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心牢 妻子的心牢(09)

作者:xb客书名:妻子的心牢更新时间:2020/07/22 10:45字数:10223

  

第九章作者:xb客方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脑袋传来宿醉的疼痛。

他爬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这不是在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看摆设应该是在一家宾馆里。

他记得昨晚自己被带到一家酒店,喝了不少酒之后就没了意识。

是谁把自己弄到宾馆里来的?方源不安地查看了一下,自己丢在一旁的东西。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进来的竟然是徐萍。

方源一惊,疑惑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希望是谁?先吃点东西吧。

」徐萍将拿进来的早点给方源放到桌上。

方源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徐萍看着他憔悴的脸se ,澹澹地道,「你也真是能折腾,昨天载你那师傅把你拉到熟人开的酒吧里,也就是想挣你点儿回扣。

你倒好,不要命的死喝,把别人老板都吓到了。

人家怕出事就又把那司机叫回来了,用你的指纹解开手机才联系上我。

」说到这里徐萍笑了笑道,「我说方源,要不是他们找到我,你是不是准备喝死在这儿呀?昨天到底碰到啥事儿了,值得你这样?」方源漱了漱口,没有理会徐萍的话。

他板着脸从洗手间出来,跟徐萍擦肩而过都没理会她。

「哎,你这跟谁欠你钱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我累死累活地照顾你一晚上,你就这态度啊?」方源还是没理会她,对她买回来的早点看都不看一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迈步就想往外走。

徐萍横跨一步,拦住他。

「让开。

」方源看了徐萍一眼,终于开口道。

徐萍看着方源冰冷的眼se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爲什么会用这种态度对她。

「让开。

」方源再次说道,语气带了点狰狞的味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不许走。

」徐萍被方源冰冷的态度刺激到了,愤怒的同时也有了点委屈。

昨天下午她匆匆赶到市里已经是晚上了,辛辛苦苦忙了半宿,又担心了半宿,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一个态度。

「我叫你让开。

」方源咬着牙,不想跟她解释「我不让!」徐萍也不甘示弱,死死盯着他。

心里愈发地觉得委屈。

方源恼羞成怒,但面对徐萍,他依旧不敢动手。

昨天的事虽然让他对徐萍也恨上了,但撇开个人恩怨,两人还是生意上的合伙人。

在彻底决裂以前,他都不敢对徐萍动粗。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可当方源看到徐萍眼眶渐渐泛红的时候,他竟有点胆怯了。

他可从未见过徐萍这要哭的模样,方源眼中的徐萍一直是骄傲的,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绽放自己美丽的同时,高傲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何曾像这样委屈过?「你到底要怎样?」方源将手肘靠在牆上,握手成拳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面对此刻的徐萍,他实在头疼。

「这是我要问你的话。

」徐萍恨恨地盯着方源。

「你还想问我想怎样?是不是咱们今天非得把脸撕破了?」方源一想到昨天的事儿,就憋不住情绪。

「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在这里对我撒气?」徐萍不甘示弱地争辩。

「你还装傻?好,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

」说着方源回身,将东西往床上一甩,指了指床边的沙发椅。

徐萍也跟着赌气地坐了过去。

「我问你,思思跟彭山的事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什么?」徐萍一脸的不解。

「你还装傻。

」方源气结。

「我装什么傻,思思就是打个电话给我,让我给她打下掩护。

你至于气成这样吗?她又没给我说爲什么。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连家也不回,还在这里乱发脾气。

」看着徐萍一脸的无辜,但方源很难相信她跟妻子的关系那么近,会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要跟彭山结婚的人,思思又是什么都不瞒你的闺蜜,你会什么都不知道?你耍我呢?」「你到底要我知道什么?你有点良心没有,我在店里守着的时间比你还长,这段时间连住也是住在店里。

而且说起彭山,你认识他的时间比起我,不知道长到哪里去了,思思更是你的老婆。

他们有什么事,你不知道非得我知道?」徐萍对方源一味盖帽子的行爲很生气,一向jīng明的她很少有这种气到要失去理智的时候。

「等等,你说他们?他们怎么了?」一口气发泄完,徐萍的的理智也清醒了几分。

此刻结合方源的态度,和他话里的意思,隐约有点明白是什么事情让方源这么生气了。

「哼,你接着演,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方源可没那么快恢複理智,作爲当局者,他想抓住任何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发泄一下他心头的怒火。

「你冷静点行不行?」徐萍是真的很讨厌方源现在的样子。

「你想让我怎么冷静?难道让我看到我老婆和自己的哥们有外遇以后,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地聊天?」方源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徐萍一听他的话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源发红的眼睛,她有些难以相信地道,「你确定是自己亲眼所见吗?我以爲你只是听别人说。

」「以我跟我老婆的感情,我会听信别人的风言风语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如果……」一想到昨天两人在大庭广衆之下,在自己眼前的暧昧,方源就心痛地闭上了眼睛,恨恨地捏紧了拳头。

徐萍看到方源的样子,也有些感同身受,但她显得冷静许多,说道,「方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你就更应该相信我才对。

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

把你看到的跟我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方源这才想起,彭山也是她的男朋友,正确地说应该是未婚夫才对。

徐萍跟他的处境应该一样,面对的都是爱人与朋友的背叛。

方源抬起头睁睁地看着她道,「受害者?那你昨天爲什么还试图给他们打掩护?」「我都说了,思思没有告诉我原因,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系帮个忙而已,难道好朋友找你帮个忙,你就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吗?」方源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信任她。

「算了,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了。

你是在哪里看到他们像男女朋友一样暧昧了是么?你是看到他们是牵手了,还是亲嘴了?」徐萍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还说你不知道!」方源立刻质问。

「废话,看到你这种态度我还不会猜么?」徐萍恢複冷静之后,平时的那股聪明劲,一下子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你真的能确定他们是外遇?不会是朋友之间开个玩笑吧,你可能不知道,上次彭山帮过思思的忙之后,两人的关系好了不少。

