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流年似水 第二十九章

！

“后悔了？”

“那倒没有，谁让我这辈子遇见了你呢。但偏偏不能做恋人只能做兄弟。”

“我们这辈子没有份，认命吧。”

“如果这件事能够早点发生该有多好，也许很多人都不用那么痛苦了。”

“早点发生又能怎么样？只是早点看清兄弟这两个字罢了。”

“如果你早点经历这件事，你信仰上的坚冰也早已被打破。可能你就会发现兄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兄弟也会有一天消失，只有亲情才永在。那时候我们早已不是兄弟，而像是从爱情一样发展为亲情。如果早三年的时间，三年就好，可能我们就能够走到一起了。”

“我们不一样。我们在大一就认识了，我们到了大四也没有发展恋情。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你这个人就是太坚持了，而且坚持着不应该坚持的东西。当时你觉得兄弟是一辈子的，能走到最后，而恋人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认为和我做了兄弟我们就算无法发展，也不会走向陌路。所以你宁可控制你的感情也不原意接受我，所以你一直都没有给我机会，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敢说你对我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你敢说你当初不接受我就真如当初给我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现在你坚持的东西被打破了，可是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你现在已经有了小胖，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了。”

“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后悔，我喜欢的是小胖。”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喜欢小胖，但你也同样的喜欢过我。记不记得馒头回来看我们的那次？你喝醉了，你晚上说了梦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是你抱着我。就算是说了什么，但那也是我喝醉了，你觉得一个人喝醉酒的时候说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你喜欢别人从背后抱着你，因为你觉得那样有安全感；你喜欢在钱包里放一百块钱却从来不用，因为那是你第一次的稿费；你喜欢双星的篮球鞋，因为你在高二时的校篮球比赛中穿那个牌子的鞋得到了最有价值球员奖……”

“够了，够了，我喜欢从背后被抱着，是因为我觉得那足够温暖，我钱包里的一百块钱是我一直忘了用了，买双星是因为我没有钱买耐克，总之不要按照你的自我想象去假想我的生活。”

“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无意间告诉我的，在我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注意你的一切，包括这次离开。虽然你告诉我们没什么事，但是你自己都清楚这次来的危险有多大。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这次没有所谓的广州会议，只是想要陪你走一趟。”

“你知道我都有小胖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不想破坏什么，我只是觉得压抑了太久了，想要让你知道。爱一个人就变得卑贱。好了，发泄完了，洗了澡去吃饭。”

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是透明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居然透明到超出我的想象。我的往事，我的习惯，乃至于我的想法。我知道他的不容易，也知道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是多么的幸福。他很好，但是既然当初错了，就要勇敢的错下去。

广东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蒸肠粉、亀 苓膏、荷叶饭、马蹄糕、蟹黄灌汤饺。让二肥领着我挨个尝试了一下之后，肚子已经很饱了。很多东西并不适合做晚餐。不过二肥说，重要的是有所尝试。

当然，相对于粤菜和广东小吃而言，我更喜欢川菜和四川小吃。已经习惯了一种味道，很难改变。不是粤菜和广东小吃不好，也许就像是二肥说的我太坚持了。反而不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南方的夜生活真的好丰富，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主观的认为自己不适合在广东，可能这个城市的宽容性真的适合我们这类人。因为我看到有一对同志堂而皇之的牵手在街上走，而四周似乎都是无视的人群

“羡慕？”

“没啥可羡慕的，只要我有勇气，也敢这样牵着。别人的眼光无所谓的，反正是自己的生活。”

“这个城市完全是你陌生的城市当然你这么说了。没有人认识你，你只是个过客，如果是你生存的城市，你还能够？”

“不是能不能，而是我们这类人应该学会低调。”

“既然能的话，就和我牵着手在街上走，实验一下，看看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如何，别一直只是说说，不敢行动。”

“我们又不是，如果是小胖的话，我还是很愿意一试的。”

“你就当我是小胖，先试验一下就好了。再说我们还是兄弟，就算是牵一下兄弟的手也无所谓的，快！”他伸出手，放在离我手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不好。让小胖知道就不好了。”

“就把你借我一天，他不会介意的。明天完璧归赵。”说完他不由分说，把我的手紧紧拉住。

我甩了甩，但是没有甩开，就默认了。对于他，我是有所亏欠的，如果这可以作为一种偿还的话。不过我都不是很清楚，我对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我很清楚，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让我觉得很安全。

认识了他这么久，第一次和他拉着手。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小臂浑圆，皓腕霜雪。其实曾经我们去一起滑冰时也拉过的，不过没有任何其他的成分在其中，只是他不会滑，我怕他摔倒而已。他那时应该很幸福的吧，就像现在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像佛陀割肉饲鹰一样的伟大，只是心里有一点点小小的禸 疚，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小胖。我总是喜欢把所有的问题独揽上身，其实也许问题根本就没有那么大，根本就不需要上纲上线。

当我看到都市的霓虹渐渐亮起，就开始忘却周遭的一切。我对夜se 的喜欢远远大于我对阳光的喜爱，既然是人群中的少数，被黑夜包裹住一层保护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在我还不是少数人的时候，或是说当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g的时候我就喜欢夜晚。常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上灯，听着从cd机里传来的轻柔哀婉的音符，看着窗外的夜se ，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

而现在，依然。

买了明天北上的车票，然后和二肥回到酒店看广州的夜se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注定只是一个稍作停留的地方，留下的痛远比快乐更多。

那晚我睡得很好，从来没有那么好过。仿佛自己真的放下了全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这么些年来所有的重负仿佛都已经不再存在，也许仅仅只是这一晚，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夜很短，可梦却很长。当阳光已经钻过百叶窗的时候，又要再次踏上旅途，这次一路向北，奔向遥不可知的未来。

他去车站送我。“二肥，能不能最后帮我一个忙？”

“不必说了。我想我没这个机会帮你了。”

“你知道我想求你什么事？”

“知道。不过我不打算在金城呆下去了。这次回去辞职后，我就准备去北京了，也不会再回去了。”

“金城其实很不错的，你已经有了很好的根基，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成为金城的名记了。何必要离开呢。”

“我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城市。曾经你值得我在那里停留，现在你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更加没有人需要我再次停留了。我最喜欢的城市还是北京，现在我只想在一个大都市重新我的生活，找个爱自己的、自己也能够去爱的人生活。忘记过去，而北京最适合像我这样的人。”

“你真的决定了？”

“以后你们有机会到北京玩，记得找我！”

“好，我会的。”

“最后一个愿望，你能不能从背后抱抱我？”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从背后给他一个完完整整地熊抱，就像是曾经他给过我的一样。躯体温热，气息依然。我在他的后颈轻吻了一下，情不自禁的。

他流泪，转身，和我拥抱，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突然间发现“谢谢”是个很残忍的词，那标志着一个话题的结束，一段故事就此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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