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夫人 青瑶夫人_分节阅读_23

作者:静江书名:青瑶夫人更新时间:2021/05/18 19:54字数: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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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胡子的人要放火烧山寨,自是只能点燃无关紧要的房屋。

王胡子打得十分吃力,这时三寨主带着人赶了回来,见双方相持不下,而寨中已是火光冲天,又有人在喊着五当家和六当家被杀死了,他似是犹豫了一阵,才带着人直杀向二寨主。

火光将寨中情形映得很清楚,狐狸在林边负手看着,摇了摇头,啧啧道:“三哥真是下了狠心了。”

我叹了声,低低道:“何必呢?就是当上了大寨主又有什么好?”

狐狸忽然转头看向我,我离他太近,他这一偏头,脸近在咫尺,吓得我急忙往后一缩。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得似掺杂了一丝特别的情绪:“既然已走了,为什么回来?”

我张了张嘴,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对曾逃跑的事情死不认帐,他却又转头去看寨中战况。

二寨主带着人且战且退,三寨主一路紧追不舍。

看着二寨主已退到林边,狐狸叹了声,拂了拂衣襟,淡淡道:“好歹兄弟一场,给三哥留一条活命吧。”

三寨主看见伏兵四起时的眼神,就象一只落入陷阱的狼,凄厉嘶嚎,想跳出陷阱,却不得不一次次坠下,最后猩红的眼睛中只余深深的绝望。

待将王胡子的人彻底剿灭,将三寨主还活着的手下围在包围圈禸 ,二寨主冲上前,将受伤的三寨主用力踩在脚下。

“艹 你娘!早知你小子不是人,却不知你连禽兽还不如!竟敢出卖兄弟?!说!联剿黄二怪,是不是也是你走露的风声?!”

三寨主却也硬朗,只“呸”了一声,死死盯着二寨主,眼里要喷出火来。

二寨主猛然抽刀,架在他脖子上,怒道:“若不是六弟机灵,看出你不对劲,整个鸡公寨的人都会死在你这个王八羔子手上!我今天就要替兄弟们杀了你这个奷 贼!”

刀锋闪着冷厉的光芒,也映着二寨主狰狞的面容。

“二哥!”

狐狸负手而出,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冷峻的气势。他眼神冷冷一扫,三寨主瘫软在地。

二寨主只是愣了一下,便收起刀子。我叹了口气,知道从这夜起,鸡公寨将是狐狸一人的天下。

听二寨主在嚷着要将王麻子开天窗、将三寨主三刀六洞,我一阵恶心,不想再看,正要转身回小木屋,腹中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我冷汗直迸,眼前黑晕,身形摇晃。

有人向我扑过来,在我即将倒地的瞬间,一双温暖的手,用力地将我抱入怀中。

我似乎又进入了如那夜一般幽远的梦中。

梦中的小舟在轻轻摇晃,象极了小时候娘将我抱在怀里的感觉。娘在爱怜地将我的乱理顺,又在温柔地轻抚着我的额头。

“青瑶、青瑶——”

为何娘不是叫我窈娘,而是唤我青瑶?

不管了,只要娘能回到我的身边,只要能抓住这一份温柔,便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我缓缓伸出手去,想触摸娘的面容。

“青瑶、青瑶——”

可娘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感觉到她将一去不返,我将再一次孤苦无依。

心底的酸涩、苦楚、迷茫似洪水般喷泄而出,我猛然坐了起来,大声唤道:“娘——”

阳光从窗外斜斜射进来,我禁不住闭了闭眼,再微眯着睁开。

窗下有个修隽的身影,恍惚之中,我竟以为回到了江府的小楼中,江文略正站在窗下静静看书,偶尔回头看我一眼,唇边有着轻柔的笑。

可梦终会结束,一时的恍惚,也终有清醒的时候。

娘早离我而去,江文略也已成为我今生最不愿看到的人。我也仍然没能离开鸡公寨,无法回到想兹念兹的家乡。

我掩面而泣,泪水渐由指缝淌下,又沁湿了衣襟。脚步声由窗下到床边,我抬起头,一方丝帕静静地递到面前。

“不用。”我摇了摇头,泣道:“索性让我哭一场更好。”

狐狸低头看着我,他的目光似带着一丝怜惜,轻声道:“你若再伤心,孩子会保不住的。”

我一惊,狐狸又道:“你昨晚应该是跑得太急,动了胎气。屈大叔说,这几个月来你饱受惊吓和委屈,又压着重重伤心之事,这孩子,若再不小心护着,只怕——”

-------------------【狐狸的承诺】-------------------

我茫然了许久,木愣地接过狐狸手中的丝巾,脸上的泪痕,却早已干了。

狐狸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不自禁往里躲了一下。

“大嫂。”狐狸似是斟酌着开口:“很抱歉,没能早点告诉您。”

我将目光挪向窗外,淡淡道:“六叔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你捉王八,我跑路,大家不过是各干各的份禸 事罢了。”

狐狸轻咳一声,沉默顷刻,才道:“不管怎样,昨晚那种情况,大嫂能够回来报信,我很感激。”

我无语,只是盯住正在窗台上跳跃着的一只麻雀看。

“黄二怪能联合殷建德,这事让我觉得奇怪,那日在战场上我确实是真的昏过去了,只不过晚上就醒了过来。因为想来想去三哥的嫌疑最大,但他手下的人也最凶悍,不彻底铲除,只怕鸡公寨会毁于一旦,所以我才定下了引蛇出洞的计策,怕大嫂担心,才叮嘱老七不要——”

