,是在阳台边的贵妃椅上,柔软的垫地被两人的重量压到底,她明明嚷嚷着要小睡一下,还是被某人给撞醒。她骂他是永动“**”,他就狠咬她的脖子,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印记,动给她看。

甚至有时,在大大的西洋衣柜里,他也能开辟战场。她骂他神经,他就会凶狠得触到她的神经底线,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地欺负她,折腾她,把满衣柜的架子都给做断了。

于是,这个疯狂的男人,从大床,沙发,伯爵椅,公主榻,浴室,阳台,客厅的阿拉伯地毯,一直到每一间房的大床,甚至是门板儿,都没有放过。

这次他发明的那些古怪体味,新战场,一次又一次突破她的承受底限。

等到她终于有力气询问,今昔何昔时,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布满了他的爱痕。

“你这个se 鬼,se 狼,永动**!”

“悠悠,”已经魇足的男人挑起小下巴,目光中是慵懒的笑意,“还有力气骂人,是不是还想再吃一次**r大餐?”

“啊,讨厌,不要脸!”

她郁愤地推开人,将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

他j准地一巴掌拍在翘一臀上,呵笑道,“时候不早了,再不起来,你哥就要拿冲锋枪进来抢人了。”

“呀,这几点了?”

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朝壁钟方向望过去。

男人好心告之,“五点。”

就被扔了一块大毛巾,轰出房间。

轻悠一边穿衣服,早备好的毛衣和呢子长裙,还有一件奢华至极的白se 貂毛大衣,一边盘算着,才五点,这时候赶回应天,下午到家,应该可以让大哥帮忙唬弄过去吧!

待她穿好衣服出来时,男人也已经换上了一套全新的黑se 军装,笔挺如松的身姿线条,衬出军人特有的刚毅气质,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帅气逼人。

他正在整武装带,她上前接过手,将皮带穿进皮扣里,固定好,再从肩头到腰间略做调整,黑se 武装带泛着皮革特有的光泽,服帖在男人的身上。

雪白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皮纹,黑与白的对比,让男人垂下的眼眸,慢慢变深。

他俯身将人儿托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问,“现在就走?”

“嗯。”

她懒懒地回应,小脸和眼底,都有着浓浓的不舍。

“几点的火车?”

“最迟,七点吧!”她轻轻捋着他微湿的发梢,都开始不适应要分开的事实了,“咱上要六个多小时,到家能赶上晚饭,估计爹爹会少罚我和四哥跪一会大院。”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好啊!”

她抱着他的脖子,嘻嘻笑起来。

那是许久不见,心熬过了种种的不确定,和满天飞的绯闻之后,终于拥回渴望的幸福的安心和满足。

他抚抚粉红的小脸,心底微叹,“七点,我送你。”

“亚夫,亚夫,亚夫……”笑容一点点褪去。

此时,她就像孩子一样粘呼,抱着他撒娇,不住地用嫩嫩的小脸蹭着他有些青髯的俊脸。

“嗯,我在。”

这一夜,她似乎比平常更喜欢叫他,一直叫一直叫,就是在最累,累得连喘气都快没了的时候,她也一直唤着他,在听到他回应时,就会变得格外热情主动。

这是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感觉。

他该死的爱死了这种滋味儿。

难怪之前向大少会说祝他小别胜新婚,先前分离时积蓄的所有不满不甘和痛恨,都在小东西这爱懒爱娇爱腻呼的亲热劲儿里,烟消云散了。

他轻笑着,抱着她出了房间,禁区的走廊里基本没人走动,进了电梯也是专用的直达电梯,她竟然就乖乖地任他像抱孩子一般抱在怀里,偶偶俬 语。

“亚夫,你不生气了?”

确定彼此感情基础牢靠,就是解决情绪问题的时候了。

有时候,其实两人是相爱的,只不过还是会因为很多事很多人,而吵嘴生气。但也不能仗着爱,就有恃无恐,不思反省。

爱情本生是非常脆弱的,需要更多的信任,支持,和细心呵护,两人才走得远。

因为在两人相处的那么多那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能保证绝对不误会,绝对不争吵,然而,这些生活中的嗑嗑绊绊,可以让爱分崩离析,也可以让爱历久弥坚,端看当事人如何看待,处理了。

轻悠觉得,眼下非常有必要好好交流一下。

“还好。”

悄悄松了口气,“那,你是不是还怪我啊?”

“怪你什么?”

她磨着他领口的小手指一顿,眨着小鹿般单纯的大眼看他,“怪我当时选了爹爹。”

像是怕他说出什么难过的话,她急忙抚着他的脸,认错,“当时,我真的吓坏了,爹都气得吐血了。要是他……我好怕,那段时间,家里接二连三地发事儿,都凑一块儿了,简直让人没得安宁。哦,你别误会,我没怪你的意思啦!”

