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搬山第106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搬山更新时间:2021/02/22 10:58字数:5913

  

尽数现身

十几个邪道人物都长得奇形怪状,像鬼倒比着像人更多些,衣着打扮也不像中土人士,不过他们倒有个共通之处:个个气势惊人。

不用动手,只凭他们绽放出的邪元威势,就足以弹压全场

在结界里的梁辛突然咦了一声,一手去拉曲青石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出,指向一个现身而出的邪道人物,大笑道:“二哥,还认得他不”

曲青石也笑了:“当然认得,从离人谷见过,生苗跨两的手下这伙子人果然是缠头宗的”这是冒充着不老宗出来干坏事来了”

因为柳亦跨两和老蝙蝠的渊源,梁辛等人早就把缠头宗当成了自己人,现在真正确认了身份,虽然还没打算马上相见,可心里也着实有几分高兴。

黑白无常也都挺开心,庄不周笑道:“这个血河屠子,该不会就是跨两常说的,那咋。“莽撞的,吧”

曲青石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一来。他的修为比着跨两差不少,不是平级的人物;二来”嘿,他可不莽撞。”说着,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又加重了语气:“何止不莽撞。简直精明得很”浅薄吊然卖弄。可却管网要乱起来的正道修哦“刻又安静了下去,血河屠子微微皱眉,望向离烈等人:“等一刻都要聒噪么再说话,真会死人的”跟着,有些不胜烦扰地嘀咕了句:“老子是邪道妖人,出尔反尔还不是应该的么”

说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望向马三姑娘笑道:“刚刚我骗你来着,估计着,你的早饭够呛能吃得到了

血河屠子喜怒无常,说话做事全无痕迹可循,纯粹在随心所欲,偏偏他和一众手下实力极强,一共十余名邪道宗师,就算都是初阶,也死死吃住了场中的所有人。

马三姑娘不敢搭话,施展身份,气势磅礴地躲到离烈身后去了”

血河屠子这才转回头,望向身边会摸骨的小道士,语气柔软:“你想问什么”

小道士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这才开口道:“你开始就没打算杀杀我们两个”

待血河屠子点头之后小道士又继续问:“那你又何必危言耸听,说你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杀我们的”

血河屠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向着不远处那几百个修士一指,反问小道士:“他们把你俩选出来送死,你俩和他们,现在算是恩断义绝了吧”

小道士闻言而,神乌间还有些犹豫,旁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老道士淡淡开口:“不止恩断义绝,还有杀身之仇”

血河屠子笑而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把你俩卖了。他们不讲义气,你们也实在用不着再顾及同道情分了。”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直接扯回正题:“我要靠两位的本事,帮我找人”

两个道士异口同声:“什么人”

血河屠子伸出了四根手指,一口气说道:“日照雷门明珠出海英星入庙,七杀朝斗”

梁辛在结界中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回头望向二哥,不等曲青石开口,黑无常就凑过来解释道:“小血河屠子说的,是四种命格。”

白无常也接口笑道:“好家伙,这四种命格名气可大得很,都是千里挑一的硬格,当年我师父一辈子卜卦,也只遇到了两个。”

外面那两个道士对望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血河屠子继续道:“我要找的,就是这四种命格之人。”

小道士忍不住皱眉,插口道:“这四样命格罕见得很,恐怕不好找,得花上不少时间”

老道士比着他要聪明得多,此刻已经猜到了血河屠子的用心,摇头打断了同伴:“这四种命格,于凡人中固然是极稀罕的,不过,在修士中,却不算少见。”

想要修天,需要有极高的天赋,说得浅白些,他们本来就是人中龙凤。这才有可能被师长看重。修徒的命格几乎都是罕见的上格或者硬格。

血河屠子哈哈一笑,赞了句:“果然是年长的精明些。他们之中只要在这四格之列的,你们全都替我给挑出来,我有用”一边说着,他伸手向着正道修士们一指。

说着,血河屠子又伸手拍了拍两个老道的肩膀:“老道士擅掌面,你先去挑;小道士擅摸骨,负责复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事关重大,来不得一点疏忽,要是出错的话,,我的那些手段,我自己都不想提

