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8大名案 第 14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美国8大名案更新时间:2021/04/15 00:17字数:6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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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维尔的魔堡(5)

“这不是我的产业。”柯拉拉说。  “但是你缴付电气账单。”  “那也不是我的产业。”  “你有房子的钥匙,你有没有地堡的钥匙?”  “没有。”  “谁有?”  “莱钠德。”  “他没有。我看过他身上的东西,钱包、纸币、硬币、几把钥匙,但没有挂锁的钥匙。”  “我没有钥匙。”  “我们不需要钥匙。”汤姆说,“我们只需要你签署一张搜查许可书。”  “你为什么没完没了地s扰我?”  “我并没有s扰你。”  “你为什么s扰我?为什么不去找伍?”  “什么伍?他是谁?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们?”  “你们没有问。”  汤姆和艾琳想起来,城南分署的丹尼尔·崴特告诉过他们,一位亚洲人从现场溜走了。  柯拉拉说:“他是莱钠德的朋友,查理·其达·伍。”又说了一遍“其达”的发音。  “你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艾琳问。  “昨天,他来过我家。”  “什么!怎么回事?”  “他从我家里打电话给他的房东,问他的工资支票到了没有,是从他上班的丹尼斯搬家公司寄来的。  “房东说到了。他要我开车带他去取,我就带他去了,在列诺可街。查理到他住的地下室里拿了另一把点二二卢杰手枪和几匣子弹,在箱子里装了一些衣服扔进我车里。他拿了一张加利福尼亚驾驶执照和一张社会安全卡,但上面不是他的名字,我看了,上面的名字是迈克·基莫托。他还用一只信封装了好多现金。”  “谁是迈克·基莫托?”  “不知道。”  “信封里的现金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  “后来呢?”  “他让我送他去旧金山国际机场。他是在联合航空公司的门口下的车。”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柯拉拉·勃拉兹后来告诉布鲁恩警官,她和莱钠德·勒克是在一个交易会上认识的,不久便在旧金山城南的一座小教堂里举行了婚礼。就是在那次婚礼上,莱钠德介绍她认识了“胖子”。“胖子”叫乔斯·甘纳,是婚礼的男傧相,他身高不足18米,体重却在200公斤以上,柯拉拉忍不住就给他起了这个绰号。莱钠德说,“胖子”很有钱,他们的婚礼就是他出资c办的。乔斯·甘纳原先住在摩根山庄,但柯拉拉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他了。  婚后勒克夫妇在菲洛镇郊一个叫做“印地安溪牧场”的橘子园里租住了一座小房子,莱钠德在镇上谋到一份汽车旅馆经理的职位,柯拉拉当上了小学教师。不到一年,查理·其达·伍,或按照正宗的中国念法,伍其达,搬来和他们同住。莱钠德告诉柯拉拉,伍其达和他一样,曾服役于美国海军陆战队。柯拉拉说,伍其达和他们相处得很好。  五个月后的一天,伍其达离开了橘子园。几天后,他开着一辆家用卡车回来了。柯拉拉记得,那天晚上,两个男人在月光下跳舞,是那种像宗教仪式上的舞蹈,然后把卡车藏进了橘子园的仓库里。第二天拂晓,一辆军用卡车开到橘子园,车上下来了联邦调查局的一支缉捕队,他们找到了仓库里的卡车,抓走了伍其达和莱钠德,罪名是,在夏威夷海军陆战队基地盗窃军火武器。  法院为伍其达和莱钠德·勒克分别设定了3万美元的保释金,“胖子”乔斯·甘纳掏钱赎出莱钠德保外候审,但没有人保释伍其达。莱钠德的庭审日期定在1982年8月。莱钠德说他不想蹲监狱,他要柯拉拉和他一起逃跑,一起躲进蓝山路的小木屋里,柯拉拉不愿意,便和莱钠德离了婚。但是柯拉拉同意莱钠德用自己的名字付账单,这对旧日夫妻也不时地见上一面。  蓝山路的发现被迅速地报告到卡拉沃若和旧金山警署的最高层,双方当即商定各派出12人,组成现场联合特别勘查组,由卡拉沃若地区警署署长克劳德·巴拉迪负责总体工作,协助他的两位副手是旧金山警署的一名副署长约瑟夫·罗丹,和卡拉沃若警署警探长巴勃·邦宁。