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 完结 第 10 部分

作者:黑洁明书名:罪爱 完结更新时间:2021/10/26 16:25字数:5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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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发出轰隆的怒吼,以吓死人的速度,如箭矢一般冲了出去,没几秒,就将那些追兵远远抛在后头。

纷乱的声音不断响起,光线在眼里飞散,某种巨大的声响和热气轰然袭来,好像世界末日一样,她应该要害怕,但她能听见他的心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她知道,他保护着她。

这感觉,让她心头为之一松,然后她听见岚姊的声音,听见跑车引擎的怒吼,而他稳稳的将她紧拥在怀中。

风声像女妖般在耳边呼啸。

但她知道,她安全了,他带她离开了那个地方,岚姊和凤哥都在这里,就在快沉入黑暗之中时,她猛然想起那一双双绝望空d的眼眸,想起她留下的那些女人。

不行,她还不能昏,不可以。

等等……屠欢吸了一口气,死白着脸,紧抓着他的衣襟,战栗的道:杰克……还有别人……不只我而已……还有别的女人……我将她们留在那里……安挪……我将她留在那里……他们用毒品控制她们……还有脚镣……我没办法……我不得不……我把项链给了她……

男人浑身一震,看见痛苦的泪水奔窜过她的脸,她全身冰冷,因为力竭而发抖,背上的伤还在流血,乌黑的瞳眸甚至没有办法对准焦距,可她竟然还在担心着那些素不相识的女人。

喉头一紧,他小心的避开她背上的伤,将她拥在心口,贴在她的耳边哑声道:我会处理,我会帮你找到她们。

你保证……她喘着气,要求。

我保证。他在跑车引擎的咆哮声中,坚定的在她耳畔承诺:别担心,我会找到她们,你别c心这个,懂吗?别c心这个。

他的话,让屠欢放了心,终于屈服于那镇定剂的药效,让自己昏过去了。

他的双手都是血。

她安全了,可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戴维,该死的戴维,在她背上刻了一个符号,一个可怕的符号。

那瞬间,他才晓得为何当时她会惨叫出声,因为那变态在她背上写字——

当他送她进急诊室时,看见那道伤,看见那鲜血淋漓的x狠狠的被刻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完全无法呼吸,几乎再度崩溃,但开跑车的女人将他从急诊室中拉了出来,狠狠的揍了他一拳,喝止他不准妨碍医生处理屠欢的伤口。

狼狈的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他弯腰痛苦的将脸埋入双手之中。

他的双手都是血,她的血。

是他造成了她的苦难、她的伤痛。

是他奢求能得到她,才让她遭遇到这种事。

他明知自己属于黑暗,明知靠近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却妄想能得到她,妄想能洗刷肮脏的过去,妄想能有光明的未来。

她是个模特儿,戴维明明知道,却刻意毁了她,故意在她身上刻下和他一样的记号。

你的婊子。

戴维这么说,他是故意的,所以在她美丽的l背上刻上x。

她如何能忘记这种事?她如何能够不恨他?

这一剎,他仿佛能听见恶魔狂妄的笑声,听见戴维毫不客气的大笑。

忽然间,前方站了一个人,他抬起头,看见那个福尔摩斯。

你的样子有够可怕。福尔摩斯双手叉腰的站在他面前,道:去厕所把自己洗一洗,省得岚姊等一下看到,想起那些血是小欢的,忍不住又要抓狂。

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想离开,他想尽量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放心,小欢没事的,除了因为镇定剂和分泌了过多的肾上腺素之外,她身上连一根骨头都没断,她身上最严重的就是背上那个伤,而医生已经在处理缝合那道伤了。男人低头看着他,又用下巴朝厕所的方向点了一下,道:你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只会吓坏一堆路过的病人和家属,去把自己弄干净点,你不想小欢醒来看见你这么恐怖的样子吧?

