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金狱 第 13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惊金狱更新时间:2021/04/14 23:13字数:5990

  

我头一次来,没什么发言权,但总觉得没想像的那么好。他解释说:“去年香港经历了一场金融风暴,现在经济很低迷,要靠禸 地输血。假如没有禸 地支持的话,香港早玩完了。”

我对经济金融没太多兴趣,认为那都是男人的事。见我想听他的故事,他倒没闪烁其词,大大方方地讲了起来。他刚到台湾时,日子也不好过,找不到事做。他岳父曾做过台湾的立法委员,后来转换跑道,去了一家金控公司。台湾的大陆热已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他岳父所在的公司受政策限制,不能到大陆投资。他们就跟台安合作,由台安出面。靠他岳父的关系,他才去了台安,还当上了部门副总。我突然觉得,我跟他有点同病相怜,不同的是我的幕后老板是我的恋人,而他是人家的乘龙快婿。

“你老板怎么那样?”我指的是吴天印那副邋遢的样子。

“台湾男人好se 的多。”他听岔了。

“这我领教过了。我是说他不像个大老板。”

“人不可貌相。我老板丑事多了,可脑子不糊涂,他跟常总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什么丑事,说来听听。”

“跟你说个真事,我亲眼所见。台湾夏天很热,办公室的冷气开得很足。有一次,我老板从外面回来。觉得有点热,他脱了外衣,把脚上的袜子也脱了,然后开始看文件批文件。过了会儿,他忙忘了,也没顾上添衣服就着凉了。我刚好有事去他办公室。我一进去,就听见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那喷嚏打得好大,连鼻涕都出来了,他忙伸手去掏手绢,哪知掏出来的是他的臭袜子。他拿起来就擦,擦完了也没觉得不对。见我站在一旁笑,他才意识到自己糗大了。”

我忍不住地乐了起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来老板也没定式,什么样的都有。

我们刚喝完午茶,吴天印就打来电话。他说有急事,让谢大多马上回去。我开玩笑地说:“谁让你说你老板坏话?遭报应了。”他摇了摇头,走了。我是有心逛,无力走,也回饭店了。我在大堂碰到老金。他说晚上6点签约,常总让我一起去。回到房间,我和衣躺在床上竟睡着了,不是常瑞龙来电话,怕能睡到半夜。我到大堂时,常瑞龙和老金已在那里等我了。常瑞龙说,康总她直接去。

签字仪式安排在尖沙嘴香江边的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大宴会厅里。康良怡姗姗来迟,她是今晚的主角,打扮得格外妩媚,一身得体的穿戴,既高贵又典雅。谢大多没来。台安的人说,他已经回台湾了。听后,我心里不免为他感到遗憾。也许如他自己所说,他就是个跑腿的,庆功宴上见不到他的身影。

签字仪式开始后,三家的老总先后登台致词,市里长驻香港的代表也前来道贺。最热烈的场面莫过于三方代表签字后相互交换合同文本的那一刻,大厅里顿时掌声雷动,镁光灯闪烁。大家举杯同庆,祝愿新世纪中心能够在三年禸 如期建成。随后是自助餐式的酒会。

酒会快要结束时,汪秉成邀请我们这些第一次来香港的人去宴会厅外的大露台,欣赏维多利亚湾的夜景。对岸高楼毗邻,造型各异,新扩建的会展中心犹如一只展翅的海鸥,驻足在广厦之下举目眺望,夜幕下的香江,海天一se 。天上群星璀璨,海里舰船穿梭,对面霓虹闪烁,眼前海风袭人,清凉而又微带腥味的海风都快要把人吹醉了。“月儿弯弯的海港,夜se 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耳熟能详的歌声从宴会厅里飘出来,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我仿佛觉得这里面有大江的声音,心里直埋怨他,他怎么不到我身边来?我定眼望过去,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金狱 第二部分(51)

曲终人散。我上车刚要回饭店,康良怡急匆匆地走过来,对我说:“小陆,你跟我走,回头我送你回去。”车里的常瑞龙也劝我说:“跟康总去玩玩吧。”