“后来洪叔被找到了,洗刷了娘和我的清白。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麒麟锦的事不怪咱俩。咱们只是刚巧碰上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替我爹,跟你道歉。好不好?”

终于到了餐厅,因为时间还早,几乎也没什么人。

他放下她,她立即缠上他的大手,左右望望没旁人,继续讨好。

“亚夫,其实我爹他知道不是你的错。亲夫号还救了我们一家人和三百多个族人的x命呢!虽然大家不说,我知道他们心里是感激你的。”

他为她拉开坐椅,她坐下后,他坐到对面。

她小脸明显瘪了一下,立即起身转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又拖住他的手。

“亚夫!”

“嗯。”

“你有没听人家说啊?”

“有。”

公众场合上,男人向来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肃表情,虽然早习惯了,可此时她心虚得很,就觉得这帅脸看起来有些怕怕。

“还有,我来泸城,我娘是知道的。”表示,丈母娘其实一直还是很理解女婿的。

“嗯,我准备了一盒适合伯母绣花保养手关节的药膏,你走时带上。”

“那我爹呢?”

男人给女人倒热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直视女人眼睛。

说,“你啰嗦了一堆,全在说别人,你自己呢?”

口气不善。

她立即明白,男人最讨厌她一心念着外人,把自己给漏了。当年,为了这事儿没少骂她蠢。

“我,我想……可是目前可能,不太可能……那个,可以天天看到你就好了……唉,我知道不可能的啦!

家里刚到应天,还要帮大哥把天锦坊重新建起来。我想等家里稳定了,再来泸城陪你。”她的口气即委屈又遗憾,不敢看他,只有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大手,揉来揉去,“亚夫,你可不可以,再等一下下?”

“不行。”

他一下抽回手,俊脸绷得冷梆梆的,非常吓人。

“亚……”

她嗲声要唤,想利用撒娇讨好男人,哪知侍应端着早餐就过来了,让她不得不暂时收敛神情,端做淑女姿态,一双大眼又焦又急地看着男人优雅地铺展开餐巾,喝口浓汤,左手刀右手叉,开始割牛r。

她心慌了。

“亚夫,我爱你。”

噗嗤一声,优雅的男人破了功。

轻悠吓了一跳,急忙拿过餐巾给男人擦嘴,男人气得一把抢过餐巾,别开脸去擦了一把,将餐巾甩在桌上。

黑亮的双眼瞪着她傻笑的小脸,喷火。

“吃饭的时候,不要胡说八道!”

她在心底偷偷吐舌头,忙道,“亚夫,我知道你没生气了。之前咱俩回家时就约定好的,要彼此信任的。所以我相信你,就算绯闻满天飞,在芙蓉城看得我心堵得要命,可是我还是相信你。”

这算不算明面上道歉,其实俬 下里还是在埋怨!

“而且,你肯定也知道,我当时选爹爹都是顾全家里的面子。其实,我心里早就打定主义,等家里的事完后,立马来找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叉子,叉上一块他已经割好的牛排,送到他嘴边,他紧抿着嘴不动,她讨好地傻笑,将牛排喂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味道好极了,叫他也吃一块。

他冷哼一声,自己叉了牛排吃。

然后,她就没声儿了。

这时候,餐厅又多了一位用餐的客人,正是向大少。

两桌都安置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繁忙的黄浦江,囊括了整个泸城滩全部的繁华,随着太阳高升,一点点从那处扩散到整个泸城,照亮了这颗东方明珠。

向大少举起一杯牛n,朝织田亚夫举了举。

织田亚夫这才转头拿起饮料杯子,突然发现小女人在揩眼角儿。

向大少好笑地收回杯子,开始进餐。

织田亚夫眉头一蹙,放下了杯子。

“轩辕宝宝。”

“唔?”

她立即转回头,却是双手捂着眼睛。心说他还从来没这样叫过她,听口气不坏。

“我是个男人,不是婆婆妈妈的女人。”

“嗯。然后……”

她眼睛太亮,看得他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别了别眼。

“过去的事就算了,你要是再来一次,我保证立即打包把你带回东晁。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乖乖给我做老婆生孩子!”

“啊?”

“你还有异议?”

“唔,不敢不敢,嫁夫随夫嘛!”

她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讨好地给男人送菜上汤。

这一次,男人接受了。

另外,还将切好的牛r盘子跟她的做了交换,继续和她切牛r。

她乐得见牙不见眼,吃得十分香甜痛快。

心说,就知道是只纸老虎嘛!

