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隐杀第136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隐杀更新时间:2021/01/17 20:37字数:5866

  

,有事没事,上下打点一下。像我,上个月就跟重案组的郑督察在一块吃早餐啦……”

他的态度明显有些敷衍。大飞笑了笑:“昆哥,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事情呢,我已经跟你说了。不表态也没有关系,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都说你最近发福啦,你看,你吃那么多,又繁琐,用的时间又久,说不定还要想想先吃什么后吃什么。还要跟鸡蛋啊、香肠啊什么的联络感情,我就不同啦,胃口小,吃得也不多,简单明快就行,跟警察联络感情嘛,也不是不可以,他们最喜欢地是什么当然是破案喽,我配合一下。反正也不是我兄弟,他先不给我面子。现在弄成这样,昆哥,你是不是一定要罩他啊”

“喔……”闽昆耸了耸肩,拍拍屁股站起来。“随便啊……”

大飞的脸se 隂 沉下来,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摊开手,闽昆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笑着转了回来,双手拍在餐桌上。

“开玩笑的,大飞哥。你看你脸se 变得好差。我都怕你今天找人砍我,那我很胆小的嘛……是这样。一般人我本来不想说的,烂命强呢,你也知道的,他砍起人来不要命,我本来看他能打,想要收留他,可是前不久呢,这家伙吃里爬外,勾引嫂子,我看上一个妞,他非要跟我抢,大家就闹翻了,看在一场兄弟地份上,我没有为难他,不过这种事也不可能到处跟人去说吧。要是我真的罩着他,何必还出这种事情,你说是不是。”

大飞皱着眉头:“这么说,他的事情你已经不管了”

“怎么管啊这帮大陆来的,古惑仔的电影看多了,以为香港还是那个随随便便就可以砍人的烂泥潭,今时不同往日了嘛,跟英国人在的时候不一样了……不过呢,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跟过我,他的堂兄呢,以前帮我挡过一刀,大飞哥你如果真的要找他算账,可能地话还是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啦……”

那边依旧隂 沉着脸,不说话,闽昆笑了一会儿,敲敲桌子:“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条子那边呢,我看有什么用得着的关系,尽量把事情抹一下,过段时间摆平这件事大家再一块出来喝杯茶,把坚叔也叫上,我很久没看见他老人家了……早餐我买单,不要跟我抢哦。”

保持着笑脸走出房间,直到走到楼梯口,闽昆才摇着头吐出一口气,挥了挥手:“以前呢,谁也不放在眼里,条子也敢砍,说起大飞,谁都知道很厉害啦。到现在,稍微有点麻烦就喊来喊去,当老大肯定有麻烦地啦,大家出来混矮脖子的嘛,不被条子找麻烦难道真的陪他们吃早点啊,想当守法公民……怕麻烦就别当这个老大啦,靠,大飞哥……打飞机就有他的份……”

如此叨念着走出酒楼,上了停在外面地小车,闽昆的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去见傻强。”

三辆车转过了两条街,随后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时,一个穿着浅黄铯t恤的男人坐了进来,车队再次启动。

“那间银楼,早就跟你说过不好碰的了,现在还打死了人,事情闹大了,我很有压力的知不知道……”

“抱歉,昆哥。”

“不用抱歉,你堂兄让我多照顾一下你,缺钱花就跟我说嘛……”

“昆哥你已经照顾我太多了……”

“停停停停,不要说这种话。不过你别怪我说你,你那种烂赌术,还不戒掉的话,有多少钱也迟早输光,你又只会砍人,很好想的道理啊,砍人是没有前途的嘛,谁要真有前途还跑出来砍人……”

他摇着头,“不过现在呢,不是我帮不帮你地问题,事情是真地闹大了,条子那边不止是找大飞这么简单,现在他们是弄什么联合调查,听说江海那边派了两个公安过来,这种事情你也清楚的,他们要地是成绩,有外人看着,不能给自己丢脸,没成绩都要作出成绩来啦……现在呢,我看看情况发展,然后想办法安排你跑路,不用想太多了,有什么事情,我帮你顶着……”

“昆哥……”

闽昆笑了笑,拍拍对方的肩膀,一脸仗义。

来到香港的第四天,穆清清觉得自己被晾起来了。

“只是移交了资料,然后就有专人带我们介绍香港,游览的地方啊,黑帮分布啊,这些事情我看古惑仔也知道了,丁队长你有什么看法”