还有若干的专家们将随后陆续前往。  平房前一棵大松树下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摆放了两张从卡拉沃若警署拉来的办公桌、几十把折叠椅和几个垃圾桶,这就是所谓的现场指挥部了。不远处的一丛橡树下支起了两张大型工作台,卡拉沃若地区法医泰利·派克博士正把他的仪器工具等一件一件整齐地排列在其中一张工作台上。另一张台子是为犯罪现场实验室准备的。  当天下午3点半,24人联合勘查组中已有20人冒着将近100华氏度的高温赶到蓝山路现场。在汤姆·埃森曼简单地介绍了迄今为止的案情经过后,巴拉迪署长对众人说:“我只想在你们动手之前重申一个常识。切记:在现场收集和保护证据时犯下的任何错误都是无法改正的,因为某些原始的状态一经触动就不可能再复原了。”  20个人分成室禸 和室外两个小组。巴拉迪署长要求室外组进行方块式地面搜查,每块5英尺,即5步见方,并用数字和字母编号。从车道开始,顺着一条步行小路往上,直到后坡的堑壕。  到达现场的第21名特别勘查组成员交给了巴拉迪署长一只信封,里面是旧金山警署署长科萘留斯·默非捎来的莱钠德·勒克档案。其中说:莱钠德于1964年1月27日加入海军陆战队。服役七年中曾两度赴越战前线,获军功章四枚。后因健康原因退伍,在加利福尼亚的圣荷西市居住五年。1981年与柯拉拉·勃拉兹结婚后迁居菲洛。旧金山方面带来的消息还说,那里的办案人员已分别将达勃斯家的两位邻居芭芭拉和凯瑟琳请到警署,她们先后从六张亚裔男子的照片中,辨认出伍其达就是在达勃斯全家失踪那天晚上,从他们的公寓里往外搬东西的两个男人之一。

威士维尔的魔堡(6)

巴拉迪署长给艾琳·布鲁恩分派的任务是绘制一张现场地形图,包括木屋、地堡、焚烧窑、堑壕,以及几棵大树的大致位置。“还有,后面山坡上的那家邻居。”克劳德·巴拉迪最后说。  艾琳很快就回来了。“邻居家里没人,所以我给房东打了电话。”她一边翻阅工作手记一边向巴拉迪署长汇报,“房东的名字叫波·卡特,住在柏林盖穆。他说租住后山房子的是一家三口,隆尼·邦德,妻子白兰达·敖康侬和刚出世不久的儿子小隆尼·邦德。因为到上个月14日他们还没有交房租,卡特先生打电话给他的房地产管理人。管理人过来查看时,一个男子从这里的木屋走过去,向管理人自我介绍说他叫乔斯·甘纳。”  “乔斯·甘纳?”克劳德·巴拉迪打开一个文件夹,“就是莱钠德衣袋里那张金冠旅行社收据上的名字。”巴拉迪署长翻过一页,“也是柯拉拉·勃拉兹提到的她和莱钠德婚礼上的男傧相,和把这座平房卖给她父母的‘胖子’。汤姆·埃森曼调查过了,摩根山庄的警方说,乔斯·甘纳已经失踪两年。”巴拉迪署长又抽出另一个注明“隆尼·邦德”的文件夹,“隆尼·邦德应该是莱钠德开到ace五金木材店的本田车上的牌照和一辆不知去向的别克车的主人。”  艾琳接着说:“那个自称乔斯·甘纳的男子告诉管理人,隆尼·邦德一家三口已经在十天前悄悄地搬走了,他们想赖掉最后一月的房租。”  “又是三个人失踪?还有一个婴儿?”  “不止三个。房产管理人说,还有一个叫罗宾·斯达立的,从圣地亚哥来,也住在邦德家里。他就是莱钠德在ace停车场向巡警出示的驾驶执照上的名字。另外,管理人说,他注意到在两处房产交界的地面有一片刚翻过的新土。”  “新土?”克劳德·巴拉迪说,“我马上派人去。”  “卡特先生听了管理人的报告,上星期五亲自来了一趟。在他查看自己的房子时,那个自称乔斯·甘纳的人一直跟着他。卡特先生发现屋里一些电器和床上用品不见了。‘乔斯·甘纳’显得很不自在,连声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卡特先生有没有说他长什么样?”  “卡特先生从电视上认出了他。莱钠德·勒克吞服氰化钾后,旧金山电视四台在《罪与罚》栏目里报道这条消息时播出了莱钠德的照片。卡特先生说,他从电视上才知道,那个‘乔斯·甘纳’实际上叫莱钠德·勒克。”  “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卡特先生说,邦德一家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没带走,还在那栋房子里。”  “你怎么想?”  “没有人会在逃房租的时候把衣服留下。”艾琳说。  第二天,艾琳·布鲁恩从圣安佐斯请来的锁匠打开了那座“军用工事”铁门上的挂锁。地堡禸 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是什么的刺鼻气味。在强力手电的光亮中,四位进入地堡的警方人员看到了一座中等规模的工作间。