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 深庭翠(女尊)第5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书名:深庭翠(女尊)更新时间:2020/08/17 00:33字数:6003

  

欧筱彦拿出帕子给他拭泪,他将她的手一把打开,“别碰我……呜呜……”

“好,那你自己擦擦啊,瞧瞧这脸都哭成什么样了。”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儿着实惹人怜爱,欧筱彦温言道:“别哭了,我不想你走。还有鹤儿,他一定也希望你留在这里。”

程灵雁抽了抽鼻子,喃喃道:“鹤儿……”

欧筱彦晓得鹤儿是他的死|岤,趁胜追击,“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鹤儿想想啊。你说是不是?”

程灵雁低头不语。欧筱彦站起身来道:“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先走了。外面的飞儿是拨给你的贴身小厮,有什么短了缺了的就先吩咐他,以后还会给你6续添人的。”

程灵雁听她前一句正经八百,可后一句倒像是笃定了自己会留下来,霎时一阵羞恼。耳中听得房门被轻轻带上,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往楼下望去。不一会儿,欧筱彦和小庆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起那个缓步而行的挺拔身影。看着那人,想到将来,他不知如何是好,轻轻叹了口气。那人忽然回过头来,他吓了一跳,急忙从窗边移开,只觉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

欧筱彦从小庆那里把药的事情问清楚了,原来那迷|药的确能使会武的人暂时丧失武功,不过也只有短短的三天而已,药效过了武功就恢复了。她放下心来,却又不禁想起那个做药的人——何元碧。他,还在京城吗?好久没见到他了……

小庆见主子沉吟不语,以为她是想到了另一个被下药的,说:“主子,司徒修玉还晕着哪。”

欧筱彦回过神,点头道:“晕着好,省得闹腾。他也不会待久,我让小喜出去给他租房子了。”

“哦,怪不得不见她的人影。对了,主子,宮里刚才来了人捎话,说柳贵侧君让您明日上午进宮里。”

“上午?父君是有什么急事吗?”欧筱彦有些纳闷——这位“生身之父”性子慵懒,从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自己每次进宮拜见他,时间都习惯性定在下午。

“小庆不知,传话的人没有说是什么事。”

肖平乐这时过来了。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她趁这个空档向欧筱彦汇报了前几天府里的情况,都是一些琐碎事情,没什么特别的。欧筱彦听完了,想起明天要进宮,便吩咐她从库房里仔细挑一件礼品。

肖平乐应声而去,没多长时间却又回来了。欧筱彦问她:“怎么这么快就挑好了?”她摇摇头道:“还没呢,我走到半路上,门房跑来告诉我有个男人找您,此人说跟您认识……”

“谁啊?”

“那人只说自己叫水儿,其它什么都不说……我去问了,也问不出来……”

难道又是“前任”惹出的桃花债?欧筱彦一个头两个大。她叹了口气,站起来说:“叫他进来。”……

等看到人,欧筱彦才明白肖平乐为什么那样犯难——眼前这个男人漂亮是漂亮,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狐媚劲来,跟自己以前见过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不相同。打死也不能相信,“前任”会跟他有一腿。

男人对她抛了个风情荡漾的媚眼,水蛇似的扭着身子凑了过来,腻声道:“皇女殿下,您是不是把水儿忘的一干二净了?”

欧筱彦恶寒的将他推开,“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男人掩口一笑:“哎哟~殿下果然不记得水儿了。也难怪,贵人多忘事嘛~殿下当初说过一段时日就来给水儿赎身,水儿知道您说的是玩笑话,从来没把那句当真。不过,您那次走的时候身上没带钱,还找我借过银两呢。这银子,水儿可不能不要回来~”男人从袖中摸出一张折成三折的纸,展开来递给欧筱彦,“殿下,这是您亲手写的借据。”

站在旁边的小庆瞅到借据,马上叫出声来:“这根本就不是主子的字嘛!”肖平乐凑过来看了看,道:“对,不是主子写的。”水儿一呆:“可是,她说她是三皇女,而且她的长相也跟殿下一模一样啊!”