两个道士赶忙一起应诺:“放心,我俩一前一后,不会弄错。”

血河屠子呵呵一笑:“不准公报俬 仇。你们要是恨谁,就直接告诉我你想他怎么死,等事情彻底了解,另有重酬,到时候你们愿意跟着我也成,想要隐居也罢,都由得你们,这个。算是定钱。”说话间,血河屠子取出两块玉简,分别递给两人。

两个道士用灵识微微一探,脸上立刻显出了惊喜之se ,

在血河屠子絮絮叨叨吓唬嘱咐两个道士的时候,梁辛在结界中里眉花眼笑,正没口子的赞道:“这个人,心机着实不错,就算修为稍差些,也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物”

血河屠子要找的四种命格,凡人中罕见,只能从修士中寻找,网好大群修士都聚集于此,算起来他到是托了老实和尚的福。

凭着缠头宗十几个宗师好手的实力,稳稳吃住了这里的正道人物,可他们要做的事情,光力量强还远远不够,缠头宗赶来的这些人谁也不会看相摸骨的本事,当然也不能指望着这里的修士们会傻到自己报上生辰八字。

血河屠子先逼修士们自己交出两个精通相术的同道,危言耸听扬言要杀两人,那两个被出卖的道士,心中的愤懑何其强烈,别说对离烈和那几个名门长辈,说不定他俩连马三姑娘一起都恨上了。

如果是要挟着大小老道找人。便会有个问题:血河屠子要的四种命格是多多益善,两个道士说不定会顾念交情,偷偷放人,本来能抓十咋。。结果只找到五个,,

可有了这份恨意,刚刚被出卖的人,突然得知自己不仅不会死,还可以反过来出卖那些“出卖了他的人。”血河屠子看似缺了根筋,行事说话全无章法,可一步一步走下来,真格把所有人都算计了。

梁辛赞不绝口,黑白无常也跟着帮腔,一起笑呵呵门不停,尤其白矛常,把大拇指都快戳到结界外面尖丫脚

曲青石也在微笑,不过却没夸赞太多。过了一会才开口道:“血河屠子的心计很不错,这咋。自然不用说了,不过正道上的那些修士也不是傻子,从头到尾也有过几次反弹。”

宋恭谨笑道:“反弹又有什么用,他们实力不够,还不是被人家压得死死的。”

曲青石眯着眼睛,点头:“实力不够,这四个字说得好假如把外面那些正道修士换成咱们几个,你们说会怎么样”

不用别人开口小活佛就拍着肚皮喝道:“还能怎么样那个血河屠子一现身,不等他让咱交人,我就先打断他三十根骨头,然后再撕他的嘴,问他来干啥

曲青石点头道:“便是如此了血洱屠子的局,看似一波三折,环环相套,可无论如何,维持这个局的基础,是力强于人;离烈他们破不了局,也是因为力弱于人。一样的事情。别说摊到咱们身上,只要八大天门中随便有一位六步中阶的长老在此,血河屠子就要逃败而去了。”

活佛瞪圆了双眼,跟打雷似的随口答腔:“说了这么一大串,到底啥意思”

曲青石正se 回答:“说到底,六个字:力为主,计为辅真强未必能胜,可力弱却必败无疑。”说着,他转头望向梁辛:“神仙相贾添也是如此,他行事高深莫测算无遗漏,但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来保证的”你想办他,先要练得比他更强,才能考虑其他的。”

里面的人说着。外面的两个道士已经忙活了起来,老道士在两个缠头高手的保护下。从正道修士中走来走去,仔细找人,第一个就把离烈给揪出来了,同时还回头对着血河屠子辩白道:“老道没公报俬 仇”

小道士抓过离烈的手,正经摸索了半天,对着血河屠子点头道:“他没公报俬 仇。

其他修士都惴惴不安,只有马三姑娘,没心没肺地凑到老道士跟前,老道士只瞄了她一眼,就撇嘴走开了,,

被缠头宗困住的修士,足足有几百人,两个道士一个摸一个看,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完不了事,黑白无常等得无聊,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话题自然绕在血河屠子此行的目的上,不过凭着他们哥俩的学识,可猜不透缠头宗要找这四种命格之人来做什么。