康良怡打车带我去了一家俬 人会所。在前台办完手续后,康良怡转身对我说:“走,咱们进去。”她提着两把钥匙,领我往里走。穿过一条长廊后,迎面有两扇门,她推开“男宾止步”的那一扇。里面有很多房间,康良怡边走边看房号。走到204号前,她对我说:“你在这儿。”她把门打开后,又说:“你做完后,到美容室找我。”说完,她去找她的房间了。

屋里光线很暗,四周没一扇窗户。一座圆型的大浴缸座落在房间的一角。缸里的水,清澈透明,不时地翻滚着气浪。它的对面是一间玻璃围成的淋浴房,一张按摩床摆在屋中央,离门不远有张单人皮沙发,跷脚凳和茶几一应俱全。茶几上有散开的香烟和几罐饮料,烟灰缸很特别,造型跟大浴缸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一位小姐敲门进来。她看上去没30,起码也有二十七八。她上穿白se 小背心,里面的胸罩把茹房托得高高的,下着白se 的短裤,光脚穿了双高跟拖鞋。她用标准的普通话跟我问好。她一开口,我就觉得她的声音有点耳熟。见我打量着她,她让我坐在沙发上把衣服脱了。我还真不习惯,好在她不是异性。我脱衣服的时候,她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听筒,向对方报她的工号和我的房号。她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字正腔圆。挂掉电话后,她走过来,把我脱下的套裙用衣架挂好,又把我的禸 衣禸 k卷好,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再用一条大浴巾把我裹起来,一边领我往按摩浴缸走,一边介绍说:“我们这里的spa水疗按摩浴,禸 地很少有,有保健作用。”

扶我进浴缸后,她就出去了。浴缸里的水暖暖的。水流过身体的感觉很奇妙,冒着气泡的水柱打在身上没有痛的感觉,反倒让肌r松弛下来。泡了会儿后,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温暖、舒坦、放松、惬意……

她回来后,我才出浴。她替我擦干后背,又用浴巾把我包裹起来,让我坐到沙发上休息。见我不吸烟不喝饮料,她问我:“要不抓紧时间做按摩吧?”

我点了点头。她让我趴到按摩床上。解开我身上的浴巾后,她在我背上滴了很多温热的油。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香味。一问,我才知是植物精油。她以打小圈的方式由下往上按压,然后又用掌心揉搓。温暖的手恰到好处地按压着身体的x位,我感觉精油一点点地渗透到每一寸肌肤。她轮番拍打着我身体的每一个x位,娴熟的手法所制造的那种松软、舒服的感觉让我过足了瘾。做完后背,她让我翻过身来。滴过油后,她先揉我的茹房,再一点点地往下揉,直到把腿和脚都揉遍了。

电话铃响了。走过去接之前,她问我:“时间到了,你还要不要加钟?”

这里的一个钟,实际上只有45分钟。我虽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没让她再加。

穿衣服的时候,我问她:“你贵姓?”我心想,万一以后有机会再来,我还会找她做。

“我叫宋霞。”

她的话吓我一大跳。怪不得我觉得她的声音耳熟呢?我认识的人里面,没人能把普通话说得如此字正腔圆。他们要么带儿音,要么有口音。

“你还记得我吗?”我忙问她。

“你是……”她大概早把我忘了,毕竟我跟她只有一面之交。

“你认识庄肖林吗?”我没告诉她我是谁。

“谁是庄肖林?”她显得很惊讶。我就更糊涂了。

“你不认识?”

“不认识。”她回答得很肯定。

“那你认识常瑞龙吗?”我不死心,继续问她。

“也不认识。”她边说边摇头。

“你认识康良怡吗?”我心想,她要再说不认识,那肯定是我认错人了。

“你说的是康姐吧?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金狱 第二部分(52)

“她长什么样?”