虽然不想,但这男人说的没错。

她在急诊室里,医生正帮她缝合伤口,而那个女人陪着她。

他待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而他确实惊吓到了别人。

他不该引起太多的注意,他还希望能待在这里,等她缝完伤口。

缓缓的,他站起身,朝厕所走去,每个看见他的人,都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闪避,他走进厕所,尽力把自己清洗干净。

当他回来时,她刚好被推了出来,送到楼上病房,他快步跟了上去,那个冷着脸的女人没有空理他,她被医生和警方拦住了,正在回答问题。

他绕过行政柜台,闪避那个警察和那女人,在电梯门关上前,硬挤了进去。

福尔摩斯看见他,只挑了下眉,没多说什么。

电梯打开时,他帮着护士和那个男人推着她进病房,再协助将病床固定住。

宝贝,请问一下,她为什么还没醒?男人在护士调整她点滴的速度时问。

护士脸微红,回道:她需要时间代谢镇定剂。

谢谢你的帮忙。男人露齿一笑,替她打开房门。

不客气。俏护士红着脸说,然后好奇的问:她是你老婆吗?

小欢吗?当然不是。男人再笑,说:她是我妹。

是吗?听到这个答案,俏护士双眼一亮,热心的道:这样啊,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是说如果你妹妹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按护士铃,我马上就会过来处理。

谢谢。

不客气。俏护士走出病房门,还忍不住道:真的不用客气喔,啊对,前面走廊尽头那一间,就是家属休息室,那里有饮水机和贩卖机,就在那里,我带你去看看好了。

男人回头看了身后那个深情守在病床旁的家伙一眼,莫名有些同情这小子。

不想打扰他和小欢,他走出了病房,将门关上,但他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小护士,露齿一笑说:抱歉,请问这里哪里有电话,我想打电话给我老婆报平安。

俏护士愣了一下,僵住。

你有老婆?

对。他举起左手,炫耀般的露出戴在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她很爱我喔,我要是一天不打电话给她,她就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呢,很可爱吧?

俏护士呆滞的看着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丢下一句:电话在休皇室里,直走就能看到,我要去忙了,再见。

说完,她快速的一旋脚跟,转身就走。

凤力刚看着她僵硬着背影,不介意的笑了笑,只往后靠在墙上,抬手欣赏自己手上那超过了十年却依然闪闪发亮的婚戒,张嘴傻笑老半天。

病床上,女人双眼紧闭,因为伤口的关系,她趴在病床上,背上的伤被绷带包裹住了,身体和脸也被清洁干净,但她看起来还是好虚弱,轻浅的呼吸像是随时就要停止。

无法克制的,他伸手抚摸她颈上的脉动,感觉她的心跳和温暖。

她活着,而且安全了。

但戴维还存在这世界上,而他很清楚,戴维知道她是他的弱点,他可以利用她控制他。

情不自禁的,他握住她冰冷的手。

我想你当个听话的孩子。

戴维这么说,而他清楚那个男人有多么想这么做。

他偷窃的技术太好,他很清楚,对某些人来说,他就像棵摇钱树、提款机一样,戴维会一再试图挟持她来控制他。

你的婊子。

这个贬义的称呼,让他握紧了拳头。

是他害她遭受如此的待遇,她背上的伤,和他亲手刻上去的没两样。

她不是他的婊子,她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

屠欢。乔依丝。

愉悦、开心、快乐……

他记得她如此说过,而她确实拥有一切让他欢笑的能力,可是即便他拥有偷取世界上所有财宝的能力,她却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偷得的珍宝。

曾经,有那么一秒,在那个梦幻的时刻,他以为自己能够拥有她。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他的妄想。

你也相信吗?

相信什么?

