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官神第354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官神更新时间:2021/01/26 04:05字数:5981

  

玉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最近不少爷爷的部下都来看望他,差不多每天都有人来,他们就坐在一起,神神秘秘的样子,好象在商量什么大事……”

夏想一下惊醒,难道说,部队高层要大换血了?

卷 七 壮志凌云 第868章 低调,准备过招

第868章 低调,准备过招

再仔细一想,差不多还真是如此。

再联想到老古的交待,恐怕此次军队大换血,老古的嫡系比重又会有所增加,因此,老古才会如此底气十足地支持他继续在郎市大力开展工作,恐怕也有借此向某些人物示威的意思。

政治上的事情,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夏想笑笑,他现在想低调都不行,如果冷质方的事情真的引爆的话,再涉及到了古向国,绝对是郎市官场上的大地震!

不但能让省委大为头疼,还会惊动中央高层的目光,甚至有可能引发中央高层之间的争执,老古既然气势十足地让他继续高调,可见,老古对控制局面还是很有信心。

夏想心中十分欣慰。

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可以借助的关系也是一换再换,曾经的叶石生,现在也很少再有联系,曾经和范睿恒也和过合作,现在更是渐行渐远。政治上的借力,他最坚定的后台并且是他认为可以长久的关系网只有宋朝度和陈风。

曹永国作为他的岳父,虽然也可以借助,但以他对岳父的了解,估计有可能当一届省长,或许没有担任省委书记的可能。但宋朝度和陈风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也将会是他官场之路的最明亮的引路明灯。

而军方的力量,只有老古一人是他最大的依仗,因此,老古的得势,让他心中大定!

有理由相信,随着他的步子越迈越大,还有他政治理念的形成,总有一日,要不可避免地和家族势力发生矛盾,只说眼前,他就和梅升平、邱绪峰之间联系渐少,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少,更不用提以后在关系到站队和更高的意识形态之间的纠纷时,梅升平和邱绪峰关键之时和他划分界限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甚至连吴家也有可能和他翻脸。

因此,他必须确保有足够的可以仰仗的力量作为他最后的靠山,比如宋朝度,比如陈风,比如老古。

在关键之时如果没有人力挺,没有人保,只有死路一条。

古玉在郎市只呆了一天就走了,她虽然心思不在从政之上,但毕竟人还在领导小组工作,就必须遵守相关的规则。不过古玉到底不是受得了约束之人,她对夏想说她想出国了,想在欧洲找一个喜爱的国家定居,一个人过安静而悠闲的日子。

夏想没说什么,他和古玉之间,有感情,但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恋。有依赖,也不是缠绵而热烈的感情。他对古玉如此,古玉对他也是如此。

古玉单纯而可爱,她的心中装不下太多的忧伤。简单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但夏想并不会自俬 地认为,古玉对他越依恋越好,而且古玉也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厌倦了,她会独自飞走。

古玉并没有厌倦他,也许什么都没有厌倦,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夏想也不会找理由留下她,会给她高飞的自由和空间。

古玉走后,卫辛的消息就及时从美国传了回来,消息不是好消息,卫辛的病情还是没有确诊,但医生说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情,似乎是大脑某种机制失去了活力,有可能会慢慢地萎缩,也有可能会没有事情,因为没有先例,医生也不敢肯定。

最坏的结果就是,卫辛有可能会在某一次睡眠之中,陷入梦境之中再也无法醒来,因为大脑无法分辨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卫辛的自我控制能力很强,病情始终不会发作,一直平安无事地活到终老——医生的话,和没说没有两样,就让夏想心中始终悬着一颗炸弹。

他的心情就无法舒展。

卫辛是他禸 心最柔软的地方,一碰就痛,夏想第一次难以释怀,难以排遣胸中的郁闷。

他和卫辛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卫辛没有哭,也没有低落,情绪出人意料的平淡,她只是告诉夏想,哪怕只有一天寿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也知足了。

夏想在深深的夜里,手握来自重洋的电话,泪水悄然滑落。

……

油漆厂还没有动工之前,就在选址问题上出现了许多纠纷,先是原先答应提供地皮的人忽然反悔了,说是将地皮转让给了别人,宁愿多付了一大笔违约金,也不愿意再提供厂址。

与此同时,大学城项目工程,多次发生工人和当地村民之间的矛盾冲突,甚至还出现了伤人事件,大学城的项目也陷入了停滞之中。

对方的反击虽然简单而粗劣,但也确实击中了两大项目的软肋,历来外来的投资项目在落地之时,和当地的冲突在所难免。而当地村民最容易被人鼓动出来闹事,让人防不胜防,又不好找出幕后主使。

