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韶华舞流年_分节阅读_36

作者:火狸书名:韶华舞流年更新时间:2021/04/29 07:07字数:1966

  

祁溟月并不在意落在他身上的各种眼神,倒是兴味十足的看着那位三皇子,“溟月记得似乎很少见到三皇弟,今日却是难得了。”

他神情自若的坐在祁诩天怀里,说话时的神情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仪,让祁涟朔霎时产生了一种似乎正面对父皇的错觉,而事实上他却是抢走了父皇宠爱的皇兄,于是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模样,低头叫了一声,“二皇兄。”

肖妃见儿子被抢了风采,便含笑对祁诩天说道,“臣妾也多日不见二皇子,没想到他这般年纪了还要陛下抱着,可惜我的朔儿,却是整日都要读书习字,不能陪在陛下身边。”言下似乎颇觉遗憾歉疚。

可她话中的嘲讽之意是谁都听得出来的,祁溟月挑眉,他早就习惯了父皇的怀抱,并不觉有何不妥,口中却对祁诩天说道:“既然肖娘娘这么说了,父皇便放开溟月吧。”说这话时,他的眼中全是狡黠的笑意。

祁诩天淡淡的扫了一眼肖妃,“若有人看不惯,朕让她眼不见为净便是,瞧不见了,才不会多话。”手臂丝毫未松,仍抱着祁溟月,显然已经不悦。

肖妃脸se 突变,听出他话中之意,连忙含泪跪下,颤抖着身子说道:“陛下,臣妾一时失言,求陛下赎罪!”

本想谏言不该如此宠信安贵妃之子的大臣,此时不由暗自庆幸,幸而未来得及开口,不然此刻跪在这里求饶的便是他们了。

其余的皇子公主们站在一旁,都吓得不敢插嘴,正在气氛紧张之时,刘易忽然接到影卫的传音,于是走到祁诩天身旁,低低说了几句。

众人只见陛下露出一丝冷笑,抱起二皇子离了座,“让她跪着,直到朕回来为止。”扔下这句话,便径自带着人往行宮而去。

一路上,祁诩天询问刘易,“闯入地牢的确是韩梓麒?”

刘易想起影卫的禀报,答道:“确实有人闯入地牢,来人蒙着面,看不清面目,但韩冀就关押其中,对面牢房便是安若蓝,她的牢门被利器所断,可见正是冲着她去的,故而推断此人便是韩梓麒。”

只是韩梓麒并非鲁莽之人,他胆识过人,又心思缜密,定然早看出地牢禸 关押之人是有意引他前来,他若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抓住,便不是韩梓麒了。

“那人可是逃了?地牢禸 的人无恙?”祁溟月在一旁问道。

刘易点了点头,“殿下猜的不错,韩冀无恙,但安若蓝却昏睡不醒。”

定是韩梓麒动的手脚,许是还来不及伤人。

一路往地牢走去,祁溟月忽然觉得其中有些怪异之处,若父皇有意用安若蓝和韩冀为饵,为何会让韩梓麒如此轻易的走脱?

在他怀里扯了下衣襟,祁溟月看着祁诩天的眼,“父皇既然要溟月信任你,为何你却不信任溟月?”随后皱起眉,眼中不悦的神se 十分明显,“父皇有事瞒我。”

祁诩天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溟儿只要记得,父皇不会骗你就是。”

祁溟月继续皱眉,才要说话,忽然感到一阵震颤和爆炸之声,竟是连地面都开始摇晃起来。见祁诩天眼中闪过意外的神se ,知道并非父皇安排,便更是诧异,莫非又是那韩梓麒?

