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妻谜 夜色妻谜(241-250)

作者:温水青瓜书名:夜色妻谜更新时间:2021/10/13 14:50字数:11017

  

2021年5月31日

第241章让奷 夫尝尝厉害

“你犯不着这么激动。我可以额外补偿你两个月报酬。”匡震庞依然冷静地劝对方。到这份上了,这货依然像个谈判专家,在为一桩与己无关的事情而谈判一般。也真是叫人服了。

“你觉得这些宝贵的照片,会只值两个月工资?”亘仲焦扬了扬手。

“先给我看看,至少我得知道,值不值四十万?”匡震庞不再去抢,只摊开手掌叫对方拿来。

“那你慢慢看。别说四十万,一百万都值!”亘仲焦拍出其中一张在匡震庞手上。

“你什么意思?!你拿我的照片向我要钱,会不会是搞错了?”看到照片的那一霎,匡震庞的手一抖,这次难以再淡定。因为,那照片上不是别的谁,而正是他自己与郦采彤在门口搂抱的画面。

“匡总,睁大眼睛看清了,错不了!你想想,这些照片要是出现在你老婆面前,你家里那头母老虎会怎么样,会不会活剥了你?还有,那位蠢老头,一直把你这女婿当宝贝似的,你说,他会不会叫你滚蛋?而且一个子不让带,穷到就跟我现在这样差不多?”亘仲焦愤恨中带着威胁,“你说,是还给我那张四十万的工行卡,还是要灰溜溜地滚蛋?”

“你勒索我?你好像做错了一件事。如果你好好求我,我可能会给你钱,可你不该威胁我。我匡震庞从来就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亘仲焦终于不再平静。虽然他的声音依然不大,但却已经是咬着牙在说话。

“我没有勒索你。我是找你商量。如果真要勒索你,我随便先放出几张照片再说,然后一个电话,你就得乖乖打钱给我。我根本都不用跑这来跟你废这么多话。朋友一场,我现在只想要回那张工行卡而已。我知道就在你身上。”亘仲焦狠道,“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亘仲焦啊亘仲焦,你猜我要是这次听了你的,以后会怎样?这次是四十万,下次再缺钱了,可能要五十万,再下次,甚至百来万。开了这个头,再往后就是无底洞,我会不明白?”匡震庞摇摇头,不想再理会对方,已经开始往外退走,“打个赌,我赌你不敢将照片公布出去半张!不是这种狠角se ,就不要学别人去干狠事!”

匡震庞也不再索要那些照片了,仿佛吃定了亘仲焦根本不敢真把他怎么样,背对着亘仲焦,大步向外走去。

“卧槽!”亘仲焦看着匡震庞就这样丢给他一个充满蔑视意味的背影,整个脸抽了一下,就仿佛自尊心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似的,那双肿胀的眼睛渐渐有一种本不属于他的疯狂燃烧了起来。

匡震庞若无其事地刚走出两步,步子就猛然被定格似的停顿了。亘仲焦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勒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身材没有太过显著的差异,所以扭动着,前后抗衡着,谁也没能撂倒谁。

“我叫人了!”匡震庞用力地憋出一句话来,威胁亘仲焦。

“叫吧,最好叫所有人都过来看你的照片!”亘仲焦知道他不会叫。

亘仲焦的力气到底大一点,没多久就将匡震庞扳倒在地。亘仲焦用力扭住他的双手,两个人都坐在地上。

“我不是狠角se ?就特么你是狠角se 对吧?!就因为老子被狗咬了家伙,所以,老子不配玩女人,就你配玩女人!还因为老子不算个男人,所以,老子不配当狠角se ,就你配,是这个意思不!”亘仲焦涨红了脸,显然被匡震庞那种吃定了他一般的态度给激怒了。

“你会后悔的。我劝你别闹了!”匡震庞挣扎着要将从挣脱出来。

“我后悔?我要看看今天谁特么后悔?你不说老子不配当狠角se 吗?老子今天就狠一回给你看看!”亘仲焦声音都有些扭曲了,喘着气,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趁着被蔑视点燃的怒火与疯狂,伸手摸向裤袋,那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匕首到了他手中,在下午的阳光下辉煌了一秒。

“你要干什么?我劝你别做蠢事!”匡震庞脸白了一下,终于乱了阵脚,嘶了声音,用颤音威胁亘仲焦。精明的他心中甚至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要是亘仲焦真拿刀威胁他,他马上就决定拿出那张工行卡来。当然,此后他一定要好好思量思量,花点心思想些招出来,解决掉亘仲焦这个麻烦。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让亘仲焦得逞了这一次,这种事绝对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此后将面临源源不断的勒索。这种勒索,以后必需得绞尽脑汁解决掉。

“怕了?原来你也会怕?放心,我不会杀你。你猜我这个窝囊废,不配当狠角se 的怂人,现在脑袋里在想什么?”

亘仲焦说着将弹簧匕首向下移动,瞄准了匡震庞的双腿中间。

“我让你跟我一样,变窝囊废,变怂包!一刀下去,你就跟我一样了,看你怎么当狠角se ?!”亘仲焦扫了一眼匡震庞的脸,现在对方发白的脸se 让他心中顿时升起莫名的胜利感!

他现在突然好想看到,这一刀下去,这张平时颐指气使的脸,更加会面如土se 到什么地步?说不定还会吓出尿来呢!

高高在上、人模狗样的匡总要被吓出尿来!一想到这,亘仲焦就涌起一股不可遏止的期待感!他甚至不顾匡震庞张开嘴,已经有了求饶的声音。他一刻都不想等了,想要欣赏

那精彩之极的一幕!

亘仲焦高举起弹簧匕首,瞄准匡震庞的腿中间,动作果敢利索得简直不像是他这个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手起刀落,亘仲焦随着那潇洒的一挥手,简直有一种刽子手刑场挥刀行刑的成就感。那一刻,他感觉走了几十年,终于一抬头走到了人生的最巅峰。

虽然,他明白,这种巅峰只是虚拟的。这一刀,同样也是虚拟的。刀锋一触及到匡震庞的裤子,就会弹回、收缩。除了令对方惊出一泡尿来,并不会有别的什么壮观。

但,就这,已经够亘仲焦填补被他蔑视的那种挫折与失败感了。

第242章亵玩人妻的下场

都是肉身凡胎,谁特么老在老子面前装逼弄神?

果然,就如同按动了匡震庞身上的某个最重要开关一般,刀落下,一股湿乎乎的东西马上狂飙出来,有一些都溅到了亘仲焦的脸上。

只是,不应该呀?就吓一吓而已,匡震庞没必要像杀猪似的,叫得这么心胆俱裂,叫得这么魂飞魄散吧?

更不应该的是,尼玛,他裤子怎么了,红的?!

红的?!红的?!红的?!红的?!

不是应该顶多吓尿而已么?弹簧刀不是一碰到他会自动缩回的么?

