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妻 249.第249章 一怒冲冠

作者:二月二书名:齐妻更新时间:2022/09/23 03:56字数:1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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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的声音一变,赵氏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在朝为官武官与文官最大的不同,就是除了有王法之外还有军法在。

金二老爷做为将军,和淑沅这个将军相比人家可是正经的领兵将领,那是在边关统领大军、守卫国土的一方大员。

有权便有责,自古如此。因此金大将军不管这几年为何音讯全无,只要他记起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就应该先回军中。即便是身处千里迢迢之外,他也应该和当地的驻军取得联系。

淑沅虽然没有带兵,但是和十一相处当然少不了要说一说军中的事情,自然便知道了军法。她倒不是认为金大将军有什么问题,只是感觉二老爷回来的太蹊跷了些。

真得是金大将军回来了,那对金家上下来说是泼天的大喜事。淑沅也希望真得金大将军回来了,于现在的金家来说,真得需要一根顶梁柱。

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后,她现在越发的谨慎起来,因此才有那么一问。因为现在金家上下人人心情激荡,也唯有她这个大病之后前尘之事尽忘的人,还能保有清醒。

金大将军对淑沅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伯母,”大将军闻言又垂下泪来:“侄儿受伤极重,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幸得人相救才能活下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唯有跟着恩人四处游走经商,遇到仙长后才记起前尘。”

“虽然说像是一场梦,但是转眼就是几年过去了。想到家中的老母,侄儿、侄儿哪里还管得许多?惦记家中亲人,便先赶了回来,军中还没有去。”

他说到此处拭泪:“大喜之后便是大伤心,想到几年来家中长辈为我落泪,妻子也认为我已亡故,我、我一时之间只想回来一家团聚,把军法都忘到了脑后。”

魏氏闻言叹口气:“话虽然如此,但你倒底是朝廷的人,被御史知道便又是条罪状。你还是先起来略收拾一番,先去城外的驻军还有官府那里知会一声儿,至少让朝廷知道你没有战死沙场,其它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她说到这里再叹口气:“真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其它我们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真得不算什么了,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

淑沅走过去扶住汪氏:“婶娘,这是大喜事啊。”她说着话看一眼二老爷,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人死不能复生,大将军的归来总让她心里感到别扭。

“您还是坐下说话吧,依我看请大夫来瞧瞧,您的身子骨本就不是很好,大喜之下更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她想留下汪氏好好的套话,让二老爷自己回房去收拾。

反正也不能在这收拾,也不过是更衣罢了,汪氏那里自有人伺候着,本就不需要汪氏亲自过去的。

汪氏笑着点头,点着头那眼泪就掉了下来:“是啊,大喜事。我没有事儿,没有事儿,再好没有了。这些年来,真得没有那一天身子骨像今天这般好。”

“伯母,侄儿正想禀于您知道,”金大将军说到这抿了抿嘴:“侄儿不能再回军中,更不能让人知道侄儿已经回府了。”

淑沅听到此话眉头微微一动,没有再和汪氏说什么,抬眼看向了魏氏:她想,应该不只是自己心中生出了疑虑来才对。

魏氏和赵氏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不过魏氏的话却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她问的很直接:“我们金家世代忠良,侄儿更是多年来精忠报国,此时回来理应知会朝廷。”

金大将军长长一叹:“侄儿,有苦衷啊。”他说到这里站起来看向汪氏,和妻子四目相对后才接着说下去:“侄儿这几年会有此遭遇全是被奷 人所害。”

“否则岂会落得生死不明,朝延那里却送来旨意说我战死沙场?禸 中详情来日再细说,但是伯母知道朝中和我们金家作对的人不少,此时我活着回来,必成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后快。”

“只一句多年来没有音讯,他们就能置侄儿以死地。侄儿说几年来前尘尽忘,伯母信之,家里的人信之,可是朝廷会信吗?有那些奷 人在,唉——”

他说完又是长长的一叹:“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侄儿、侄儿如此已经算是个废人了,根本不能再领兵上阵。”

魏氏的身子微微前倾:“侄儿现在如何了,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赵氏那里动了动身子,抬眼看向汪氏,然后目光落在了淑沅的身上;淑沅看过去时,赵氏那里轻微的摇了摇头便移开了目光。

金大将军欠身:“侄儿被人下了毒,否则当年岂会在沙场上被人重伤差点就丢了性命?毒虽然已经清了,但是如今我几乎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还能提枪上马争战沙场。”

话说完又是两行热泪落下。

淑沅的眼角抽了抽,因为金大将军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些。倒不是说男人家不能落泪,人到伤心处落个泪也不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金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说是铁血男人是半点也错不了,怎么会动不动就掉眼泪呢?

