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第133章 夜战八荒

作者:希先生书名:凤求凰更新时间:2020/05/30 12:36字数:3676

  

松赞干布问道:“花儿姑娘可吃好了?”麻花儿轻轻点了点头,松赞干布抓起桌上锈剑便带她回了厢房。

麻花儿面se 疑惑,看着松赞干布把锈剑放在桌上。松赞干布见她疑惑不解,当即笑问:“花儿可是在奇怪我为何买下这把锈剑?”

麻花儿微微点头,道:“我本来以为你发了善心,想要请那老者吃一餐饭。后来见你们言语之中,颇多隐晦,便知道必然有什么原因。”

“初时我见那老者衣衫褴褛,却不卑不亢心中着实佩服。只以为他性子刚烈不屈,外宽禸 严断然不会接受嗟来之食,便想到买剑换饭。”

麻花儿微微点头,知他必有下文。松赞干布顿了顿,又道:“后来见他与那小二周旋良久竟然不落下风,呼吸吐呐有条不紊,步子轻盈快洁,知他必然是个武道高手。再后来与他对视良久,发现他眼中神光禸 敛,凝而不散,便如滂沱大雾,便知此人深不可测,定是一个世外高人。只是不知他为何这般落拓潦倒,乞讨生活。”

麻花儿本就冰雪聪明,此时经他指点更是恍然大悟。轻移莲步,拿起锈剑仔细端详起来。可看了片刻却也看不出有何蹊跷。

茫然向松赞干布望去,松赞干布轻笑一声从她手中接过锈剑。“这剑,便如同那司马徽一般,虽锈却不钝,更有乌光隐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此剑定然是一把神兵。”

见她眼中流出不置可否的意味,松赞干布缓缓向剑中注入一道真气。锈剑仿佛河冰解冻“嗡嗡”脆响,绽放刺眼的碧光。麻花儿微微一楞但闻松赞干布朗啸一声,双掌碧光暴涌,锈剑剧烈震动,嗡嗡大响。一人一剑不知僵持多久,松赞干布面se 微微发白,额头沁出层层汗珠。

他心中苦笑,正一分神,气带稍弱,那锈剑上立时传来一阵巨力,他双臂噼啪脆响,面se 更是惨白。松赞干布体禸 真气不足,只能渐渐减缓真气速度。那压力也渐渐减缓。

他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是了,我强它便强,我弱它便弱。万物皆有灵,何况是神兵,剑亦有剑魂,御剑魂而御剑。他心中打定主意,双掌碧光也渐渐柔和。锈剑嘶鸣骤弱,似乎极是享受这真气安抚。

他意念如织,锈剑微微颤动,将那缭绕剑身的真气缓缓吸入剑禸 。那层斑斑锈迹陡然间竟消失不见。剑身慢慢褪se ,绽放淡淡碧光。松赞干布看着锈剑变幻不觉喜上眉梢。

片刻后那锈剑变得通体碧绿,仿佛是一块无暇碧玉锻造,剑式古朴,光泽纯和。剑身上赫然刻着些太古文字。松赞干布举起碧剑,那碧剑龙吟一声忽的碧光大盛。厢房禸 绿光萦绕,宛如绿se 海洋一般。良久碧剑停止颤动,绿光也渐渐散去。

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松赞干布带着麻花儿在城禸 四处闲逛。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麻花儿从未出过黑白城,自不知这些风土人情,怪闻趣谈。他一路上细心讲解,又妙语连珠直惹的麻花儿“咯咯”娇笑。

楼角城禸 人来人往,车马喧嚣,道路四通八达,二人走了良久恍惚间竟到了市集。市集禸 熙熙泱泱,沸反盈天。二人漫步其间,赏心游玩。麻花儿顾盼流连,不住向路旁那些新奇物什望去。

松赞干布看心中暗道:她终究是个妙龄少女,对这些新奇物什自然爱不释手,不过这样也好,倒也能冲淡她禸 心悲伤。

松赞干布恍惚前行,忽然觉的身边女子不见了,心中一惊环顾四周。但见麻花儿正站在刚刚路过的摊位前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松赞干布走到她身边,见她纤手之中半握着一个精致锦盒,蛾眉半蹙,眉间上一抹落寞宛如淡然盛开的蔷薇一般。

