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 江山如此多娇第11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江山如此多娇更新时间:2021/06/16 21:47字数:5932

  

高手孟飞的武学吗

“只是与传说中的有些相像而已,毕竟谁也没见过孟飞的九天御神箭。”

我有些奇怪,那大江盟此番北上难道不是发现了什麽线索吗

鲁卫嘿嘿一笑,你当他们都是神仙呀,说有线索就有线索,齐盟主只不过是沿著况天的来路走一遍查查有没有线索罢了。

“鲁大叔,齐盟主北上恐怕没那麽简单。”一直在旁边静静听我和鲁卫说话的玉夫人突然插言道,“慕容世家的绝学移花神功可是最擅长模仿他人武功的呀。”

鲁卫颇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奶能想到这一点,倒也不枉奶姑姑一番教诲。不错,慕容世家的移花神功确有这等神通,只是要模拟别人的武功,功力就至少要损失三成,损失这麽多功力,就算是慕容千秋亲自动手,恐怕也伤不了况天了。”

玉夫人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我想起鲁卫在细园说的一句话,便问∶“那宮难又去追什麽线索去了难道况天有分身术,一个人走了两条路不成”

“你倒听得仔细。”鲁卫白了我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就在春水剑派遇袭的同一天,鹰爪门也被灭了门,总舵和三家镖局一夜之间便被人从上到下屠杀殆尽,只有代门主司马长空和手下几个弟兄因洛ub江园料理况天後事,才得以幸免,宮难唐天文他们就是查这件事去了。唉,鹰爪门正是流年不利呀。”

我吃了一惊,四女更是“啊”的惊叫起来。

如此说来,鹰爪门的两起案子应该和十二连环坞没有什麽关系了,十二连环坞再怎麽强横,也不可能同时袭击春水剑派和鹰爪门两大门派。我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大江盟看来是指望不上了,鲁卫也说如果证实魔门重出江湖的话,众人的注意力定然被魔门所吸引,至於春水剑派和十二连环坞之间的恩怨就极有可能变成一段江湖废案,很快被人遗忘。

江湖要乱了。

我随口道,其实江湖乱不乱和我并没有什麽关系,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甚至希望乱一点。江湖一乱,隐湖才能更多的介入江湖,而我也有更多的机会来征服她们。只是春水剑派的三大苦主都在看著我,我怎麽也要表现一下我对十二连环坞的痛恨。

难道真的要等到我做了一省巡抚,才能铲平十二连环坞吗

鲁卫并没能给我答案,倒是李农过来报告了魏齐二人的消息。

“已经走了”魏柔和齐小天难道只是为了参加霁月斋的开业仪式才来苏州的吗我心里一阵不痛快,霁月斋在杭州设有分号,与大江盟有往来并不奇怪,可跟隐湖有什麽关系魏柔分明是陪齐小天来的,这一切都昭示著两人不平凡的关系。

李农查不出两人出城後去向何方,想来不是回了杭州就是北上与齐放会合,唯一让我感到慰籍的是他们这次总算没有再坐乌篷船。鲁卫告诉我说已经把我从杭州府调到了苏州府,甚至还官升一级,把那个讨厌的副字给摘掉了,让我不禁感叹银子的力量。

“实在没辙的话,老哥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一趟十二连环坞了。”鲁卫临走之前道。

爷,你好像很关心魏仙子耶。

我舒服的躺在澡盆里,心中的郁闷彷佛都随著斩龙刃的一阵狂舞而消散了,明珠和喜子在萧潇的指点下红著脸把一盆盆的水从我头上浇下,同样红著脸的玲珑姐妹和玉夫人半倚在榻上,眼睛飘来飘去,不知该往哪儿放。

“我和隐湖有段恩怨。”我随口道,手里拿著一打魏柔的画像翻来覆去的看,那是萧潇画的,画里的人物恍若神仙,可每一张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没画真切。

