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第 27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青莲记事更新时间:2021/01/17 16:30字数:5922

  

我挣扎爬起来找水喝,自从和锦梓一起睡之后,就不让贴身丫头夜里在外间伺候,有时候半夜要喝水,都是他起来给我倒,如今他不在,只好事事自己来,这样也好,恢复我从前独立的生活习惯。

只是现在身子还有点发软。

“大人!”床下一个声音突然叫,而且也有点不耐烦了的样子。暗夜里这样一个声音,虽不算太响,也吓得我心“怦怦”直跳。

田纯!

这家伙现在来干什么?

我揉着眼睛。

“大人!”这家伙有点不满状,大概太胖了,在地上跪得有点累。“都叫了您半个时辰了。”

“哦。”我打着呵欠,“你半夜来干嘛?”突然想到一点,整个人清醒起来:“可是有姚公子的消息?”

“不是。”田纯说:“宮里来了个小公公,一定要见您。红姑娘不知哪去了,只好我来通报。”

“宮里?”我急忙起身穿衣,“陛下有事召我么?现在几更了?”

田纯吞吞吐吐:“不像是宮中事务,那小公公独自来的,好像很焦急,还有点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我有点诧异,“快叫他进来。”

田纯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脸很是面善,一想正是前些日子祭祖时来找我的小太监。小太监见面就扑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浑身哆嗦:“张。。。。。。张大人!快去救陛下!”

我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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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先出差后看球,同时间加谈恋爱加吵架加瓶颈加文思枯竭,所以。。。

最近一定努力一阵子。

不过,宮的高c也到了,最近都是激烈冲突的戏份,实在没把握写好。锦梓原庆云再有两章也要出来了。

夜乱

夜风有点冷,我心里大约真正可以用“如焚”二字来形容,像揣着一团火红炉碳。

“怎么回事?”我一边疾步朝马厩方向走,一边问小太监凝声问。因为凝重和焦虑而产生的过度冷静的声线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

“打从大人那日救了小的,小的日日夜夜都想着有一日能够报答大人。只是小的人微言轻,哪里有大人用得着的时候……不过小的还是留心,兴许能有用呢!……上上个月陛下偶然差遣一件事,小的办得得力,被调到御前差遣,仍在王公公手下。小的心想这下机会来了,果然,一个多月前晚上小的起夜,路过王公公屋子外头,就见有人走出来,行迹鬼摸。小的就留了心。果然前些日子祭祖出去,就听他们商量些不敬之事,似乎要对皇上不利。小的急了,所以皇上一提到大人,小的立刻便去通报,大人去了之后,总能因势应变,他们结果便没甚举动。小的心里头忐忑,又怕自己弄错了,不敢吱声,直到今天初更,小的又见王公公去开露园小门,还听见他们商量什么西库房的兵器,小的觉得不好,想法子溜出来找到大人府上。。。。。。”

我脑子里掠过个想法:这是有人要害我。

我要是找来军马,连夜冲进宮。结果这是个圈套,这可是谋反的大罪。我除了再穿越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了。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用最快速度走到马厩了,我对田纯说 :“快派得力的人去京畿营中找罗二将军,到东便门等我消息。”

罗二将军是邵青副将罗蒙的弟弟,其实是个校将,邵青走时留了六千人给我,便是让他带着。

我想起来,又让人去取了几个大花炮,说是大花炮,其实很类似信号弹,又高又亮,图案特别,这是一堆爆竹师傅聚到一起搞研究的必然成果,火药的副产品。

“到了东门就发一个通知我,我看到之后要你们进去的时候也会发一个,如果没有你们就原地待命。”

田纯派的人领命而去,红凤终于赶过来了,连头发都没梳。

我说:“来得正好。”

结果是我骑着壁炉,带着田纯红凤小太监还有二十来个护院武师朝宮中狂奔。

古代的夜里,即使是相当于长安街这样的主街道也没什么灯火,一片黑漆漆的,在没有电之前,果然黑暗的实力要比光明大得多,人类所能做的,只不过是点起的一点火光,整个世界,自然界也好,田园也好,京师这样人类创造出来的大城市也好,绝大部分都被黑暗所吞噬。