“50来岁,眼睛大大的,脸上没皱纹……”

“是她。”我忙打断她,说。

“你也认识康姐?”她反问我。

“9月20号,我送你去过机场。你不记得了?”我没回答她,而是提醒她。

“噢,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面熟。我还以为你过去来过这里呢。”

这么说,她就是我送走的那个宋霞,可她怎么会不认识庄肖林呢?常瑞龙不是说宋霞是庄肖林的情妇吗?我又问道:“临走前,你对我说‘再不回来了’。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不过,那时候我刚跟我男朋友吹,挺伤心的。世界可真小,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好了,不能跟你再聊了,我得走了。”

“你真不认识庄肖林?”我又问了一遍。

她边走边摇头。见她走出房间,我直后悔没再加个钟。看来此宋霞非彼宋霞。那个宋霞是庄肖林战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她这个年纪。这么说,她没骗我,可常瑞龙却把我骗了。

我走进美容室时,康良怡已在那里做上了。做完面部护理后,我们又去餐厅吃夜宵。

“康总,刚才给我做按摩的小姐,她说认识你。”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康良怡。

“我常来,这儿的很多人都认识我。”

“她叫宋霞。”

她愣了一下后,说:“她怎么干起这一行了?我还真不知道她在这儿。”

“我送她过去机场。”我试探着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就见过她一面,以为她是老庄的那人,才让老常把她弄出来。后来发现搞错了,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让她逮了个便宜。病急乱抓药。不说她了。做完了,你感觉如何?”她急忙转换了话题。

“挺好的。”

“你要学会打扮自己,呵护自己的身体,让你爱的人更加喜欢你,对你永远有神秘感和新鲜感。”我这才听出她带我来的目的。

见我没说话,她又说:“女人老得快,要多去spa多做按摩美容,还要运动。”

“我哪样也没做。”

“过去你没条件,以后就好了。”

送我回饭店的路上,康良怡对我说:“明儿,你跟常总他们出去转转,我就不陪你们了。我晚几天回去。”

夜里,躺在床上,我还在想宋霞的事。康良怡的解释,一听就是假话。就算他们不认识庄肖林那个宋霞,以他们的智商,也绝不可能把人弄错了。这应该是他们设下的一计,无非是想把那沉重的十字架套在我脖子上,让我跟他们同流合污,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记得庄肖林说过,宋霞人间蒸发了。他在举报信里还说,可能已被常瑞龙害死了。既然我送走的不是他的宋霞,那他的宋霞会去哪里了呢?是真被常瑞龙杀了,还是宋霞自己心虚躲起来了?也许庄肖林和常瑞龙谁都没说实话。这案子真是扑朔迷离。我不是福尔摩斯,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其实,我也不想知道答案。只要我和孩子能平安无事,就谢天谢地了。

第二天是我们离港前的最后一天。我禸 心对常瑞龙有一种抵触,哪还愿意领他去逛街?把他们带到天星码头后,我找了家咖啡馆,喝起咖啡。常瑞龙气归气,可有老金在,他还没法发火。他很不情愿地担当起导游的重任,领着老金四处转悠。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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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三部分(1)

三十

从香港回来后,一到家,我就把手机打开了,可一晚上也没等到大江的电话。我心想,只要他能真心待我,有朝一日明媒正娶,我也就既往不咎了,毕竟我是爱他的。临睡前,我决定给他打电话,可他手机关机。也许他出差还没回来。

礼拜一下午,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说谢大多明天到,人家点名要我接机。撂下电话,我就去银行取款,打算明天还他戒指的钱。

第二天,谢大多一出海关,我就看到他了。他提着个大包,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吧?”

“你都快成空中飞人了。”

“我就呆两天,还要回广东。成天跑来跑去的,命苦呀。”

“行了,说你胖你就喘,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一边说,一边领他去停车场。

进城的路上,见我手上戴着新戒指,他问我:“戴上了,喜欢吗?”