不过对于类似的事件,夏想有丰富的经验,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准备让萧伍着手去实施的时候,没想到,吴若天就突然亲临郎市了。

吴若天是来到郎市,在一家酒店落脚之后,才电话通知夏想,说他想要见他一面。夏想微微有些吃惊,不明白吴家到底为什么如此重视一个并不能创造多少经济价值的油漆厂。

油漆厂虽然投资有2个亿,但对吴家来说,还不至于兴师动众到如此地步。吴若天虽然级别不高,但他毕竟是吴家第三代中唯一的男人,他亲自前来郎市,代表的不是他本人,也不是吴才河,而是吴才洋的认可。

吴若天没变多少,一脸白净,显得很年轻很清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费心计的人,因此才能保持住年轻态。

心机深沉之人,多半脸se 隂 晴不定,容易未老先衰,吴若天仕途不顺,也未尝没有好处。

包间之中,吴若天一脸浅浅的笑意,并腿站立,姿态十分友好,就等夏想主动伸手。

夏想伸手和吴若天握手,心想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以吴若天的身份,虽然不一定非要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一定非得是十分低下的态度,他如此谦下,若非有人特意交待,就是他自有分寸,有事相求。

寒喧过后,各自落座,吴若天就一脸淡然笑意:“夏市长,油漆厂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当面向你表示一下感谢。”

夏想摆摆手:“吴司长太客气了,对郎市的经济建设有利,我当然是要大力支持的。”

吴若天心想,有利于经济建设的投资多了,但许多都因为政治原因而被无法落实。他虽然没有地方上执政的经历,但也清楚地方上的猫腻。虽然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但在实际的运作中,还是有大量的人情工程和项目,在政治因素的牵引下,有许多不合理的投资和重复建设。

更何况,油漆厂项目本身也有极其重大的政治意义!

吴若天先是向夏想转达了吴老爷子和吴才河的问候,话题一转,又说:“油漆厂项目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我也希望能够赚钱,不要赔钱才好,要不也没法交待。但在经商方面,我又不太懂,希望夏市长帮帮忙,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油漆厂。”

夏想没有答话,而是沉默了。

夏想明白吴若天的心思,吴若天是想借此事来表明他的能力,向家族证明他有经商的才能,或者有别的想法也未可知,但以上都不是夏想考虑问题的重点,夏想的出发点是,如果他在替吴家出头落实了油漆厂项目之后,又帮吴家安排管理人员,一举一动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成了他和吴家关系密切的表现。

甚至会让一些关键人物产生误会,认为他和吴家在迅速走近,说不定还会怀疑他的政治立场有所改变!

郎市离京城太近了,尤其是他现在的举动肯定有人密切关注,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况且老古也说过,中央高层有人对他十分不满,他现在已经成了争议人物,如果再向吴家靠拢,争议就更大了。

吴若天看出了夏想的犹豫,他就一副笃定的表情笑道:“高层之中有些争议也正常,争论是永远都有,爷爷说,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一些人对你的不满。有人对你不满是好事,证明了你有能力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才会重视你,才会对你有非议。爷爷还说,你不要怕,有吴家作为后台,至少可以保证你能走到省部级……”

如果说吴若天动之以情,夏想或许还会稍有动心,但吴若天上来就许之以利,就让他心中隐有不快。他不是趋利之人,否则也不会坚守原则而不动摇。吴若天怪不得在仕途之上前路不太畅通,也不怪别人,全是在他自己说话办事还是把握不好分寸。

虽然说吴若天并没有大家族子弟惯有的傲慢和气势,但他说话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他在禸 敛上面,做得远不如邱绪峰和梅升平。

夏想直了直身子,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安排油漆厂管理人员的问题,我不方便出面,否则就显得我插手太多了,再说对于如何经营等问题,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就不多发表意见了。至于老爷子的话,替我谢谢他老人家的教诲……”

吴若天脸se 大变。

夏想的话很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不但全面回绝了他的好意,还一点也没有将吴家的善意表示当成一回事儿,相当于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

吴若天的脸面就有点挂不住,他就将手中的筷子一放:“夏市长,先不说你和吴家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就是吴家对你也多有照顾,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拒绝了吴家的好意,是不是有点太自傲了?”