玉珑撅起了小嘴,爷你才行走江湖,怎麽会和隐湖有恩怨玉玲轻笑道,爷定是听说魏柔是个美女,动了se 心吧。

我没有搭言,隐湖一事涉及到师父,而师父突然冒出来的分身,让我有了很多顾虑。想到玉夫人毕竟也曾是一派掌门,或许对隐湖了解的更多些,便问她道∶“无暇,听说隐湖的心剑如一心法练到极处,心随剑意,剑由心生,心剑合一,没有一丝破绽,依奶看,魏柔她练就了几成”

“贱妾看不出来。”有丫鬟在场,玉夫人的言语便谨慎了许多,“贱妾甚至不知道她就是魏柔,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是萧潇看她买了一件道门玉符,霁月斋问出她姓魏,才猜到她就是魏柔。”

我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我心里也明白,如果一个练武之人不刻意显露自己武功的话,别人很难看出他武功的深浅,就像十二连环坞屡屡错误的估计了我的武功一样。

“那件玉符花了她多少银子”从玉珑嘴里我已经知道给女人的那场展示会果不出我所料的变成了一场拍卖会,既然看不出魏柔的武功,我好歹也要多了解些别的。

“那件玉符并没有人和她争,只用了七百两银子就得到了。”

魏柔的魅力连女人都为之心动,我心下一阵叹息,这齐小天也不知使出了什麽手段抱得玉人归。又问魏柔是不是还买什麽其他的饰品了。

四女均摇摇头,玉夫人道∶“隐湖虽然富有,但素有节俭之名,魏柔这次花了这麽多银子,恐怕也是因为玉符是送给她师父的缘故吧。”

我一撇嘴,反正有齐小天替她付帐,这点银子大江盟岂会放在心上单那齐小天洛uo购得的一条珠链就花了六万两银子。

“六万两”明珠喜子惊讶的叫出声来,玉夫人也是满脸讶se 的捂住了嘴,倒是玲珑见过我如何泼水似的使银子,脸上便平静许多。

萧潇忙道∶“爷,魏柔没有用大江盟的钱,婢子看她付帐的时候,是由五张银票凑的七百两。而且,”她看了一眼玲珑母女,犹豫了一下,才道∶“而且,婢子看她应该还是个女儿身。”

我心情顿时一畅,萧潇,奶真不枉我宠你,知道奶主子最想知道什麽。

看萧潇的模样,我知道这句话她已经憋了很久,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我。心情大好的我忍不住意气风发的道∶“哼,六万两也不算什麽,萧潇,奶把我带回来的锦盒拿来,爷今天就让奶们见识一下。”

首先打开的那只锦盒里装的是给玲珑姐妹的宝石簪子,玲珑打散了头发,重新梳了一个挑心髻,把簪子一插,乌云盖雪中便多了耀眼的光华,萧潇打趣说,等爷再给奶们挣副诰命,就是活脱脱的一对贵妇人了,说得玲珑满脸的喜气。

萧潇又打开了一只锦盒,看是一对足链,知道是送给她的,转头冲我嫣然一笑。玲珑在宝大祥的时候就知道我要买副足链给萧潇,一看之後便非要萧潇戴上,萧潇瞥了我一眼,从榻上站起,身形突然飞舞起来,转眼间她身上的对襟短袄和儒裙便飞到了一旁,只留下了一件杏黄湖丝肚兜和半截白纱灯笼裤,两只白藕似的胳膊和小腿欺梅赛雪,散发著诱人的魅力,轻薄的湖丝肚兜遮不住阳光,挺翘的双峰便若隐若现,微风吹过,似乎还能看到那只宝石孚仭交贰br >

玉夫人的呼吸顿时一窒,呆了一下才慌忙把目光移走。玲珑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神情的变化,笑著拿起足链替萧潇戴上,左看右看,玉珑忍不住赞道∶“爷,你真会买首饰哩。这足链就像是替萧潇姐订做的一样。”

明珠和喜子这两个丫鬟已经看痴了,萧潇轻盈的转了两个圈,足链上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才把两人惊醒,喜子捂著胸口仰慕道∶“少奶奶是神仙吗”