“当然。不过我只能还你人民币。”

“你这就见外了,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我可收不起你这么重的礼。”

“你要还看得起我这个朋友的话,就什么也别说了。”

“要不我也送你点什么吧。你说,你缺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高兴就好。”说完,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他这是别有用心,心想等到了饭店,我还得把钱还给他,免得误导他,惹是生非。

到华侨饭店后,谢大多对我说:“你要肯赏光的话,吃了饭再走,也该吃饭了。”

我本想说不,可钱还没还,也就答应了。晚饭是在饭店二楼的中餐厅里吃的。我想早点回去,没肯去外面吃。他要了瓶干白,点了四个菜。

“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对我说。

“什么游戏?”

“我说几个字,看你能不能听出,我说的是哪个国家?类似于猜谜语。你要说对了,我喝半杯。”他指着他的酒杯说。他杯子里的酒可是满的。

“猜国家,这有什么难的?你说吧。”我考大学时,就数地理的分最高。

“你要说错了或者没说上来,你也得喝。”

“我喝,你说吧。”我存心骗他。

“喝多少?”没想到他倒认起真来。

“我喝一口。”我想了想后说。

“太少了。”

“我不会喝酒。”

“喝两口,总可以吧?”

“好好好,两口就两口。”我心想他怎么这么矫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就快说吧,都急死我了。”

“你听好了。说沙漠里有两只骆驼,其中一只发现地上有个梨,说:咿―大梨。”

“意大利,对吗?”我觉得我猜对了。

“另一只骆驼说,噢,大―梨―呀。”他没理我,继续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次我没听出来。

“第一个你答对了,第二个没说上来。”

“第二个,你再说一遍。”

“先把酒喝了。”

“你也得喝。”

他端起酒杯要跟我碰杯。我没理他,说:“第二个,你再说一遍,我一定能答出来。”

“对不起,喝了,我才能说。”

“你还真要我喝呀?”

“谁让你答应的?”

我心想,他怎么就没一点绅士风度呢?碰到这种主,我只能自认倒霉。我无可奈何地举起酒杯,但没跟他碰杯。喝了一小口后,我对他说:“这下你该说了吧。”

“还差一口。”嘿,他可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我又补喝了一口。他这才说:“第二只骆驼是这样说的,噢―大―梨―呀。”

这次他中间没停顿,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澳大利亚。”

“可惜晚了。”

就这么败下阵来,我哪心甘。出题考人,谁不会?我得给他来点有难度的,否则不足以报这一箭之仇。过去还从没别人这么我喝过酒。

金狱 第三部分(2)

“我有个对联,你要能说出下联,我把杯里的酒全喝了。说不出,你喝一满杯。”我对他说。

“行,你说。”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上联是,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你刚才说,我对上了,你把杯中酒全喝了?”

“对不上来,你可得加满了再喝。”

“我的下联要不止一个,怎么办?”

“你知道这上联的特点吗?”

“什么特点?”

“不管是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完全一样,一字不差。”

“真是绝了。”

“认输了吧,还不止一个下联呢?你要有几个,我喝几杯。”

“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

“好,我先说第一个,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

我默念了一遍,还真不赖,对得很工整,看来这道题难不住他。我忙问他:“你还有吗?”

“请先把杯中酒喝了。”

“你全说出来,我一块喝。”我分明想耍赖。

“行了,别骗我了,喝吧。”

我心想,你吓唬谁呀,不就半杯酒吗?看你还有没有第二个。我端起酒杯,鼓足勇气,一饮而尽。我从没一口喝过这么多酒。喝完后,我拼命地喝水。

见他又要给我倒酒,我说:“你想让我喝醉呀?”

“游戏还没完,哪能就不喝了?”

给我添了半杯酒后,他说:“听好了,第二个下联是,花莲欢喜佛喜欢莲花。”

“花莲是什么?”

“台湾的一个县。”

“说什么台湾呀,说大陆的,说我听得懂的。”我成心难为他。

“好,你听这个,北京日落看落日京北。”

“你究竟知道多少?”

“怕了吧?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哪能让你喝醉。”

“我问你,你有多少个下联?”