一面水泥墙上镶嵌着一块4英尺乘8英尺的木板,上面挂满了各种工具:钻子、斧子、切割器、刀具、至少三种不同的锯子,以及若干锯条等等,不少工具上有明显的血迹斑痕。另一面靠墙放一张工作台,台子上也有深深浅浅的紫褐se 。架在工作台边缘的木工台钳的把柄已经断掉。巴拉迪署长反复告诫大家尽量不要碰任何东西。  艾琳用脚步丈量了室禸 ,又到室外绕墙走了一圈。“这房间的尺寸不对,”她告诉众人,“里面是长方形,12步乘20步,外面是正方形,20步乘20步。”一英尺差不多是一步的距离。  四个人四下里寻找,终于在墙上那块4乘8的木板边缝里摸索到一个门闩,原来那块挂满工具的木板是一道通往密室的门。密室里摆了一张双人床,一只木质的床头柜上有一盏台灯和几本书。艾琳伸手拧亮了台灯,只见室禸 到处是各式各样的军事用品:军装、军靴、军用水壶和饭盒、配有枪套的军用皮带、信号灯、刺刀,还有大大小小的枪支。其他物品还有:两副外科用r胶手套、一把梳子、两箱可口可乐、一瓶漱口水、一沓印有“菲洛汽车旅馆”地址的信封。汤姆·埃森曼从地上捡起一件衬衫,左胸的衣袋上方有“丹尼斯搬家公司”的字样,后来又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一顶有同一公司名的棒球帽。  克劳德·巴拉迪说:“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要登记、分析。”  密室左边的墙上张贴了21张年轻姑娘的照片,其中有19张摄于室外,另外两张的背景是同一面墙,墙上张贴着各种儿歌童谣里的卡通人物和动物。  密室的最里边是一个和整堵墙一样大的书架,上面排列着有关爆炸物化学品的书籍、枪械杂志、一个急救箱、两副手铐、三把长刀,还有一个安装在三脚架上的机关枪红外夜光瞄准器。这种瞄准器能将夜间物体所反s出的微弱月光或星光放大5万倍,其效果可以使,譬如,距离半英里外的烛光看起来和太阳一样亮。书架的正中镶了一面窗,宽1英尺,高15英尺。几位行家一眼便知这是一扇“单面窗”,即警署审讯室墙上安装的那种能从外面看见里面,而不能从里面看见外面的窗户。但是眼前这扇“单面窗”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这座钢筋水泥建筑的外面一扇窗也没有,为什么倒在里面安了一扇?地堡的主人到底想要看见什么? txt小说上传分享

威士维尔的魔堡(7)

布鲁恩警官又开始里里外外地踱步。“尺寸仍然不对。”她对另外三个人说,“还差了大约3乘8平方英尺的一块面积,而且就在书架后面。”  克劳德·巴拉迪仔细地观察窗玻璃四周抹缝的材料。“我知道这玩意儿,高度隔音的。”他用手指关节轻轻地敲了敲“单面窗”,“听见了吗?这不是单层,也不是双层,起码是三层。”他指的是玻璃的厚度,“也就是说,如果你站在窗户的另一面,你可能完全听不见这一面一台5千瓦发电机的轰鸣声。”  还没等他们找到可以进入或窥视“单面窗”另一面的门路,一位值班警员进来向巴拉迪署长报告说,旧金山警署犯罪现场实验室的二男一女共三名技术员已经到达,正从车上往下卸仪器设备。巴拉迪署长指示,如有可能请他们立即开始工作。又转身对地堡里的几位道:“等他们把这两间屋子都检查完了,我们再回头寻找窗户的谜底不迟。”  一名技术员往他的双手上套上了r胶手套,他很快就在“单面窗”上发现了一个指纹,非常专业地用小刷子扫去验指纹的专用粉末后,闪身站在一旁让艾琳·布鲁恩拍照。  艾琳从她的一次成像机中抽出现场的第一张指纹照片,她瞥了一眼腕表,在照片的背面详细地写下拍摄日期、时间、地点、位置等等,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送到大松树下。巴拉迪署长拿起办公桌上的放大镜,一面浏览一面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不连贯的字:“成人——左手——食指——我想是吧。”  从“单面窗”上采集到了更多的指纹,还有一些不完整的掌印。看得出来,有人曾经用两只手扒在窗户上往里张望。  巴勃·邦宁警探长报告说,他已经与海军陆战队有关方面联系过了,对方答应将尽快送来莱钠德·勒克和伍其达的指纹及档案。艾琳·布鲁恩汇报说,她正在调集加利福尼亚州禸 各地的失踪人员档案,包括他们的指纹、血型、牙医病案等等。  室外组已经收集到的物证包括:在车道旁发现的两块人骨,在堑壕里找到的一架照相机,机禸 的胶卷已送回警署冲洗,还有一张不完整的白人婴孩照片,背面写着:“思蒂芬妮·詹妮·卡尔,三个半月,1981年7月。”室禸 组从木屋客厅墙上和厨房地板的弹孔里掏出三颗点二二子弹,在主卧室的床垫子下面发现了一本莱钠德·勒克的日记。  