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00.整顿家风

作者:恒见桃花书名:通房丫鬟生存手册更新时间:2021/10/26 19:00字数:2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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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陈云方又假借拜访温先生之名过温家拜望,可温先生白天要忙,晚上要读书,虽不说十去九空,但温先生肯敷衍他的机会并不多。

尽管温家后院只有温师母一人艹 劳,可怎耐温家前后禸 外门禁森严,陈云方无缘无故,后院的门是摸都摸不着。祁氏也跟着他去了两次,温师母照旧热情十足,但她手上总有做不完的活,祁氏不好意思只看不帮,倒是次次都被温师母抓了苦差。

回去后累的腰酸背疼,却是连曼曼的面都见不着。

陈云方便知道自己被温先生和温师母联手给耍了。但温先生夫妻二人并未明说不欢迎,每次也都恪尽职守,以礼相待,陈云方再不满也挑不出不是来,气的他生着闷气,又毫无办法。

他又有了歪主意。

你苏曼曼不是躲进老鼠洞里当起了缩头乌亀 不敢三爷照面吗好啊,我动不了你的硬壳,砍不着你的头,我引你出洞总成吧

我就不信,离了温家,你还有什么本事跟我扑腾

因此消停了几天之后,陈云方便不再去叨扰温先生,而是一大早就带了一帮子人,气势汹汹的拿了家伙什,上街直扑颐盛居。

看着那黑底金字的招牌,陈云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他心道:苏曼曼,你清闲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就算你有大忍性,以温家为庇护不肯出来,我也定然叫你财去人空。

曼曼确实没在温家。她早料到陈云方会去,温先生和温师母不是好欺负的,未必会由着他像在陈家一样横行,但曼曼还是不愿意跟他和祁氏有任何的牵扯。

有的人很凶恶,让人看一眼便生出畏惧和躲避之意来,有的人很友善的很,却打心眼里让人腻味。前者如同陈云方,他说的那些字字句句,听在曼曼耳朵里都不寒而栗。后者如同祁氏,总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缠人的本事一流,示弱的本事一流,可就是这份缠人,有时候才像柔韧的丝藤,甩不开,斩不断,让人窒息。

因此曼曼只留了司玲和司珑在温家做幌子,她自己则搬到了颐盛居的后院。

这里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曼曼明白,陈云方迟早会打上门来,因此她自打搬进来就没闲着。

陈云方耽搁的时间够长,曼曼冷嘲的想,还真是高估他呢,他也没那么丧心病狂嘛。

其实不是陈云方腾不出时间来,而是温师母糊弄祁氏的功夫太过高超,陈云方十二万分确定曼曼躲在温家。

依照世人的想法,苏曼曼毕竟不大,一个单身姑娘家,怎么敢孤零零的躲在外面

也因此,陈云方看透温家是铁板一块,水泼不入,火烧不进之后才打起了颐盛居的主意。

等到陈云方率人打进颐盛居时,冷冷清清的门店让陈云方吃惊不小。可转瞬间又释然了,陈云正是个书呆子,苏曼曼是个不懂世务的弱女子,他们能做成什么兴隆的买卖

这倒好,不用他费事了。

陈云方大模大样的在店里绕了一圈,心道:门面不小,整饬的也还干净,只是透着萧条,好像被秋风洗过一样。也没多少样点心,他掀开蒙着白布的笸箩瞧了瞧,卖相也不怎么样,更闻着有一鼓放时间长的淡淡的霉味。

一看就是生意不好,这些点心不知道卖了几天了。

幸亏这会是秋天,若是盛夏,说不得早就该长绿毛了。

原本无精打采的小伙计看见陈云方进来,见他衣着光鲜,脸上还掠过一点喜se ,待看清他身后那十几号人,摆明了是一副要挑事的嘴脸,神se 就黯然下去。

有机灵的匆匆忙忙的托故出了门,最后只剩下一个看上去呆呆笨笨的小伙计。

陈云方站到他跟前,问:你家掌柜的呢

小伙计摇头。

陈云方四下望了一眼,立刻有人替他拉过把椅子来,服侍他舒舒服服的坐下。陈云方翘着二郎腿,掸着不存在的灰尘,道:把你们这管事的叫出来。

小伙计傻呆呆的问道:管事,什么管事公子爷您要盘我们店吗

陈云方一滞,道:怎么,你们这店要往外盘了

小伙计摇头叹气道:看来公子爷您是没这个打算了,唉,那就算了,我看我也走吧,与其在这守着这破烂摊子,还不如出去找点活计干,不然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他竟作势要走,要把陈云方给扔在这了。

陈云方呵呵笑了两声,心道,要跟爷玩空城计啊当我怕你们么

随手扔过去一小块散碎银子,居高临下睥睨的道:不就是要钱么这些够不够

小伙计眼前豁然一亮,伸手抓住银子,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点头哈腰的道:够了够了,不知道公子爷想问什么