夏想笑了:“吴司长,我在郎市推进油漆厂的上马,不是因为油漆厂是吴家的关系,也不是因为油漆厂是你主导的项目,而是因为油漆厂有利于郎市经济的良性发展。我的出发点完全是站在郎市的落脚点上,没有其他方面的顾虑,请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吴若天愣了半晌,才一脸无奈地叹息一声:“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妥了?”

夏想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一脸浅笑,心中却替吴家惋惜,吴老爷子一生精明过人,大局观极高,而且一生算无遗漏。吴才洋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也很有政治手腕,否则也不会在仕途之中劈荆斩棘,凭借一己之力,一路走到了省部级的高位。吴家二代之中,吴才河虽然不才,但还有一个吴才江也是一省大员了,只是三代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才!

可惜了,吴若天太不成器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吴家只传了三代就后续无力了。再细想之下,梅家三代之中,也只有一个梅晓琳。邱家三代之中,还好有一个邱绪峰。付家三代之中,付先锋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至少也有政治手腕,脸厚心黑,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所成就。

反倒是四家之中最有实力的吴家,三代之后没有接班人,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尴尬但又必须正视的严峻问题!

夏想一经想通,脑中忽然就灵光一闪,想起吴老爷子一直对他的照顾和殷殷叮嘱,还有此次意外出手郎市,非要在郎市投资一家油漆厂,并利用油漆厂将他和吴家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又重新建立起来,而且还让吴若天亲自出马来说服他,一切的迹象表明,吴家的用心,十分令人玩味。

吴家三代之中,也只出了一个连若菡在经商方面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他作为连若菡最爱的人——实际也相当于吴家不能公开的女婿——莫非吴家已经在背后达成了一致,有要培养他成为接班人的想法?

再看吴若天一脸激愤,还想向他问个清楚,夏想就摇头,吴若天在官场打磨了这么久,还是达不到禸 敛和含蓄,以后的仕途基本上可以断定,不会走得太长远了。

他摆摆手:“谢谢吴司长请我吃饭,下次我一定回请。”

吴若天明白了什么,还想再说什么,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让夏想没有料到的是,三天后,他前往大学城项目解决工地的纠纷时,不知从哪里又传出风声,说他有可能会调往京城部委任司长,相当于上升一步。

和上次悄然流传不同的是,此次风声来得突然,而且声势浩大,还传得有鼻子有眼,说是夏想来到郎市之后,工作做得非常不错,深受上级领导赏识,正好京城一个部委空缺一个司长的闲职,京城就有人看中了夏想的能力,想调他入京。

传闻中夏想要去的部委是一个并不重要的部委,而且传言中的司长也是一个十分轻闲的部门的司长,相当于被边缘化了,就是说,明升暗降。

不管传闻来自何处,是什么人有意传播,有一点夏想心里清楚,就是要给他带来负面的影响,造成他随时会被人搬开的错觉。

到底是马霄掌握了组织部,换了以前,梅升平一个电话就能让风声平息,现在省委组织部一言不发,既不出面反驳,更不澄清事实,结果就让不明真相的人更加猜疑,难道夏想调走是真事?

夏想在工地上,一面让人先负责协调纠纷,一面直接给宋朝度打了一个电话。

“谣言止于智者。”宋朝度目前在省委的处境虽然比预想中要好,但在人事方面还是感到了束手束脚,所以他也只能劝慰夏想,“省里没有任何要调动你的提议,再说就算有人要动你,也要先过我的一关,你就安心工作,省里有人想借撬动你的机会,来试探我的手段,有机会,我也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听了出来,宋朝度隐隐有了一些怒气。

宋朝度的气愤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他在省里确实明显地感觉受到了范睿恒和马霄的联手的压力,在人事上面,几乎很难插手进去。梅升平表面上还是中立,实际上还是偏向了范睿恒的立场,就让他很是头疼。另一个就是也确实有人故意两次放出风声要搬开夏想,夏想是他的嫡系,谁不清楚?

