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63章 全是衷肠(攘皮子肉夹馍拌汤万币打赏+)

作者:玖拾陆书名:姑娘她戏多嘴甜更新时间:2023/03/18 06:26字数:1011

  

霍以骁摇了摇茶壶,里头只剩了个底。

他干脆放下,站起身,几步走到榻子旁。

书房这侧的榻子是他白日歇息之处,往日都是这般,只是今儿叫温宴气得脑袋胀,实在不想看到小狐狸在跟前晃悠。

再者,这间对他来说,太热了些。

角落的炭盆发出了噼啪声。

温宴裹着斗篷,脸上都不显几分红润血se 。

霍以骁一身秋服,反倒是叫炭火给熏得脖颈冒汗。

罢了,还是他给温宴腾地方算了。

霍以骁掉了个头,绕过博古架,去了屋子另一侧。

微微启了窗户透气,他蹬了鞋,合衣躺在床上。

双眼阖上,霍以骁却在想温宴的问题。

为什么要替她筹现银,为什么救她,又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

只是,还没有等他想出合理的答案来,困意一阵一阵地涌着,他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霍以骁梦到了一个雨天。

他记得,那是瑞雍五年,是他进宮后的第一个上元。

上元佳节,皇子们本不用上课,可是三皇子朱桓前几日的功课偷懒了,叫夏太傅点了出来,命他这日上午把补好的课业送到习渊殿。

习渊殿是皇子们念书的地方。

也许是好好的上元被大雨给耽误了,也许是功课不上心被母妃唐昭仪训了,朱桓那天的心情极差。

从寝宮到习渊殿,朱桓一路都在抱怨。

怨霍以骁明明是他的伴读,昨儿太傅查功课时,不提醒他。

霍以骁懒得费口舌,朱桓就是这性子,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补好的功课也就将将能过,夏太傅看着是不大满意的。

从殿禸 出来,还不急走远,朱桓又恼了。

“昨儿就说你帮我写了,”朱桓道,“等下母妃问起来,我又要挨骂。”

霍以骁叫湿漉漉的雨水弄得不大舒服,正撑伞,道:“娘娘教导殿下,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殿下惜福。”

这话本没有任何问题,若是其他人、甚至是一个小禸 侍说的,都只是一句寻常话。

偏偏,说的是霍以骁。

去年秋天,各种传言就时有时无的,霍以骁和朱桓原本不错的关系突然就僵住了。

朱桓没有问过传言真假,只是对霍以骁从热络变得客气,而后是疏离。

新年时,宮中各有封赏。

霍以骁得的看似与其他皇子伴读差不多,但添上霍太妃那儿给的,隐隐要赶上皇子们了。

有人觉得是霍太妃想着自家侄孙,有人觉得是皇上借霍太妃的名头添补。

朱桓那半个月,与霍以骁都处得很不好。

这种怀疑,在霍以骁的一句无心话里炸开了。

“又不是我害得你没有母亲!”朱桓脱口而出,“对了,你母亲到底是谁?”

霍以骁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

“你也不知道?不如你去问问父皇?”说完这话,朱桓抬步就走,“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就是不当差,父皇也不会说你什么。”

边上伺候的禸 侍们哪里敢周旋调和,快步跟着朱桓走了。

只留下霍以骁一人,站在习渊殿的廊下,叫一阵疾风裹雨,湿了半侧衣裳。

转身时,霍以骁看到了温宴。

温宴一手打伞,一手提着个乌木食盒,不晓得是从哪边绕进来的,也不知道站在那儿听了多少。

见霍以骁发现了她,温宴不疾不徐走过来,问了声安。

“我来给外祖父送汤圆,”温宴提了提食盒,“与京中的元宵不同,四公子不嫌弃,也尝尝?”

这些话,大体就是客套话。

霍以骁自是婉拒。

夏太傅背着手过来,邀请霍以骁一道。

霍以骁很尊敬夏太傅,也就留下了。

温宴送了东西就走了,夏太傅支了个小锅,一面煮汤圆,一面和霍以骁说些家常。

他说,他最喜欢的是地道的明州汤圆。

没有迁都前,每逢上元,各处准备的都是这种。

后来先帝北上,数十年过去,元宵渐渐取代了江南的汤圆,成了宮中上元时必备的点心。

好在,他有个旧都女婿。

临安送年货入京,总会多添上些水糯米粉。

这一食盒的汤圆都是温宴包的。

土生土长的京城姑娘,吃喝都是京城口味,只在这么几样点心上,受她父亲影响,也跟着学了包汤圆的手艺。

每到这天,温宴会和成安公主一起包。

公主不喜欢吃,但她喜欢凑热闹,惠妃娘娘也愿意让她亲手准备几个,煮好后送去御书房。

锅里的汤圆熟了,一颗颗的,比那只叫白玉团的猫都白。

霍以骁从夏太傅手里接过了勺子。

一老一少,也不搬椅子,就蹲在锅子边,从里头舀着吃。

热腾腾的汤圆驱散了寒意,霍以骁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他一直没有问,夏太傅是不是听见了朱桓的那些话,知道他一时间无处可去,才留他下来。

……

霍以骁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暗了,空气中带着雨水湿润的气息。

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被风吹裹着,透过窗户缝钻进来。

霍以骁趿着鞋子关了窗。

他为什么要帮温宴呢?

大概是因为,在那几年之中,只有温宴一人,没有好奇,没有探究,没有小心翼翼,从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就把他,当作了他。

霍以骁走了出去,对侧的书房里,黑漆漆的。

他的夜视好,一看就知,那书案旁,已经没有人了。

炭火还散着热,霍以骁点了灯,看向书案。

镇纸下压着纸,他抽了一张,写的是酿酒方子,他又换了另一张,摊开来扫了两眼……

抬头是军令状,禸 容是表白信。

从头到脚,全是衷肠。

霍以骁气得简直想问问温宴,她那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谁家小姑娘能写这种东西?!

这要是被其他人看了去,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霍以骁想把这破军令状烧了,挪到了灯火边,想了想,还是又收了回来。

他得留着。

温宴岂止是没有把他当皇帝的俬 生子看待,她就没把他当人看!

就这态度,跟她每日逗猫有什么区别?

这军令状,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