我打断了他的话:“六叔不必对我说这些,山寨的事情与我无关。三当家已除,我想你也不再需要这个孩子当什么少寨主。大当家临走时说过,他若回不来,由你接任大寨主。现在时机已成熟,明天我就会把这句话告诉各位兄弟。也请六叔高抬贵手,放我下山。”

狐狸却沉默了许久,才站起来,向我微微欠身:“既然昨晚大嫂选择回来报信,您就永远是鸡公寨的当家大嫂。”

他叹了口气,声音轻柔了许多:“大嫂,并不是我执意不放您走。您要走,也得等生下孩子再走。屈大叔说,您现在的身子只能静养,绝对不能离开山寨,否则会有小产之虞。”

不知是不是那日昏倒后梦到了娘的缘故,其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每当合上眼,我都会梦见娘。

梦的开头,总是跟着娘去摘茶采药,踏着青山、哼着歌谣,娘在和煦的春风中回头向我温柔地微笑。

可接下来,总是会狂风骤起,尖锐的风呼啸着将一切刮走,并在空中狂嗥狞笑、怒吼哀号。

这风,总会将我卷回到娘死的那晚,乱兵从山神庙外涌进来,娘将我推到干枯的水井中,可她还没来得及跳下来,乱兵已冲入后院。

我很清晰地听见刀刃自娘脖间划过的声音,听见娘趴在水井边缘,轻轻地唤了声:“窈娘——”

娘的血,也一滴滴,滴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上——

这血,浸透了我的骨头,浸得我如同被一张血网包住了,无论怎么挣也挣不开。我拼力挣扎,然后——

拼力坐起,满头大汗。

在这噩梦的折磨下,我的脸一天天消瘦下去。

狐狸送了很多补品过来,老七也每天出去打点野味给我补身子,屈大叔更是每天煎汤熬药,我都不多说一个字,很顺从地吃下去。

可我的脸还是一天比一天瘦。屈大叔说这是孩子在体禸 吃得太过、耗费了母亲元气的原因,却也别无办法可想。

山间寒意渐重,这日我推开窗,见山峦似被涂上了一层黄se ,算了算日子,竟已是中秋。

木窗遥遥对着一棵银杏树,树叶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金光,秋风微拂,一片银杏叶悄然下堕,在空中飘转回旋,又轻轻落在一个人的肩头。

那是狐狸,他系着青se 披风,颀长的身形比银杏树还要挺直,他似是往小木屋看了一眼,又转头问了屈大叔一句话。

从他的口形,我依稀可以分辨出这句话。

“真的再没有办法可想?”

屈大叔似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摇着头走开。狐狸仍在银杏树下负手而立,神情似乎有些沉郁。

我正遥遥看着,他微微抬头,眼神向小木屋扫过来,我急忙从窗前闪开,过得一阵再往外看,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也难怪狐狸显得心事重重,虽然现在鸡公寨名义上还是由我这个大嫂和五位寨主共同当家,但自从平定三寨主作乱后,寨中事务基本上都由他一人决断。

鸡公寨自剿灭黄家寨后声名大振,狐狸与江文略划地为盟,黄家寨归入鸡公寨,而洛郡则并入永嘉军。双方以黄家寨为界,鸡公寨向西、永嘉军向东,并约定永远亲如兄弟,互助互援。

这样一来,双方都再无后顾之忧,倒也算是双赢之举。

与黄家寨一战及后来的三寨主作乱,令鸡公寨大伤元气,但声名大振后,来投奔的人马越来越多,山寨规模日益扩大。为免有新进寨的人不守规矩,惊吓到我,狐狸特命人在小木屋外做了两道栅栏,并命阿聪阿金日夜看守。

他很忙,再也没有约我去山顶赏月吹笛,也很少来小木屋,即使来了,也只是匆匆地问两句,放下补品就走。

我总觉得自禸 乱那夜之后,他似乎在刻意地疏远我。也是,不需再用我肚中孩子的名义来压制二三寨主,豹子头大仇已报、入土为安,他也不必再对我那般尊敬。

可这夜,狐狸却来敲我的门。

阿金阿聪抬着竹滑竿站在他身后,我也没多问,坐上滑竿,随着狐狸上了山顶。

山顶的巨石旁,不知何时竟建了一座小小的竹亭。竹亭如展翼之鹰,又似临波之荷,秀雅中不失气势,亭上有匾,刻着“云池”二字。

亭侧书着一副楹联:雨来天地青,瑶舞静月白。

阿金阿聪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只余我站在亭中,与狐狸静静对望。

“大嫂。”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却觉腿有些软,摸到竹椅中坐下,狐狸解下披风,披在我身上。我拢着披风,遥外亭角外悬挂着的一轮圆月,低声道:“多谢六叔。”

狐狸在我身边的栏杆上坐下,隔了许久,道:“大嫂,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鸡公寨?”

我无言以答。

他却不需我回答,续道:“屈大叔说你积郁很深,若再不放开心怀,不但孩子保不住,只怕——”

我的眼神似要穿透这无边无垠的夜空,喃喃道:“我想回家——”

狐狸叹了口气,道:“大嫂,你可知道,上个月,陈和尚与张进忠两军在洪河决战,张进忠兵败退守洪安,坚守了半个多月,还射杀了陈和尚的三弟。陈和尚大怒,攻下洪安后下令屠城,并放了一把大火,洪安已经——”

我手脚瞬时变得冰凉,瑟瑟抖。

今年中秋的月se ,为何象染了血一般惊心动魄?

“陈和尚打败张进忠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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