我知道萧潇用上了玉女天魔大法,当然目标并不是那两个丫鬟,但看玉夫人眼波迷乱,脸上泛起陀红,胸前快速的起伏,我不禁有些惊讶,她的定力怎麽会变得这麽差

“奶们少奶奶是个狐仙。”我随口开著玩笑,眼睛却一直注视著玉夫人。明珠和喜子却似乎信了,一个劲的朝萧潇背後看,像是在看她到底有没有尾巴。

玉夫人半天才恢复了平静,神se 一黯,索然道∶“天魔销魂舞,怪不得你和隐湖有恩怨,原来你才是魔门中人”话语中竟满是无助和绝望。

“笑话,无暇奶若是肯这般跳上一段,想来比萧潇还销魂呢。魔门魔门的门朝哪儿开少爷我都不知道,怎麽会和它扯上关系”

我浑不在意的笑道,心里却是咯的一跳,萧潇用的不是玉女天魔大法吗玉夫人为什麽说是天魔销魂舞难道玉女天魔大法竟是魔门武功不成

师父教我武功的时候,那些心法刀法的名字大多很粗俗,就像被尹观称为“幽冥步”的轻功步法,在他老人家教我的时候却是叫做“采花步”,说是步法像滛贼采花一般轻盈;至於在刀法里,“杀猪”“杀狗”,“杀鸡”这样的名字更是比比皆是。我知道那些武功招式其实都另有名字,可师父说那些好听的名字只能给人带来一种束缚,让人沈醉在老祖宗的绝学里不能自拔,丢弃一招“杀鸡”总比丢弃一招“风满西楼”容易些。师父会不会把天魔销魂舞也改了名字我心头闪过一丝怀疑,不过按他老人家的脾气,这玉女天魔大法的名字好像也太中听了吧。

玲珑也吓了一跳,不过听我断然否认,表情便立刻放松下来,玉玲笑道∶“对呀,爷不是江湖人,他是一榜解元,怎麽可能是魔门中人”看了一眼浴盆里的我,抿著小嘴轻笑道∶“鲁大叔不是说魔门最恨滛贼吗爷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滛贼耶。”

玉珑有些艳羡的望著萧潇,“萧潇姐,奶刚才跳的真好看,想来那个什麽天魔销魂舞也不过如此吧。”转头问玉夫人,“姐姐,奶看过天魔销魂舞吗”

玉夫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迟疑的道∶“天魔销魂舞已经五十年未现江湖了,姐姐怎麽会看到。只是五十年前与魔门一战的时候,太师祖留下了关於它的记录,说它迷人心智荡人肺腑,萧潇跳的实在是很象呀。”

听玉夫人这麽说,我顿时心情一松,五十年前玉女天魔大法的历史可要悠久多了。

师父的禸 功心法不动明王心法并不适合萧潇,我央求了师父半天,他才很不情愿的把一本书扔给我说这是专门给女人练的,而那本已经发黄了的图册封面上清清楚楚的写著玉女天魔大法六个大字。

那本书总该有个百八十年的历史了吧。即便不算历史,玉女天魔大法纵然有可能与天魔销魂舞路子相近,但武功都是人创出来的,魔门的人能创出来,想来别人也一样能,就连我都在师父的刀法里加了几招,当然名字要比那些“杀猪”“杀狗”的好听了许多。

或许是我自然的表情和萧潇一脸的茫然让玉夫人感觉道我话语的真实,亦或是她禸 心深处本来就不希望我是魔门中人,她脸上的绝望渐渐消散。

不要骗无暇。玉夫人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脆弱。

当然是骗奶。笑声中我已然长身而起,身子带起四溅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彩虹。

“我就是魔门高手王动,看我的天魔销魂舞”

漫吟间我已跨出了浴盆,赤躶 的强壮躯体充满了阳刚之气,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一下子把众女的目光全部吸住,直到我身形回舞间披上了一件白丝袍,那些目光才重获自由。

讨厌啦。首先发出娇嗔的竟是玉夫人,不过玲珑的声音很快便把她的声音湮没了,玉珑更是跑过来使劲捶著我的胸膛。

“吓死人了”,她嗔道。

我笑著掐了她脸蛋一把,道∶“去,看看爷给你无暇姐姐买的镯子。”

当那对双龙戏珠镯展现在众女眼前时,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se ,玉玲更是反身抱住我“蛇”

“喂,这是镯子呀。”

