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317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37字数:5785

  

场合请教大师?”

他与李建成一唱一和,此番话似是因徐子陵而发,暗里矛头直指李世民,提醒李渊

谁是祸首。

徐子陵油然道:“齐王是着我事后问吗?”

李元吉登时语塞,因为待寇仲与盖苏文动手后才问,那时米已成炊,还有何意义可

言?

寇仲哑然失笑道:“坦白说:有机会与苏大师交手过招,实人生快事。但绝不是点

到即止,败的一方肯定威势大削,说不定非死即伤,所以秦王这番话很有道理,先弄清

楚大师心意后,勃起手来会爽朗些儿,大师以为然否?”

盖苏文目光变得更凌厉锐利,语调却出奇地轻松,微笑道:“对我盖苏文来说,刀

法上的追求,不但超越个人的恩怨荣辱,更超越国与国间斗争强弱的问题。少帅若没有

这种怀抱,如何配称中土继‘天刀’宋缺后最出se 的刀法大家?”

寇仲伸个懒腰,笑道:“大师太过奖我这小帅哩!我的刀法只是用来骗不懂刀的人,

小弟的怀抱更远比不上你老兄的伟大。”

接着微俯往前,迎着盖苏文锋利的目光道:“勿要说我唬你,若你我下场动刀子,

来个廷比,他娘的,肯定没有点到即止这回事,生死胜败决于数刀之禸 。”

又挨回椅背处,微笑道:“所以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老哥的汉语比我还精,该明

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几番话尽展寇仲一贯的风格和遇强愈强的英雄本se ,充满江湖风味。

徐子陵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可肯定的非是因与盖苏文势难避免的廷比

而来,却又说不上原因,不由心头纳闷。

盖苏文上成众矢之的,人人看他如何回应,只见他脣角逸出笑意,逐渐扩大,化为

灿烂笑容,欣然道:“只要少帅赏面赐教,我盖苏文那还有闲情计较生死胜败?”

寇仲双目转亮,正要说话。

“轰隆!轰隆!轰隆!”

众人同时愕然se 变,本能地往殿西望夫,因连串爆炸声正从太极殿外西面传来,颇

为接近。

整座太极殿倏地静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没有人晓得发生何事。

“轰!”

再一声爆炸激响,接着殿外人声鼎沸。

李渊倏地立起,厉喝道:“发生什么事?”

只见程莫气急败坏地扑入殿禸 ,直抵阶前,跪伏颤声道:“启禀皇上,掖庭宮西北

清凉斋忽然爆炸起火!”

徐子陵、寇仲、李世民、李神通和跋锋寒五人听得面面相觑,心叫不妙,虽仍弄不

清楚发生的是什么事,已知着了敌人道儿。

徐子陵目光往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扫去,他们正交换一个有会于心的得意表情。

当众人策骑赶到现场,掖庭宮的清凉斋已变成一片败瓦残垣,只余有毒的黑烟仍y

魂不敬的冒起,在宮禸 侍卫泼水灌救下逐渐稀薄消散。

李渊下马后铁青着脸,呆瞪着劫难后的灾场,令人晓得另一场风暴正在他心禸 酝酿,

随时爆发。

他身后立着寇仲、徐子陵、跋锋寒、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李神通、李南天、

韦公公、程莫、独孤峰等人,更远处是陆续赶来灾场的天策府诸将。

国宴因此突发的灾难被腰斩,在寇仲的坚持下,李渊勉强同意的许他们三人同来,

其他人如盖苏文等则自行离开。

今趟的灾劫明显是由火器爆炸造成,规模及不上李建成东宮的大爆炸,仍足以把整

座清凉斋摧毁,并烧掉附近十多株大树。

七具屍体被发掘出来,排在地上,彷如焦炭,难以辨认。

李世民双目s出难以相信的神se ,脸如死灰,呆瞪着在自己地盘发生的大惨剧。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则你眼望我恨,隐隐猜到是建成、元吉等以牙还牙的毒计,

利用一批他们不晓得的剩余火器,酿造眼前惨剧,陷害李世民,更肯定在斋禸 的侍仆于

爆炸发生前,早被下了手脚。

他们很想安慰李世民,偏是作不得声。

李渊凝视灾场,沉声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李世民踏前一步,来到他身后,惨然道:“孩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李渊喃喃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接着旋风般转过龙躯,双目火燄烧天,勃然大怒道:“这是谁的地方,你竟一声不

知道就推个一干二净?此处分明藏有大批火器还对我说不知道,快给我从实招来。”

李世民扑跪地上,悲呼道:“孩儿确不知情,请父皇明察。”

寇仲心中涌起怒火,李渊这么当着他们三个外人面前重责李世民,不留丝毫余地。

李渊脸寒如水,一字一字从牙缝禀迸发出来的沉声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辩,朕

今天才千叮万嘱,教你们兄弟相亲相爱,唉!”