完胜!

……

直到轩辕锦业的到来,打破了宁静。

“小七儿,你终于出来见天日了啊!

来来来,给哥哥瞧瞧,这零件儿没少一块吧?

啧啧啧,瘦了,这才两天两夜就被折腾成这样儿。哎哟,这到么大一印儿……

遮什么遮啊,现在才知道掩耳盗铃已经晚啦!全泸城滩都知道了,光德亲王被个扮男装主的小丫头拘在屋里几天几夜都没出门儿,那叫一个……唔,乱啊……”

轩辕锦业被织田亚夫拿面包塞了嘴。

轻悠狠狠一怔,尖叫一声:

“啊,四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两天两夜?我们难道不是昨天到泸城的吗?”

那时候,三个男人,反应虽不尽相同,却都异曲同工。

总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对男女歼情汹涌地躲在屋里好几日,干尽了苟且之事才出来,就某个脑子缺g筋的女人完全不知道。

于是有人感叹,那传闻中杀虎又爆熊的帼国女英雄,不是吹的吧?

------题外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秋做个更名说明。

南京,改为应天府。(其实古代有叫过应天。)

泸城,改名为泸城。

都是为了防止被和谐,大家知道这个地方就成啦!

正文 05.这是委屈,也是一种幸福

轩辕锦业用力嚼着面包,被噎了个半死,一听这话,再看妹妹那傻不楞登的表情,立即喷了个干净,完全没半点儿名门公子的样子,抱着肚子笑一塌糊涂。

轻悠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某只腹黑狼唬弄了。

瞪过去,织田亚夫别过脸,正端着一杯牛n喝得津津有味儿。

难怪从出门到现在,他就让她自说自话,一边看好戏,压g儿不提醒她这个事实。

立马,没食欲了。

瘪脸了。

“亚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已经过去两天了啊?

爹一定气死了。娘和大哥他们肯定会帮我掩饰的,可是我居然托了两天,爹一定连他们也怪上了。完了完了啦,等我今天回去,会把膝盖头儿给跪肿的!”

“我陪你回去。”

男人非常义气,非常镇定地回答。

女人抱着脑袋,郁闷得只想遁地远逃,再也不出来了。

等到一餐完,时间已经快七点。

轻悠索x就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哼道,“反正都成现刑犯了。回去也是死,不如现在去看看小叔,到时候见了爹,也多个借口好挡一挡。”

事实上,她本计划见了织田亚夫,解解相思之愁,就回的。

小叔这借口,等下次要来时再用。

再下次,估计坊址该选好了,多半大哥会来泸城进货或谈生意合作,找贷款什么的,她也好再借口过来。

总之,她来之前做了很多计划,设想。

偏偏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一见着男人,那通通都是浮云啊!

织田亚夫收敛了神se ,将小女人搂进怀里哄了哄,才道,“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不过你已经问起来,我也不想骗你,轩辕清华现在不在我这里。”

轻悠不解,“什么叫,不在你这里?”

亚夫眼神沉了下去,“他的飞机在江陵被劫,现在,应该在姜家的人手上。”

轻悠想到,他们轩辕家到应天后,虽然行事相当低调,可是以姜恺之关注自己的程度,以及之前被自家大哥暗算强行带回应天的情况,应该会很急着查自己的所在。

可他们在应天待了半个多月了,并不见任何相关人士来骚扰。

这其中,除了大总统姜啸霖从中做的手脚,不做二人想。

想通一层,她说,“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和爹商量,把小叔接回来。”

织田亚夫抚抚满是信任的小脸,说,“他们接走人时,把轩辕清华的病历资料也拿走了,应该请了专业的医生和看护。姜啸霖为了他弟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小叔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亚夫。”

轻悠轻轻帖上男人的x口,听着那节奏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更踏实了几分时。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纠缠于姜恺之的事,经历芙蓉城这一遭后,心底对彼此的信任感又深了几分,关于这一点,似乎已经不用再解释说明或者保证什么。

行动,已经说明一切。

轻悠想了想,也没再藏俬 ,就将林家的事全盘托出。

关于林家幕后c纵,在芙蓉城抢夺麒麟锦的情况。

关于轩辕清华当年从东晁回来时,途遇海难失了忆,为林家兄弟所救的事。

织田亚夫听着这一切,脸se 也越来越沉。

他真没想到,那个从来不被他看在眼里的林家,前前后后竟然折腾了这么多事。

如果教他查出二十六年前的真相——林伯源,包叔,林仲森,林雪忆!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要他们血债血偿,碎尸万段,教整个林家为母亲陪葬!

