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第63章 斗宴

松赞干布随着程咬金再来到一处极为幽静的小院，小院布置清幽，古韵古香。中间一处小亭，亭中一张圆桌，此时坐了两人。一人身穿紫袍，一张枯瘦的脸上面无表情，正长孙无忌。另一人英气逼人，身穿龙袍，居然大唐太宗皇帝！

他心中一震，难道太宗皇帝，就他这一轮的对手吗？这对手未免太过可怕！他看着太宗皇帝，好像珠峰突然矗立在眼前。心中不禁想：我能够战胜他吗？

太宗皇帝见他来了，起身相迎：“没能亲自宴请，失礼之处，还望赞普海涵。”

松赞干布点了点头，“皇上客气了！”精神紧绷，生怕错了什么话，惹得对方耻笑。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见过赞普大人！”

太宗皇帝哈哈笑道：“辅机可难得一笑！”与长孙无忌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一道默契。

太宗皇帝举起酒杯，笑道：“菜还没来，朕这个做主人家的不免有些失礼。不过两位都非常人，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松赞干布和长孙无忌一同举杯，三人朗声一笑，一饮而尽。三人饮尽了酒，便开始谈古论今。太宗皇帝博闻强识，见识又极为广博，妙语连珠，得松赞干布大为倾倒。

过不多时，一个姓高的太监走了过来，“启禀陛下，菜品已经准备好了！”

太宗皇帝大手一挥，笑道：“让两位等候多时了，先上菜吧！”

长孙无忌笑道：“齐鲁菜向为天下第一，今日可要好好见识见识最正宗的齐鲁菜！”

太宗皇帝笑道：“那可不敢当！”一旁侍候的侍女分出九人出了小亭，不多时便端着九道菜回来。

太宗皇帝轻轻拍手，第一个侍女将菜摆放在正中间只见诺大的餐盘之中，整齐摆放三个硕大的肉丸子。肉丸子se 泽金黄，看起来极为讨喜。

太宗皇帝道：“这道菜，倒有个颇为应景的名字。”

长孙无忌问道：“什么？”

太宗皇帝笑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这今日三喜，正应了每人一喜，所以叫三喜丸子！”

长孙无忌笑道：“好一个三喜丸子！”

太宗皇帝微微一笑：“赞普连战连捷，势不可挡，看来朕这女儿非你莫属，自然洞房花烛夜，所以这枚丸子自然给赞普的！”夹过左边的丸子，递到松赞干布的碟盘中。又道：“辅机不止朕的重臣，国之栋梁，更朕的老朋友，所以自然他乡遇故知！”夹过右边的丸子，递给长孙无忌。

最后将那枚稍微小一些的丸子夹到自己碟子，笑道：“这六国抢亲，可让朕绞尽脑汁。虽然不甚宏大，但还算顺利，这倒朕的甘霖了！所以这只丸子，朕当仁不让！”

松赞干布和长孙无忌哈哈一笑，松赞干布心中却想，太宗皇帝行事果然处处皆有深意。连分食丸子，也要对应上六国抢亲的形势，可见他心思之沉，布局之深！不过他现在便提到洞房花烛夜，不有些过于早了些？还他蓄意拉拢，要将吐蕃收入囊中？

两大巨头的目光都停在松赞干布身上，松赞干布微微一笑，刚要夹起丸子，太宗皇帝却道：“慢来，慢来。赞普虽然博古通今，但却不一定懂得如何吃这枚丸子，还由朕来帮门主分一下吧！”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两只筷子在太宗皇帝筷子上轻轻一点，顺势夺过丸子，笑道：“这怎么敢？”

太宗皇帝道：“主人待客之道！”向左一点，转瞬向右伸来。行至半边，再居中直入，虽一动，却一波三折，刚好又夹到那枚丸子。“忝居大唐之主，怎能不为赞普一尽地主之谊？”

一枚丸子却偏要上地主之谊，可见这丸子并不这么简单，而暗示着功、名、利。在皇宮之中，狭大唐之威，文武之志着大唐皇宮之中的功利，处处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足见这位大唐之主对于今天宴会的显然势在必得。