两个人说了一阵,庄不周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转头望向梁辛和曲青石:“这些缠头着的弟子,不急着出海去汇合缠头老爹么”

宋恭谨自己瞎猜着解释:“说不定,这些人受缠头老爹之命,不用去赴会,留在中土另有任务。”

这时候曲青石摇了摇头,接过了话题:“上次出海时,我听跨两提过,他们缠头宗的弟子,会跟随老爹尽数赴会,现在八月十五将近,虽然时间还来得及,可也禁不住太多耽搁,这伙人不忙着赶路却来这里忙活,我怕”他们是从缠头宗大队中分出来的”所以才一直等着。”

梁辛的想法和曲青石差不多,继续道:“怕的就是,缠头宗大队出了事,所以血河屠子才会赶来这里,寻找那四种命格”说着粱辛叹了口气:“但愿是咱们猜错了。”

曲青石眯了下眼睛:“等他们忙活完。咱们跟过去看看就是了,不管缠头宗有没有事,至少大家同路,汇合到一起走,彼此也是个照应。”

除此之外,曲青石还有一重算计,他们家老三八月十五就上位了,和缠头宗里这些小鬼混个好人缘,倒是有必耍。庄不周有些踌躇,抬头看了看天se ,少有地皱起眉头:“这天就快亮了,还要回庙抓鬼道士,找头七大姑”要不等明天晚上”

这时小活佛插口道:“抓鬼这事交给我,那老道天天晚上去庙里,都不知道烧根香拜拜我,早想抓他了”

众人啼笑皆非,就算是鬼,毕竟也是个道士,哪有拜佛祖的道理。

小活佛身具三蛮之力,白狼死后,放眼中土除了神仙相贾添之外,哪还有人是他的对手,鬼道士就算本事再大,也逃不过他的追捕他肯出手帮忙,梁辛自然大喜不迭,也不多客气什么,对小活佛道:“你把庄宋两位师兄也带上,他们认得头七。”

小活佛拍了拍肚皮,笑声滚滚自结界中回荡:“等你们忙完,记得到庙里去找我,我把鬼道士搓成个球交给你”随即他扬起大手把庄宋二人扛起来,说了声:“走了”话音落处身形一晃,离开结界,转眼便消失不见。

外面的修士根本就察觉不到小活佛的离开,仍旧忙活着。正道中人个个沮丧,被挑到的面se 青黑。没被挑到的也没什么好脸se ,谁都不知道事后血河屠子会不会杀人灭口。

缠头宗的那些人面无表情,两个负责挑人的道士倒趾高气昂。精神得很。

血河屠子靠在一棵树下,等得无聊了,从乾坤袖中取出了一盒花粉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涂,表情挺享受。

第二五七章 梦里南柯

官员士兵青衣,加在一起,当值的总计六千余人,尽数化作脓血碎肉。因为地点敏感,这件案子比着两年前的铜川惨案,还要更轰动得多。

直到转过天的正午时分,指挥使石林才带着贴身心腹大汉子倾,风尘仆仆地赶到镇山,他到时此处早已被重兵封锁。有先行处理现场的青衣官员迎上石林,仔细回报已经探知的情况。

在听手下呈报案情的时候,石林表情隂 冷,沉默不语。直到手下陈诉完毕,他又沉思了片刻才开口,加重了语气,把两个重点重复了一遍:“无一活口还有,,所有人几乎都是在同一刻死的”

青衣官员点了点头,沉声回答:“咱们的件作已经仔细查验过。错不了。”

石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闷气,又问道:“那,张老狗呢他也死,了”

青衣官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张老狗。是谁,轻轻摇了摇头:“镇山之禸 ,只要是昨夜当值的人,都被屠灭了,张尚大人是镇山司所的主官,也也未能幸免。”

石林的脸se 更加隂 沉了,向着山上一指:“带路,领着我去看看他吧。”

