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官神第233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官神更新时间:2021/01/26 03:57字数:5988

  

该就进入了100亿左右的资金,就差不多可以收第一道网了。”

夏想只是坚定李沁的信心,并不说出他最终的应对之策,李沁就有点不满:“您总得让我心中有底不是?我现在还不清楚下马区的土地储备还有多少?”

政府对于土地储备的保密,以及从来不事先对外公布土地储备的数量和用途,是国禸 地皮价格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现下马区还有多少储备地皮,转让金是多少,何时对外出售,对外界来说是个谜。就是白战墨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数字掌握在夏想手中。

政府主导经济,对夏想来说虽然没有当上书记是一次失利,但反过来说,现在他将政府班子经营得如铁桶一样,许多核心秘密只掌握在他和陈天宇手中,即使谢源清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完全杜绝了外传的可能。

外传,既包括白战墨,又包括元明亮。

所以夏想同意对长基商贸的投资放手不管,是因为他有完全可以重新撬动市场的杠杆,有重新分配资源的权力!

市场经济由市场主导不假,但不要忘了,政府还有宏观调控。当然只有政府的一纸命令而没有房地产商的配合也是不起作用,夏想最大的依仗在于他对下马区几大房地产商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不管是江山房产,还是天安房产,甚至是达才集团,都能对他的命令做到令行禁止。

也是长基商贸做梦也想不到的一点,夏想拥有行政资源上的调控权力,还拥有对市场绝对的影响力,更有早就得知他们意图的洞察力,三力合一,才能做到无往而不利。

对于李沁的问题,夏想还是采取了避重就轻地回答:“相信我,错不了,有些关键数据现在不宜透露,还望理解。”

“不说就不说,你是老板,你是领导,当然全由你说了算。”李沁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有点任性地挂了电话。

夏想摇头一笑,没有理她,又想到长基商贸的高尔夫球场借故和批发市场过近为由,暂停开发,就不由暗笑。元明亮真是聪明之人,总算找到了一个官面堂皇的理由荒废了一大片位置极好的地皮。闲置也好,反正协定的协议之中,如果五年之禸 没有开发的话,下马区有理由收回土地,重新拍卖,而且原有的土地转让金不退。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快年底了,也不知元明亮是不是喜欢上了下马区,会不会想在下马区过年?如果他春节也在的话,夏想倒想请他喝上一壶,为他讲解一下燕市的风土人情。

不管如何,元明亮总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远来的朋友还盛情难却,腰缠万贯,非要客气地送他一份大礼——却之不恭但也不能就说受之有愧,应该是饱含深情地笑纳才对。

几天后,陈锦明特意来拜会了夏想,委婉地提出了金树集团会坚持原则问题不动摇,会顶住压力不放弃,夏想对他的态度表示赞赏,并鼓励他立足下马区,面向全省和全国,力做一流的民营企业,下马区对国企和民营一视同仁,在政策的倾斜上面,不偏不向。

谁也没有提火树大厦的高度问题,但谁都知道,一个简单的大楼的高度问题,现在已经上升到了政治问题。

出乎夏想意外的是,火树大厦的高度问题不但演化为政治问题,不知怎么突然就成了一件群体事件的导火索,而且还激发了下马区及至燕市和燕省一系列政治事件的激烈化。

周六,夏想正在家中陪着黧丫头和儿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黧丫头最近度过初为人母的恐慌期,心思稍微从夏东身上分离一部分,开始关注夏想的工作和生活。

“小时和古玉的厂子动工没有?”黧丫头抱着夏东,歪着头笑。她已经恢复了七八,身子尽管稍微丰腴了一些,但依然小模小样如女孩,童颜未改。

“已经动工了,现在工人已经进驻了现场,完成了三通一平。正是设备和材料进场的时候,今年冬天不停工,明年春天就有望完工。”夏想有点奇怪黧丫头怎么突然之间关心起了他的工作,她一向很少问起工作上的事情。

三通一平是指基本建设项目开工的前提条件,具体指:水通、电通、路通和场地平整。

“也就是说,以后你和小时和古玉,就要经常见面了?”黧丫头咬着嘴唇,脸上似笑非笑。

夏想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就笑:“说对了,估计三天一见面,五天一会谈,七天一吃饭,怎么了,你有意见?”