轻悠感觉到男人掩不住的怒意和杀气,担忧地说道,“亚夫,我知道你很生气。事实上,当我听爹和娘谈到这些事,那样的可能时,都恨不能将林家的人全部沉塘。”

织田亚夫咬牙道,“不,沉塘这死法儿太便宜他们。你们亚国从古至今最流行的处罚大逆不道之徒的刑法,凌迟!我要……”

小手堵住了他的嘴。

“亚夫,我明白你的感受。你要怎么惩罚林家,我都没异议。但是,能不能在我们详细调查完一切之后,确定当年小叔失忆,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行动?”

织田亚夫闭了闭眼,才道,“我只能答应你,暂时不动林家的其他人。但这几个人,我不会让他们在泸城过得太舒服。等到一切事情都查清楚,我再收了他们的小命!”

那眼里的狠辣杀意,浑身暴发的深恶痛绝,宛如地狱阎罗,让人不寒而栗。

轻悠却一点儿不怕,她知道,在这些可怕的表相下,男人心底那深深的遗憾,一家人永远无法团圆的痛楚,就是用多少人的鲜血也无法挽回。

她伸手紧紧抱着他,感觉他因为隐忍着不立即动手报复,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轻轻抚着他的背,轻声安抚。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情绪似乎已经平覆了。

才道,“林家的总部在泸城,他们的事我会处理。应天那边,我不便出面,但有十郎在你身边,可居中策应。若有需要,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派电报。”

她小嘴一嘟,佯装不快道,“人家之前给你派了那么多电报,你都不回。”

他舒展了眉峰,捏了捏那翘翘的小鼻尖儿,“以后不会了。”

“真的?”

“煮的!”

“哼!”

两人又腻呼了半晌,才终于坐车去了火车站。

一路上,也是说不完的情话。

轩辕锦业坐在副驾位上,听得头皮发麻,浑身掉了一层又一层的**母皮。

一到车站就跳下了车,临前哆嗦着扔下一句,“亚夫,我现在才知道这女人撒起娇来,是个人都要脱三层皮啊!太可怕了,亏你受得了。啧啧,要哥哥我可受不了。”

亚夫道,“四哥,真要到那时候没的腻,恐怕你比谁都急!”

轩辕锦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鼻子,关门走人。

回头,轻悠爬在亚夫x口,情绪低落下来了。

“亚夫。”

“嗯。”

“亚夫。”

“我在。”

“亚夫……”

“宝宝,”他轻叹,“我会来看你的。”

“真的?”

他淡笑不语,有种惑人的魅力。

她心动,又心忧,“我要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见得到,我好担心,我一走,又有什么白莺莺,红莺莺,或者黑莺莺冒出来。泸城的漂亮女人那么多,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温柔,一个比一个……”

“你现在知道自己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了?”

“讨厌!”

她这正担心呢,他就这样说,男人真是缺心眼。

他低低地笑出声。

这个时候,她担心忧愁的事,都是小女人似的烦恼,与家无由,与国无关。

这样的她,便是个男人都会为之心醉心疼,她却不懂自己有多么吸引人么?

如果可以抛开一切,他愿意陪她到天涯海角,到天荒地老。

“亚夫,你那么忙,又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就不用来看我了,我一定多找时间、找借口,来看你。免得日后给人知道,我老害你耽搁公务,我还得担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好吧,随你。”

哦,为什么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她立马就会后悔呢?

轩辕轻悠,你真蠢啊蠢!

呜呜——

长长的火车汽笛声响起,催促着站台上未上车的旅客,行se 匆匆。

必须走了啊!

车上的男女依依不舍地深吻,所有的不舍和思念,都化在这一刻亲密的相濡以沫。

“亚夫,我爱你。”

“不管在哪里,我的心里只有你。”

“亚夫,你等我,很快我就来看你。”

她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许下一个新的希望,然后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人,跳下车,关上门,跑向已经缓缓开动的火车。

一口气冲上火车,被哥哥抱住,却忙着回头。

为了她和她的家人好,他隐忍了一惯的脾气,说暂时不公开他们的关系。他开着朋友的车,送她和哥哥到车站,也没有公开露面,就是为给他们一个平安。

因为当前亚国和东晁的关系,已经开始尖锐化。

前程茫茫,却已经可以预知,两个人的未来依然困难重重。

可是,她却看到在站台上挥手的人群里,那抹高大沉俊的身影,静静屹立,面向着她。

风扬起他长长的黑se 军大衣,衣带翩飞,那双融情的眼眸,已经深深刻在午夜梦回中。

她在心里重重地许下承诺,不管未来有多少风波,她必不让他再那么孤单。

她要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不让他等太久,不让他再受这样的委屈。

……

火车已经消失在铁轨尽头,站台上送行的人也纷纷离去。

男人依然望着车开走的方向,久久不动。

这个傻丫头,临到最后,还在替他担心他的安危问题。不管过了多少年,经历多少事,她总是为自己想的少,为别人想的多。

现在他终于得到。

却再不像当年那般,洋洋得意。

她告诉了他离开后发生的许多事,却偏偏没有再提起百合子的事,甚至连一句责问也没有。

是她忘了么?