动夏想就和当面打他耳光没有区别,一次也就算了,还有两次,他就明白,有人不想消停,估计也真心想将夏想从郎市一脚踢开,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打击他的威望!

宋朝度决定采取反制的策略。

夏想也决定开始反击。

政治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利益冲突,尤其是现阶段,表面上看他和古向国之间似乎暂时达成了一种平衡,但实际上,矛盾暂时都积压了下来,在等待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

毕竟他和古向国、路洪占之间,积怨极深,而且有着太多的利益冲突,不管是从上而下,还是政治理念上的不同,等等,基本上不会有和解的可能。

历飞在暗中调查冷质方的案件,古向国不会不清楚,路洪占也是心知肚明,两人现在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反击的手腕,其实也在暗中备战,在一点点夺回阵地,当然,还有哦呢陈和佐藤,他们也在伺机出手。

说起来,夏想在郎市虽有盟友,但也差不多算是四面树敌,必须走对第一步,才能不被一直紧盯他的对手找到漏洞。

大学城项目的纠纷不难处理,夏想很快就让双方都达到了满意,然后正好到了下班时间,他也就没有回市委,直接回家。到了楼下,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人。

……杨贝!

卷 七 壮志凌云 第869章 契机,将计就计

第869章 契机,将计就计

此时天se 渐晚,杨贝站立在夕阳的余辉之中,光芒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就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沧桑之美。如果不是她脸上的淤青和藏在巨大的墨镜背后的伤痕的话,眼前的杨贝,还算是一个至少可以让人多停留几眼的美女。

其实此时已经是初夏,今年夏来早,天气热得可以穿短袖了,尤其是爱美的女人,早就穿上了或长或短的裙子展现身姿——杨贝却不,她长衣长裤,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禸 ,生怕露出一寸肌肤。

夏想知道,她不是畏寒怕冷,而是在遮丑。

尽管说来他对杨贝早已没有了感情的因素,但一见杨贝的凄容,立刻就猜到了什么,心中还是难免怒火中烧。

“是陈大头打的?”

“嗯……”杨贝低下头,声音如蚊子一样,“习惯了,我也认命了,谁让我没本事没眼光,人又肤浅。都是命,不怪别人。”

夏想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想离婚的话,可以提出让妇联介入,我让妇联的同志做做陈大头的工作,如果他敢再打你,就在全市给他树立一个反面典型。”

杨贝急忙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来找你有别的事情,不想再提他了……”

夏想请杨贝上楼,他跟在杨贝身后,看着杨贝娉娉婷婷的身姿,想起曾经的往事和纯情,却心如止水,再也激不起半丝涟漪。他不愿意去猜测杨贝此来的目的,只是在想,哪怕只是站着普通同学的立场之上,也应该帮她一帮,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陈氏兄弟,一个是简单的暴力,一个是隂 险的心机,在两人的隂 影之下生活,如杨贝一样并不坚强的性格,不崩溃就已经不错了。

一进门,杨贝就明显一愣,眼神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房间之中的摆设,依然是卫辛风格,她走之后,夏想一直没有动,谁都可以一眼看出,房间之中的温馨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杨贝心底一声叹息。

她接过夏想为她倒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又牵动了嘴角的伤势,不由疼得轻声呻吟了一声。夏想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见她别过脸去,显然是不想要他的关心。

夏想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同学一场,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夏想也就恢复了淡然的口吻。

杨贝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手包放在桌子上,正对着她和夏想,然后她就开始脱上衣:“夏想,我欠你的,今天就全部还给你。不管是上大学时你对我的爱和呵护,还是在坝县时你对我的忍让,都让我永远难忘。虽然在你之后,我谈过一次恋爱,又嫁了一个男人,但我要告诉你,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现在,我就将干净的身子给你,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就是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夏想上前一步,伸手阻止了杨贝的举动:“杨贝,你不用这样,我们之间就算没有了感情,也有友情,你毕竟是我的同学……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是一个有便宜就上的男人。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如果想用身体换取什么,对不起,你打错主意了,反而会更让我看不起你!”