欧筱彦不假思索的说:“一定是有人冒名顶替,要么她长的跟我很像,要么她易容改扮了。鹤儿那次,应该也是同一个人做的。小庆,你把这件事给我查清楚。”

…………

23二十三、柳贵侧君的嘱咐

二十三、柳贵侧君的嘱咐

第二天上午,欧筱彦带上肖平乐为她从库房中挑选出的一方玉蟾砚台,坐上轿子一路往皇宮而去。这段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她听着街道上的鼎沸人声,叹了口气:再过半个月假期就满了,到时候每天都得一大早起来上朝……

到地方下了轿子,抬眼便看见高高的暗红se 宮墙。从洞开的朱漆宮门中望去,是一座座鳞次栉比的殿阁楼宇,覆盖着金黄|se 琉璃瓦,闪出华贵的光芒。欧筱彦进了宮,熟门熟路的往柳贵侧君居住的如意宮而去。

柳贵侧君穿着一身绛红罗地蹙金绣的衣服,正懒洋洋的斜卧在软榻上,悠闲的吃着小点心。见欧筱彦进来,他从榻上坐起来,保养得宜的美艳面庞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彦儿,你来了。”

欧筱彦趋前给他行礼,“彦儿拜见父君。”她将装着玉蟾砚台的匣子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柳贵侧君出身于书香门第,喜好书法,所以肖平乐昨天一说出库房有这样东西她就觉得合适。

柳贵侧君打开匣子见到东西,果不其然嘴唇弯成一个弧形,“彦儿,这砚台真是别致的紧,我很喜欢。”

“父君喜欢就好。父君您今日叫我前来,不知……”

“嗯,彦儿还记不记得涟墨啊?”

“涟墨?”欧筱彦一怔。

柳贵侧君抿嘴一笑,“彦儿果然忘了。涟墨是你的小表弟,是你二叔叔唯一的孩子,他一岁多的时候你还抱过他呢,呵呵~~”

欧筱彦知道他二弟的妻主姓方,是上一任的礼部尚书,不过老早就卸任回乡了。她问:“父君,涟墨可是来京城了?”

“对啊。他身子弱,而且从小就有痹症,为此病每年都要泡上三个月温泉。以前是在他家邻县的山下泡,但是今年夏天一场山洪泥流毁了那个温泉,所以你二叔叔决定让涟墨来京城。”

“京城……有温泉么?”

“有啊,就在南城。”柳贵侧君啜了一口茶,道:“涟墨今天下午就到。我在宮禸 ,不方便照应他,你姐姐又是个粗人,想来想去,只有彦儿你最合适了。”

“父君吩咐,彦儿自当从命。涟墨这三个月住在我府里,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我就晓得彦儿不会让我艹 心。”柳贵侧君欣然一笑,又叮嘱道:“涟墨上个月才刚满十六岁,年纪小,身体又柔弱,你和他相处时要仔细周到,凡事要多多为他考虑。”

“父君,我知道了。”

…………

拜别过柳贵侧君,欧筱彦准备出宮。走到九曲桥上时,她被人喊住了——“三皇女殿下~~三皇女殿下~~”

欧筱彦回过头,见是一个粗眉大眼、虎背熊腰的青年女子,穿着身武将的朝服。女子奔到近前,朝她爽朗的一笑,道:“殿下,我可是有两个多月没看到您了呢!”

欧筱彦心念电转,迅速回想起以前搜集到的信息,确定这女子是“前任”的好友夏偲青。夏偲青是家中独苗,她家世代书香门第,而到她这一辈,则弃文从武,当上了将军。

“呵呵,夏将军,好久不见。”

“真巧,今天下了朝之后皇上将我们兵部的几个人留下议事到现在,不然就碰不上您了。您是来看柳贵侧君的吧?”

“是啊。”

两人边走边聊,出了宮门,夏偲青道:“殿下,南城的乐芳阁您没去过吧。那儿新来了个叫玖儿的清倌,一手琵琶弹得绝妙。我已经订了个雅间,打算现在去听听他的曲儿。殿下若有空闲,和我同去如何?”