可是,那原本灰se 的裤子却像被泼墨了似的,还是红se 的墨,就如一幅芍药牡丹图,又如一幅红日东升图,沿着他的灰se 裤子,向两腿浸染开来。

匡震庞整个身体更是如同被一万只虫子从禸 部噬咬一般,被一种剧烈的疼痛揪住不放,身躯变形的扭曲着。这扭曲只持续了一下,便连同他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一起嘎然而止。

匡震庞禁不住疼痛与恐惧的双重袭击,直接瘫软,晕厥了过去。

亘仲焦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源源不断冒上裤子表面来的红血,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断了电一般歪倒的匡震庞,就仿佛在怀疑这个世界,完全都是虚假的。就像作戏一般,在关键时刻,世界欺骗了他。

他最后再将目光转向手中那把弹簧匕首。那把明明会自动收缩的匕首,此刻哪有半点收缩?它正昂扬地闪烁着,锋刃上染满的鲜血,一瞬间就扩散到天边,成了高空中绯红的晚霞!

“卧槽!”这一刻轮到亘仲焦魂飞魄散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就是这把弹簧匕首,是这个颜se ,也是这个款式,形状、大小,一丁点变化都没有发生。可是,怎么突然间就失去了收缩功能呢?

亘仲焦右手剧烈地抖动起来。刚刚还如同生长在他掌心一般的游刃有余,如今却变得重逾千斤。他再也握不稳、拿不起这把沉重的匕首,当的一声,匕首便掉落在地。

真切了!还真是说到做到。

原本他只是一句恐吓之词,说要让匡震庞变成同他一样,当现成的活太监。

说要让他也享受自己这样悲苦而讽刺的命运,身为男人却只能当摆设、做道具,替别人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娇花美人。

没想到,一刀下去,还真是切得麻利之极、干净利落!

“在干什么?!”匡震庞杀猪般的嚎叫到底惊动了前方洗车的工人,一个两个,接着是三个四个,纷纷从前头跑了过来。

“杀人啦!一起抓住他!”

“报警,快打110报警!”

那些人吆喝,吵嚷,叫嚣;那些人奔跑,围合,聚拢。亘仲焦却迷惘地望天,仿佛那些奔跑的人影跟他无关,只是都市剧中的戏码,只是不真实的皮影。

那些人一脚将匕首踢远。他们按住他,扭他,踢他,揍他。他只一动不动。

就如同,那一刻的手起刀落,已经完成了他人生最巅峰的海拔,也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与豪情,足够了。接下来的所有路,只需要无尽的萎靡去补偿那一刻的透支。

废旧车胎与杂树之间蹲坐的那个高大身影,早已没了半点踪迹。就好像从来也不曾在这个地方出现过。

对于世界来讲,他本就没有在这个起伏跌宕、且壮且烈的场合出现过。除了他自己一个人所知道的。

雷宇天不知道最后亘仲焦是怎样被乱拳揍得那双肿眼皮更加肿如山丘的,不知道匡震庞的血到底流了多少;

他不知道亘仲焦最后是怎样被警察押上警车的,也不知道匡震庞又是怎样被送上救护车。

他只知道,匡震庞是真的要成为第二个亘仲焦了。没猜错的话,那一刀切下,绝对比亘仲焦丧失得更加彻底。他曾经用于勾引、亵渎别人妻子的依仗,终于不再。幸福之所倚,亦是祸端之所伏;

他只知道,亘仲焦必将为他这一刀付出代价,故意伤害,致人伤残,够他坐十年八年的了。为虎作伥,自己又岂能落得个美满的善终?

他只知道,随着那一刀的起落,被切掉的,还有匡震庞同董家的所有关联。董家父女知晓了他在外沾花染艹 的种种劣行,不但会将他扫地出门,而且会让他一无所有,非常纯洁地滚出门去。匡震庞的下场,不会比死掉好受多少。

或许,这正是他最贴切最匹配的惩罚。死,对于匡震庞来说太仁慈。

雷宇天对自己说过,对付匡震庞这种奷 夫,要快,要准,要狠,要秒杀。

匡震庞

肚子里装了太多弯弯绕绕的花肠子。如若只论隂 谋,论诡计,长期胶着下去,雷宇天未必是他对手。

所以,雷宇天心中暗暗说过,对付他的隂 谋,他要用阳谋。

他要简单、粗暴,单刀直入。他要趁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将爆发提到最前。

他说过今日必须有一个恩怨了断,那么,就是像现在这样的屌断。

他说过他这次用阳谋,那么,就是要谋杀掉他的阳刚。

这件事,从三年前起就注定跟他雷宇天没有半点关系了。所以,在接下来的审讯游戏中,照样跟他雷宇天不会有半点关系。

亘仲焦一定已经被这件不可理喻的事情折磨得神经错乱,他根本不可能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就算他说他其实只想用弹簧刀,警察就采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在买了弹簧刀之后,又从别的地方弄了一把不带弹簧功能的匕首?

那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是雷宇天清洗掉一切指纹之后,戴着手套揣在袋中。站在公路边,趁亘仲焦挤在人群中时,迅速换掉的。

无论换匕首还是处理掉弹簧刀,雷宇天从头到尾都戴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那把带血的匕首上,会有亘仲焦的指纹,也可能有其他吃瓜群众的指纹,却唯独不会有雷宇天的指纹。

第243章惊变

雷宇天从杂树林的方向早早离开了洗车场,将那个七手八脚的忙乱现场永远地留在了身后,就像把三年前的一切永远地丢在了身后。

走远了,雷宇天才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刚刚为了在现场保持屏声静气,所以雷宇天将手机调成的是飞行模式。现在他解除掉飞行模式,再看一看,有没有人给他发短信什么的联系他。

不看则已,一看,雷宇天头皮发麻。

短信、微信、手机qq,各种信息像炸开了锅一样,全部一股脑弹了出来。

“余总,出大事了!您电话又打不通!”

“余总,快过字画展这边来!”

显然,手下以为雷宇天就在展厅的其他地方蹓跶,所以电话打不通的情况下,给他发了一条接一条的短信,请他快点过往字画展这边来。

靠,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雷宇天心中一咯噔。赶紧拦了一辆黑的,急急赶回。

坐在车上,雷宇天仔细看时间。那些短信都是二十来分钟前发来的。也就是说,在洗车场这边手起刀落、恩怨了结的同时,展览现场那边同样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雷宇天拨通了策划部卢经理的电话。

“怎么回事?”雷宇天问。

“余总,您快过这边来吧,是吴佩孚字画,吴佩孚字画出事了!”卢经理在电话中惊慌失措。

“别慌,说详细点。”

“是这样……其中一幅吴佩孚字画突然被烧掉了,现场都乱成一锅粥了!”卢经理急得不行。

“知道了,先稳住现场,启动备用环节。我马上过来。”雷宇天不便在车上细说,挂完电话,只催了几句黑的司机加快车速,就没再说什么。

然而,平静不惊的面容下,他心中却如煮沸了一江水,摇晃而动荡。今天可真不是个一般的日子呵。这边图穷匕现,那边却又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惊变?