松赞干布心中一叹，果真应了唐人那句老话，席无好席，宴无好宴！只过了初时的紧张之后，这时心中反倒凝定下来。顺着太宗皇帝的目光看向那枚丸子，不禁陷入沉默之中，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太宗皇帝深邃的目光透过丸子正看向权势以及权势背后的东西。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夹走了丸子，对拿了一只玉质的汤匙，将丸子一分为三，分别递到太宗皇帝和长孙无忌的碗里：“祝太宗皇帝、长孙宰相福禄安康。”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丸子又要变成安康丸了！”率先将丸子吃了，吃了一份安康。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伸出筷子，夹了丸子。这丸子不同于传统的淮阳铁狮子头，用猪五花烹制，取了猪羊牛鱼四种肉，既精巧，又新奇，回味无穷足见细腻之处。

太宗皇帝见松赞干布先拔了头筹，并不在意，微微点头，叫人上了第二道菜。第二道菜九只绯红的肉卷，整齐叠在一起，搭配上几抹新绿，显得清新典雅之中又有十足的食欲。

太宗皇帝笑道：“黄河九曲，但终究还流向东海，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道九转大肠，正应了九曲黄河。每一枚大肠，都刚好应了黄河截点。譬如这枚，便巴山风味，这一枚又变成齐鲁风味。”

松赞干布听得分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也不知这海究竟东海，还大唐那片蔓延神州大地的墨se 海洋。大的海水，还他太宗皇帝的胸襟。

太宗皇帝道：“赞普，请你先品鉴！”夹了一只半边红se 半边绿se 的大肠，递到了松赞干布的碟子里。

松赞干布看着眼前大肠，并不急着吃下去。太宗皇帝笑道：“这黄河九曲的渭水曲，渭水在九曲黄河之中，向来最轻缓。这只渭水曲也一般，红的那面武火爆，青的那面则拔丝！口感也一面重一些，一面轻一些。”

松赞干布微微点头，渭水虽然平缓，却有湍急的一面，便如同当前的形式，看起来祥和，但不定就一场鸿门宴。松赞干布微微一笑，长孙无忌却笑道：“这个还我来吃吧，人老了，口味反倒变重了！”太宗皇帝微微一愣，长孙无忌早已夹过渭水曲，张口吃下。

长孙无忌这些日子，一直极少开口。今日何必要横插一手？李世民当朝皇帝，又与他有姻亲，于请于理，他都应该帮助太宗皇帝才对，怎么这时反倒帮了松赞干布这个西域赞普？

其实长孙无忌在朝堂上不争，那因为朝堂之上，于他来皆琐事，根本不必相挣。但将他们换成松赞干布、太宗皇帝这般的人物，长孙无忌才会与之一争。毕竟人的格局决定了人的对手，恐惧伟大的人始终都不会变得更加伟大。而且，不管太宗皇帝如何，三人今天在此相聚，他代表的便不止长孙无忌，同样也有他身后那些人，所以他更不能不发出声音！

松赞干布道：“味道如何？”

长孙无忌答道：“一边咸一些，一边淡一些。”

松赞干布笑道：“这才有些味道！”

长孙无忌笑答：“回味无穷！”

太宗皇帝见一个大唐宰相，一个吐蕃赞普忽然结盟，心中一惊，不过他虽惊不乱，吩咐人道：“上第三道菜！”第三个侍女端着一个大盘子，原来一只整鸡。

长孙无忌笑道：“早听人过德州扒鸡的大名，但一直无缘见面。今日一见，倒要大快朵颐！”

太宗皇帝笑道：“这可不德州扒鸡！”

长孙无忌道：“哦，那又什么？”

太宗皇帝道：“这泰山拆鸡，和德州扒鸡可不一样。精华不在鸡，而在一个拆！”拿起一把银质小刀，轻轻刮开一角，原来鸡的肚子里禸 有千秋。

太宗皇帝笑道：“拆鸡化零为整，取其精华合而为一。”的鸡，但指的却又天下。

松赞干布道：“既然鸡拆鸡，那么就要把一拆散，不然不拆鸡，倒整鸡！”太宗皇帝天下应当归一，而松赞干布认为列国之间各有不同，强势合而为一只会引起九州巨变，所以吐蕃还吐蕃的好，这样才能长存。这时他心中已经雪亮，知道太宗皇帝为何要请他来吃饭，那他为了兵不血刃，征服整个天下！