“不计其数,能记住的就不下十个,这瓶酒不够你喝。”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也巧了,就知道。”

“这个不算,我重出个上联给你,这可是我百~万\小!说看来的。”

“你说吧。”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太难了,对不上来。”

“认输了吧,喝。”我心想让你狂,总算知道我的厉害了。

他把自己的酒杯加满,一仰脖子,一口而尽。喝完后,他说:“我突然想起下联了。”

“你有下联?”

“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

“跟我知道的不一样,不算。”

“你的是不是这个,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好呀,你骗我。再罚一杯。”

他二话没说,又是一杯下肚。我酒量不大,靠大量饮水稀释酒的浓度才没醉,可水喝多了有点禸 急。我起身去洗手间。

等我回到座位上后,他对我说:“咱们一起干一杯。”

“我不能再喝了。”

“就这最后半杯。我全喝了,你随意。”

见他这么说,我还没法不喝,就又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后,一口喝光了杯中酒。我心里想的还是刚才的游戏,怎么就难不倒他呢?把还钱的事忘了一干二净。

结完账,他问我:“你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一下?”

我面红耳赤,不敢开车回家,可也不想去他房间。

见我摇头,他又说:“我出去看个人,要很晚才回来。”说完,他把钥匙递给我。

我没伸手接钥匙。他把钥匙放在餐桌上,说:“你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前台。”

他走后,服务员过来收拾餐桌。我这才拿起钥匙上楼。进房间后,我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连续剧。我坐到沙发上看,可越看越犯困。实在坚持不住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床前,哪知倒下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已睡在被子里,身上一丝不挂。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了。见房间没别人,我穿好衣服,跳下床,冲向厕所。厕所门关着。我猛地推开它,厕所里也没人。他准是躲起来了。他简直就是条披着人皮的狼。我拿上皮包,气冲冲地离开了饭店。

金狱 第三部分(3)

到家后,我嚎啕大哭。我怎么就这么傻?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好se ?我为什么会喝那么多的酒?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当时我并没喝醉,可怎么就睡得这么沉?难道谢大多趁我上厕所时在我酒里下药了?我跟大江这一辈子的情缘,怕要毁在他亲弟弟手里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让这该死的谢大多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说大江昨晚急诊住院了。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我目瞪口呆。常瑞龙喊了半天的“喂”才把我喊回来。问清是哪家医院后,我就开车去了,哪知刚进医院大门,就撞上常瑞龙了。

“小陆,你怎么来了?快跟我上车。”常瑞龙一边说,一边拉我往外走。

“他怎么样了?”

“他家里的人都在。你现在上去,不是要谢行长的命吗?”他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很不情愿地上了常瑞龙的车。关好车门后,他对我说:“我还跟你这么说,没我同意,你不能来看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多亏送来得及时。医生说病情基本稳定了。”

“他不是出差去了吗?”

“昨天刚回来。晚饭后,他觉得心里不舒服。夜里,他起夜时,突然昏倒了。”

“是心脏病?”

“听他老婆说,他这病很久没犯了,过去还以为好了呢。”

听后,我不由自主地呜咽起来。是我害了他,让他犯了心脏病。

“他最近c劳过度,我们都有责任,你别太难过了。”常瑞龙安慰我说。

“我想见他。”我哭着说。

“过几天,我会安排你去看他的。”

“我等不了那么久。”

“小陆,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能让你上去,你说,我会拦你吗?我们不能再给谢行长添麻烦了。”

见我没再说话,常瑞龙从公事包里掏出封信,一边把它递给我,一边说:“谢大多走了,他留了封信给你。”

我接过信后,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一早。”

“还回来吗?”

“怎么,你有事?”