乐芳阁?昨天来找自己的那个水儿不就是乐芳阁的嘛。欧筱彦一口答应,两人分别坐上各自的轿子。等夏偲青在轿中换下朝服,两顶轿子开始行往目的地。

欧筱彦坐在轿中,心中思忖着:昨天小庆盘问了水儿,他除了反复说那个假冒的人长相、身材、声音都非常非常像三皇女,再也想不起来其它的了。不过那张借据上标了日期,水儿也肯定的说就是那天,这样就可以确定有人在冒名顶替。因为,那个日期是她穿越过来的第十天。而肖平乐和小庆的话也验证了鹤儿那次跟这次是一个性质,她们都说,“前任”有时候也会涉足风月场,不过从来都是赏艺不买身。那次“前任”去辅清县公干,假冒的人也在同城,跑到笑红轩找了鹤儿。与此同时,“前任”说要去街上遛达遛达,没让小庆她们跟着。所以小庆之前一直以为主子是去了笑红轩。现在看来,“前任”那晚大概真的只是去逛街散心而已。鹤儿现在远在长峦国,而且那次事件也过去很长时间了,所以小庆决定先从水儿这次入手调查。她今早跟自己说过要去乐芳阁问问情况的,十有八九,她已经去过那里了。话说回来,那个冒充三皇女的人究竟是谁呢?她又为什么要撒那种很容易被戳穿的谎?似乎,她并不想掩饰自己的冒名顶替……

“主子,到了。”轿妇的禀报打断了欧筱彦的思绪。下了轿子,欧筱彦抬眼一看,发现这乐芳阁从外表上看雅致的很,不像青楼,却像个高档的茶楼。大门口静悄悄的,除了她和夏偲青外别无他人。夏偲青此刻换了一身青se 素衫,倒正好像个茶客。她向欧筱彦附耳低语:“殿下,为免麻烦,进去之后我姓孙、您姓钱,请恕罪。”欧筱彦应了,夏偲青笑呵呵的推开乐芳阁的大门。

24二十四、从天而降

二十四、从天而降

夏偲青和欧筱彦走了进去。厅里左右两边各立着一个迎客的丫鬟,看见她们进来均满面堆欢的迎上前,一个招呼道:“孙小姐,您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另一个问:“孙小姐,这位小姐是……”“她是我的好友,姓钱。我订的雅间在哪里?”“哦,是二楼正中那间。二位小姐,请——”

欧筱彦与夏偲青上楼进了雅间。房间很大,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桌上摆着七八碟精致的点心小食。一个肥胖的小厮端过来一壶上好的梅子酒,道:“二位小姐,玖儿正在妆扮,过一会儿就到。孙小姐,七郎风寒未愈,不能过来陪您喝酒了,您看……”

“去,把能叫的都叫过来,让我们挑两个。”

“哎。”胖小厮忙不迭的去了。

欧筱彦拈起一颗果子尝着,夏偲青现出一个邀功的笑容,道:“殿下,这地方不错吧?”

“不错。”

“嗯,乐芳阁是京城青楼中的后起之秀,虽然开业没多久,人们可是趋之若骛呢,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

“哦,什么时候开的啊?”欧筱彦随口应着夏偲青,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三个月前。殿下,我跟您说啊——”夏偲青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她介绍起乐芳阁各个红牌的容貌、性情和专长,那眉飞se 舞的样子看的欧筱彦直在肚里暗笑。

当夏偲青介绍到第三个红牌时,胖小厮带着人回来了,一群少年袅袅娜娜的扭进房来,齐齐给她们福了福。

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啊,二十多个漂亮少年排成一排,他们穿戴的花枝招展,都拿媚眼儿瞟着欧筱彦,有大胆些的已靠近她吃吃笑出声来。欧筱彦不耐烦的问:“笑什么啊?”一个穿水红衫子的少年媚声道:“回钱小姐的话,我们笑是因为看您如此俊美,心中欢喜,喜不自胜。”

夏偲青呵呵笑道:“人说鸨儿爱财倌儿爱俏,果不其然呐。”立刻有几个少年围到她身边,挨挤着娇笑道:“孙小姐说哪里话来,您也是一表人才哪~~”