“不想让我们插手太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虽然说是联合调查,但是我们不清楚香港这里的环境,人生地不熟的,这样也是正常的……呃,应该是正常的。”

对面的男人点头笑了笑:“我这几天跟接待我们的那位警官聊了一下他们的上司,沐督察这个人应该是比较严肃一点的,大概是觉得我们会碍事,所以干脆连形式都懒得走了。”

哪里的问题都一样,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盘,当然也不会希望有一个完全不懂的人来指手画脚,穆清清笑了笑,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提出要求,当然也是可以一起办案,但除了看着人家做事恐怕就没什么可作的,人家不需要的时候真要插手怕也只是会帮倒忙,反而让人讨厌:“全当是来旅游的了……”

“你正好可以带朋友去医院啦。”

“我也想啊。”穆清清回头看看,有些无奈,“他不愿意去,我有什么办法……”

时间是晚上八点,酒店顶楼的露天餐厅,仲夏的暑热未褪,但在这大厦的顶楼,夜风吹来时带来清凉的感觉,由上面望下去,是铜锣湾那繁华而拥挤的街市夜景,家明坐在靠边沿的一个座位上,正侧着头往下看。

来到香港之后,他变得有些奇怪事实上想起来,这种变化在这半年里似乎一直都在持续着,只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变得更加明显而已。

“你朋友得的到底什么病啊一天到晚都在想事情的样子。”

“不清楚,脑袋里有个东西吧,估计是瘤子之类的。”穆清清摇头笑了笑,“其实现在看他的样子,除了不怎么理人,其实所有事情都跟平常人没区别,会点餐还会自己付钱,如果他真的是在想些什么事,总有种……快要想通了的感觉……”

“病这种东西可不会自己好了。”

“是啊。”穆清清叹了口气,“所以还是要想办法给他拉去医院才行……”

夜se 降临,江海机场灯火通明。

飞机破开云层,俯降而下,渐渐的那霓虹依旧的都市与山、与延绵的海岸线、与海上船只的灯光,出现在了视野当中,逐渐放大。

仿佛在陡然间被某种感情所攥取,她坐在窗户边,目光直直的,一动也不动,微带酸麻的僵硬感覆盖全身,有什么东西从喉咙冲上来,抵住了口腔。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掉,只剩下她本身的存在,独立于世界的一切在存在于那片虚空之中。

机场、闹市、学校、港口、家,时隔四年,她可以感觉到,江海的风吹过来了,城市迷离,夜se 如昨……

八点二十,她走下飞机,踏上江海的土地,脚下一软,立刻又站了起来。在脑海中绷紧了四年的那根弦砰然断开

眼泪流下来……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二十一节 茕茕白兔

几年以来第一次在家里睡,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摆设,她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的感觉,小书架上放着她以前喜欢看的言情小说和漫画书,墙上贴着以前崇拜的明星海报,书桌上的玻璃下压着小时候的照片,有家明有沙沙的,打开抽屉是曾经手机的贴纸、各种小首饰、用旧了的漂亮笔筒、写秃的毛笔、彩se 橡皮筋、音乐磁带,一个个的小塑料盒子,里面有打火机、石质或木质的印章、小铃铛、大大小小的骰子,总之,各种看起来漂亮的小物件,琐琐碎碎,不一而足。

父母大概隔几天就会来搞一次卫生,打掉灰尘,房间看起来整洁如夕。只是时间终究给这些东西打上了褪se 的烙印,又或者是来自于心情……她可以记起来自己曾经为何要收集这些,只不过当时的那些喜欢,现在想起来,总是觉得好遥远了。

开了灯,打开一个个的抽屉、盒子、翻开书本、集邮册,些记忆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她坐在那儿,总觉得能看到三个孩子在旁边走来走去,追逐打闹的情景,夏天的时候吹着电风扇,躺在床上看漫画、小说,时不时的彼此踢一脚,随后便混战起来,冬天的时候三个人裹了被子打扑克,录音机里放着歌,三个人旁边摆着糖和瓜子,那个看起来最文静的女孩子总是抗议其余两人将瓜子壳掉在了床上……

她坐在那儿看着这房间。客厅里传来电视剧地声音与父母偶尔的说话声,从维也纳提回来的大箱子搁在房屋一角,犹如分隔了年龄地某个标志性物件。那天晚上。月光从窗棂洒进来,她睡不着。