看来这位素有仁德的君主，也和秦皇汉武一般，若有机会问鼎整个天下，他自然不会将机会白白放过！

心中感叹，若将自己换成他，恐怕也会做出一般的选择，这便帝王，一个以吞并天下为志气的怪物！

长孙无忌笑道：“啊，既拆鸡，贵在一个拆。骨拆得韵，肉拆得精，脏拆得华，皮拆得味。若囫囵吞枣，恐怕难有这般味道！”他的话仍旧一个拆，天下拆成列国，拆成西域东海大唐突厥才能体现精华所在。若天下合而为一，便成了一只食而无味的大饼。

太宗皇帝哈哈一笑，道：“原来两位才吃拆鸡的大行家！”将小刀递给松赞干布，道：“赞普远道而来，请你先来拆鸡！”

松赞干布笑道：“太宗皇帝有命，不敢不从。”取过刀子，轻轻一割，剃了一大块肉分给长孙无忌，顺势一挑，刮下禸 里包含的海参蟹肉，分给太宗皇帝，最后才挑了跟骨头放在自己碟里。

太宗皇帝道：“赞普，不知这又何解？”

松赞干布笑道：“长孙宰相精益求精，自然要分肉。太宗皇帝锐意进取，自然要分精华所在。至于我呢得三分韵味，但知足常乐。”

太宗皇帝微微一笑，他在借鸡明志，松赞干布何尝又不？他知足常乐，便告诉他，吐蕃偏居一隅，自然没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壮志。甘愿俯首称臣，团结在大唐威严之下。

转眼间已经上了八道菜，每一道菜众人都一个博弈的过程。若让那些朝中文武聚在此处，一定会被三人这番博弈震惊。

这时，九道菜只剩下最后一道。松赞干布道：“不知这最后一道压轴的大菜又什么？”

太宗皇帝朗声一笑：“这道菜有些平庸，两位不妨猜上一猜。”

长孙无忌笑道道：“莫非泰山豆腐？”

太宗皇帝点了点头，道：“正泰山豆腐！”

长孙无忌笑道：“倒一品压轴的重菜！”

太宗皇帝扬手笑道：“上菜！”

最后的侍女端着一只大盘走了上来，将大盘放在桌子中央，只见那白嫩的豆腐精雕玉琢一般，雕着各式形状。

太宗皇帝取了正中间一块豆腐，放在松赞干布和长孙无忌碗里，笑道：“两位不妨猜猜，这道菜应该叫什么好！”

长孙无忌笑道：“皇上英明神武，出的题自然也非凡品！”太宗皇帝将目光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想了一阵，才道：“臣斗胆一猜，这道菜应该叫丹心！”

太宗皇帝微微一愣，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能够猜到这道菜的名字。

长孙无忌笑道：“豆腐味甘性寒而能清热，有散淤血，和脾胃，清肿胀，下浊气，清血利便的功效，即一点红，自然一片丹心！”

太宗皇帝笑道：“好个一片丹心！”

长孙无忌答道：“不敢当，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太宗皇帝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居然公然向自己叫板。眉头轻蹙，看向这位相交了一生的挚友，眼中满询问，但对方的眼中却毫无温润，有的只争锋！

大唐能够立国，长孙无忌要有一半的功劳。换而言之，这大唐有一半的疆土，都这个平平无奇的老者创造。李世民相信对方永远也不会背叛大唐，但又什么原因，让他顶撞自己，与自己作对？

微微发愣，长孙无忌笑道：“皇上，老臣觉得咱们三人好不容易相见，今天这一分别不知又要几年光景才能共聚。所以，依老臣看来，这顿饭倒不能简单吃过。”

太宗皇帝笑了笑，“辅机，你有何想法？”

松赞干布笑道：“既然长孙宰相提议，就看长孙宰相有什么想法？”