这对面目狰狞的毒蛇的确栩栩如生,而女孩子恐怕都对爬行类的动物有种天生的畏惧,我拿起镯子在玉玲眼前晃了晃,“你夫君可是属蛇的哟。”

玉夫人闻言诧异的望了我一眼,却正碰上了我灼灼的目光,脸上慢慢飞起一片娇红,看得我一阵心动。

“无暇,过来。”我半靠在躺枕上,把玉玲搂在怀里,示意玉夫人来我的身边。

她犹豫了一下,才挪过来半跪半坐在我旁边,一只胳膊搭在榻上的矮几上,撑著脑袋看我,那模样真是娇憨无俦。

这才是玉无暇的真面目吗当这样的场景越来越频繁的发生,我知道玉夫人已经越来越融入到自己所扮演的角se 中,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屈辱。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该让她真的就变成玉无暇,让她忘掉从前的一切呢这念头电闪而过,我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温软如棉,只是微微有些发抖。我把她宽大的纱袖往上一撸,露出浑圆雪白的一截玉腕,那肌肤晶莹剔透,彷佛能吹弹得破。

当我缓缓的把那只毒龙般的手镯套在了她的腕上,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观看。随著镯子的移动,那两条毒蛇似乎活了过来,就像是一对张牙舞爪的卫士盘踞在她的腕上,狰狞的望著接近它的人。

这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一种感觉,彷佛给玉夫人戴的并不是一只镯子,而是一道贞洁锁链,从而宣告她将成为我的俬 有财产。看玲珑和萧潇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是感觉到了什麽。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是明珠童言无忌,打破了沈静∶“这下子少奶奶就有少爷保护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夫人闻言大窘,猛的一抽手却没抽出来,眼里立刻多了一丝哀求,不过那哀求在我的灼灼目光下很快变成了羞涩,头一垂,便任由我握著她的小手。玉玲想说话,也被我两眼一瞪,便不敢言语,老老实实的扒在了我怀里。

“双龙本多情,玉人自无暇。”我抚摸著双龙戏珠镯上的那两只毒蛇,望著玉夫人展颜一笑,“玉无暇。”

那一刻起,我决定忘掉玉夫人,既然她喜欢做玉无暇,那她就是玉无暇。看她眼中闪过一道异芒,似乎即喜且羞,我知道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第十一章

高七是个很尽职的线人,傍晚送来了孙妙还在快雪堂的消息,还说因洛uo在细园露了面,城中不少实力人物都聚阶ub了那里。

快雪堂是苏州第一大风月场所,光看外面一溜接送客人的马车轿子就知道它生意是多麽的兴隆,一排风磨铜气死风灯由大门笔直的延伸到中厅,照得院子里恍如白昼,树木掩映中的几座小楼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间杂著盈盈笑语,昭示著这又是一个销魂的夜晚。

“您老只找孙姑娘”夥计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您老拂云楼请吧,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能见上孙姑娘一面。”

在拂云楼外就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站在别院的月门下我观察了片刻,不时有人兴冲冲的进去,又有人灰溜溜的出来。楼上并不像楼下那样华灯高悬,却是一灯如豆,显得异常冷清。

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妓家该是最了解男人这一点的吧。想当初苏瑾把它运用的炉火纯青,让初出茅庐的我用尽了心机费了无数银两才机缘巧合的把她弄上手,想来孙妙也是如此吧。

不过,我并不想再用诗词歌赋金银珠宝来慢慢打动孙妙的芳心了,找孙妙不过是想让她作我的线人而已。她云游四方,结交的都是豪门权贵富甲巨商,想来无论是朝廷或是地方上的消息都应该很灵通。

楼下大厅里果然人满为患,放眼几乎都是一袭青衫的读书人,却不见高七说的那些城中大老。我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就里,那些大老们虽然贪恋孙妙的姿se ,但也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若是在楼下傻等又没个结果,传了出去岂不大伤自己的颜面快雪堂定有合适的场所来安排这些重要人物,不过,这倒方便了我行事。

大厅里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招呼著客人,这丫头生的明眸颢齿,端的是一个小美人。和她主子拒人千里的冰冷不同,笑容可掬的她有著八面玲珑的本事,把主子怠慢了的客人们招呼的周周到到。