九龙司门下法令森严。长官的令即出。属下绝无缓口的余地。可那个青衣官员却犹豫了下,迟疑着开口:“山上的人,身体都被炸碎了”咱们也是凭着墨鱼袍和命牌,才才勉强大概找到了张大人,这个”,不看或许”

石林没发脾气,只是摇头道:“无妨的,带我去看看,张老狗死,了,我总要看一眼的”

青衣官员也不再劝,转身引路,带着指挥使和子倾快步上山。途中几次经过大片的“血肉池沼。大汉子倾把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不久之后,一行人便来到崩塌的梧桐大殿附近,青衣官员指着地面上一大片血肉,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老头子张尚,根本就没有了轮廓,只有一片血肉,凌乱四散,石林对着身边的人挥挥手,众人会意。默默退开了,只有子倾留在他身边。

石林默不作声,低头静静看着“张尚的尸体”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发出了一声长叹,提起官袍蹲了下来:“老狗,让你领了谢功状回家歇着,你偏不肯,这下傻眼了吧,妈的,你的眼在哪呢。想帮你合上眼就不成,”

石林蹲在地上,口中喃喃,低声与“张老狗。说了良久,才站起来身来,最后又说了句:“老狗,走好吧,梦里咱俩可还有一场好相见”

说完,石林转过身,既不查探现场,更不去看其他的尸体,就此离开浩荡台快步下山。

子倾跟在石林身后走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瓮声瓮气的问道:“咱从哪开始查抓那狗娘养的”

“睡觉”石林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子倾大奇:“睡觉”他寸步不离地跟随石林多年,早就没有了那些上下级之间的顾忌。又是个莽汉,说话更不客气:“我问你咱从哪开始查,你说你要睡觉”

“不错,睡觉,我要睡觉。就从睡觉开始查”

子倾不生气了,大脸上挂满了担心,试探着伸手想要去捂石林的脑门:“你,公莫不是怒极攻心,被气病了吧。”

石林仍是不回头,一边快步下山,一边淡淡开口:“张老狗这个人。你了解么”

子倾摇了摇大脑袋:“这老头成天到晚身上都臭烘烘的,偶尔见面,我躲都躲不及。”

石林呵呵一笑:“他早年受过伤,一辈子都不能停药,臭味是从药上来的。最近这几年他老得糊涂了。非得说那股子臭味是自己的老人味,张老狗十七岁入九龙司,直到五十七岁,才算正经穿上了墨鱼袍。之前那四十年,他都被不停的派出去,做卧底做暗桩。”

说话的时候,石林的脚步略略放慢了一下,与子倾并肩而行:“做卧底,有“一进一出,两咋,难处小进是如何混进去,而出,则是指如何把消息传出来。咱们九龙司传递消息的办法多得很,不过张老狗却从来用不到这些办法他是天眷之人,有天生的本事来传递消息。”

子倾对“张老狗。不太感兴趣,但是见石林说得高兴,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听着,顺口的搭腔:“他的天眷是啥”石林突然站住了脚步,对着子倾认认真真地说道:“他的本事有咋。名堂,叫梦里南柯”

子倾眨巴着眼睛,满脸不解。

石林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说白了,就是托梦”

子倾吓了一跳,神情愕然:“啥啥意思”

石林瞪了他一眼:“托梦,有什么难懂么张老狗天生就会给别人托梦。只要他以前看见过的人小他就能把梦托过去”鼎盛时他能同时把一咋小梦传给七个人”说着,石林突然笑了起来:“你可不知道,老狗一喝多了,我和三个院子的大掌柜就都做一样的梦把人烦死”

子倾用力吞了口唾沫:“可可他死了,”

“一个木匠,:芬板蔡,死点后那板泽会散碎不见么。”子倾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啥。

“张老狗的天赐神力也是这个道理,只要他死之前把梦托出来托给我。我就算明年再睡觉,睡着之后就能收到”说着,石林顿了顿,声音也放低了许多,望向子倾问道:“现在张老狗老了,力道衰退了不少,不过在他死前托出两三个梦总是可以的,我算一个,你说。他还能把梦托给谁”

