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 第88节

作者:忧商河书名: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更新时间:2020/08/02 08:52字数: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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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接她们的时候,小波明显精神了许多,已经退烧了。于是拿了药,付帐回家。这回,小波不让阿芬抱在胸前了,这样太难受,阿芬便将大衣紧紧裹着他,抱他坐在我后面,然后自己也上车,抱着小波。

车子上了山路,今天的山路由于已经有人走过,比昨天更加泥泞和滑溜。天se 暗了下来,天边居然又有隐隐的雷声。我心里急,想趁着天还不甚黑多赶点路,以免被雨所追。可是才不多远,阿芬便叫了几声。因为,双手抱着小波的她无法在这样的颠簸中坐稳。我想了想,让她把手抓在我衣服上,这样既可以保证坐稳,同时还兼顾了坐在中间的孩子。阿芬照着做了,随着山路往上爬坡,她手上的力也就越大,最后,已经完全环抱着我。在一个拐角处,我觉到她的手指挠了挠我。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然而,终究被雨追上了。距离家里还有三四公里,打头阵的雨就滴落下来。我们只好停下来披雨衣,可是我的雨衣是单人的,根本无法让三个人都披上。孩子无论如何是必须遮住的,可是孩子无法自己坐稳。最后的办法是,我冒雨,雨衣给阿芬批,孩子则用背巾绑在阿芬后背。这样,他才能完全不被雨淋到。

待到重新启动的时候,我的身子其实已经半湿了。天se 完全暗了下来,车灯劈开茫茫的雨雾引着我们向前。一滴一滴的雨打在身上,脸上,很疼。为了避免淋雨,阿芬开始是把手抓在车旁的皮座旁边的铁架上,但是不多远,我感到她揭起了雨衣的前片,直盖到我的肩膀上。她的手则重新环抱着我,这回,我们贴得很紧,我能感觉到后背上的温软。我的心脏于是跳得格外快。进入到村社的时候,路平坦了很多,她的指头轻轻地在我的肚脐处刮了几下,然后松开。我感到若非脸上正被雨淋着,肯定会烧着起来。

回到家,我的全身已经湿透。我帮着她开门,看她把孩子抱进也是房间。孩子居然沉沉地睡着。把孩子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她回头看见我,就叫我赶快去洗澡,换衣服。我于是将车推了回去,拿了衣服过来换洗。

这个澡洗得更为畅快。

在我洗澡的空儿,阿芬开始动手煮东西。虽然都吃了晚饭,可是这样淋雨,再吃点热东西,会舒服得多。何况阿芬本是好客的。

还是那种se 香味俱全的面线。也有酒,不过是家酿的红酒。喝红酒本非我的擅长,阿芬又倒了一大碗,我只好边看电视,慢慢喝。阿芬自己盛了一碗,说是没放菜油没加荤料的,去喂小波,小波胃口却好,很快吃完。阿芬让我吃完再去盛,自己却拿了衣服,也去洗澡。

我吃完喝尽好一会,阿芬还不出来,我的衣服还在浴室里面,只好等着,电视剧是什么,反正不是我兴趣的,我于是胡思乱想起来,回味着刚才阿芬贴身时候的感觉。

阿芬出来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被她顺手洗了。我大为窘迫。在接过衣服的时候,我的手与她的手相碰了,她的手冰凉凉的,细腻腻的。我急急接了,低头去了,竟然连道别都忘记了说。出门才听到阿芬的一声轻笑,回过头去看,阿芬笑靥如花,在灯光下,恍如一朵怒放的映山红。

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给我一种极大的诱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堕落了。

我回到宿舍,竭力放平自己的心情,我甚至拿出林冰琴那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书信来翻阅,但是,没用的。

我渴望一种冲动的宣泄。

是春天的力量?还是野兽的本性?我在屋禸 团团转着,有一刻,我甚至想开了车直接去找雨林。

雨林,会是我最后的港湾的。

但春雷春雨交加。

我听到四周花木,茶树,竹林,仿佛都是汩汩的拔节声音。

而心理的之潮却如泛滥的河流,一阵阵拍打心防之堤岸。

我于是糊里糊涂,一夜未眠。只好把所有小说里面的暧昧描写,一一找出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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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其实很冷,而我却熊熊火烧。在最后的时候,我干脆着身体,翻开某页小说的某段描写,文字的刺激,此刻全然在脑海中清晰地化为鲜明的形象步骤。

雨林和赵翠娥蜂拥而来,我低低喘气,将自己的手握了,用力揉搓。

但文字很快幻化,雨林和赵翠娥退场,显现的是阿芬那映山红般的脸庞。很快,那股邪火,化作滚烫的一道液体,飞溅而出,在地上画出数朵大小不一的暗淡梅花。

我于是平静下来。

这时候才感到膀胱的鼓胀,身上热气未退,便这样赤身开了房们,站在水槽边,倾泻而出。

被凌晨的冷风一吹,接连打了几个寒战和一个很响亮的喷嚏。

当我从朦胧中醒来,我现我的头昏沉沉的,四肢没有丝毫力气,一摸自己的前额,吓了一跳,原来,我每年必到的高烧,终于来了。

算得有备无患,我自己吃了准备好的感冒冲剂,几片扑感敏,头疼略略减轻。挣扎着不停喝水,挣扎着给学生上课。这天,我没有讲什么新的禸 容,我只是让学生自己百~万\小!说写字。但是这样闲着,反而无所适从,中午,喝了一碗稀粥,躺着出了汗。到下午,天又转隂 ,一阵凉雨过后,身子从骨子里面冷出来。我干脆早早放了学生归去,狠狠地喝下一整壶冲剂,和几片药片,然后脱了衣服,盖着被子。我知道自己这毛病没有一周,肯定好不了,因此也断了去看医生的念头,就当作是免疫系统的一次艹 练。

