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夫人 青瑶夫人_分节阅读_11

作者:静江书名:青瑶夫人更新时间:2021/05/18 19:53字数: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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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奉故卫寨主遗孤为少寨主,而寨中诸事,皆由当家大嫂沈青瑶与各位寨主共同决定。”

一锤定音。

从此,三十二路烽烟、七十二方群雄,皆称我一声“卫夫人”或“青瑶夫人”。

这是后话,而此时,隔着一层孝带,松树皮的缝隙又很小,我看不太清江文略听了这番话后的神情,只依稀见他默然了许久,再度拜下,说出来的话低沉而暗哑:“卫夫人节哀。”

我再度还礼:“江公子恩义。”

我很佩服自己,明明心头绞了又绞,喉咙酸了又酸,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恰当的表现着一个寡妇的哀痛之情。

直起身后,我以袖掩面,哀哀而泣。泪水是真的,在汹涌而出,我想这一刻,我是真的为了豹子头而哭泣。

既哭泣他的悲壮离去,也为他有幸能与美娘在另一个世界相逢而哭泣。

更为了他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好生待青瑶。

江文略再看了一眼松树皮,缓慢地转过身去,与狐狸等人叙话。

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与狐狸站在一起,彼此妙语连珠、典故频出,又都风度翩翩、有礼有节,当然其中也含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其余几位寨主竟没有插嘴的份。

不多时,这二位就黄家寨的事情达成了一致,估计是黄二怪近来太过嚣张,屡屡挑衅永嘉府,江文略竟是受江太公所派,前来联合鸡公寨,有意找机会一起灭了黄二怪。

怪不得江文略竟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鸡公寨。其实倒也不奇怪,鸡公寨与永嘉府虽时不时有点小冲突,但因为中间隔了个黄家寨,双方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在这乱世,为了所谓的利益,群雄们昨天斗得你死我活,今天却也有可能拍着肩膀称兄弟。

眼下双方最大的隐患是黄家寨,自然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这种便宜事情,六位寨主一致通过,也轮不到我这位当家大嫂来接烫手山芋。

此时已是正午,山风飒飒,送来淡淡的清香。

他与各位寨主一一道别,迎着山风提步,袍子下摆处的荆棘花开得更生动了。

定是今天生的事情太荒唐了,我觉得自己此刻象梦游之人,眼光痴痴地盯着那一枝荆棘花,不停地纠结,这枝花到底是谁把它绣完的?

为何绣得如此精美?花se 为何象染了血一般瑰丽?

狐狸在微笑:“听闻江兄不久将有大婚之喜,杜凤在此先行道贺,届时再亲登永嘉,喝江兄这杯喜酒。”

我茫然抬起头,江文略也在微笑,带着些满足意味地微笑:“文略定会备下薄酒,恭迎杜兄到来。”

虽然我的眼前一片迷蒙,却看得很清楚,他真的是在心满意足地微笑。这种微笑,在与我成亲的那晚,他将喜帕挑起的那一刻,也曾出现在他的脸上。

狐狸欠身致礼:“江公子慢走,不送。”

江文略还礼,目光再在山寨中扫了一个圈,似乎在松树皮上停驻了一会,最后停在枣树之下。

他凝眉看着树下那一团卷起来的焦尸,那是紫烟的尸体。狐狸忙道:“这是前段时间抢上山的一个女人,那晚来不及逃走,唉,真是作孽,烧成了这样——”

想来狐狸觉得被妓女下了迷药这件事情太不光彩,如此说倒也不失体面。

不知是不是江文略站在树下,而阳光又太过盛烈的原因,我依稀觉得他的面se 瞬间变得青黑,他的身形也在微微摇晃。

狐狸将他扶住,关切问:“江公子可是不舒服?”

江文略嘴角僵硬地扯着,声音也很虚弱缥缈:“不、不碍事,可能我是,是头一次见到这种——”

狐狸叹了声:“是啊,太作孽了,此仇不报,天理不容。”他又转身吩咐:“还不赶紧将她好生埋了。”

江文略表情呆滞,看着喽罗们掩着鼻子将那焦尸拖走,才极其缓慢地转身,消失在山路尽头。

山风愈盛,遥遥望去,再也看不清他袍子下摆处的荆棘花,但他的身形,却看得出有几分凄凉与惶然。

我倒不知,他如此多愁善感,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焦尸而动容,却不知当初面对我这个妻时,他是如何心硬如铁,说出那两个字,射出那一支箭。

烧吧。

我在山风中冷笑。

笑到不能自己,笑到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笑到所有的山贼同情地看着我,他们都以为我在哭。

为死去的夫君哭泣。

“夫人,你在笑什么?”

邓婆婆进来,摆好碗筷,含笑问我。

我摸摸自己的脸,讶然道:“我在笑吗?”

邓婆婆更讶然:“夫人怎么连自己在笑都不知道?”她顿了顿道:“不过夫人这笑,说起来可看着有点吓人,再笑下去,真得请屈大夫来看看了。”

她满面好奇地凑过来:“夫人,你到底在笑什么?这几天一直这么笑。”

我看向窗外的滂沱大雨,默然许久,低声说:“我在笑这雨。”

“雨?雨有什么好笑的?”