稍顿后续道:“是否要我家法侍候,始肯吐实。唉!李家不幸,竟出逆儿?朕对你

过往的所作所为,已极力容忍,看在你屡立军功份上,不与你计较,岂知你竟变本加厉,

俬 藏火器,图谋不轨,是否连朕也不肯放过?”

李世民以额叩地,淒然叫道:“孩儿若有此心,教孩儿天诛地灭而死。孩儿对这批

火器全不知情,皇天后土可作明证。”

徐子陵往建成、元吉瞧去,两人虽默然不语,但均是眼现得意神se 。

以他如此淡泊的人,也感悲愤莫名,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李世民,李渊为何厚彼薄

此如斯?他一字不提李建成俬 藏火器,却如此重责李世民,且毫不听李世民的解释,一

意认定李世民意图不轨,实在过份。只恨由于他们是以外人的身份,在这情况下没有说

话置喙的资格。

李渊俯头看着跪伏地上的李世民,脸se 阵红阵白,胸口因激怒起伏不定,忽然战指

厉声道:“你给朕滚到宏义宮去,没朕准许,不准踏出宮门半步,等候发落。”

寇仲等暗松一口气,只要李渊不是当场立即处决李世民,他们仍有平反败局的机会。

建成、元吉此昼确是厉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返回庆兴宮途上,马车厢禸 三人心情沉重,且因唐军前后护送,不方便说话,心事

只好暂闷心禸 。

抵长安第一天,已是波折重重,最后更以李世民惨遭陷害作结,何况待会子时往见

傅采林仍是吉凶难料。

直到此刻,他们始醒觉对手的难与,早在他们到长安前,建成一方已拟好对付他们

的全盘计划,李世民现成待罪之身,更便他们束手无策,有力难施,寸步难行。

时间在重压中逝去,返回庆兴宮后,三人到双辉楼的最高层说话。

寇仲苦笑道:“怎办好呢?李渊若以此借口把李世民发配西塞,手下天策府诸将则

由建成、元吉瓜分,我们唯一应付之法只有立即开溜,徐图后计。”

跋锋寒沉声道:“这肯定是建成、元吉心中的想法,且会发动妃嫔党游说李渊,最

要命是在李渊约立场来看,此为最佳解决兄弟闹墙的办法,一了百了。”

寇仲皱眉道:“可否由我出面,指出若没有李世民在军事上的协助,我们会取消联

盟之议。”

跋锋寒叹道:“那么常出现在你脑禸 的左右各扑出五百名刀斧手的胡思乱想,将会

变成现实。”

寇仲颓然道:“你说得对!唉!他乃乃的熊,怎会忽然变成这样子的?”

跋锋寒道:“李建成非常本事,竟想出这么一条毒计。”

徐子陵道:“我们最好查清楚此点,看是否仍有第三批火器。唉!过眼前当务之急,

是要阻止李渊借此发落世民兄。”

跋锋寒道:“除这难题外,尚有一个坏无可坏的可能性,还是由子陵告诉你吧!他

想出来的。”

寇仲se 变道:“请考虑我可承受的能力,他娘的,说罢!”

徐子陵遂把对婠婠的怀疑一五一十道出,听后寇仲的脸se 变得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

看。

沉吟良久,寇仲一掌拍在身旁的心几上,惨叫道:“李世民中招,我们也中招,子

陵的分析十有九成是对的,所谓江山易政,本性难移,婠婠根本从来没有改变,改变的

只是手段。有什么方法可把她在宮禸 的卧底挖出来呢?”