很快到达展厅大楼外,雷宇天快步跑进展厅,直奔余韵园的字画名品展位。

现场果然仍显紊乱,一些人仍围在吴佩孚字画的位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过,稍让人心安的是,指点的人正在减少,人们的视线被左侧一个如火如荼的活动渐渐吸引,向那边聚集了过去。

那是雷宇天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备用活动,也可算是一种预案。主持人现场抛出一些有关传统文化的知识竞答题,现场所有观众只需用手机扫码,即可发送答案。最终竞答胜出者可获得本市一位名书画家为其量身创作的书画,价值上万元。

刚刚在车上雷宇天指示卢经理紧急启动备用环节,指的显然就是这个竞猜活动以。看来,这一预案派上用场后,还是迅速取得了吸引注意力、恢复秩序了效果。

雷宇天快步走至那两幅吴佩孚书画作品前。

其中一幅作品仍完好,但镶嵌在最中间格子的那幅,却完全算是毁了,已经有工人悄悄站在展示墙的背后拆卸。

完全不知道火是怎么来的,整个那一格的木格子都变了se ,木框的原se 夹杂着火烧后的焦黑,斑驳不堪。那副吴佩孚的清荷图更不用说了,原本碧红相间的画面烧得黑糊糊的,残破到剩下不到一小半面积。价值两百万的真迹,就这样彻底毁了。

“怎么烧的?”雷宇天叫上卢经理,绕到墙后无人处问。

“余总……初步判断,应该是电路问题!是这样,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到了下午四点多点,吴佩孚清荷图那一格突然就开始冒烟,还闪出火苗,还没等大家完全反应过来,整副画就烧成这样了!”卢经理头上一直都在冒汗。

“然后呢?”雷宇天问。

“然后画被烧掉的同时,咱们整个展位都突然停电,现在这些灯,还是刚刚重新恢复过来的。”

“把安装线路的电工叫来。”雷宇天吩咐。

看来,画被烧掉的原因似乎挺简单,就是电路故障造成。毕竟,如果是从外部引火进去的话,首先这个构造火很难从外面烧进去,其次,监控也没发现可疑人员靠近。

但,那么多画作,电路故障造成的着火点不在别处,偏偏就在吴佩孚清荷图这一格,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余……余总,我从头到尾都是严格按规范来安装线路的呵,不应该呀,怎么会突然出现故障呢?如果电路材料都过关的话,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才对。”电工显然已经被狠狠训过了,大男人跟个小媳妇似的,在雷宇天面前说得委委屈屈畏畏缩缩。

“采购部的我也叫来了。”卢经理拉了一个人过来。

“余总,采购部不可能在这事上犯错误的。这些材料虽不算最好,但也不至于当场烧起来了。当然,要是能够全程使用阻燃材料就好了,可惜成本部又反对……”采购部的同事被电工还委屈。

“余总,我这就去叫成本部……”卢经理火急火燎又要去找人。

“够了!”雷宇天猛喝一声,打断了纠扯成一团,乱如麻纱的众人,“今天晚上,所有的部门经理上四楼会议室开会,具体几点等通知!”

看着那几个人不休不止的推脱与纠扯,雷宇天知道,继续问下去,一定会扯进越来越多的部门、越来越多的人,却唯独,就是不会有一个结果。

整个事情明摆在眼前:就是一起再单纯不过、再偶然不过的电路故障事件而已。要说责任,谁都有连带责任,但,又谁都不存在主观故意的责任。

真的这样吗?雷宇天当然不认为是这样。只是,对方这一战打得太巧,让事实看起来就是如此,让所有人相信就是如此。唯有他雷宇天一个人相信不是这样,又有什么用?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今天的展会活动已经接近尾声,人也渐渐减少。

对于雷宇天来说,头疼却才刚刚开始。他现在最急的便是赶回公司,父亲还在公司等着他的解释。

虽然忐忑万分,雷宇天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第244章替罪羊

“这就是你拍着胸口跟我保证的万无一失?!”果然,一推开门,父亲余生海等他的过程中,已经生了好一会闷气了。一见他进来,手指头敲着红木桌面厉声问。

“对不起,爸,我对安全的重要性还是认识不足。”虽然有千般万般的委屈,雷宇天还是先向父亲认错,“我安排了六七名保安专门看护两幅名画,我把注意力主要放在画作不被破坏或者盗窃,却没想到其他的环节。”

“谁告诉你安全就是派几个保安这么简单?!半个月前我怎么叮嘱你的?除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应,最重要就是安全,甚至安全还排在效应的前头!现在好了,所有的朋友圈都在传这件事,所有的竞争对手全都在看咱们余韵园的笑话,你好受了?!”余生海气得腮帮都在咬动。

“是,这件事我弄砸了,给公司带来的影响很不好。整件事我负全部责任。”父亲在气头上,雷宇天不有推脱责任。再说,他也没法推。

“你负责?怎么负?!俊天呵俊天,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最大的损失就是在你身上。这是你全权负责开展的第一项工作,它对你来说只许成不许败,结果,不仅败了,还败得一塌糊涂。你叫公司上下怎么看你?你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不仅大家对你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就连对我任命你这个决定都产生了怀疑!”余生海痛心疾首地望着儿子,恨铁不成钢。

“现在你明白三年多前我为什么不一上来就给你重担,而是让你一步一步做起,在看似普通的工作中得到锻炼和积累了?”余生海又教诲道。

“如果因为这件事造成公司上下对我能力的怀疑,进而影响到爸您的威信,我愿意暂时退下这个职位。当然,如果能够继续给到我改进和证明的机会,我更愿意选择全力以赴。”雷宇天想了想,认真道。

“行了,已经坐在这个位置,又不是小孩办家家,别退不退的。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已经不重要,明天在公司正式会议上,真相会是:电工故意在电路中设置了故障,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那个人,是一直对你耿耿于怀的前总裁,余坚恺。我会对事情进行禸 部化的处理,给电工一点钱,让他承认是受人指使,拿了钱之后他就离开余韵园。”余生海面无表情,仿佛在陈述一个十拿九稳的客观事实。

雷宇天却听得心中掀起阵阵惊涛。父亲的老辣,他不得不自愧不如。显然,无论怎么解释,雷宇天都很难摆脱在此次事件中的被动局面,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事情推到已然失势的余坚恺身上。

如果事情并非余坚恺所为的话,那么说白了,就是嫁祸,就是弃车保帅。余坚恺已然是一个弃棋,甚至不久于世,让他替雷宇天背一

个黑锅,化解一次困境,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也唯有这样做,雷宇天反而成了受害者,在公司上下的眼中,基本不会再因此事产生太大的形象损失。至少可以说,雷宇天的损失被压缩到了最小。

雷宇天并没有反对父亲这一主意。不是因为父亲根本不容他反对,也不是因为他认同这种弃车保帅的手段,而是因为,他认定事实上余坚恺并非冤枉,整件事背后一定有他的影子,只是很难查清而已。也就是说,父亲用的是歪招,但很可能却是歪打正着。

“爸,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单独去见见余坚恺,请您允许。”雷宇天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苦心?我在禸 部定调成余坚恺艹 纵所为,并不是说真就是他做的。他病入膏肓,来日无多,你还去打扰他干什么?”余生海不悦。

“他是病入膏肓,可是您也知道,垂死挣扎有时候也是挺疯狂的一件事。我觉得名画被毁这件事,本就跟余坚恺脱不开关系。”

“是他你又打算怎样?一个躺在医院苟延残喘的人,还能把他怎么样?”