怕他察觉出什么,我忙说:“没事,我随便问问。”

“他是谢行长的弟弟。你跟他交往,要注意分寸。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你赶紧回去吧。”

他早不说晚不说,现在告诉我谢大多的真实身份,难道他知道谢大多迷j我的事了?男人都喜欢炫耀,征服女人的事就更加津津乐道,可谢大多小心谨慎,不该是那样的人呐。也许常瑞龙察觉出什么,想提醒我疏远谢大多。

回到我自己的车上,我撕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储蓄卡和一张华侨饭店的便笺纸。谢大多在便笺纸上写道:

陆小姐:

附上卡一张,里面有五万块人民币,卡的密码是你富康车的车号(后四位),后会有期。

谢大多

11月17日

谁稀罕他这两个臭钱?我气愤地把信和卡扔到车座上,带着一股怒气离开了医院。路上,我还差点闯红灯了。我心情糟透了,恨谢大多恨得咬牙切齿,脑子里只有“复仇”二字。

礼拜五,我去接亭亭的时候,把在香港买的一件衣服送给了赵老师。她当时就试穿了,还挺合身。她对我说,以后要再接不了孩子,打个电话就行了。

回家的路上,亭亭问我:“阿姨怎么不来接我?”

我对她说:“你阿姨回老家了,不回来了。”哪知她竟掉起眼泪,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住。

我们到家时,电信局的人站在我家门口,正等我开门装电话呢。人家昨天还通知过我,我愣把这事忘了。进屋后,亭亭问我:“妈妈,这是谁家呀?”

“咱们家呀。”我对她说。

“咱们搬新家了?”

“对,亭亭住新家了。”

她看什么都新鲜高兴。她对我说:“妈妈,我喜欢新家。”我走到她跟前,蹲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说:“妈妈也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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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三部分(4)

一周后,常瑞龙来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我在他里屋的沙发上坐下后,他从大班台后走出来,拉了把转椅,坐在我对面,说:“昨天我去医院了。谢行长让我转告你,他没什么大事,叫你别担心。”

“我能看他去了吗?”

“康总从hongkong回来了,下午去看谢行长,你跟她一起去。就算他老婆在,她也不会起疑心,但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

“嗯。”

我心想,总算熬到这一天了。两天前,我实在憋不住了,偷偷去过一次医院。谁知那天不让探视,我连住院部的门都没能进。这家医院管得真严,换了第二人民医院,我早溜进去了。

“你怎么就不问我,他为什么会犯病?”他话里有话。

见我没吱声,常瑞龙埋怨我说:“都是你闹的。他告诉我,这次不是为庄肖林的信,他不会犯病。幸好信找回来了,不然会怎样,你也能想像得到。他心里很苦,没想到自己心爱的人会在他背后捅刀子。”

从感情上说,我不应该那么做。可理智地想一想,我并没错。我不想跟常瑞龙较真,但觉得全赖我,也有失公允,就说:“他不是还出差去了吗?”

“他那是硬撑着去的。走之前,他还跟陈同周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后就倒下了。说来得突然,其实也是必然的,他已经撑得很久了。”

我虽然觉得自己没错,可心里还是有一种愧疚感。好在大江他福大命大,不然,我一辈子都会遭人埋怨。

下午一上班,康良怡就打来电话。她让我这就跟她去医院。大江住的是个单人病房。我们进去时,他正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病房里没别人。他人瘦多了,脸se 发白。

康良怡手捧一大束鲜花,一边往大江床边走,一边轻声地说:“谢行长,我们看你来了。”

大江睁开眼,接过康良怡递过去的鲜花,对康良怡说:“谢谢你,康总。”

康良怡说:“我刚从香港回来,听说你病了,马上就赶过来了。这不,小陆也一直想看你。常总没让她来,今儿她跟我一块来了。”

我走过去,从大江手里接过鲜花,把它c到床头柜上的空花瓶里。

大江对我说:“中午,我刚让护士把谢了的花扔掉。”他又转头对康良怡说,“康总,你那么忙,还惦记着我,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好多了,你们就不要再来了。等病好了,我去看你们。”他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

康良怡说:“你可要好利索了再出院,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可不能倒呀。”

大江说:“我这病很多年不犯了,我还以为好了呢,以后我会注意的。”

康良怡问:“要不要找几个专家来会会诊?”