心在哗哗的雨声中慢慢涣散起来,我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听,这雨也在笑,可所有的人都说她在哭,你说好不好笑——”

我的生活终于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夏天也在这平静中平静地到来。

山寨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向黄二怪报仇,听说江太公后来又派过几次人来,与鸡公寨商定共同剿敌的细节。

这等战争之事,六位寨主似乎没有太大的争执,不用过来请我裁决,我也在专门为我搭建的小木屋里,平静地过着日子。

在知书达礼的狐狸的带动下,六位寨主每日早晨都会过小木屋来向我问安,七寨主手巧,他怕我闷着,还特地用木头雕了很多小鸡小狗。

若不是屈大夫说怀着孩子的人最好不要抱狗啊猫的,估计老七这个孩子,会借替我解闷之名,往山上搬一大堆送。

可与这些东西一同附送的,是日夜守在屋子外的几个哨兵。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逃走,只能继续苦闷而平静地待着。

初夏潮湿的风在空中悄悄鼓涌,象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更象我现在的生活,虽然平静,却总有暗流在涌动。

我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洗头,洗完了,坐在窗前,用木梳慢慢梳理着头,任山风将乌一丝丝吹起,任晚霞将浑身晒得暖洋洋的,再舒服惬意不过。

有人在不急不缓地敲门,听着就知道是狐狸。我不想回头,依然看着窗外,淡淡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狐狸似乎在门口停了一阵,才徐徐向我走来。

他的脚步声很从容,与那人的脚步声十分相似。恍恍然中,我以为回到了江府的小楼,我洗完头坐在窗前,那人推开房门,缓步向我走来,他会轻轻地抽走我手中的木梳,然后很温柔地,一下一下,替我梳着如丝乌——

“大嫂。”

我缓慢地放下木梳,沉默了一会,说:“六叔请说。”

狐狸也沉默了一会,才道:“刚收到永嘉府江文略江公子的请帖,他将于五月初八这日,迎娶青陵府罗弘才之女,恭请大嫂和各位当家前去喝一杯喜酒。”

这只狐狸

-------------------【很狡猾(上)】-------------------

不知何时,风竟然止了,晚霞也悄然由灿然的金se 转为暗淡的晦se 。

木梳在手中摩挲了又摩挲,我终于开口:“派谁去喝喜酒,各位叔叔看着办吧,我身子不便,自然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这是自然。”狐狸温和道:“届时将由我去赴宴,只是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实在是不知道结婚要送何礼物比较合适,都说请大嫂来定夺。”

窗外的松树上,有一只小松鼠快的窜过,窜入树洞前,它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我的目光,它漆黑的眼珠滴溜一转,然后如闪电般钻入树洞。

我摩挲着木梳,慢慢地回过头来,微笑道:“江罗两家都是家财万贯,送再珍贵的珠宝,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还显得我们俗气。我曾听说罗家小姐很喜欢小狗小猫什么的,她家给她陪嫁不可能送猫猫狗狗。不如,我们就送一只可爱的小猫或者小狗吧。”

狐狸明显的愣了一下,才道:“大嫂这个提议不错,定比金银珠宝更能讨罗家小姐喜欢,我这就去准备。”

我忙道:“这种礼物,事先送过去没太大意思。六叔最好安排在婚礼当时送到,给新郎和新娘一个小小的惊喜。”

“那是自然,我会亲自带过去,并亲手送给江公子。”

木门被轻轻地带上,我又转头望向窗外。

那小松鼠再度探出头来,叽叽叫了几声,又缩了回去。

记得刚嫁入江家时,我很想洪安老家的那两只猫狗,也不知它们在陈婶家有没有吃饱,实在想得受不了,便悄悄到街上买了一只小狗。

江文略那天很晚才回来,他一踏入房门,我便将小狗往他怀中塞,雀跃地笑:“我今天买的,好不好玩?”

他愣了片刻,然后出一声大叫,接着是惊天的喷嚏,一连打了数十个。

我这才得知,他天生对猫啊狗的敏感,一碰着这些有毛的东西便会不停地打喷嚏,真难为他,那天竟没有将那小狗丢出窗外。

人们都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思念自己。

我要让他在新婚之日,打上几十个喷嚏。

从此以后,再无思念。

果然,没有了这些胡思乱想,我可以更集中精神筹划如何逃走。

要想逃出鸡公山,一来要避过小木屋外日夜值守的几名哨兵,二来要熟悉下山的路,还要想好如何躲过鸡爪关哨寨那里的守卫。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八,我前前夫大婚之日,狐狸下山喝喜酒去了。没有了这只狡猾得让人有些害怕的狐狸,行事方便很多。

我只道最近闲得太慌,应该动一动,可能对胎儿会有好处。此言得到了屈大夫的赞同,于是,几位山贼兄弟便陪着我从山寨走到哨寨,又从哨寨走回山寨,好好的饱览了一回鸡公山的大好风光。

回来后我红光满面,笑意盈盈,二三四五寨主都说果然动一下精神更好,老七这孩子瞄了我数眼,脸却比我还红,也不知是何原因。

不过这孩子素来害羞,虽比我还大一岁,看着倒象我的弟弟一般,数位寨主中,我对他最有好感。

于是晚上我也借口要动一动,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叫来老七还有值守的哨兵,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将饭菜一扫而光,竟难得的有几分满足感。

狐狸去喝喜酒,居然一喝便是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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