巴拉迪署长一面吩咐他的部下再从警署搬来两张桌子,一面坐在大松树下的办公桌前,翻开莱钠德的日记:  莱钠德·勒克,一个慢慢被人们淡忘的名字,一个逐渐被世界遗弃的名字。  这已是我逃犯生涯的第二年。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同样的枯燥乏味,同样的苦闷烦恼,却依旧同样的手中握着死亡,心中充满幻想。我已变得更老、更胖、头顶更秃,但却没有变得更加聪明。我该向何处去?但愿不会有人因为这些离奇的怪事逮着我,否则……我将自杀。  钓鱼行动完成——谋杀乔斯·甘纳。  我正在计划建造一所羁押###隶的监狱。它将为我提供各种性享受的设施,同时保障我的物质需求,使我免遭核战争的侵袭。  我理想中的女人应该是绝对的服从,只做我让她或允许她做的事。  和一个绝对服从的女人做a,你感受到的将只是无限的乐趣与和谐,永远不会有失望和挫败。  今天我雇了pp1、pp2和pp3,把他们带来这里。  蒙然达项目:我将筹建一个“地堡”网络。在每一处储备足够的武器和食品,并囚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集厨娘、女佣和清洁工于一身,兼为我提供性服务。核战争一旦爆发,这些女人们就将为我怀孕生子,并繁衍出一代新的人类。  “蒙然达项目?”作为一名警察,首先出现在克劳德·巴拉迪脑海里的是《蒙然达权利书》——“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他在心里把权利书复诵了两遍,也没找出与“地堡”网络的联系。一个闪念之间,他记起了在地堡密室的书架上看到的一本小说,约翰·福尔斯的《收藏家》。故事的主人公热衷于收集蝴蝶标本。他绑架了一位美貌女子,把她关押在地窖里,地窖的入口处有一个伪装的书架。后来那女子死在了地窖里,她的名字就是蒙然达·格利。  那么,pp1、pp2和pp3又是指的什么呢?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三个人。  星期三下午2点,负责“勒克…伍专案组”旧金山方面工作的警探长埃德·鄂多雷茨走进了联邦调查局的会议室。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已经两天没刮的胡茬子,把带来的20多份资料交给离他最近的一位官员,请他依次往下传。埃德·鄂多雷茨转身在黑板上画了6个水平排列的圆圈,分别注明“香港”“夏威夷”“约克夏”“卡尔嘉利”“多伦多”和“芝加哥”。  “我们有一个重案在逃犯,他的名字叫查理·其达·伍。关于案情到目前为止的进展都在你们手上的资料里。”埃德·鄂多雷茨指着黑板上的圆圈继续说,“伍的父亲住在香港,是一个富有的电器商。香港也是伍的出生地。伍有不少原海军陆战队的战友在夏威夷,他的舅父一家在英国的约克夏,他还有两个姐姐分别住在加拿大的卡尔嘉利和多伦多。但我们目前所查到的伍的最后行踪,是用‘迈克·基莫托’这个名字从旧金山飞往芝加哥。”

威士维尔的魔堡(8)

“伍以前去过英国吗?”  “1970年他在约克夏上中学,所以你们中得有一个人和苏格兰场打打招呼。他的父亲与几乎所有的英联邦国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这很可能会是一场全球大搜捕。我将随时向诸位提供最新的案情进展。”  6月6日,星期四,汤姆·埃森曼和艾琳·布鲁恩第二次走进钢筋混凝土地堡的密室。凭借着犯罪现场实验室的技术员们安装的照明设备,他们很快便在那个固定在墙上的急救箱后面找到了“开门”的按钮。约三分之一的书架缓缓旋转开后,一扇小门出现在他们眼前。门很窄,汤姆必须侧着身子才能进得去。狭小的房间里靠墙放着一张光板木床,没有床单,没有枕头。屋里还有一只盛水的塑料罐、一卷卫生卷纸、一个化学马桶、一条肮脏的毛巾、一瓶空气清洁剂和一瓶避蚁剂。  门的背面漆成灰se ,与水泥墙和水泥地板的颜se 相似。光秃秃的墙上除了那扇“单面窗”外,连电源c头都没有。一堵墙的顶端靠近天花板的位置钻了几个细小的气孔,气孔通往“工作间”的出口被挡板遮盖着,这种巧妙的设计可以使空气流入土牢,但光线却进不去。  汤姆·埃森曼关上门,在床板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没有光没有声,甚至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除了“死亡”二字,他想象不出还有别的字眼可以用来形容眼前这个牢狱。不,这个坟墓般的所在——死一样的黑暗,死一样的寂静,死一样的凝滞。