轻轻地去客厅喝水的时候,主卧室的门也打开了,母亲从里面走出来,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时间是凌晨两点:“还没睡吗”

“大概是时差的关系。”

“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哦。”

“我走的时候就比你高了好不好。”

“那时候看起来还是个女孩子嘛。”

灵静笑了笑,看着她拉上门,随后母女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轻声说话:“给我讲讲这几年在维也纳的事情吧。”

“也没什么可说的啊,练琴,看书,偶尔出去逛街,去多瑙河边坐坐,早上跑跑步啊,练功什么地。”她笑起来,“老爸教的拳法我可一样都没落下哦。”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那就是在剧院表演啦,每周三天,他们给我一个独奏的机会嘛。几分钟的表演……其实不是多大的剧院,还比较俬 人模式的,常常是些熟人过来。嗯,对了,我在河边弹过吉他,晚上的时候去那里散步,把盒子摆在地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唱啊唱的,就有人往盒子里扔钱,多瑙河很漂亮的……”

“赚得很多”

“不少。够吃一顿好地了,那边的人对音乐很有热情的,其实我的嗓子也不算很好,只是歌曲不错而已。这些歌……以前……呃……”她顿了一顿,这些歌是以前家明写的,概念乐队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唱过……

“今天在机场那个朱利安老师,照顾你那么多,怎么不请人家一起过来呢。”见女儿不愿意往这个方向说下去,段静娴悄然改变了话题。

“他今天也有事的嘛,旁边接他的是演艺公司的人,安排好酒店了。今天这么仓促。我们家也没准备得很隆重吧,到时候你和爸爸肯定又是忙来忙去。”

“还敢狡辩。要不是你在之前的电话里提都没有提过,怎么会显得仓促。你以前在电话里说过,人家老师地位那么高地人,居然帮你安排这么多东西,对你真是太好了,明天……不是,今天请人家过来吃顿饭,我们一家人好好感谢一下他。”

“嗯,好的。”

各种琐碎的事情聊了几十分钟,母女俩都有些刻意地避免了最敏感的那些话题。第二天早上吃过了早餐,灵静去到酒店与朱利安以及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地时候,去我家吃个饭吧,我爸妈一直都很想正式地感谢老师您对我这几年的照顾。”

“遇上一名好学生,份禸 的……不会太麻烦吗”

“不会的,那就这样说定了,下午的时候我来接大家。”

两边的演艺公司都有关系,朱利安在中国这边也有很强的人脉,但毕竟不可能跑回来就立刻进行表演之类的,灵静有假期,其他人倒是要先行忙碌一阵。待到灵静离开,跟随着朱利安过来地好友德比说道:“还是老样子哦,如果真地将你看成亲密的人,昨晚就应该请了,她啊,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地个性,在音乐学院可是传遍了的。”

“迷人的也是这样的个性,不是吗”朱利安笑起来。

“犯贱的男人……”德比摇着头,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得忙了。”

离开酒店之后,灵静站在道路边有些惘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四年的时间,江海的很多东西在记忆里都没怎么变过,只是刚刚回来,周围的人群总有一种陌生感,她在路边走了走,买了一份报纸拿着。事实上买报纸看这样的事情也是很陌生的经验,以前住在这里时,都没关注过这些东西。

其实之前想过要去的地方都是有的,但到了真要启程了,就忽然变得犹豫起来,心里害怕,看到怎样的东西,接受怎样的事情,有些画面已经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象了四年。她不愿意接受想象之外地结果,甚至在当时都不愿意去想会有其他结果,但到得此时。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如同海浪般的陡然扑来,如此在街头转了许久,她上了公车,去往原本地沙竹帮总部。

大门紧闭着,完全没有人的样子。上午十点,太阳大大的,灵静站在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那所原本熟悉的大宅子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垮下了肩膀。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放松。“大概是换地方了吧……”这样想着,她转回头,去往江海的另一边。圣心学院。

一切如昔。正处于暑假的时间,紧闭地校门,大大的广场,只是镀金的招牌翻新了一次,广场上的花卉也换了一种新的图案,时近中午,一些暑假补习的学生从旁边的小门鱼贯而出。涌向广场边的店铺。原本她们上学那会儿圣心学院还不搞这样的补习的,估计这几年升学压力也更大了。

