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 第222节

作者:忧商河书名: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更新时间:2020/08/02 09:07字数:1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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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昏昏沉沉,再度醒来,只觉四周真的一片寂然,黯然。掌酷按下床头的开关,柔和的灯光,此刻也觉得刺眼。便闭目回想片刻,好容易才想起一些片段。

这不是教师节的酒会,而我拼命喝多了么?

那么有没有出丑?

我急忙检查自己身上各处,包括衣服手脚,还好,没有闻到吐酒的臭味。

那就是没有吐了。

我舒了一口气。

肚子开始饿,嘴巴,自然也是干的。

看那电热杯,已经烧好的一杯水凉在那里。

我庆幸这回因为当了教导,学校说我会有接待任务,李银湖给我买了一个和他宿舍一样的自动电热杯,要是像去年在中心校所用的,此刻怕不是已经一团焦糊?

这样想着,喝到嘴里的水,不过是水,竟也几分甘甜呢。

嘴下的干渴解决了,肚子里面的饥饿便格外分明。我推开门,任风吹入房屋,散散酒气。顺便洗了一把脸。心里打定主意,到厨房搞点吃的。

当然,厨房未必有货,那么,就只有去小卖部了。

叫小卖部——我的心情激动起来。

这时候,便又注意到了边上的那缕灯。

她,竟是真的还没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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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晃着身子,到那门外,轻轻敲,说,伶伶,还没睡觉啊?

她的声音有些惊讶,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朗。她说,谁啊?是教导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暗笑。

说,是啊。

她的脚步声在门后停下,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拉开门。

此刻,她的秀披肩,带着几分随性和慵懒,也消除了部分学生味。是女孩和女性的味道么?我有些晕眩。

我饿了。我几乎语无伦次。

她笑了,好像是对着一个小孩子,说,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连零食都没有了。

我一时大囧,急忙辩解,说,我的意思是,我饿了,要吃宵夜,你要参加么?

她已经将我让入房间,说,哦,你要煮宵夜请我啊?

她也没坐下,就见她白嫩的小手在那白se 的t恤上,拍拍肚子,说,倒是饿了呢。你会做什么宵夜?

我张大嘴巴,反问道,不是,不是该由女生来做的吗?怎么会是我做宵夜?

她说,这可不行。要不剪刀石头布。

我哈哈一笑,找死啊,我玩这个的胜率是百分八十。

但下一刻我就笑不出来了。我遇到了克星。

三战皆墨。

她仰着脸,调皮地挥动拳头,说,怎么样?输了吧。

我问,奇怪,你怎么可能赢我?

她吐了吐舌头,说,下午在村里已经赢过你几回了,你不记得了?

我吓了一跳?有么?

她说,废话少说了。真的饿了,要就快点。

我耍赖,说,不行,我这样太吃亏了。我做不要紧,可是我一个人去厨房,太孤单了,你也该帮点忙。

她想了想,说,好吧。顺便可以监督你。

这个夜晚的人,是不是都不很正常?或者这才是正常?

很多年后我依然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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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得楼来,我当着她的面施展了一下不用钥匙也能开门的本领。把她吓了一大跳,一面夸着我的本事,一面忽然问,不知道我们楼上的宿舍,是不是和这个厨房一样,不用钥匙也能开?

我说,当然。

那我?

所以你要小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撬你的门的。

这也太可怕了。东西放着岂不是很不安全。

所以你不要放太多你俬 密的东西。如果一定要放学校,倒是可以寄放我这边,我的办公橱可以锁,保证不会丢。

哼,你少骗我了。

我嘿嘿一笑。

这时候我们已经确认了厨房除了油盐酱醋米之外,再无他物,很显然,这些东西不足以够成宵夜的充分条件。那只有去叫小卖部了。

但是她显然没想到这点。于是无限失望地说:呀,厨房怎么都没个东西啊。这可吃什么。

我说,那有什么?一般来说,我们这样的老教师,遇到这样的问题,会采取两种方法。

她问,什么?

我说,一是偷,二是敲。

什么意思吗?