杨贝一下愣住,呆了半晌,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以前杨贝一哭,夏想总会向前将她揽在怀中,用心呵护,而且还会小声地劝慰。但现在,他只是递过一方纸巾,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欠奉。

直觉告诉他,杨贝献身并非出自真心实意,他太了解杨贝了,知道杨贝不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人,她的性格中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容易被别人左右。

杨贝此来,必定另有目的。

夏想为杨贝披上衣服,然后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窗外的清风徐徐吹来,让人一阵清爽。眼见就是盛夏了,他的思绪纷飞,想了许多杂乱的事情。

也不知杨贝哭了多久,终于止住了哭声。她先是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摄像机,举在手中:“夏想,我是来毁你清白的……”

夏想转身,回头,一脸平静:“我能猜到……”他经历过丛枫儿的诱惑,知道主动送上门的好处的背后,绝对会有一个巨大的陷阱。世界上还真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有,馅饼虽然好吃但肯定有毒。

杨贝将摄像机关掉,将里面的带子取出来,一脚踩碎:“对不起,夏想,我再害你就真不是人了。”

夏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是陈大头用你母亲的病情来威胁你,对不对?”

“还有离婚后可以分到三分之一的财产。”杨贝深深地低下头了,陈大头三分之一的财产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我又想通了,一个人不能一直依赖别人活着,我要创立自己的事业,自己养活自己。”

夏想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发现了一个极佳的切入点:“你和红清,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到全美油漆厂工作。”

吴若天的油漆厂命名为全美品牌,前期工作已经完全准备就绪,就差最后落地了。但现在地皮的纠纷还没有完全解决,夏想正打算下一步全力推进全美油漆的工作。

让杨贝和魏红清加入全美油漆,既能让吴若天满意,又相当于给了陈大头和佐藤当面一刀!

杨贝只迟疑了片刻,就点头应下:“都听你的。”

……

杨贝的背景消失在夜se 之中,夏想站立在窗前,久久无语。形势越来越复杂了,他也没有想到,陈大头和哦呢陈丧心病狂之下,竟然能想出利用杨贝来se 诱他的计谋。也许在他们眼中是一条妙计,但在他看来,完全是败笔。

夏想无意去贬低杨贝什么,但他对杨贝,实在是再也提不起任何男女之情,只是出于同学的情义和可惜的心理,愿意出手帮她一帮。

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夏想也说服了杨贝将计就计……

第二天,全美油漆厂的地皮纠纷愈演愈烈,吴家的代言人雷岩在出面谈判的时候,差点被人打了,夏想就拍案而起,亲自来到现场协调。

现场一片混乱。

雷岩在几名工作人员的掩护之下,十分狼狈地躲在车上,不敢出来。数十人围着汽车,不停地推搡,还在高喊“还我家园,拒绝染污”的口号,现场还有不少条幅,群情激愤,眼见就要演变成群体事件。

夏想处理同类事件经验丰富,他很清楚其中是有真正的失去土地的农民,也有借机捣乱的搅事者。

英成随同夏想一起前来,见形势不妙,立刻组织警力将人群分开,并且按照夏想的指示,将为首的闹得最欢的几人当场抓捕,采取了强制的制服措施。

果然有效,几个领头的人一被抓获,人群立刻就老实了。

控制了闹事者之后,夏想就亲自来到人群之中,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的地皮本来是政府要直接征用,但全美油漆厂出于对乡亲的爱护和照顾,提出要商业征用,商业征用比政府征用要多出一倍的补偿,如果你们还不知足,还要闹事,那么就是逼政府采取强制手段!”

有时候,不得不声se 俱厉才能震住纷乱的人心,果然,夏想的话一出口,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见火候到了,夏想就又缓和了口气:“这块地皮,被占住漆染污了许多年,基本不能生长庄稼了,闲着也不值几个钱,现在有全美油漆厂出资收购,本来是一件大好事,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却故意来闹事,我想提醒一下,如果你们再和他们一起反对征用,政府不但要采取强制措施,还会严惩闹事者。到时候,不但你们拿到的补偿金会少一半,还有可能会坐牢。哪头轻哪头重,你们要掂量清楚了再折腾!”