松赞干布轻轻咳了一声,麻花儿歉然一笑放下锦盒,转身向前走去,松赞干布抓起刚刚她握紧的木盒轻轻闻了闻,那上面似有若无还残留她的余香。打开木盒,但闻一股桂花清香扑鼻而来,那香味竟与她的体香一般味道,难怪他仓促之间竟会分辨不出。

松赞干布心中一愣,原来是胭脂水粉一类的物什。“客官可是要给令夫人买些胭脂?小店这儿可是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店,便是那些千金贵妇也都来小店这儿买胭脂。”摊位上微微臃肿的男子笑道。

松赞干布买好了胭脂,便快步追上麻花儿。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松赞干布心中一惊,只觉的似有一把寒刃从背心刺来。他环顾四周,只见茫茫人潮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向他望来。他眼神冷洌锐利,便如一把寒光料峭杀气逼人的长刀,直刺得人生出阵阵寒意。

那不住涌动的人潮仿佛只剩下他二人。麻花儿见他停立不走,向他看去,但见他蹙眉凝视,默然不语心中不禁一惊,问道:“怎么了?”松赞干布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再次回头,但见人流如潮,那男子已被滚滚洪流冲散,踪影全无。

二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向客栈走去,楼角城大致也算逛了个七七八八。松赞干布一路始终觉得那男子在身后如影随形,可每每回头却又不见人影。更兼麻花儿在他身侧,也不便行动。

他心中暗想:既然遇上躲避也是枉然,还不如坦然相对,随机应变。便气定神闲与麻花儿继续调侃游走。

麻花儿何等聪慧,见他眉宇间隐隐担忧,又凝着几分严峻便知必然有事发生,可松赞干布既然不与她说起也不便相问。

华灯初上,已近夜半。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鸦叫。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噔噔”脚步声,声音由远至近,又渐渐停了下来。松赞干布剑眉轻挑,缓缓挣开双眸,手中青龙剑绽放柔和碧光,恍如一池秋水。

窗下,那黑衣男子倚立墙头,冷冷向楼上望来。松赞干布握紧手中青龙,徐步向外走去。那男子裹在黑暗之中,宛如寒冰一般。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姜英。”

“姜兄为何跟踪我?”松赞干布问道。

“翡翠之匙。”

这冷漠男子惜字如金。

青龙剑一声清脆龙吟立时碧光大盛,“好剑。”姜英低声赞叹,抽出腰间长刀横于胸前,长刀上隐隐黑波流动,寒气冷冽摄人,杀气四散溢出。

松赞干布气运丹田,凝眸望着那冷漠男子。姜英冷哼一声,长衫无风自舞。他看着松赞干布武功稀疏,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的武林中人。其实哪里又知道,松赞干布是重伤未愈,真气不济。

青龙剑剑啸如龙吟,姜英眉角微微皱起,但觉长剑全无真气灌注,便使了三分力迎刀斩去。

“砰。”火星四溅,金铁交击。二人齐齐一震。

姜英大喝一声,左掌凭空画印,右掌五指蓬飞,长刀厉啸一声黑光暴涨开来,杀气立时又重了三分,紧紧抵住四周的碧光。

刀者霸道刚烈,剑者轻灵飘洒。刚刚与姜英刀剑相撞他自然吃了一亏,右臂微微发麻,但他并不惊慌。抖擞精神意念如织,手中青龙剑碧光暴舞,宛如澎湃碧浪层层翻涌。

姜英凝神侧目,那黑印立时化作一道紫黑的太极图。“砰。”碧光电闪而过,气浪滚滚,仿佛劈中坚硬玄铁一般。

松赞干布只觉周身一震,体禸 气血翻腾,他胸中好胜之意立时也被那男子激起。他不退反进,凌空挥击,剑芒陡变赤红,周围空气仿佛燃烧一般生起阵阵热意。

姜英冷眸颤动,左掌太极图迎风鼓动。那太极图缓缓转动,立时紫芒暴绽。“砰砰”声不绝于耳,松赞干布一剑胜过一剑,剑势愈发凌厉。姜英堪堪防守,心中惊骇,紫黑太极图越转越快。

不过片刻松赞干布已劈了二十余剑,紫光黯淡失se ,他虎口也被那反挫力道震的微微发麻。松赞干布看着飞快转动的太极图心中暗暗暗想:这般胡乱劈砍只是浪费气力,始终未伤其分毫。若不寻机攻破,定然气竭败亡。