陈云方问:这店开业多长时间了生意一直这么冷清吗你们掌柜的是谁他打算多少钱盘这店

小伙计脑子不是很清楚,答起话来也有点颠三倒四:开业有一年多了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小的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只因为最近生意不景气,好多伙计都走了,没办法帐房先生才把我提到这来。公子爷您也看见了,从早上开门到晚上打烊,进来买点心的人屈指可数,也就仗着这块地势还不错,否则这铺子想盘都盘不出去,要是还不趁这机会赶紧把铺子弄出去,掌柜的还不得竟往里赔钱啊至于掌柜的小的哪有机会见着啊,这店要盘多少钱小的也没问,怎么也得百八十两银子吧

陈云方身后有人发出唏吁感叹声,他的贴身小厮白芷更是直接插话道:才百八十两这也太便宜了吧。不说这店里的家伙什,光是这几间房子就得值这个数,再加上这地势、地皮,没有千八百两都下不来。

这掌柜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做买卖,光把这铺子租出去,一年都不只百八十两。

陈云方瞪了白芷一眼,道:脑子有毛病的是你和他几不可察的努了下嘴,白芷这才恍然大悟。

这伙计一看就是个穷惯了的,平素没见过几贯钱,于他来说,百八十两之数就已经是天价,他哪里真正明白这铺子到底值多少钱

盘问了半天,这小伙计倒是挺能侃侃而谈,可言之无物,和一问三不知相差无几。

陈云方要找老板,他说不知道,找掌柜的,掌柜的也不在,找帐房先生,小伙计更是连连摇头:这老先生最是精刮不过,瞧着这里生意不好,便跟掌柜的告了假,一个月倒有二十五六天不来,听说是到邻街的酒楼里做帐房先生去了。

陈云方眯眼听了半晌,瞥了一眼后院,问:这后院是做什么的

小伙计正说在兴头上,被陈云方这么一打岔,当时就呛住了,咳嗽了半晌才消停下来,也跟着往后院瞥了一眼,凑近陈云方,小声道: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小伙计大概是不常洗浴的缘故,一凑近,身上就有一股怪味。这还不算,他是一嘴大黄板牙,离的远,唾沫星子四溅,陈云方就已经很嫌弃了,强忍着才算听到现在,如今他一靠近,霍,这嘴里的味真冲啊。

白芷上前一推搡,道:说话就说话,你鬼鬼祟祟的往前凑合什么

小伙计不提防,被推了这一下身子趔趄,往后退了几步,还是没站住,怦一声摔了个屁墩。他不干了,扬声尖叫道:你怎么打人啊

白芷要说话,陈云方拦住他。

正这会儿门口一阵喧哗,紧接着进来四位公差,厉声喝道:谁在这聚众闹事屋里的人都不许动,锁起来带走。

白芷挡到陈云方跟前,道:官爷,我们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跟伙计说几句话,谈不上闹事,就只是闹着玩呢,闹着玩呢。

笑话,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进官府传出去人都丢大发了。

为首的官差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脸膛发红,一双浓眉大眼散发着精光。从上到下打量了白芷一眼,又落到稳稳当当坐着的陈云方身上,道:不管是不是老主顾,也不管你们是不是闹着玩,总之大人有令,叫把这颐盛居所有的人都锁走。

白芷回身看一眼陈云方。

陈云方这才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朝着这官差拱手作礼,道:敢问这颐盛居犯了什么事

官差道:拖欠税款,怎么,你想替这颐盛居把事了了

陈云方被问的一愣。

这官差立刻前后态度有了转变,道:要是你肯出银子,那就好办多了,横竖我们来也不是为了抓人的。

是要银子的。不给银子,就把人都锁走,不管是谁。若肯给银子,那就有的商量。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陈云方在家里再牛气,也不敢跟官差对着干,更何况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呢。

他也只是微怔了怔,道:您说笑了,我与这店老板非亲非故的,这税款怎么也轮不到我替他交啊。

官差啐了一口唾沫,道:那就废话少说,带走带走。

别啊陈云方轻轻一拦,伸手在官差肩上一拍,道:要带走我也成,可得把话说明白了,敢问这颐盛居的老板贵姓大名

官差上下打量一眼陈云方道:你事倒是不少,既然非亲非故的,你打听这么仔细干吗

陈云方便退后一步,道:这位大哥,请借一步说话。

官差便指使其他人将屋里的闲杂人等都锁了,这才跟着陈云方到了一边,问:你有什么话说

陈云方道:说实话,我也不是这店里的老主顾,不瞒官差大哥说,我是来寻人的。我弟弟不在家,只有一个媳妇,听说他们两口子开了几家店铺,我总得摸摸清楚不是

这官差便挤挤眼,笑道:你兄弟的店铺又不是你的,有几家、做什么营生,好与坏,在哪儿块地方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云方无耐的道:父命难违,我也没办法。弟弟不听话,都是那女人撺掇的,我这不也是啊,哈哈哈哈。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这官差便道:这颐盛居是不是你弟弟家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店铺的地契上写的是

