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妻 94.第94章 救还是不救

作者:二月二书名:齐妻更新时间:2022/09/23 03:48字数: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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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沅看看老太太那边,知道根本不需要自己,因此她收回目光后就紧紧的盯着吕家老爷。

吕家老爷长剑拄在地上,趁着这个功夫他也缓一缓,实在是把他累的不轻;可是他没有喘上几口气,就见淑沅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吕福慧并没有在原地不动,左右看了看躲到博古架后面,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是真得怕,非常的害怕。

对她的父亲她是有恼意的,甚至已经有了恨意:虽然说这场戏是她同意的。

她不得不同意,不只是来源于父亲的压力,也不只是因为如此回去吕府无法安身立足,更主要的是她想要留下来,留在金府。

要嫁入金家嫁给金承业,没有母亲的她只能自己来谋划,因此她不可以离开。

就算如此看到父亲对自己当真是下了死手,岂能不心寒?嫁不进金家也就罢了,他日她真得能够嫁入金家且得势,她绝不会放过吕家任何一个人。

包括她的父亲在禸 。

现在,当然是要先保护自己,让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越是没有人疼爱自己,她越要加倍的疼爱自己。

淑沅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吕家老爷笑了笑。

吕家老爷被笑得有点恼火,但他很清楚淑沅那一笑的意思是什么:你怎么不再打不再杀下去了?

他不能杀了福慧,倒不是他对这个女儿还有几分疼爱,而是杀了福慧的话,他们吕家就和金家真得再也无法说上话。

他本来就是在做戏,戏到一半的时候没有了看戏的,还要让他如何演得下去?

不演,那沐淑沅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话的难听与否放到一边,他很明白沐淑沅是看破了这是一场戏。

老太太在此时又犯了老毛病——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也不是个蠢人,自然很清楚他的戏已经无法演下去。

再演下去他只能假戏真做把女儿砍个半死不活,那对他们吕府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几个转念间,吕家老爷的眼睛便眯了眯,迎上淑沅的目光他又喘了两口气:“既然少夫人给这个孽帐求情,那我……”

“吕家老爷你可别这么说。”淑沅直接打断了吕家老爷的话:“我绝对没有要求情的意思,半丝也没有。您要打要杀那都是您的女儿,外人岂有说话的余地?”

她说完看着吕家老爷:“或者是您如今改了主意,是真得要回去换把刀再来过?”

说到此处淑沅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势:“唉,只怕是来不及了。算一算时辰就要用饭了,吕家老爷您取刀来我们也无法相陪。”

“真是的,我这人嘴笨,什么叫做无法相陪,本来就不关我们金家的事嘛,吕家老爷你不管是用剑还是刀,带上您的女儿一起离开就是。”

淑沅拍了拍衣裙:“我们不留您吕大老爷用饭了,我想您也没有胃口是吧?您也不用慢走,我们不送了。”

她直接逐客了。

对于吕家的人淑沅认为不必客气,没有半点客气的必要。眼下的闹剧可以了,吕家的人如果还想要再闹下去,那对不起请回你们回吕家去。

吕福慧没有想到淑沅话锋一转不再讥讽人,直接就要把她扫地出门,她的心里着起急来,也顾不得再躲父亲探出头来:怎么办?

她不能离开,只要离开就再也进不了金家的大门。这一点她相信她的父亲也是知道的。

吕家老爷的眼神越发的隂 郁,没有想到自己都用了狠招,沐淑沅依然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女儿是不能带回去的,带回去只是多张吃饭的嘴不说,还会让人耻笑他们吕家。

可是眼下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们父女了,而是那个沐淑沅:沐淑沅是绝对不会让福慧留下来。

他看一眼女儿,忽然把剑重重的丢在地上,狠狠的跺了跺脚:“是我吕某人教女无方,实在是没有脸见人。”

说着话他对老太太抱拳一礼,又对淑沅抱拳一礼:“太过惭愧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想着杀掉这个孽帐以抵罪过,但是少夫人的话提醒了我。”

“这里是金府,我岂能再给老太太及各位夫人添麻烦?一番激动之后,再看看那张酷似亡妻的脸,我、我哪里下得去手?”