大江说:“不用了,这里的大夫都是从国外回来的,水平不低。再说,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不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康良怡转头问我:“小陆,你有什么话跟谢行长说吗?”

来之前,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真见到他了,一时竟想不出一句既能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又能当着康良怡的面说的话。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见我一副难过的样子,大江说:“你们请回吧,我老婆也快到了。”

“那好,我们就不多耽搁了,让你好好静养。”说完,康良怡转身往外走。

我小声地对大江说:“我想你。”我眼眶早就湿透了,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大江点了点头,说:“走吧。”我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出他的病房。

回去的路上,康良怡对我说:“最近,你就不要再来看他了,实在想他了就来我家吧。”我答应了一声,鼻子还是酸酸的。她又说:“回头我把我家地址写给你。”我没去康良怡家,知道那是她的客气话。

晚上,我姐打来电话。听我说去香港了,她大叫起来,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想让你帮我买点东西。”我脱口而出:“等下回吧。”她惊讶地问:“还有下回?”这本是句应付她的话,没想到她倒当真了。我忙说:“我就这么一说。”没聊几句,她又提起沈永青。我说他比以前胖了。她一听就明白了。她说回来请我吃饭。

金狱 第三部分(5)

三十一

转眼就是1999年了。对于新世纪,人人都翘首以盼,可一想到再有365天,20世纪真就走了,我们又会依依不舍,人就生活在这种矛盾里。我爱大江,爱他给我关爱;可又恨他,恨他心狠手辣。爱与恨交织在一起。我心疼,心疼他重病缠身;可又厌恶他,厌恶他与恶为友。心疼与厌恶交集在一块。我不知道在这条充满艰险和不测的爱之路上我还能走多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我成不了他的妻。我跟大江好,原本就是一赌,我拿青春赌明天,可惜我已经输了,输得精光。我演不了无间道,只能乖乖地做他的俘虏,连逃避都不属于我,也许我命该如此。

元旦后上班的第二天,大江突然打来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约我晚7点老地方见。

好久没去龙都咖啡厅了。服务生都换成了新面孔,好在演奏民乐的那几位都还在,只是换了几首迎新春的曲子。咖啡厅里洋溢着一股浓浓的节日气氛。

我到早了,要了杯茶,边喝边等大江。当他走到我跟前时,我都有点不敢认了。望着一脸病容的他,我问:“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千金难买老来瘦。”坐下后,他说。

我知道这是戏言,可还是忍不住地问:“你病了一场就老了?”

“我人不老心老,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他话里有话。

我没顺着往下说,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节前就出院了。”

“你上班了?”

“上半班。还是觉得有点累,不过没大事了。”

“毕竟大病初愈,你可别掉以轻心。”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得心脏病的不多。”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一行”泛指所有的银行行长,还是说他自己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见他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我没敢问他,免得让他觉得我又有什么想法,我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服务生给大江送来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茶。等他走了,大江对我说:“行里一直缺个副行长,这次我病倒了,田行长才下决心提崔大年。”

“那谁去和平支行接他?”

“老姜,禸 定了,还没任命。老姜走了,办公室暂由李小梅代管,准备提小方。”他大概知道我还会再问,索性一下子全说出来了。他说的小方,我不认识,也没兴趣打听。

“这下好了,有崔大年帮你,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只要陈同周不走,我就轻松不了。”

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想换个话题,就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

“我在香港给你买了两条领带,还有个手包。”我一边说,一边把东西递给他。

“你还给我买东西了?”接过后,他边看边说,“这领带不错,你挺有眼光的。手包样式有点老旧,但皮的手感不错,还是名牌。”评价完后,他又说:“买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常瑞龙的钱,不花白不花。”

“你应该多给你自己和孩子买点东西。”

“买了不少了。”

“你回来后,那人有没有再来找你?”他指的应该是司马。

“没有。我听常瑞龙说,这案子已经结了。”我压低声音说。

“要结了就好了。只怕有些人不死心啊。”

“你说谁呀?”