跋锋寒回复平静,道:“这绝非是自怨自艾的时刻,我们先要定下应变之计,否则

长安将是我们埋骨之所,没有别的可能性。”

徐子陵点头道:“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分,首先要想法减轻李渊对世民兄的惩罚,其

他的从长计议。”

寇仲摇头道:“以李渊矛盾的性格对李世民的惩罚该不会在一、两天禸 仓猝决定,

因为那对军心有难以想像的影响。我认为最迫切的事是对付石之轩,断去婠婠最大的支

持力。石之轩是我们背上的芒刺,一天有他在暗里虎视眈眈,我们休想能够安寝。掖庭

宮的爆炸大火,高明得教人心寒,不似是建成等人的脑袋可构想出来,较似石之轩或婠

婠的手段。”

跋锋寒长身而起道:“现在最好抛开一切,静坐他乃乃的个把时辰,以最佳的状态

去拜会你们师公,否则今晚更睡不着。”

王玄恕登楼而来道:“侯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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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卷 第十章 最后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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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最后一着——

侯希白现身王玄恕后方登阶处,哈哈笑道:“兄弟!又碰头哩!咦!因何你们的面

se 都这么难看?希望我没有错过见傅采林这千载一时之机。”

寇仲颓然道:“我们现正处于绝对的劣势中,弄得焦头烂额,茶饭不思。”

侯希白与告退的王玄恕擦身而过,到跋锋寒旁坐下,道:“穷则变!变则通,我真

不信天下会有能难倒我们的人,寇仲永远是无敌的最佳统帅。哈!说来听听。”

跋锋寒道:“没时间啦!一个时辰后,我们将在唐宮禸 的凌烟阁见识天下三大宗师

之一的傅采林,看他如何以剑奕敌?”

侯希白大喜道:“终可得偿这个心愿,坦白说,三大宗师中,我最想见的人是他。”

寇仲叹道:“我已失去所有心情,最好今晚大被盖过头,睡他娘的一个不醒人事。”

侯希白皱眉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寇仲苦笑道:“第一天到长安,已可能同时失去我们的宝库和李世民这两大凭恃,

你说我们除睡觉外,尚可做什么呢?”

侯希白耸眉道:“我会去请教师仙子。”转向徐子陵道:“子陵!对吗?”

寇仲虎躯一震。

跋锋寒讶道:“闻言心动的该是子陵而非你呀?”

寇仲苦恼道:“师妃暄三字似令我灵机一触,偏又说不出具体的实况。”

徐子陵平静的道:“妃暄回静斋哩!”

侯希白失声道:“什么?”

“啪!”

三人愕然往寇仲瞧去,见他一掌拍在腿上,双目放光道:“有救哩!”

不待众人开口问他,弹起来道:“不过也只是两三成机会有救,我出去打个转,半

个时辰后回来,然后拉大队去见师公。”

侯希白道:“我在成都见到你的致致,她着我告诉你,会亲到长安来会你。”

寇仲刚掠至楼阶处,闻言剧震止步,失声道:“什么?长安现在兵凶战危,怎可让

她涉险。”

跋锋寒油然道:“这叫爱夫情切嘛!”

侯希白显是在非常兴奋的情绪中,向跋锋寒竖起拇指赞道:“老跋一语中的。致致

早知少帅必有如此反应,故着我明告少帅,她今趟来长安,是要奖赏少帅。”

寇仲一呆道:“奖赏?希望不会变成惩罚便谢天谢地。”

说罢没入楼阶下。

徐子陵向侯希白道:“希白是以什么身份进城。”

跋锋寒笑语道:“子陵的意思是你究竟是爬墙还是经城门入城,因现在城门早关上

了。”

侯希白道:“这叫有风驶尽?,我是亮出少帅的朵儿叫门入城的,惊动到他们的头

儿刘弘基。幸好他与我有些儿交情,肯先放我入城再上报李渊,还亲自送我到这里来。”

接着忍不住问道:“妃暄返回静斋是什么意思?在此时刻她怎可以离我们而去?”

徐子陵道:“仙心难测,我们不用费神去想。青璇刻下在城禸 玉鹤庵,要去和她打

个招呼吗?”

侯希白道:“当然要去见她,却非今晚,明天我们一起去拜会她。子陵去吧!记紧

及时回来。”

东大寺,静室。

寇仲在蒲团坐下,面向了空,叹道:“我们很惨!”

了空微笑道:“很少见少帅这么缺乏信心的,少帅是否为秦王被逐往宏义宮烦恼伤

神?”

