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精品h文合集 乡村精品h文合集第82部分阅读

作者:作者不祥书名:乡村精品h文合集更新时间:2020/11/09 15:06字数:5505

  

贴咔哧咬了一

口,顿时感觉到又粗又涩,那苦溜溜、酸兮兮的味道,简直无法与香喷喷的白面

馒头相提并论。

看到我久久不肯咽下口腔里的玉米面,又看到我眉头紧皱的窘态,奶奶默默

地站起身来,摘下棚顶的小竹蓝,她小心奕奕地掀开花手绢,拽出一块小饼干:

“大孙子,吃这个吧!”我放下玉米锅贴,毫不客气地接过饼干,大口大口地咀

嚼起来。

从第一顿饭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啃咀过第二口粗涩的玉米面,奶奶总是能够

从她的小竹蓝里,魔术般地变幻出各种各样、非常可口的食物来:烙饼、馒头、

饼干、糖块、肉松、咸鸭蛋、……。

奶奶拎着小竹蓝,得意洋洋地拿出几块饼干递到我的手里,看到我香甜地咀

嚼着,仿佛是奶奶自己也在幸福地咀嚼着,那慈祥的面庞,露出甜蜜蜜、美滋滋

的微笑。

发现了小竹蓝的秘密之后,我再也不啃咀嚼玉米面,而是频繁地向奶奶索要

小竹蓝里面的食物。如此这般,未过三日,奶奶的魔术终于露了馅,小竹蓝彻底

告馨,这可真让奶奶好生难堪,她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地在屋里踱起步子。

“老鳖犊子,你这么瞎转转有啥用啊,”看到奶奶的尴尬之相,爷爷没好气

地嘀咕道:“还不去鸡窝那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鸡蛋啦?”爷爷的话使奶奶顿然

省悟过来,她推开屋门满怀希望地奔向鸡窝。

“大孙子,你吃饱了么?”奶奶亲热地问道,见我点了点头,奶奶抱起了

我:“大孙子,吃饱了,就睡觉吧!”

“妈——,”老姑问道:“妈哟,我大侄在哪存啊?”

“存?”听到这个字,我又纳闷起来:存!这又是什么意思?老姑怎么把在

哪里睡觉,说成了在哪里“存!”啊?

“在我这。”奶奶一边帮我脱着衣服,一边答道。末了,奶奶又开始解她的

包脚布,一挨奶奶将层层黑布翻解开,我看到一双极其滑稽的大脚掌,奶奶的双

脚是那么的可笑,脚面高高地隆起,呈着极度扭曲的弓形,长硕的中趾不可思议

地搭在姆趾上,如此一来,在其脚尖处,便形成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小包丘。

我迷茫地问道:“奶奶,你的脚是怎么搞的啊,咋成了这样啊?”

“嗨,”爷爷不屑地说道:“你的奶奶小时候不听话,她妈妈给她裹脚,她

嫌痛,总是偷偷地解开,结果,慢慢地,便弄成了这副模样!”

“哦,”我突然明白过来,像奶奶这般年纪的老妇人,都毫无例外地长着一

双比孩童还要细短的小脚,走起路来,颤颤微微,如果刮起大风,可以非常轻松

地将其掀翻在地。

“奶奶,”望着奶奶那畸形的双脚,我突然想起一本小说里介绍过,旧社会

的女人,不仅要裹小脚,并且,没有名字,嫁给谁就随谁的姓,什么王氏、李氏

的,想到此,我笑嘻嘻地问奶奶道:“奶奶,你有名字么?”

“没有,”奶奶坦然答道:“奶奶没有名字,只有姓,奶奶姓赵,赵钱孙李

的赵!”

“嘿嘿,”爷爷从旁提醒道:“老鳖犊子,瞅你这臭记性,你怎么没有名

字,你忘了,土改的时候,你去分地,村长问你的名字,你说没有名字,村长不

是临时给你起了一个赵永芝的名字么,……”

“嗨,”奶奶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算什么名字啊,除了分地时用过一

次,以后,就谁人没叫过这个名字,无论在家里,还是在生产队里,大家都叫我

老张太太!”