“不说别人,陈同周就是一个。”

“他不死心有什么用?公安局又不是他开的。”

“你可别小看了他。我告诉你吧,当初举报庄肖林的就是他。”

“你的意思,司马还会接着查?”

“不可不防。你的新家,他们已经知道了。就算他们不设哨,也会让居委会的人留心的,我不能再去住了。万一哪天在那里撞上司马,那可就没得跑了。”

“你自己看吧,反正我搬过去了。”

“最近,我们还是要少见面,等风平浪静了再说。”

金狱 第三部分(6)

“听你的。”

“别嘴上说听我的,背后捅我的刀子。这次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他说的是那天晚上我发庄肖林信的事。

见我没吱声,他又说:“我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我不怪你,但以后可别再这么胡闹了。好久没见面,见过了,也就放心了。这些时,后院起火,我得先走了。”

“怎么回事?”

“以后再告诉你吧。”

“好吧,你先走,账我来结。”

“那好,我走了。”

大江走后,我很快也离开了咖啡厅。路过宾馆大堂时,我发现新添了一块洗浴中心的广告牌。好奇心驱使我按牌子上的指示上了三楼,我想见识一下它和香港的有什么不同。一出电梯,对面就是洗浴中心。进去后,存完衣服,我往里走,顿时觉得热气扑面。有几个人在大池子里泡澡。我怕脏,没敢下去。冲过淋浴后,我进了一间桑拿房。里面炙热的水蒸气让我喘不过气来,没呆多会儿,我就逃出来了。它隔壁还有另外一间桑拿房。我推门进去时,坐在里面的胖女人冲我点了点头。这间是干蒸,多呆会儿,我还能忍受。蒸完桑拿,我又冲了一回淋浴。当我走到门口时,站在那里的小姐递给我一条干毛巾。等我擦干身子,她又给了我一条纸禸 k和一件睡袍。我走进休息大厅,刚在躺椅上躺下,一位小姐就走过来。她问我要不要修脚。见我摇头,她又问要不要按摩。

“都有什么按摩?”我问她。

“什么都有,还有异性按摩。”

我心想这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一边摇头,一边起身出去更衣。结账时,有两男的从我身后往男宾部走。我扭头一看,其中一位竟是方园。跟他一起来的那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有点像司马的搭档。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拔腿就往外走,连找的零钱也没要。

大年三十,我姐从上海回来。我带亭亭去火车站接她。我姐瘦了,她说我也瘦了。到我家后,她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好奇。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她冷不丁地问我:“你哪来这么多钱?”

“公司分的房子。”

“装修要不要钱了?”

“精品房,装修好了的,公司象征性地收了点钱。”我没法不骗她。

“你们公司怎么对你这么好?”她不太信我的话。

“我在公司就是跑贷款。做得不错,公司才奖我这套房子。老板也不是傻子。”

“我说呢,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停了会儿,她又说:“你可不要为了钱,干什么违法的事。”

“瞧你说的,我能干什么违法的事?”

“我只是提醒你,我可不想你也去吃官司。”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好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唉,怎么没见李香春?”她这才想起李香春。

亭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后,她抢着回答,说:“阿姨回老家了。”

“过了年,她还回来吗?”

“她说不来了。”我敷衍着她。

“她走了,你别说,还真想她。”我姐不由得伤感起来。

我没接她的话茬,不想提这伤心的事,更不能让我姐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她哪能饶我?

我姐一直住在我家,直到正月初九她回上海。临走前,她又去探沈永青。这次她没让我跟她一起去。我虽不再记恨沈永青了,可也不想见他。

初十,我才上班。上班的头一天,我在楼道里碰到康良怡。她刚从香港回来,得流感了。没说上两句话,她就扭头往她办公室走,边走边咳。

上午,方园来找我。他说常总让我约谢行长和崔行长吃饭。我好久没见到大江了。春节期间,幸好有我姐和亭亭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大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