可能是走得亲近了些,让你误会了吧?」「我误会?异性朋友之间关系可以好到,手牵着手逛街买衣服?甚至最后让对方摸了pì股还不在意?我他妈都没在大庭广衆之下,摸过我老婆的pì股。

」方源说着将手边的东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徐萍眼珠一转,摊了摊手。

想说一句,你这还不是说出来了么,却没有说出口。

方源被她戏谑地样子弄得又是一阵火起,怒道,「你到底什么心态?你不都打算跟彭山领证了么?就一点也不生气?」「这不是还没领证么。

」徐萍竟然笑了笑。

「你!」方源爲她的态度一阵气结。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先冷静一下,总得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徐萍终于收敛了下自己的态度,看到方源的样子,心中总算出了口气。

她这样就爲了报複方源,之前对她撒气的一箭之仇,她就是这种有仇必报的个性。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不够清楚么?一边是我老婆,一边是我哥们,你说他们这样对得起我吗?你说呀!」方源不知道徐萍是怎么想的,她跟彭山毕竟认识并不久,就算现在要结婚了,感情可能也不深。

何况就像她说的,他们还没结婚呢,她随时可以悬崖勒马。

可他不行,他跟刘思可是有家庭的人,感情深厚,正常男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冷静。

「如果我说他们可能只是在演戏,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是他们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这样你能冷静点吗?」徐萍的话像一记炸弹,将方源的怒火和脑袋一起,炸成了一团浆煳。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可能,他们只是在演戏,做给别人看,让别人以爲他们是男女朋友。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具体的我劝你还是冷静之后,回家跟思思好好谈谈比较好。

」「猜想?你别安慰我了,思思是我的老婆,她有什么理由非得假扮别人的女朋友?」方源觉得徐萍这话,完全就是爲了劝他冷静而胡乱编的。

「所以我才让你回家问过思思之后再说啊,如果你坚持要往坏的方面想,我也没意见。

」徐萍知道现在的方源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劝住的,她只能爲他提供一个方向,让他的思想不至于走进死胡同。

方源对她的话自然是不信的,可徐萍的这番话却让他多了一种希冀。

他多么希望妻子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并不是真的背叛了他。

他心里纠结了半晌,默默地开口问徐萍道,「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徐萍听出他的话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歎了口气。

她明白方源是真的很爱刘思。

即使亲眼见到了她的不忠,在心底却还是不愿把自己的妻子往坏处想。

她心里羡慕刘思的同时,不得不把自己想到的一种可能告诉方源。

「她这么做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帮我。

」「帮你?」方源疑惑地看着徐萍,他分明记得徐萍刚才是把自己撇得很干淨的,怎么这会儿还是跟她有关系?方源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相信她的话了。

「你先听我说完。

」徐萍知道方源在想什么,但这些话说与不说,她都不可能把自己撇得干干淨淨。

毕竟现在他们四人的关系也实在複杂了些。

「你也知道我跟彭山本来是打算领证的。

可你不知道的是,他们家不光他想找个身材高的女人,连他妈也一心想改善家族的基因,非要儿子找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媳妇。

所以这些年给彭山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是身材不错的女人。

这也是他一直单身的主要原因。

」「我跟他相处的时机不错,他妈看他年纪越拖越大,也着急了。

对我跟他的事儿开始也没反对。

可你出差那个月,彭山不是给思思她家帮忙嘛。

不巧让他妈看到了思思几次,那老太太一眼就相中了思思。

非说他儿子放着更好的却不努力追求,被我迷了心窍。

打那以后见着我不是鼻子也不是眼了,变着法儿地挑我的刺。

」徐萍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显然对彭山他妈很有意见。

「这样你还能忍?他们家没挑女人的那个资格吧。

而且你们没告诉他妈思思是我老婆的事儿?」彭山的母亲方源在读书那会见过几次,没看出她是个刻薄的人啊。

怎么会这么迂腐?这是打算让彭山单身一辈子呢。

方源通过徐萍的这番话已经摸到那丝可能了。

「忍个pì,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很深的感情。

处着也不过是看他人还不错罢了,我跟他也都是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年纪,只要看着不讨厌,我想着就这样把婚结了算了。

」说着徐萍笑笑看了方源一眼,把方源看得一激灵,他好不容易斩断了对徐萍的旖念,有点害怕她把感情受挫的矛头指向他。

方源心里现在已经够乱了,实在不愿再旁生枝节。

「至于你,方源。

本来不说思思是你老婆还好,一说起你,老太太更来气了。

说连你都能找到这么漂亮,身材又出衆的老婆,她儿子更没理由找不到了。

硬说彭山是拿话在诓骗她。

看来你在他妈眼里,比起彭山还要差得远呀。

」徐萍的话让方源老脸一红,上次见老太太好像还是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他身高并不比彭山高,而且比起他要瘦弱许多,真正的其貌不扬。

也难怪老太太听了更加想不开了。

「她上次看到我还是高中时候的我,他妈记性可还真好。

不说这个,你们爲了骗她妈,就让我老婆去扮演彭山的女朋友?这样有什么用?而且思思怎么可能答应?」方源觉得徐萍话里的这个理由实在荒唐。

徐萍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可没让她这么干。

而且思思保守的性子怎么可能别人说了她就答应这么做。

」「那是因爲什么,你说了半天,就爲了扯这些没用的?」「你能先听我说完吗?这本来就是我的猜测,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 。

」「好吧,你接着说。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方源也不可能不听完。

「他妈反对以后,彭山追我也追得更紧了,估计也是怕我生气。

他突然提出想跟我把证领了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毕竟我跟他认识的时间就个把月,交往的时间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我问他爲什么这么急,他就说他妈可能把户口本藏起来了,现在不把证领了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开始我以爲他这是胡说八道的骗人伎俩,可谁想到他妈真的会这么干,后来我爲了跟他妈斗气,就说他要是能把户口本弄出来,这证我还真就跟他领了。

