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最亮的星 第三十八章

作者:7号兔子书名:夜空上最亮的星更新时间:2020/06/08 05:33字数:2660

  

第三十八章

陈朝阳冲陈晚叫唤:“你咋还不走呢!”

他回头,也呆住。

陈亭亭目光警惕,在两人身上打转。

“我艹 。”陈朝阳低骂了句,推开键盘站起,“站那不出声学鬼啊。”

陈亭亭眼睛一眨不眨,说:“小偷。”

“说什么呢。”陈朝阳唬她,“你个小鬼懂什么。”

“户口本!你们偷了爸妈的户口本!”

“你说话注意点啊,什么叫你们,明明只有我。”陈朝阳大拇指朝禸 ,对着自己的脸,“跟晚姐没关系。”

“不要脸。”

“艹 !你再说遍试试。”

陈朝阳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陈晚一把逮住他的衣领,把人拖了回来。

陈亭亭盯着陈晚,一字字地说:“不要脸!”

陈朝阳气血上头的模样像足了一头小猎豹。

“死丫头,你才多大啊,说的是人话吗?”

“我是你亲妹妹,你干嘛总帮她说话,你才不是人!合计着偷爸妈东西,你和她一样吃里扒外。”

陈晚眼神锋利,对着陈亭亭扫去,“说够了没?”

陈朝阳安静了。

陈亭亭安静了。

都静了。

陈晚走向门外,“你出来。”

陈亭亭考虑了两秒,挺直腰杆跟了过去。

陈晚站在栏杆处,背影纤细,却一点也不软弱。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陈亭亭愣住,她以为的尖锐对决并没有如期上演,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让她真还认真想了想。

当把往事过滤,剩下的竟然都是周到和得体。

相比陈朝阳那个垃圾。陈晚对她真的没得说。

陈晚转过身,目光清冽,“我自问,心无愧。”

“爸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作对!”陈亭亭转换话题,找了个煞有其事的理由。

陈晚冷的一笑,“有多好?”

陈亭亭说:“没有他们,你就不会从福利院出来,你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人生,如果你没有学历,没有漂亮衣服,没有优渥的家庭。你就不会碰上宋明谦那样优秀的男人!”

少女就是少女,伪装得再高大,思想言论还是稚嫩直白。

直白见底,一眼望穿心间事。

在提到那个名字时,陈亭亭的情绪达到峰值。

陈晚淡淡的,“你别惹宋明谦。”

“你住嘴!”

陈晚冷静得可怕,“宋明谦吃人是不吐骨头的,你趁早清醒。”

“我要你住嘴!”

“你这两年对我态度的转变我都看在眼里。曾经我以为原因在我,但后来我知道了,是你长大了,七情六欲萌动了。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看不看得惯我。”

陈晚声音轻飘,眼神轻飘,就连对话也是淡如静湖。

偶尔湖心丢枚石子,水花溅了陈亭亭一身。

“我再劝你一句,少学大人身上的刻薄和势利,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少点自以为是的套路。”

陈晚今天穿了一身白,像雪一样的极致。

声音是柔的,可温柔刀,刀刀割人要害。

陈亭亭脸都白了,精气神在一点一点耗尽。

她握紧拳头,声音硬邦邦的。

“我知道你的秘密。”

陈晚眼睛猛地抬起。

陈亭亭勾笑,她就知道,这是最大的赌注,扳回一局的快感充斥全身。

她加重语气:“十一年前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陈晚脸se 煞白。

原来看一个人在自己手上枯萎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啊!

陈亭亭火上浇油:“只要你听爸妈的话,我就不会说出去。”

回忆被挑了个头,陈晚再也无法全身而退,她站在原地,回不去,也无法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旧事重提,风卷着浪,骇人而来。

陈晚转身就走。

陈亭亭冲着背影喊:“你听到了没有!”

陈朝阳在门口听了半天,终于憋不住打开门。

“说什么呢,你知道什么秘密?!”

陈亭亭说:“你想知道?”

陈晚两步冲了过来,面露凶se ,狠狠掐住陈亭亭的脖子。

“你要敢说出去,我杀了你!”

陈亭亭吓住了。

陈朝阳也惊呆了。“晚姐?”