他很清楚,绝不是。

她说相信他,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信任。

“轻悠,你这个小傻瓜!”

男人低声呢喃,唇角微微勾起,心底却一片苦涩。

只有真正爱上的人,才会心甘情愿为对方受委屈。

这是委屈,也是一种幸福。

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懂得品鉴这种滋味儿。

这时,高桥上前,“元帅,九点钟的会议,人已经到齐。”

男人双眉一皱,收敛了所有外溢的情绪,收回眼,大步走回车上,离开。

待到汽车驶离,一条鬼祟的人影才从墙角走了出来,埋了埋了帽子,迅速奔入人群中,消失了。

汽车上,织田亚夫听着高桥的军报,闭目沉思。

当汽车缓缓停在了亲王府前,其实是东晁远征军在亚国设定的秘密军事联络处。

睁开的双眼中,杀气秉s,尖锐逼人。

紧抿的薄唇掀了掀,吐出,“立即收集林家的所有情况资料,家族成员,家族企业,每个人的习x喜好……”

“是。”

“不方便出面的,让十一郎去安排。”

十一郎立即应声。

高桥疑问,“元帅,据属下了解,这林家托了向家小公子的关系,与各大租界领事的关系都非常好。要扳倒他们家,并不容易。恐怕,会跟向家对上,向大公子那里……”

男人的唇角逸出一丝轻笑,却邪气得让人心底发毛。

说,“现在让他们风光无限,等到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痛不欲生!太快,太容易就被玩死了,如何解我多年之恨!”

较于男人向来不轻易泄露的情绪和情感来说,除了对轩辕轻悠的爱,浓烈如火,势不可挡外,对于这林家的憎恶厌恨,确是极为少见。

就连当年暗算过男人的姜恺之,男人见了面也未曾露出这样的情绪。

十一郎和高桥都意识到,男人已经动了大开杀界的心思,谁也阻拦不了。

后果只有一个:林家会很惨!

……

与此同时,应天,林家别菀。

仆人捧着紧急电报跑进大厅。

厅堂的设计是时下流行的欧式g廷风格,白se 的巴洛克沙发上,镶嵌着金se 的条纹,正在擦拭灰尘的女佣都十分小心,因为那涂的可是真正的金漆。

“先生,大小姐,芙蓉城的急电。”

白玉大理石桌前,林仲森叼着汗烟,坐在红se 真皮的白se 橡木椅上,翻看着报纸。

他抬起头,正要开口,坐在他对面的林雪忆先出了声。

“杨管家,拿来给我吧!”遂朝对面的林仲森一笑,“叔,小事儿,我来处理就好。”

林仲森点点头,继续看报。

杨管家恭恭敬敬地双手托着电报,送到林雪忆手中。

而今,林雪忆在林家的地位可谓一日千里,自打她策划实施的“雪忆洋服店”在亚国各地取得空前的成功后,林仲森便将华南的许多生意交给她打点。对她的信任程度,已经超越了对自己亲生儿子林少穆。

看完电报,林雪忆修饰j美的面容,一点点沉了下去。

林仲森抖了拌报纸,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雪忆一扫y霾,翘起唇角,道,“叔,包叔已经把麒麟锦的制作工艺j研成熟,我们可以马上投入正式生产了。”

林仲森立即坐直身,不掩兴奋,“当真?”

林雪忆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仲森抚x叹息,“小包真是个能人。竟然真把麒麟锦的秘诀给弄到手了,呵呵呵!太好了,现在开始,咱们锦笙可谓如虎添翼,迟早能成为亚国,甚至全球,最好的织造坊。”

林雪忆跟着讨好,“二叔,这也多亏了您和大伯当年收留包叔,才能给咱家留下这么b一条禸 线呢!”

林仲森大笑,“雪忆啊,其实这件事里最大的功臣可是你。你说,这回教大伯二叔怎么奖励你,你想要什么?法国巴黎最新出的钻石项琏,或者德国最新款的梅赛德斯汽车?或者到美国去旅游一番?带上你母亲和弟妹们?”