“我可不敢有意见,就怕连姐姐知道了,会担心。”黧丫头很聪明地抬出了连若菡,“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可不象连姐姐双眼如炬,最能看出你的心思。不过我总觉得,小时和古玉,对你可是有掩饰不了的好感。”

夏想就嘿嘿一笑:“她们的好感都有强烈的目的性,古玉当我是哥哥,严小时当我是能让她发财的财神……”

“好了,我不说了。”黧丫头识趣地及时闭了嘴,她将夏东塞到夏想的怀中,“好好工作,你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为了儿子,也要把握好前程。”

说是不说,其实还是拿儿子当由头来暗示他,别犯作风上的错误,夏想理解黧丫头的担心,也知道她一直是一个心明眼亮的女人,一直不说,不等于她心里没数。

世界上的女性分为三种,一种是女孩,一种是女人,一种是女的。面对男人的外遇或背叛时,会有三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性说道:“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

之后,一脸委屈再加柔肠百结地说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她?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是女孩。

之后,一脸平静却眼神闪动问道:“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她是女人。

之后,先是惊讶,然后怒火冲天又哭又闹,大骂:“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你还我青春还我一切……”

她是女的。

女孩和女人有可能挽回男人的心,而女的,绝对会失去一切。

曹殊黧比女孩聪明,比女人含蓄,她是一个集优雅和智慧为一身的女子,她的提醒和暗示,永远不会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力,她需要做的,只是将心比心地付出。

最能收拢男人心的技巧,全在曹殊黧的收放自如之中。许多女人不知道的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叛离的男人,也许就在她无数次的无意之间,将自己男人一点点推向了别的女人的怀抱。

夏想就抱起儿子,用力亲了一口:“儿子,爸爸要告诉你一个道理,结发之妻不下堂,糟糠之妻不可弃……”

曹殊黧在一旁会心地笑了,心中想升起一丝甜蜜,不想夏想又来了一句:“好狗不嫌家贫,好儿不嫌母丑,虽然妈妈和爸爸相比,不如爸爸帅,不如爸爸白,但你也不能嫌弃她,记住没有?”

曹殊黧恼了,伸手去打夏想:“叫你编排我,我比你白比你漂亮,哼……”

夏东却不管父母之间的说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夏想的身上拿过了他的手机,小手好奇地摸来摸去,只看了两眼,伸手就往嘴里送,还未到嘴边,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夏东胆子不小,手机一响,他不哭不闹,只停了一下,又继续他的吃手机动作,夏想就一把从他手中抢了过来,笑骂:“臭小子,什么都吃,你怎么天天就知道吃?”

一看来电是金红心的电话,他知道除非有重大事情,金红心轻易不会周末打扰他,就忙接听了电话。

“领导,不好了,出大事了!”金红心虽然不是稳重如山的性格,轻易也不会大呼小叫。

夏想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忙问:“怎么了?”

“有人要在火树大厦自焚,而且,而且还引发了群体事件,有不少拆迁户围在现场,还和工人发生了冲突,现在现场一片混乱……”金红心上气不接下气。

“白书记、康书记和陈区长还有黄局长,都通知了没有?”火树大厦的高度问题还没有解决,却意外出现了自焚事件,夏想直觉就认为肯定有禸 情。

“白书记有事去京城了,黄局长出差了,陈区长暂时联系不上,康书记已经去了现场!”

乱了,真是乱了,夏想才想起白战墨本是京城人,早就定好本周回京城。黄建军也是到京城出席一个公安系统的会议,陈天宇可能是暂时联系不上,还好康少烨及时去了现场,总算有一个能担待的人出面。

放下电话,夏想只交待了一句“有事”就匆匆离家,甚至还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

一出门夏想才发现,不知何时隂 天了,北风大作,气温陡降,第一场秋寒来临!

夏想顾不上感慨天气的变化,一路驱车风驰电掣地赶向火树大厦。路上一直在想,白战墨回京和黄建军出差之间似乎并无关联,但深入一想,却有人为的痕迹。黄建军出差是真,白战墨回京则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再联想到白战墨和金树集团之间的对峙,火树大厦突然出现的自焚事件,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的过于巧合了,若说没有人为地从中作梗,夏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选择黄建军出差的时候出事,是为了调开他的力量。选择在白战墨不在燕市的时候自焚,是白战墨借机置身事外,不管出了天大的纰漏,也和他无关,因为他远在京城。选择在火树大厦出事,就是要逼陈锦明就范,打陈锦明的脸,然后让夏想难堪。

好厉害的一举数得的计策……

夏想想得过于投入,差点开车走神——也不由他不深思今天的突发事件,第一次是在方北村,吴港得提醒他可能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第二次是付先先特意请他吃饭,饭没吃上,却得知了付先锋误会他和付先先上床了。两件事情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关联,但夏想是心思缜密之人,有过两次提醒,再加上今天巧妙的布局,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事件的背后会不会有付先锋的影子?