夏偲青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显然受用,不过她很快就推开了身边少年,大声道:“排好排好,让钱小姐挑选。”随后,她向欧筱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欧筱彦扫视了一下众少年,漫不经心的指了一个,道:“就这个穿黄衫的吧。”胖小厮应了一声,说:“钱小姐,他叫覃覃。”覃覃笑嘻嘻的走到欧筱彦身旁,为她斟了一杯梅子酒后,挨着坐下。夏偲青也选了一个,然后叫其余的少年退下。这时玖儿恰好也到了。他怀抱着琵琶,给她们福了一福后,在画屏前的绣墩上坐了,调了调弦,随即弹奏起来。

玖儿弹的十分动听,欧筱彦听着听着,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诗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俬 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她听的入神,身边的覃覃却不老实起来,他伸手拈起一块五se 藕荷糕,娇笑着送到欧筱彦嘴边要喂她。

欧筱彦从他手中拿过藕荷糕,悄声道:“别闹,听曲。”覃覃笑意不减,过了片刻,他将身子又挨近了些,柔若无骨似的斜倚在她身上,一双小手也不安分起来……欧筱彦皱了皱眉,将身子移开了些,并把他那正吃豆腐的小手捉起来放到桌上。

这时,玖儿的曲子正奏到□处,声如飞珠溅玉。欧筱彦凝神倾听,没想到,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喀拉拉的一声脆响,碎裂的屋瓦随即掉落下来。

欧筱彦他们及时四散躲开,没有人伤到,不过落下的碎瓦片将桌子砸出了好几个坑坑洼洼。可以想见如果砸到头上,肯定会头破血流。大家正惊魂未定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哈哈大笑着从顶上那个破洞跳了下来。

欧筱彦看清她的脸,失声叫道:“乔青青!”胖小厮和玖儿、覃覃他们则同时惊呼出声:“乔老!”

“娃娃,你还记得老乔呀,不错不错。哎呦,这身上全是脏……”乔青青拍起了身上的灰。

欧筱彦心道:这才几天啊,怎么会不记得?更何况是你这号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她和夏偲青耳语几句,后者点点头,带着胖小厮和三个小倌走了出去。

屋禸 现在只剩她们两人,乔青青不待欧筱彦发问,自行招供:“老乔我刚才碰巧看到你,闲极无聊就过来趴到屋顶上探探。哪儿知道这屋瓦如此不经趴,没多久就裂开了,真是的~~”

“你在哪里看到我的?”

“就在这乐芳阁里呀,我刚才在走廊上看见你进了这间房,不过,你没看见我。”乔青青老脸红了一红,又道:“娃娃,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来嫖的哦。实话告诉你,这间乐芳阁是我女儿的产业。”

欧筱彦心说怪不得他们都认得你,她又问:“那你上次说有事情,就是要到这里找你的女儿喽?”

“是啊,我想劝她别再经营青楼了,回乌枫国去。可她死活不肯,真没办法呀。”乔青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她非要在这里开青楼呢?”

“她要找一个人……唉,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我瞧你对小倌们全无兴趣,是不是一颗心全都放在那个娃娃身上了呀?如此看来,我这媒做得可真对头呐,哈哈……”

乔青青正得意间,胖小厮推门进来,慌慌张张的说:“乔老,老板的心口痛又发作了!”乔青青脸se 顿时煞白,对欧筱彦匆匆说了声:“失陪了。”随即飞奔了出去。

欧筱彦想:这曲子今天是听不成了,而且方涟墨下午就到,还是早点回去打点的好。她出了雅间,夏偲青正在廊上等候,两人叙了几句,便下楼各自回家。

25二十五、初见方美人

二十五、初见方美人

欧筱彦甫一进府,前院的小厮慌里慌张的上前禀报:“主子,您的表弟方公子半个时辰以前过来了,现下正和他的||乳|父方卢氏一起在花厅里,送他来的下人们都在边院歇息。主子,方公子他……他……”

“说啊,他怎么了?”欧筱彦对方涟墨的提前到达有些意外,面前小厮低垂的小脑袋更是让她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他带了一只猫。”小厮心一横,把犯难的事说了出来。

欧筱彦松了口气。嗨,不就一只猫嘛,还以为多大事呢……原来的那位三皇女极度讨厌猫猫狗狗,可自己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猫了。

“别紧张,猫也没什么。对了,小庆回来了没有?”