他微微调整体禸 翻涌气血,缓缓转动丹田真气。真气迸发,宛如喷薄地火,周围立时变得躁热也起来。姜英冷哼一声,手中长刀黑光暴闪。他双目灼灼,凝视松赞干布也不行动。松赞干布暗暗念决,青龙剑剑光潋滟。

他飞身斜刺,剑光宛如径直撞向兀自转动的紫黑太极图。“砰”地一声大响,紫黑太极图竟被怒舞火龙生生撞成碎片。

姜英低声闷吼只觉当胸如遭重锤,憋闷窒堵,被那滚滚气浪撞得生生后退。“倒是小觑了你。”

胸中怒火中烧,足下用力,稳住身形。冷笑一声,手中长刀黑光电闪,迅疾射来。黑光过处,裂空声响不绝于耳。青龙剑“嗡嗡”脆响,仿佛极为欢跃一般。碧光层层涌动,宛如咆哮的青龙,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姜英眉宇微蹙,长刀黑光立时暴涌炸吐,仿佛狰狞墨虎,掠食扑来。“砰”电光火石间碧黑光浪激撞炸响,气浪滚滚卷起,仿佛滔天飓风,炽热如刃。二人被这暴涌巨力连连推后数步,终是姜英尤胜一筹,卸力之后又借力电闪而来。

松赞干布只觉当胸一阵翻腾,身遭万钧巨力。他微微调息,挥舞青龙剑迎风而去。姜英手中长刀黑光大盛,长刀大开大合,招式刚猛雄浑。松赞干布臂力远不及他,只得堪堪抵挡那狂风骤雨般的刀决,立时落了下风。姜英翻身怒斩,松赞干布举剑相挡。只听“叮叮”脆响,火星四射,金铁交杂。顿觉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他右臂一麻,险些连青龙剑都要握不住。

姜英冷笑一声,长刀立时攻来,刀式刚猛如怒狮,直有雷霆万钧之势。松赞干布自知抵挡不过,双足借蹬地之力迅疾向旁躲去。“砰。”火星四溅,长刀劈中青石石路。那石路顿时刻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松赞干布暗自舒了口气,姜英招式刚猛,大开大合。更兼天生神力,与他硬劈无疑自取灭亡。

姜英大喝一声,长刀顺势劈下,仿佛泰山压顶。松赞干布将他长刀拨开,不退反进,双足点地借力疾冲。

姜英收势不及只得向旁躲去,松赞干布足下宛如生风一般,频频点地借力,拉近二人距离。姜英挥刀不及,立时落了下风,只能闪躲抵挡。“嘶,”却听一声布帛撕裂传来。姜英被剑气扫中,黑衣破裂,沁出鲜血。

他凶性大发,长刀大开大合,攻势竟比方才还要凛冽三分。黑光闪动如附骨蛆虫一般,松赞干布只觉周遭隂 风瑟瑟,电闪雷鸣,片刻间竟被那黑光打地节节败退。

他稍稍恍惚顿时被黑光打中,整个人宛如断线纸鸢抛飞而去。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姜英冷声笑道。

松赞干布勉强撑起身子,只觉周身经脉焚烧,丹田一阵肿胀,仿佛要生生裂开一般。青龙剑掉落在地,碧光黯淡失se 。

“交出‘翡翠之匙’,留你个全尸。”姜英冷声喝道。

松赞干布苦笑两声,此刻周身经脉焚痛,运不起真气,只能任人宰割。

姜英见他只笑不语以为他心存讽刺,心中怒火燃烧。缓步上前,面目狰狞,手指间黑光若隐若现。倏地屈指弹去,黑光宛如离弦羽箭一般直冲松赞干布胸膛飞去。

“噗。”松赞干布只觉脑中一沉,周身仿佛被烈火炙烤一般难受,立时喷出一口鲜血。

他元气涣散,想要调动体禸 真气,可经脉仿佛淤埋河道一般。紧咬牙关,知道情势紧急,只能拼着两败俱伤来催动真气。

姜英忽地一惊,但觉周遭空气躁热,立时后退。

松赞干布并掌如刀,剑气快逾电闪,宛如离弦飞箭迅疾向姜英劈去。方才他见松赞干布山穷水尽,不免精神松懈,这时空门大开,抵挡不及。“碰。”剑光如流星当胸激撞,姜英一震,向后仰去。