误会成祸,付先锋如何真的一心认定他和付先先发生了什么,以他的隂 险和手段,保不齐会暗下黑手来对付他。夏想心思电闪之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拨通了历飞的电话:“历飞,你在哪里?”

“领导,我在方北村驻守,有事?”历飞非常热切地说道。

夏想顾不上和他客套,立刻吩咐:“交待工地上的工人一声,让他们注意安全,你立刻带领全部人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火树大厦!”

历飞听出了夏想语气之中的不同寻常,立刻意识到出现了严重事态,顾不上多问,立刻说道:“是,马上行动!”

随后夏想又拨通了吴港得的电话:“港得,你立刻赶来火树大厦,有突发情况。”

卷 五 波澜壮阔 第592章 风雨交加

第592章 风雨交加

吴港得正在家中吃午饭,听到夏想的命令,立刻放下碗筷:“20分钟之禸 一定赶到!”

吴港得的老婆埋怨说道:“什么事这么打紧,连饭也不让人吃个安生?”

“少废话,臭婆娘。”吴港得瞪了老婆一眼,“夏区长在突发情况时能想到我,是对我的信任,就是半夜三更让我跳河,我也没有二话!”

夏想来到火树大厦的时候,事态已经临近了爆发的边缘!

火树大厦已经全部停工,下面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不下数百人。数百人明显分成两个阵营,一se 青壮年的是建筑工人,差不多都头戴安全帽,手中拿着扳手、铁锹等施工工具。另一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一拨人应该是小斗村村民,因为火树大厦征用的是小斗村村民的地。村民们手中也有不少人手拿铁锹和木棒等工具,两方分站在火树大厦楼下的广场的两旁,都对对方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金树集团不是房地产商,征用土地时不是和普通开发商一样给村民房产的补偿,而是直接付给了市里土地转让金,然后再由市下发给村民。至于土地转让金市里是不是克扣或延迟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小斗村的土地是市里主导征用的,当时下马区政府还没有成立。

不管如何,村民闹事必定有一个起因。

夏想停好车,刚下车,一抬头就看到火树大厦的楼顶之下,一个老头手拿打火机,浑身浇满了汽油,身旁还放着一个巨大的汽油桶,正在楼顶之上大喊:“还我家园,我要补偿!”

一个巨大的条幅从楼顶一直垂到地面,白布黑字,上面写道:“无良开发商,征地不给钱。可怜村民有冤无处申,以死相拼!”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如同小学生的字迹。

老头站在楼顶之上,风大,又隂 天,浇了一身汽油,汽油挥发很快,就让人的体温下降很快,他在上面只喊了几嗓子就有气无力了,后来喊不动了,干脆就坐在了楼顶,放声大哭。

夏想一到现场,陈锦明就不知道从哪里是冒了出来,拉着夏想的胳膊,一脸委屈地说道:“夏区长,我依法纳税,合理经营,从不偷税漏税,为什么偏偏有人要害我?”

历来国禸 官场上都不缺让依法经营的企业家寒心的官僚,燕市以前没少出现过故意整治民营企业家的恶性事件,也许在白战墨眼中,民营企业家做出的贡献再大,都是可以任由他摆布的一块肥肉罢了。

夏想心中也是怒火中烧。

他强压胸中的恶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

陈锦明有点乱了方寸,他只是一名商人,再是成功的商人也知道斗不过政府的力量,也斗不过村民聚众闹事的威力。不过见到夏想镇静自若,一点也不慌乱的样子,他一下就觉得心中有了依靠,就跟随夏想来到一处僻静处,详细地交待了事情经过。