沿着熟悉地道路绕过去,看起来已经经过扩建的菜市场出现在眼前,顶棚换了新的,里面的摊位也变得更加整洁,这个时间上,菜市里的摊贩不多,她提着手袋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菜市离家不远,她以前常来的。只不过那些曾经熟悉的摊贩如今也都已经见不到了,或者说已经不认识了。旁边一个新修的门面里在卖她以前很喜欢吃的凉糕,她买了一些,提在手上。

道路一侧的房屋经过了新装修。如今泛出陌生地石灰的白se ,转过道路拐角,那条最为熟悉的道路出现在她的眼前,路边地房屋有新有旧,远远的,那间电子游戏室进入视野,挂着新门帘。

日光直射下来,她走过去。举步维艰。终于在游戏室的门口停下来,看着游戏室里的情景。时值中午,生意不是很好,个子高瘦的老板坐在卖游戏币的桌子后方埋头吃饭,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眼见有个漂亮女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在里面打机的几个人都将目光望了过来。灵静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开,高跟鞋在铺了新瓷砖地台阶上碰出哒哒地响声。

旁边起了一栋新房子,一楼的门面明显是家网吧。游戏室侧面地楼梯上布满青苔,灵静站在那儿,红了眼眶,想起曾经学过的一首诗: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忽然间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小姐,要帮忙吗”一个长得还算帅气的少年走游戏室里走了出来,有些吊儿郎当地问,灵静看了他几秒钟,扭头走上楼梯,声音有些沙哑。

“我回家……”

“你住这里这上面没人住啊……”

那少年看着她走上了楼梯,从手袋里找出钥匙伸过去时,钥匙串啪的掉在了地下,女子在地下蹲了好一会儿,终于再度站起来,伸手打开门。

吱呀的声音,她在门口站了几秒钟,举步走了进去。

从下午四点回到家,灵静的精神就有些恍恍惚惚的,与她一同过来的还有朱利安等人,这些人中有的懂中文,但多数还是不懂,沟通起来颇有些难度,不过眼见叶家是开武馆的,也各自在外面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运动,打打沙包啊,做健身,到擂台上去比试一番,灵静和母亲在厨房里洗菜择菜,准备晚餐,后来打破了一个碗,被母亲赶了出去。

事实上,在回来之前,多半就想过到圣心那边多半是找不到家明的,然而看着楼梯上的苔藓,仍旧忍不住的伤感,推门进去,整个房间里的物件都盖着白se 的布,椅子、茶几、床、大衣柜、电视等等等等无不用白布盖了起来,那些白布上累积了灰尘,显示出这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过。

她将那些白布掀开,一切的东西依然井井有条,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未有过太多的改变,垃圾倒掉了,碗筷洗得干干净净的码在厨房的柜子里,被子叠在床上,依然是她离开时盖地那一床。只不过看起来已经做了清洗,唯一比较大的变化是,冰箱里的东西被一扫而空。看得出来,家明做好了一切地打扫之后方才离开。

她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两个小时,打开电视机看里面沙沙沙的雪花点,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绪,失望或者失落。这种心情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她都仿佛身处那所人去楼空的房间里,光芒从窗口射进来。灰尘飘舞在空气中,安静得犹如世界尽头。

她的情绪不高,朱利安等人也看得出来,一时间倒没有多少过来打搅的,晚饭的时间里,这些人也没有太多的怂恿灵静喝酒说在维也纳地故事之类的,朱利安热情地与叶爸叶妈交谈着,灵静偶尔充当翻译。吃完饭母女俩收拾了桌子,之后灵静在客厅说笑几句,道声抱歉。进了卧室的房间坐着,不多时,朱利安也出现在了门口,带着和煦的笑。

“四年的时间没有回来,物是人非的感觉,很难受吗”

“抱歉。”灵静勉强一笑,“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我理解,不是非要你说,不过……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人在关心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向擅长聆听。”

“谢谢。”

两句话说完,传达了自己的关心。他也不多做纠缠,转身离开。又过了一会儿,洗完了碗筷的母亲走进来,在床边坐下,看了她好久,方才问道:“怎么了今天去了哪里”

“妈……”看着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灵静皱了皱眉,片刻之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家明和沙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段静娴地目光颤了颤,化为淡淡的温柔与怜惜。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知道你一定会问的,只是……你真的不知道啊……”