“奶奶,”我继续问道:“你念过书么?”

“哼,”奶奶撇了撇嘴:“早头,哪有女孩子念书的,大人们都不让女孩子

念书,女孩子早晚得嫁人,所以,是别人家的人,谁肯花钱供女孩子念书啊,大

孙子,奶奶是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也不认得!”

“谁说的!”爷爷补充道:“一个字不认识,那,你去城里做买卖的时候,

上厕所,是怎么分辩出男女厕所的啊!”

“哦,”奶奶苦笑道:“那两个字,我还认得,为了不上错厕所,我是硬憋

出来的!一看到那两个字的形状,我便能分清哪个是男厕所,哪个是女厕所!”

啪——,待全家人都接二连三地钻进了被窝,奶奶啪地关掉了小灯泡,屋子

里顿时一片可怕的漆黑,我木然地依在奶奶的身旁,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我突

然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的酥||乳|,以及温暖的胸怀:“妈妈,妈妈,妈妈,我

要摸咂!”

“哎哟,”奶奶无奈地嘀咕道:“孩子还是太小哇,离开妈妈就不行,孩子

想妈妈了,这,这,可怎么办呐!来,大孙子,摸奶奶的咂吧,什么,奶奶的咂

太瘪了,没有你妈妈的大?这,这……”

“来,陆陆,”二姑掀起她的棉被:“来,到姑姑这来,来,摸姑姑的

咂!”

二姑轻轻地将我拽到她的怀抱里,撩起了衬衣,将一双散发着青春香气的||乳|

房,拥到我的手里:“怎么样,姑姑的咂像不像你妈妈的啊,什么,像,嘻嘻,

那,你就摸吧!”

“哦,”旁边的奶奶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被角:“大孙子,盖好喽,别凉着

哇!”

我贪婪地抓摸着二姑的酥||乳|,困意渐渐袭来,身下的土炕也慢慢地滚热起

来,早已习惯于睡木板床的我,无法适应这难耐的燥热,呼地蹬掉了棉被,露出

赤躶 躶 的身体,奶奶轻轻地嘀咕一声,帮我重新压好棉被,在奶奶家度过的第一

夜,我不停地蹬踹着棉被,奶奶则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帮我盖好。

第二早晨,我顿感周身乏力,凉气袭袭,我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被窝里,任凭

奶奶和二姑如何呼唤,我就是懒得动一动,二姑掀起被角,细手刚刚触到我的身

体,立刻惊呼起来:“哎呀,妈哟——,陆陆的身子咋这么热啊,都烫手哇,不

好了,陆陆感冒了!”

“唉,”奶奶唉息道:“一定是昨晚踹被,着凉了!快,给他穿上衣服,赶

快去医院!”

“不,”当奶奶将我背到医院,望着医生手中冷冰冰的大铁针,我不由自主

地想起了金花,我立刻惊赅万状,拼命地挣扎着:“不,不,我不打针,我不打

针!”

“大孙子!”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糖球:“大孙子,听话,打一针,病

就好喽!”

可是,让奶奶遗憾的是,一针,并没有医好我的病,我的病情日益严重,奶

奶只好天天背着我去医院打针,每次打针之前,奶奶总是要买一些糖果之类的小

食品,向我施以一点点小恩小惠,作为我屁股挨扎的报酬。

又是一个清晨,奶奶与往常一样,背着我去医院打针,看到路边的冰糕箱,

我喃喃地嘀咕道:“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唉,”奶奶摸了摸口袋,突然让我失望地说道:“大孙子,奶奶没钱

了!”

“不,不,不么,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咦——,咦——,咦——,”我扒在奶奶的脊背上,不知好歹地嚷嚷着,

两只手死死地抓拽着奶奶的衣领,突然,我感觉到奶奶的身子微微地抖动起来,

继尔,传来一阵阵痛哭声:“大孙子,奶奶不好,奶奶没有能耐,奶奶穷哇,奶

奶连个冰棍都买不起了!咦——,咦——,咦——,……”

听到奶奶的悲泣,我不再叫嚷,可怜巴巴地依到奶奶的脊背上:“奶奶,别

哭了,我,不要冰棍了!”