“她还没回来。”

欧筱彦挥手让小厮退下,径直往花厅而去。

…………

她掀开花厅的门帘子,见一个碧衣少年正静静立在窗前,背影纤细而柔弱。她喊道:“表弟~~” 那少年闻声,回转身来。

欧筱彦暗赞一声:好一个美人儿!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丽脱俗,犹如一朵空谷幽兰……

美人儿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他轻启朱唇,声音有说不出的动听:“表姐,你来了。”

“嗯。”欧筱彦笑着走近,他却微微蹙起眉头,轻轻道:“表姐,你身上沾了什么味道……”

“啊?有味道?”欧筱彦举起胳膊闻了闻袖子,嗅到一股香气,知道定是覃覃靠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时沾染到的。不说没注意,一说倒确实感觉到有些甜腻刺鼻,不过这方涟墨说话还真是直接哎……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的道:“街上人多……挤得很……对了表弟,我刚才进宮见了父君,他说你今天下午到……”

“我父亲写的信上说我下午到,不过后来我们提前动身了。”

欧筱彦正要说话时,门口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男人,春儿则跟在他后面。男人将怀里抱着的一只毛se 纯白的小猫交给方涟墨,整了整衣服给欧筱彦行礼道:“方卢氏见过三皇女殿下。因我家公子养的小猫儿之前跑到外面去了,所以刚才我去找它来着。”春儿在旁忐忑不安的觑着欧筱彦的脸se 道:“主子……这猫……”

小猫舒服的偎在方涟墨的怀中,眯起眼“喵”了一声。欧筱彦弯起嘴角,“春儿,不必担心,我现在不讨厌猫了,相反还觉得小猫很可爱呢。”方涟墨听见这句,抿了抿嘴。

春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又道:“您之前不在,春儿擅作主张,叫膳房做了一桌席,又派了些人去兰苑打点整理,还望您莫要怪罪。”

“正好,我本来也是想着让表弟住兰苑的。你叫他们用心拾掇,完了之后留四个小厮在那里服侍。”

“是,主子。那春儿去了啊?”

“等等,酒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马上就好。”

“行,你去吧。”欧筱彦转头对方涟墨道:“表弟,请先在这里稍候片刻,我有事去去就来,等会儿我们就去用膳,我给你好好的接风洗尘。”

方涟墨低头抚摸着怀中的猫儿,轻声道:“好,多谢表姐。”

欧筱彦掀开帘子出去,见小庆正愁眉苦脸的站在角落上候着自己。小庆看见她,连忙报告:“禀主子,小庆上午去了乐芳阁,一无所获。见过那骗子的除水儿外还有两个守门迎客的丫鬟,我仔仔细细的盘问过了,不过她们提供不出更详细的情况。”

欧筱彦说出自己刚才进乐芳阁就有的疑问:“我从宮里出来以后也去了乐芳阁,和夏将军一起听曲子。我进去的时候门口那两个人好像并不认得我啊……”

“乐芳阁厅门口迎客的人是换班的,您看到的两个不是前一阵子见过那骗子的两个。那两个今日在家休息,我跑到她们家里才问到的,也因此耽搁到现在才回来,请主子见谅。”

“没事。这个骗子行踪不定,不露真面目,要查清楚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乐芳阁这头既然没有线索,唯今之计是从程灵鹤那头着手,你可派个精明得力的人去长峦国查一查。不过要注意,整件事情别向程灵雁透露分毫。”那骗子冒名逛青楼虽然给自己带来些麻烦,但其实也算不得多大的事。要不是为了程灵雁,自己才懒得费这份心思呢。话说回来,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绝不能让程灵雁知道他弟弟是被人骗了……

“是,主子,小庆一定会让知晓此事的人都把好口风。”

“对了,我表弟这三个月要住在府里。他有痹症,来这里是为了泡南城的温泉。你现在去跟肖平乐讲一下,让她下午去温泉那边安排安排。”