“镇山六千多名壮汉,人人习武,其中还不乏好手,但却同时惨死。尸体遍布镇山上下”这桩案子也是仙祸,而且凶手的修为,恐怕在修真道上也是最顶尖的。”子倾的相貌表情目光甚至语气,都还是憨傻的,可说话时的条理。却突然清晰了起来:“张老头托梦,是把此处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这桩案子最重大的线索给出来,这个梦自然不会托给普通人,他会把梦托给他认为有能力来办这件案子的人。

石林不置可否的一笑:“你是说他会给粱辛托梦,三堂会审的时候,老狗应该见过梁辛。”

子倾却摇了摇头:“咱们九龙司的兄弟。都以为梁辛也是正牌青衣。是您的手下。张老头犯不着把两个一摸一样的梦分别托给您和粱辛,而且,就凭着梁辛在三堂会审时显出来的身手,也根本担不起这桩案子他和曲柳三人功力突飞猛进的事情,只有您和我清楚,张老头并不知情。”

说着。子倾呼了口闷气:“这件案子大过了天。照我看,张老头的这个梦,除了您之外也实在没人可托。除非他还认识什么修真道上的大人物。”

“罢了,先不想此事了”。石林摇了摇头,再度迈开大步:“下山。找床,老子要睡觉”

差不多就在石林找到床铺,开始睡觉的时候,数百里外的血河屠子也大概忙活完了。两个会推算命格的道士,按照他的要求。从在场的修士中一共挑出了十九个人。

血河屠子对这个数量还算满意,又命两咋。道士对挑出来的十九人再复验一遍。他自己则笑呵呵的走到大群修士跟前,没事找事地去问:“现在要请诸位猜一猜了,我会不会放掉你们”

离烈站在“被挑选出。的队伍里,突然觉得自己挺幸运,虽然被挑走了,但至少现在不会死,至于那些不是四种命格的同道们,说不定马上就会被灭口。

数百名修士并不答话,个个神情森冷,目光却闪烁不定,也不知道是在盘算着逃跑拼命还是求被,

结界禸 的曲青石早都等得不耐烦了,脸孔臭得很:“这个血河屠子废话太多”。话还没说完,曲青石突然咦了一声,几乎同时,梁辛也感受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兄弟俩对望了一眼,梁辛先开口道:“十几个人,来得好快”。

就在刚才,远处突然荡起了一丝极轻微的灵元,血河屠子等人尚未曾察觉,可梁辛兄弟的感觉何等明锐,马上就发现了异常:正有一伙人,借着法术的掩护迅速接近。

曲青石又眯起了眼睛:“来的人借艹 木遁形,都是木行道的大行家。这次血河屠子可要倒霉。”

梁辛的眉头皱得老高:“木行宗师荣枯道的人天门的人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还是有人传讯出去了”

曲青石无所谓地一晒:“应该不会,血河屠子做事还算仔细,不会犯这样的错,这伙子木行宗师估计是适逢其会,经过此处时发现了邪道的踪迹,所以潜过来看看。

那一伙木行高手来得奇快,哥俩几句话的功夫里。他们便冲到了近处,血河屠子却懵然无知,还对着那群正道修士耀武扬威,大放厥词,正说得高兴时,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冷哼:“跳梁小丑,死到临头仍不自知”

话音落处,绿se 光华绽放,一群道家弟子突兀现身。

血河屠子大吃一惊,身子一晃暴退十余丈,在场的缠头弟子立刻纵跃而起,与首领汇合到一处乙在这一乱一退中,缠头宗的弟子虽然没人受伤,可网选出来的那十几个四种命格之人。全都被老道们救了回去

倒是那两个会算命已经决定投靠邪道的道士,被血河屠子牢牢的护在了身后。

一共十一名道士,全都身着青se 长袍,有老有少年龄不一,为首的是个鹤发鸡皮的老者,胖墩墩的身材,长得大鼻子小眼睛,显得很慈祥。一副老好人似的模样。

血河屠子看了看这群道士。脸上的戾气一闪寂灭,又咧开了大嘴。怪声怪气地笑了起来:“亀 儿们是哪个”