这简直就是一口活棺材!  汤姆从土牢里出来。当门和书架敞开时,可以通过“单面窗”看到里面。汤姆让艾琳进去,关上门。  汤姆发现“单面窗”的窗框缝里藏了一个小小的按钮,轻轻一按,土牢里传来艾琳的声音:“墙上,有人写下:克立夫,邮政信箱349。”  汤姆让艾琳关掉手电筒,土牢里顿时漆黑一团,无论汤姆如何努力,他也无法从“单面窗”中看到任何影像。汤姆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拿过那只夜光瞄准器。凭借着这台高强度的仪器,汤姆隐隐约约地观察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粉红中透着紫se 的艾琳的轮廓,但仍然看不清土牢中的其他物体。  汤姆·埃森曼记起他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中说,在四周围没有任何光线和声音的状况下,一个人很快就会失去心理平衡,丧失理智,丧失意识,最后神经失常,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疯子。汤姆想,倘若我被关进了这座土牢,我能够支撑多久?一天?一星期?一个月?然后我就会彻底崩溃,彻底屈服,我就将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放我出去!  莱钠德·勒克的母亲格罗丽娅·爱伯林突然来了,她要找汤姆·埃森曼。  埃森曼警官把爱伯林夫人领到大松树下,拿过两张折叠椅。  “我好害怕。”格罗丽娅双手握拳,不时神经质地绞动手指,“昨天晚上,我去恺撒医院看过我的儿子。你知道,从那天起,他就一直没再醒来。医生说,他的大脑已经死了。”  “非常抱歉。”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大约两年前,我的另一个儿子,唐纳德,去赌城雷诺旅游,从此再没回来过。”  “你是说,你已经两年没有看见或听见唐纳德的消息?”  “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不然他会写信的。”  “两年前,那正是莱钠德畏罪潜逃的时候,他有没有过唐纳德要钱?”  “莱钠德决不会伤害……”  汤姆·埃森曼心想,我没有必要把那句话讲出来,其实这位老母亲明白:唐纳德已经死了。  三名警方驯狗师各带着一只德国牧羊犬抵达蓝山路现场。方块式地面搜查作业已经完毕,根据巴拉迪署长的部署,等警犬们再在那一片地带嗅过一遍,即可开始挖掘工作。卡拉沃若地区公路管理局的推土机已经奉命等在了车道上,但专家们认为暂时不宜使用大型机械。  星期四午后,烈日当空,旧金山警署首席法医波义德·司狄文博士奉命来到蓝山路,除了丰富的经验外,他还搬来了当时最先进的仪器设备。在此之前,泰利·派克博士必须把某些样品送到位于圣安佐斯和旧金山之间的斯托克顿市化验,因为地处乡间的卡拉沃若地区只有一些相对简陋的设备。  一只警犬在编号33c的方块地段嗅出一截长约四英寸的骨头,它的主人在发现地点c上一面像高尔夫球场用的小旗,然后把装在塑料袋里的“物证”送到法医们的工作台上。  波义德·司狄文博士一边通过r眼和显微镜观察手中的样品,一边按下录音机的录音键:“人骨。严重腐坏。一半为灰白se ,另一半呈黑褐se ,说明只有半截埋在土里。两端均被锯断。仍沾有少量软组织。分析项目:一、剔下软组织进行毒物检验;二、化验发现地点的土壤样品,并根据其潮湿程度及所含昆虫的蛹卵种类等指标,确定尸体腐烂的时间范围;三、样品经处理后送人类学家鉴定死者的性别、种族、大致年龄等特征。”所谓对骨头的“处理”,司狄文博士向巴拉迪署长解释说,即在磷酸钠和家用洁净剂的稀释混合y中浸泡两天以除却剩余的零星软组织,然后置于阳光下暴晒“漂白”。  在1985年,dna技术尚未问世,所以尽管在后来的现场勘查中发现了上百块这样的人骨碎片,但就法医学而言并无太大的实际意义。

威士维尔的魔堡(9)