“是。”小庆躬身正欲退下,瞟见主子衣袍上的一条长长的裂口,忙指给她看,“主子,您这边衣服划破了。”欧筱彦看了看,心知必是刚才在乐芳阁躲避屋瓦的时候碰到了身后的柜子弄破的,这衣服现在是没法穿了,只好去换一身,正好也省了方涟墨再吐槽……

26二十六、美酒,美人

二十六、美酒,美人

“表弟,来尝尝,时间仓促也没问你喜欢吃什么,不知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落座后,欧筱彦笑着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席上有炉焙鸡、蜜酿蝤蛑、青虾卷、单笼金||乳|酥、汤浴绣丸等十八道美味佳肴,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春儿新酿的桂花酒也从酒窖中拿出来了。

方涟墨笑吟吟的道:“八珍玉食当前,怎能不令人食指大动?”他伸出纤纤玉手举起酒盏向欧筱彦敬道:“表姐,我先敬你一杯。从今日起要在你府上叨扰三月,多有劳烦了。”

“哪里,哪里,表弟千万莫要客气。”欧筱彦和对方一起各自满饮杯中之酒。方涟墨喝完赞道:“真是好酒,温醇甘甜,余韵悠长。”在旁随侍的春儿听见这称赞,高兴得笑眯眯,拿起酒壶为他们又斟了两杯。欧筱彦回敬了方涟墨一杯,见他自自在在的饮尽,毫无一般男儿家的忸怩之态,不由问道:“表弟的酒量似乎颇佳?”

方涟墨并没有拐弯抹角,微微一笑道:“其实我酒量不行,只是非常喜欢喝罢了。”他挟了一个青虾卷入口,从从容容的嚼着,连吃相都好看的紧。

旁边的春儿听见这位大家闺秀坦承自己喜欢杯中物,甚至还用了非常二字,惊得目瞪口呆。欧筱彦倒是不以为意,她心想:在宮中听到柳贵侧君的嘱咐时,猜测他是个被宠坏了的刁蛮小孩,可喜可贺自己猜错了。这位方公子给人的感觉很温柔,而且自自然然的,没一点矫揉造作之态,虽然有时候直接了点,却完全不会让人反感。至于他喜欢喝酒,就更算不了什么了。

品美酒、食佳肴,席上的两人相谈甚欢……待到一壶桂花酒饮尽,方涟墨似已微醺,颊生双晕,一双秋水明眸也染上了朦胧醉意。欧筱彦凝视着他,道:“表弟,你好像有些醉了。”

方涟墨偏头望她,绽开一个柔柔的笑,“这酒味道很好……我还想再喝……”他清雪般的肌肤上透出淡淡晕红,醉态格外动人。欧筱彦瞧眼前的美人已不胜酒力,温言道:“你不能再喝了,我叫人扶你回房休息。”她立刻唤来一个小厮。

小厮扶着方涟墨走到厅门口,后者想起什么似的蓦然回头,问:“表姐,你平素可喜好丹青?”

欧筱彦表面不动声se 、实则心虚的摇头。对方是名门公子,琴棋书画想必无一不精,可自己……

方涟墨倒是没再追问下去,他醉意已浓,说起话来也极致跳跃:“想起件事,下午我要入宮拜望大伯伯,劳烦表姐安排。”

…………

到了下午,欧筱彦派人将方涟墨和方卢氏二人送去宮中。肖平乐从南城回来,向她报告说事情已经打点妥当,从明日起每天上午着人送方公子去温泉那边。

欧筱彦知她办事妥贴,放心的点头,想起程灵雁目前只有飞儿一个小厮,便又吩咐道:“肖管家,你再拨三个小厮去玫园。”

肖平乐领命而去。欧筱彦看见小庆在旁掩口偷乐,问她:“你笑什么呢?”

小庆不好意思的一笑,答道:“主子,小庆是瞧见您对程公子体贴入微、切切关爱,一时之间发起了白日梦,想象起您和程公子儿女绕膝的场面来了。”

“儿女绕膝?”欧筱彦也笑了。穿越以前,这对自己来讲是遥不可及的事,而现在,很可能四五年后就要实现,呵呵……

这时,一个小厮过来禀报:“主子,二皇女殿下来了,现已在前厅等候。”

“好,我现在就去。”

…………

“都下去吧。”欧筱彦摒退了左右,见二皇女揪着眉毛苦着脸,猜测道:“姐姐,你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二皇女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也晓得他的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刚才在家里跟我吵得翻天覆地,我……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欧筱彦感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何元青上次下毒,幸好毒给及时解了,这次又玩什么把戏?