」「可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也没什么消息,之后思思来问过我一次,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彭山领证。

我本来不想让她cào心我们的事情,就说是的。

再往后就发现她跟彭山走得很近。

那段时间店里很忙,我也没在意,可事情到了现在,我也不瞒你了。

」「我怀疑思思很可能爲了帮我,被彭山游说去假扮他的女朋友,帮他从他妈那儿骗户口本出来。

」方源睁睁地看着徐萍,很难相信她这剧本一样的猜想。

徐萍却又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思思穿衣风格的变化,那个时间正好是她问过我那些话以后,而且她的大部份打扮都不是我的意见。

应该是听了彭山的建议。

如果不是有这层原因,以你对思思的了解,她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因爲一个男人而改变自己吗?」徐萍的话让方源不得不相信,他心里很难接受自己的妻子真的出轨了,而且是爲了情郎才打扮得那么性感迷人的。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发疯的。

方源的脑袋一片混乱,但总算将心里的那股戾气给压了下去。

他知道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就不得不找妻子亲口验证了。

方源在脑子里飞快地将徐萍的话想了半晌,歎了口气道,「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该坐下来找思思好好谈谈。

」徐萍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她心里有段话却无法说出口,如果彭山与刘思真的已经发展到可以在大庭广衆之下摸pì股而不生气,说不定这场戏已经超出了能够掌控的范围了。

「你回家之前最好给思思先打个电话,昨天你的怀疑已经吓到她了。

是我安抚她说已经成功骗过你了,才没让她太过担心。

如果你还想好好跟她谈的话,最好先不要让她知道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样应该能让你们少些争吵,可以好好把话说明白。

」徐萍的话很中肯,方源点了点头道,「嗯,谢谢。

」「终于醒过来了?这会儿怎么不炸呼了?刚才不是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吗?」见到方源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徐萍松了口气的同时,对方源之前的无礼又有点记恨了。

方源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之前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等我跟思思谈过之后,如果事情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回头我亲自摆宴向你赔罪。

现在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怎样?」「你先回去吧,昨天可累死我了。

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下午我自己回去。

」徐萍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说道。

这下方源更不好意思了,觉得确实亏欠她挺多的。

他拿起徐萍之前买进来的面包吃了一口道,「嗯,味道不错。

那你休息吧,等我事情忙完你就可以休假了,之前你不是说想去旅游吗?到时再好好放松一段时间。

」方源从宾馆出来,面se 又变得凝重起来。

对于徐萍的帮助他很感谢,但心里的伤痛不会因爲她的一番话就抹平。

不管妻子出于什么理由,无视他这个丈夫,就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这是对他最大的wū辱,他心里的无名火怎么也不可能压得下去。

他揉了揉太阳xué,尽力平複自己躁动的心情。

他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才能找妻子好好谈谈,而不至于说几句话就因爲怒火而陷入争吵。

方源拦了辆的士,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车上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没想到铃声才响了两下,电话就接通了。

「喂?」妻子的声音首先传来,方源听出了语气中的紧张。

他本想尽量装得平静一点问候一下她,此刻听到妻子的声音,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老公,你回来了对不对?徐萍是过去找你了吗?我现在在店里,可是店里的人说她昨天就出去了。

」方源感觉到了她的焦急,可能昨天徐萍的话并没有安抚到她,或者是自己突然质问的电话让她平静不下来,所以今天才不安地跑去店里找徐萍。

「嗯,她跟我在一块儿。

不过她留在市里了,我一会儿到家。

」方源也不瞒她。

「这样啊……,那……」听到方源的话后,刘思显得很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先回家吧,我一小时后到。

我们好好谈谈。

」方源尽量用平静地语气来跟妻子说话,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了些颤音。

刘思一听他的话,瞬间也就明白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好,我回家等你。

」方源挂断电话,看着车窗外。

白云笼罩的天空,与昨日下车时看到的阳光明媚完全不一样,他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挺久似的。

方源到家的时候是妻子刘思开的门,看着妻子拘谨的样子,方源心里那股火气又升腾了起来。

妻子若是能坦然地面对他,方源虽然也会生一下气,但至少在心里会认同徐萍的话,认爲她事出有因,问心无愧。

可现在她这做错了事一般怯懦的样子,直接就是在告诉方源她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才这样拘谨。

这让方源对她的希冀狠狠挨了一拳,他哪能不气。

「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刘思也感觉到了方源情绪的变化,心里更加紧张的同时,也站不住了。

赶紧去厨房倒水缓解一下压力。

方源坐在沙发上,压抑着自己一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当刘思把水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澹澹地开口道,「你也坐吧。

」刘思在一旁坐下。

方源打量了她一眼,妻子上身是一件蓝se 的雪纺衬衣,下面搭配白se 的七分小脚裤,紧身的款式修饰出修长的美腿,一双白嫩玉足踩在露趾凉拖里,简单而又时尚。

再看她的长发赫然就是,昨天自己在超市看到的大波浪发型。

「你又换发型了?」方源随口找了个开场白,想让两人之间的氛围不那么紧张。

可刘思就像待审的犯人一样,并没有主动开口,点头应是。

方源耐着性子问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刘思这才搓着葱白的手指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瞒着我什么,你有什么事情做错了要说对不起,你不觉得应该跟我好好说清楚吗?」「……,我不该瞒着你跟彭山走得那么近,更不该瞒着你答应他……,假扮他的女朋友。

但是老公你要相信我,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的,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刘思娓娓道来,说到后面怕方源误会,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看到她急于辩解的样子,方源心中隐忍的怒气这才消散了几分,看来徐萍的猜测是真的。

妻子并没有出轨,只是她这种隐瞒欺骗他的行爲,让他心里实在不爽。

「你不觉得你这种解释很苍白吗?你一个有夫之妇,被别人说两句,就去假扮别人的女朋友?甚至可以在大庭广衆之下亲亲我我,我甚至看到他摸了你的pì股,你都没有生气。

我甚至都没有这种待遇,你敢说你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方源想想就来气,虽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妻子没有出轨,但不搞清楚妻子这么做的动机,他会一直如鲠在喉,无法释怀的。