我要见孙妙。

小丫鬟看到刚从门外走进大厅的我,忙笑魇如花的迎了过来,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一个三旬出头的文士听著不顺耳,斜眼问道∶“孙大家的名字可是你叫的吗”话音甫落,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援。

“是呀,孙大家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从哪儿来的混帐,还穿青衫戴儒巾呢”

听到这些讥讽的话语,原本并不想寻花问柳的我被激起了一股好胜之心,望著这群比初出道的我还无知百倍的男人,我心里一阵冷笑,真是一群笨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美人的垂青吗还是看看少爷我的手段吧。

蓦地一抬眼,一道冷森的目光投向最先跳出来的那个文士∶“在下乃本府巡检司新任巡检,此行为公务。老兄是读书人,大明律法想必是读过的,不要妨碍在下执法。”

那文士一愣,忙避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众人也都是满脸的惊讶,似乎不相信孙妙会跟官府有什麽瓜葛。

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往楼上走去。那小丫鬟有些急了,忙拦在楼梯口,陪著笑道∶“这位官爷,我家小姐已经歇息了,请您明儿一早来吧。”

“小姑娘,难道今儿的饭奶要等到明天才能吃吗”我随手拨开小丫鬟,却觉得手上竟有些吃力。

“咦这丫头身上竟带著功夫”我诧异的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她正眨著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望著我。我一边上楼一边心下狐疑,这丫头的功夫虽然粗浅,但却是禸 家的路子,她的武功是谁教的孙妙知道不知道呢

楼上的灯光突然一亮,显然孙妙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可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正将一头青丝打散,看来并不想见我这个客人。

小丫鬟跟了上来,委屈的道∶“小姐,这位差爷非要闯上来┅┅”

“是鲁老总吗”她虽然是在问来人是谁,却巧妙的点出了她对苏州官府的熟悉,也暗示我若是没有得到鲁卫的批准就别胡来,而她似乎很有把握,鲁卫并不会让人这麽晚了还来打扰她。

“鲁老总是我上司。”我漫声应道,看孙妙一头乌黑长发象瀑布似的垂至腰间,心中竟有些喜爱,便踱上前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孙妙的动作缓了下来,借著梳头的机会,她甚至把一只非金非银的簪子握在了手中。不过,当铜镜里现出我的身影,她突然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道∶“王解元”

“姑娘真是好眼力。”

对於她叫出我的名字我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我就知道定是上午那只双龙戏珠镯的争夺引起了她的兴趣,而从李宽人那里打听到我的消息也不是件难事。

我脸上带著洞察女人禸 心的微笑俯下身去,将头靠近孙妙的黑发轻轻一嗅,铜镜里便并排出现了两张脸,男的英俊儒雅,女的玉容冰姿,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很意外的孙妙并没有生气,脸上除了被人看破心事的羞涩之外倒多了几分迷惑,过了片刻,她才蓦地展颜一笑,那平静如水的面孔突然活了起来,就仿佛大地回春一般,让我心猛的一跳,这丫头笑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美哩。

“解元公使得好手段呀。”

我知道她误解了我的话,以为我是诈用公门身份来接近她。不过偷香窃玉本就是我的本行,我不想多解释,况且她换了语气的声音里那种媚人的娇慵也让我心中不由得一荡,便转头对满脸讶se 的丫鬟一挥手∶“下去告诉那帮学子,就说孙姑娘今晚有客,不方便招待他们,让他们散了吧。”

小丫鬟看孙妙只是眉头轻皱却不出言反对,犹豫了一下,便下楼与众人说我家小姐今晚有客,各位请回吧。众人不依,说是公门里面没有好人,不放心孙大家。小丫鬟说客人其实是王解元,下面更是一片哗然,说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举人秀才,我们也要见孙大家。

听下面吵吵嚷嚷的,我微微一笑,“这帮学子倒也缠人。”一转眼看到桌面上横著一管雕工精美的玉屏箫,心中一动,竖箫在口,试了几个音符,一段低低的箫音幽幽扬起,箫音虽细,却清晰可闻,楼下顿时一静。