正义。

是的。我相信。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记得曾和她相处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一直站在光明的世界,而他却始终属于黑暗,他和她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心疼又愧疚的,他弯下腰,俯身在她背上的绷带上印下一吻。

对不起……他亲吻着她苍白冰冷的脸,心痛的将额头抵在她额际,含泪哑声开口:我很抱歉……

眷恋不舍的,他轻抚着她的面容、她的秀发,然后眨去眼眶里的水气,强迫自己收回手,用尽所有的意志力,转身离开。

门外的男人看见他出来,再次挑起了眉。

杰克直视着他的眼,嗄声要求:别离开她。

你要去哪里?凤力刚问。

做我该做的事。他直视着男人的眼说。

男人右眉挑得更高,没再多问,只承诺:她父亲到之前,我不会离开她。

他眼角一抽,只微一点头,转身移动脚步,穿越冰冷的走廊,下了楼梯,走出这栋建筑。

黑夜,在眼前延伸到天边。

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在地平线。

也许他无法拥有她,可他会确保她不会再受任何伤害。

夜慕已然降临,而这是他的世界,冷风迎面而来,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开,眼里只有复仇的怒火在燃烧。

戴维。

他握紧了拳头,无声走入黑夜之中。

第十一章

当她睁开眼时,阳光在窗外闪烁,绿叶轻轻随风摇曳着。

有个强壮的男人坐在她床边闭眼歇息,就像过去她受伤时,他总会做的事情一样——一直守在她旁边,直到她痊愈为止。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人在家中,正躺在她的房间,睡在她的床上,但下一秒,她看见床边的点滴,看见手背上c着针头,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人在医院中,趴着。

她试图爬起身,但男人的手无声来到了她的肩头。

别动。

她抬起眼,只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温柔的看着她。

你背上有伤,需要休息。

他的话,让她想起受伤的过程,想起那个可怕的变态。

一瞬间,忍不住轻颤。

没事了。感觉到她的战栗,他告诉她,淡淡的保证:你放心,那个人已经不是问题了。

男人说得是如此斩钉截铁,让她没来由的安了心。

当他说不是问题时,那就绝对不会是问题。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小欢醒了吗?

男人绕过她的床,来到她面前,低头瞧着她微笑:嗨,小美女,看着我,笑一个。

她抬眼看他,忍不住也跟着微笑。

对,就是这样,很好。他掏出手电筒检查她的眼睛:记得我是谁吗?

阿南哥。

曾剑南咧嘴一笑,再问:那旁边这个可怕的光头咧?

她轻笑出声,道:我爸。

很好,你头会痛吗?

不会。

他伸出手指再问:这是多少?

二。她乖乖回答。

我是帅哥吗?他嘻皮笑脸的再问。

她再轻笑,回道:是。

很好。阿南直起身子,看着身旁那个拧眉瞪他的猛男,笑着道:看,她很好,没有脑震荡,没有丧失记忆,脑部和视力都运作得很正常,没有认知错误的问题,只要等她外伤愈合,很快她就会像个跳蚤一样,再次活蹦乱跳——

她闻言只觉好气又好笑,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个人又走了进来。

阿南,小欢醒了吗?

韩武麒晃过病床,见她张开了眼,不禁露出微笑,嗨,美女,你记得我是谁吧?

她一扯嘴角,又笑:当然。

她话声未落,已经又有人探头进来:小欢醒了?她还好吗?

这一次,是岚姊,然后是凤力刚、帕哥、阿磊、严风和红红,甚至她大哥屠勤都来了,没几分钟,她原本安静的病房里就挤满了人,每个人都七嘴八舌的在抢着说话,确认她的安好,互相斗嘴、争辩她的状况。

这么热闹的景像,实在是让人既熟悉又心安。

她不时会被逗笑,直到发现她已经太过疲倦,老爸才轻咳两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老爸扶她坐起来,喂她喝了点水,但她坚持要自己去上厕所。

他咕哝了一下,还是扶着她,让她自己进厕所里解决生理问题,当她走出来时,看见红眼的人都还在门外,老爸也在那里,他们聚在一起讨论事情,但她一出来,老爸立刻走了进来,将她抱了起来,让她上床趴下。

她好累,所以没有抗议。

熟悉的大手紧握着她的,因为安心,她很快就陷入半昏睡的状态。

所以,是老爸和红眼的人救了她?

她的记忆有些混乱,可她似乎,她记得自己好像在逃出来时,看见了杰克?

她以为是他救了她,但他不在这早,她刚刚看过了,他也没有在门口,这间病房里,没有任何他曾存在的痕迹。

他为什么不在?那是……梦吗?