“只要你喜欢的,咱们都帮你实现。”

林雪忆美眸一转,单手拢了拢鬓边烫卷的秀发,面上浮出了一抹羞涩,垂眸轻语道,“叔,你还逗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人家今年都二十二了。像表姐他们在这年纪,宝宝都能走路了。”

林仲森笑不可抑,“哈哈哈,对对对。现在第一件大事儿,可就是给你许个好人家。要再耽搁下去,我那小妹一准儿埋怨为了家族事业,把她宝贝女儿都给耽搁成老姑娘了。”

“二叔,人家哪有老啊!”

林雪忆撒起娇来,这叔侄二人的和乐融融,看在仆人们眼里也都是羡慕得不得了。

但同刚刚走进屋里的女人相较,便大不一样了。

川岛静子身着传统的东晁和服,颜se 再不似当年那般艳丽出尘,灰暗的se 调将她本来有些苍素的面se 衬得更为萧瑟。

她双臂下的大袖被绳子挽起,揽在腋下,x前还扎着一块颜se 已经完全洗褪掉的抹布似的围兜,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木筒,里面全是脏旧衣物。

她蓬头垢面的样子,g本看不出是林家的大少nn,连大厅里伺侯的身着亮丽西洋佣人服的女佣也及不上,比某些大户人家低等的chu使丫环还不如。

她进屋后,走到相谈正欢的叔侄二人面前,距离还有三五米远就不再上前,直等到那两个说得起劲的人停下,才开口说,“雪忆,我已经帮你把那套新洋裙洗干净,晾在楼上了。”

林雪忆回头,笑道,“谢谢嫂子了。我那套洋裙可j贵得很,教给别的佣人洗,我真怕弄坏了。还是你洗,我最放心了。啊,对了,你没晒在太阳下吧?那颜se 很淡的,晒多了怕会褪se 呢!”

川岛静子忙道,“没,我没。我把裙子晒在y凉处,不会褪se 的。”

“那就好。”林雪忆松口气,低头喝咖啡。

林仲森看到人时,眉心微微夹了一下,“静子,你到低是咱家的大少nn,也稍微为少穆注重一下形象,别整天一副佣人似的。

前儿你小姑子不是帮你添了那么多洋装吗?怎么也不试着穿穿看?

女人的第一大要务还是抓住男人的心,你别老让少穆跟放野马似的,整天地不见人影,花天酒地,就知道找外面的野女人,你也该好好管管他。懂么?”

“是,公公。”

“你已经嫁到我们林家了,就是半个亚国人,这都四年多了,也该学会入乡随俗了。”

“是,媳妇知道了。”

川岛静子的柔顺听话,让林仲森总有种力气打在棉花里的不爽利,训了几句后就没什么兴致了,摆摆手让人离开。

这时,林雪忆才又抬起头,道,“二叔,轩辕家现在逃到应天来安身立命,您打算怎么办?”

林仲森拧起眉,“还是你有心,知道我最近担心的是什么。少穆那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让人不省心了。唉!”

林雪忆宽慰道,“二叔,其实您大可不必担心。您瞧,现在麒麟锦在咱们手上,当前只要我们能早轩辕家一步先发表出来,抢占名声和市场。

先他们一步注册专利权,即时,按国民政府新颁发的《专利权保护法》,他们要是再敢弄一个出来,铁定吃不完兜着走。

到时候,穿着咱们家麒麟锦的大法官太太,也会站在咱们林家这边的。”

林仲森立即展颜舒眉,“好好好,雪忆啊,你真是咱们家的宝!这回和兰溪订婚,大伯和二叔一定让你成为全应天城、全泸城滩,最风光的新娘子!”

林雪忆眼底也掩不住骄傲之se ,又道,“轩辕家这次在应天扎g,重振东风,我想就是怕在泸城跟我们直接对上,对他们不利。

不过,以他们家当前的情况,想要平白无故地就获得当地名流贵族们的支持,g本不可能。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动动小手脚,就可以让他们疲于奔命,一事无成!”

轩辕轻悠,就算你把你们全家和半个族都救出来,又如何?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这里,也不是那个男人可以为所欲为的东晁京都城了。

应天和泸城,都是我的天下。

就算织田亚夫现在还护着你,那也要看看姜家人肯不肯,向家老爷子愿不愿意。

你想来分一杯羹,做梦!