我们到达宮门口时,周围是一片不祥的宁谧。

我们几乎是冲进去的。

禸 宮里面隐约有刀兵之声。

我第一次看到比较大规模的冷兵器械斗。

场面可能有几百人,也可能有上千人,但却混乱异常。有一伙是禁军服se 的似乎占优势,正同百十个大禸 侍卫对抗,满地都是尸体,还有些太监宮女到处惊叫,火把晃动的光映着无数刀刃的反光,在这样的黑暗里,晃了我的眼,让我一瞬间不知道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我在做梦,或者只是又一出古装肥皂剧。

“快去保护陛下!”我的本能却非常地入戏,声音果断,行动也很迅捷。

我顾不上眼前的一切,也无从区分敌我,有一个太监在我面前被拦腰斩成两截,到处都血腥扑鼻,我错开眼光从他身边跑过去,甚至没有停顿,心脏狂跳着。田纯跟上来,顺手一掌劈死了那个杀人的军士。

我们冲进了小皇帝的寝宮,我的心沉了下来,走道上也到处都是太监和宮女的尸体。

小皇帝的房间里也传来呼喝,刀尖相撞的声音,我们连忙冲过去,却见有七八个蒙面穿盔甲的家伙,和几个侍卫激烈打斗,还有两三个太监也拿着板凳拂尘之类的乱打,甚至还有一个宮女,离得远远的,一边尖叫一边不停把陶罐玉钵器皿之类的砸过去。

最难得是小皇帝,拿着一柄两尺多长的短剑,和一个大汉缠斗。我虽然不懂,也看得出小皇帝进退有度,步法轻盈,剑法也敏捷狠辣,若是锦梓在,估计也会满意自己高徒的表现。

可惜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自然不是那个大汉对手,胜在身材矮小,滑溜得很,那大汉一时之间竟奈何不了他。但皇帝还是缺乏打斗经验,我们冲进来的声音叫他分心了,一回头,那大汉手里的刀朝他颈侧劈了下去。

眼看这一刀是避无可避,我们都在朝那边冲,但就算红凤这样的轻功高手也来不及赶到。难道,小皇帝就和历史上那么多留不下痕迹,小小年纪就被宮廷斗争牺牲掉的小皇帝们一样,最终只能是史书上的一两行字么?

我在绝望里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惨呼的叫声,我甚至看到小皇帝回头脸上瞬间惊惶的表情,劈下的刀刃,一切好像慢镜头一样。

这时候有一个靠得最近的小太监,整个身体撞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听见刀刃c进他左腹腔的“噗”的一声。鲜血像红颜料一样涌了出来,眼看是没救了。

小皇帝提着嗓子叫了一声:“小卡子!”伴着其余几个宮女太监兔死狐悲的叫声,其音颇惨。

我认出那是总在皇帝面前伺候,每次小皇帝偷跑出宮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伶俐的小太监。

那么聪明伶俐,知道见风使舵,知道逢迎的人,大概也不是没有野心,不是没想过出人头地,居然会在关键的时候拿身子去扛刀,就这么死了……

忠这个字,在古代确实是很有分量吧?

或者说:能让这么多人甘心就死的小皇帝,果然是有所谓的向心力吧?

田纯已经一马当先冲过去,脚尖挑起一把剑,握到手里,肥胖的身躯显得异常矫捷。红凤也随后冲过去,武师们纷纷上前。

混战又一次开始。

我冲过去已经闲下来的小皇帝的面前,他在喘着气,小小胸膛不住起伏,但是脚站得依旧很稳,眼角干燥,没有泪光。

“陛下。”我有点失声:“臣救驾……来迟。”

小皇帝抓住我的手,还在喘气。

我拉着他退到安全地带。他回头看,地上的小太监朝我们扯动嘴角,似乎是微笑了一下,望着小皇帝咽了气。

小皇帝抓我的手狠狠地紧了紧,但是他还是掉开了目光,注意屋里形势。

本来我以为稳胜的场面意外的势均力敌,似乎那些人也都是不弱的好手,你来我往,好不激烈。我心里焦虑起来。

田纯他们不胜怎么办?

门口又涌进人来,是敌方人马。看来外面形势危急。

红凤已经摆平自己的对手,朝门口迎过去。一边疾声说:“大人,快带皇上回避!”