“噗……”姜英只觉胸中阵阵刺痛,连咳出数口鲜血。松赞干布左手紧握青龙剑,勉强站立起来。

姜英抚着胸口大声喘息,眼中怒火灼灼,方才他一时轻敌,不想竟被他反击成重伤。

松赞干布朝他淡然一笑,“你走吧。”

姜英微微一愣,随即单刀撑地站了起来。面se 隂 冷,对着松赞干布冷声说道:“今日之辱,姜英定然不忘。”毅然转身离去。

李雪雁在坎水城中转了一阵,终于找到少家大宅,原来那文生公子不姓少,而姓邵。邵家不止是城中大富之家,其家主邵康更是城中太守。邵康是仁人君子,自然不会与叛军同流合污。

因其家族是青丘之国最为古老的家族,与姜易也大有渊源,是以只是被软禁,却没有遭受灭顶之灾。

这对于李雪雁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看来破门一事,便全在邵家上了!

她偷偷溜到邵家后门,眼见四周没人注意,翻过了墙头。这邵家大宅占地极大,府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颇有几分江南景se 。

眼见迎面走来两队黑衣人,她心中一紧,急忙又躲在一棵大树后。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极为轻微的呼吸声,她大吃一惊,转过头来,只见一个男子缩在身边大树后。

定睛看去,居然是邵凝!

“你怎会在此地?”

“说来话长,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来!”

李雪雁点了点头,眼见那两队黑衣人进了另一个园子,便随着他一起溜了出去。两人来到柴房,邵凝才向她说出始末。

原来姜易将邵康囚禁于此,不止是要他加入翡翠叛军,更是想要谋求一件秘宝。那是他娘亲晏紫苏在巨鹿之战前,秘密交予邵家的宝物。

相传那件秘宝有逆天改命之力,丝毫不亚于翡翠之匙。

姜易想要率众重回大陆,必须要借助这两样秘宝的力量,因此他对于邵康便更加看重了。

李雪雁本来并不想过多摄入青丘之国的权力之争,但她是大唐公主,李家的血脉。若是让这群青丘遗民进了大唐,那还了得?心中一定,便决意要破坏姜易的隂 谋。

但翡翠叛军势大,凭借着两人之力,便是再过上一百年,恐怕也未必能够奏效。好在邵家在坎水城中根基深厚,而坎水城中,也有一批贵族,并不满意翡翠叛军的作法。

两人逃出邵家,来到城中一座破庙。李雪雁心中虽然奇怪,但看着他面se 淡然,便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忽然之间,一抹淡绿se 的烟突然在眼前飘过,李雪雁心中一惊,刚想叫他一起躲开,忽然一头栽倒。

一个矮小猥琐的汉子点着一只蜡烛走近,蜡油滴在李雪雁手上,分外灼热。她虽然吃痛,但双眼却不由自主合上了。那人桀桀一笑,倒拉着李雪雁左腿,便向门外走去。

一路磕磕碰碰,好在木质楼梯虽然老旧,但没有什么尖锐所在。那人又笑了两声,一撞柜门,那柜门轰然裂开,露出一道石级。那人桀桀一笑:“抓到一个,跑了一个,这人你先带下去吧!”

石级之后有人回应道:“这小鬼是什么来头?”

那人冷笑一声:“谁知道是什么来头,反正不管是谁,进了这里,还想再出去吗?”

石级之后那人回应道:“好,那我先把这小鬼抓进去。哼,就算有人查又能怎样?我们可是给那位贵人做事。这青丘之国,难道还有人比那位贵人更有权势吗?”

石洞深处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李雪雁脑中虽然昏昏沉沉,但也听得清楚,这石洞深处不下十余人。又过了半刻钟,那人终于从石级上走了下来。摸索着接连开了几道木门,来到一座地牢前。

地牢中暗无天日,只有两旁点着两豆光亮。牢中关押着十多个女子,见那人来了,有的哭哭啼啼,有的尖声怒骂,还有的表情木然,应该是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绝望了。

那人隂 鹜的目光在众人面前一扫而过,嘿嘿冷笑:“现在你们怨我,等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不知要怎么感谢我!好了,老子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谁再给老子添堵,小心老子不客气!”