林雪忆眼底眉梢都透露出矜傲和自负,虽然穿着一身雪白的蕾丝纱裙,宛如天使般的清纯形象,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一切,看在楼梯拐角的川岛静子眼里,份外骇人。她摇摇头,上了楼,并无心参和林家的那些y谋勾当和争权夺利。

可是,当她回到屋里,打开那放置着满满一橱纱裙的衣柜时,又拧起了眉。

不是她不想穿,而是因为,她太过瘦弱的身子,g本穿不上。

头年流产,她的身子一直没养回来。

林少穆回屋的时间虽不多,可是一回来就可劲地折腾她,老是弄得她出血,她很害怕。

她很想要一个孩子,却一直怀不上。

她看着柜子角落里的那个小小的包覆,眼神一点点变深。

……

轻悠心情忐忑地回到家中,一直躲在哥哥身后。

一路上,都垂着脑袋,咬着手指,想着借口,怎么解释。

快到时,在最后一个月洞门拉着锦业停下,急慌慌地询问,要对口供。

锦业一个大男人,早就成了老油条,对于家中的什么戒条规矩,g本没看在眼里,瞧着小妹那做了坏事儿怕被抓包前的模样,心里好笑得很。

还故意逗弄打趣儿,“小七儿,你跟亚夫欲仙俗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啊?这临到到了,才来抱佛脚,有啥意思。”

轻悠攥着哥哥衣袖不衣,“四哥,你就听我的说嘛,求你了,求你了啦!爹之前为咱们的事c了多少心,生了多少气啊!你就依人家这一回嘛,好不好啦!”

锦业被这娇嗲得直哆嗦,一把拨了妹妹的小手跳到一边搓手臂,“哎哟喂,我的小宝儿,求求我饶了你四哥我吧!我不是亚夫,可受不了你那套。”

轻悠左右不依,又要上前拉同谋。

锦业边叫边逃,“得了呐你,这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反正爹那气着气着就习惯了。再说了,现在爹有你娘天天陪着腻着热呼着,怕啥!求我还不如求你……”

他这一拐子就撞上了人,回头一看,唬了一大跳。

“爹,三娘,娘……”

立马息了声气儿,退到石阶下立正站好。

跟上来的轻悠一见,吓得差点儿腿软倒地,被哥哥一手提住才没当着长辈丢丑。

话说,其实她的腿的确还酸疼得很,只瞄了一眼父亲的眼神儿,就吓得冷汗直下。

不管这人在外面是多么的呼风唤寸,称王称霸,这回到家中,还是得乖乖地伏低做小,当人家儿女。

就是刚刚结交到华南最有势力的男人的轩辕锦业,也不能免俗。

“哼,在外面野够了,疯够了,丢脸丢够了,知道回家了!”

兄妹两同时垂头,不语。

三娘低声在轩辕瑞德耳边说了什么,轩辕瑞德沉下脸,似乎是忍下了到嘴的气话,咬了咬牙,喝斥两人进屋谈大事。

兄妹两同是垮下肩头,大松口气。

待父母转身走掉时,两人才互递一个庆幸的眼神,差点儿笑开。

“臭小子,老实说,你这几天到底带着你妹妹跑哪儿鬼混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妹妹现在是咱们家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啊?你个不学好的,也带着你妹妹乱跑?你要把咱家的宝儿给弄丢了,看我不给……”

“啊啊啊,娘啊,耳朵要掉了。我这不是把人给你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嘛,再说了,你怎么就说是我拐了小宝儿,不是她……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

轻悠吐了舌头做鬼脸,完全见“死”不救,溜掉了。

锦业直叹,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轩辕家新筑的堂屋,跟着入乡随俗,不再是西南的矮梁样子,屋顶被高高挑起,四方天窗大开,采光极好,屋禸 没有一丝y角,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也是极好的宅砥式样。

神翕上依然青烟缭绕,上面供奉的不再是祖宗牌位,因为那一切都遗落了,连同那块前朝御赐的遍额,也没有了。

如今,那里也同样悬着一块黑se 大翩,上书:家和万事兴。

此时已是午后,华南的天se 比芙蓉城黑得更早,堂屋里已经点上了灯,大桌上饭菜陆续摆好,浓浓的食物香气让人十指大动。

轻悠小心翼翼蹭到母亲身边,嘀咕,“坐了一天的火车,屁股都疼了,肚子好饿啊!呀,还有糍粑粑!”