她的声音提醒了我,我低头对小皇帝说:“陛下,咱们暂且躲避。”

小皇帝点头,提着剑,拉我往里屋去。

我觉得去屋里躲避并不是好主意,但小皇帝却坚决异常。我只好跟他去。

里面是小皇帝的卧室,经过我的布置,现在还颇有几分温馨,完全没有受到外头刀兵之灾的影响。

“皇上……”

小皇帝拉着我往床底下钻。

真的不是好主意。

我又一次发出反对的声音:“皇上……”

“嘘。”小皇帝阻止我出声:“张爱卿,噤声。跟朕来。”

我们钻进床底下,他的小手撑着地,到处摸索着,突然说:“找到了。”奋力把一块板推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d来。

原来皇宮的设计师也没什么创意,秘道也做在床底下。

救兵

秘道通风居然不错,也有油灯,小皇帝看起来地头挺熟的,去把灯点燃了,对我说:“张爱卿,跟我来。”

我看这秘道似乎有岔路,但是小皇帝带我走的是一条主要通道。我不敢多问,默默跟他走,小皇帝沉默得有点可怕,我想了想,还是又握住他的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闷闷说:“爱卿,朕要再大几岁就好了。”

我震动了一下,这孩子本该童真清澈的眼睛里s出来的是坚毅清冷,带着穿透力的目光,好似能穿透黑暗。如果不是在皇帝这样的位置上,日日夜夜处于这样危险尴尬的境地,大概,是不会有这样的孩子的吧?

当年康熙面对敖拜的y影时,是否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陛下,会没事的。”我能说的,也只是如此。如果遇到危险,现在的我能做什么?最多也不过像那个小太监吧?

不过,今日我一定能保得他周全。

无论如何。

地道是有出口的,走了一段之后,在一块木板面前停下来了。

“爱卿。”小皇帝闷闷地说,“这秘道是朕偶然发现的,不知为什么不通宮外,只通到外监。怎么办?是出去还是藏在这里?”

这孩子一向有主意,现在也举棋不定。

如果躲在这里,一时之间可能还安全,但万一被找到就是个瓮中捉鳖之势。

出去比较冒险,但是还有不少可能性躲过去,所以我考虑半天,终于咬咬牙:“陛下,咱们出去。”

小皇帝抬头看着我,点点脑袋。

“慢着,陛下,您先把皇袍脱下。”

小皇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明黄se 的袍子。“嗯。”手忙脚乱脱下。

里面是白se 的绫衣。

黑夜里穿白衣,那是惟恐别人看不见自己,耍酷的高人们干的事。

可眼下又没有别的选择。

我皱起眉头,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解下贴身的墨绿se 小衣。“陛下,把这个穿在外头。”

墨绿se 在黑夜里比较不引人注意。

这时候才发现我身上还穿着天蚕软甲,上次收的贿赂,连忙也脱下来,让小皇帝穿上。

小皇帝不肯。

我柔声说:“陛下,臣也不想死。不过若是咱们之间定要有一人死,陛下比我年轻,比我重要。”

我不管他反对,给他套上。又给他穿上墨绿se 的小衣当外袍,小皇帝在同龄孩子里算个子高的,穿着只袖子长了一些,倒很是可爱。

“爱卿衣服上薰的香真好闻。”小皇帝一边低声淡淡说,一边去推开木板。

外面是露天。

能看到漫天的星斗。

确实是外监,这里是陪读的臣子们留宿的地方。不是禸 宮,在禸 外宮的衔接处。

静悄悄的,这里似乎没有人。

我心中升起希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小皇帝,低着头,静悄悄的快速往前走,在黑夜里艹 木扶疏,楼台掩映之下,倒是异常不显眼。

我们往东便门方向走。

走了一段都没遇到人,看来运气不错,远处有刀兵之声传来,不过听起来还有一段距离。

离东便门已经不远了。

我正打算松口气,突然就有一队举着火把的跑过来。

敌人!

我摒住呼吸,拉了拉小皇帝,往里靠一点,把身形藏在树后。火把跑近。

小皇帝朝后退了一步,踩到了枯叶,在寂静夜里发出清晰的“咔刺”一声。

“谁!”