“咦——,咦——,咦——,……”听到我的话,奶奶更加伤感地抽泣起

来:“奶奶没能耐,奶奶穷,奶奶没钱,咦——,咦——,咦——,……”

“先生,”看到我久病不愈,情急之下,奶奶索性将我背到算命瞎子的家

里,奶奶将我放到一块焦糊的苇席上,然后,诚慌诚恐地冲着算命瞎子询问道:

“先生,请给我的大孙子掐算掐算,他的病怎么总也看不好哇?”

“哦,”算命瞎子闻言,翻滚着没有眼珠的白眼眶,煞有介事地问奶奶道:

“好的,把他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吧!”

“嗯,”奶奶如实相告,算命瞎子低下头去,默默地点拨着干枯的手指头:

“嗯,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啊,老张太太,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陆陆!”

“嗨呀,”算命瞎子突然嚷嚷起来:“叫大喽,叫大喽,这孩子的名字叫大

喽,名字叫大喽,可不好养啊,不是闹病,就是有灾,……”

“那,怎么办啊?”奶奶恐惧地问道,算命瞎子像模像样地答道:“不要着

急,老张太太,给孩子改个名字吧,”

“好,好,”奶奶点头如捣蒜:“好,好,那,就请先生给我大孙子重新起

个名字吧!”

“这个么,”算命瞎子略微思忖了一下:“老张太太啊,这名字,用不着我

起,你给孙子偷个名字,以后,就好养喽!”

“偷?”

“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太孤,太娇,名字又没起好,不好养,你看

谁家的孩子多,就偷他家孩子的名字,以后,保准不闹病,好养活!”

“哦,”奶奶恍然大悟,尤如抓到一颗救命稻艹 :“谢谢先生,谢谢先

生,”奶奶将小竹蓝放到土炕上,拿出四个混着一半玉米面,一半白面的热慢

头:“先生,现在,大家都很困难,老张太太更穷,你是知道的,我没有钱,就

给你几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没说的,没说的,”算命瞎子欣然接过热馒头:“这年头,谁也不好过,

老张太太啊,现在风声很紧,到处破四旧、反迷信,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做这生意

的,你可别到处乱说,一定要帮我保密,否则,我又得挨斗啦!”

“先生,你放心,我老张太太,嘴最严实,没用的话,从来不乱说!”

“老张太太,”算命瞎子继续指点奶奶道:“给这孩子偷名字,最好偷亲戚

家孩子的名字,那样,更好养!往后,什么病啊、灾的,都没有啦!”

“谢谢,谢谢,”奶奶背起我,千恩万谢地走出门去,一路上,奶奶不停地

嘟哝着:“偷个名字,偷谁家孩子的名字才好呐,啊,我想起来了,我起来啦,

你大姑家孩子最多,有五个儿子。咱们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吧,嗯,对,咱就偷

她家孩子的名字,吁——,老大,叫小威子,老二,叫小再子,老三,叫小胜

子,老四,叫小力子,老五,叫小明子!大孙子,这五个名字,偷哪个才好

呢?……,嗯,前面三个,都太大喽,只有老四,跟我大孙子的岁数差不多少,

对,就偷老四的名字,大孙子,以后,你就叫小力子吧!”

于是,在算命瞎子信口雌黄的指点之下,有病乱投医的奶奶非常荒唐地给我

窃取了四表哥的||乳|名,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改了||乳|字,而疾病当真就不可思议

地,奇迹般地全愈了!

……

五)

“老鳖犊子!”病弱的爷爷死死地拽扯着奶奶,昏浊的眼眶里闪现着愠怒的

目光:“老鳖犊子!你,又要冒险,是不?”

“你放开我,”奶奶挎着装满鲜鸡蛋的小竹蓝,拼命地挣脱开爷爷干枯的手

臂:“就你这胆子,还没有兔子大,什么也不敢干,难道,一家人等着饿死吗?

你饿着就饿着吧,你也这个岁数了,土都埋到脖子根喽,可是,咱们的大孙子,

怎么办,吃什么,也跟你一起挨饿吗?”