陈晚神灵归位,木楞地松开手,她一步步下楼,脑子乱做一团。

脖颈的疼痛加上被恐吓的耻辱,陈亭亭记起的,都是划在心口的刀刃。

明明是个养女,在这个家的底气却比谁都足。

她这个附属品,本就应该态度谦卑,却嚣张的谁也不怕。

外人一说起陈家的小姐,记住的都是陈晚。

对,因为宋明谦喜欢。

宋明谦那样好的男人,她不要就不要,可以撇得一干二净和另个人结婚。

明明她才是亲生的,却永远活在陈晚的背后。

善恶美丑这一刻都化作恨和憎。

每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名。

陈亭亭的眼前一片模糊。陈晚正下楼,那道白se 的背影仿佛也成了一块顽固的石头。

陈亭亭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踩在烈火上。

她起先是缓慢的,最后飞快地靠近楼梯。

她伸出手。

陈朝阳咆哮的叫喊贯彻别墅。

“陈亭亭你疯了!”

那就疯给你看。

那双手用力推出,陈晚背上一重,一声闷叫后,整个人滚下了楼梯。

十几阶冷硬的大理石,用坚硬拥抱柔软的身躯。

陈晚尚且还能扛得住,这个过程中,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她告诉自己,忍一忍,忍忍就过去了。

最后,她撞在楼梯口的红木桌架上,上面摆了一个青玉花瓶。

晃荡。

哐当。

掉下桌子,砸在了陈晚身上。

黑夜之后就是黎明?

谁说的。

黑夜之后,明明是更黑的深夜。

“晚姐……!!”

陈朝阳飞奔下楼,脚步突然停住,死死看着她身下的血——

像是一朵正用生命绽放的花。

陈朝阳满头大汗,迅速冷静下来。他翻出陈晚的手机。

“你想干嘛,不能报警,你不能报警!”

陈亭亭半爬半滚,伸手去抢电话。

陈朝阳眼底爬满了血丝,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宋明谦赶到医院时,陈晚已经推进了手术室。

医院真冷。

门是冷的,味道是冷的,白大褂也是无情的。

陈朝阳靠着墙,背微微驼着,看到宋明谦才站直。

“那个,我实在找不到人了。”

宋明谦松开领带,抬手示意他不用说太多。

陈朝阳又站回墙边,这一次他蹲在地上,盯着鞋尖发呆。

宋明谦走到手术室门口往里望了望,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男人在冰冷的走廊里,谁都不说话。

出院的那一天,陈晚的头包得像个粽子,陈朝阳趁她睡着的时候,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起死回生。

陈晚回公寓后一照镜子,先是给了宋明谦一拳头。

“看到也不说,让我出了一路的丑!”

宋明谦没有躲,笑着收东西。

“难得你有这么丑的时候,留着多看看。”

陈晚坐在沙发上,宋明谦把药都放上茶几。

他弯着腰,陈晚抬腿对着屁股就是一脚。

宋明谦疼的龇牙咧嘴,回头恶狠狠道:“悍妇。”

陈晚看着他拿出保温杯,脸se 顿时愁苦起来,“又是鸡汤…能不能不喝了。现在撒尿都有股鸡汤味。”

宋明谦手一抖:“你能不恶心吗?”

这个把礼拜,宋明谦一日三餐都叫自家厨子煲鸡汤,雷打不动地送来,近乎执念地看她喝光。

陈晚接过碗,吹散热气,刚喝一口就笑了。

“像不像?”

“像。”

无头无脑的提问和回答。

两个人默契一笑。

陈晚捧着鸡汤说起旧事。“我高二那年翻墙去看演唱会,回宿舍的时候从墙上摔下来,你给我炖了一个月的骨头汤。”

宋明谦轻轻弯了嘴角,“那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说撒尿都是骨头味。”

陈晚哈哈大笑。

“你腿摔得还挺严重,我记得整条腿都打了石膏,你在家憋坏了,吵着让我带你去k歌。”

宋明谦神se 缱绻,温言浅谈,“后来我就推着轮椅,把你带到江滩口的夜宵摊上唱十块钱一首的露天卡拉ok。”

此刻的陈晚像个小姑娘,她看着宋明谦,说:“我唱了多少钱?”

“一百二。”

陈晚想把鸡汤放下,宋明谦敲了敲桌子,陈晚又乖乖地拿在手上,架不住他求神拜佛的眼神,一口就喝光了。

“后来回去的时候小区停电了,我家在十八楼,宋明谦你腰不好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宋明谦说:“是又怎么样,你也不会对我负责了。”

那是最好的时光,陈晚伶俐可爱,宋明谦如玉少年,只要她在身边,肩碰着肩,就是一整个世界。

“宋明谦。”

“嗯?”