刘思听了他的话,脸红得像块大红布一般,低下头慌乱地道,「我也很生气地,可他就是喜欢做这些小动作。

所以每次我跟他出去都不得不变装,让熟人都认不出我来。

我根本就不想这样的。

」「你……!」方源一听这话本来稍微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又激荡起来。

他喜欢做小动作,你不反抗也就罢了,竟然还自欺欺人地变装配合他?「你穿那些时尚性感的衣服就爲了配合他?刘思,你拿我当什么?」方源在岳母家的时候,就奇怪妻子爲什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了穿衣风格,她的解释漏洞百出,但方源还是信了。

可现在嶓然醒悟的时候,如被人在xiōng口狠狠击了一记重锤。

刘思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道,「老公,你听我解释。

我根本没想过配合他,只是他妈不同意他跟徐萍在一起,把户口本藏起来了。

他承诺只要把户口本从他妈那儿拿出来,就马上跟徐萍结婚。

我看徐萍决定跟他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就想帮徐萍一把,才答应配合他。

之所以穿得漂亮些,一方面是不想让熟人认出来,再就是想快点让他妈接受我罢了。

我真的不是爲了他,我只是想把事情在你发现之前早点结束,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刘思的动机说得也跟徐萍一样,但方源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不想伤害我?你这么做还叫不想伤害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要是被我们认识的熟人认出来,我跟你都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你总是把徐萍看得比我重要,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你什么时候爲我们的家想过。

你想帮她我不反对,但是你总得跟我商量一下吧。

你甚至都没问过徐萍需不需要你这么做,你也不怕弄巧成拙,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吗?而且他们要是真的感情好,领不领证又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自作主张。

」方源的话让刘思羞愧地再次低下了头。

方源以爲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歎了口气道,「你回店里帮忙吧。

只是你断了再掺和的想法,今后把心思放在家里,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问。

」方源也知道再bī问她细节,不过是让彼此都不痛快罢了。

只要确定妻子并没有出轨,就当她只是一时贪玩了。

反而另一个当事人——彭山,让方源无法原谅。

那混蛋如此处心积虑地占妻子的便宜,动机肯定不单纯。

就连他妈是不是真的把户口本阻止他和徐萍在一起,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辞,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如果自己此时跟妻子闹开了,反而让他有机会鑽空子。

冷静下来的方源才不会傻到这样做。

可当方源决定先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却发现妻子肩膀一抖一抖地。

低着头竟然在啜泣。

「你哭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追问了,只要你知道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再跟彭山接触。

我也没打算责怪你。

你还哭什么?」方源实在不解,难道是之前自己的态度让她觉得委屈了,可碰到这种事,他的态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现在知道妻子并没有出轨突破自己的底线,方源对妻子又有了一丝心疼,他坐了过去搂着妻子的香肩道,「好了,我受这么大委屈我都没哭,你在这里哭是不是很没有道理?你总不能让我看到你跟别人暧昧,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刘思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方源,眼眶红红地抽泣道,「我不是委屈,相反,老公,我要谢谢你能相信我。

」方源笑了笑,可妻子又道,「可我不能听你,我一定要帮徐萍和彭山领到证才行的。

看不到徐萍有一个稳定的家和生活,我就没法安心生活。

」听完妻子的话,方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道,「爲什么?难道在你心里她真的比我还重要?我对你好就是理所当然地,你就可以无视我的一切好意,将我的宽容和爱当作你的一件衣服,想穿就穿,想扔就扔吗?」刘思的态度让方源心里一片冰冷,他都已经大度到了这种程度,妻子却还是不知好歹地要一意孤行。

她到底什么意思?听到方源极受打击的话,刘思突然抱住方源辩解道,「不是的,老公。

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你,我甯愿去死。

可是徐萍这边我不得不帮她,因爲这是我欠她的。

」方源抚着妻子泪眼婆娑的俏脸恨声问道,「你欠她什么,能让你连我们这个家都不顾了去帮她?难道你欠她一条命不成?」「对,一条命,而且不单单是一条命,她的整个人生都是被我改变的。

我不帮她还有谁帮她?」「你什么意思?」看着妻子幽深的眼睛,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方源知道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不爲人知的故事。

纵使结婚数年妻子连提都没提过的事,而它才是让妻子对徐萍这样偏袒和不断付出的理由。

「你能听我慢慢说段以前的事吗?」刘思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将以前不愿对方源提及的事坦诚相告。

而方源却哪有拒绝的理由,虽然他有点预料到这可能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你说吧。

」 我刚毕业那会儿跟许多刚毕业的学生一样,选择了去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见识一下。

我和同系的几个同学选择了去广州,可当时只是二本毕业,并没有什么好的机遇。

因爲那边租金很贵的关系,在朋友的介绍下我跟几个同城的同学,一起租到了徐萍她们的公寓,因爲听朋友说她也是江城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徐萍,她只比我大月份。

可她没有上大学,出来工作得早,社会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当时她就已经在针织厂里的一个车间当组长。

当时在我们同公寓的人里,就她收入最高,也待人最热情和善。

我对她很佩服,加上又是老乡的关系,我们很快就变得很熟稔。

那边的大大小小的公司很多,我去了许多家应聘都不理想。

闯了有半个月才明白,那边不光机遇大,竞争也非常大。

我们一起来的女孩情况都差不多,受到打击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当时就有两个同学离开了。

当时我们留下来的同学加上我也就四个,后来又过了一个星期,就一个同学将就地找了一份在办公室里整理文桉的低门槛工作。

与我们当初来时的想像差了好多。

到了月底的时候,我们剩下的三个不好向父母交待,她们两个就求着徐萍给介绍到她的针织厂里去上班了,其实厂里的待遇不错。

只是我们作爲本科生去厂里当工人在心理上有点抵触,徐萍也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所以也从没有提过用这种方式帮我们。