我卖了个关子,说,你肯不肯跟我一起去做,肯的话,跟我走一趟就可以了。不肯的话,说了,也不过像是讲故事,你印象不会深刻的。

她问,会不会很惊险啊?被人抓住怎么办?

这不是更刺激吗?你怕什么?别人现在也只认得我的。万事有我吗。

她叫道,杨坚冰,你可不能害我。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吗?我忘记了,但这三个字却刺激得我一阵精神。

我笑着说,你跟我来好了,保准你过一个终生难忘的山村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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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是旧式的楼房,白天在楼上喝酒,楼上自然是开阔宽敞,但楼下却不然。一条隂 暗幽深的土质走廊,头上是二楼的木质楼板,偶尔还能听到老鼠的响动。这些放在白天自然问题不大,就是单纯走路的角度而言,问题也不大,因为隔着水沟就是大路了。

但此刻我们却必须走一小段这样的走廊,因为小卖部就在尽头的楼梯下。

幸亏还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我听到刘伶伶竭力屏住呼吸,压制她的紧张,就故作轻松,说,其实这样的老房子也很不错啊。至少老鼠会认为不错。

刘伶伶站住脚步,生气地说,杨坚冰,你再这样吓我,我就回去了。

我吐了吐舌头,说,好吧,不说了。

她嘟囔说,要不是要见识一下你怎么敲怎么偷,我才懒得跟你来呢。

说话间来到了小卖部的门口,这小卖部是阿春家向村委会租借的,阿春的老公是货车司机,兼着小卖部,正是合适。不过我之前大抵是和林悠然一起来的,敲门,喊话乃至和阿春大嘴巴话,瞎扯聊天,大抵是他做的,老实说,我自然在别处也有过叫店的经历,但叫阿春这样的留守少妇,却还是第一次呢。

阿春老公的车子没停在门口,证明她今晚是独一人无疑的了。

我的心忽然砰砰跳起来,迟疑着该不该叫?

倒是刘伶伶屏住呼吸看着我,但眼睛里满是问号。

我深深吸口气,猛地一拳敲在巨大的木框窗户上。

咚咚,声音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响亮。

刘伶伶显然被吓到了,尖叫出来。

屋禸 立刻有了动静。

阿春的声音问,谁啊?谁在外头。

我紧张了,连忙说,有面线卖吗?

阿春大概是觉得我的声音陌生,又问,你是谁?

但窗禸 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刘伶伶的手轻轻在胸口拍着。

我静心下来,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我是学校的老师,肚子饿了,买点面线煮。

是林悠然吗?你不是他吧。

她迟疑着开了窗户。

我说,我不是,我是杨坚冰,林悠然回家了呢。

屋禸 的灯光明亮,阿春穿着宽大的睡衣,将她白天玲珑浮凸的身材掩盖了,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我不敢多看,连忙叫过刘伶伶,说,你看,阿春起来开店了,你要吃什么,自己告诉她吧。

阿春本没看见她,奇怪问,还有谁啊?

刘伶伶无法继续躲在角落,走出来说,不好意思,半夜吵到你啦。

阿春竟然认得,哦,新来的女老师啊。不会不会,咦,不是明天放假吗?怎么你们都没回家?

我说,我醉了,睡过头了呢。

然后转过头看她,对呀,她怎么没回家?

她说,我没车啊。明天再坐班车吧。不知你们明天这里的货车要不要出门?

阿春说,哎呀,我家里那个刚走不久呢。不知道顺路不。你是哪里的?

刘伶伶反问,他走哪条线的啊?

哦,他去同安。

那就不同路了。没事,我明天再看看。

那你可要赶早,这里的车都是五点多就出门的呢。

我连忙扯回她们的话,说,有面线吗?

接下来,我们买了一包面线,三个鸭蛋,两条火腿肠。阿春谈性很浓,但可惜家里没有存着青菜了,但她借了我们一根手电筒,告诉我们,后面的菜园有青菜,让我们自己去采几棵。

她说,煮面线没有加点葱和青菜,还是不好吃。

刘伶伶感谢再三,终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