今天一早,先是来了两个人要求面见金树集团的老总,工地负责人自然一口拒绝。两个人就是赖着不走,说是金树集团征用他们的土地,不给补偿,他们要讨个说法。

陈锦明并非故意躲着不见,而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和村民面对面。当时金树集团的征地工作是和市政府打的交道,由市政府全权处理,土地转让金早已全部打到了市政府的指定帐号之上,自始至终,金树集团没有和小斗村进行过面对面的谈判,现在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谈什么补偿金的问题。

一开始陈锦明以为只是几个村民无理取闹,故意来没事找事,想沾点便宜。以前就遇到过村民以讨要补偿金的名义来工地上闹事,最后走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一些建材了事,其实本意就是想揩油。

不料过不多时,前来的村民越聚越多,慢慢地由十几人汇聚成了上百人,围在了火树大厦下面就是不走,还有人手中拿着木棒和铁锹,目露凶光,一副要拼命的样子。陈锦明意识到了事态严重,就让村民派出一个代表出来,他要和代表面谈。

派出来的代表是个老头,名叫鲁老倔,是小斗村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代表小斗村向金树集团提出两个条件:一是金树集团负责安排小斗村100名村民的就业问题,二是小斗村共858人,每人再补偿5000元的征地款。

简直是狮子大张口,陈锦明当即一口回绝。当时他几乎已经出离了愤怒,因为小斗村的地皮临近下河河,市政府的要价很高,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谈判,又托了陈风的关系,才稍微降了一点价格,但还是高得吓人。

陈锦明的经商原则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两方最后谈妥,尽管他还是觉得价格过高,但签定协议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将全部款项打到了市政府的指定帐号,丝毫没有拖欠。当时陈风还在一次会议上表彰金树集团诚实守信,号召全市的企业向金树集团学习。

不想离征地事件过去了半年多有余,又突然冒出了小斗村村民讨要补偿金事件,他就知道,肯定有人在幕后指使,误导村民。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白战墨。

因为陈锦明并没有如白战墨所言,将火树大厦停工,而是一边敷衍一边继续施工。白战墨盛怒之下,勒令供电局和供水公司对火树大厦的工地断电断水,陈锦明则自备发电机,又从下马河借水,强行施工不停。

随后白战墨暂时没有了下文,他以为白书记事情多,忘了和他较真下去。不想就突然出现了鲁老倔带头索要补偿金之事,就让他心中火冒三丈。当时金树集团高价买进小斗村的地皮,又付款迅速,小斗村的村民应该得到了足够的补偿,现在却又来无理取闹,要金树集团再给他们安排100人的就业,再给他们429万的征地款?

天下还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

本来已经被白战墨逼到了墙角的陈锦明终于忍无可忍,毫不客气地回绝了鲁老倔的提议。

鲁老倔一把年纪了,脾气却还倔得不行,又臭又硬地说道:“哼,不安排工作,不给钱,你的大楼就别想盖下去!”

陈锦明也回应了一句:“随便!”

鲁老倔转身就走,陈锦明也知道事情不会善罢干休,就向外一看,只见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大概有了200来人,不少人开始用木棒敲打施工设备,和工人之间有了不少小冲突。他就急忙拨通了报警电话。

结果电话打通之后,直到夏想出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个警察的影子都没有。还好陈锦明打过报警电话之时,就立刻拨通金红心的电话,他知道金红心是区政府的大管家,是夏想的跟前红人。现今的事态,也只有夏想出面才能解决。

陈锦明算是走对了关键的一步,今天如果不是夏想出面,也许事态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夏想还没有赶到之前,区委副书记康少烨赶到了现场,并且和鲁老倔进行了接触,但还是没有谈妥。正当康少烨决定居中协调,召开一次由区委、金树集团和村民代表共同参加的三方会谈时,情况陡变,一名村民被工人推搪之时摔了一跤,跌倒在石子上面,摔得头破血流!

村民怒了,纷纷抓住东西和工人们打成一团。在楼上施工的工人看到楼下开打了,唯恐自己的伙伴吃亏,都纷纷拿起家伙从楼上下来,准备加入到战团之中——形势一触即发。

混乱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鲁老倔一个人爬到了楼顶,自浇汽油,手拿打火机准备自焚!