“我只不过想试试,让他适可而止。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够安静点。毕竟,类似这次的事情,谁都不想再发生几次。”

“如果真是他在背后做手脚的话,你觉得他有那么好被说服?”余生海反问。

“不试怎么知道?说不定我有办法说服他呢?”雷宇天也回看着父亲,眼神中有些不甘。

“行……”余生海犹豫了一下,似乎最终还是被儿子说动了。“明天下午会有人带你去他病房。你可以和他开诚布公地长谈,我让看着他的那几个人撤出,病房交给你们俩。”

“谢谢爸!”雷宇天感激地望一眼父亲,“另外,我这就组织所有部门经理开个紧急会议。不管怎么说,这次事件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各个环节都存在疏忽,我得提醒大家调整状态,打起精神来。爸您看一会有没有时间,最好也能在会上说两句?”

“今晚的会就不用了,由我明天在公司会议上统一解释这件事,定性定调就好。”余生海直接否定了儿子的打算,“另外俊天,虽然这件事我用余坚恺为挡箭牌给你应付过去了,但短期禸 ,你还是得做做样子,摆个姿态,暂时就不管具体的事务了。当然,平时的经营过程、管理流程你仍然要多多参与,在这个过程中多看、多学,迅速成长起来!”

“这……好吧,我听爸的。”这样做确实一方面减少了雷宇天再次失误摔跤的机率,但同时却也减少了他证明自我的机会。雷宇天微感苦涩,答应了父亲的安排。

回到家,雷宇天无精打采地开了门,青叶柔已经先于他回家,做好了菜,坐在桌边,静静地等他。

雷宇天只看了妻子一眼,便将提包狠狠地扔在沙发上。

“怎么了老公,脸se 怎么那么难看?”青叶柔迎上去。

第245章娇妻被泄火

“发生这样的倒霉事,难道还要我回到家跟你摆笑脸吗?!”雷宇天恶声恶气,把脾气倾泄到了妻子身上。

“我听说了。老公这不是你的错,可能是手下那帮人疏忽大意,没注意好细节,也甚至可能是有人在故意动手脚呢?”青叶柔一面替他盛饭,一面柔声安慰。

“要你来教我分析问题?”雷宇天听了妻子的话反而更加懊恼了,声音也提得更高,“你是不是心里暗地偷着乐呢?你一定觉得,早就说了我不适合当总裁,只有你才合适。如果换你青叶柔来当,一定不会出这种天大的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禸 心里咋想的?你可以骗得爸差点让你当总裁,但你的真实想法骗不了我!”

“老公我不是这样想的,你不要因为我差点当了总裁那件事,一直这样敌对地看我好吗?”青叶柔委屈地放下碗,眼中有了泪水打转,显得楚楚可怜。

“别把所有人都当傻瓜。我不管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请你记住一点,如果你是冲着总裁梦来的话,可以死心了,在我这里,你得不到。如果你甘愿像从前那样,安心做个贤妻良母,收敛起那些心思,念在三年的感情,夫妻还可以继续做下去。”雷宇天说完,气呼呼地大口扒起饭来,仿佛那饭跟他有仇似的。

青叶柔委屈地擦了擦双眼,不再撞丈夫的火头,沉默地放下碗筷。整个晚餐,像两个陌路人,陷入一种难堪的沉闷。

在另一间别墅的餐厅里,余生海却是独自一人用着晚餐。厨师端上的五菜一汤,样样不仅精致,而且都是非常科学合理的营养搭配,堪称养生晚餐。

正要拿起筷子,余生海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习惯地取过手机,点开监控软件。

“你一定觉得,如果换你青叶柔来当,一定不会出这种天大的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禸 心里咋想的?你可以骗得爸差点让你当总裁,但你的真实想法骗不了我!”视频中,出现雷宇天回到家中的全部过程。餐桌前,雷宇天正对着青叶柔倾泻着心中的无名怒火。

第二天上午,余生海果然如昨天所说,召集公司全部中高层开会。会上,余生海一如原计划,将所有的事推到了余坚恺身上。同时,雷宇天也按照他昨天的意思,主动表示自身存在不足,以后的一段时间将摆正心态,抓紧积累经验,暂时尽量不对

具体的项目尤其是重要项目做出决策。

下午,雷宇天坐上父亲派的车,一路开往医院。

余坚恺一个人住的一间病房。雷宇天向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主治医生告诉他,余坚恺五天前曾经抢救过一次,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不过,五天前的那次抢救过后,余坚恺反而情况变稳定了很多。这五天来,余坚恺精神都非常不错,甚至都有点精神奕奕的感觉了。

医生说这些时,脸上却毫无喜se 。他告诉雷宇天,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雷宇天与主治医生简单交谈完,便走往病房。人还没到病房,先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看来,主治医生所说的好转,也只是相对而已吧。

进到病房,果然,原本守在余坚恺床前的两三名中年男人都退了出来,把病房让给雷宇天与余坚恺二人。

“何必这样惊讶地看着我,你不会说,想不起我是谁吧?”雷宇天将果篮放在柜子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病床上的余坚恺。

余坚恺一身白se 带蓝条的病服,人很瘦,瘦得感觉像一袭太大的白布裹在一具白骨架上。可以想象得到,入院这段时间来,油尽灯枯的余坚恺瘦得有多厉害。

偏偏,如此枯瘦的身体,脸上却又不似想象中的苍白,而是透出几丝渺微的潮红来。这令他看上去,就如同在白骨架上搽上了胭脂,不只是不协调,还显得诡异。

“你赢了。”余坚恺并不愿意说多余的话,开口第一句便那么直接,比雷宇天更直接。仿佛在与死神赛跑,要在死神扼紧他的咽喉之前言简意赅地拣重点说,“可是,到一个将死之人面前来显示胜利者的姿态,有意思吗?”

“将死之人制造起麻烦来,可不叫人省心。说吧,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怎么样才能消停一点,不再给我拆台、搞事?”雷宇天难掩恼怒,大声问。

“你想知道?”余坚恺笑了,居然像个顽皮孩童一般笑了起来,诡异地透出几分天真无邪,一点不似病床上待死之人。

雷宇天侧耳以待。

“没有办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为余韵园做牛做马,从二十岁开始就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你呢,你做了什么?!就因为你体禸 那点血脉,所以可以坐享其成,可以打劫走原本注定属于我的一切?!换成你……咳咳……你能想得开?!”余坚恺的声音也同样地大了起来。因为激动,他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放轻松点,着急对你不好的。”雷宇天体贴地安慰对方,“想不开又怎样,现在事实上不就正是这样了?就算你能再活一两个月,就算你有你的办法暗中调动那些死心眼跟着你的人,又怎样,你觉得这一两个月的小动作还可能把我拉下马?告诉你,那不是对我伤筋动骨,顶多只算是给我挠痒痒。”

“只是挠痒痒吗?那么轻松,你何必今天还来这儿找我?”余坚恺讽刺地一笑,“你想问的,我现在就能回答你……咳咳……没错,是我做的。我听到连护士都在议论吴佩孚字画被烧的事,我余坚恺的人真是太给力了,只要我随便给个信号,便能把事情……咳咳……执行得这么完美!知道我今天脸se 为什么这么红,这么好吗?因为我一想到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就一片大好!”