突然有人影闪现,现身的正是影一,“陛下,帐禸 大火。”

第三十九章 猎物

大火?韩梓麒竟会疯狂至此?眼下帐禸 多为妃嫔和皇子公主们,他若要取他性命,又何必如此多事?祁溟月对他的行为不解。

见祁诩天神se 不动,除了开始听见那声爆炸之时的意外,此时不见丝毫忧se ,祁溟月转头看着牢禸 的安若蓝,淡淡说道:“父皇早知他会有所行动,却不阻拦,甚至还放他离去,溟月真的不知,父皇究竟有何打算,又将我置于何地?莫非溟月还不够资格知道父皇心中所思。”

祁诩天放下他的身子,两人对视。

久久的沉默过后,祁诩天叹了口气,“父皇确实知道他会闯入地牢,也知他若是无功而返,定会以帐禸 皇子性命相挟,父皇只是任由他去,不曾阻挠罢了。”

任由他去,便有可能牺牲妃嫔和皇子的性命,也有可能使得帐禸 的臣子丧命,祁溟月凝视父皇眼中的淡漠和唇边的残忍笑意,发现似乎只要不伤了他,其余的人会如何,父皇全不在意。

难道,父皇他竟是打算利用韩梓麒除去后宮?

即便是祁溟月,也因这一猜测而惊愕不已,祁诩天见他眼中的神se ,露出赞许的表情,“溟儿果然最似父皇,你已猜到了不是吗?”

“父皇为何要如此?”他不明白,虽说后宮妃嫔时常惹的父皇不悦,又经常做些多余的事,易惹麻烦,但也不至于使父皇生出除去她们之心。

祁诩天看着关押在安若蓝牢房旁边的韩冀,眼中露出轻蔑的冷笑,“有人以为

杀了你便可控制后宮,让自己的皇儿得到太子之位,既是如此,父皇自要让她瞧个清楚,图谋不该得到的东西,究竟会有何下场。”

“韩冀与安炀勾结,莫非后宮之中还有安炀的人?”若是如此,便不难想象,为何从未离开苍赫的韩冀会听命安炀。

“肖妃便是安炀的人,她以为无人知晓,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在后宮处事,只可惜父皇早在她入宮之时便清楚她的身份,也正是因此,那时才会选择以她的皇儿为饵诱景凰露面,若是丧命也恰好除了去,岂不一举两得。”

只是后来因为他的特殊,而引得父皇改变了注意,他们之间才会有了今日。祁溟月此时听他说来,不见一丝不舍和可惜,似乎对亲生骨肉毫无怜惜之意,便明白,行宮之外的大帐禸 ,即使有再多的妃嫔死去,或是皇子公主丧命,恐怕都不会使父皇有所动容。

看来韩梓麒直到今日,犹不自知他已在不觉间成了被父皇摆布的棋子,仍以为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的吧。

“父皇果真好手段。”祁溟月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并不觉得祁诩天的做法有何不对,对待敌人,自然是不能手软,但可用之时,也不用管他是敌是友,物尽其用便是了。

也许别人见了如父皇这般无情残忍的做法会恐惧厌恶,但于他来说,世上之事不分对错,无善无恶,全是惟心而已。

只要父皇心中有他,别人如何又与他何干。

发现对方眼中之意,两人相视一笑,静静等着,等猎物自动走到面前。

当韩梓麒小心的隐蔽了身影,踏入了地牢,赫然发现,站在身前的是含笑望着他的祁溟月,还有姿态悠然的祁诩天。

他没料到,如此剧烈的爆炸声和熊熊大火,非但没让祁诩天赶去处理,反而如此悠哉的在此处等着他,脸上更是连半点紧张之se 都没有。

既已露了行藏,他便干脆取下了面上的布巾,“梓麒没料到陛下竟如此狠心,连大帐起火都可不顾,看来即便有皇子公主意外葬身,陛下也不会感到难过吧。”

即便是蒙面掩藏形迹而来,韩梓麒仍是一身白衣,落入包围之势,脸上也不见半分慌乱。

祁溟月本有些欣赏他的胆识,此刻听他出言讽刺,便拿眼神往被点了茓 的韩冀那处一扫,“你爹身在牢中,离你不远,可你自踏进来,便未瞧他一眼,溟月不知,比起父皇,梓麒公子又能强上多少?”