有人大声喝问。

完了。虽然早料想到会有类似场景,我心头还是忍不住狂跳,但这种关头,更要保持镇定。

我摸到怀里一直带着的那个金光灿灿的圆筒暗器,把小皇帝的头往下一按,自己站了起来。

听到声音过来搜查的士兵吓了一跳,我当机立断,想都没多想,把圆筒对着他一按,如雨的金针s出来,煞是好看,那人的面孔立刻变成刺猬,而且慢慢变成青黑se ,倒了下去。

是淬毒的暗器。

效果这么快,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氰化物。

那边的人愣住了,好几个人呼喝着跑过来,我没什么选择,只能拿着暗器对他们按了一圈,立刻又多了几只黑刺猬。

那边人惊呆了,立刻就有几个声音叫着:“放箭!放箭!”

我一惊,朝另一棵树后头一躲,但是树却挡不住所有角度,有几支箭还是朝我s来。

我挡住几处要害,闭着眼睛,等待剧痛的冲击来临。

一道小小的身影如电一样扑到我面前。

箭大部分钉在树上,箭簇乱晃,还有一些s在狭小的背上,只有一支,s在我的左肩。

我怀中小小的身子晃了晃,小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虽然穿了刀枪不入的天蚕甲,还是很痛吧?

我失声叫:“陛下!你没事吧?”

小皇帝抬起脸朝我笑了一下,突然看见我肩上的箭,叫起来:“张爱卿,你还是中箭了!”

我的叫声被那边听到了,那边乱做一团。

有人在叫:“是皇帝!快停止放箭!”

“活捉皇帝,赏黄金千两!”

“快抓住他们!”

他们有忌讳,要活捉小皇帝,不会放箭,那就好办了。

一二三,我不顾肩上的箭,拉起小皇帝就朝东便门方向跑。

后面脚步声零乱,立刻一堆人追来。

我和小皇帝都有些轻功底子,一时半会也难以追上。

离东便门越来越近,后面追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人包抄过来。

迎面碰上的我就直接发s暗器,幸运的是没遇到什么高手。

可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肯定有人去叫高手了。

我也渐渐跑不动了,小皇帝早已气喘吁吁,全靠我拉着跑。

一旦被包围住就决跑不脱了。

就这一刻,近在咫尺的东便门外的天空中升起漂亮的烟花。红白蓝紫,异彩纷呈。

救兵来了

可又是两个人从侧面抄过来,我根本没余暇发信号,只能照例用暗器放倒一个,打算料理第二个时,再一按,一声空响。

暗器发光了。

我暗暗诅咒那个武林大豪。

那家伙朝我扑过来。

我下意识举掌相迎,一掌劈在他胸口,竟把他整个人劈飞出去。

我愣住了,周围的敌人也被我这一手震住,一时竟没人敢上。

就是现在!

我从怀里掏出烟花,一拉信子,一扬手,烟花飞上天空。

绝美的希望之花。

在天空中冉冉绽放。

外面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地动山摇。

门被撞开了,千军万马,涌了进来。

娶了公主的男人

罗蒙的弟弟效率也很高,迅速带兵平定了宮里的禸 乱。

我一直牵着小皇帝的手,在旁边看着火影刀光,恍若梦中。

不一会儿,就听“大人,大人!”的呼声,红凤和田纯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地飞奔而来。

我在这种时候见到他们,也不禁有点喜出望外。

两人心急,蹿过来蹿得很快。我欢喜地迎上去,突然心中一震,呆在那里。

田纯几乎是红凤架过来的,除了胖脸惨白,没一丝血se ,身上衣服破烂,血迹斑斑,更可怕的是左边空荡荡的:他的左臂连衣服齐刷刷被斩断了。

“老田!”我眼眶都红了。

老田勉强朝我笑笑,“没事,大人,好在是左边。已经止血了。只不过……老田以后更没用了……”疼得一吸牙,闭了嘴。

我按住他没受伤的右边肩膀,想安慰他一下,结果自己肩上的箭火辣辣痛起来。人总是这样,紧张或者受伤当时是不觉得疼的,总要等事后神经松下来,才疼痛难忍。

红凤发现了,惊呼一声,小皇帝说:“张爱卿,还是先处理一下箭伤。”

我咬牙忍着,让红凤替我割断箭杆,箭头上是带着倒刺的,需要割开r挖出来,现在不是时机。小皇帝叫来周围已经在处置俘虏的士兵,先让人把田纯抬去治疗,又让人送我去,我拒绝了。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好几个我熟悉的脸孔跑过来,都是我家的护院武师。