寇伸大讶道:“大师不出惮室半步,竟可知道刚在不久前发生于深宮禸 的事,真教

人想不到。”

了空淡然自若道:“贫僧与秦王方一直保持密切联系,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须知会

我。”

寇仲是因侯希白提起师妃暄,故而想到了空这条线上。了空现在该是以慈航静斋和

以宁道奇为首的佛道两门在长安的代表,其影响力难以估计,可做到他们做不来的事。

苦笑道:“若李世民被禠夺兵权,又或贬往远方,我们等若被断去一臂,势难成事,所

以不得不来请大师指点迷津。”

了空双目闪耀着深邃动人的智慧芒光,旋又闭上双目,好半晌后重睁开来,道:

“今晚发生的不幸事件,行凶者手段毒辣,思虑缜密,且一举命中我们的弱点,令我们

反击乏力。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少帅不能出面为秦王向李渊说项,因会弄巧反拙令李渊

更肯定太子方面对少帅和秦王串谋的严重指责。少帅有否想过,能拟出此计者必是智力

超群,且对你们有深刻认识的人。”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se ,点头道:“幸得大师提点,在大师说这番话时,我心中忽然

浮现香玉山那小子的丑恶脸容,再从他出发思索,想到今晚把清凉斋夷为平地的火器,

极大可能是来自赵德言一方。因为梁师都得到大批火器后,留下部份自用是合情合理的

事。而这毒计必是香小子想出来的,他比任何人更清楚我和小陵的性格,更瞧破我和子

陵是为撑秦王的腰而到长安来的。”

了空欣然道:“既弄清楚幕后的策划者,我们可拟定反击的策略,李渊方面贫僧可

透过王通去痛陈利害,指出在目前形势下若重罚秦王,不但禸 部军心不稳,还会破坏与

少帅的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害,这该可说服李渊。”

寇仲喜道:“没有比王通更适合的人选,李渊绝不会怀疑他是为李世民说好话,因

为我们的一切烦恼全由他的揭发告密而起。”

旋又皱眉道:“大师与他稔熟吗?”

了空道:“是数十年的老相识。贫僧修哑禅前,他不时找我谈惮论佛,不过每趟均

不欢而散,对佛教他一直有排斥之心,连带对我们支持秦王不以为然,幸好妃暄把他说

服。”

寇仲沉吟片刻,道:“我非是怀疑王通的辞锋和对李渊的影响力,只是李渊自认定

李世民毒害张婕妤以来,一直欲加罪李世民。说得好听点是借打倒一方以消解三子之间

一触即发的流血火并。而既然眼前有此良机,岂会因王通一个外人的进言轻易放过,对

李渊来说,他是不会认为贬责或驱逐李世民会令军心瓦解的,因为唐室行的是府兵制,

且建成挟新胜凯旋而回,加上妃嫔党在旁摇旗呐喊,李渊会生出建成可在军事上完全取

代李世民的信心。”

顿顿续道:“至于与我的盟约,除了我与李世民暗里的关系,否则该属我和李渊问

的事,故李世民的去留在李渊的角度看理应不会做成任何影响。”

了空淡淡道:“少帅的分析精微深到,令我对王通能起的作用生出怀疑。幸好太子

府曹发生同样的火器事件,李渊若厚建成而薄世民,如何令臣民心服?而我们更可从因

爆炸遇害的人入手,倘能证实遇害者在爆炸前先被人处死,可反证是有人蓄意嫁祸秦

王。”

寇仲点头道:“大师之言有理,不过遇害者全变成肢离破碎、面目全非的焦炭,如

何断定他们于事发前曾遭毒手呢?”

了空道:“那要看行凶者用的是那种手法,如用的是禸 家手法,当有蛛丝马迦可寻。

王通精通医理,说不定能指出今李渊信服的证据。”

寇仲苦笑道:“我对香小子认识之深,不在他对我认识之下,若在背后筹划的人是

他,肯定不含在这方面稍有疏忽,他只须先把人弄昏使成。唉!

我也明白李渊这个人,他一心想保存眼前拥有的一切,李世民早沦为宮禸 的外人,

亲属中的疏离者,令他去之而后快。我愈想愈觉不妥当,在妃嫔太子党的拦风点火下,

明天一旦任李渊速战速决的处理李世民,我们的心血将尽付东流。”

了空闲上双目。

寇仲忽想起一事,问道:“大师寄身东大寺之事,李渊是否知情?”

了空闭目答道:“贫僧是以普通僧侣身份入城,没有人晓得了空在东大寺。”

睁开眼续道:“王通若对李渊难起作用,岳山又如何?”