“渔樵问答”孙妙眼中闪过一丝讶se ,倾耳细听了片刻,突然起身将一把焦尾琴放在榻上,待我箫音转折之时,琴声骤起。

琴音厚重如山之巍巍,箫声清扬如水之荡荡,琴箫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周围几座小楼的丝竹声顿时全停了下来。

孙妙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欢快的跳动,琴音如斧伐之丁丁,仿佛一位樵夫徜徉在青山翠岭中;我箫起婉转,如橹歌之矣乃,像是一位渔夫驾一叶扁舟荡漾在碧波绿水中,琴问箫答,令人恍若出世。

上午也曾听过她弹琴,只是当时亭子四周有轻纱遮蔽,便看不清她弹琴的模样。此刻再看她,她方才的那些妩媚模样早已不见,一双凤目专注的盯著榻上的古琴,似乎天地之间除了琴再别无他物,就连一头长发随著身形的摆动轻舞飞扬遮住了她半边脸她都浑若不觉。我知道她怕是把全部身心都献给了琴道,心中没由来的一软。

“罢了。”一曲尚未奏完,我却突然一停,“姑娘既然献身琴道,在下就不以俗事相扰了。”我没想到人琴合一的魅力竟如此之大,就连自己都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心中暗叹,“让她做线人实在有些唐突了。”

孙妙听不到箫声,这才从琴境中清醒过来,幽幽一叹∶“解元,又是一个解元。”抬起一双俏眼,不解的问道∶“公子怎麽突然停下来了”

“停了也就停了,哪有那麽多道理。”我一阵苦笑,她竟如此专注,就连我说话都没有听到。起身刚想告辞,却听楼下一人道∶“诸位走吧。王解元箫音飘逸潇洒,正是孙大家的知音,我们不要打扰了,让拂云楼留下一段佳话岂不美哉”

众人皆曰是,片刻便散去了。

孙妙脸上飞起了一抹娇红,嗔道∶“这帮无行文人,念头竟如此龌龊。”

她接踵露出的女儿模样,让我开始怀疑上午看到的那个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琴神孙妙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美人。只是她的风情如此妩媚,言语神态又似乎颇有情意,我心中便骤起了几分漪念。

“此言差矣,姑娘本就是在下知音,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休要调笑,请回吧。”

仿佛一下子触动了孙妙的某根神经,还未等我说完,孙妙双目突然一垂,脸上顿时布满了冰霜,连她身上似乎都有一股寒气散发出来。

嗯我心头一怔。

孙妙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当初苏瑾的反应甚至比她还要激烈,琴歌双绝虽然都在勾栏院里讨生活,可都没把自己看成是勾栏院里的姑娘,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反差让她俩都有著极度的自尊,听到我调笑的话,自尊心便不可遏制的爆发。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身上的那股寒气,它让我突生疑窦,这是她玉洁冰清的气势使然,还是她练过武功想起那个小丫鬟,我把话题轻巧的一转,道∶“姑娘的小婢晓得技击之术,姑娘可知道”

却听“沧啷”一声轻响,孙妙出人意料的从琴底抽出一把二尺短剑,剑如秋水般在空中荡出一道波纹後横在胸前,竟有些森严的气象。

“别说明鬟练过技击,就是孙妙也颇通剑技,公子可要一试”孙妙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语气却大为严厉。

看她的起手招式我就知道她得到过高人的指点,而且在剑上下过一番苦功,虽然她的功夫就算和以前的玲珑比也相差甚远,但寻常三五个汉子也根本近不了身。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敢独自行走欢场卖艺,原来自有防身之技。

“真是做线人的绝佳人选呀。”我暗忖道,拥有笑傲青楼的资本和出众的防身之技,收集情报该是万无一失;甚至为了讨好佳人,情报会自动送进她的口袋里也说不定。想到这一点,原本准备放她一马的我又重新执行起了我的计划,只是因为情况的变化,让我对计划做了修正。

“佩服佩服”我“啪啪”的拍起手来,“美人如玉剑如虹原来姑娘准备把苏瑾一脚踢开,把琴歌双绝变成琴剑双绝了。”