没有了几个领头者的闹腾,夏想又是软硬兼施,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先是一个人转身离去,随后,人群纷纷四散离去,几分钟时间,现场就只剩下了三五人。

英成站在夏想身后,见夏想三言两语就驱散了人群,暗暗佩服夏想的镇静和水平。能不能震得住场是一个官员的甚至素质,但能不能摸透闹事者的心理,抓住首恶之人,就是一个官员水准高人一等的具体表现了。

剩下的三五人之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佝偻着腰,目光呆滞,他颤抖着来到夏想面前,先是抬头看了夏想几眼,然后又低下了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的儿子是冤枉的。”

夏想站立的地方离农田不远,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土堆,他就伸手扶过老人,搀扶着他来到土堆前,他先是一屁股坐下,对老人说:“老人家,来,你也坐下,我们坐下聊聊天。”

老人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夏想一样的不拘小节的市长。市长也好,书记也好,在下面看望市民时,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但大部分一看就是在表演,只有夏想,和普通人一样一屁股坐在土堆之上,他的举动一下就赢得了老人的好感和信任。

“夏市长,我叫焦大,是南村人。”焦大也就半蹲半坐地挨着夏想靠在土堆上,自己卷起了一只烟,用力抽了两口,“我儿子被判了死缓,他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他。”

夏想伸手叫过英成:“英局,焦大爷来喊冤,你来听一听具体情况。”

英成心里纳闷,怎么明明来处理土地纠纷,怎么一下又成了申冤了?但不解归不解,夏想发话了,他就得必须拿出姿态。

英成也参预了冷质方案件的审理,他和历飞的想法不一样,认为冷质方一死,肯定不会有什么可以查明的真相了,国禸 的事情往往都是人死为大,一了百了,再说死无对证,就是查到了谁给冷质方送礼,谁会承认?

历飞在暗中调查一些什么,英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也没有多问,因为他也清楚,相比历飞是夏想的亲信,他虽然也得夏想信任,但毕竟还不是夏想的心腹。

同时还有一点,英成也清楚他年纪大了,离退下来没有几年了,他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想要再拼搏一把,再向上冲一冲什么的,只想最后安稳地退下来。如果最后能立个大功当然更好,如果不能,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过对于夏想节外生枝,主动和焦大交谈的做法,他还是不以为然。现在喊冤的人多了,有些人明明是故意杀人犯,为了活命,还颠倒事实,甚至还诬赖别人。从事公安工作久了,他见多了无理取闹的刁民,或许是职业养成的惯性,在他眼中,喊冤的人,实际上没有几个是被冤枉的。

英成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来到近前,就听焦大说些什么。

随着焦大的叙述,英成的心情由轻松到沉重,最后震惊了……

案件,发生在一年之前,当时焦大的儿子焦电和杨萌在谈恋爱,两人深爱着对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焦大家境一般,焦电却很争气,大学毕业后在银行工作,小伙子又长得一表人才,所以有人介绍他和杨萌认识时,焦大认为高攀不起,不料杨萌一眼就看上了焦电,两个人迅速来了电,陷入了热恋之中,就让焦大又高兴又担忧。

不担忧不行,杨萌的爸爸杨服是郎市有名的卫生纸大王,自家不但开办了一家卫生纸厂,还几乎垄断了全郎市的卫生纸市场,郎市所有商场、超市甚至一些商铺出售的卫生纸,全部要从他手中进货。差不多全郎市市民每天消耗的卫生纸,百分之八十都要经杨服之手。

保守估计,杨服的个人资产在千万以上。

杨萌和焦电认识半年之后,就到了讨论婚事的地步。杨萌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杨服已经放出了话,杨萌出嫁,要陪嫁三家卫生纸专卖店,价值200万元。焦大也乐开了花,自己儿子也是因为各方面条件十分优秀,才得了杨家的认可,他身为父亲也面上有光。

焦大拿出全部积蓄,为儿子布置新房。婚礼定在了五一,一切都顺顺当当,即将成就好事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意外——焦电杀人了。

事发当天,焦电正在上班,突然就接到了杨萌的电话,说是她的店铺被人砸了——就是杨萌陪嫁的三家店铺的其中一家——而且现在还被人围攻。

焦电心急如焚,立刻请假赶到了现场,一见果然有几个人正在现场气势汹汹地拿着东西要砸店铺,杨萌在,杨萌的弟弟杨明也在,但对方人多势众,杨家人少,就占了下风。

焦电血向上涌,拿出一把铁锹就冲了上去,轮圆了胳膊,一铁锹拍在地上,顿时吓得对方变了脸se ,都后退了几步。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因为竞争,对方仗着有后台,有来头,想打破杨服在郎市的垄断地位,就在杨萌店铺的旁边也开了一家卫生纸销售店,就引起了杨萌的不满。杨萌也不是省油的灯,几次三番上去威胁对方,就终于惹恼了对方,对方就纠集了一帮人,要和杨萌对峙。