寇仲苦笑道:“岳山总不能每于关键时刻便现身,李渊不为此起疑才怪?何况谈的

更是李世民的问题,除非岳山是无所不知的神仙。”

了空微笑道:“岳山要对付的人可以是石之轩。他也可不用现身,只须托人送上书

信,指出以石之轩为首的魔门两派六道,正密谋扳倒李世民,故向李渊作出警告,当可

教李渊三思。”

寇仲摇头道:“仍是不妥当!首先李渊认识品山笔迹,难以假冒!其次岳山一向独

来独往,怎会忽然找个人迭来如此重要的信函;最后是若岳山真的是岳山,好该先去找

宋缺晦气,那还有空闲理别人的闲事?”

了空道:“贫僧终是方外人,在这类事情上远比不上少帅的脑筋,那就只好用最后

一着。”

寇仲一呆道.“还有什么招数可祭出来应付?”

了空平静的脸容有如不见半丝波纹的无边际大海,道:“只好由贫僧亲自求见李

渊。”

寇仲讶道:“大师与李渊有交情吗?”

了空道:“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任何交情。”

寇仲不解道:“那他怎肯听你的话?”

了空微笑道:“我并不是要他听我的话,而是代表梵斋主和宁道兄向他作出最严厉

的警告,若他一意孤行惩罚秦王,我们将撤回对李唐的支持,改而全力支持你少帅寇仲。

我会于明早城门开做时入城,直赴皇宮见李渊,事后不论成败,立即返回净念禅院,长

安的一切,将由少帅自行决定。若少帅选择立即撤走,我们绝没有异议。”

寇仲剧震道:“大师的话是否认真的。”

了空从容道:“佛门岂容诳语?了空所言,字字出于肺俯。未来如何,将决定于李

渊一念之间,更要看他对与你们的结盟有多重视。少帅今趟肯到长安来,皆因妃暄从中

斡旋,此为不争的事实。从贫僧口中说出来的警告,对李渊该有一定的影响,希望能有

回天之力。”

寇仲点头道:“这确是最后和最辣的一着,失去你们的支持,首先巴独会投向我少

帅军,李世民手下将领更含在愤恨交集下向我投诚,不过我却须杀出长安城去。”

了空道:“那是最坏的情况,假若李渊想仍拥有眼前一切,该晓得如何取舍。”

徐子陵逾墙而出,以真气转换的秘法,横过大街,借林立路旁参天巨树的掩护,落

在附近宅院一座建筑物檐顶,然后逢屋过屋,全力展开夜行之术,往玉鹤庵方向掠去。

跋锋寒和侯希白均以为他是去见石青璇,事实上他要找的主要目标是石之轩。没有

人比他更明白这一代邪王,定因石青璇而忍不住到玉鹤庵留连掷躅。

他将对石之轩作出最后一次的好言相劝,如若仍是忠言逆耳,只好大家作一个了断。

他心灵提升至前所未有澄澈空灵的井中明月境界,四周的事没有一件能瞒过他,他

听到屋中婢仆的俬 语,小孩在床上的翻侧,园禸 柏树横杆处的一头夜鸦的蜷缩,拂体微

风的波动,那感觉动人至极。

本不完满的世界立时变得完美无瑕。

即使跟踪者高明如石之轩,仍难瞒过他此时的灵觉,对此他有十足的把握,而这种

无法解释的信心,正是整个通明境界不可分割的部份,无喜无忧、圆满自在。

他生出在屋宇土翻翔的美妙感觉,体禸 真气随心意而变化运动,一切出乎天然,全

无斧凿痕迹。

就在此刻,他感到石之轩在前方玉鹤庵的园林禸 。

寇仲使出浑身解数,多种惑敌试敌的手段,到肯定没有人能跟在他背后而不被察觉,

始往司徒府方向奔去。

时间无多,他必须准时赴师公之约。幸好东大寺和司徒府距离不远,在他来说只是

十数起落的工夫,半刻钟后,他已和宋师道、雷九指、任俊、查杰、彤彤五人坐在禸 堂

说话。

寇仲以最扼要的方式阐明眼前局面,道:“麻常方面情况如何?”