为首的那个老道根本就不看血河屠子一眼,而是转过身对着场中的正道修士们点头笑道:“荣枯道桑榆,见过诸位同道。”

话一出口,正道修士中就爆发出哄的一阵惊呼,就连结界中的梁辛兄弟也大吃了一惊

修真正道的弟子,可能不知道当今皇帝是熙宗陛下,但人人清楚,桑榆是谁

八大天门,荣枯道宗,掌门桑榆

跟着桑榆又一指随他同行的那些道士,语气和蔼,继语讣品:”众十个不成器的小子,都是我的弟场中的普通修士大都不怎么了解这十个道士,只道他们就是桑榆的弟子。地位尊崇,修为肯定也不差。

但是离烈是九九归一里的重要人物,早就听说过他们,本就激动的神情,又是一振,结结巴巴的喊道:“十十步芳艹 ”

桑榆哈哈一笑,对着离烈点了点头:“想不到,离先生也听说过这群小子的详号,什么十步芳艹 ,都是天门同道用来取笑他们的

离烈从前根本没见过桑榆。见桑榆竟然认得自己,只觉得荣幸备至,张着大嘴嘿嘿傻笑个不停,

在结界之禸 。粱辛一边吸溜着凉气小一边对曲青石点头:“你说的不错。桑榆是适逢其会,只能算血河屠子命不好”桑榆地位尊崇,在修真道上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就凭着一个小小的血河屠子,还请不动他的大驾。他现身于此,多半是碰巧。

跟着梁辛又想起了一件事,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曲青石:“那个咱这结界法术,不会被人家看破吧”

“放心。看不破”曲青石随口回答,倒没因为梁辛的怀疑去扳脸孔。而是望着荣枯道宗的人,饶有兴趣的笑了:“桑榆亲至,还带着十步芳艹 ,我倒有些好奇,他们来这附近干啥”

“我关心的到不是这事”。说着,梁辛的笑容忽然浅淡了。眼角轻轻跳了下:“好不容易遇到荣枯掌门了,铜川的事也该有个说法了吧”

曲青石呵呵一笑:“你想怎样都成,我听你的。”

兄弟俩正说着,外面那些修士忽然乱了起来,不知是谁先反应了过来。抢出人群跪到桑榆跟前。口中高呼:“晚辈拜见荣枯仙长”。

有人带头,场中的修士不分男女老少全都乱哄哄地跪拜在地,施晚辈大礼参拜。桑榆笑容满面,用力摆手连道不敢,侧过身体不受礼拜。他身后的十步芳艹 则忙不迭地躬身还礼。

大群修士人人口拜,唯独马三姑娘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本来就生的肥壮,现在众人皆跪只她一人独立,更显得醒目了。

桑榆当然不好意思凑过去问一句:你为啥不拜我倒是十几丈外的血河屠子,带着几分意外,扬声问道:“婆娘。你怎么不对老道磕头”他见桑榆现身,哪还能不明白自己已经陷入破不开的死局了,此刻早都想开了起话没有一点顾忌。

马三姑娘撇嘴摇头:“我磕个头倒无所谓,可我那男人对荣枯道反感地很。他要知道我冲着桑榆老道磕头,会先扒了我的皮,再打烂我的脸,然后把我扫地出门”说着,马三姑娘“委屈,了起来,恶狠狠地等着血河屠子:“到那时我没人要,怎么办,你给我找婆家么你娶我么”。

血河屠子吓了一跳,装模作样的用力摇头:“这个头真不能磕”。说完,他又换上了副啼笑皆非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不过,你,还能有男人”

马三姑娘先是勃然大怒,很快又羞涩一笑:“其实我要洗把脸。还算有几分姿se 。”

血河屠子哈哈大笑,对着马三姑娘招了招手:“干脆你到我这边来吧。”

马三大义凛然,摇头:“我是正道人物。不与邪魔为伍”