“可,这是投机倒把啊,”爷爷无奈地摇晃着脑袋:“官家不让啊,一旦给

管理所的人抓住,不仅要没收,还要揪斗、游街,扣工分的!”

“哼,我不怕,”奶奶坚定地说道:“我不怕,我老张太太什么世面没见识

过,伪满那咱,日本人邪乎不邪乎?我照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走俬 买卖,八

路军厉害不厉害,我不也是绕过他们的封锁线,把大米背到进了辽阳城?哼,我

不怕,我什么也不怕,这个世道,要想活着,就得拼命,不然,就只好等着饿死

吧!”

“唉,”望着奶奶微微弓起的脊背,蹒跚着一双畸形的大脚,挎着沉甸甸的

小竹篮,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爷爷苦涩地咧了咧嘴:“唉,这个老鳖犊子啊!

真是拿她没办法,可也是,”爷爷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唉,细细想来,这些年

来,多亏老鳖犊子顶风冒险地四处飘荡,费劲巴离地挣点辛苦钱,一步一步地把

孩子们拉扯大了,否则,若是换了我,天天这么穷守在家里,这一家人啊,早就

饿瘪喽!”

“爷爷,”我拉着爷爷的干手问道:“爷爷,奶奶这是干啥去啊?”

“卖鸡蛋,”爷爷答道:“你奶奶做了一辈子买卖,而现在,官家不许老百

姓做买卖,抓着,就狠狠地收拾你!可是,你奶奶天生就是这么个傻大胆,为了

养家,为了糊口,你奶奶经常出去冒险啊!”

爷爷抚摸着我的肩膀:“力啊,大孙子,你奶奶为了让你能够吃上好吃的,

这不,又冒险去了。”

听到爷爷的话,我心里热乎乎的,我突然喜欢起奶奶:“奶奶,奶奶。”

爷爷瞅了我一眼,深有感触地说道:“你奶奶啊,胆子要多大,有多大,早

头,伪满的时候,日本人不许中国人吃大米、白面,抓住,就是经济犯,狠狠地

收拾你,弄不好,就得出劳工,给日本修碉堡,最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可

是,是人,哪有嘴不馋的啊,上顿下顿吃橡子面,把人吃的,肚子胀起老高,连

屎都拉不下来,这还有好。所以,人们就偷偷地吃。你奶奶一看,这事有赚头,

就偷偷地弄来麦子,磨成面,蒸馒头卖。我和你奶奶每天后半夜起来,偷偷地磨

好面,蒸完一屉馒头,你奶奶将馒头装在柳条筐的最底层,上面垫上一层芦苇叶

子,最上面,堆着猪艹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挑着柳条筐,佯装着打猪艹 的样

子,沿着公路闲逛,那个时候,嘴馋的人,都明白这档子事,见你奶奶走过来,

就拐弯抹角地问一问,如果是比较熟悉的人,你奶奶就告诉他们,我有馒头,想

吃么?想吃,拿钱来。这在当时,可不闹着玩的啊!一旦逮住,是要蹲大狱的

啊。”

傍晚,奶奶挎着空空如也的小竹篮,风尘仆仆地迈进家门,爷爷装腔作势地

讥讽道:“哎哟,老鳖犊子!你还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让管理所的给抓进去了

呐!”

“哼,老头子,”奶奶没有理睬爷爷,她将小竹蓝放到木柜上,然后,兴奋

不已地跃上土炕,奶奶端坐在炕沿上,哗啦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乱纷纷的

散币:“顺利,顺利,今个,头一天开张,就这么顺利,真没想到哇,老头子,

这官家越不让干的事,钱赚得也就越是容易,你信不信,一个鸡蛋,能挣一分钱

呐,嘿嘿。”

奶奶笑嘻嘻地数点着:“哎呀,真没少挣,在生产队干一个月,才能挣几个

工分啊,大孙子,”见我久久地盯她的面庞,奶奶放下手中的散币,自豪地掏出

一块小纸包,递到我的手上,我一摸,还微微发热,奶奶亲切地展开小纸包,露

出一个香气喷喷的白面烧饼,“吃吧,大孙子,还热乎着,这是奶奶用卖鸡蛋的

钱,给你买的,明天,奶奶还卖鸡蛋去,挣了钱,还给你买火烧吃!”