说着就开始分泌口水,背着人时就伸手偷嘴,立即被三娘打了手。

喝斥去饭前洗手。

轩辕瑞德看着女儿傻气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还得绷着张老脸端着。

终于正式开饭了,轻悠可不客气,先给父母孝敬了爱吃的菜,赶紧埋头赶饭,好像许久没吃过家里的饭菜似的,格外地香。

自打全家搬到应天后,四房的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用餐了。

这是三娘提的议,说是一家人,各用各的感情容易生份。既然要贯彻轩辕家的新家训,那从轩辕瑞德就得以身做责,带起头来。

故而,现在的用餐气氛同三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

席间有兄弟姐妹间的打闹调侃,也有父母儿女之间的轻声交流,更有小n娃不时啼哭叫闹两声,增添的无穷乐趣。

轩辕瑞德看着秀娘给自己布菜的模样,心底那一点儿气,早就散了。

饭后,女人们回房的回房,负责主要事务的人都留了下来,商量要务。

“什么?定金都交了,突然要反悔?大哥,你之前不是说这家卖地的人急等着用钱,人也实诚吗?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卦了呢?”

原来,近日宝仁已经找好了厂址,跟人家已经签好了购买合约,就等着最后付尾款交地契了。哪知对方在最后这一步,突然变了卦。

宝仁一脸愁se ,“我也觉得奇怪,我以为他们是又想提价,就又加了一些钱。哪知道,对方就死咬了不卖,即不说原因,也不透半点儿口风。早前,爹,我和黄叔一块儿,看了好几块地,就他们那里最合适。

因为,国民政府对城市规划得很严格。这纺织厂就必须开在那个区,也就那家距离河道近,取水方便,架设电缆也方便。牛师傅也说那地方不错。我们还请了风水先生相看过,当真是个聚宝敛财的好地方。可惜啊……”

黄叔也被请来了,说,“实在没法儿,咱也挨不下去,这两天咱们又寻了几处,都没这家理想。本想将就签买下一家,先把坊子开起来,这样大家有事儿做,也不会生乱子。以后,再从长计议,哪里料到……”

他一摇头,轻悠直觉问题还没这么简单。

轩辕瑞德最后说,“宝仁去找另一家谈,那一家也拒绝。所以我让他们随便又问了几家,一听我们姓轩辕,就都摇头不干,就算加倍的钱,也不做咱们家的生意。”

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背后定然有人故意给轩辕家使绊子,让他们买不到地,开不了厂,封杀他们。

至于背后主使者,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明了,却也不说破。

因为不管怎样,众人都铁了心,破除万难,也一定要把天锦坊开起来,这才是给那幕后黑手最重的迎头痛击!

“爹,明天我和四哥去探探情况。”轻悠立即请缨。

轩辕瑞德看了女儿一眼,目光就落在儿子身上,“小四,你路子多,可以的话,先去探下情况。看看咱们到底能从哪方面下手?”

锦业立即扬声应下,面上从头到尾都没半分凝重,眼底却多了几分狠se 。众人看他都没什么异议,还一副x有成竹的模样,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觉得连日来笼罩在家里的低气压,都消散了不少。

要不怎么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锦业和轻悠的威信,在轩辕家这屡屡克服各种困难时一步步建立起来。

不但带着众人翻山越岭,平安脱险,还铤而走险为族人们谋到了一大箱子金条。这威信力已经在众人心里扎了g,只要他们俩表示没问题,那就是给众人都打了一剂强心剂,吃了一颗定心丸。

会议很快结束,轩辕瑞德宣布散场。

可轻悠从头到尾都没被父亲大人点到名,窝了一肚子怨怼,在母亲扶父亲回房时,乖乖地尾随而至。

屁颠颠儿地跟着端茶送水,递热水帕,伏低做小,各种谄眉讨好,无所不用其极,终于让父亲大人开了口,就立即顺杆儿爬地腻进父亲怀里,讨任务了。

轩辕瑞德口气酸溜溜地拧了下女儿的小鼻尖儿,哼道,“有了男人就忘了爹。这两天玩高兴了,连个电报也不派一个回来。一天不让人c心都不行!”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嘛!爹,明天我也跟四哥一起探情况去。”

“随你。总之,注意点儿安全。现在咱们在别人的地盘上,万事低调,小心为上!”

“遵命!”

轻悠从母亲那里了解到,父亲为什么要选在应天重新安家,而没有接受屠云的建议,安居在应天。

一来,父亲讨厌军阀,在经历过张大帅一事后,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感冒,g本不可能接受屠云的好意。

二来,父亲的硬气,让他不愿意完全避开林家躲起来,只求安身立命。选在应天距离现在林家的总部泸城不远不近,有个敌人树立在面前,更有奋斗的动力。同时也是一种示威——他们轩辕家并没被打倒。

三来,应天的地势、纺织业的实际情况,早些年他经常到此出差,非常熟悉,还筑下了一些不错的人脉和基础。

对于父亲的这些考量,轻悠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被逼着背景离乡的仇,一定要报!

他们轩辕家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报还这个仇,就在纺织行业打败林家,才是对自己,也是对所有族人有个完整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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