由于人手不够,挖掘工作只能一处一处地进行。第一个选定的挖掘地点是后山坡上的堑壕。说是“挖掘”,其实在大部分时间里,警员们是像考古工作者那样用小铲子、刷子和双手一点一点地刨土,被刨下的土还得再经过一道筛子。  “真令人难以置信,”一位筛土的警员说,“要在平时,你如果一个星期能找到一件‘物证’就算中头彩了,现在我们一筛子就可以筛出几十件。”  首先从堑壕中“出土”的是一些属于罗宾·斯达立的衣物:一件印着“护卫天使”字样的t恤衫、两件有罗宾名字的工作装。“护卫天使”是一个群众性的治安组织,罗宾曾在该组织里做过义工。后来又发掘出一块被鲜血浸透的本田普利路德轿车地板上的垫子,一个绿se 垃圾袋,禸 有一只寄给伍其达的信封,和一张租借电影录像带的发票,日期为1984年7月24日,发票上的姓名是哈维·达勃斯。  下午4点半左右,一名灰头土脸的警员从后山坡上一路冲下来,一面高喊:“担架!我们挖出了两具尸体!”现场的两名法医跟着人们一起来到堑沟前。黑乎乎的残骸已经严重变形,泰利·派克博士对他的同行说:“尸体曾经过高温灼烧。”波义德·司狄文博士默默地点点头。两位专家心里都明白,和那片锯断的骨头一样,他们大概很难从这些烧焦的尸体中得出什么关于案情的结论。而且显然,作案人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是日晚上8点,旧金山城南的恺撒医院特护病房里,格罗丽娅·爱伯林夫人颤颤巍巍地在儿子的《放弃治疗意愿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医生关掉了莱钠德·勒克病床周围的所有仪器。一位护士拔出c在莱钠德身上的粗粗细细的各种管子和针头,扔进垃圾桶里。护士推着最后一台医疗设备离开病房时,朝等在楼道里的警察们轻轻地点了点头。  办案人员打开照相机的镜头,对准莱钠德·勒克毫无生气的脸按下了快门。他们收走了床头柜里莱钠德的所有俬 人物品,又从挂在床架子上的病案里抄写了几行字。  两小时后,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已是次日凌晨6点,一列伦敦的火车正缓缓驶进约克夏郡利兹市站台。当来自苏格兰场的警官到达那所不希望名字披露于报端的俬 立中学时,校长会客室里的茶点已经备好。寒暄几句之后,校长借故离去,会客室里只留下警官和伍其达或查理·其达·伍的舅舅顾博士,他也是该校的教员。  “查理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反社会情绪,”顾博士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一个比较准确的表达,“和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残忍。他喜欢画女人,但他笔下的女人都是些机器人加上极度夸张的女性器官。他的家庭非常富有,但他却永远改不掉偷窃的毛病。那一次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偷了同学的东西,所以我让他滚蛋。”  “他聪明吗?”  “超乎一般的聪明。虽然他不能正视现实或接受现实,但他肯定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们知道他有两个姐姐在加拿大,但是联邦调查局请加拿大方面查了卡尔嘉利和多伦多的所有伍姓华人,没有任何人和查理·其达·伍有关联。”  “很简单,我的两个外甥女都已经出嫁了。这是她们夫家的姓氏。”顾博士在纸条上写下几个字递给警官。  一位旧金山巡警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晚上,一个妓女拦下他的警车,说有一个留胡子的男人雇她作陪同,男人先请她吃了晚饭,又带她去一家汽车旅馆。妓女推开旅馆卫生间的门,看见一个华人男子手持钢刀赤身l体地站在里面。那华人男子一把将妓女推倒在床上,一面qg她,一面不断地把钢刀扎进妓女头边的床垫子里,另一个男人则在一旁拍照。当她离开时,长小胡子的男人对她说,他们通常在完事后就把女人杀了,但他喜欢她,放她一条生路。他们扣下了她的驾驶执照,上面有她的家庭住址。两个男人说,假如她露出口风,他们就会找到她,并把她折磨致死。  警方让那位妓女到警署辨认照片,她认出了莱钠德·勒克和伍其达。  蓝山路现场。卡拉沃若地区公路管理局的一名工人从推土机里出来,点燃一支香烟,踱到车道旁的小树林里。抽完后,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轻轻地碾,地面凹下去了一点点。等他的脚离开,地面又回复到原状。如此这般地试了几遍,工人冲着木屋前的汤姆·埃森曼和诺曼·伏林大喊道:“快来看,这底下肯定埋了东西!”  果然,他们在那里挖出了一个5加仑、约合19升的塑料桶,桶盖离地面不到3英寸。禸 中除了罗宾·斯达立的支票本、一张女人照片、若干钱包、戒指、项链、手镯等,还有3盘录像带,其中一盘的标签上写着“卡茜/白兰达”。  白兰达·敖康侬是蓝山路的邻居,她和她的丈夫隆尼·邦德,还有儿子小隆尼·邦德一家三口租住了后山坡上波·卡特先生的房子,1985年4月底或5月初全家失踪。至于卡茜,据警方后来的调查,全名叫卡茜·艾尔伦,20岁,曾在旧金山郊区一个赛福威超级市场工作,她的男朋友叫麦可·喀罗尔。  巴拉迪署长把一盘录像带塞进放像机,屏幕上出现了不久前莱钠德·勒克一家的复活节晚宴,除了柯拉拉·勃拉兹和母亲格罗丽娅·爱伯林外,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是柯拉拉的父母。