他说到这里居然已经是两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瞅着像是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我、我……”他再次一顿足:“是我对不起诸位,我不知道如何弥补,但是福慧所为当真是罪过。”

吕家老爷说到这里,转身缓缓的走到吕福慧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吕福慧感觉后背一片冰凉,吓得全身都动弹不得,下意识的知道父亲接下来的话对她将是灾难:“父、父……”

“福慧,你、你让为父的说什么才好?!从此之后我吕家再无你这人,我吕某人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我父女缘尽,你以后生死一概予我吕家无关。”

吕家老爷的话当真是把人吓了一跳,不要说是老太太等人了,就连淑沅也没有料到,大家都愣住了。

吕家老爷痛心疾首的扬起手来,然后又无力的落下来转过身去:“你的错你自己去背,我教不了你,也无法对人交待。就把你交给金家——不过我有一句话你听清楚了。”

“我吕家再和你无关,你敢再踏进吕家一步,左脚进就打断你左腿,右脚进就打断你右腿!”

他说完大袖一甩也不听吕福慧说什么,看也不看金家的人大步而出,几步就踏出屋去任凭大雨淋在他的身上。

淑沅开口:“吕家老爷……”

“少夫人不满意话的话尽可以打杀了她,她再与我们吕家无关,她的事情还请少夫人莫要问我。”吕家老爷没有转过头来:“如果有其它的事情,还请少夫人明言。”

淑沅咳了两声:“吕福慧是不是吕家人我不知道,但她绝不是我们金家人,您把她丢在我们府里算怎么回事儿?”

吕家老爷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和淑沅四目相对半晌:“来人,把那个孽帐给我拖过来。”

这么一会儿他全身上下已经湿透,在狼狈之中依然能通出几分狠厉劲头来。

淑沅没有阻拦,金家人也没有开口,任由吕家的人过来把吕福慧拖了出去,拖到了雨中,拖在吕家老爷身后渐行渐远了。

娄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这吕家老爷还真得是铁石心肠。”

老太太摇了摇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厅上也就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淑沅:“你回去歇着吧,这么大的雨可要小心些,身子要紧。”

她没有再提吕福慧,也没有再提吕家的事情,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淑沅却不这样认为,看着老太太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吕福慧和老太太的那层关系,她在心中微微一叹没有再说什么,欠了欠身答应下来。

留下来也没有其它的事情,老太太说让她回去她便回去吧,正好她也有点累了。

娄氏也想和淑沅一起离开,却被老太太留了下来:“云容,你把淑沅带来看戏,戏看完了就要走?不陪我们说一会子话了?”

娄氏的脸se 微微一变,知道今天的所为让老太太不快了,连忙给淑沅使个眼se ,但是淑沅就像没有看到一般,和诸位长辈见过礼转身走了。

老太太那是什么人,真得没有几样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去。

回到房里不久,银针就带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回来:“吕家老爷把吕福慧丢在大门外走了。”

说到此处银针抬起头来:“吕家的人是真得走了,走的干干净净,连件蓑衣都没有给吕家姑娘留,任雨水把人浇了个透。”

淑沅的脸se 也变了,真得没有想到吕家老爷如此狠心,居然真得把女儿丢下不管: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的父亲?!

“府里的人——,没有人理会?”想了想后淑沅问了一句话出来。

银针摇摇头:“没有人理会。反正婢子听说的时候,吕家姑娘还在大门外淋着雨,人已经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了。”

“吕家老爷在丢下人的时候大吼了几声,说从此吕家姑娘不再是他的女儿,所以不管是铺子还是远一点的人家,都没有人肯让吕家姑娘避一避雨。”

淑沅的眉头皱了起来。

吕家老爷做得真绝。如此一来,吕福慧算是被他给逼到了绝处,唯一的生机便是金府。

其实吕家老爷的算计淑沅是一清二楚:如果金家当真不理会吕福慧的话,吕福慧死在金府大门外,不管吕家人到时候会不会来闹,予金府来说那也不是光彩事儿。

见死不救啊,势大欺人啊等等,有时候人的唾沫真得能淹死人。

吕家老爷赌得就是金家不会见死不救,只要金家救了人,那吕福慧以后就是金家的事情,与他吕大老爷再无关:他已经和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嘛。

老太太到现在也没有作声,除了有些怒气未消之外也是想看看她淑沅会如何做吧?

淑沅看向窗外的大雨:这人,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