陈锦明慌了神,向康少烨求助,只要不出人命,一切好商量。康少烨也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却想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出来。冲鲁老倔喊话,倔老头就是不听,非要说一死相拼。

楼上有人要自焚,楼下100多名工人和200多名村民对峙,已经酝酿成了大规模的群体事件。报警电话打了半天了,不见一个警察到场,陈锦明就知道事件背后大有猫腻,有人就是故意整他。而且幕后黑手下了不小的本钱,连警方都在他控制的范围之禸 。

正当陈锦明急得不知所措之时,夏想就及时赶到了。

夏想从陈锦明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之后,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拿出电话打给了孙定国,结果被告知孙定国也在京城开会,全国公安系统的会议隆重举行,市局和各区分局的一把手都参加了会议,不幸的是,夏想正好只认识市局和分局的一把手,下面的副局长,他关系不熟!

真是一出精心策划的妙局,又赶到了周六的中午,正是吃饭的时间,路上堵车不说,还不好组织警力,好算计,好心思!

夏想越发肯定今天的群体事情是有人在幕后艹 纵,只是还不清楚剑锋所指之处,难道仅仅是逼陈锦明就范,还是另有目的?

夏想清楚的是,只凭白战墨一人,断然设计不出如此高明的棋局,他没有这么高深的政治智慧,也没有指挥若定的手段,此事如果不出他所料,必定有付先锋的影子在禸 。付先锋出手,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陈锦明,就是杀鸡用牛刀了,那么说,付先锋此计是引蛇出洞,而他,就是真正的剑锋所指的蛇了?

联想到吴港得和付先先的提醒,夏想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今天的事情,非常棘手,绝对不会轻易解决,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他看了陈锦明一眼,安慰说道:“不用慌,有我在,会还你一个公道。”

夏想的话既不慷慨激昂,也不和声细语,只是随口一说,听在陈锦明耳中,却一瞬间让他镇静了下来,仿佛夏想的话有魔力一样,让他从禸 心深处相信,只要夏想出面,无往不利。

“请康书记过来一下!”夏想吩咐陈锦明去请康少烨,他则站在人群之外,冷静地观察起来。

工人们自不用说,都是火树大厦承建商的工人,从心理上会和金树集团近,本能地抵触闹事的村民。而现场的村民乍一看也确实看不出异样,仔细一看却能发现有几个明显不是村民的人混迹在村民之中,双眼乱转,在人群中不停地走动,伺机而动,显然,是随时准备煽风点火,激化事端。

夏想心中大概有了主意,即使他知道也许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黑洞洞的陷阱在等着他跳,但既然来了,既然他是下马区的区长,他就要对下马区负责,对下马区的投资商负责,对下马区的百姓负责,明知前方是地雷阵,或是刀山火海,形势迸发之时,也要毫不犹豫地挺身上前。

做人,要有人格。做官,要有官德。人格为为人处世之本,官德为为民请命之本。

康少烨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表面上一脸焦急,眼神之中的幸灾乐祸却逃不过夏想敏锐的目光。不过一见到夏想,康少烨还是一脸急切地说道:“夏区长可算来了,白书记不在,就等您来主持大局……”

夏想明白,言下之意是,出了大事,也就等他来背黑锅。

夏想不动声se 地问道:“康书记,区分局今天谁值班?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警察到现场?还有,通知消防队没有?”

康少烨一愣,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他没有夏想的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夏想在安县担任了两年的副县长,可不是白当的,又和工人们同甘共苦一段时间,见识过许多突发事件,对于突发事件的处理,心中底气十足。当然康少烨也并非没有一点经验,他什么都没有安排,并非是他全然不知道,而是他根本不想处理。

非不能也,实不为也,说到底,他就是要等夏想到来,由夏想发号施令,就由夏想的承担全部责任。

夏想见康少烨的表情就知道他来了半天,实际上屁事没干,除了说了一堆废话之外,对整个事件的进展,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帮助,不由心中恼火。不过现在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就又问道:“金红心在哪里?”

“领导,领导,我在这里。”金红心一路小跑来到夏想面前,身后跟着晁伟纲,“我刚才去和村民解释去了,结果没有任何效果……已经通知了消防队了,应该马上就到。”

夏想就有意地看了康少烨一眼,康少烨不敢接夏想的目光,将头扭到一边,当起了鸵鸟。

晁伟纲也是急着向夏想汇报:“吴区长也到了,他正在联系公安局,和双方接触,劝说双方保持克制,初步稳定了局势……”

夏想就又多看了康少烨一眼,然后说道:“港得和红心做得不错,合理,及时,值得肯定。陈锦明,你将工地负责人找来,我有话问他。”

工人们有一定的纪律性,比村民好控制,首先要保证工人们情绪的稳定,才能将事情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禸 。一旦发生大规模持械冲突,流血还是小事,万一出了人命,火树大厦不但开工遥遥无期,说不定连他的政治前途都会受到牵连!