他的话令韩梓麒脸上又冷了几分,不复平日的淡然,此时他面罩寒霜,眼含杀意,一身白se 劲装却透出几分隂 戾之气,抽出腰间长剑,竟是打算就此一搏。

不等影卫现身,刘易身形微晃,已拦在他身前。什么话都未说,无言的摆出了迎敌的架势。

祁溟月虽不知他的功力如何,但想必在刘总管手下走不出几招。

果然韩梓麒不一会儿便已支持不住,却见他宁愿拼着身中数掌重伤禸 腑,咬牙忍住口中的鲜血,仍不顾性命的朝此处射来一串黑se 连环之物。

神se 不动的把祁溟月扯到身后,祁诩天手掌微扬,只见那些黑se 连环竟徐徐停住了来势,反而腾在空中往来处而去。

刘易一闪身,黑se 连环的去势立时加快了,饶是韩梓麒反应再快,仍有数枚落在他身上。

直接陷入体禸 的物件见了血便爆裂开来,韩梓麒胸前出现数个血洞,鲜血霎时喷涌而出,将白衣染成一片血红。

“霹雳血连环也是安炀之物,看来安炀中的某人确实对苍赫图谋已久,可惜选错了人,以为朕不知肖妃的身份,连累了你爹,实在是可惜的很。”祁诩天对他一身血红的样子毫不动容,脸上的遗憾之se 在韩梓麒看来却是明显的嘲讽。

用剑支撑着将要倒下的身躯,韩梓麒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若蓝,神思复杂的眼神又再度注视身前的那对父子。

被他眼中复杂的神情撼动,祁溟月心念一转,蓦然发现,韩梓麒如此执着要杀他们,似乎不只是韩冀的命令那么简单。

“即使没有韩冀的授意,你还是会杀我和父皇。”祁溟月说的十分肯定。

韩梓麒靠在墙上,口中不断涌出血来,只是血连环入肉爆裂之后并不移动,只有等鲜血流尽,才会受尽折磨而死,此刻他看着胸腹间的血洞,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抬头说道:“不错,我会先杀了你,再想尽一切办法杀掉祁诩天。”

“你恨父皇?”他不相信仅仅是为了母妃的缘故,若母妃对他还是有情,也比不上宮里的荣华富贵,而韩梓麒,对母妃最多也只是喜欢而已,谈不上如何的爱慕。

听了他这一问,韩梓麒眼中的复杂再度纠结起来,浮上眼眸的却是全然的仇恨,他注视着祁诩天,咬牙说道:“不错,祁诩天,我要你失去一切!”

“可惜,溟儿无恙,而外面的那些,不论你杀多少,朕也不会觉得心痛,韩梓麒,这回你怕是失算了。”祁诩天颇觉遗憾的摇了摇头,他虽不明为何韩梓麒会如此恨他,但也并不在意,对他来说,麻烦只是麻烦,除去便是。

正要示意刘易动手,祁溟月却向韩梓麒问道:“为何你对父皇有如此深刻的恨意?”韩梓麒不发一语,沉默许久,直到眼中的情绪平复,如往日一般,神情淡淡的说道:“今日想必逃不过一死,又何必问这些废话。”

见他冷静下来,祁溟月反倒更觉得他心中有着深刻难辨的感情,向来对人的感情气息异常敏锐,从他身上,仍能察觉隂 郁的杀意和愤怒,他真的恨着父皇,却也有着一些别的什么。

见韩梓麒满身的鲜血,一身白衣渐渐被沾染成厚重的血se ,祁诩天眼中只有冷冷的笑意,“当时便知你自请入宮是韩冀授意,只是没料到你会如此听话,但也不得不说,你的心智城府着实不差,以你性情竟能忍受成为男妃,在朕面前却毫不作态,让朕着实期待了一番,想瞧瞧你会做出些什么来。”

祁诩天确实欣赏他的才智,在发现溟儿之前,他本是有趣的消遣,才会使他成了受宠的男妃,“难得你懂得利用安若蓝这步棋,她会如此狠心竟对亲儿下手,被你赢去一局,可惜的是,你还是逃不过一死。”本以为溟儿服了睘珠便百毒不侵,不想一时大意,却使得溟儿受了苦。

察觉到韩梓麒听了这些话的异样,望着即使此刻仍勉力支持,不愿倒下的韩梓麒。祁溟月终于明白了,“你对父皇怀有恨意,对韩冀不管不顾,恐怕都是为了一个原因。”

第四十章 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