如此,在反复上下床喝水,小便,出汗,擦汗之中,我折腾了一整夜。

到天将亮,我干脆起床,放了一曲双电子琴的乐曲,在宿舍中东倒西歪地舞动,让汗水和开水的循环加。

接下来两天,烧依然在身子里面纠缠着,不肯完全消退,浑身软软的什么都不得劲,但初烧时候的头痛欲裂的感觉却没有了,基本上进入了正常的恢复期。

在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舒服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一个问题:如果阿芬知道我烧感冒了,她会怎么说,怎么做呢?我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场景,温馨的,客气的,甚至不堪的,但都没有出现。

这是一种罪恶的念头,但罪恶的念头,往往比高尚的念头更难遏制。

我希望出现救星,雨林,或者杨丽环。

我还深深地想起赵翠娥。我记起赵翠娥告诉我,她需要。

需要,是多么痛苦的一种状态,又是多么痛苦的一种。

悲剧的是,人们能够看穿这背后的本质,却无力抵抗这诱惑。

这一刻,我已经恍若赵翠娥。

到了周末,除了懒懒的不得劲外,烧基本没有了,又是下着雨,我就干脆不回去。

吃完晚饭后,我就窝在被子里面百~万\小!说。眼睛盯在书上,心中信马由缰。到了十点多,看天窗上云开月明,索性批衣起来,带上门走到艹 场上。

整个社里只有三两点灯光,月光下各个房屋如巨大的黑兽蹲踞。山风习习,凉气扑面。竹叶哗啦啦地响着,更显得山村的寂静安祥。我呼吸着清鲜的空气,胸臆间陡然大为畅快。连日的压抑和闷气,似乎一扫而空。

但是终究不敢久立。回转的时候,我看到阿芬的灯还亮着,看方向似乎是卧室和浴室。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小波的病好了没有,这几天他都没有来上课,而我也都没有过问。我几乎忍不住去敲门探访。一种奇异的念头让我的脚回到了宿舍。

肚子有些饿,嘴巴却淡得很,想到阿芬的面线,简直要滴馋涎。叹口气,脱衣上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上忽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我霍然一惊,心头无由地怦怦飞跳动。问:“谁?”门外却不说话,我疑心自己听错,但是笃笃的声音马上又响起。我无奈,迅下床拉开门闩,又跳回被窝,然后再叫道:“门没栓,自己推进来。”

门开了,阿芬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尚在冒着热气的东西,不消说是我刚才正在想的面线,原来真的有心想事成这样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我胆子陡然大起来,笑着对她说:“我正想去叫你煮呢,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她进来后横了我一眼:“只会嘴巴说得好听,哼,我家里路那么难走,哪里动得了你的读书人的金贵身子一到。”她的语气虽然是嗔怪的,但我分明听出了亲昵,索性打蛇随棍上,说:“我没穿衣服,不好意思起来,怎么办?要不你喂我?”她居然没有骂我的轻薄:“好啊,你像小波那样叫我一声‘妈’我就喂。”话虽这样说,她却只是把碗放在我够得着的桌上,自己顺势在椅子上坐下来。

一阵风吹动了门,门晃动了几下。我说:“你知道我刚感冒,怕冷,还不去把门关上。”她看了看门,起身说:“讨功劳吗?要我怎样报答你啊?”我呵呵不说,连忙把面线塞进嘴里,脸却比面线还烫。

门关着。我故意吃得很慢。她随手翻动我桌上的书:“真是个读书人啊。这么多书难道你真的有读?”忽然她拿起其中一本问我:“这两个字是什么?怎么这么大堆?是什么意思呢?”我一看,却难为我了,那两字是“饕餮”,不过闽南话怎么说我却是不晓得。只好告诉她普通话的读音,顺便解释了一下意思。她似乎来了好奇心,又问这个小说讲什么,这就很暧昧了。我结结巴巴把这个食se 性的故事讲完,现她的脸在灯下红润得格外诱人。并且进一步,我现她今晚穿得也好看,一条玄se 笔挺的裤子,一条深蓝紧身的薄毛衣,整个身材完美无暇,凹凸有致。长长的头松散地垂着,有几绺调皮地在胸前随着她脑袋的动静而动静。我一时竟看得呆了。

她又横了我一眼。伸手把我手上的空碗接过去,说:“喂,讲故事讲呆了?”此刻我的理智全然丧失,哪里再受得了她这一眼一嗔。我说:“我告诉你一句话。”她说:“什么?”“这话只能很小声很小声说,你把碗放着,我在耳边告诉你。”

她真的这么做了,她的头递到我跟前,我闻到一种很好闻的香波气味,更闻到一种从来没有闻过的女性气味。几缕头拂动我的脸,很痒。

我伸手搂着她的头,把嘴巴靠在她的耳朵边,用一种颤抖的轻音说:“妈,我要吃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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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饕餮的故事,叶兆言的作品,表于小说月报1998年4月期,在此提前推出,以为背景。请砖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