当她们两个开口以后,徐萍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因爲厂里处在旺季也正在招人,年轻的女性一直是厂里的主力。

徐萍看我没开口也没有问我,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单独问我,是不是也愿意到厂里去上班。

因爲不好跟父母交待,所以我跟另外两个同学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徐萍也是看出了我脸皮薄,所以才晚上来找我单独询问,同时爲了顾全我的面子,还说我什么时候找到工作随时都可以离开。

我对她的体贴很感动,也就没有拒绝她。

她对我真的很好,把我安排在了她的组里,还热心地教我,我很快就适应了手上的工作。

上班以后生活其实就很稳定,可厂里的氛围却让我总是适应不了,车间里的有一部份男工人我不奇怪,可是他们不光长得又矮又难看,还总是聊一些很下流的话题。

他们的口音很怪,像是粤语,却还夹杂着一些生涩的普通话,我也只能从一些能听懂的部份或是动作和表情来判断意思。

那些本地的女工不光不斥责他们,还总是顺着他们的话说一些放荡的话。

开始因爲我是徐萍带进来的,他们跟我不熟也没对我怎么样。

可是后来我通过他们对话才知道,可能是因爲水土的关系,那边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大多数长得不高,而且也不好看。

我这样的身高在他们那里简直是个另类,这时候我才明白到这里以后,爲什么陌生人都喜欢多看我两眼。

我明明从没刻意打扮过,在同样来打工的女人中并不出衆。

原来他们都在奇怪我的身高。

等我在车间里呆了一段时间以后,那些人总是喜欢把话题往我身上扯,然后就越聊越不正经。

徐萍在的时候还好些,她一旦走开,那些人就开始偷懒聊天。

我很不喜欢他们,但又不可能跟他们生气,反正他们的话我也只是半懂不懂,所以每次面对他们的话我都闭口不言。

我跟徐萍抱怨过,可她却说我太纯情了。

那些人也就是无聊嘴上花花,如果敢顺着他们的话回怼回去,他们马上就会闭嘴。

我越是表现得扭捏,他们越是得意。

可我无论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那时候徐萍处了一个本地的男友,长得不差,但身高也不高,跟徐萍差不多。

也是厂里的一个组长,跟徐萍是日久生情,也算般配。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他比厂里的大多数男性要稳重,也不喜欢开那些无聊的玩笑,我们同宿舍的几个女人对他的感官都不错。

开始的那段打工生活虽然不太顺心,但过得还算稳定。

可能是我们过的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出去玩的时候很少,运气也不错的关系,完全没有体会到那边流动人口多带来的乱象,加上当地的风气也不好,治安也有些乱。

直到去的第二个月中,最先找到工作的那个同学发工资,请我们出去吃夜宵。

我们怕她太花钱,所以刻意在一条专门做烧烤的巷子里,找了一家店。

因爲经济实惠的关系,许多在当地打工的外地人,都选择在这里宵夜。

我们几个外地女孩长得都不差,聚在一块儿很是显眼。

期间有不少人过来搭讪,都是些流里流气,想占便宜的痞子,我们没有理他们。

但周围总有些粗言鄙语的调侃声,我们很不舒服。

同时也觉得找错地方了,下次一定要找个稍微正规一点的地方吃饭。

我们匆匆吃完去结帐的时候,老板却说已经有人买单了。

老板指了指我们才知道,是靠近路边那一桌的人结的。

三个中年人,其中两个穿着休闲装的身材壮硕,另一个西装革履却是个矮个子。

刚才我们就有注意到,那个矮个子总是不时地往我们这边看,他长得比在场的男性都矮也就罢了,偏偏还脸歪嘴斜,皮肤黝黑。

跟他那身正式的西装很不搭。

他没过来搭讪我们也就没在意过他,可此时他偏偏抢着把账结了。

我们不得不上前去跟他打了个招呼。

那个矮个子可能是三个人中的领头,看我们过来他笑着打了招呼,一开口就是带着当地乡音的粤语,我们没听懂,可他笑起来样子更难看了。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却是能说普通话,他又翻译了一次我们才知道,他是说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可以一块儿吃饭。

我们笑了笑,谢谢了他的好意,就匆匆回去了。

他的那副长相实在不敢恭维,我们都没有跟他认识的想法。

可谁知道两天后他居然找到了厂里,那天我正好跟徐萍还有她的男友一块儿下班回家,出厂门口就被跟他一块儿的人给认出来了。

这回他竟然开了一辆好车。

徐萍的男友竟然认识他,是本地一个玩具加工厂的老板,姓王。

他厂子规模不大,却因爲地方扶持的关系挣了不少钱。

一副bào发户的做派。

他问我怎么认识他的,我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可那个姓王的老板看到我就缠了上来,说要请我吃饭,我有点害怕,徐萍对他也不感冒,就帮我拒绝他。

可他却不依不挠,最后眼见我们不会买账,就死皮赖脸地说昨天请了我,今天我应该请他吃一顿饭才算是两清了。

徐萍问我怎么回事,我才把昨天他抢着把账结了的事说了一次。

徐萍骂我煳涂,既然不想跟他有纠葛,昨天就应该把买单的钱还给他。

可我哪里想到过他会借这个理由来纠缠,而且昨天又不只我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他爲什么会缠着我。

徐萍想替我把钱还给他,可他就是不接受,变着法儿地要把我约出去。

最后实在是被他缠得烦了,徐萍就用报警威胁他,他才退却了。

可走的时候明确表示下次还会来。

事后我很害怕,我完全没料到出去吃个饭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徐萍告诫我,他以后再来别理他就完了,像这种人失败几次之后自然会感觉没趣,也就会换目标了。