“你可不可以……”

“好。”

陈晚顿时无言。她低下头抓紧裙子。

宋明谦低声一笑,“小晚,我答应你不去为难陈亭亭。我也答应你暂时不去对付陈家。但你得知道,这个仇我记下了,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以前有求必应全是看在你的份上。现在,他们没能照顾好你,还有什么资格要回报。”

陈晚长叹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出院后,陈晚向学校请了一个月事假。

她现在的生活,有两样东西是固定的。

一是宋明谦每天送的鸡汤,二是与霍星联系。

一个养身体,一个慰藉心灵。

直到有一天,陈晚在白天接到霍星的电话。

她看到号码时非常奇怪,霍星有任务在身,从不白天联系,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

所以在看到熟悉的号码时,陈晚脑子里迅速涌现许多猜测。

霍星的警察身份一直是她心底的敏感线。任何一次和他失联,就会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陈晚忐忑地接通电话。

“霍星?”

霍星的声音不同于平常。

“陈晚,你在哪?”

“我在家,怎么了?”

“开门。”

“……”

“什么?”

敲门声“咚…咚…咚…”

真实又厚重,砸向人心底。

陈晚握着手机走向门口,越接近,那种莫名的感觉越是清晰明朗。

在她手碰上门把的那一刻,爱人间的感应让一切无端猜测都尘埃落定。

陈晚挂断电话,拉开门。

门外的人一身风尘,沉稳而立。

陈晚的冷静出乎霍星的意料。

他甚至准备好了,在陈晚扑上来的那一瞬,先搂住她的腰。

可陈晚很安静,表情说不上是高兴,更谈不上激动。

霍星提了满手的行李,越来越不安。

站了一会,陈晚才说话。

“进来吧。”

她背对着他,空出房门。

霍星有点懵。

“还不进来?”

见半天没动静,陈晚又说了一遍。

门落锁,很轻的一声。

霍星关好门,转过身。

下一秒,一颗导弹就飞进了怀里。

陈晚箍着他的脖子,往死里用力。

霍星没有推,他急需这种真实的触碰去推翻刚才的猜测。

越用力越好,下手越重越好。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深,像要把彼此身上的味道都闻进骨子里。

陈晚终于将人放开,隔远了些,上下扫视。

霍星双手微微举高,淡淡地笑,“没有受伤。”

陈晚微眯眼睛,“你现在也搞突然袭击了?”

“学你的。”

陈晚再次拥了上去。

霍星打横将人抱起,径直走向卧室。

陈晚的床很软,人丢在上面还会轻轻弹起。

霍星附身后,就重得再也弹不起了。

他鼻间的气很粗,一点一点吻着陈晚的眼睛,鼻子,下巴,最后在嘴唇上蜻蜓点水,尝到甜味,毫不犹豫地撬开唇瓣。

霍星含着她的舌头,“中午喝了鸡汤?”

陈晚想说话,但一动就被他搅住。

霍星起身,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把皮带松开,又倾身压了上去。

手从陈晚的衣摆往上,衣服推高成褶,春光乍现。

霍星望着那件黑se 的薄纱胸衣,眼睛都直了。

他把罩杯往下扒,让那粒小点战栗在空气里,它冷,他就吃它,给它最真实的温度。

陈晚倒吸一口气,身体的记忆太可怕了,他一碰,就动情臣服。

隔着牛仔裤,那团鼓胀像座隐匿的火山。

霍星去脱陈晚的裤子,正准备往里伸,手就被抓住了。

霍星喘着大气,眼里有情有欲有不解。

陈晚趁势坐起,把衣服放了下去。

笑着说:“赶了一天车,你先休息。”

霍星再次把她扑倒,“不需要,我只想卖力。”

陈晚摸到他的尾椎,用力一掐,霍星吃痛,精气泄了一半。

陈晚别过头,“我今天……不是很想。”

几秒之后,床上轻了。

霍星赤脚踩在地上,把皮带系好。

陈晚瞟他一眼,“生气了?”

霍星头也不抬,“不敢。”

有气,但不敢生。

陈晚重新靠回床上,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男人强劲的身体。

看够了,她问:“你带了什么东西?大包小包的真够多的。”

“一些特se ,都是云南那边的,外面买不到,我爸妈去山里挖的。”

陈晚笑道:“灵芝啊?”

霍星抬起头,说:“给你爸妈带的见面礼。”

陈晚心一怔。

他是来赴约的。

“跟他们约个时间吧,是到外面吃饭,还是直接去你家?”

霍星想了想,又说:“还是到饭店吃吧,你爸妈平常喜欢去哪家?”

突然腰上一紧,霍星侧头,“陈晚?”

陈晚贴着他的背,“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霍星的手覆盖住她的手,轻轻握着。

下午四点后的阳光慢慢变成橘se ,透过纱帘耀进房间。

时间静了,心也暖了,她在身边是真实的。

可霍星总觉得,陈晚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