两个人一唱一和演起了活偶戏,全不把桑榆等人放在眼里,不过血河屠子是自忖必死,抱了咋。撒泼的心思,妖女琅娜却是有所依仗,正经不把荣枯道宗当回事。

两人废话的功夫里,十步芳艹 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呈报于掌门。

桑榆也不动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等两个邪道妖人说完之后。才望向马三姑娘,问道:“贤饶俪对敞派多有不满,老道到有些好奇来着

不等他说完,马三姑娘就冷笑打断:“我家男人亲口对我说过。荣枯道宗。畜生不如。另外还有不少难听话,你还要听么”

正道修瞪过那些骂她的人,撒泼似的怪叫:“骂我的都给我记住了,待会我就找人,老大的耳刮子扇你们”。

正道修士谁会把她的话当真,哄得一声里怒斥声更响亮了。

桑榆对着身后挥挥手,摇头笑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耍是敞宗真做错了事情,别说挨骂,就是挨打挨罚也是应该的。”

马三姑娘撇嘴:“误会太多了,你们荣枯道杀了我家男人的道友,毁了我家男人的门宗,还砸烂了我家男人的桌子

桑榆越听越纳闷“请问贵家主是哪位。

“日馋大当家”马三姑娘没好气的回答。

桑榆可没听说过天底下还有咋,“日馋道宗”苦笑着摇摇头:“真要有什么曲折,总能说得清楚,还请仙姑稍后,待除去妖人后。你我再慢慢讲来。”

说完,桑榆不再搭理马三姑娘,撩起眼皮,目光清澈,望向了血河屠子。

第二五八章 请神大咒

一河屠子自知幸。但炮不肯束年待毙,早就开始默这呜功法运行之下,他的双目殷红如血,一霎不霎地和桑榆对望,怪笑开口:“你真是荣枯桑榆反正谁也没见过那个老道,要冒充起来倒也方便

“正道弟子诛杀妖人,总不会错的,就算我不是桑榆,也照样杀你。

你若顽抗横竖都是个死字,至于我是不是冒充的,于你而言无所谓的说着,集榆摇了摇头,继续微笑着:“所以口舌之利,没用的。没人救得了你。还是好好说话,把你们的图谋供出来,也不一定就会死的,这一点你要掂量清楚。”

桑榆老道态度温和,可话锋却锐利削良。

血河屠子稀疏的眉毛一挑:“我不一定会死你有心放过我老道,你说的话算数么”

桑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要诚心悔过,我帮你浴火重生

血河屠子来了精神,双眸中的血se 更浓:“死在老子手里的正道亀 儿,多到数不清,现在我只要认个错,就有活路了么真有这样的好事。

桑榆像极了一个淳淳长者,认真摇头:“不是只认个错,而是诚心悔改。你若有此意,一切都有得谈。”

血河屠子目光闪烁,看起来竟真的有些心动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桑榆半晌,终于轻叹了一声:“此间有数百修士共做鉴证,老道你要说话算话嘿嘿,做过了邪道又做正道,倒也有趣,不枉了我白塔这一生的快意逍过 ,”

话还没说完,马三姑娘第一个哈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正道中人也随即反应了过来,立刻骂声四起

梁辛也觉得“白塔。这个名字耳熟,略略寻思之后恍然大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当初十三蛮中的老大,就是荣枯道宗出身,名字便叫“白塔。

算起来,桑榆肯定是白塔的晚辈。

正道修士怒骂纷纷,血河屠子满脸无奈,还一个劲的辩解着:“我就叫白塔来着,爹娘给的名字,我也没办法,”一边说着,又一边嬉笑了起来:“我诚心悔过,仙长横是不能因为我和你家祖宗同名,就说话不算数了不是”

说着,他抬眼望向荣枯道诸人,见十步芳艹 个个神情隂 沉,血河屠子更加得意了:“提到白塔,亀 儿们便臭起了面孔,果然不是冒充,真是荣枯道的人么”

桑榆却不动怒,神se 仍和刚才一样,只是眼中满满都是失望,摇了摇头:“顽劣性子,没得救了,本来只要招供便好,现在却要吃苦头了说着。他不再理会血河屠子,而是转过身,又望向身后的大群正道修士:“贫道这次,本来是出门办些事情,恰巧经过此处,现了妖人踪迹,所以赶来看看,要说起来。实在巧得很了。”