“他们……怎么了”

“你等等,我拿些东西给你看。”

段静娴离开房间,片刻后,拿着一些文件之类的进来,首先将上面的报纸递给她看,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过了四年了,我还记得那一天你正好旅游回来,前面打电话给我和你爸说决定了要去维也纳,所以我们一整天都在给你准备出国要用的东西,有些事情也不知道,过了两天以后才有人跟我们提起,沙沙她……有人诬陷她,你柳叔留下来的那个帮派被警察抓了很多人,我和你爸也找了些关系打听这件事,但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没再见过她了……”

几乎在看见这报纸禸 容的一瞬间,灵静张开了嘴,觉得有什么冰凉地东西从骨髓深处往外冲出来,“高中女生竟是江海最大毒枭”,报纸的头版是这样的信息,那里有沙沙的照片,也不知是从哪里偷拍来地,画面很是失真。她看着报纸的日期,二年八月五日,四年前的那天下午她从桂林回来,带着满满的心伤与自怜,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城市,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想过要联系一下。

“沙沙没事的,我们知道她应该去了国外,本来以为她会跟你联系,但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个孩子……是家明帮她逃走的,至于家明……”提起这个名字地瞬间,段静娴地眼眶也忽然湿润了起来,微微泛着红se ,灵静看着母亲的表情,心中涌上一股不好地战栗感,她语音嘶哑着,动也不敢乱动:“他怎么了”整句话如同失真的磁带一般跑了调。

“灵静你……你要先答应我,不许再做傻事了……”

夜se 已经降临,客厅里远远地传来电视的声音与朱利安等人的笑语,灯光是暖黄铯,窗外的房檐下,威风轻轻地摇动了铃铛,就在这间小小的卧室之中,她仿佛能够看到有一扇通往昨日的门扉,缓缓地开启在眼前……

与此同时,香港。

街道上方,仿佛布满整片天空的招牌上闪烁的霓虹,一辆八成新的宝马轿车穿行在车流拥挤地街道间。路边行人如织。

丁雄,穆清清,傻掉的卖糖炒栗子的男人此时就坐在小车地后座上。前方开车的是一名重案组的警官,姓郑,外号小胖,副驾驶座上是一名穿着入时,化着浓浓烟熏妆的女孩子,据说是郑警官的女朋友,一般叫她墨墨。五个人在外面已经吃过了晚饭,此时驱车前往穆清清等三人住的酒店。

这位郑警官其实倒算不上胖。只是天生长了一副娃娃脸,所以得了这么个亲切的昵称,他所在的小组组长名叫沐查,作风行为上比较生硬,这次为了不让大陆来地两名警官介入办案指手画脚,专门安排了一名警员作为接待,与陌生人一向比较混得开的小胖自然成了最佳人选,这几天陪着三个人到处去玩,由于混得熟了,今天下午还将女朋友也叫了出来。一块去了趟旺角购物,算得上皆大欢喜。

上午的时候穆清清生拉活拽地将身边的男人拖了去看病,据说是相当不错的脑科医院,谁知道稍作检查,之后的结果居然与裕江的差不多,那医生看扫描图看了半天,方才有些不确定地说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随后开出一大堆的治疗方案,长期住院观察啊,包括脑组织切片在禸 的各种检查手段啊。将穆清清听得一愣一愣地,她有些为难。

将对方拉来香港,其实并没有做长期治疗的打算,护照啊,身份证啊,所有证件都是假的,再加上自己不久后要回江海,想要长期在这里,自然也无从谈起,但她本身也没有做好应对这么棘手的病情的准备,买彩票就从来没中过,怎么随便拉个人来医院就遇上这样罕见的病例。因此整个下午。她都在考虑这这件事。

老实说,将对方带来香港算得上是一时冲动。因为当时知道了要回江海的事情而特别兴奋,心想就算冲着他煮的那些粥,自己都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如果事情真的棘手到了某种程度,该不该为了陌生人而真的背起全部地责任,她却还没有想清楚。

毕竟他现在只是偶尔头痛,万一病情真的恶化,天知道今后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如果瘫痪在床变成植物人,如果半身不遂,自己还没结婚呢,为了个傻子,学雷锋也不用学到这种程度吧。