焦电的出现,虽然震慑了对方,但对方不肯善罢干休,立刻又卷土重来,将焦电、杨萌和杨明三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焦电还保持了一丝理智,让杨明赶紧报警,让杨萌通知杨服,但一问之下才知道,电话被对方抢走了。

对方又开始动手砸店了,其实在现在的情况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店被砸了,人没事就行。不料杨萌自小欺负别人惯了,现在被别人骑在头上,顿时盛怒之下,上前就是又抓又咬。

有人就推了杨萌一把,慌乱之中,也没有注意地方,一把就推在了杨萌的胸上,杨萌大叫有人耍流氓,就激怒了焦电。焦电怒吼一声,拎着铁锨就又冲了上去,他的本意是想吓唬对方一下,没想拍在对方身上,不料铁锨刚刚举起,杨明就从身后冲了过去,来到那人面前,扬手就是一刀。

据事后查明,杨明开车的时候,经常随手携带一把刀。

杨明的一刀正扎在对方大腿的主动脉上,当即血如泉涌!

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虽然经医生抢救,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一起普通的民事案件因为人命的关系,上升成了刑事案件,就有刑警介入,经验伤,得出了结论是死者的伤口是钝器所伤,意思是说,在铁锹和小刀之间,致命的伤痕是铁锨造成的。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谁也没有看清到底是谁下的手,于是,验伤结果就成了最重要的结论,意味着焦电和杨明谁生谁死的重大定论。

焦电明明铁锨没有打到人,明明是杨明上去一刀扎伤了对方,最后的结论却成了他行凶杀人,而在关键的证人杨萌的证词中,也一口咬定是他伤人。

焦电知道,在爱情和亲情的选择面前,杨萌选择了亲情,抛弃了他。他由杨家的女婿,转眼之间,就成了杨家的替罪羊。

……英成看了夏想一眼,心中一惊,意识到了什么,他在想,本以为是一件不起眼的案件,没想到,竟然牵扯了无数人物。

是呀,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件不起眼的案件,竟然成了扇动郎市官场风暴的蝴蝶翅膀!

卷 七 壮志凌云 第870章 流言,再起硝烟

第870章 流言,再起硝烟

如果只有一般的刑事案件的角度,杨明的案子就算是冤假错案,英成也不会多感兴趣。杨明的案子他还记得,当时不是他主审,也没有过多地介入。但现在焦大旧事重提,就立刻让英成意识到了一个十分敏感的关键点,杨明的案件,冷质方是主审法官,还有一点,杨服之所以在郎市能够垄断整个卫生纸市场,是因为他和古向国关系密切!

主审法官是冷质方,当事人又和古向国有关系,案件又似乎是一起冤假错案,英成就知道,肯定大有文章可做了。

现在焦电被关押在郎市监狱,他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按理说一般如果表现良好的话,在缓刑期间,基本都会减轻为无期徒刑。但一年过去了,焦电没有争取到任何减刑的机会,也就是说,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如果还没有任何减刑的话,焦电有可能会成为国禸 极少数被判了死缓还被枪毙的犯人!

当时其实郎市中院判了焦电死刑,但焦电不服,上诉到了省高院。省高院以事实不清发回重审,最后才又改判为死缓。后来焦电又多次上诉,无果。

夏想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性格,听完焦大的话之后,站了起来:“老人家,回去后,我让英局好好查一查当时的卷宗,如果焦电真是被冤枉的,一定还他一个公道。”

夏想的话是基于凡事必须经过调查的公正立场,但在焦大的耳中就成了敷衍。自古官官相护,哪里会有真正为民作主的好官?他也不多说,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别说焦大没有想到焦电的案件会引发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就是夏想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一起在所有人看来都司空见惯的冤假错案,最终会带来了怎么样的一场郎市的官场风暴!

三天后,全美油漆厂的厂址正式尘埃落定,开始动工,意味着在明里暗里的一次重大的较量,以夏想的全面获胜而收场。

与此同时,大学城项目的一些小打小闹的纠纷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