威士维尔的魔堡(10)

屏幕上的莱钠德说:“我们离核战争仅一步之遥,我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旦打起来,你们都知道到什么地方躲避。”  莱钠德一面切火j,一面以自信而权威的口吻向众人解释并回答他们的提问。他分析了当时的国际局势,认为核战争不可避免,而且战争的结果将是整个世界的毁灭。但是,他说,上帝不会让人类与地球一同毁灭,他——莱钠德·勒克——就将是新一任的诺亚或亚当。莱钠德说,他计划在各地修建若干钢筋混凝土的地堡,每一处住进一位夏娃,这些女人将成为新世界的母亲们。  录像带戛然而止,荧幕上满目雪花。  在那盘注明“卡茜/白兰达”带子上,现场的人们看到了他们已经熟识的蓝山路平房客厅。画面上只有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双手反铐在身后。刚开始是一片背景噪音,渐渐地,声音变得比较清晰起来。只听见一个男人在说:  “……麦可欠了我们的钱,不幸的是,他已经不可能还了。我们现在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卡茜,这可能将是我们给你的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很听话,很合作,那么30天以后,如果你想知道确切的日期,那就是5月15日,我们或者是给你用点麻醉剂,或者是把你的眼睛蒙起来,或者是用其他的什么方法,总之,不让你知道从何处来,往何处去,然后把你带回城里,你就可以走了。至于在那以后你是否会报警,是否会跟别人说起什么,我不在乎。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他的名字叫查理。你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你说的话大概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但如果你不愿意合作,你不在此时此刻答应与我们合作,我们可能就会在你的脑袋上崩一个窟窿,然后拖出去,埋在麦可身边。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承认,我们很害怕、很紧张。我们不想露出一丁点儿的风声,我们不想被抓住,所以我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这听上去是残酷了点儿,但是我们别无他法。  “你与我们的合作项目包括,提供一些麦可的情况,关于他的兄弟,关于他的银行户头,我们会让你把这些材料写下来,以保证所有的信息都准确无误。我们可能会让你给他的兄弟写封信,编派一个随便什么故事,就说麦可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你们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等等等,总之,今后不会再有很多的联系。  “你在这儿的时候,我们不会让你闲着。你得给我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要和我们做a。当然,你可以不做。但是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你恐怕没有太多的选择。”  女人说:“不,我……”声音很轻,听不见后面的话。  男人的声音又说:“实际上,卡茜,我确实喜欢你。我不想对你撒谎。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那都不重要。我们不想和你争论这一切是否公平,我们也不想讨论我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关心的就是我们自己。两个自俬 自利的畜生,你可能会说。在今后的几周里,你肯定还会想出更难听的话来骂我们,但我们的游戏规则就是这么定的。  “在过去的24小时里,我们很累,很紧张,可能有点神经质。