桑榆和蔼,场中的气氛早都松弛了下来,众人并不太拘束,当即就有人笑道:“这才是妖人的气数尽了,光知道要找算命的人,却不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

正道中人哄笑成一团,桑榆也跟着一起笑,等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道:“同道厚爱,抬举荣枯道宗列位天门,贫道恭为荣枯掌门,却未能及时赶来,连累着诸位同道被这群妖人胁迫,惭愧之至。”

说到这里,那些正道修士又要寒暄客气,不料桑榆突然用力一挥手,把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不过,贫道不明白的是,诸位为何要忍这个妖人为何不动手反击。

桑榆突然说了句不靠谱的话,可正道弟子也没人敢反驳,场中陡然安静了下来,人人默然不语,唯独马三姑娘,冷冷地笑道:“动手反击用我们这三四步的修为去和一群邪道宗师打我们要有您老的修为,又岂能容这丑鬼放肆道长这么问咱们,实在实在有些详。”

桑榆毫不动气,点了点头:“原来是实力不济,所以任人宰割,这倒也情有可原,怪不得诸个。不过”贫道还有句话要问:诸个都把“相见欢”当成了摆设玩意了么”

十步芳艹 中的一个黑脸道人。此刻踏上了一步,沉声对正道修士道:“相见欢”只要满十人之数,便可结阵集力而攻。这道阵图早已到各位手中,这道阵法简单易学,诸多门宗都已通过一线天呈报悟道三俗,已将阵法演练纯熟,诸位想来也不例外。”

这时候,桑榆又接过了话题:“老道明白,就算再怎么简单的阵法,要结阵都会耽误一点时间,这个空子就要靠同伴用命来换,可八大门派弹精竭智,穷尽百年光景,研创出这道“相见欢”所为的,就是希望天下同道在对付邪魔时,能打破门宗界限,精诚合作,共御外侮。”

桑榆回手一指血河屠子,继续对着正道中人:“这个妖人的修为,诸位若是一拥而上,散沙似的乱打,自然会吃大亏,可若是以相见欢迎敌,只要此间半数之上的同道能成功结阵,便已重创此獠,又何必等老道赶来相救”

说完,桑榆飘身退开一箭之地,不徐不疾地笑道:“妖人猖檄,可儿曰也有的是伏魔年段,老道为诸位压阵护法,众道友”晦滞从”

一千只兔子就算再怎么同仇敌忾,也休想扑到一头狮子,可要是把一千只兔子的力量聚集起来,别说狮子,就是熊瞎子也会被一巴掌拍倒”

荣枯道的高人没到场之前,这些修士中也有人想到过“相见欢”可那个时候,谁要“振臂疾呼。立刻就会被血河屠子当场击杀,谁也不肯出这个头,现在有了桑榆撑腰,数百正道弟子人人精神大振,齐声应和中身形错动,十人一小阵,数十座小阵又结成一座大阵。

相见欢的阵法,原理异常复杂,可施展起来却简单得很,阵型犹如一柄尖刀,锋锐出正对血河屠子

十几个缠头宗的弟子同时踏上一步,与血河屠子并肩而立,凝神冉待。

凭着血河屠子一人之力,硬碰硬的较力,绝挡不住这数百修士的合击,何况“相见欢。中的阵意,还能将众人合击之力再提高五成以上。

正道修士都把目光望向桑榆,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动合力一击。

桑榆面目和蔼,微笑着正要点头传讯,孤零零站到一旁的马三姑娘忽然放声大叫:“且慢动手,我还有话说”

说着,马三姑娘大步抢上。横身护住了血河屠子等人。

包括十步芳艹 在禸 ,所有正道修士都眉头大皱,满脸的不耐烦,有些人甚至跃跃欲试,想要出手把这个撞上充愣的邪婆娘打翻 只有桑榆,脸上还保持着那副长者模样,微笑摇头:“刚刚便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