她有点想开口问,却不知该如何和老爸询问这个问题。

半梦半醒的,她又睡了一下,再醒来时,大手仍握着她的手。

这只粗糙的大手,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守护支持着她,大手的主人尽了全力保护她的世界,为她撑起一整片天,曾经她以为,真的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他并不是。

她长大了,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了解事情总无法尽如人意。

虽然担心,在她执意要从事这一行时,他仍教导她如何对抗这个世界,如何保护自己,然后让她展翅高飞。

她总是让他担心,让母亲担心。

说起来,她其实是个很不孝的女儿吧?

仰望着他的面容,曾几何时,他额头上也多了几道皱纹,她八成要为此付上许多责任。

不自觉的,她握紧了他的手。

他再次睁开眼,问:想喝水吗?

她摇摇头,只问:爸,你知道我爱你吧?

他黑眼悄悄的弯了起来,露出淡淡的微笑,是的,我知道。

我很抱歉。她沙哑的说。

他捏捏她的手,安慰她道:意外总是会发生。

可是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她知道该注意什么,但她却被杰克分了神,忘了不该随便开门,忘了服务生根本不可能在一大早天刚亮时就来打扫房间。

不想让他更加担心,她没将自己犯的错告诉他,只试着撑起自己,改变了话题,问。

妈咪知道吗?

她没有把话问清楚,可男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现在知道了。知道她趴累了,他协助她坐了起来。

意思是,事发的时候,没人让她知道。

屠欢坐在床边,忍不住瑟缩,几乎想吐舌头,只能悄声再问: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她不肯和我说话。男人平铺直述的再说。

他那几近无毫的表情,让她几乎要笑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她的笑容,让他也扬起了嘴角,低低的笑着要求:等她下飞机时,你记得这样和你母亲说。

我会的。她笑着点头。

蓦地,有人敲了敲门,韩武麒探头进来,道:屠叔,你的电话。

屠海洋站起来,接过他手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是我妈吗?她看着他笑问。

韩武麒点点头,走进门在床边坐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递给她:我想这是你的。

看见那条禸 建gps系统的红宝项链,她愣了一下,想起那个女人,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忙问:安娜?你们找到她了?其它那些女人呢?你们有看见吗?安娜说他们会移动她们——

放心,她们没事,警方协助我们派人将她们全部送到医疗机构里了。韩武麒告诉她。

她松了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谁知,下一秒,却听武哥道:事实上,找到她们的并不是我们。

什么意思?不是他们还有谁?难道……那不是梦?

屠欢气一窒,猛地抬眼看他,但想问的话,却莫名梗在喉中。

如果不是梦,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你不问是谁吗?韩武麒瞅着眼前俏脸刷白的小欢,扯着嘴角问。

她抓紧了床沿,喉头紧缩,然后听见自己悄声开了口。

杰克?

韩武麒点点头。

所以那是真的,他真的在那里,是他救了她,在她几近绝望完全力竭时,他找到了她,带她离开了那里。

他人呢?她心头直跳,哑声问。

我不知道。韩武麒老实说:我们下飞机赶过去时,已经凌晨四点了,那个地方早已人去楼空,但幽灵,我是说杰克,他不知怎地劫持了那辆运输移动她们的车子,直接开到了急诊室,然后就走了。

说真的,他不得不佩服那家伙。

以前人们谣传幽灵什么都弄得到,他还嗤之以鼻,但一整车的人?那小子他妈的有够神。

十三位。韩武麒告诉她,一共十三位,包括你把项链给她的安娜。

她哑口无言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有办法张嘴:他把她们偷了出来?