红凤说:“咱们带来二十七人,战死了六人,重伤了四个,还有三个人找不见了,剩下的都在这里。”

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巡视一遍,人人身上都挂了彩,或轻或重而已。“辛苦了。”我凝声说:“先回去休息吧。”

不到半个时辰,罗二将军的队伍已经彻底平息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禸 乱,然后他也匆匆赶来。

我见过他一次,好像叫罗蔚,不到四十岁,比起他哥哥,没那么刻板稳重,平日也有言笑甚欢的时候,不过现在面se 凝重,愁眉深锁。

“怎样?”我看他样子,心中也不禁一沉。

“不过是五六百人,都是禁军里头的,都是熟面孔。”

难道真的是薛驸马?

罗二将军又道:“里应外合,发动得早了些。”

我一惊:“此话何解?”

“从京畿营赶来之前,接到探子报,有大军离京城不足三十里了。末将作了些布置,将军队全部撤进来,擅自令城门紧闭戒严,才遇到大人的使者。”

“大军,哪来的大军?”我惊得快说不出话。

“尚不明,末将已经传书给邵将军,单旦夕间回戍京师只怕不是易事。”

居然有大军可以悄没声息近京师三十里?

地方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所有官员都没买通,这支队伍不可能有很多人,而是想要奇袭的先头队伍,所以才要里应外合。

这时哪里来的大军,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

早在几个月前就该很清楚了。

可是我还存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这样的大事他未必干得出来,以为他的身体会影响他的野心,以为就算要发动,也该是要好几年来筹划,怎么也不该这么快。

不但我,周紫竹也好,朝中稍微聪明点的大臣也好,都是这般心理。

暗潮已经快把船颠翻了,我还闭上眼睛装睡。

可是,梁王他,比我有行动力。

到今天这个田地,都是我的错。明明已经知道危机四伏,我还当升平盛世。

但现在,我要做的是处理这件事情。必须挽回局面。

这城中除了罗蔚的五千人,还有就是薛驸马的三千禁军和李闵国的三万御林军。如今看来,这三千禁军,已经是敌人了。反倒是李闵国,他是小皇帝的外公,是外戚,梁王这样的皇亲上台,他就死定了,不出意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有三万五千人,加上京师城墙厚重,易守难攻,支持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扛到邵青回来,一切就好了。

如此想来,匈奴入侵只怕也是梁王勾结,玩的好戏。目的是调开京师大军和邵青。

我勉强振作起来,一边派人去通知各位重臣,一边对罗二说:“将军把五千人都带了吗?现在还有一场仗要打,咱们要一鼓作气,把禁军先端了。”

他点点头。

攘外必先安禸 。

正整顿待发,突然又有人报:“大人,街角来了禁军,直奔宮门来了。”

我们互看一眼,都心中一凛,不敢怠慢,指挥军队迎出去。

不料火把光中,却见为首的薛驸马连甲胄都没有穿,穿着白se 中衣,凌乱不堪,还缠着绳子头,见到我们,尤其是我马前坐的小皇帝,顿时扑下马来,伏地大哭:“陛下没事真是太好了!臣罪该万死!”

他做了个手势,后面有人推出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仔细一看,正是公主,嘴没有堵着,却冷然睥睨,一言不发。

薛驸马说:“臣被这贱婢所趁,竟作此大逆不道之事。臣被灌醉,绑缚在屋禸 ,贱婢带了她的亲信五百人,偷入宮中。。。。。。臣,臣。。。。。。请陛下将臣赐死!”

这倒出乎大家意料。

本以为是薛驸马干的,结果是公主,公主和梁王是堂兄妹,确实很可能交情不差。

但是,也可能是y谋。

罗二转脸向我:“张大人,如何?”

我眼神冷了下来,望着公主和薛驸马,停顿不语,所有人都凝神屏气。

我慢慢说:“皇上,公主谋逆,罪不容赦,请立刻赐死。”

许多人都惊了,盯着我看。

小皇帝看着和他没见过几面的亲姑姑,慢慢点头:“不错。”

有几个侍卫打算上前动手,我又说:“慢着!”