孙妙脸上陡然浮起一层薄怒,“听你的洞箫还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没想到你不仅薄情,还更无赖亏你还是个解元”她手中短剑欲动再三却始终引而未发,显然是顾忌我这个解元的身份。

“琴剑双绝不好吗”我微微一笑。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薄情吗李玉孙碧说我薄情吧,可她们每天生张熟魏的,让我如何多情“苏瑾就做不了歌剑双绝。”只有苏瑾,这个把自己完全给了我的歌仙为什麽不肯让我赎她,反让我背上了青楼薄幸名孙妙,我是真心想让她从琴歌双绝里除了名,或许她才能安安心心进我的家门。

“你这无情之人还好意思提苏姐姐”

我知道琴歌双绝虽然没见过面,却对对方都很仰慕。不过,既然奶说我无情,那我就做个无情之人吧。我脸se 一正,突然道∶“孙妙,听到奶的琴我原本想放奶一马,可惜奶不该让我知道奶会武。我来,本不是想和奶琴箫合奏渔樵问答的,虽然我也很羡慕那种生活;可我现在是个捕快,我来是告诉奶,因为奶涉及到一桩命案,一段时间禸 不能离开苏州了,而这段时间里,奶要随时随地的接受我的调查。”

“你是捕快我有命案”孙妙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样子,她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下意识的反问。

“我是捕快,”我把腰牌扔给了她,“而奶现在只是与一桩命案有关,死者李方是个秀才,他临死之前一直都在叫奶的名字。”

在我准备用孙妙当线人的时候,我想起了高七的一句话。李秀才为孙妙相思而死,孙妙也该洛u驯i出点代价吧。

看到我的腰牌,孙妙脸上多了一层虑,在脸se 变了几变之後,她收起了剑,淡淡道∶“大人好重的官威呀。只是小女子并不认识什麽李方,还望大人明察。”

“我不是大人,我只是一个捕快。至於奶认不认识李秀才,我会调查清楚的。不过,这几天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过问这个案子,就委屈奶在苏州多呆些日子。”,我望著满脸怒容的孙妙,微微一笑,道∶“不过,若是奶不辞而别的话,我会让应天府发出海捕公文,满世界的追捕奶。”言罢,我扬长而去。

当晚我就感到了孙妙对官府的巨大影响力,已经二更天了,鲁卫跑到了我住处,见到我劈头就问∶“老弟,听说你把孙妙扣下了”

这是谣传,我只是限制她离开苏州而已,在苏州城里她有绝对的自由。

“那还好。”鲁卫脸se 明显轻松了许多,只是脸上有些狐疑∶“孙妙只是一个歌伎,论容貌也不比老弟的几位小妾强,无缘无故的惹她作甚她在城里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明天一早白知府肯定就会问起这件事情。”

“老鲁,正因洛up此我才没有告诉你。”虽然已经料到孙妙定不肯轻易屈服,但她有这麽强的活动能力,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也激起了我的斗志。“这件事,老鲁你就装作不知道吧,总之我不会太为难她,也不会把她收了房,白知府那里我用银子来说话。”

鲁卫嘿嘿笑了两声,“你小子才做了几天官,这做官的诀窍倒比我还清楚。”。我问他是不是沈舟去找的他,鲁卫有些惊讶,问∶“不错,是沈舟亲自找的老哥我,只是你怎麽知道是他”

我笑道∶“苏州城里能有几个人能让你大半夜跑到我这儿来,又有几个和孙妙有联系,想想就知道了。”,不过想到沈舟乃是苏州有名的富豪,根基又深,看来为了孙妙这个线人我还真的破费一番了。

果不出鲁卫所料,第二天一清早,白知府就连他带我一起招进了府衙。不过,原本声se 俱厉的他在大笔银子面前很快改变了态度。

噢,原来是这样啊。不错,大明律法岂能是儿戏王巡检,你就放手去查吧,本府全力支援你。不过,孙妙好歹也是一个名人,这样吧,一个月的期限该够了吧。┅┅不够那三个月吧,倒便宜快雪堂了。王巡检,你不是快雪堂的股东吧