可是他的赖皮程度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好几次我跟徐萍同行,她都帮着我拒绝了。

渐渐地这件事引发了她跟她男友的争吵,她男友是当地人,不想跟这个地头蛇一样的老板闹僵,所以劝徐萍不要管了。

徐萍却不同意,两人那段时间闹得不可开胶。

我知道以后心里更禸 疚了,请了好几天假没去上班。

可是那个王老板又找到了我们公寓,经常在楼下守着。

渐渐地一些风言风语传入我的耳中,说是我因爲钱勾引了别人,才让别人这样恋恋不忘地追着我。

那段时间我心理压力很大,虽然徐萍和几个同学总是经常劝慰我,但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请假的最后一天,我毅然地决定做个了断。

我主动下楼问他到底要怎样才可以不再来纠缠,他说只要请他吃顿饭就可以。

我当时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但他说得信誓旦旦。

我就选了一家相对热闹的饭店,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让他点菜。

他的心思明显不在吃饭上,也不理会我的话。

就在那里顾自地说自己的创业史,然后说自己现在多么有钱,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老婆。

我没有认识他的打算,自然对他相亲一样的做法不想理会。

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自己吃了起来。

他见这招没用,又开始不停地夸我怎么漂亮。

最后说什么爲了将来的孩子考虑,他就想找一个身高像我这样的女人当老婆。

他举起一个巴掌说,他愿意每个月花五万包养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

当时我都惊呆了,不是他说话直接,而是这个人说了半天,原来他是有老婆的。

而他见诱骗不成,大庭广衆的竟然明码标价地想要包养我做情人。

我刚吃下去的东西犯起一阵恶心,他如何狗皮膏药一样地惹人讨厌也好,认爲钱能解决一切地自大也罢了,我都可以当他是性格畸形。

可这种把无耻当做理所当然,实在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我匆匆买了单就想要离开,可他却拉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嫌少。

我挣脱不过甩了他一耳光,他才懵地松开了手。

回到宿舍我很害怕,怕他可能会因此而报複我。

晚上徐萍回来之后看出了我的异常,问我怎么了。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一说,她骂我又犯煳涂,我这样不仅给他希望,又狠狠地得罪了他。

这种有两个小钱的人,自以爲是惯了,他肯定会因此而报複。

我吓得六神无主问她怎么办,她劝我暂时先不要上班,安排我去她朋友家里躲躲。

我自然听她的,去她一个朋友家里呆了两天。

随后我就收到了一家外贸公司的面试邀请,我之前就没打算在厂里久呆,所以一直都有投简曆。

如今终于有一家专业对口的公司招实习生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徐萍,她很高兴我有更好的去处。

还主动去主管那里帮我把工资结了。

面试很顺利地通过了。

虽然实习生待遇不高,但幸运的是这家公司还包吃住。

一个二本毕业生能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真的挺不容易的。

这家公司离之前工作的针织厂很远,我上班之后终于从这场担惊受怕中走了出来。

上班之后我从同学那里听说,那个王老板还在厂门口蹲过我,可我问徐萍他总说没人来过,让我别担心。

我想着时间长了他找不到我,自然也就会放弃了。

新工作虽然做得很顺利,但住到员工宿舍以后,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公司的管理并没有想像中好,我们住在一块儿的几个并不是一个部门的,这让我每天回宿舍都感觉很陌生,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不由得有点想念厂里的同事与生活。

我跟几个同学放假的时候经常会聚一聚,我从她们那里了解到,我离开后不久,徐萍跟她的男友总是在吵架。

开始我以爲还是因爲我的事。

可是后来徐萍告诉我,是她的那个男友总是想骗她不避孕,爲他怀个孩子。

可徐萍坚持不结婚,绝不会要孩子。

两个人爲了这个有了很大的分歧。

她还顺便问了下我的看法。

我真的尴尬死了,没想到是因爲这种事情。

更没料到徐萍跟她男友早就有了婚前性行爲,也就差没同居在一块儿了。

这种情况我哪里能有什么看法,我心里一直认爲没结婚连性行爲都不应该发生的。

爱情不就应该是清清白白,容不得半点瑕疵的么?可这是别人的生活,我纵然感觉不适,也不应该指指点点。

而且徐萍一直比我有主见,她的选择我更加没理由指手画脚。

我尴尬地笑了几声,没有接她的话题。

徐萍也没有追问,只是话题触动之下不停地抱怨,他男友和当地男人的一些劣根性。

原来那些当地的男人长得不咋滴也就罢了,偏偏还像封建社会一样把女人当成附庸。

虽然新社会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主张这种观点,但当地一直是这样的风气,结婚没彩礼也就罢了,女方还有可能倒贴。

解放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可当本地开发以后,大量的流动人口涌入当地,导致许多年轻女孩外嫁。

毕竟跟外地的男人比起来,本地的这些男人实在是货比货得扔。

稍微有眼力见的女人,都不会老实的留在老家受气。

本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就已经让当地的男性远多于女性,这样一来愈发地雪上加霜,导致当地有许多大龄未婚的男人。

爲了缓解这种状况,一些适龄的男性不得不把目标转到了,来本地打工的外来女性身上。

可这些男人往往死性不改,虽然会用甜言蜜语地哄骗一些女孩与他们交往,但原形毕露之下,一到谈婚论嫁,女人们都会望而却步。

最后他们从一些成功者中总结出了经验,只要在结婚之前让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那些女人都会屈身下嫁。

这种方法屡试不爽,甚至被当地男人当成圣经一样学习模彷。

我听得一阵恶寒,对这些男人更加的厌恶了。

心里也开始爲徐萍鸣不平,不明白以她的聪明,怎么会被摊上一个这样的男人。

徐萍只是笑着跟我说,她刚来的时候其实跟我一样,都是带着天真与向往的。

她学曆不高,初中毕业以后就出来打工了,当时年纪小,出来闯社会吃了不少亏,在挫折中慢慢地成长,但女孩子对于感情总有些希冀。

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个本地男人主动伸出援手,当然会容易被感动。

一时迷失之后,也就越陷越深。

等到醒悟的时候,两人已经习惯彼此了。

我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说她男友对她其实还不错,虽然在这件事上让她不齿,但比起其他人,她的这个男友已经算得上是上进了。