对。韩武麒再点头,扯着嘴角说:他把她们偷了出来。根据安娜的说法,她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门关上前她们才被武装坏蛋押上了车,等车子停下,门再打开,她们已经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他上了车将她们的脚镣一一解开,然后把她们交给医护人员接手,医护人员说他身上都是伤,他们试图要帮他包扎,但那些女人都是失踪人口,一定得报警,警方还没进门,他就趁乱走掉了。

所以,他真的是小偷。她屏住气息,问:是幽灵。

嗯。韩武麒瞧着她,道:但他不是杀人犯,阿震说他是被陷害的,被那个叫戴维的男人陷害。我让红红看过现场,她确定了这件事,有个指纹是在血迹之上,是事后被人弄上去的。红红也指出,杀人凶手拿着火钳从背后攻击死者,如果是他做的,头颅上的伤口应该要更高,她用计算机估计过,凶手大概只有一百六十几到一百七十公分左右。

杰克比我高,他超过一百八。她喘了口气,看着他问:所以不是他?

不是他。韩武麒笑了笑,问:那位戴维比你矮吗?

她回想着,然后确定的道:对,他比我矮,矮半个头。

那么我想阿震听到的是真的,戴维杀了我们的委托人,再栽赃给杰克。韩武麒伸出手指头,在空中比画着,最后指着她说:然后他绑架了你,好让杰克把希望之星交给他。

屠欢握紧手中的红宝项链,只觉背上伤口隐隐作痛。

不过,过去我知道的那个幽灵,唯钱是命,你要有钱,他才会替你做事,我不懂他为什么会良心发现去偷那十三个女人。

因为她和他要求的,她要他保证。

屠欢看着武哥哑声说:我要他答应我。

所以他是为你做的。韩武麒一扯嘴角,道:我想他真的很喜欢你。

对这个评论,她无法多说什么,只觉得心口好紧,莫名的疼。

她在要求他时,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他孤身去冒险,她并非真的以为他能飞天遁地,她只是需要把那个消息说出来,她需要让人知道那里还有别的受害者,其它需要救助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会自己去,我以为岚姊和风哥会和他一起,我以为他会等……她喉头一哽,再说不下去。

那不是你的错。韩武麒安慰她说:他已经习惯独自作业,小岚和力刚正在陪你,而他知道那些人口贩子只要一出事,就会尽快移动她们,时机是最重要的。

她咬着唇,视线因水气而模糊。

瞧着那坐在病床上,紧紧握着那条红宝石项链,脸se 苍白、眼眶含泪的女人,韩武麒扯着嘴角再道:况且,我想他不想冒险给戴维喘息的机会,他需要尽快解决那个家伙,避免他又来找你麻烦。

听到这里,她又一震,颤颤再喘一口气,但蓄积在眼眶的泪却因此掉了下来。

至于那个戴维,我让阿震挖他的底,很诡异的是,他在成年之前是没有身分的,就连阿震也查不到丁点蛛丝马迹,然后十年前他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成为捷克地下社会老大的左右手,跟着有一天,他就变成了老大,所有作j犯科的事他几乎都干过,他贩毒、开赌场、妓院,但他最拿手的是贩卖人口,因为背后有靠山,黑白两道都没人触动他,他很快坐大起来。

他的靠山是谁?为什么没有人,没有警方敢动他?

那不重要。韩武麒轻松带过道:他当时的靠山现在也挂了。

屠欢盯着他,指出重点:但他有新的靠山。

那个靠山今天早上也垮了。他一耸肩,扯着嘴角道:刚刚新闻才在播呢。

他凭什么?她盯着他,喉咙发干的追问:他如何找到那些靠山?

韩武麒深吸了口气,直视着她的眼,告诉她。

戴维是个男妓。

她愣了一下,她不是三岁丫头,她知道这世上有女人靠皮r讨生活,当然也有男人会这么做,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懂为什么方才武哥似乎想跳过这个话题,然后她想起那个男人的样子,想起他身旁的那些手下看他的样子。

他很漂亮,金发蓝眼,样貌英俊,身材削瘦,异常着重他的打扮和容貌。

他们看他的样子有点怪异,她那时只觉得有点奇怪,没有多想,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男人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没有人对她上下其手,没有人多看她的身体一眼。

蓦地,她领悟过来。

他的客人是男的?