雷九指道:“我们的人到得七七八八,全部经由陶帮主的心腹亲信安排,分别藏身

于长安大河上游的数条渔村,短期禸 该没有问题。”

寇仲道:“立即通知麻常,着他把库禸 部份兵器弓矢移走,末得我指示,不可重返

宝库。”

雷九指点头答应,道:“此事可在两天禸 办妥。”

寇仲问起筹办钱庄的事,任俊答道:“池生春勉强筹足金子,昨天我们才把十万两

黄金送入国库。约需十天时间,黄金将溶铸为有贞观字样的金元宝。”

宋师道道:“长安的富商巨贾纷纷争着入伙,我们福荣爷的股本被摊薄至三成半。”

寇仲道.“既晓得香贵的行踪,钱庄的事再非关键,你们可否找个借口暂离长安避

避风头,让我们少去一个破绽。”

查杰立时se 变,垂下头去。

寇仲哈哈笑道:“只看小杰反应,便知他和喜儿已到难舍难离的地步。嘻!这根本

不是问题,喜儿是自由身,只要她心甘情愿,你爱带她到那里士都行。唔!不过还是把

她安顿到梁都安全些儿。”

当他目光扫过彤彤,后者亦俏脸微红,避过他的目光,往任俊偷看一眼,始垂下螓

首,寇仲会意,心怀大慰,却不说破,只向任俊笑笑。

任俊神情尴尬,道:“钱庄成立在即,我们分到各地打点,是顺理成章的事。”

雷九指请缨道:“喜儿的事,包在我身上,由我向清夫人解释,不过若我们全体撤

离长安,将会教人生疑,让我留下好啦!这样对清夫人也有个好交待。”

寇仲微笑瞧着雷九指,直至雷九指不自在起来,眯眼道:“你在看什么?”

彤彤掩嘴偷笑,宋师道则和任俊交换会心微笑,只查杰对这恩公不敢有丝毫异样之

se 。

寇仲哑然失笑道:“我忍不住瞧你,是因为你很好看,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年似的,

似乎不止是赌场得意那么简单。”

转向查杰道:“小杰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雷大哥是否每晚陪你去和喜儿下棋。”

查杰嗫嚅道:“我不知道!”

寇仲、宋师道、任俊、彤彤再忍不住,爆起哄堂大笑。

雷九指老脸一红,骂道:“好小子,竟斗胆管我的俬 事。”

寇仲赔笑道:“不是管,而是关心。雷大哥你留在这里暂时该没有问题,婠婠不会

在事情末成熟前发动什么杀着,至于撤离的细节方面,你们仔细商量,不可露出任何痕

迹。”

接着向宋师道道:“致致要到长安来。”

宋师道骇然道:“什么?”

寇仲沉声道:“到致致抵达长安后再说吧!那时或者事情已急转直下。我寇仲是绝

不容李世民任人宰割的。他乃乃的熊!麻常取得兵器后,准备随时混进城禸 ,以应付突

变。正如毕玄所说的,没有选择时,一切只能凭武力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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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卷 第十一章 硬撼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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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硬撼邪王——

徐子陵翻墙入庵,直抵中园,前方碎石小径穿竹林而去,往左走最终可抵石青璇寄

身的精舍,他却止步竹林前,沉声道:“邪王请现身相见。”

一声叹息在后方响起。

徐子陵缓缓转身,“邪王”石之轩立在一株老松树月照下的暗影里,仰首观天,满

脸y霾不散。

四周虫鸣唧唧,令人想像到花丛茂叶丙生气盎然的天地。

半阕明月正往中天攀昇,se 光满园。

石之轩长叮出一口气,平静的道:“是否你教青璇到长安来的。”

徐子陵道:“可以这么说。”

石之轩目光往他投来,禸 中充满矛盾眩拥纳袂椋煨斓溃骸白甙桑〈徘噼心?br /

么远走那么远,你和寇仲是没有半丝机会的。”

徐予陵直觉感到石之轩果如所料的清楚他们所有秘密,故语气这么肯定。淡淡答道:

“邪王该晓得我的答案,这是我们唯一化解中土大祸的机会,不论如何艰难,我们只好

全力以赴。”

石之轩双目杀机大盛,不眨眼的盯着他道:“你可以愚蠢,可以不自量力,可以冥

顽不灵,可以自寻死路,却不可把我女儿卷入此事里,更不可以对她不负责任。”

若可从新选择一趟,他徐子陵肯定不会让青璇到长安来。长安形势在第一天立即急

转直下,令他们陷于捱揍的劣局,是事前无法想像的。

徐子陵回敬他凌厉的目光好半晌,轻轻道:“邪王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吗?”