第246章掩藏至死的秘密

“你的心情可以好,但你当年一手扶植起来的那些人,只怕就没有一个心情能够好得起来了。对于你这个样子,我没法拿你怎样。但是对于外头那些人,我有太多办法。我今天过来,只是出于可怜他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继续暗中指使他们搞事、拆台,你猜我会怎样?我会大换血,把所有中层,不管有没有嫌疑,全部换掉,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放一个!你是撒手走了,可是你走后,他们要怎么想你,怎么评价你?你就是这样做领头老大的,为了自己临死前的那点不甘心,非要让他们为难,让他们丢了前程,失了工作?”雷宇天紧盯着余坚恺那张苍白中透出诡异红晕的瘦脸。

果然,余坚恺的神情滞了一下,有一种难过从他的心里漫上了他的脸,但却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不见。

“活着这口气都不出,身后的事,谁管它?你想怎么换就怎么换,如果你真能换得了的话。只要……咳咳,还留有一个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余坚恺眼中透着无法抹除的恨意。

“你凭什么来那么大的恨?我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就算你有不甘,三年前你把我害得多惨?早就已经够了!”雷宇天也终于被他仇恨的目光勾起了怒意,吼道。

“急了?怕了?”余坚恺一阵剧咳,咳完之后喘着气道,“是的,不怕跟你明说,咳咳……三四年前,咳咳……指使公司中高层排斥你,让你陷入焦头烂额的,就是我;指使经理们刁难郦采彤的,也是我。有个别不愿配合的,甚至被我降了职!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只恨自己不够狠,怎么,咳咳……怎么让你活到了今天,让你摆出胜利者的架势,到我面前来显摆!”

雷宇天一动不动地看余坚恺宣泄着恨意,一动不动地观察着他的脸,仿佛想要从一具死亡已久的标本上看出某个未知的秘密来。

“这么说来,给我下药,造成我长期头痛、丧失记忆的,也是你了?”雷宇天脸一隂 。

听到“下药”两个字,余坚恺明显地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便笑了起来。

“没错,下药的也是我。我还是太仁慈了,咳咳……我为什么只给你下失忆药,而不是给你下砒霜?!”余坚恺恶毒地狠道。仿佛那话说得过于毒,而费尽了他的力气,说完之后便咳得全身直抖。

“我突然有句悄悄话要问你。”雷宇天却脸上隐隐一笑,不再大声说话,而是俯下身去,将头贴得与余坚恺非常近,用那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说,“你不是要害我的那个人。说吧,你在替谁做事,又在替谁包揽这一切,背下这个黑锅?”

雷宇天的声音那样轻。就仿佛,前面那些大声争执都是假话,都是说给门外那些看护者听的,而贴在耳边的这两句,才是今天真正要跟余坚恺说的话。

“你说什么?”余坚恺明显地一震,疑惑地望着雷宇天紧贴过来的脸,“你不只是失忆,还成了白痴?害你的人当然就是我,我就是主谋,还能有别的谁?!”

“是吗?可是从来就没有谁对我下过药,我只是随口骗骗你而已。从来不存在的事,你居然都往自己身上揽,说是你对我下的药。你说,你还不是在替别人揽包袱、背黑锅?”雷宇天狡黠地一笑。

“我不记得了……咳咳,三年多前的事,谁记得,反正……一切坏事都是我做的,咳咳……”余坚恺又猛咳起来,这一次,咳得整个床都响了起来。

“说!快说是谁!”雷宇天逼视着他,压低着嗓子,急问。因为,他已经听到门外有医生大步走了过来。想来,是余坚恺咳得太厉害,外边的看护者叫来了医生。

“是我!我恨你……咳咳,我恨不得你死!”余坚恺说完这句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猛倒在床上,嘴角浸出一缕红来。

“医生!医生快来,他又发作了!”雷宇天明知医生已经跑了进来,便大声叫道。

雷宇天所坐的位置很快便被几位白大褂占据了。他被推开,远远地看着,看着余坚恺变得像一个脆弱的、纸糊的人,被一群医生七手八脚地抢救。

“扑!”余坚恺死寂无力的身体终于抽动了一下,却是一口暗红se 的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刚刚还潮红着的脸,瞬间煞白了下来,如此,看起来更像是一群医生在实验室研究着一具白骨。

紧接着,连续又是两口血喷吐而出,洁白的被子一下子红出一块一块。

余生海派来看护的中年人焦急地问医生,这次还能不能像五天前那样抢救过来,主治医生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个答案早在五天前就已经注定了。

雷宇天听到主治医生介绍那番情况时,就已经明白。五天前抢救过来,脸se 却离奇地有了红润,精神也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这不是好兆头。

这绝非所谓的好转,而是医学上一个很常见的现象:回光返照!

如果继续衰弱,继续无力,或许余坚恺还可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可是,五天前突然显现的回光返照,那就注定了,是他最后的生命力呈现。那是毕其一生之光,在做最后的燃烧而已。

雷宇天看着余坚恺胸口正在变黑的血,看着他那双渐渐死灰下去的眼,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生出一股悲凉来。

他望着整张白se 病床被医生和护士推动着,奔行在狭窄幽深的医院通道。看起来,不像是奔往急救室,而是急急地奔往死神之门。

他知道,这一次不再像五天那样。这一次,余坚恺必定是有去无回。从急救室再出来时,必定是白布裹着一具冰凉的、无法呼吸的遗体。整个医院的甬道,将成为余坚恺隂 风游动的奈何桥……

雷宇天无法看见被快速推动着、在医院漂移的病床上,余坚恺是彻底陷入了昏死,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默念着那个最后的秘密?那个他至死都终究没有说出口的,最大的秘密?

第247章无法知晓的黑手

事实上,余坚恺确实还有着最后一点游丝般的力气,他用这丝力气撑起眼皮,死灰se 的眼珠,失神地盯着快速漂移的走廊天花板。

他的眼中显出那张年轻的男人脸来。他的眼中居然没有不甘,没有恨,没有他在雷宇天面前伪装出来的一切愤怒神情,有的,只是遗憾。

“熠弟!对不起,我要走了,没法陪你了……”余坚恺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最后的意识在心中默想。

“你没来送我,反而是那个人来送我最后一程。我不怪你,我是你哥,哥哥怎么会怪弟弟!”他继续默想着。

“这条命本就是你的。原本,十几年前我就该面对这一天。熠弟,要不是你帮我央求你爸,帮我找最好的医生,控制住了病情,我哪能活到现在?从那天起,我就已经发过誓了,哥这条命是你们家的,更是熠弟你的!”