韩武麒黑瞳闪了一下,表情几乎有些尴尬。

他的客人是男的。他的沉默反而让她确认了这件事。

天啊,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武哥要闪避这话题了,这话题让男人不太自在。

屠欢瞧着他,道:所以他靠着身体一路往上爬,再用这件事恐吓和他上过床的男人。你知道我已经成年了吧?我确实知道这种事是会发生的。

这丫头实在是太聪明又太直接了。

韩武麒苦笑,说:他专找官员和警方,帮派老大或企业家,任何喜好男se ,又担心这是曝光的角se ,他偷拍和他们上床的影片,在必要的时候拿来威胁、恐吓,那是相当有用的筹码,即便是心狠手辣的黑帮老大,也不愿意冒险让人知道自己的性癖好,更别提那些政治家或企业家了。况且,有些人在床上还满爱玩sm的。

最后这一句,教屠欢又一僵:你看过那些影片?

今天早上,那些影片全被人放上了网。韩武麒瞧着她,道:现在点阅率高得吓人,加上复制贴上再传播的,你也知道这种网络散播的速度有多快。

是的,她确实知道。

以前红眼也曾利用过网络的力量来散布消息,这是一个信息就是力量的世纪,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韩武麒笑了笑,说:放片子的人把所有人的脸部打了马赛克,除了戴维之外,但你知道,只是把脸部马赛克是不够的。现在所有的电视台和网络讨论区全都在玩猜猜看,已经有好几个人被认了出来。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屠欢握紧项链,瞪着他,哑声指出:影片只可能在戴维手上,它们既然会被传上网,那必然是从戴维手中流出去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没错。韩武麒伸手弹了下手指,微笑站起身,我已经听到谣传,有不少人悬赏要他的人头,金额一个比一个大,黑白两道都要他的小命,我想那个戴维,现在一定很后悔招惹了你,不是吗?你的杰克是个狠角se 。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只让她更心酸。

他不是她的,或许曾经是,但如今已经不是了,他走了,没有留下来。

胸中的心是那么的痛,让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她的眼角。

男人伸出手,以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问:别哭,海洋要是看见我把他的宝贝弄哭,会扁我的。来,笑一个看看。

这话,让她扯了下嘴角,硬挤出一抹带着哽咽的笑。

瞧,笑起来多甜啊。他笑着说:美得像花一样呢。

她不敢让自己多想那个男人在哪,不敢去思考更多,她不敢继续哭下去,她不想让武哥担心,更不想让老爸担心,所以她只是看着武哥,拭去泪水,保持着笑容,哑声道:才没有,我丑死了……

丫头,你这样要是叫做丑,这世上有八成的女人都要跳楼了。他轻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把伤养好最重要,别担心你背上的伤会留疤,阿南会处理的,也许没有办法完全消除,但可以尽量淡化,现在医学很进步的。

嗯。她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分发着每间病房的餐点。

太好了,晚餐时间。韩武麒一见到餐车,双眼就发亮,快步上前帮忙护士把写着她房间号码的餐盘拿过来放到桌上,不知道这间医院的餐点怎么样?

她没有胃口,但武哥已经兴致勃勃的掀开了盖着餐点的盖子。

谁知道盖子一掀,餐盘上没有餐点,却放薯两把匕首。

两人同时一愣,护士更是惊叫一声。

匕首一黑一白,一直一弯,黑刃如星,银刀似月。

那是她的,她的匕首,但她以为她掉在那长廊了,她记得她用黑刃击破灯管,它应该还在长廊,而另一把被杰克夺走了。

杰克!