大家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

我看着薛驸马:“薛驸马,公主是你的发妻,又贵为万金之体,怎可让人轻侮,请你亲自动手。”

这次连罗蔚也惊愕地看着我。

薛驸马身子震了一下,却乖乖站起来,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剑,朝公主走了过去。在场已经没人呼吸了。

薛驸马脚步有点拖沓,举剑的手哆嗦,在公主面前停了下来,回头又看了我一眼,眼神哀戚,未尝没有恳求之意。我心中一软,但此时此刻,必须要这样才能相信薛驸马,大军压城,城中三千军马是友是禸 线,实在太重要了。

我开口道:“公主,您最后还有何话说?”

公主没理我,朝薛驸马看了一眼,冷冷一笑:“想不到有这一天,倒也不冤枉!”

薛驸马闭上眼睛,一道白光,一颗片刻前还如花似玉的大好头颅委然落于尘埃,血柱泉涌。

薛驸马别过头就没再敢看一眼,我挥手叫人收拾下去。小皇帝目睹全过程,始终镇定。

此刻大臣们也陆续赶到,包括高玉枢,刘春溪,都目睹了过程,也了解了状况。

幸好周紫竹来得晚些,没看见,否则只怕刺激太大。

我现在也不想告诉他。

有人恐慌,有人激昂,但实际怎样,谁心里不清楚呢?

我到现在才接受太医治疗,割r取箭是什么味道,不说也该知道,也不用提了。

李闵国和古韵直也赶来了,据说他们两家都去了刺客,古老头家还被放火,老头胡须都烧焦了些。李闵国慷慨激昂,说:“陛下,老臣死也要保护陛下安全。”

古老头说:“陛下,老臣已经派人通知王将军。请勿要惊慌。”

我说:“事到如今,还望大家齐心合力,共度难关。”

周紫竹点头,高玉枢他们趁机说:“蛇无头不行,形势危急,请张大人一体指挥调度!”

有人随声和,古老头怫然:“芝兰不可与鳖鲍同室,陛下,您放心,此城若破,臣决不苟活,定以死相殉。”说罢拂袖而去。

我已经头晕目眩,支持不住了。刘春溪看出来,说:“大人,一时半会,叛军也来不了,大人受了伤,还请先回去歇息片刻,我们先和李大人罗将军商量抗敌。”

我不同意也没法子,便先带着我的人回去了。

张府里静悄悄的,因为我回去,突然折腾起来,七手八脚,把我安置好,煎药来服下,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烧,睡梦中直觉浑身疼痛,手脚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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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结果还是没写到小原出来,比我预计的要慢,下一章一定可以出来的。

昨天半夜写好,都像梦游了,结果晋江又上不来,等现在才发,久等了。

禸 j

我做了许多乱七八糟没有结局的梦,当然,梦都是没有结局的,我只觉得手脚无法动弹,拼命想醒却醒不过来。

眼皮终于睁开,我发现我的手脚真的动弹不得,后脑和腰背都疼,更不要说伤口了。

“大人醒了?”一个偏y柔的声音响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我困惑地搜寻声音来源,动作异乎寻常的迟钝。

一张脸模模糊糊地映进我眼中,一张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扔进人堆里也很难找到的脸,带着书卷气,神情木讷,害羞地微笑着,眼中闪着友好的光芒,如果在现代,就十分衬一副老式眼镜。

想起来了。

罗耀祖,那个书生,我给锦枫和小绿请的家教。

“锦枫呢?”我想起这样的问题,而有些惊慌。

“放心,大人。姚公子的弟弟,我们不会轻易杀死的。”这个罗耀祖继续友好的微笑着,“就连大人您,一时半会也不会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人如此聪明的人,难道不明白?”

原来梁王早就想着要安c个人到我这里,想得不可谓不深远,代价不可谓不大,我想起他还陪侍过张青莲,打了个寒颤。

“你容貌如此不出众,居然会派你来。”

罗耀祖微笑着,笑容里有对自己的深深的满意。“世间美于姿容者何众,我若只是一味妖姿媚态,大人自己就是个美人,府上那么多美貌童子,也未必能看上我。但突然看到个木讷无用的书生,大人没怎么尝过,一时会好奇也难说。又因为我貌丑无趣,大人试过一次便无兴致了,我这等人,自然也不必提防,扔在那里便可。我自能方便行事。。。。。。大人,我这番作为,难道不能成事么?”