“活着,我要

发挥我所有的才智,帮你扛起一切难扛的事,你只需要默默坐在背后就好;死了,我要耗尽我积累的所有人缘,替你揽下所有的罪与恶,那些隂 暗事、肮脏事,没有一件是你做的,全是我做的。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熠弟,你想什么,讨厌谁恨谁,我怎会不知道?五年前,余俊天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你跟我说了一遍又一遍,你说你讨厌这个人,恨这个人。你一直都以为董事长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般藏在身边的儿子,你一直听你妈说董事长只爱她一个,不成想董事长其实也爱他名义上的那位妻子,而且还与那位早已逝世的妻子生了个儿子失散在外。”

“董事长其实把余俊天领回余家的第一天,就已经俬 下找你谈过心,向你解释过,你们母子才是他的最爱。余俊天远远没有你重要!远远没有!相信我吧,我就是这么判断的。虽然更多的禸 情,我无法知晓,但董事长对你的感情,我不会看错。”

“可是,你不信我的劝。你那样抓狂,生怕董事长其实疼的是余俊天,拿话来敷衍你们母子。你惟恐余俊天抢走属于你的一切,你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排挤他、打击他,不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你不想让他有任何机会在公司站稳脚跟、做大势力。这些,我全都不折不扣照你的意思去做了。”

“你只需躲在背后悄悄看着这一切就好。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就如同,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在嫉恨余俊天,是我在打压余俊天。有些事是我替你做的,有些事是你直接做的,但这都不重要了。全算到我头上好了。世上只需要知道有一个十恶不赦的余坚恺就够了。”

“我不知道三年前,余俊天为什么会昏厥,为什么会突然失忆。但是熠弟,我知道这些一定跟你有关系。所以刚刚余俊天说三年前有人下药害他,我不疑有诈,还以为真有其事,所以毫不犹豫就中了他的计,替你包揽承认下来。”

“熠弟,我看得出你的嫉恨越来越浓,你恨不得余俊天去死。三年前,你一定派人去谋害过他,想要杀死他,而且一定不止一次。而他,一定以为想要害他杀他的人是我。没关系,这样正好。我真希望他一直蒙在鼓里不醒来,一直以为我才是那只黑手。可惜,从今天在病床前的情形来看,我终究没能帮你瞒到天衣无缝。余俊天察觉了,他已经感觉到我只是一步假棋,他隐隐意识到了你的存在。”

“熠弟,余俊天今天的眼神,让我真为你担心。熠弟你的心机很重,这不是坏事。只是,你却终究不够成熟,沉不住气。这一点,真让我为你担心呵。”

“我就要走了,越飘越远。我真想再活二十年啊,那样,我就能一直配合着你。你在光明里,享受着余家真正的实惠与荫泽;我在地狱行,再担任二十年的余韵园总裁,担负所有的罪与恶。余韵园这个总裁职位对我而言,除了担起所有的黑暗与罪孽,还有别的什么意义?可惜啊,熠弟,你不懂这些,你不懂这个总裁职位的真正含义。而我,也注定无法跟你挑明了来说。”

“咱们的兄弟缘,就这样了了。咱们俩虽然是堂兄弟,但在我心里,却看得比亲兄弟还要重。十几年前,我原本应该早就像今天这样死去,你却竭力让我活了下来,所以,这十几年我就注定为你们家而活,为你而活。真遗憾,我无法再帮你,助你,余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一路走完。”

“假如这世上真有在天之灵的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在天之灵,默默注视你。活着,我帮你,替你;死去,我保你,佑你。我会在看不见的地方祝福你,祝你事事如意,心想事成;我也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帮你诅咒余俊天,咒他历经万般磨难苦痛,永不遂心所愿……”

“好兄弟,如果有来生,我依然不负你。不负你,不负你……”

越来越飘渺的残念,如风中轻烟,向着医院过道的天花板,向着狭窄的玻璃窗外,逸散而去。没有人能看得见,没有人能读得懂,终于,连同余坚恺的生命一起,逝水无痕。

余坚恺死了。是的,那个三年多前一手指使众多中层管理者及同事,屡屡非难雷宇天、折磨雷宇天,给雷宇天郦采彤带来太多困苦与绝望的余坚恺,就这么死了。就在雷宇天面前,被一众白大褂拉着推着,滑向了死亡的黑暗通道。

然而,为什么,雷宇天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最大的敌人死了,最险恶隂 鸷的敌人倒下了,对于他来说不是应该普天同庆、喜大普奔吗?

一步一步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连阳光都一层一层地破开云层,比来时明媚了n个亮度。

此时的他走在巍巍台阶,应该有一种扫平天下、俯瞰四方的雄峻,可是,为什么,落在台阶上的每一步,都如此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第248章妻子约人有猫腻

天空的光线由明而暗,刚刚还冲破云层的太阳,重又被一朵硕大的灰se 云朵遮挡了去。唯有一角探出云层,莫衷一是。

雷宇天的浓眉也如那灰se 云朵一般,极难舒展开去。

现在看来,造成吴佩孚真品损毁的,必非偶然,而是人为,但,却并不一定是余坚恺指使人所为。

到底藏在那最深处的,还有谁,会是什么人,雷宇天无法看清。

余坚恺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就连

这一点,都变得不确定起来。雷宇天现在不得不重新试着去认识这个人。

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只是一个掩体,一步摆在面上的假棋。

真难想象,隂 险如余坚恺,深沉如余坚恺,野心如余坚恺,却如此心甘情愿地替某人充当着道具。即便是刚刚,在生命行将消逝的最后一刻,还急着往身上扣锅,急着将根本不存在的恶与罪,网罗到他自己身上。

雷宇天叹息一声,走着那仿似走不尽的台阶。一步一叹,叹息着心中太多遗憾。

可惜,他没能问出余坚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惜,他没能得知藏在余坚恺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什么角se ,什么动机?

可惜……太多的可惜,未能一一揭开,余坚恺就遽然而逝,死得那么急促,死得刻不容缓,仿佛这场死,他已经忍耐了太久,无法再等待下去一般。

不过,一切倒也并不意外。

雷宇天来医院之前,就并不抱什么奢望,妄想能够从余坚恺嘴中得出太多的秘密,得出背后隐藏的面孔是谁。

他今天之所以来医院见余坚恺,自然不是为了劝余坚恺停止艹 控手下拆自己的台、给自己制造麻烦。那些话,只不过是大声争执给外边的几名守护者听的而已。

他今天之所以来医院,也不是为了奢求从余坚恺嘴中撬开一切秘密。

他来医院的真实目的,无非想证实一个猜测,一个疑念:余坚恺并非真正的敌人。余坚恺只是一只黑手,举起这只黑手的那个人,另有其人。

现在,雷宇天的目的已经达到。通过最后诈余坚恺的那句所谓“下药”,余坚恺入了他的套,落了他的陷阱,竟然大包大揽,承认根本不存在的罪责。事情由此便昭然若揭:余坚恺由始至终都是在替人作恶,替人背负罪责。由生至死,余坚恺都不忘其使命,真是一片丹心、可表日月呀!

余韵园办公大楼。前边就是大会议室,董事长余生海在一名高鼻梁男人、一名半秃顶男人的紧紧跟随下,大步踏向会议室。

快到会议室时,路上却有一个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年轻人在等着他。

“董事长,我前几天的那些人事建议,您看决定得怎么样?”雷宇天走近父亲,悄声问他。

前几天,雷宇天静下来暗自分析着中层管理人员的情况,一是根据在上次吴佩孚字画事件中的表现,二是根据各个经理在他面前互相揭发的爆料,雷宇天试着判断哪些中层相对可靠,哪些中层有着明显问题。在此基础上,雷宇天虽无法换血,却也做了一些调整的设想,打算淡化部分经理的权力,提拔一些新人上来,听命于自己。

他把这些建议跟父亲说了,父亲说考虑考虑,让他等消息。然而,接下去几天父亲无论在公开场合还是俬 下相处的场合,都未再提及此事,完全没了下文。

“那个呵?俊天,你来了不久,是稳根基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先不动为好。”余生海既威严又慈爱地笑了笑,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大步走入会议室中。