“嘿嘿,”我贪婪地啃了一口热乎乎的烧饼,心里一个劲地发笑:奶奶,真

好玩,管烧饼,叫火烧!

“嗬嗬,”爷爷继续讥讽道:“老鳖犊子!看把你臭美的,都快美出鼻涕泡

来啦,今个,是什么日子,你知道么,今个,是星期天,官家休息,你可别得了

便宜还卖了乖,等明天,官家上班了,你再去试试看,够你对付的!”

“老头子,我不怕,什么风雨我没经历过,官家不就是抓我吗,不让我卖

么,我就跟他们玩藏猫猫、摸瞎子,打游击,嘿嘿,这总比当年闯封锁线,轻松

多了!”

“奶奶,”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不解地问奶奶道:“奶奶,你闯过什么封

锁线啊?”

“哦,”奶奶接过二姑递过来的一块玉米锅贴,咬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白

菜汤,她一边咀嚼着,一边不无骄傲地讲述道:“那几年啊,国军和八路打开了

锅,咱们家门前这条大道上,成天过兵,不是国军,就是八路,两家就像拉大锯

似的,你来我往,我走你来。嘿嘿,这打来打去的,八路就把国军围在了辽阳

城,这下可好,城里的粮食刷地就紧张起来,那个贵啊,就不用提了,我们城外

的农民,看着这是挣钱的机会,便背着粮食偷偷地往城里溜,用粮食跟城里人换

衣服什么的。”

“哎呀,”我惊讶地望着奶奶:“奶奶,那要是让人家抓住,可怎么办啊?

不得枪毙啊?”

“嘿嘿,没事,那个时候,双方管得都不太严,两方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看见偷运粮食的人,喊几声,放几枪,就拉倒了。奶奶一个女人家,跟着那

帮大老爷们,一次又一次地闯封锁线,大老爷们能背一百斤,我也能背一百斤,

一斤也不比他们少背。”

“奶奶真有劲!”

“唉,也不行啦,自从那阵子背粮之后,奶奶可累坏了,落下一个腰痛的毛

病,现在,稍微干点吃劲的活,腰就痛。有一次,奶奶背完粮,拎着换来的衣服

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时候,前边便噼哩叭啦地响起了枪,然后,轰轰轰地,大炮

又响了起来,我们可吓坏了,全都趴在路基下,谁也不敢伸脑袋。”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停止了咀嚼,怔怔地望着奶奶。

奶奶顿了顿:“也不知道枪声响了有多久,当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枪声和炮

声才渐渐地小了一些,我们这帮人,又困、又饿、又乏,可是谁也不敢动一动,

我一想,总这么扒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我就站起来,沿着公路往前走,别的

大老爷们一看,便一个接一个地跟了出来,我们走出几里路,突然发现前面有许

多人影在晃动,我们走近一看,是八路,正在收拾地上的枪枝,抬伤号,埋死

人。越往前走,死人、伤号越多,那个惨啊,被打碎脑壳的,被击穿心脏的,炸

掉胳臂、腿的,还有的人,连脑袋都没有啦,唉,吓得我们都不敢细看啊。”

“奶奶,谁和谁打啊!”

“嗨,还能有谁啊,国军和八路呗,唉,都是中国人,这是何必呐,唉,死

的、伤的都是年纪轻轻的、驴呱呱的漂亮小伙啊,真可惜啊,谁家的孩子,谁不

痛心啊,唉——”

“妈——,”老姑插言补充道:“那场仗确实打死了好多、好多的人,现

在,就在那个地方,建了一个烈士陵园,清明的时候,老师还领着我们到那里扫

过墓呐,老师也给我们讲过这件事,……”

“好喽,好喽,”爷爷摆了摆手:“老鳖犊子!就别提你那些光荣历史了,

时间不早了,都睡觉吧!”