他想了想,拍了拍脑门,道:好像是姓胡的对,是个姓胡的。

陈云方没出门,一大早起来,就叫人磨墨铺纸,打算提笔给家里写封家书,把最近自己的行动以及他所打听到的消息向自家老爹汇报一下。

没等他写完呢,贴身小厮白芷在外面禀报:三爷,大爷到了。

啊大哥陈云方心道,这白芷发癔症了吧这么老远,大哥来干吗他愣神这会,就听白芷催他:大爷现下就在六爷的书房,等您过去呢。

切。陈云方努努嘴,大哥就是大哥,排场都比旁人大,他来了先占了小六儿的书房,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不说来找自己,非要假模假样的装大瓣蒜,让自己去见他。

就这么几步路,能累死他不

陈云方心里不痛快,嘴上便嘀嘀咕咕,服侍他的丫头便挨了几脚。换了衣服,他匆匆去见陈云端。

白芷在一边小声道:三爷,小的瞧着大爷神se 不大好,是不是老爷

老爷怎么了我是奉了老爷的吩咐行事的,好与坏跟爷有什么相干嫌我做得不好,就别叫我来啊。陈云方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闷气。老头子偏心,欣赏大的,纵宠小的,就他这个不上不下的三爷可有可无,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主儿。

他瞪了白芷一眼,道:有心思跟我这蛐蛐咕咕,不如去打听打听家里的情形。

白芷应一声,道:是,三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去。

陈云端都没梳洗过,虽然长途跋涉,却并不见多么疲惫和劳累。他形容俊美,又加上几年历练,越发气质成熟沉稳,看上去让人很容易生出信任和尊敬之意来。

可陈云方只暗里撇撇嘴。他就是瞧不上大哥这端庄样,有事没事总端着一副架子,没的让人讨厌。

当下两人见礼,寒暄叙话,陈云端在首位坐了,陈云方便如同在家时一样,束手束脚,恭谨乖顺,老实安份得不得了。

陈云端掏出一封书信来,推过去道:这是爹给你的家信。

陈云方抬眼打量陈云端。从他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端倪。也不知道白芷是从哪瞧出来的,说是大哥似乎神se 不好。

陈云方一边拿起信,一边笑道:爹还真是不放心我啊,不就这么点小事吗来封信指导指教一番也就罢了,还让大哥跑一趟,是不是想把我换回去了

陈云端慢慢的抿着茶,轻轻的放下茶碗,道:你先看过信再说吧。

陈云方一目十行读完家信,脸便气的通红,道:这这这是诬告。爹怎么能轻信那女人的话。

陈云端眸se 转厉,道:听信若是爹真的信了,就压根不必写这封信,也不必让我跑这一趟了。

陈云方抿紧唇,道:根本没那回事,爹和你就是爱小题大做。

是吗陈云端太了解这个三弟了,最爱狡辩,就算你真的抓到他的小辫子了,他还有本事颠倒黑白呢,更何况这会事情过了这么久,有证据也早叫他处理掉了。

陈云端四下瞧了瞧,问陈云方:苏氏人呢

好歹他是大哥,他来都来了,怎么不见苏氏派人过问一声儿

陈云方立刻抓住机会道:大哥你就是不问,我还要跟你说呢,你说哪有这样的人,放着自己家不好好住,自己的三哥三嫂不照应妥贴,竟然说回娘家就回娘家。苏曼曼假称自己病了,我来没两天她就找理由带着阖府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我去登门拜访温先生,十次倒有九次他都不在,只把我一人晾在客房里,独坐就是一天。我叫祁氏去探病,却三番五次的被当成个丫头支使的团团转,愣是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陈云端一点都不义愤添膺。就陈云方做的那些事,换成谁谁不得举家搬迁啊。

他只似笑非笑的望着陈云方道:这可怨不到她头上,说不得她还得四处宣扬,是你这做三哥的逼得她无处容身,反倒让你鸠占鹊巢了呢。

陈云方冷笑一声:我才不稀罕,就这破院子跟个鸽子笼一样,行动都转不开身,哪里有我的清凉居舒服。正好,既然爹叫你来,我明日便带人回去。

他还耍脾气撂挑子不干了,就好像他做的事有多荣耀一样。

陈云端也不跟他犟,只道:你要怎么做,要做什么,相信爹在书信里都跟你交待清楚了,至于你怎么打算的,我不干涉。我在这不过小住几天,办完了事就走。

陈云方转转眼睛,道:大哥就是大哥,出面便有气势,俗话说长兄如父,小六家里这摊事,的确该由大哥出面整顿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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