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衣衫尽 白日衣衫尽_分节阅读_36

作者:锦竹书名:白日衣衫尽更新时间:2021/04/22 10:18字数:1853

  

不归林顾名思义,树林茂盛,太过密集,错综复杂,极易迷路,进去很难出来。白芷在进去前在树上用匕首刻了“一”。她这是给自己做标记。她每走几步,便会刻一个递增的数字,可树林实在太错综复杂,按照自己的走法,找到慕屠苏极为渺小。直到她找到地上的血渍,她才露出喜se ,没再刻数字做标记,直接照着血渍寻了过去。

白芷在一小溪旁遇见倒下的慕屠苏。她冲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脸,“将军,醒醒。”

慕屠苏未有苏醒的迹象。

白芷掐他人中,用簪子扎他的茓 道,皆不能醒。白芷错愕,这到底是什么药粉?她医术极为浅薄,根本无从知晓。白芷打算被慕屠苏出去,刚想抬他,一只伸着大舌头的高大黑熊朝她们走来。

白芷的身子抖了抖。她从未实战过,这还是第一次。她摆好礀势,一副誓死捍卫慕屠苏的英勇样,实则手脚发抖。那只黑熊朝她吼了一声,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气息不是血腥味,反而有股甜腻的香味?白芷一怔,却发现,那只大黑熊爬到树上,摘果子一眼把树上的马蜂窝摘了下来,以手捣鼓了几下,驮着马蜂窝,瞄都不瞄白芷一眼,离开了。

白芷皮笑肉不笑,白费了那一簇胆量。

白芷继续背慕屠苏,夜幕已降临,她看不清地上的血渍了。她本想用火折子做个火把,只有火折子,没油,做不了。为了防止迷路,原地驻扎,等待明天。

白芷在附近捡柴火,燃了个火堆,坐在火堆旁,烤火。她撕了自己的衣衫作为绷带,帮慕屠苏整理好手臂上的伤口,便又重新回到火堆旁。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痛苦地蹙眉。她快一天没吃饭了,她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头也跟着晕了起来。

这是她前世与此生第一次饿肚子,这种感觉极其不好。

冬,冷。

白芷即使坐在火堆旁,也觉得冷。她对月眺望,圆圆的月,像烧饼,她想吃极了。

“来。”慕屠苏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对白芷说的。

白芷一怔,“你醒了?你看得见了?”

“嗯。来。”慕屠苏伸出手臂。

白芷不解。

“我也有点冷。两个人挤一挤,会暖些。”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在这里?”白芷觉得他太过淡定。

“我不想问。”慕屠苏失笑道。

“……”

“芷儿,你每次奋不顾身救我,是你太过好心?还是想让我欠你人情?亦或者……你实则对我有情?”慕屠苏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芷。他终究问了,但白芷未料到他会这么问。

白芷道:“你也救过我,我只是还之彼身。”

“是吗?”他的眸光淡了淡。

白芷不语。

“来。两人靠在一起暖一会儿。”

白芷抱着双臂,有些犹豫。

慕屠苏没有强求,他知道白芷的性子。果然,半晌,白芷挪了过去,挨着他坐下。白芷兴许是饿得太猛了,她为了不继续挨饿,坐火堆旁一会儿便睡着了,不知不觉倒在慕屠苏的肩膀上。

慕屠苏侧头看着被白芷被火堆照着忽明忽暗的秀美脸庞,他轻轻以脸地蹭了蹭她的脸,呢喃,“芷儿……”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会轻易出去吗??还是会发生点啥事呢?裴九到底怎样了???嘿嘿,你们猜猜~~

日更的竹子,需要鼓励,求撒花~~

42.

翌日,天未明,下起了大雨。.白芷那会儿还未醒个彻底,只感觉自己凌空移动,左侧比右侧暖和,偶尔有水淋于脸庞。待她看清楚,才发现自己被慕屠苏打横抱起,朝着一棵大树跑去。那棵是一棵死树,中间有个大洞,只能容一人。慕屠苏把白芷放进大树里,自己蹲在外头,瞬间化成木桩,一动不动。

白芷起身,推慕屠苏进去,“你作甚?你手上有伤,不能被雨淋了,你进去。”

慕屠苏不动。

白芷还不了解慕屠苏吗?只要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动,十足的固执,冥顽不灵。可他手臂的伤口并不是小伤,方才他抱她,伤口已裂开了,若被雨水淋了,愈加恶化,到时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外伤。

白芷只有动粗,拼命地推他进去。她还未使上力气,慕屠苏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回大树洞中。白芷知道自己在做多余的事,可心里又着急,不能让慕屠苏一意孤行。论力气她比不过他,论固执,她亦甘拜下风。她糯糯地看着慕屠苏,脸上带着莫名的红潮,她嗫嚅道:“你无非不想让我淋雨。可你手上有伤,亦不能淋雨,我有个办法,我俩都不用淋雨。”

木桩的慕屠苏拿眼斜睨了她一眼,白芷略显尴尬地说:“我们一起进洞躲雨。”

慕屠苏看了看洞的宽度,“只能容一人。”

“我们……我们可以叠起来。”白芷觉得自己脑门充血了。

于是……

两人进树洞了,白芷坐在慕屠苏的身上。

白芷浑身僵硬地看着雨越下越大,自背后传来人的体温,让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能直着身子,僵硬地坐着,看着天空,盼着雨早些停下来。

忽然,慕屠苏把身子靠过来,不安分的手搂住她的细腰,把头抵在她的脖颈之间。白芷大惊,“作甚?将军,你可不能趁机占我便宜啊?”白芷开始挣扎,还只动了一下,慕屠苏便吃痛地喊了一声,“疼”。

白芷以为自己弄疼了他,白芷不敢再动了,只能瑟瑟发抖地被慕屠苏依偎着。她只好委屈地道:“将军……”

“好冷,抱着你暖和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话间,吐纳拂在白芷的耳垂边,痒痒的。

白芷缩着身子,身子抖的愈加厉害。.