忽然间,她气一窒,猛地领悟过来。

他回去过那里,他把她的黑刃也捡起来了,捡来还她。

想也没想,她跳下床,赤着脚就往外冲去。

没料到她会这么做,韩武麒没来得及拦住她,只能跟着追了出去。

该死,小欢,等等——

她没有等,她无法停下来,只能喘着气,打着赤脚,穿着病人的长袍,疯狂的在走廊上飞奔,四处张望寻找。

他在这里,就在这里,在这间医院之中,否则他不可能把东西放到餐盘里,搁到餐车上——

医院里人来人往,医生穿着白袍,护士推着病人。

人们诧异的看着她,惊慌的闪避她,红眼的人傻眼的跟在她身后叫唤她的名字,要她停下脚步,她却全都没听进耳。

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奔过走廊,跑过楼梯,有那么一瞬,她看见他穿着白袍在三楼走廊的那一头,背对着她往反方向走去,她想跑过去,但武哥拉住了她。

小欢——

杰克!她惊慌的朝着那身影大喊。

那个穿着白袍的男人背脊莫名一僵,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他下了楼。

她推开武哥,跟着飞奔下楼,完全不顾背上的伤与痛,只死白着脸,在医院大厅里寻找他的身影。

她刚刚听着武哥说的话时,完全不敢想,不敢去深想,她不敢面对再也见不到他的事实。

可是他在这里,在这里!

我不是杀人凶手。

他说,一再试图告诉她这件事,可她不相信。

你可以相信我……相信我……

他看着她,痛苦的要求、恳求,但她太生气了,她不敢相信他,她害怕自己一错再错。

她深深的伤了他的心,她知道,她可以看得出来,可以感觉得到,但她只顾着自尊,只顾着维持她的愤怒。

他对人向来缺乏信任,可他喜欢她,她对他一定是特别的,他才会介意她的误会,才要对她解释,她明明知道的,但当他要求她相信他时,她却因为愤怒而将他推开。

武哥说他是她的杰克。

但他不是她的,已经不是了。

他带她回到家人的身边,为她找回那些女人,解决掉那个挟持她来利用他的变态,他做到他承诺的一切,然后他走了。

她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在她面前出现,他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热泪无法抑止的再次夺眶而出,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看不见他,找不到他——

她知道他在这里,一定在这里,那个男人是他,她知道,可他躲起来了,他不想见她。

她拔腿飞奔出大厅,在医院前方的艹 坪上转身再转身,但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倏地,一只大手抓住了她,她以为是他,还以为是他,心跳狂奔的回首,却只看见父亲的脸。

怎么回事?屠海洋一脸惊愕的看着满脸是泪的大女儿:怎么了?

仰望着高大的父亲,她喘着气,没有办法解释,她无法思考,直到她看见他大手上的手机。

她有杰克的手机号码,她记得那个号码,她早已将他的手机号码铭记在心。

对不起,爸,手机借我一下!她恐慌的抓过父亲手上的手机,挂掉了原先的电话,快速的按下他的号码。

屠海洋愣了一下,但没有阻止她。

屠欢将手机拿到耳边,屏息听着,在经过了像是无止境的时间之后,她终于听到电话拨通的铃响。

他没有接,可她知道他还在附近。

她将手机拿离耳朵,按住发声的喇叭,闭上眼侧耳倾听。

好多声音,到处都有声音,说话声,引擎声,救护车的声音,她好害怕自己错过那首小夜曲,好害怕他已经改掉那首音乐,然后忽然间,她听见了。

她张开眼,朝那个微弱的小提琴发声处拔腿狂奔。

她穿过艹 坪,跑过花圃,经过好几个推着坐在轮椅上病患的家属和护士,奔到那首小夜曲的音源来处。

但他不在那里,还是不在那里。

花圃旁,大树下,他的手机,孤零零的躺在白se 的公园椅上,小夜曲依然在轻响,悠扬的琴声淡淡飘散在空气中。

她停下了脚步,无法动弹的看着它,只觉得全身好冷。

她可以感觉到春风迎面而来,路边的花艹 随风摇曳,可他不在了,不在这里,不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他连手机都不要了。

为了不让她找到,他干脆连手机都丢掉。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拿起它的,但它在她手里了,轻轻的响着,她低头看着它,按掉了老爸的手机,小夜曲戛然而止。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好安静。

他的手机,干净得像新的一样,但仔细着却能看见很多细小的刮痕,他用了很久,她从没见他换过,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换,她这两年也没换过,因为上面有着和他往来的讯息。