长孙无忌笑道：“两位一个大唐皇帝，一个吐蕃雄主，在两位面前，我这老朽之徒哪里还敢冒充什么方家！只赞普既然来参加六国抢亲，不妨也让皇上亲自做一次考官如何？”

松赞干布道：“那怎么行？”

长孙无忌笑道：“有何不可？难道赞普大人觉得以皇上不足以做考官，老臣不足以做个证人？”

松赞干布道：“皇上要考验小臣，自无不可。只六国抢亲还未结束，皇上再次考证，不免小觑天下英雄！”

太宗皇帝朗声一笑：“这天下英杰很多，但英雄却向来很少。赞普年轻有为，日后必定个名震西域，流芳千古的英雄。”

他日后英雄，那么便代表现在不英雄。他太宗皇帝，真正缔造大唐之人，整个天下最大的英雄，以他自然有底气来评价松赞干布。

长孙无忌笑道：“皇上，赞普，两位再礼让下去，我看咱们今天这饭便永远也吃不完了。皇上既然要考验赞普，老臣倒有一个主意！”

太宗皇帝似笑非笑道：“什么主意？”

长孙无忌道：“面前还有九道菜，我们不妨就用这菜来一搏。”

松赞干布也被他吸引，道：“怎么用菜一搏？”

长孙无忌笑道：“每人替对方选择菜品，但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才行！”

太宗皇帝笑道：“这倒个好主意！”对身后侍女道：“这九道菜有些凉了，你叫人再准备一份！”

侍女应了一声，带着另外八人回了后厨，不多时便重新整治好九道菜肴，菜品依旧未变。

松赞干布和太宗皇帝相视一眼，道一声：“请！”同时拿起筷子，太宗皇帝夹向的三喜丸子，松赞干布夹向的则九转大肠。这两道菜挨在一起，不过松赞干布要比太宗皇帝更加近一些，见太宗皇帝伸手过来，后发先至，筷子在太宗皇帝筷子上轻轻一点，将太宗皇帝的筷子拨开。

笑道：“皇上，小臣借花献佛，请您品评！”

太宗皇帝朗声一笑，右手就势夹了一道孔府名菜诗礼银杏。手在半途，道：“孔子教子孔鲤学诗，礼曰：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这些白果清新淡鲜，酥烂甘馥，倒十分宜人。何况清热解毒，倒也可以去除一些心中执枉。”

左肘一磕，将松赞干布的渭水曲撞倒长孙无忌碟里：“看来还辅机更喜欢这道黄河九曲！”

松赞干布虽败不馁，哈哈一笑：“看来这道菜还和长孙宰相的缘分更深一些，不过儒家士族出身，无论诗歌还菜品，总要比我们西域这种不毛之地好的！”

松赞干布虽然受了挫折，但却越挫越勇，左手分了半只三喜丸子，向太宗皇帝碟子送去。这枚丸子正那只久旱逢甘霖。只这枚丸子当时分给他，一转眼却又送给太宗皇帝，看来明里寻求甘霖，暗里却一招投石问路。

太宗皇帝微微一笑：“年纪大了，大鱼大肉对身体未必有益。人要长于养生，才能长命百岁！”虽然得清淡饭菜，但却在告诫对方，人的胃口不能太大，吃进去总要能消化得了才行。有吞食天地志气的人很多，但最终能够成功吃掉天下的，始终只有一人。

松赞干布笑道：“碌碌无为，长命百岁又有何益？人生一世，若不能精彩一些，那又如何对得起自己？”松赞干布个极为率性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任何事情都敢放手一搏。太宗皇帝虽然格局更高，但论及潇洒却远远不及太宗皇帝。这时想到自己这一生多有筹谋，但却始终不能事事随心所欲，也不由黯然一叹。

趁着太宗皇帝愕然之际，松赞干布将那只丸子方方正正放在太宗皇帝盘子中。太宗皇帝毕竟当今第一人，心智坚韧之坚韧可罕有对手。

这时见松赞干布的丸子摆到盘子里登时清醒，败中求胜，趁着松赞干布得意之际，随手将一块泰山豆腐放在碟子里：“清心寡欲，长命百岁之道也！”倒提醒松赞干布，人可以率性，但过于率性就任性，毕竟人间个有规则的地方。