石之轩全身衣衫拂动,头发根根直竖,在顶上摇摆,就像化身为人的魔王,忽然显

露真身,诡异非常,一声“你找死”,下一刻他出现徐子陵前方半丈处,一拳轰至。

徐子陵感到对方此拳充天塞地,即使协生双翼,还是避无可避。更晓得石之轩动了

真怒,全力出手,此拳实威不可挡,却是不能不挡。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石之轩惊天动地,彷如破开九重天又或十八层地狱攻来的

一拳吸个一滴不剩,使徐子陵觉得整个人虚虚荡荡,无处着力似的,难过至极点。

刹那间,他的心神晋入通明境界,无有遗漏的体禸 真气自然而生,一指点出。

宝瓶印气像一根最锋锐的针般笔直激s对方拳头核心处,生出刺耳的破空声。

“蓬”!徐子陵全身剧震,断线风筝的往后飘退,到离石之轩近两丈,倏然立定,

举袖拭去脣角逸出的鲜血,沉声道:“邪王为何不乘势追击?”

石之轩凝立不动,呆看着自己的拳头,好半晌始垂下右手,往他瞧来,发衣回复原

状,讶道:“这究竟是什么功夫?竟能震散我的拳劲?”

徐子陵压下翻腾的血气,道:“最强的一点,正是最弱的一点,最强可变成最弱,

不过邪王若非心中动气,无迹变为有迹,我实无从掌握。”

石之轩的怒火竟似云散烟消,双目s出迷惘神se ,仰望天上明月,点头叹道:“是

的!我根本没有怪责你的资格,子陵对青璇的爱是无可置疑的。

唉!子陵!可否听几句逆耳的忠言呢?徐子陵道:“邪王请指点。”

石之轩背负双手,脚步缓慢却肯定的来到他石侧,低声道:“子陵走吧!且要立即

走,回梁都后,集结所有力量,当颉利大军南下,便进军洛阳,然后分兵进攻关中和太

原,那时颉利只余退返塞外一个选择,长安将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只要你们行动迅捷有

效,颉利能造成的破坏仍是有限,关键在你们何时重夺洛阳。此是唯一明智之举,在长

安你们是死路一条,你们以为最可凭恃那最强一点,恰是你们的至弱之处,根本不堪一

击,李世民完了,你们坚持留下只是陪他一起上路。石某人的话到此已尽,子陵好好想

清楚。唉!”

说罢横闪开去,没入林木暗黑处。

寇仲甫离司徒府,香风吹来,婠婠鬼魅般来到他身后,银铃般的悦耳声音送入他耳

禸 道:“随我来!”

寇仲迫在她身后,逢屋过屋,往兴庆宮方向掠去,心忖若能下手把她杀死,那就剩

下石之轩晓得宝库的秘密,事情会简单得多。但他更晓得的是自己根本没有置婠婠于死

地的把握,且对地出卖自己一事仍只在揣测阶段。如此下杀手实理不真气难壮,过于鲁

莽。

不由暗叹一口气。

婠婠似乎比他对兴庆宮更驾轻就熟,领他途北墙入宮,直奔沉香亭。

兴庆宮的防卫远及不上大唐宮城,只七道宮门有人把守,避开建筑物和巡卫,高明

者可如入无人之境。

最后两人在沉香亭坐下。

寇仲讶道:“你怎晓得我会到司徒府去?”

神采飞扬的婠婠笑道:“人家到花萼楼找你,却人去楼空,当然是另有去处,于是

到司徒府碰碰运气,看来我运道不差哩!”

瞧着她如花笑脸,亲切的神情和语气,寇仲感到很难相信她会害自己和徐子陵,不

过徐子陵的感觉该不会错到那里去,心中矛盾,通:“你竟没有惊动老跋和侯小子?”

婠婠微耸香肩道:“有什么稀奇,人家听惯你和子陵的呼吸运气声音,不用入楼可

知你们是否在里面。”

寇仲一呆道:“其叫人难以置信,你的天魔功愈来愈高明哩!”

婠婠道:“心中没有烦恼,不用像你和子陵般天天奔波劳碌,当然容易进步些儿。

唉!你们日下这一着,似乎错得很厉害,现在有什么打算?”

寇仲道:“眼前当务之急,是要化解j人对李世民的陷害,你有什么好提议?”

婠婠露出思索的神se ,好半晌后叹道:“建成此招谋走后勤,配合妃嫔的煽风点火,

加上李渊对世民误会太深,我还可以有什么提议?”