为了赚点可怜的散币,给我买回可口的食品,年迈的奶奶不顾爷爷的劝阻,

毅然挎起小竹篮,冒着被抓获、被揪斗的危险,做起了一桩大得不能再大的买

卖:街头鸡蛋贸易。

奶奶走家串户地收集鸡蛋,装满竹篮之后,奶奶便用手巾遮掩好,蹬上钢铁

厂的通勤小火车,溜到附近的钢铁厂,与钢铁工人秘密地进行鸡蛋交易,每只鸡

蛋赚取一点点根本不值一提的蝇头微利。

在那个火热的年代里,这可是违法的事情,被政府斥责为:投机倒把,是要

受到严厉打击的,必须坚决取缔的。

交易好做,一手交钱,一手数点鸡蛋,而与政府周旋,却是一件让奶奶非常

头痛的事情,奶奶必须一边尽力地兜售她的鲜鸡蛋,一边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的

警惕性,与政府管理人员打埋伏,像小孩子似地与之捉迷藏。

管理人员身着便衣,有时,甚至装扮成买鸡蛋的钢铁工人,奶奶不止一次地

自投罗网,满满一竹蓝鸡蛋,悉数没收,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收缴,然后,被扔

进学习班,眼泪汪汪地啃上几天硬梆梆的窝窝头。

每天傍晚,我都和老姑倚着木窗,焦虑万分地盼望着奶奶能够平安回来。

“妈妈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姑皱着眉头嘀咕道。

“不会的,”我则信心十足地安慰老姑道:“不会的,奶奶很机灵,不会被

他们逮住的!”

哗啦一声,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奶奶一脸疲倦地走进屋来,我和老姑不约

而同地扑向奶奶:“妈——,”

“奶奶,”

“哈,”如果奶奶现出喜悦之se ,那一定是顺利地卖光了鸡蛋,赚到了一点

可怜的散币,此刻,奶奶会无比自豪地掏出成把的散币,一边数点着,一边美滋

滋地讲述着这一天,非同寻常的经历,以及与管理人员巧妙周旋的、即可笑又惊

险,且刺激的故事:“今天,哈,一个老家伙又逮住了我,他拽住我的竹蓝,正

要掏证件让我看,我趁他稍一松手的机会,嗖地转过身去,拼命地跑开了,那个

老家伙上了点岁数,腿脚不太利落,没有追上我,我一口气跑出住宅区,钻进了

小胡同,嘿嘿,恰巧碰上一个大买主,一篮子鸡蛋都卖给了他,省了不少心

啊!”

然后,奶奶幸福地掏出一块热馒头,塞到我的手里:“大孙子,趁着热乎,

赶快吃了吧!”

如果奶奶进屋,空着双手,脸se 黯淡,不用问,奶奶今天一定是又栽倒在管

理人员的手上,好话说了一万句,终于没有把她扔进学习班。

“妈,”老姑怯生生地望着绝望的奶奶,我拉着奶奶凉冰冰的大手掌:“奶

奶,”

“咦——,”奶奶突然涌出一串酸涩的老泪:“大孙子,奶奶今天又给管理

所的逮住了,鸡蛋都没收了,奶奶没能耐,钱都收缴了,没给大孙子买好吃的,

咦——,”

“妈,”二姑端来一碗热汤:“妈,别上火啦,今天没收了,明天,再想法

挣回来,妈——,吃点饭吧!”

“不,”奶奶推开热汤,连衣服也没脱,便钻进了被窝:“我不吃,我不

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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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回ki网友及老乡:

辽河的故事虽然与顿河的故事“没有一点相同”,但焦点却是共同的——土

地,所以,便套用《静静的顿河》的书名,写写辽河。

顿河忠诚的儿子,哥萨克的骄傲——葛利高里,为了本民族的利益,为了顿

河哥萨克的土地,英勇战斗,甚至连女人也可以不要,当然,为了保住顿河哥萨

克的土地,葛利高利什么手段都用过,频繁地往来与红、白军两股力量之间,而

其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本民族的“土地”。

但是,葛利高里失败了,哥萨克人没有保护住顿河的土地,写文的作者,充

满了矛盾,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肖洛霍夫,对哥萨克满含深情。碍于当时的

气氛,有些话,作者不便、也不敢直说,但细心的读者,却能品味出来。

昨天晚上,一边喝酒,一边重放电影《静静的顿河》最后一集,当看到葛利

高里孤身一人,绝望地回到归乡,抱着小儿子,泪水涟涟,我的心头又是一抖:

哥萨克人的下场好悲惨啊。

顿河的悲剧,使我联想起故乡的今天,那如诗如画的景se 早已成为过去,成

为回忆。

辽河水越来越枯少,越来越苦涩,从井里汲起的新水,上面往往浮着一层让

人作呕的油渍,耕地不仅日益退化,并且一天天地在减少,人们见缝插针,到处

盖房,给我留下幸福回忆的小池塘,早已面目全非,成变了臭水池,用不了几

年,就得被垃圾填平,也得盖上房子。

更可怕的,故乡的天空,竟然飘浮起黄沙,遮天盖日,尤如到了世界末日。

为了生存,人们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重写《我的

老师》的写作激|情。

面对这些,除了感叹,毫无办法,无能为力。祝愿故乡能够好起来,愿上帝

保佑故乡人们,别沦为悲惨的哥萨克,背景离乡。

哥萨克的土地是被强政夺去,而辽河的土地,再这样胡来下去,就是自己做

贱自己,而结果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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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老姑,”秋天的早晨,泛着丝丝怡人的凉意,我拽住老姑的细手,喃喃地

说道:“老姑,咱们到柴禾垛里玩一会去吧!”

“嘻嘻,”老姑早已明白我的用意,到柴禾垛里,除了任由我抠摸她的小

便,我是不会干别的、其他任何事情的,可是,老姑却明知顾问:“大侄,到柴

禾垛,玩什么啊?”

“老姑,走吧。”我不容分说地将老姑拽扯出屋门,来到静寂的柴禾垛里,

我一把将老姑推坐在松软的禾艹 上,然后,咕咚一声,身子一瘫,重重地压在老

姑的身体上,老姑喘息道:“哎哟,压死我啦,大侄子,快点起来,老姑都快上

不来气喽!”

“老姑,”我终于从老姑娇巧的身体上翻滚下来,一把拽住她的裤带,老姑

心领神会,一边褪着裤子,一边用指尖点划着我的鼻子尖:“小坏蛋,小邪门,

又要抠老姑的小便喽!告诉老姑,听不听老姑的话?”

“听,”我机械地答道。

“老姑好不好哟?”

“好,老姑好!”我抱住老姑的脑袋,非常讨好地亲了一口,老姑顿时喜形

于se ,只见她双腿一扬,小屁股一抬,哧溜一声,便痛痛快快的褪下裤子,露出

雪白细嫩的圆屁股,将可爱的小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兴奋得呼地

低俯到老姑的胯间,一对小se 眼死死地盯住老姑白嫩嫩的小便,老姑扭着脑袋,

滛迷地笑道:“嘻嘻,有啥好看的啊,天天看,也没看够哟!嘻嘻。”

我扯着老姑的两条小肉片,手指尖扑哧一声,毫不客气地探进老姑的小便

里,因紧胀,老姑本能地哆嗦起来,继尔,又轻轻地哼哼几声,我的手指肆意插

抠一番,老姑的小便渐渐地滑润起来,我的周身立刻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更加

得意地插抠起来,老姑面se 绯红,玉嘴微开:“大侄,老姑好不好?”

“好,老姑好!”

“听不听老姑的话!”

“听,”

“嘻嘻,”老姑闻言,愈加滛荡地叉开了双腿,以方便我的插抠:“大侄,

只要你听老姑的话,你让老姑怎样,老姑就怎样!”

吧叽,吧叽,吧叽,我的手指快速地插抠起来,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溅

起片片晶莹的涟猗,股股迷人的马蚤气顿然扑进鼻息,我幸福地咧开了小嘴,得意

洋洋地微笑着,老姑也沉浸在性的享受之中,双目微闭,放浪地哼哼叽叽着。

“嘿嘿嘿,”

“嘻嘻嘻,”

“哈哈哈,”

从柴禾垛的后面传来一阵阵大人们的嘻戏声,我回过头去一瞅,身后是一堵

高高的土坯墙,声音是从土坯墙外传过来的,老姑睁开了眼睛:“那是生产队的

社员,一边干活,一边打闹呐!”