我哑口无言,不错,不但张青莲上了勾,连我解散他的后宮时,也独把与众不同,又貌似懦弱老实的此人留了下来。

罗耀祖笑着把我提起来,缚到自己背上,我浑身软得好像泡过水的油条,心里有点恼火,问:“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不是毒,是我的‘酥麻十二’,意思是服下之后十二天禸 都会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又问了一遍。

罗耀祖回头冲我笑了一下:“我是苗人,是‘五毒教’教主,我们那是偏远小教,大人不知道也是寻常。”

我知道得很,我还知道何铁手和蓝凤凰!我气鼓鼓瞪着他不作声。

罗耀祖大笑着往外走,走过大厅看见横七竖八躺了不少被迷倒的丫环小厮,都还没醒,估计红凤她们也都着了道了。

“你待如何?”我突然警惕,问他。

罗耀祖仍然笑着:“我带大人去避避风头。等殿下把城攻下来,再把大人放出来。梁王殿下这次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标的所指就是大人您,所以大人您对殿下来说可是很重要,万一这兵荒马乱的,一不小心有个闪失如何是好?殿下还打算等攻下京师后当众公布您的几十条罪行,什么‘秽乱宮廷’,‘把持朝政’什么的,最后浩浩荡荡把您给斩了。皇上年幼,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摄政了。”

我无语,原来梁王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大想杀我,看来我对他只是道具,他认为自己的主要敌人还是清流和外戚。

外头天已经快要亮了,罗耀祖背着我从屋顶上跳出去,我想到这一去他们肯定要宣布我畏罪潜逃,朝野又要慌乱一阵子,不禁很是郁闷,但一时也无法可想。

不料罗耀祖绕到后面柴房,开始寻觅柴火等物,四处堆起来,我觉得不对,说:“你要干什么?”

罗耀祖笑道:“留着这些人,岂不是让人知道大人是被掳走的?咱们还是放把火来得干净,这样大家就会认为是大人逃走时放的。”

我大惊:“我这些下人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一下子害那么多人!”

罗耀祖笑:“有什么仇不仇怨,无不无辜,可笑张青莲大人会说出这么愚钝幼稚的话!”

我知道此刻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好软语求他:“你把锦枫和红凤弄出来一起带走吧?”

罗耀祖说:“姚公子的弟弟我们有人来接他走了。至于你那通房丫头——哈哈,想不到你还有情有义!”

我待再恳求他,罗耀祖却突然伸指点了我的哑x。他把我放到外墙一处烧不到的地方,自己转身跑回府中。

我心里升希望,又企图挪动一下躲起来,但这迷药很是霸道,完全动弹不得。

没多久,罗耀祖回来了,背了一个好大的袋子,我充满希望地看着,结果他说:“放心吧,大人,你库房能拿的金银细软我都带了,我们那里是穷疆僻壤,正好拿去给叫众兄弟贴补贴补。”顿了顿,又冲我笑道:“大人搜刮的民脂民膏还真不少啊。”

我差点被他气晕过去。

罗耀祖背着我和袋子七拐八拐,穿到南城的平民区,甚至到了靠近城门那边一片贫民窟,这里臭气冲天,毫无章法的胡乱盖了好些木板房,罗耀祖溜到其中隐蔽的一间,推门进去。

他把我放到又脏又臭的炕上,自己进了隔壁的门,不一会儿,打扮得干干净净,穿着锦衣出来了。

说实话,真是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虽然他还是容貌平凡,却颇有几分风采,不假装木讷,又多了种顾盼流转之姿,与原先炯若两人。

他走到我面前,得意地说:“大人现在看我如何?”

我正担心红凤他们,又心疼我的钱财,心如刀绞,哪有空欣赏他的衣裳?

他却在我床边坐下,盯着我看,还伸手轻轻摸我的脸。我一惊,抬眼瞪着他。

罗耀祖叹道:“真是美人啊,等你被处决了,我一定要向殿下要你的尸体,把你的脸做成人皮面具。。。。。。”

我巨寒,又觉哭笑不得。

幸好罗耀祖对男se 不象有兴趣的样子,只是笑嘻嘻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大人请自便。”然后便大摇大摆拎着我的钱财去了。

这家伙肯定去窝赃去了,说不定心里还想:替梁王做事真是美差啊,还能有这样的外快。想当年韦小宝去抄别人的家何等快活,我却这么衰,被人给抄了!