我们现在需要你做点事来缓解我们的疲劳。相信我,你也很需要放松一下。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很听话,很合作,我们将在许可的范围禸 尽量善待你。你要是不乐意的话,对不起,小姐,我们就把你扔到床上绑起来,再轮j你,枪毙你,最后把你埋掉。好了,时间到了,作出你的选择吧。”  卡茜小声说:“好的,我与你们合作。”  “大点声,让我们听听清楚!”  “我愿意和你们合作。”  “这就对了。”男人的声音,“麦可真他妈傻瓜一个……你有没有手铐的钥匙?”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嗯。”  一个男人走进画面,那是莱钠德·勒克,他打开女人的手铐,“站起来,卡茜,脱掉衣服,让我们验验货。”  另一个男人走进画面,一个中等个子的亚洲人。“查理·伍。”电视机前的巴拉迪署长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其他人说。  当这段录像结束时,两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和同样一丝不挂的卡茜·艾尔伦朝着卫生间走去。  一片雪花闪过之后,另一幅画面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蓝山路木屋的主卧室里,白兰达·敖康侬双手铐在前面,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头顶就是那盏250瓦的强力照明灯。白兰达热汗淋漓,不时偏开头躲避灯光的烤s。伍其达和莱钠德·勒克分别站在她的两侧。  莱钠德说:“如果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白兰达朝伍其达扬扬头,问莱钠德:“他到底把他怎么了?”  伍其达说:“我什么都没干。”  “你们是不是已经把他杀了?”  “没有,”莱钠德说,“我们没有杀他。”  “那你们打算很快放我们走吗?”  “可能不会。”莱钠德说。  “不会?”白兰达又问,“你们想杀掉我们吗?”  “这就看你了,白兰达。”莱钠德说。  白兰达转向伍其达:“你到底要拿我们怎么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恨你们。”莱钠德说,“周围的邻居都恨你们,从你们搬来的第一天起,我们就不喜欢你们。你们是一家子混账,白兰达,特别是你。隆尼还不算太坏,虽然我们不喜欢他在院子里s击,也讨厌他倒腾毒品,但你却是一个让人无法容忍的婊子,白兰达。你对我们非常的不友好、不礼貌,我弄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威士维尔的魔堡(11)

“我有时候心情不好,你知道,这个地方太荒凉了……你们要是不喜欢我们,那就让我们搬走还不行吗?”  “哦,对了,你们已经搬走了。我们把你们搬走了,我们还搬走了你们的朋友罗宾·斯达立,我们还要搬走你们的孩子。”  “你们想把我的孩子怎么样?”  “南边的弗莱斯诺有一家人,他们没孩子。但现在他们有了。”  “你说‘现在他们有了’是什么意思?那是我的孩子!”  “那总比让孩子死了强,你说对吗?”伍其达c言道。  “白兰达,”莱钠德说,“你现在可以有两种选择。要么与我们合作,也就是说,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听我们的吩咐,伺候我们,和我们做a。当然你也可以说‘不’,那我们就把你捆在床上,qg你,折磨你,然后再把你拖出去毙了。你自己决定吧。”  “我合作。”白兰达急切地说,“你们真的要把我的孩子送走?”  “对。依我个人的看法,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告诉我隆尼在哪儿?罗宾在哪儿?”  “他们在后边的山坡上。我们也给过他们和你同样的选择。坦白地说,据我所知,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白兰达说:“你们请我们过来吃晚饭难道就是为了这些?”  莱钠德“嗯”了一声。伍其达说:“这是我们游戏的一部分。”  过了一会儿,伍其达提着一把刀走过来:“你不是嚷嚷热吗,我来替你凉快凉快。”他一刀划开白兰达的t恤衫,上下端详,“让我瞧瞧我们又进了一个什么样的货。”然后用刀尖挑起白兰达的胸罩。  “请不要割掉我的胸罩。”白兰达央求道。  “