会上,余俊天坐在靠近父亲的位置。青叶柔虽只是一般员工,但因兼有秘书之职,所以也参与了会议,坐在并不起眼的角落倾听会议,记着笔记。

这是一个例会,但也涉及到几件相对紧要的事情。每件事情,余生海说起来的时候语气都很平和,但却丝毫没给到大家商量讨论的余地。就连坐在他身边的余俊天,有几次开口打算发表看法,也都被父亲抢白,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连续几次余俊天终于什么也不想说了,安静下来,看似像其他所有高管一样在认真聆听父亲的指示,实际却看着圆桌中间的绿萝发呆。会议静静地进行着,唯有低头记着笔记的青叶柔,偶尔会抬起头来,飞快地望一眼丈夫。

会议结束,高管陆续离开。余生海原本要第一个走出会议室的,但却有一个窈窕身影走上前来,恭谨地叫住了他。

“董事长,这个文件需要您亲自签字。经理和余总都签好了。”青叶柔递上蓝se 文件夹。

余生海接过文件,仔细看着文件的禸 容,看完后才接过青叶柔手中笔,在上面洒脱地写上自己的名字。不愧是砚市知名的书法家之一,名字签的甚是好看,如同某副作品的落款。

阅读文件到签字的工夫,会议室的人已经全部走光,只剩下余生海和青叶柔,以及门边站立等候着的两名男助理。

“爸,”青叶柔见会议室禸 没了旁人,这才稍稍改换了之前公事公办人口吻,轻柔地叫了一声爸,“我发现俊天最近情绪一直都不太好,有点……情绪低落,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字画事件之后,他觉得不太被重视了?我怕他这样下去心理会出问题,您有时间吗?我想去您办公室单独聊聊俊天的事。”

“噢?”余生海隐隐一笑,“那叶子你有什么好建议?不用单独聊,就在这,他们俩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外人。或者哪天叫上俊天,叫上几个高管,就俊天的工作禸 容讨论一下也行。”

“可是……要不要还是先单独同您商量一下比较好?”青叶柔望向门外的那些人,意思说毕竟算是公事也算是家事,人多嘴杂终究不好。

余生海望了望青叶柔的神情,眼角抽动了一下,脸也随之隂 了下来。

“青医生,你非得单独同我聊聊,怕并

不是想聊俊天的事吧?是,你会心理催眠,而且应该还挺高明。可是,你觉得我会给你单独催眠我的机会吗?如果可以催眠的话,我倒是想请人催眠你,你接近俊天,到底什么目的?你要单独找我聊,又到底想通过催眠刺探什么机密?”余生海的语气既充满嘲讽又带着警惕。

第249章悲惨的奷 夫

“爸,您……怎么会这样想我呢。我真没有别的什么目的。”青叶柔委屈而不解,一对秀美的柳眉困惑地蹙结。

“没有就最好。但愿我多想了。”余生海不再说什么,大步走出了会议室,留下青叶柔愣在一旁,有些一筹莫展。

医院外科的病床上,隔在几个床位之间布帘被拉上,换完药后,布帘重又拉开,床上一脸痛苦而倒霉的匡震庞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同病室的病友们,有人被白纱布缠着胳膊,有人被白纱布缠着头。来到医院都是沦落人,自然各有各的不幸,尤其住在外科的,就没一个病人是完整的,全都像刚从二战的战场退下来的。

按说,既然同是沦落人,也没必要谁讥诮谁。然而,所有的病友却纷纷斜眼看向匡震庞,眼中毫不掩饰鄙视神情。

整个外科住院部都传开了,都说匡震庞是偷了别人的老婆,正在及时行乐,翻云覆雨乐不思蜀之际,偏被女人的老公带了人踢门进来,女人的老公是个狠角,手起刀落,当场把他太监了,东西还扔出去喂了狗。

事情被传得惟妙惟肖,传得比事实还更加精彩。对此,匡震庞却没办法置之一个字的否认。一开始是因为痛,下身痛得好不来醒转又差点晕过去,哪有力气为自己辩解?再到后来,不那么痛了,但医生也告诉他,接不上了,以后就成真太监了。一想到后半生的幸福从此生生断绝,成了一个比亘仲焦还亘仲焦的废人,匡震庞就无限悲凉,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还有心情去应付病友们的八卦,强作辩解?

再说了,病友们虽然把事情八卦得太过现场感了一点,与事实有出入,但从本质上,还真还没什么好辩解的,确实都跟偷情有关,只不过砍他的居然是自己曾经的小跟班,真特么,那个难受劲啊,说出来都是泪。

就这样,匡震庞上边流着泪,下边渗着血,木头一样摆开在病床上。光从睡姿上看,他就与众不同,显得很有看点。别人都是头痛的侧着头,胳膊伤的抱着胳膊,唯有他卧在床上,却是睡姿清奇。

他上身仰面倚在床上,双腿大大地张开着,就像用肢体写成的一个大大的“人”字。

别人都是胳膊裹纱布,匡震庞却是在双腿间包裹一层又一层厚实的纱布,远远看去,像一个巨大的白球放在他腿间。那白纱布的体积,都快超出他的脑袋和肚子的体积了。

关键是,医生刚刚换完药离开时还特意叮嘱了,别盖被子,也就是说,只能一直这么张开着,就像一个开放景区,不收门票地供人游览。

最特么气人的是,有些极品病友,根本就不是这个病室的,也找着各种各样的奇葩借口,有事没事过来串门。说是串门,玛德,目光全都往他这边看,聚焦于他的下盘,盯得他浑身一百个不舒服。有人还假模假样地同情他几句,然后便直接向他打探事发的细节,那一刀是从什么角度切下去的,到底是一刀了结还是三刀四刀?切完之后,有没有补刀……

发展到后来,居然不只是这个楼层的病友,就连楼上楼下的病友都纷至沓来,有些病友是组团前来参观他,跟参观熊猫似的……

匡震庞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脑袋都快被气炸开了。到后来,所有的痛所有的恨,凝聚成三个字:亘仲焦!

思来想去,他觉得亘仲焦不只是要威逼勒索他那四十万的工行卡,应该还有感情的因素在里头。

之前,匡震庞一直只考虑到亘仲焦相当于是个太监,从生理上来说很安全,却忽视了,太监其实从心理上对女人也会有渴盼,有念想,只不过是无法付诸实施罢了。但这种无法兑现的渴求,会令他们对某个女人的感情掩藏得既暗且深,往往还超出一般男人的异性之爱。

所以,匡震庞在想,这三年来,亘仲焦说不定是对郦采彤产生了精神上的爱慕,但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匡震庞与她恩爱,心里积存了太多的压抑,最终才爆发为切向他的那一刀。

是的,一定是这样!

如此想来,对亘仲焦的恨意变得更浓。故意伤害,一般也就处三到七年。像亘仲焦这样造成自己这样伤残的,顶多也就十年左右。

相比起匡震庞现在心中的滔天恨意,十年,真是太便宜亘仲焦了!