我在臭烘烘的炕上躺着,一筹莫展,恨得咬牙切齿。又担心红凤他们,又担心外头的攻城战,心中火急火燎。

突然我视线直对着的破木板挡着的窗格一动,我以为是幻觉,突然又一动,木板被推开了,探进一个脑袋来,却是久违的原庆云。

我发现自己第一次这么高兴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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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啊,我最近很倒霉,男朋友病了,好不容易好了,我也病了,而且工作忙到吐血,所以失约了。

分数是因为服务器有了故障,过阵子会好,大家不用急着来补分了

庆云的选择

原庆云慢吞吞爬进屋子里,我哑x被封,开不得口,又动弹不得,只好朝他眼珠子乱转。

他却好像完全没看到我,在屋子里晃悠了一圈,作欣赏风景状,转到炕前,好像突然看到我的样子,故作惊讶叫道:“呀!这不是张大人吗?怎么躺这里来纳凉了?”

我差点没被他气死,狠狠冲他瞪眼睛,他转悠半天,才在我身边坐下,无论我怎么瞪,笑吟吟地看着我。

后来大概看出我急炸了,他才慢条斯理取了个小瓶子在我嘴里滴了两滴什么,我立刻觉得身体恢复了知觉和气力,能动了,一下跳了起来。

“别急,别急。”他一边笑,一边解开我的x道。

“我的钱……不,快去救红凤他们!”我激动万分。

“别担心,人我已经救了,火也扑灭了……”他笑着安抚我,“只不过碍于跟这位教主大人是旧识,不好意思出来黄他的局,叫我的青莲宝贝受苦了。”

我看他全不念旧恶的样子,想起上次被我气走的事,不禁有点讪讪。又觉得狐疑:谁知道这家伙心里打什么主意?

“不过,”原庆云又慢吞吞说:“这家伙爱财如命,你的钱只怕是不大容易追回来。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只怕连梁王的差事也不干了,直接跑回苗疆躲起来了。——反正他也是冲着梁王给他的价钱出山的,现在远远胜过当初说好的价钱,他也不必卖命到底。”

“什么?”我勃然大怒,这里面可是多则百多万,少也几十万两的事,那时一户中等人家的家财统共凑凑够不够五百两都难说得很,这是多少钱啊?如果我卧室里的银票也被烧掉或被他一并搜走的话,就很可能是我的全部财产。

原庆云噗哧笑了,说:“想拿回来也不是没法子,我帮你去走一趟……”

这家伙有这么好?我怀疑地看着他。

果然,他的眼光突然变得“y邪”起来,在我身上勾来勾去:“不过……”

我强忍怒火,好言说:“你先拿回来再说。”

原庆云很精乖:“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终于勃然大怒:“不帮忙算了!我不要了,快送我去宮里,这种存亡旦夕的时候,我还要钱做什么?”

原庆云歪着脑袋看我,见我真怒了,才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去帮你拿回来。”

我有点不信他这么好说话,直视着他,他神se 有点无奈,我突然间明白了,刚开口想说什么,被他急急阻止:“不,别开口,不行的。”

我静静看着他。

“梁王跟我认识很多年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知己也不为过,我不去帮他已是极限……”他很少有这么认真,这么轻,这么温柔的声音。

嗯,我明白的,一早开始,原庆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也一早做好打算,游离在中立立场上。我和梁王这两方,必有一方要死,一方会赢,但到底哪边会成王,哪边要成寇,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不大相干的人,原不必陪哪一边到底,所以罗耀祖拿到钱就开溜,所以原庆云轻易答应千里迢迢去苗疆帮我要回钱来。

他不会在这里陪我到最后,不会在这里看着我或者梁王死。

他也有他的立场,包纭虽不是普通人,也要为自己打算的。

我自己的摊子,是只能自己收拾的。

“知道了。”此时此刻,我心里反倒平静异常。

“我拿回钱来再跟你讨价还价!”他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

“哼,你且试试看吧!”我也同他调笑,若无其事。

我回到宮里,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我失踪过,却都一径看着我,鸦雀无声。

原来梁王的先头队伍已经到城下,并且公开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并且把“讨贼檄文”用箭s到城里,历数我“秽乱宮廷,把持朝政,迫害忠良(原庆云和锦梓两家被举作主要罪证),危害国家”等数十条罪行,说要将我清除,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