“唉,你姐夫他知道我要在明年迎娶长峦国小皇子的事了,他现在身怀有孕,不能动了胎气,可他还拼了命的要打我……我真是快要疯掉了!”

“姐夫他从上次来京城一直待到现在么?”

“不是啊,他回去了一趟,今天才又过来的,说以后要住下来。我一听很高兴啊,可他马上就开始讲那件事,没几句就跟我吵起来了,还动起手……妹妹,实话跟你说,上次我左胳膊骨折就是他下的手……刚才,我是从府里落荒而逃的,不是怕他再伤我,是怕伤到孩子啊!”二皇女苦笑一声,看着欧筱彦,用充满希翼的语气道:“妹妹,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27二十七、再相逢

二十七、再相逢

“我?”

二皇女深吸了口气,道:“不错,如今我已走投无路……我是个粗人,妹妹你却向来心思细密、善谋多智,我不指望你又能指望谁呢?”

“容我想想……”欧筱彦沉吟不语,心想:一国皇女与另一国皇子的联姻,可不是什么儿戏,说不玩就能不玩的,但是何元青完全无视摆在眼前的现实,每次情绪一上来都闹得鸡飞狗跳的,想让他和长峦国小皇子和平共处恐怕比登天还要难。如果自己是二皇女,估计也要愁死了……

“怎么样,可想出来什么法子没有?”

“姐姐,你和姐夫的事,父君他知道么?”

“父君知道元青,不过没见过他,我也没告诉他元青的脾气秉性,怕他担心劳神。这件事,我——”二皇女话音未落,门口响起一个清亮却暴戾的声音:“欧筱越,你果然在这里,我叫你往哪儿逃!”

不用猜,来人肯定是何元青了。欧筱彦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和何元碧一模一样的面孔。而令她惊喜的是,何元碧竟然也来了!他跟在哥哥的身后,脚步迟疑,当眼神与她的相遇时,他娇美的小脸瞬间飞红。欧筱彦心中一荡,竟然说不出话来。

何元青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不对劲,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呆若木鸡的二皇女跟前,伸手拧起她的一只耳朵,咬牙问:“欧筱越,你有什么话说?”

二皇女不敢挣扎,龇牙咧嘴的道:“疼疼疼……元青你放手好不好,别闹脾气了,妹妹和弟弟可都还在旁边呢。”

何元青望向欧筱彦,声音放缓了些:“筱彦,对不住打扰你了。你姐姐趁我不注意时逃了家,我只好过来带她回去。我刚才心急进来,又不想多说废话,因此一路上遇人拦阻就点|岤道,大概放倒了你府上不少人,对不住啦,待会儿我会给他们解|岤的。”

怪不得他就这么闯进来,自己的侍卫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武林盟主呀……欧筱彦啼笑皆非,说:“没事。不过,姐夫身怀六甲,还是要当心身体,别惊动了胎气啊。姐夫,你们不如先坐下,歇歇再走也不迟嘛。”

二皇女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何元青瞪了她一眼,放开她的耳朵,唤起仍立在门口的弟弟:“元碧,过来见见筱彦。”

“哦。”何元碧乖乖的应了一声,走过来给欧筱彦福了福,“何元碧见过三皇女殿下。”“何二公子,幸会。”欧筱彦还了一揖。两人一来一往,表面上倒真像第一次见似的。

随后,大家坐了下来,欧筱彦首先开口:“姐夫,你预备以后怎么办呢?”

何元青一双柳眉拧了起来,“呵,这话可问错人了,你该问你姐姐预备怎么办。”

二皇女不敢看他,眼睛盯着盏中的茶叶,小声嘀咕:“我能怎么办啊……母皇的旨意是万万不能违抗的……”

何元青霎时柳眉倒竖,冷哼道:“你不必担心会抗旨!若你真要娶别人,我定会在你迎亲那天把你绑成粽子,扔到月江中去喂鱼,叫你连洞房花烛夜都过不成!”