哪怕如今大将军漂泊在外几年,哪怕大将军尽忘前尘才刚刚想起往事,哪怕他心里有再多的伤痛——淑沅认为,就凭大将军这三个字,金家二老爷理应不是个哭哭啼啼的大男人才是。

“现在侄儿已是废人,回到军中再也不会领兵,可是那害侄儿的人岂会干休……”二老爷看着魏氏语气越发的悲凉。

淑沅忽然一掌击在桌子上:“长了熊胆的狗贼!叔父,岂能让您受此等大辱,此仇不报对不起公道两个字。此事,媳妇定要为叔父讨个公道,定要让那些婚陷害叔父的人知道悔字怎么写。”

她是横眉立目一脸的怒气,看上去恨不能现在就把那害了金大将军的人捉到面前来杀掉。看上去,还真有点冲冠一怒的意思。

“不可。”金大将军连忙道。

“万万不可。”汪氏急的捉住了淑沅的胳膊:“淑沅,万万不能乱来,要知道你如此做正是会害了你的叔父啊。”

淑沅却更为恼怒:“婶娘,我们金家何时让人欺到门上来过?此事不是叔父一人受辱,而我金家上上下下所有子孙之辱!何况,此等恶人放在朝中继续为恶,我们眼睁睁看着而不做一声,对得起先帝和当今圣上对我们金家的大恩吗?”

不忠。

淑沅抬出了一条大道理来。在天朝之中,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是不是读过书,所有人的都知道一句话:天地君亲师。

君还在亲之前。也就是除了天与地之外,人们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妻儿老小,而是皇帝。

所以淑沅说的理直气壮,声音响亮:怎么说二老爷都是她沐淑沅的长辈,岂能让长辈蒙受不白之冤?

金大将军看着淑沅霎间有点不知所措,万万没有想到淑沅会如此恼怒,迟疑的看看汪氏再看看魏氏他才开口:“我已经尽过忠了,如今我只想回到家好好的尽尽孝。”

“多年来我不能侍奉在母亲身边是为不孝,但是忠孝难以两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现在是老天给的机会,以后我只想好好的伺候母亲。”

淑沅摇了摇头:“叔父,孝道当然是要尽的,但是为国尽忠是我们金家的祖训,此时正该您再挺身而出捉出那些奷 党来以正视听。”

“您蒙此大冤,有如此大仇不报,金家上上下下心中又如何受得?媳妇绝不会听之任之,定要为叔父争一个公道不可。还有,我们金家人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绝不会偷偷摸摸的苟活。”

金大将军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淑沅:“苟活?!”

淑沅迎着他的目光:“叔父,您在朝为官多年比我更为清楚吧——如果真如叔父所言,那我们金家上下都是犯了欺君之罪。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您再说前尘尽忘之类的,朝廷是真得不会信一个字。”

“真到了那个时候,还要搭上我们金氏一族上上下下几千条性命。”她说完对着金大将军一礼:“为了您也为了金家,媳妇说什么也要捉到那些害叔父的人。”

金大将军嘿了一声:“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的确是在朝为官多年,你的那点心思真得认为我看不出来吗?说什么讨公道,你是不相信我就是你的叔父吧?”

淑沅连忙再施礼:“叔父说到哪里去了,媳妇有什么不相信的地方?正好说与叔父知道,媳妇大病一场后,嘿,有点巧了,和叔父一样是前尘尽忘,根本想不起叔父以前的事情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何谈不相信呢?还有,这里有许多的长辈在,就算有什么不相信也轮不到媳妇来想。”

“我想叔父是怕那些奷 人不能伏法吧?媳妇不才,如今在朝中领了一个怀远将军来做,相比起叔父来当然是不值一提,不过媳妇是得了公主殿下的赏识才有此机缘。”

“有公主殿下,媳妇相信定能给叔父一个公道。”她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二老爷,目光清澈透亮——我就是不相信你,可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