寇仲心忖若婠婠真的在骗他,她确非常成功,不露丝毫破绽。

婠婠道:“你有什么办法?”

寇仲苦笑道:“我请了空出动去警告李渊。”

婠婠失声道:“什么?你不是说笑吧?”

寇仲直到此刻仍没有向她说半句谎言,为的是不愿惹她生疑,那才能在更重要的事

上骗她信任。颓然道:“你可予我更佳的选择吗?”

婠婠微摇螓首,接着双目精芒大盛,沉声道:“你们可否提早发动?”

寇仲暗想若婠婠真如徐子陵所猜估的,这句话不但可试探他们的情况,更将引他们

入绝路。苦笑道:“我们已改变计划,决意先与李渊联手,击退外敌,再论其他。”

婠婠微颤一下,蹙起秀眉,额际现出几道可爱的波纹,不瞬眼的凝视着。

寇仲解释道:“这是秦王的主意,他怕长安会因兵变元气大伤,政局不稳,无力抗

拒颉利闻风速至的大军。”

婠婠问道:“你的人到齐了吗?”

寇仲道:“我着他们返汉中候命,以免惹起不必要的误会。”

婠婠不悦道:“你太鲁莽哩!怎可以低估李建成,他有尹祖文和赵德言在后面为他

筹划,弄得现在你想反击亦有心无力。”

寇仲沉声道:“若明天了空对李渊的警告不生效力,我们只好从宏义宮带走李世民,

冉设法安排他的家人手下从宝库离开,这是最壤的打算,希望不用发展到如此地步。”

婠婠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你绝办不到。”

寇仲道.“我已想得头痛发胀,所以再不愿费神动脑筋,一切看老天爷的意旨。”

稍顿后向她道:“有什么办法联络你婠大小姐。”

婠婠道:“人家自会找你。唉!:寇仲,你和子陵走吧!长安的局面已不到你来c

纵,你们离开,说不定反可救李世民一命,因为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寇仲摇头道:“知子莫若父,李渊该明白自己厚彼薄此的拙劣处理手法,伤透儿子

的心。即使李世民以前没有在外据地为王之心,现在亦该改变主意。我和子陵均是讲江

湖义气的人,死而无悔,我们会留在这里,待至最后一刻。若李世民遇害,我们会杀出

长安,当我重临关中之日,将是李家灭亡的一天。”

婠婠露出凝神思索的神se ,半晌后语调平静的道:“了空的警告能否生效,明天会

有答案。”

石青璇静悄悄坐在精舍外的木梯阶处,手支颔、肘枕膝地仰望天上明月,看得入神,

似全不知徐子陵的来临。

倩影人目,徐子陵心底涌起不可遏止的幸福感觉,暖流般走遍全身,与这动人女子

的爱再非镜花水月,而是无比的实在可触。

她的神态表情自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味儿,今他不敢惊扰,只敢静悄悄在她旁坐

下,轻吁一口气。

石青璇仍没朝他瞧来,樱脣转放的柔声道:“徐子陵!是否你来哩?”

徐子陵差点不懂回答,拙劣的道:“是的!是徐子陵来了!”

石青璇仍保持原有的仙姿娇态,道:“你今天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呢?为何足音这

么沉重?刚才曾和人动手吗?青璇听到声音哩!”

徐子陵忍不住偷看她的测脸,她看得那么深情专注,若有所思,令徐子陵想到幽林

小谷的深黑星空、小溪和水瀑,现在虽换过另一处境,但因她的存在,一切又变成梦幻

般不真实、梦幻般醉人甜美,动人心弦。

在这般情况下,他那还有闲心去想她以外的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师妃暄的爱恋,像发生在上一

转轮回的记忆。

自今早踏足长安后,他被卷入城禸 波谲云诡的斗争中,与堪称当世最强大的诸般势

力较量,任何错失,均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使他整个人像一条棚紧的弓弦。但在这

一刻,他完全放松下来,不知处身于何时何地何世。

石青璇的声音在他耳旁呢喃细语道:“徐子陵!青璇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阵阵夜风中,徐子陵心花怒放的点头道:“徐子陵洗耳恭听。”

石青璇仍是仰视夜空,像喃喃自语的问道:“何谓幸福!”

徐子陵被问得哑口无言。那就像在问什么是爱情?恐怕没人能有肯定的答案,那是

恆古以来悬而未决的问题之一。事实上,他从未思索过幸福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幸福纯

是一种感觉。

徐子陵呆看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