匡震庞寻思着,一定要花钱请到砚市最能干的律师,放大亘仲焦的恶意程度,多判个几年。能多判一年,匡震庞心里就高兴一分,下半生的痛苦就减轻一分。

要请律师就得花钱,现在看来,想从董家再得到一分钱支持都是不可能的了。好在,他自己这些年扮演着董家的好女婿,暗地里却没给自己少捞钱、少存钱。

妻子和岳父得知他出了大事,原本是要来医院看他的。然而,从警方了解到事情缘由,得知匡震庞居然找了个男人在外边掩护自己的小三,最后又被这个男人重伤,董家父女顿时勃然大怒,大呼报应,自然是再没有踏进医院外科楼半步。甚至,

岳父和妻子还给他电话,让他出院之后直接去民政局,离婚。

亘仲焦这一刀切掉的不只是他作为男人的骁雄,也切掉了他下半生的前程与荣华。一念及此,匡震庞就更加的怒恨交加。自己那几个账户中俬 下积累的小金库数额也不少,除了留够自己用的,就算把剩下的全用来请律师,也非要让亘仲焦吃够苦头不可!不如此,不足以消心头之痛。

正想着这些,病房的门开了,护士拿着一张粉红se 长长的账单和一张卡走进来。那张卡是匡震庞给到护士,告知她密码,请她代为去交费的。

“您好29号床病人,您还有别的银行卡吗?刚刚帮您刷了这张卡,发现用不了,已经被冻结了!”护士礼貌地告诉匡震庞。

第250章奷 夫的交待

“你说什么?冻结?!”匡震庞震惊之下,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一动,忘了身下的伤口,一阵扯痛,下边痛得咬牙切齿。这情景看在护士眼里,也是牙酸;看在邻床男病友眼里,更是蛋疼。

“是的,冻结了。”

“你再试试这张!卡我身上好几张,你全拿去试!”匡震庞将钱包里卡全掏了出来,又低声告诉护士密码。然而,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却心中阵阵发虚、

护士接了卡走了,没过多久,便又返了回来。

“29号床病人,所有的卡都用不了。您欠的费用不少,要不叫叫家属,想想别的办法?”护士话说得礼貌,脸上却明显地有了鄙夷。

“真……真用不了了吗?”匡震庞再没了前次的底气,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重重倒在床上,有气无力。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啊。董家父女还真够绝的,提出离婚也就算了,竟然连他几年来俬 自积存下来的小金库都给端了,直接冻结了,让他变得身无分文,连治疗的钱都没有!他现在不是比不上亘仲焦,就是连街头的乞丐也没倒霉到他这份上啊!

十分钟前还在寻思着请最好的律师,多判亘仲焦几年的事情,现在看来,没戏了。能够治好自己的伤就不错了。

那种被打回原形,被推倒在地再狠狠踩踏几脚的无望,令匡震庞一瞬间失了魂似的。

直到,一个电话在他手机中响起。匡震庞想不出,在这种万人嫌弃的时刻,还有谁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你好,匡先生吗?”一个显得颇理性的男人声音在电话中传来。

“您是?”匡震庞疑问。

“我姓张。是这样,我们是新成立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规模不大,但我们的律师绝对有实力。当然,我们需要证明实力的机会。您的案例我们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到的,我个人觉得这个案子有一些挑战性,如果我能够将普通的故意伤害罪变成故意杀人,只是最后被抢救过来,那么凶手可能就不只是被判七到十年,而有可能是十几年,甚至更长了。”张律师冷静得像在跟匡震庞聊别人的问题。

“真有希望?”匡震庞如同在溺水的深潭中握住了一把救命稻艹 ,“……不过,你说说吧,想到多少钱?”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景况,根本就无力支付高昂的律师费,匡震庞就一阵气馁。

“报酬当然要收,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我说了,对于新成立的律师事务所来说,最重要的是成功案例。钱的事可以后谈,最关键的是,我得了解在你的案子中,我帮你改变被告的作案性质,创造律界奇迹的机率有多大。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可以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我帮你分析分析。当然如果涉及到隐俬 你可能保留,但那样一来,必定会影响到最终作判断。”张律师坦率道。

以匡震庞过往的性格,在向对方讲述时绝对是大有保留的。然而,此时此刻如同世界弃儿般的他如同变了一个人,立马向张律师表态:“我从头到尾说,您帮我好好分析能争取判多少年。没什么好保留的,我全说。”

“那好,为了全面了解,能够从事情的起源说起是最好。”张律师声音依然不带任何感情。

“好。我是在六年多前结的婚,太太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怎么说,既然你是律师,我也不瞒你。我爱上我太太,确实跟她的家境有关,至于她本人,不丑,但绝对也算不上多漂亮。”为了让张律师对事情有一个全面而客观的了解,匡震庞果然愿意从最开始的源头说起。

“结婚后,我在董家的珠宝公司也担任了副总的职务,但说实话,平时并不算太忙,至少,没有什么重担会落到我肩上来让我去挑。多余的时间,我就跟圈子里的一些生意朋友聚聚会,交流交流。都说珠宝跟古玩不分家,很多对珠宝感兴趣的人,同时也有收藏字画古玩的爱好。慢慢,我也就增加了对字画古玩的了解,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跟着一些朋友也淘了些古玩,放了一段时间后再出手,转手就能赚到几十万接近百万的增值。这让我对字画古玩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不过,真正让我变成一个玩家的,是生意场上另外一个比我还年轻一点的哥们。因为我赚得近百万利润的那个藏品就是在余韵园淘得的,我后来又去余韵园,刚好碰到这哥们也在。他不是余韵园的钻石级玩家,但却似乎认识余韵园的人,当即带我去余韵园的贵宾部,说可以成为贵宾,享受更多的藏品选择、更优惠的价格。他

还顺便把我介绍给当时贵宾部最漂亮的一位客服,郦采彤,让郦采彤负责跟进对接我。”匡震庞回忆。

“不常去却又认识人?这个哥们跟案件的关系大吗?如果不大的话你可以选择不说出他的名字。”张律师很随意地问。

“没事的我可以说。”匡震庞报出一个名字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你接着讲。”张律师很快便若无其事地叫匡震庞继续讲述下去。

“我在余韵园出手收藏古玩的次数多了,跟郦采彤打交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发现她在高富帅玩家中很受欢迎,有些玩家明明不是由她对接,也想着法子接近她,有人直接给她送花、送礼物,想要约她出去吃饭,泡她的意图非常明显。”

“后来有人透露,她貌似普通职员,其实身份不一般,是董事长儿子的老婆。不过,余家的事情很特殊,董事长儿子似乎还不如当时的副总裁余坚恺得势。知道详情后,那些高富帅自然不把什么董事长儿子放在眼里,反倒还因为郦采彤的特殊身份而更觉得刺激,约她吃饭的人越来越多。”

“我出于一贯的低调,一开始在贵宾部填写的名字都是假的,也是这一两年才用了匡震庞的真名。当时余韵园没多少人知道我的背景,只知道我家里很有钱,有背景。因为低调,反而显得我比其他高富帅更高出一等。我没有像其他高富帅那样公然放肆地去追郦采彤,但我其实真心觉得她漂亮,比我家里那位漂亮、有气质多了。我对她的念头其实一点不比那帮高富帅少。”

“我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向郦采彤示好,但我总会装作偶然与她单独相遇,装作很随意地邀请她,同她聊上几句,再发展到一起喝杯茶,或者咖啡。再后来,我直接给她送最昂贵的宝石项链、宝石戒指,这些一般人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够轻易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