责任哪……

算得上是同居了半年的时间,偶尔她也会有一些乱七八糟地情绪,假如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觉得或许也不是太差。撇去对方脑子有问题这一条,作为同居者,他不怎么吵人,生活有规律,力气大,不偷懒,厨艺好并且绝对没有出轨的可能,想想倒是蛮适合自己找对象的要求的。她算得上是大龄女青年了,每次想到这样的事情,她都是摇头笑着骂自己真是花痴了,饥不择食的,不过现在想起来,如果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就有责任治好他,而如果自己要负起这个责任,就肯定别想再相亲了。

这个问题想起来可笑,但摆在面前时,却地确相当地严肃,问题在於,现在的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负起这样地责任,但一时间又真的不好扔开他,住在一起半年,如果对方是正常人她基本上不会有负担,但问题这是个病人……真是作茧自缚……

这样的情绪中,前方的小胖接了个电话,看起来是他叔叔打过来的,随后在汽车前方的杂物箱里找来找去,翻出一叠文件,片刻后冲着后方众人说:“先去个酒店,给我叔叔送点东西,正好是顺路。”其他人当然没什么意见。

旁边的墨墨跟他说了两句,随后拿着一张海报回过头来:“呐,清姐,方雨思巡回演唱会到红馆,你有没有兴趣”这个女孩子跟她还算比较谈得来,也是警队众人,不过是搞电脑的,自称腐女一只,虽然小胖说两人是男女朋友,但看他们的关系,目前还是小胖在追求她,关系仍未确定下来,穆清清一笑:“我也听说了,下一站是江海吧”

“是哦是哦,你们就好了,可以连续去听两次,我可迷死她了。”她拿着海报在脸上磨来磨去。一脸陶醉,“清姐,明天一块去看吧。”

听她们说演唱会。丁雄也笑了起来:“我也很喜欢她地歌的,不能忘了我啊,不过……昨天的新闻上不是说场场爆满,票老早就没有了吗”

“有地有的,小胖他叔叔是作曲家,听说跟很多明星的关系都很不错,他肯定有拿票的渠道,是吧。”

“没错。包在我身上了。”小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那一叠东西,“听说是他写的几支新曲,前天落车上了,我现在可是百忙之中给他送东西啊,怎么也值五张演唱会门票。说不定还能拜托他拿到方雨思的亲笔签名呢。不过数量比较多,临时拜托他估计也拿不到最好的位置了,中间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墨墨拍拍他地肩膀:“能去就很幸福了。”

小胖笑着偏过了头:“我们这算是正式的约会吧”

“算你啦。”

“哦也。”小胖摇头晃脑,一踩油门,小车驶过了前方的路口。飞驰起来。

距离目的地的路程算不上远,虽然在香港这样拥挤的城市车流中,众人也只用了十多分钟便到达帝京大酒店的正门。不时看见有豪华的车辆过来,记者的拍照,下车的有富豪名流,不时也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地明星,看起来正在进行一场宴会的样子,小胖打了个电话,随后五人一块进到酒店大厅,等待的时间里。丁雄问道:“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小胖笑道:“郑则培,估计你在一些歌的后面听过他的名字

“他是你叔叔”丁雄和穆清清同时叫了出来,“当然听过啦,很厉害的啊。”

这样子一说。小胖那张圆圆的娃娃脸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正准备吹嘘一番,戴着眼镜,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也从某个宴会厅里走了出来,直奔这边。

“东西拿过来了吧前两天下车的时候居然忘了拿,谁知道今天就要……嘿,小墨,最近跟这小子有进展没这两位是……”

“丁雄、穆清清。他们是大陆过来的警官。很厉害地,沐督察让我这几天陪他们办案。刚才可是扔掉手头的事情跑过来的……”

“你好、你好……知道你小子一向很忙,又想弄谁的签名照了……呃……”

郑则培性格开朗,互相打过了招呼,拿着那几首曲子翻看一下,检查有没有遗漏,才翻到第二页,目光扫过几人中间地地方,陡然愣了愣。

四人后方不远处,家明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灯火通明的天花板。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家明扫过一眼,随后继续看天上,不再理会。

咽下一口口水,郑则培看了两眼,随后低下头,摘下眼镜用手巾擦了擦,再戴上,又看了几眼,下意识地便朝那边走过去。

“呃,叔叔”小胖问了一句,“他是跟穆队长过来看病的,你认识他”