但她也不会就这么妥协,毕竟经过了这么些年,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生了。

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有更好的,说不定也会离开。

若是没有,日子这么过下去也不坏。

她劝我一定不要被本地的男人骗了。

她说我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被投放到了这wū浊不堪的大染缸中。

开始也许不会有人发现,可等到我发光的那天,一定会吸引无数的男人,使出浑身解数来诓骗。

而以我的性子一旦上当,就有可能无法再回头。

所以让我无论碰到怎么样的诱惑,都不要上当。

这个王老板只是个开始,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李老板,张老板之流。

她让我要守好本心,等锻炼得够了,想回家了,在老家找一个年轻俊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毕竟像我这种性子,有家人在身边照应才不至于吃亏。

开始她说得我有点惭愧,也有点害怕。

但最后只剩下感动,我很庆幸到这个城市以后,给予我帮助的是她,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不然的话我的命运或许会跟她一样被绑在这里。

不,我没有她聪明,结局一定会更糟。

这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

我们不时地会在一起聚餐,逛街。

有几次她被她男友扰得烦了,也会来我这里过夜。

好在我这里是合租型的宿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

我也乐得在这冰冷的的宿舍里有个朋友来陪我,晚上我们会聊一些各自的往事,我们年龄相彷,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像闺蜜一样,无话不谈。

虽然她有时会仗着有性经验,聊一些露骨的话题来挑逗我。

但羞恼过后,我也不至于生气。

只是她的男友后来不知怎的,找到了我的宿舍。

徐萍不想给我同事和我带来麻烦,就没在我这里留宿过。

从她男友的态度中,我看出来,他也恼上我了。

我更加看不上这个本地男人了,狭隘,自俬 ,就像伴随着生养他们的水土,融入他们的骨髓一样。

这个男人是,那个王老板也是。

工作到第二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终于在经济上没有了太大的负担。

我约徐萍出来吃饭,想对她一直以来的照顾表示感谢。

可是她却在电话里婉拒了,起初我以爲她是身体不舒服,可在约其他同学时候才知道,她被她男友给打了。

听到这个消息,当时我的心里就突了一下。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想也没想,趁着放假就去找徐萍了。

其他人都还在上班,只有徐萍一人呆在宿舍里。

几天不见她就憔悴了不少。

虽然不是以泪洗面的凄惨模样,但两眼无神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她本来是多么自信自强的一个人,此时却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到她耳旁青紫,一直顺着雪白的颈部延伸到xiōng前。

我真的从没那么生气过,拿着手机就想要报警。

可徐萍制止了我。

她说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想开了。

已经不再欠那个男人什么,这一次他帮她做了决定,她终于可以不再犹豫地离开他了。

我抱着徐萍哭了起来,受委屈的是她,我却哭得比她还要伤心。

反倒是她在安慰着我。

我心里很生气,爲什么她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能不哭。

难道生活真的能把一个人折磨得连哭都不会了吗?还是我以前的生活都是美好编织的障眼法?虽然没有勇气尝试,但当时我真的恨不得能帮徐萍分担她的痛苦。

徐萍拍了拍我的肩,问我不是要请她吃饭么,她现在想吃了。

我知道她是想要发泄,点了点头,跟她一起去之前常去的一家饭馆吃饭。

找了个包间,徐萍想要喝酒,我没让,毕竟对她的伤不好。

她还有了点儿小情绪,我提议说吃完饭一起去唱歌。

大学那会儿宿舍的几个姐妹,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们都是去开个包厢唱歌发泄一番。

虽然都唱得不怎么样,但那种氛围,真的是发泄情感的好去处。

可惜的是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

徐萍自然没有反对,毕竟唱k算是许多女孩的一种消遣方式。

可是这个决定却是间接地毁了她的整个人生,而作出提议的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因这次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

我们选了一家厂里的工友们会常去的一家ktv,因爲是白天并没有多少人,而且包间打折,我们只有两个人却选了个大包间,还带独立洗手间的那种。

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打扰。

我们带了不少吃的,准备就这样唱到晚上。

徐萍的压抑比我想的还要来得疯狂,从到包间开始就成了她的个人秀。

只有当她唱得累了要喝水或者休息的时候,才会把麦克风让给我。

我也由着她,毕竟今天我是来陪她的。

唱了不知多久,我发现她开始不时地在看手机,我以爲是工作上的事情。

毕竟她是车间的组长,即使请假了,平时也会有不少公事联系她。

可是她聊着聊着我就发现她表情变得很不对,我问她是不是她那个男友还在纠缠她。

她没有否认的态度显然就是默认了。

我们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又被激起波澜。

我很惊讶,那个男人居然还有脸打来纠缠她。

可徐萍犹豫的态度更让我生气。

我劝说徐萍bào力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

可她就是静静地不说话,我们正僵持着,这时徐萍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听到电话里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可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徐萍就挂断了电话。

随即她就拉着我准备离开,可打开包厢门之后,我们就看到走道里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之前如梦魇般纠缠着我的王老板,身边还跟着他的一个保镖。

他怎么会在这里?当时我就懵了,徐萍赶紧将我拉了回来,将我往洗手间里推道,「你进去把反锁,赶紧打电话报警!」她的话让我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带着哭腔劝她跟我一起躲进去,但她说这样的话今天我们谁都走不了。

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连报警的机会也不会有了,说着就把我推了进去。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人生第一次打起了110,随即我就听到外面有拍门的声音。

电话接通得很快,但我很快也听到包厢门被人打开了。

我惊恐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在电话里的人出言安慰之下,才快速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电话里说马上会派最近的巡警过来。

可我根本无法安心,颤抖着让他们不要挂断电话,我很害怕。

电话里的女声一直不停地安慰我,可我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了。

包间在里那个王老板的声音很大,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他果然是来找我的。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紧接着徐萍那个男友也出现了,我还天真地以爲他是来帮我们的。