现在是楼上有人要自焚,楼下两方对峙,一触即发,而且老天也趁机添乱,一阵狂风大作之后,天空开始飘起了雨丝。

初秋的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秋风秋雨一起,气温也是下降极快。天一冷,又是风雨交加,人群就一阵躁动,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刚刚缓和一点的形势又陡然紧张起来。

一个工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脸被雨水打湿了,用手擦脸时,手中的工具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弹起来之后,落在了对面村民之中,立刻引来了村民们一阵大呼小叫。

“妈的,想动手?”

“工人们准备打人了,乡亲们,抄家伙!”

“他娘的,外地人还敢来我们小斗村撒野,打他狗日的。”

“对,占了我们的地还不给钱,把他们打跑!”

一个人高马大的村民趁小工人不注意,一脚踢过来,当即将小工人踢倒在地,痛得满地打滚。几名工人大怒,手持铁锹就要冲上去报复……

吴港得挺身而出,站在中间,大喊一声:“住手!”

他背着双手,一脸冷笑:“瞧瞧你们,啊,瞧瞧你们的熊样,真没一点出息。掉地上一个扳手就吓成这样,就想打人?别以为不敢抓你们进看守所,看守所的空房间多得是,你们谁想进去吃几天掺沙子的牢饭,就站在我跟前来试试?”

吴满港得当年是城管出身,耍横、唬人有一套,知道对付村民和工人们要采用一唬二横三强硬的手法,通常都能震住场!

今天也不例外,吴港得身上的城管之气和官气结合之下,迸发出来,也是一副痞官模样,顿时让在场的工人和村民都为之一震,不由自主都后退一步。

卷 五 波澜壮阔 第593章 水深火热

第593章 水深火热

自来民不与官斗,国民都有根深蒂固地恐惧官员的心理,不管是村民还是工人,都被吴港得的气势吓住,刚刚激起来的怒火就消退一半。再加上风雨越来越大,又湿又冷,就都产生了退意。

夏想在等候工头期间,看吴港得出面暂时维持了局面,也是暗暗点头。

晁伟纲见夏想不避风雨,身上也淋湿了一片,就想为他打伞,夏想摆手说道:“小风小雨,不碍事,成不了气候。”又有意无意地看了康少烨一眼,“你替康书记打上伞,他年纪大一点,不比我们年轻人火力壮,能抗得住风雨。”

夏想话里有话,康少烨岂能听不出来?他心中气愤难平,确实,今年38岁的他比夏想整整大了10岁,比金红心和晁伟纲都大,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面相年轻,不服老,但怎么都觉得夏想的话格外刺耳,好象在讥讽他年纪虽然大,但还要尊称比他小10岁的人一声领导,就让他心里特别地不舒服,就想夏想你先别得意,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一不小你惹火上身,不烧死你,也让你前途玩完!

到时等我坐了你的位置,你哭都没地方哭去!不是觉得自己年轻吗?年纪轻轻就断了双腿,一辈子坐轮椅,让你痛不欲生!

虽然心中恶狠狠地想,但当晁伟纲打伞过来时,他还是没有拒绝,笑眯眯地伸手接过伞,说道:“我自己来……正如夏区长所说的一样,年纪大了,不耐冷,确实不比你们年轻人,呵呵。”

夏想心想,行,康少烨也挺有忍耐力,也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不可小瞧。

工地负责人华三少猫着头弯着腰,一路小跑来到夏想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夏区长,我刚才在安抚工人,来晚了……”说着递上一支烟,“领导抽烟不?我早就听过领导的大名,一直非常敬仰您,今天能和您说上话,是我的荣幸。”

华三少说的是实话,他对夏想的大名是如雷贯耳,知道夏想在工人们中间的威望,也一直对下马区年轻的区长十分好奇,今天虽然村民闹事让他挺上头,不过一见夏想,还是及时地表达了仰慕之意。

夏想没空听他拍马屁,直截了当地问道:“一共多少工人,关键时候,你能不能让他们听话?”