“病”郑则培愣了愣,“我……不是很确定,也许认错人……”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目光依旧直勾勾地望着那边,也在此时,一阵喧闹声从门口那边传过来,由几名保镖拦着记者,此时进来的,正是这几年演艺事业扶摇直上,隐隐成为了歌坛一姐的方雨思,她穿着一身高雅的黑se 晚礼长裙,左肩露出粉白地肌肤,正朝后方地记者微笑着挥手,在她身边的是最近地绯闻男友,据说有着数亿身家的船王之子谭克清。

大厅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负责接待的,或是刚刚进了大门的一些人迎了上去,被众人拥着,方雨思一个个地笑着打招呼。这边的墨墨小声而恶毒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猜那个谭克清绝对不是她的男朋友,顶多是在追求她。”

“为什么”小胖问道。“你看看,雨思姐穿着高跟鞋,她现在看起来,比谭克清要高那么一点点哎,你想想,如果谭克清真的是他的男朋友,雨思姐为什么会打扮得比他高,完全不合理嘛。”

小胖打量了墨墨几眼,随后笑起来:“那你现在穿平底鞋,是不是故意为了迁就我啊,我好感动哦……”

“去死,下次就穿高跟自卑死你”

两人打情骂俏,穆清清则想着家明的事情,问道:“郑先生,你真的认识他”

“你是他的……”

“朋友而已,但是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啊,他脑子里好像长了个什么东西,偶尔会痛得很厉害,平时也不说话,不理人,你如果认识他的家里人,我想跟他们取得联系……”

郑则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没答话,人群之中的方雨思似乎看到了他,挥手打了个招呼,他也连忙挥手,示意对方过来。方雨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原本真要谈话也到了宴会之中才适合,这里不过是示意一下,此时愣了愣,随后与身边几人说了句话,转头过来。一大群人跟在了她的身边。

“郑先生,好久不见,有……”

话没说完,郑则培朝旁边示意了一下,陡然间,方雨思愣在了那里,几乎已经是国际级的大明星,如果说有怎样的事情算是失态,那恐怕就是现在的这个表情。

她张开了嘴,脸上有意外、有惊喜、有错愕、有不可置信,如此持续了许久。一群人的面前,穿着白se t恤的男人就那样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t恤上有一只可笑的史努比。

“顾家明……”

“他出事了,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说是根本不理人……”

方雨思望了郑则培几眼,随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了过去,蹲在了那男人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二十二节 回忆如刀

刚刚从江海去到维也纳的那段时间里,她曾经想过很多的事情。

分手时的那一幕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出现,她猜测着这其中的理由,各种各样的原因,家明或许是遇到了怎样的困难,需要自己和沙沙都暂时的离开,或许是遇上了什么不需要自己参与的事情,又或许真的是因为不愿意耽误她的前途,父母跟他说了什么。

有些事情想起来或许会觉得很笨,正如我们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言情剧时觉得男女主角太过优柔寡断一般,但家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家明对自己父母的尊重,假如爸妈真的对他说些什么,他或许就会真的让自己去维也纳也说不定。

这是她最愿意接受的一个理由,当然也有不愿意接受,不愿意去想的,不过渐渐的,这些想法就变得少了,她不再去考虑当初的理由为何,因为对某些事情越是期待越是思考,堆垒出的伤感也就愈发严重。她想着:我是没有错的,既然我做这样的事情是你希望的,那么我就先做完它,然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追究这一切。在这之前,她不愿意回到江海,不愿意了解有关家明的任何事情,她就如同鸵鸟一般,执拗地等待着春暖花开的一天。

四年的时间犹如牢狱一般,她尽量不去想太多,等待着一天一天的过去,如今终于回来了。春天到了,她觉得自己也到了追究地时候,谁知道面临的一切。就在母亲的话语声中,滑向她曾经最不愿意去想地那个方向……

“沙沙出事之后,我和你爸想办法联系她,然后也找了以前黄家剩下的一些关系,但是那几天的时间都完全联系不到家明,我们想着他肯定是跟沙沙在一块儿,谁知道几天之后,有警察跑过来跟我们说。家明帮着沙沙逃跑,被抓起来了……”

对于家明的感情不啻于亲生儿女,想起这些事情,段静娴抹了抹泛红的眼角,望着此时正全神贯注、等待下文的女儿,回想着那年夏天的事情。

“……沙沙没有被抓住,我们到警察局里去看他,家明的样子看起来好好地,我们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