可随即徐萍的话让我不敢相信,这个王老板竟然是他叫来的。

这个恶心的男人知道徐萍要跟他分手,见挽回无望,直接就滋生了要报複的心思。

知道我跟徐萍在一起,竟然连带着我也想一起报複。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恶心到这个地步,当初那副看似老实的皮囊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肮髒的灵魂。

我整个人都傻掉了,而徐萍在外面破口大骂,可随即招来了那个男人的耳光。

那个王老板知道了我藏在洗手间里,他的保镖走过来拉动门把手,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门反锁了。

保镖想要破门而入,可随即被那个王老板阻止了。

他在外面不停地劝导我自己开门出来,他只是来找我聊聊,并不想把事情搞大。

徐萍赶紧在一边大声地让我不要相信他的鬼话,随即又是一阵凌厉地争吵声,很快徐萍就被他们制住了。

那个王老板见劝导不成,随即开始威胁我,如果我不开门出来,他们就要在这里强bào徐萍!当时我吓得真的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徐萍挣扎抵抗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不是在开玩笑。

而她的那个男友居然在开始的惊疑过后,知道徐萍不可能再回心转意,竟然开始带着骂腔助纣爲虐。

我怕得不行,可是本能地还是想要出去帮徐萍。

可电话里的女声已经大概听到了是什么情况,大声地劝我不要出去,警察马上就到。

我竟然真的抱着这份希望,傻傻地等到了最后。

听到徐萍的衣服被撕扯,声音中满是绝望的哭喊,我刚才冲动之下鼓起的勇气,竟然被恐惧压迫得荡然无存,只能缩在牆角里瑟瑟发抖。

就连徐萍最后开始呼救,我都捂着耳朵不敢去听。

可耳边还是回荡着,男人野兽般的怒骂和wū言秽语,徐萍的惊叫与哭喊。

此刻我彷佛置身地狱,遭受着来自灵魂的折磨。

而我的身体却只是一块行尸走肉,傻傻地缩成一团。

对不知何时到来的营救默默期盼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徐萍的声音消失了,包厢里还回荡着男人的喘息。

他们见我还没有主动出来的打算,那个王老板终于气急败坏了,命令他的那个保镖破门。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惊恐已经使我麻木。

当破门声响起的时候,我身体本能地一阵颤抖,不敢去看。

可随即响起的一声「警察」,才让我惊醒,被破的不是保护我的这最后一道防线。

我终于等来了营救的警察。

而我却高兴不起来,依旧躲在洗手间里不敢出来。

当最后警察敲门的时候,我发现我连打开这道门的勇气都没有,我害怕看到徐萍,我该怎么面对她。

可警察还是找来了值班的经理。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徐萍,我看到她,她的样子……「好了!」方源紧紧地搂住妻子,这才发现,这个故事连他也听得颤抖了,再说下去只会让妻子的jīng神,再经曆一次当时的折磨。

他赶紧安慰妻子道,「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去想。

」此刻的方源已经生不起任何责怪妻子的心思了,他完全可以想像当时的那种经曆,对妻子造成了怎样的jīng神伤害。

如今她还能健全地成爲他的妻子,这一切都要感谢徐萍,这么些年,妻子对待徐萍的态度,他已经完全可以理解了。

这份人情也许倾尽一生来偿还都还不清了。

方源拍着妻子颤抖的肩膀,轻声地安慰着,他完全能够想像,徐萍当时的凄惨模样。

妻子已经说得好几次哽咽了,可见当时的情况可能远比妻子所述的还要糟糕。

面对两个极品人渣,这两个娇柔的女人,就如两朵鲜花,被两个禽兽肆意地欺辱蹂躏。

最后的惨状会是怎样,方源不忍去想象。

方源只恨当时自己不在那里,保护自己未来的妻子,和现在重要的朋友。

同时他也明白,妻子在认识他之前过得并不是过得一帆风顺,与世无争。

相反,她所遇到的事情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而她之所以能完璧地成爲自己的妻子,这都要感谢徐萍当时的牺牲。

但他却说不出让妻子偿还这份人情的话,只能默默地安慰她,自己能理解她当时的软弱,换一个人并不会比她表现更好。

而徐萍受到的伤害,只是一场意外伤害,她并没有错。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不应该成爲她人生的枷锁,来束缚她以后的人生。

她更应该把这次经曆化作成长的基石,来规避可能遇见的伤害,学会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你不要再去想,也不要过于自责。

你们只是受 害者,谁都没有错。

」方源安抚着妻子,想把她这段不愿提及的记忆抚平。

「不,你不知道。

」刘思痴痴地仰起脸,看着方源。

一双美目含着没有间断的泪水,眼眶早已红肿。

「当时她刚刚被检查出来怀孕了,而那次强bào直接让她大出血流産了。

这就是她一直对那个男人犹豫的原因。

」方源脑袋轰地一声,被刘思的话震住了。

没想到这场bào行竟然带来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而刘思接下来的话,让方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了。

「而且医生检查说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看着再次掩面而泣的妻子,方源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没想到徐萍坚强的背后,一直以来竟背负着这样的伤痛。

难怪她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找对象的打算,如果她把这种情况坦然告之,估计大多数男人都会忘而却步吧。

而自己竟然妄自揣度,甚至bī着她相亲结婚。

方源苦笑着抿了抿嘴chún。

看着陷入巨大痛苦地妻子,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这些年心里最痛苦地就是妻子了,亲眼目睹闺蜜一生被毁,却只能懦弱地躲在一旁发抖。

而这一切还有自己的直接原因,这种强烈的心理自责,没让她陷入抑郁,方源已经要感谢老天爷了。

妻子说得没错,如果徐萍得不到好的归宿,那么这件往事,将是束缚她一生的枷锁,是锁住妻子心灵的牢笼。

而无论如何,作爲她的丈夫,他都要帮她解开这个心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