慕屠苏环住白芷腰间的力气愈加紧了,几乎把上身的力气全靠在白芷的背上。白芷红着脸缩着身子唯唯诺诺地抬头看天,期盼着天快点停止下雨,早些出去。酿成这样的后果,实则也是自找的。谁让她心软,怕慕屠苏的伤口恶化?谁让她想出这等馊主意?

雨终于停了下来,两人出洞,雨后的林间,空气弥漫着潮湿的艹 香。白芷红潮未退,不敢看慕屠苏,背对着他道:“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白芷抬腿便往林中走去,慕屠苏见她这副模样,失声笑了笑,尾随其后。

可白芷走至一半又停了下来,来回转,原本因羞涩的红脸变得苍白,她低着头像个无头苍蝇乱转。慕屠苏问:“怎么了?”

“你的血不见了。”

“……”

该是被大雨冲刷掉了。可她来这里,全靠血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计划比不上变化快。白芷沮丧难过,不归林莫不是一个诅咒吗?他们出不去了。

慕屠苏走至她身旁安慰她,“没事,我们慢慢找出路吧。”

白芷无奈点头。

两人全凭着感觉走,白芷心里希翼能在一棵树上看见自己刻的数字,可她再也未瞧见到。白芷筋疲力尽,又感觉饿了,头晕目眩,直接晕倒。

待白芷醒来,是在一家破旧的房间里,里面家具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有一把弓箭,还挂了一张虎皮。看这个样子,像是猎户的家。

“你醒了?”从门外走来一条汉子,他手里正抓了一只被弓箭杀死的兔子,笑起来憨态可掬。

白芷先是怔了一下,四下瞧了瞧。不见慕屠苏,忙不迭问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可有一位与我同行的男子?”

那猎户怔了一怔,一时答不出来。白芷见他沉默,大惊,疯狂拉住猎户,“他出了什么事?被野兽吃了?还是你未曾见到他?”白芷这副吃人的模样,猎户直摇头,“没、没……”

“小姐。”清荷从门外走进来。

白芷囔道:“清荷?”目光锁向清荷高高隆起的肚子,再看那猎户走至清荷身边,抬头提着兔子,对她傻笑,“呐。”清荷朝他笑了笑,“今儿你烧兔子可好?我想与故人聊聊。”

猎户瞧了瞧白芷,点头离开。

白芷一下子接受不来,指着猎户的背影,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清荷。清荷笑道:“他是我相公。”

“那他知道你的孩子……”

“这个是他的孩子。”

白芷不解。

两人坐下,清荷便把她这些月所发生之事,告诉白芷。当初她想去桐城再见一见柳继,谁曾想,她在路上遇见了南诏兵,见她一女流之辈,起了歹念。她就跑,最后跑进了不归林,迷路加上饥肠辘辘,晕倒。醒来也是在这里,然后遇见了她现在的相公,阿福。阿福智商偏低,年过三十,村里的女人都不愿意嫁给他。他目不识丁,只会打猎,用猎物换生活用品。她那时,身子很虚,阿福便把家里所有的钱给她看身子,且在那段时间,照顾的她无微不至。也便这样,清荷心生感激,身子好了,便帮他分担点家务。村里的三姑六婆撮合她和阿福,清荷原先不想答应,感情与恩情她还是分的开。后来,她想出去,阿福的村有规定,村民不准出不归林。阿福只把她送到不归林的出口。清荷出去以后,无处可走,想回去找白芷,又觉得没脸面,徘徊了好久,还是死皮赖脸的去见柳继。只是柳继不愿收留她,拿了一大笔钱打发她走。这些不足以让她伤心,她万万未料到柳继会在茶水里下滑胎药。

说到这里,清荷声泪俱下。

白芷一怔,“我表哥怎是这样的人?”白芷虽对柳继不甚了解,但他这人,并不像这样的人。她问清荷,“你怎会和我表哥有那层关系?”

清荷似乎也看开了,不再遮遮掩掩,“这事要从你和世子的事情说起。继少爷看出你与世子有关系,那夜,你夜赴约会,继少爷喝了点酒。然后跑到你的别院,走错房,然后……”

“什么?强了你?”白芷腾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清荷。清荷摇头又点头,“清荷当时也是半推半就……清荷当时心地不纯,以为能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到底是闹笑话了。自作自受,不怪任何人。”

白芷无话可说,只问:“那后来呢?”

“我真的无处可去,只好再去不归林,走到出口,却发现阿福站在那儿。”

“他……”

清荷失声笑了两下,“他以为我会回来,每天打完猎,就站在门口等我。直至日落回去。”

“真是个傻子。”白芷也笑了起来。

“我觉得世子也是个傻子。”清荷扑哧笑了两下。白芷这才想到慕屠苏,忙不迭问:“对了,他怎样了?”

“小姐可是饿晕的?”

白芷点头。

“你晕倒吃不了物质东西,只能喝羊奶之类流质食品,水又灌不进去,只能用嘴推食物进你嘴里了。”清荷暧昧地看着白芷。白芷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本来这事清荷义不容辞,世子死活不依,非要亲力亲为,你说,这么累的活儿,干嘛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