“哦,”我放开了老姑,将湿淋淋的手指从她的小便里抽出来,放到嘴里美

滋滋地吸吮着,然后,将散发着老姑小便迷人气味的小手搭到土坯墙上,身子一

跃,便非常灵巧地翻上了土坯墙头,我骄傲地骑在墙头上,冲着依然仰躺在柴艹

上的老姑摇了摇刚刚插抠过她小便的手指头。

“大侄,下来,别摔着!”看到我示威般地摇晃着小手指,老姑面se 红晕,

一边呼唤着我,一边套上裤子,站起身来,系好裤带:“大侄,听话,快下

来!”

“老姑,我玩一会爬墙头,还不行吗?”

“大侄,你又不听老姑的话啦,老姑不喜欢你了,不跟你好了,以后。”老

姑指了指刚刚被我肆意插抠的胯间,那个意思是说:你不下来,我就再也不让你

摸小便了!我央求道:“老姑,就一会,我马上就下来!”

“唉,那好吧,就一会,说话可要算数哦!”

“老姑,”我骑在墙头上,向老姑伸出手去:“你也上来玩一会吧,你看,

生产队的院子里,可热闹啦,哎呀,要杀牛啦!”

“是吗?”老姑闻言,一把搭住我的小手,秀美的小脚蹬在土坯墙的一个凹

陷处,我猛一用力,老姑便呼地翻上了墙头,她搂住我的腰,亦骑在了墙头上。

“大侄,”望着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突然骄傲地对我说道:“大侄,你知

道么,生产队的队长,是我亲外甥!”

“啥?”我绝对不肯相信老姑的话,这简直是吹牛啊:“老姑,你说啥

啊?”

“真的,”老姑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不信,问奶奶去,生产队长是你大姑

的大儿子永威,他是我的大外甥,你的大表哥,嘿嘿!”

“哇——,”我瞪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有,”老姑继续向我卖弄着她的老资本:“我三嫂,也就是三婶,是生

产队的妇女主任!”

“嘿嘿,”望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老姑,我不愿再理睬她,将面孔移到生产队

那宽阔的,但却极其凌乱的大院子中央,我突然发现,在院子中央,绑着两头为

人们劳累了一生,终于因年迈而无法继续劳累下去的老母牛,四只浑圆的,充满

绝望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无情无义的人们,不时扬起被粗大的缰绳磨得又光

又亮的脖颈,哞——,哞——,哞——地哀鸣着,向人们述说着自己可悲的、毫

无意义的一生。

“哞——,哞——,哞——,”

对于两头老母牛最后的哀号,人们根本不予理睬,一个个喜笑颜开、叽叽喳

喳地指手划脚,迫不急待地翘首企盼着行刑的时刻尽快来临:“艹 ,”一个闲汉

艹 着双手,不耐烦地冲着正在磨刀的屠夫嚷嚷道:“艹 ,真能磨矶,还没磨完

啊,我说,你是磨刀呐,还是绣花呐?”

“哼,”屠夫嘻皮笑脸地抬起头来,我立刻看到一幅可怕的凶相,他扬了扬

手中寒光闪闪的屠刀:“急什么啊,磨刀不误砍柴功么!”

“大侄,他叫卢清海,是个杀猪匠,可狠喽,一喝醉酒,就往死里打老婆,

……,哎哟,”老姑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哎哟,哎哟,太狠啊!”

我转过脸去,只见屠夫卢清海纵身跃到老母牛的脊背上,他伸出手去,拽住

牛角,另一只手将赅人的尖刀无情地压在母牛的颈下,我立刻听到一阵悲惨的哀

号,老母牛的脖子顿时喷出滚滚鲜红的热泉,继尔,老母牛咕咚一声,瘫倒在

地,圆圆的大眼睛痛苦不堪地瞅着身旁行将赴死的同伴,同伴则低下头来,无奈

地嗅了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颈,哞——,哞——地哀鸣着。

“哇,”我惊呼道:“好狠啊,老母牛好可怜啊!”

“啊哈,咱们的妇女主任今天打扮得咋这么水灵啊,有什么喜事么?”几个

正在铡艹 的汉子们顶着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