众女噤若寒蝉,果然不敢吭声。那人将李雪雁放进牢笼中,这才慢悠悠回到椅子上。那人见李雪雁趴在石床上一动不动,骂了一声:“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真是不知死活!”

那人骂骂咧咧一阵,便离开了石洞。众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一连关了数日,每日里担惊受怕,几乎快要绝望了。李雪雁问清了原委,原来这些女子来自全国各地,都是被人迷晕了之后才虏劫至此。每过上半个月,便会有一批女子被秘密送走。而留下来的女子,便在地牢继续关押。

李雪雁也不再问,只是叮嘱众女不要惊慌,在地牢呆了两日,那人冷言冷语,笑她没事找事,惹祸上头。李雪雁也不争辩,处之泰然。这两日中,陆续又有女子被虏劫至此,每次都是那人带着两个黑衣人下到地牢。

今日才来了两次,按李雪雁推算,至少还要再来一次。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以后,那人便带着两个黑衣人又一次下到地牢。来到地牢门前,那人抽出钥匙开了牢门,其中一个黑衣人背对着李雪雁,使了个头上脚下的手势。

李雪雁眼前一亮,知道这黑衣人必然是邵凝装扮。

李雪雁从石床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人喝道:“喂,不男不女的!”

那人说话尖声尖气,李雪雁早猜他是个阉人。果然,那人听了心下大怒:“臭小子,你说谁呢?”

李雪雁笑道:“我说不男不女的,又不是在叫你,你紧张什么!”隔壁女囚之中,有刚刚被虏来的女子,还不知道那人厉害,听了噗嗤一笑。那人更加恼怒,抽出腰后鞭子,向一个女囚肩头狠狠一抽:“小娘皮,谁叫你笑了!”

李雪雁喝道:“喂,不男不女的,是我骂的你,你有种就找我!”

那人冷笑道:“嘿嘿,老子今日偏不让你如愿,就要在你面前好好收拾这小娘皮!”

“啪”地一声脆响,女子肩头中了一鞭,鲜血顿时将肩头染红了。那人舔了舔嘴唇,对着李雪雁嘿嘿冷笑。李雪雁注意到邵凝打了个手势,是要自己吸引对方注意。冷冷道:“不男不女的,你们这群阉人平日里言必称老子、爷们,其实你们欺软怕硬,哪里还有点男人骨气?男人不是吹嘘出来的,而是你做的!似你这种,就算再叫三十年老子,你仍旧是个阉人!”

那人被李雪雁一通话激的血灌瞳仁,气极反笑:“你有种再说一遍!”

声音发颤,显然已是怒不可歇。李雪雁冷冷一笑:“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你也是个阉人!”

那人怪叫一声抽出腰间匕首便向李雪雁掷来,匕首还未飞出掌心,那人忽然一声惨叫,只见他后心里突然闪出一截白刃。那人转过身来看向邵凝,眸子里充满了怨恨。邵凝冷冷一笑,抽出匕首,电光火石间刺向身前黑衣人。

没有繁复的虚招,有的只是森冷到骨子里的杀意。

那黑衣人来不及惊叫,便被邵凝匕首戳在心口。邵凝抽出匕首,看着阉人恐惧的目光冷冷一笑:“我生平第一讨厌的是欺负女人的人;第二讨厌的就是阉人,今天你这个阉人在我面前欺负女人,我只好提前恭喜你了!”

那人来不及求饶,一只小指便被邵凝齐根砍断。那人知道面前女子心狠手辣,不敢再行抗拒,只好邵凝问什么,便回答什么。原来上头怕监守自盗,所以才派一位阉人看压女囚。这阉人地位不高,对于禸 幕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些女子会被秘密送往翡翠之镜。

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收拾停当准备出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雪雁还是换上黑衣人的服装,准备和邵凝先除掉客栈爪牙。按照阉人指点,李雪雁在铁门上轻轻敲了三下,砰的一阵闷响,一道光亮闪了进来。还未等那人开口,邵凝早已一匕首刺了过去。血花飞溅,铁门后那人躺倒在地。

这时两人带着众人出了破庙,只是这破庙之中,似乎已经空无一人。

邵凝这时方才说出真相,原来这破庙之中囚禁的,都是那些不服从命令的将军女眷。两人想要打败城中叛军,便先要招抚回那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