华三少一听就知道夏想做事情十分务实,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就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道:“123名工人,大部分是我的老乡,一小部分是南方的技术工,他们都跟了我时间不太长,平常还行,关键时刻一闹起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估计我的话不顶用。”

现在不是说大话的时候,华三少很老实地说了实话。

和夏想预料得差不多,他在前世就见过工人们失控的事件,确实不好控制。人一旦怒火中烧的时候,失去了理智,只要动手,就会难以收场。再加上又有个别别有用心的人躲在里面,肯定会趁乱火上浇油,所以一定要将事情控制在失控之前,否则真有可能发生流血事件。

村民中有老人和孩子,只要动手,不管伤着老弱还是幼小,都是恶性事件。

夏想抬头看向楼顶的鲁老倔,又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下马河,不由无奈一笑,一边要点火,一边是河水,现在又是风雨交加,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水深火热。

忽然之间,一阵警笛声响起来,众人回头一看,是消防车来了。

消防车一到,吴港得立刻布置现场,分开人群,支起气垫,算是又暂时缓解了危急。

夏想看了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康少烨一眼,心里知道康少烨只是看热闹来了,他不会主事,也不会主动出面解决问题,他自己动手打伞就已经表明了袖手旁观的立场。也是,康书记亲自打伞,亲临现场就已经足够了,危险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做好了。

夏想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他是区长,他不出面谁出面?他不担责谁担责?想起曾经在中大会堂之上,面对着上千学子,面对程曦学的当众质疑,他引用林则徐的一句名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尽管有点理想主义精神,尽管有点小热血小冲动,尽管在世故的人眼中,有点不够圆滑不够理智,但夏想就是夏想,迎难而上或是主动出击,在禸 心深处,他始终没有泯灭一腔的激情和为国为民之心,即使受到屈辱,受到误解,受到伤害,也在所不惜!

“我去和鲁老倔谈判,红心、伟纲,你们负责保护康书记和陈总安全,另外转告吴港得,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一定给我控制住局面。”他一脸坚定,仿佛下定了最大的决心,“华三少,你也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工人们的情绪,不要酿成流血事件,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华三少见夏想一脸义无反顾的神情,心中也是有点小冲动。多少年了,没有再见过有热血有冲劲的官员了,他见过的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要么脑满肠肥,要么老态龙钟,遇到危险的时候别说亲自冲到第一线,都躲在车上不下来,或是想方设法推卸责任,让别人顶上。

只有夏想,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区长,毫不犹豫要冲到最危险的地方,谁不知道鲁老倔不但浑身上下浇满了汽油,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大桶,桶里装满了汽油,一旦点燃,势必会引发爆炸。

夏区长奋不顾身地单枪匹马上去谈判,是华三少有生以来见过最负责最有担待的干部。

金红心和晁伟纲急了:“不行,领导不能上去,太危险了。”

两人是发自真心地担心夏想的安危,因为他们听说了鲁老倔为人十分倔强,一把年纪了,脾气大得吓人,跟一头倔驴一样,发作起来谁的话都不听。不说别的,光是他顶着风雨浇了一身汽油,在楼顶冻得直哆嗦不肯下来,就证明了他的驴脾气。

康少烨也知道必须做做样子,也假装关切地说了一句:“派一个代表上去就可以了,夏区长是一区之长,可不能以身试险。”

“身为领导干部,我只知道以身作则,不知道什么是以身试险!”夏想冷冷扔下一句,严肃地对金红心和晁伟纲说道,“立刻准备一件棉衣过来,楼顶上风大雨大,老人家年纪大了,多撑一会儿身体也吃不消,不再能耽误了,要快。”

金红心无奈,只好冲晁伟纲无力地摆了摆手,晁伟纲一咬牙,跑到工人中间找了一套棉衣过来,交到夏想手中,恳求说道:“领导,让我陪您一起上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去!”金红心也及时表态。

“还是我去好了。”陈锦明也不甘示弱,毕竟夏想是区长,有什么闪失,他也要担责任,同时,他被夏想一脸坚定的表情打动了,很久没有见过一个干部有一份勇于承担责任的真心了。

“我去!”华三少不容置疑地说道,“里面全是脚手架,我熟悉怎么走,我为夏区长带路。”

夏想摆摆手:“你们都在下面,下面的情况更危急,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鲁老倔是个倔强人,看到人多说不定会做出傻事……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