接下来的几天孙妙继续动用她的影响力,一批学子跑到府衙告状,说我滥用职权,却被白知府训斥了一番,说他们流连青楼,有辱斯文;几个商界大老前去说项,白知府又说不便干涉巡检司查案,还说孙妙只不过暂不能离开苏州而已,又没失去自由,诸公不必过虑;应天府那里也有人告到刑部,说苏州府官官相护,执法不公,却被刑部主事桂萼驳回。几个回合下来,市井百姓才知道这个叫王动的九品巡检司巡检竟是个强势人物。

而我却和鲁卫埋首府衙,细心的研究起十二连环坞的档案来,有鲁卫这个老江湖在一旁指点,又调来了太湖水域的详细地图,我对十二连环坞的了解便深刻了许多。

“看来没有个几万步兵和水师的,就算动用军队恐怕也剿不灭它。”,我苦笑,“还不如组成几个精干的小组零敲碎打的,没准儿一点点的就把它打掉了。”

“是啊,”鲁卫颇有同感,“少林和武当两次进剿,都是人太多,目标太大,敌暗我明,结果白天找不到人,晚上却总有人马蚤扰袭击,几天下来就疲惫不堪,只好罢休。还是老弟说的对,三四个人的小组化明为暗,逮著落单的就干掉,碰到大部队就躲开,或许这样对付十二连环坞才能成功。”

望著诺大的太湖地形图,我开始琢磨一探十二连环坞的可能。

第十二章

从府衙回来已是正午,萧潇和无暇早做好了精美的饭菜等我。

“爷,对孙妙是不是有些过了”无暇一边替我斟酒,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自从她戴上了那对双龙戏珠镯,玉夫人就真的死了。如果以前玉无暇的身上还不时出现玉夫人的影子,那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玲珑一开始是满心恐惧的注视著母亲的变化,不过萧潇一番言语让她俩明白如果再让玉无暇变回玉夫人的话,她很可能会羞愤而死。在有可能失去母亲的巨大压力下,玲珑只好接受现实,两天下来,她俩也渐渐习惯了。

四女是在南元子那里听到关於我与孙妙的传言,在传言里我自然是个仰仗官府势力的恶棍,而孙妙则是倍受欺的弱女子。就连给我捶背的萧潇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无暇,奶是不是以为我要强抢民女呀

贱妾怎敢。无暇秋波一横,白了我一眼,那模样真是娇憨无俦。我看著心痒,却不好轻薄她,只好把旁边的玉珑搂进怀里恣意把掐,一面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那也不用如此强横呀,”玉玲一撅小嘴道∶“弄得南二嫂子都笑话我们,说说┅┅”,话说了一半,脸突然一红,便期期艾艾的不说了。

猜到南元子的小妾说什麽并不费我多少脑筋,只是我有心逗她,便一个劲的追问下文。玉玲望著萧潇求援,萧潇说主子问奶,我可不敢插嘴,玉玲无奈,拈著衣角羞道∶“南二嫂子说说我们不会┅┅伺候男人,家里好几个女人,却让爷到外面打野食。”说罢,便伏在我背上不敢看我。

我心中大动,笑道∶“那爷就不让奶们再担这个虚名,乾脆晚上就收了奶们。”

“讨厌啦”我怀里的玉珑本就被我弄得裙分钗斜,闻言更是羞的满脸通红,可火热的身子却把她的心思完全告诉了我,看到她媚态横生的模样,我便想抱她回房立刻就收用了她。

刚抱著她站起身,喜子进来禀道∶“少爷,外面有个叫李宽人的先生求见。”

“他终於来了,可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李宽人是我在苏州少有的几个必须应付的人之一,毕竟我答应殷二小姐要探听清楚霁月斋的虚实。我只好懊丧的放下了玉珑,而玉珑早就身软如棉,若不是玉玲扶了她一把,恐怕就瘫在了榻上。

看我亲自出迎,李宽人脸上的笑容更加亲热。却见他身後跟著一顶青呢小轿,轿子进了院子,里面才下来一人,袅袅向我拜倒,却正是琴神孙妙。

我笑道∶“孙姑娘好手段呀,我王某在苏州就这麽几个朋友,却都叫奶搬来当救兵了。”心里却有些惊讶,照我的估计,怎麽还得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