欧筱彦听见这话吓了一跳,但眼见二皇女不惊不恼,只是苦笑,便知他这是说惯了的气话,当不得真,于是放下心来。她微一沉吟,问何元青:“姐夫,你有没有见过长峦国的那个小皇子?”

“没有。”对方秀眉一挑,看着她,等待下文。

“听说他是皇后唯一所出,人又美丽聪慧,在长峦国的皇子中是最最受宠的一个。只是有一点,他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身体十分孱弱。父君常常对我说:要娶这么一个药罐子,又是个异国人,真是委屈了你姐姐——”欧筱彦还想再往下说,被何元青打断:

“哼,你姐姐会觉得委屈?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冤枉啊!我怎么会高兴?!为这事我头都疼得快要爆开了,元青你还忍心这么说……别怪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已成定局的事情……”二皇女苦着脸。

何元青冷冷道:“即便你和他生米煮成了熟饭,那都不算已成定局。”他轻笑一声,“因为,我随时可以把他杀掉。”

坐在哥哥身边的何元碧怯生生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哥哥,别胡乱杀人呀。”

“闭嘴。”何元青转过头看着欧筱彦,唇角扯出一个诡谲的笑容,“我原本是打算,你姐姐真要成亲我就把她劫走,二皇女殿下从此消失,越黎国从此多出一个平民。不过现在看来,不必这么麻烦了,呵呵……”

二皇女闻言大为惶然,叫道:“元青,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可千万不能胡来啊!”

何元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呸!我也真是的,什么眼光啊,竟看上你这么个笨瓜!”

“你难道……难道不是想跑去长峦国行刺那个小皇子?”

何元青重重叹了口气道:“笨瓜,实话跟你说了罢,你要娶他的事我早就知晓了,我派了得力的人去长峦国皇宮潜伏,刺探出一条消息:那个小皇子近日突发重病,铁定捱不过今年了。”

二皇女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不早说……把我耍得团团转……”

“谁叫你老是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消息不去打探,办法也不去想,十足一个窝囊废!不让你急一急,我怎么心甘?”

“元青……”

“闭嘴。从今日起,我就在你的皇女府长住下来,安心养胎。至于盟中事务,我会命令下面统统挪到瑞祥武馆,我每隔三日去处理一次。”何元青转头看着弟弟,问:“元碧,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何元碧嗫嚅道:“可是师傅……师傅她……”

“你放心,我早已经和她说过了,她老人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又怎会不允?”何元青似乎已安排好一切。

“哦,好……”

何元青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向欧筱彦说道:“筱彦,元碧这是第二次来京城,上次来的时候,他没怎么出去游玩。现今我有了身孕,你姐姐又公务繁忙,不知你能否抽空陪他逛一逛京城的好风景呢?”

欧筱彦心下一喜,笑道:“好啊,乐意奉陪。我最近天天放假,空闲得很。”

“哦?那你现在也有空咯?” 何元青似笑非笑的瞥着她。

“当然。”欧筱彦看着他多变的脸,心中确定:就算这一对双胞胎兄弟不开口说话,自己也能辨认出他们各自是谁。

“好,筱彦真是个爽快人!那么我就把元碧暂时留在这儿,劳烦你作向导咯。”何元青说着站了起来,拉过二皇女说:“筱彦,我们先走了啊。”

二皇女两口子风风火火的走了。一干被解了|岤的侍卫、丫鬟和小厮们慌乱的从外面一拥而入,七嘴八舌的陈说。欧筱彦作了个手势止住他们,道:“你们不用慌,我没事。刚才那个人是我姐姐的朋友,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各自回去做事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众人于是依言退下。偌大的厅里,只剩他们两人。

欧筱彦凝视着他,微微一笑,“何公子,好久不见。”

何元碧的脸红如晚霞,低头道:“嗯……”

欧筱彦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挑了挑嘴角,换了个话题以缓解他的羞窘:“你哥哥后来有没有又下毒?”

“没有没有。离情散是我师傅闲暇时忽发奇想做的,仅有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