和她一样,他保留着两人所有互传的简讯。

那些照片,那些字句,他都不曾删除过,她看过,在那七天之中,她不小心看到过。

他很珍惜这支手机,因为她,他保留着它,但也因为她,他不要它了。

他将它留在这里,留给她。

她看着它,吸气再吸气,然后再也无法克制泪水的奔流,无法压抑梗在心口、喉中的痛。

一道巨大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她泪眼蒙胧的抬起头,看见一张忧心的脸,她颤颤张开嘴,听见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

他要我相信他,他求我相信他,但我……她痛苦的看着高大的父亲,豆大的泪,颗颗滴落,抖颤着唇,道:我说我不能……我不能……

男人听着女儿的告白,只觉得胸口紧缩。

这个女儿向来笑口常开,如他一般顽固,和桃花一样坚强,她成年之后,他几乎没看她哭过,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总是把泪水藏起来。

可如今,她却用那双满溢苦痛与悲伤的大眼看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痛苦的重复着。

我告诉他……我不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从本能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将她拥入怀中。

那一瞬间,她像儿时那样,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颤抖着,紧紧的抓着他的上衣,彻底崩溃的放声大哭起来。

第十二章

春去,夏来,秋过,然后冬至。

那一年,时光漫长的宛如已经凝结停止。

但是,世事不断在变幻着,曾经的新闻,没多久就变成旧闻。

山脚下老旧的商店里,男人戴着一顶黑se 的毛帽,采买着几样简单的蔬果、干粮与罐头,最后在杂志架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那些杂志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本也没有拿就结帐走了出去。

门外,片片的雪花正在飘落,昨天夜里,这地区就已经开始下雪,他下飞机时,世界早已被染成一片银白。

他将采购的东西搬上车,打开小货车的车门坐了上去,把车开出那简陋的停车场,驶向往山上的路。

山路蜿蜒向上,刚开始还有几户人家,可没多久,建筑物就已完全消失,就连路上对向的车,也没再遇见过一辆,他继续在雪中往山里开,方向盘在他手里轻松的转动着,三个小时后,他转入一条更小的路,才终于在小路尽头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天se 变得比刚刚更暗,他知道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把购买回来的东西搬下车,踏着开始堆积的白雪走进屋里。

屋子里比外面温暖一点,至少隔绝了风雪,他走到厨房,放下采买回来的食物,然后出门去搬更多的柴火进来。

等他忙完时,夜晚已经降临。

沉重的疲累感,爬满全身上下,他很想直接躺上床,但来的路上,他听过广播,知道这场雪会下上好一阵子。

他脱去外套,摘下帽子,将壁炉里的火生起,随便拿面包夹了罐头火腿,瘫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他其实没有胃口,这东西也不好吃,但他还是着自己吃了一半,然后才放弃再进食。

好安静。

看着壁炉中那开始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不自觉叹了口气,缓缓脱掉长靴,拿毛毯包裹住自己。

窗外的雪静静的飘,整个世界像是变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应该要去床上睡,但最近他不是那么爱躺床上。

好笑的是,很久以前,他总是想着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拥有自己的一张床,一定要好好的睡在一张床上,而不是地上,可是那些日子改变了他。

当他真的有能力拥有自己的床时,他早已失去了好好在床上放松睡觉的能力,即便是在远离人烟之处,丁点的声响,就会让他惊醒过来。

他唯一真正有好睡的时候,是和屠欢在一起的日子。

刚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才领悟是因为他知道她会守护他的背后,她让他安心,知道自己可以真正放松的睡觉。

而自从离开她,每当他躺上床,他总会想到她和他共度的那几天,想到跨年的那一夜,想到她始终和他交握的手,想到她温暖的身体,想到她发上的香。

那一切,只让寂寞更加鲜明,总教他忍不住会想去看她,可他深深记得上回的教训,记得她面无血se 、气若游丝躺在床上的样子,记得她温热的血浸湿了他的双手……

八个多月了,她再也不曾出现在报章杂志或新闻媒体里,就连网络上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她完全退出了模特儿这一行。

他清楚,那是因为她背上的伤。

每当他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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