松赞干布见一场胜局变得不胜不败，脸se 一变，心中也佩服太宗皇帝的气度，随即哈哈一笑：“多谢皇上厚爱！”

这样一来，太宗皇帝一胜一平，还较之松赞干布胜了一筹。松赞干布端详满桌菜品，道：“这道也好，那道也不错，都齐鲁菜的精品，真希望皇上每一道都好好品尝！”

这一出疑兵之计，只太宗皇帝作为兵法大家，又怎么会轻易上当？

太宗皇帝夹了一丝白扒鱼翅，笑道：“看起来泛善可陈，但禸 里却别有洞天，这道菜品最适合赞普不过。”

松赞干布道：“这齐鲁第一菜，总要长者先品尝过才好！”一推碟子，将白扒鱼翅让过。太宗皇帝朗声一笑：“老而腐朽，还吃什么鱼翅？但有清汤淡水，尝尝才好！”

松赞干布笑道：“既然皇上不愿意吃，不妨让给长孙宰相如何？”太宗皇帝笑道：“也好！”筷子越过松赞干布，直接夹向长孙无忌的碟子。

松赞干布看着太宗皇帝的笑容，心里一惊，知道这位对手的心思极其繁复。想要让过，但又怕太宗皇帝中途变招。想让拦阻，又怕太宗皇帝顺水推舟，一时之间居然陷入两难的阵地。

面对松赞干布的疑兵之计，这位以兵法闻名于世的皇帝大人以疑兵对应疑兵，让这位吐蕃雄主畏畏缩缩。

再看松赞干布，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一时之间进也不，退也不。

眼见白扒鱼翅即将到了长孙无忌碟子里，松赞干布笑道：“皇上送我的清一se 素菜，好不容易见到一点荤腥，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能够拱手相让！慎子，我可要对不起啦！”

长孙无忌笑道：“菜还有很多，你们先请！”

松赞干布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接过太宗皇帝的白扒鱼翅，见太宗皇帝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心里也摸不清到底猜对了，还猜错了。

虽然心里犹豫，但他素来就宁可做错，也不深究的性格。

松赞干布笑道：“来而无往非礼也，我虽然不孔门弟子，到底还要讲究礼数才行！”拿过一只银质小刀，在岱山拆鸡上轻轻一割，片了两片鸡肉，左手一送：“皇上，小臣请您吃肉！”

肉即权，即利，即财，即势。松赞干布邀太宗皇帝分鸡，即在份西域之权。

太宗皇帝笑道：“赞普，这可就你的不对了！”

太宗皇帝问道：“此话怎讲？”

太宗皇帝笑答：“松赞干布刚刚夺了辅机的白扒鱼翅，自然应该还上一道菜才对，怎么反而送到我这里了？”

松赞干布笑道：“长孙宰相刚刚吃过肉了，这次当然要换皇上来尝尝！”

太宗皇帝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让过松赞干布的鸡肉，转而左手挑起一片荷叶肉，右手夹起一粒鸳鸯蛋，同时放在松赞干布的碟子里：“好啦，再这么吃下去，恐怕辅机什么也吃不到了！”

松赞干布点了点头，太宗皇帝的碟子里有两道菜品，一道久旱逢甘霖，一道泰山拆鸡。但自己的盘子里却装了五道菜。细看之下，分别诗礼银杏、岱山豆腐、白扒鱼翅、荷叶肉和鸳鸯蛋。

这五道菜连在一起即清心寡欲，宁静淡泊，胸怀广阔，才纷乱世俗的久长之道。原来在劝解松赞干布安分守己，才久长之道。

这一番比斗，即斗心，也角力，当真不同凡响。

松赞干布脸se 一青，站起身来对太宗皇帝鞠了一躬：“谢过皇上教诲！”

太宗皇帝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我们不过互相印证，哪有什么教诲？来来来，朕敬赞普一杯！”

长孙无忌也道：“那我也作陪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